魏翌回到瑞王府的时候,雨已经变大了,伴着狂风,天色更是早就暗了下来,层层乌云压下来,笼罩在京城上空,黑压压的不透一丝光亮。

  “王爷,太子在书房等您。”魏翌一下马车,韩齐就迎了上来。

  魏翌听到太子来了,半点反应也没有,只沉声问韩齐:“关飒带了多少人进宫?可有消息传来?”

  “关飒自己是随王妃车进去的,另一分队人从暗道潜进,目前还没有消息,太子那里似乎有重要消息。”

  魏翌听了没再耽搁,转着轮椅往书房去了。

  一到书房,太子就迎了上来,他脸上带着罕见的急色,“阿翌,宫里出事了。”

  “元嫔和魏尧提前对皇帝动手了,如今宫内魏尧已经拿到了皇帝的银玄卫令牌,以皇后失踪的名义命禁卫戒严了宫里。”

  魏翌在得知余微被突然叫进宫的时候就猜到了这样的情况,他脸上没有丝毫诧异,只问太子道:“具体情况你可清楚?”

  太子点了点头,“有个大概,今日一早,他下了朝听到两名宫奴正在议论魏尧的事,吩咐人将人杖毙后就气冲冲的去了元嫔宫里,没多久里面就传来一声巨响……”

  太子说着,眼里划过一抹讽刺,不知他有没有想到,有一日会被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和最宠爱的儿子算计害死。

  “之后魏尧就过去了,拿到了他的令牌,接手了银玄卫和锦衣司,禁卫的苏成武因为女儿落在了元府手里,投鼠忌器,如今也听命于魏尧了。”

  “我得到消息从暗道来找你的时候,魏尧已经带着人包围了东宫,就打算把我活捉后将事情按在我头上了。”

  太子顿了顿,又说道,“东宫人手不够,估计撑不了多久,一旦魏尧带人冲进东宫,发现暗道也是迟早的事,我们必须尽快动手。”

  “武安侯府那边我已经让人去传了信,让他们直接从暗道进去支援东宫。”

  魏翌拧了拧眉,元嫔等人的突然行事确实出乎他意料,毕竟元家的兵马比他们还要晚些出发,如今还在半道上。

  “元嫔提前行事了,那寿熙宫那边情况如何了?兵符有没有被元妃拿到?”

  “寿熙宫那边的情况很难探到,那边已经成了一座空殿,里面除了太后就是银玄卫围着,平日里太后的吃食都是由魏柔那蠢货经手,根本无法插人手进去。”

  太子说到这事,就是一脸的恨意,“那老东西真是死不足惜,对自己生生母亲都下如此狠手。”

  太子和魏翌在太后突然重病的时候,就猜到皇帝是想用挟制皇后的法子让太后交出武安侯府的兵符。

  他们想将太后提前换出宫,却没想到皇帝发现皇后已经被人替换后,会做的那般绝,直接将整座寿熙宫的人全除了,还以太后重病要静养的名义阻拦了他们的探视。

  魏翌捏着扶手的手紧了紧,眸色沉沉,“探不到消息就

  闯!”

  魏翌说着就朝身后的石松吩咐道:“传讯给关飒,集结我们在宫中的所有人手,务必将太后和王妃安全救出来。”

  “另外,拿着本王的拜帖去苏府,让苏大人领几位大臣进宫求见皇帝,告诉苏大人,他的嫡亲孙女儿,本王会帮他毫发无损的救回来。”

  “余府那边也派人去一趟,告诉岳父大人这个情况,让他和苏大人一块儿进宫。”

  “是。”石松听令赶紧下去了。

  魏翌又招来韩齐吩咐道:“皇帝被元嫔和太子联合谋害的消息很快就传出来。”

  “那十万人马已经化整为零快到西山,兵.器也已经准备好了,你去武安侯府找舅父一块儿去将兵马集结到城外,用四皇子弑.父,太子替父报仇的名义,若是碰到元家的兵马,立即收降了。”

  “是,属下这就去办。”

  ——

  宫里,余微和元嫔还在僵持着。

  余微身边就只有一个正替她抱着太后,不让太后再用力撞头伤害自己的青霜。

  而元嫔那边左边站着魏柔,右边候着传旨太监,身后是一排的弓箭手。

  就在这样剑拔弩张的情况下,余微不敢有半点松懈,捏着簪子的手隐隐有些发抖了,她都不敢放下。

  因为她清楚明白,一旦放下,元嫔身后的弓箭手会首先废掉她的双手,那她和太后,就真的再也没有一丝生的希望了,还会带累了魏翌。

  元嫔等的就是余微脱力的时候,见状她轻笑了一声,“瑞王妃考虑的如何,你拿着那根破簪子也怪累的,不若就听本宫的,替本宫劝劝太后?”

  “本宫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是个聪明孩子,不若这般,你替本宫劝太后将兵符交出来,或者替本宫去将瑞王除了,待本宫尧儿登上大位后,许你贵妃之位如何?”

  “本宫的尧儿,要相貌有相貌,怎么也比瑞王那个站都站不起来的残废好吧。”

  余微是不允许任何人说魏翌的,当即,她的脸就沉了下来,“那我还真不觉得,我这辈子还就看上我夫君了,在我心里,我夫君自然是千好万好的,怎么也比那种生父不详的人要好太多!”

  余微的话完全触到了元嫔的逆鳞,她瞬间变了脸,神情扭曲,“贱人,你说谁生父不详呢!”

  “贱人说谁就是谁咯。”

  余微一脸无惧的说道,“我还真挺佩服江都督的,皇帝的女人都敢睡……还能让皇帝对他宠幸有加,也是一种本事,虽然最后死的凄惨,遗臭万年了!”

  “住嘴!”

  元嫔尖声叫道,“你骨头是挺硬的,原本本宫还想好言相劝你,既然你不听劝,非要寻死,那你就去死吧,本宫随后就送你那残废夫君来陪你!”

  元嫔说着,就要挥手让人放箭,不成想这时外面突然出现了打斗声。

  元妃脸色微变,就听守在门口的人连滚带爬的进来禀告道:“娘娘,不好了,外面,外面突然冲进来一队人,来势凶猛,我们的弓箭手都被他们拔除了好几个。”

  “怎么可能!哪里来的人马!”

  元嫔完全没料到宫里明明她都控制好了,该清洗的人都清洗了,连太子都被她困在了东宫,为何会突然出现这样的意外。

  关键是如今她还没拿到兵符,还不能撤出寿熙宫。

  元妃紧了紧手,脸上划过狠色,朝身后的一排弓箭手吩咐道:“你们去外面帮忙,一定要在拿到兵符前给本宫守住!”

  元妃说完,又朝传旨太监道,“去,将太后和瑞王妃的腿给本宫截了,本宫倒要看看,她到底开不开口。”

  “是!”

  传旨太监应了一声,就要朝余微她们去,余微见了,立即抬手按了下手上的银镯,一根银针瞬时射出!

  传旨太监见了,立即翻身躲开。

  如今屋子里就剩了元嫔,魏柔和这传旨太监,余微已经不再那么慌了,传旨太监躲了,她又移动手对准他又是一针放出。

  元嫔没料到余微手中还藏着暗器,她目光微沉,当即就掏出了木仓要去打余微。

  “王妃小心!”

  一旁的青霜见状,当即冲在了余微前面挡住她,闭上了眼。

  余微听到青霜的声音,匆忙朝传旨太监又射了一针后就转头看过来。

  就见元妃冲她们这边举起了木仓,她瞳仁蓦地放大,下意识的就抱着青霜滚到了地上。

  却是这时,她身边的魏柔突然掏出一把刀扎向了元嫔胸口,“你去死吧!”

  木仓声响起,元嫔胸口的血液喷洒而出。

  元嫔完全没料到魏柔会反手给她一道,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对她充满恨意的魏柔,又低头看了眼插在胸.前的刀,接着她一口血吐出来,人也软倒在了地上。

  “娘娘!”

  传旨太监见元嫔死了,一声惊吼,就要过来杀了魏柔和余微。

  余微见状,赶紧要朝他再射一针,可那太监,竟是也带了暗器在身的,竟是朝余微扔了把飞刀过来。

  惨了!

  余微往旁边又是一滚,那飞刀就堪堪擦过她胳膊射到了地板上。

  而这时,魏柔也被那太监一脚踢到了柱子上,发出砰的一声响后,人就吐了一口血顺着柱子滑落在地了。

  传旨太监脸上闪过快意,在看到地上的元嫔后,他眼里又闪过痛色,然后就转头来对付余微了。

  余微赶紧又朝传旨太监射出了一针,却是又被他躲了。

  余微见了,心里顿时有些急了,又赶紧朝他射出了一针,却依然被他躲开了。

  而这时,余微再按镯子却是已经射不出暗针了。

  传旨太监见了,脸上闪过冷笑,一步一步朝余微这边来。

  余微紧了紧手,从地上起了身,准备和传旨太监拼命了。

  “王妃。”

  就这时,门砰的一声被撞开了,关飒浑身湿透的冲了进来,就和传旨太监交上了手。

  最终,关飒一刀杀了传旨太监,正殿内才暂时安宁下来。

  “关飒,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进宫的?王爷呢可是和你一块儿进的宫?”

  余微把青霜扶起来,又去看了下魏柔,确定她只是昏过去后,才松了一口气去问关飒。

  “属下在王妃进宫的时候随车队一块儿混进宫的,此事说来话长,这儿不宜久

  留,我们得换一个地儿。”

  关飒说着,又去元妃身上摸出了一把钥匙,上前对太后说了声:“太后,属下得罪了。”

  他说完又一个手刀劈向了太后。

  余微看见他的动作,眼皮狠跳了跳,她这会儿也知道关飒要做什么了,见关飒将太后身上的锁都解了后,她说:“太后身份不同,你方才已经是冒犯了。”

  “我来背太后,你前面带路吧,我力气大,也背得动。”

  真要让关飒全程负责了太后,只怕等太后好过来,关飒也活不了了。

  “这……”

  关飒这时也明白了余微的用意,他迟疑了瞬,看了眼正一脸担心的盯着他的青霜,就谢过余微,将太后交给了余微。

  余微刚要背起太后,就突然想起,太后如今的情况,是不好在人前露面的,得先找个地方安置好太后才行。“我们现在去哪儿?外面雨还下得大,只怕太后会受不住。”

  “王爷让我们去东宫等他,属下已经将马车赶到了外面。”

  “那我们快去。”

  余微赶紧背起了太后,让青霜拿了一床锦被给太后裹着,就往东宫去了。

  寿熙宫发生的事,很快有重伤逃脱的银玄卫去和正在围攻东宫的魏翌禀告了。

  “四皇子,寿熙宫,寿熙宫那边,突然遭到一队人马围剿,我们抵制不住,娘娘,娘娘也是生死未卜……”

  “你说什么?”

  魏尧本就在为久久攻不下东宫生怒,再听到这个消息,他脸色陡然铁青下来,随手斩杀了一个东宫的人,就冲了过来揪着那名银玄卫质问道。

  “哪里来的人马?”

  他和元妃选择在今日动手,是筹划了许久的,整个宫里都被他把控了,便是禁军统领苏成武都被他把控住了,怎么还会突然在宫里冒出一对人马来了。

  他脸色立铁青了下来,就要吩咐人去查看,却是又有一名银玄卫过来禀告,“四皇子,孙总管那边派人来禀告,苏首辅联合了余文海还有几位大臣要面见陛下,他已经在按您吩咐的做了。”

  “这么快就来了?”

  他明明吩咐了苏成武让他父亲明日再过来要求面圣。

  魏尧眉心皱起,隔着雨幕,他又看了眼东宫里打斗得正激烈的场面,高声叫了声江尘:“你去确定下太子究竟在不在东宫,还有他东宫什么时候有这么多人了,本皇子怎么不知道。”

  魏尧说完,就带着一队人马要往御书房去,然而此时他却是已经离不开了,因为太子突然杀出重围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四皇弟,要去哪儿?不知你找孤有何事?还有父皇的银玄卫何时就能为你所用还拿来围攻东宫了。”

  此时,已经暴雨更大了,太子的声音却是清晰的传到了魏尧耳里。

  魏尧转身望去,就见太子一身黑袍站在了他面前,手上拿着的剑染满了血,正顺着雨水滴下,半点没有平日那副怯弱的样子,似一命武士一般。

  “看来皇兄这些年果然是装的,真厉害,便是父皇也被你骗了过去。”魏尧冷笑一声。

  太子却是没回,只冷冷的看着他问了声:“父皇被你害了?”

  魏尧自然是不会承认的,他轻笑了声,“皇兄你说什么呢,明明就是你去御书房找父皇时将父皇害了,还将皇后都移出了宫,怎么能愿望到弟弟头上。”

  “弟弟之所以带兵围攻东宫,也是为了替父皇报仇罢了。”

  太子闻言,却是说也懒得和他说了,成王败寇,就看谁死谁活了。

  “四皇弟的武艺一向被父皇称赞,皇祖母也说你该是天下军马元帅,今日就让为兄见识一番。”

  太子说着,就朝魏尧冲了上来,暴雨中,

  刀光剑影间,魏尧渐渐竟是有所不敌太子,最后还被太子一脚踹到了地上。

  “呵,倒是不曾想皇兄竟是深藏不露了。”

  魏尧起了身,突然从身后掏出了木仓,“可惜皇弟我不想陪你玩了。”

  “皇兄一路走好!”

  魏尧邪笑一声就要开木仓,却这时,从旁突然一支暗箭射中他拿木仓的手。

  木仓顿时掉落在地。

  而这时,石松也是立即上前将刀架在了魏尧脖子上。

  “魏翌?”

  魏尧捏着中箭的手,偏头看去,就见魏翌坐在轮椅上,眼神冷冷的看着他,“魏尧,元府的人已经尽数被本王捉了,你还没到京城的兵马也尽数归入武安侯府了。”

  “还有苏大人现在,恐怕已经到了元嫔的住处,发现了皇帝死的凶案现场了,毕竟木仓打出来的痕迹,不好掩藏。”

  魏尧闻言神色陡然一慌,片刻后他又笑了,“大堂兄真会说笑,要说这笑,大堂兄也得顾及一番大堂嫂啊,她如今还在寿熙宫等你去接呢。”

  “我在这儿!”

  就这时,余微清亮婉转的嗓音响起在夹杂着厮杀的暴雨声里。

  众人抬眼望去,就见余微站在远处的雨幕里,她身上已经湿透了,雪白的脸上却扬着绚烂的笑,正一步一步的朝魏翌走去:“夫君,我没事了。”

  魏翌伸手拉过她的手,拽的紧紧的,温声回她一声,“好,那等会儿我们就回家。”

  魏尧被生擒了,皇帝的银玄卫本身就听命于令牌,太子从魏尧那里搜出令牌,银玄卫就缴械投降了。

  至于江尘在关飒来了后,就败在了关飒手里,被一刀毙了命。

  江尘死后,锦衣司的人也纷纷丢掉了手中的刀剑。

  很快,将皇帝死亡真相调查出来的众位大臣就赶到了东宫。

  元嫔也是真的狠,她用木仓打死了皇帝,为了嫁祸给太子,她又在那伤口上扎了一刀,然后将皇帝运到了御书房。

  再让人扮成太子的样子去御书房找已经死了的皇帝,在御书房里演了一出争吵的戏。

  又借着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孙贤将这事告诉给了苏首辅他们。

  只是和苏首辅一块儿进宫的,偏偏就有新任的大理寺少卿,大魏如今的查案高手,没一会儿就将案件还原了。

  而孙贤贪生怕死,得知四皇子败了,他立马就招了。

  就这样,魏尧被以弑.父谋逆的罪名关进了大牢,等秋后处斩。

  太子则在以苏首辅为首的朝臣拥戴下,登基为皇了。

  皇帝和元嫔的缘故,宫内突然少了很多人,宫内要忙着重整,加上太后的病因不能让太多人知道。

  魏翌和余微便把太后和魏柔带回了瑞王府,由华老为她们解毒。

  没想到等太后病养好,身体也恢复后,这老人家就在瑞王府住习惯了,怎么都不愿意回宫了。

  然后她老人家呢,住着住着,还觉得王府人少,整日的变着法儿的去催魏翌和余微给她生曾孙子。

  于是魏翌和余微就从此过上了每天大补汤补到流鼻血的日子……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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