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上午,礼部尚书武承嗣府,刘管家站在门口向街上观望着,这时,却见一顶轿子从街上走来。

  轿子到得门口停下来,刘管家忙迎上去,帮忙撩起帘子躬身道:“老爷!”

  武承嗣从轿子里走出来,点头道:“嗯!”说着走向门口。

  门口两个家丁忙躬身行礼道“老爷!”

  武承嗣哼了声,带着刘管家进了府门。

  这时,却见府门口对面的一个小巷里,一道青光落下,现出玉面狐狸的样子来。

  玉面狐狸看了眼礼部尚书府,露出一丝冷笑,袖子在眼前一挥,便幻化作一个女真人样子,点了点头,迈步向府门走去。

  两个家丁见一个女真人走过来,一阵惊讶,却见玉面狐狸到得门口,拂尘一挥,对守门的家丁躬身行礼道:“无量天尊,贫道乃是终南山清虚观清虚真人,有要事求见尚书大人,劳烦二位代为通传一二。”

  两个家丁端详了下,对视了眼,左边的家丁心道:“哪来的骗钱道士,也不知道点礼数。”便不耐烦道,“大人不在府里。”

  玉面狐狸心道:“好个奴才,居然敢刁难姑奶奶,看我不给你们点颜色。”便笑道,“二位施主,如果贫道没看错的话,好像尚书大人刚进的府,怎么会不在府里呢?”

  两个家丁一阵尴尬,那家丁气道:“这天底下长得像我们家老爷的人多了去了,刚才进去的不是我们家老爷,去去去,要饭到别处去要,别来这里坑蒙拐骗。”

  玉面狐狸忍住怒气道:“贫道刚才已经说了,贫道找尚书大人的确是……”

  右边的家丁恼道:“哎,我说你这个臭要饭的道士,你是不是聋子啊,我们说不在就不在,快滚,滚……”

  玉面狐狸一阵恼怒,也不答话,缓缓抬起头来,眼中青光一闪,两个见到玉面狐狸眼光,一个冷战,像着了魔一样,扑通一声跪下道,“主人,有何吩咐。”

  玉面狐狸冷冷道:“你们嘴巴太臭,牙齿长虫子了,贫道有个办法,可以治好你们的嘴巴。”

  两个家丁呆滞道:“是主人。”

  玉面狐狸点头道:“嗯,那你们就互打五十个嘴巴子。”

  两个家丁呆滞道:“是主人。”说着转过身来,“一,二、三……”“一、二、三……”相对着互打起嘴巴来。

  ……

  “啪”地一声“五十”,打完最后一巴掌,二人嘴巴都是打得红肿,流着血丝,转过身来躬身道:“主人,我们打完了。”

  玉面狐狸冷然道:“那还不快带我去见你们老爷。”

  两个家丁忙躬身道:“是,主人请。”木讷地站起来,带着玉面狐狸往里面走去……

  书房里,武承嗣正坐在书案前写着什么。

  这时,却见门突然“吱呀”地一声推开来,武承嗣手下一颤,在纸上划了一笔,心里一阵恼怒,把笔一扔,怒道:“大胆……”恼怒地抬起头来,却见一个长得很是俏丽的女道士缓步走进书房,微笑看着自己,一惊,惊讶道,“你,你是何人,居然敢擅闯本官私宅。”

  玉面狐狸微微欠身,躬身道:“无量天尊,贫道乃终南山清虚道观清虚真人,闻得大人要谋大业,所以不辞劳苦,特来相助。”

  武承嗣一惊,惊讶道:“你……你是终南山清虚观的清虚真人?大业?简直是胡言乱语。”

  玉面狐狸笑道:“贫道可助大人推翻李唐江山,建立真正属于大人您的武家天下。”

  武承嗣大惊,羞怒道:“大胆妖道,居然敢妖言惑众,污蔑本官,来人啊,速将这妖道拿下。”

  等了一会,却不见外面有人来,忙大声道:“来人,人呢,都哪去了……”奔到门口,却见院子里,两个家丁面对面跪着,“啪啪”地互打嘴巴,嘴巴已是血流不止……

  武承嗣大惊,忙奔过去拉住道:“住手,你们这是干什么?”二人却是不理,继续打着。

  武承嗣大惊,惊讶地看着从门口走出来的玉面狐狸,惊恐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玉面狐狸笑道:“大人,您可真是健忘,贫道刚才不是告诉过你我是谁了吗?怎么还问?”

  武承嗣一愣,急道:“你……你这个妖道,到底对他们做了什么?”

  玉面狐狸冷笑道:“他们对贫道出言不敬,居然妄称大人不在府中,仗势欺人,贫道只是对他们略施惩戒而已。”

  武承嗣一惊,急道:“你……你快让他们停住,再这样下去,他们会死的。”

  玉面狐狸微微一笑,点头道:“好,看在大人您的面上,贫道就饶了他们。”说着手一挥。

  武承嗣只觉一阵轻风掠过,二个家丁一愣,忽然捂着嘴巴大声哼哼不已,面面相觑,一阵疑惑。

  一个家丁急道:“老爷,她,她是妖怪,妖怪……”

  武承嗣又惊又怒,看了看玉面狐狸,骂道:“都给我闭嘴,滚……”

  两个家丁一惊,忙躬身道:“是。”忙捂着嘴巴退下去。

  武承嗣见二人走远,略一寻思,小心上前道:“老夫管教不严,得罪了真人,还请真人看着老夫的薄面上,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

  玉面狐狸微微一笑,点头道:“素闻尚书大人胸襟广阔,求贤若渴,今日一见,果然不错,看来,贫道这次没找错人。”

  武承嗣略一思索,忙陪笑道:“真人若是不介意,我们到外面说话?”

  玉面狐狸看了眼四周,道:“外面?贫道看大人的书房环境倒不错,不如就在里面吧,况且,我们所谈的内容,要是被别人听到了,对大人您的前途可是大大的不妙啊!”

  武承嗣一愣,忙道:“是是,真人请。”

  玉面狐狸点头道:“大人请。”说着当先走向书房。

  武承嗣一愣,一阵无奈,只得跟了进去。

  一会,二人在书房里坐定,武承嗣略一寻思,疑惑道:“真人,请恕老夫冒昧,终南山,老夫也去过一两次,只是从未听到有个观子叫清虚观的,难道是老夫孤陋寡闻,贵观是新近才兴建的?”

  玉面狐狸微微一笑,摇头道:“大人,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清虚观只是个虚名,有还是没有,难道就真的那么重要?贫道觉得,重要的是,能不能帮到大人您。”

  武承嗣犹豫道:“这……多谢真人的美意,老夫心领了,只不过,老夫好像真没什么可以让真人您帮忙的,真人,您是不是有所误会?”

  玉面狐狸心道:“嗬,还在装。”便道,“贫道觉得,大人和贫道乃是同道中人,我们可以好好合作下……”

  武承嗣笑道:“真人,老夫虽说对贵教很是敬仰,仰慕,但是,却未曾看破红尘,有出家之念,老夫这实在是不知道有什么可以和真人您合作的。”

  玉面狐狸笑道:“哦?真的没有?要不要贫道给您点提示?”

  武承嗣一惊,玉面狐狸上前附在武承嗣耳边道:“大人,要不贫道把您密室里的那件龙袍呈给太后,或者,让满朝的文武百官也帮忙看看?”

  武承嗣大惊失色,只觉身子一阵瘫软,指着玉面狐狸急道:“你……你到底是谁?”

  玉面狐狸冷笑道:“贫道是谁你不用管,你只需要明白,贫道可以帮你就可以了,嗯?”说完哈哈大笑,站起来扬长而去。

  武承嗣恐惧地看着玉面狐狸走出去,半响才回过神来,忙掏出手绢擦脸上的冷汗……

  这时,刘管家急步进来,看到武承嗣坐在椅子上,神情惊恐,忙上前小心道:“老爷,刚才小的看到有个女道士走出去,大人您,您没事吧……”

  武承嗣一阵慌乱,慌乱间看去,却见原来玉面狐狸坐的桌子边上,不知什么时候刻了“来福客栈”四个字,一惊,惊讶道,“来福客栈?”

  洛阳皇宫御花园水榭,太后武氏正坐在桌旁和武承嗣喝茶聊天,洪公公站在一旁侍候着。

  太后武氏疑惑道:“承嗣啊,你说的那个真人,真的有那么神奇?哀家这个风湿病啊,可是个老顽疾了,好几个太医都治过,也没见个好,你啊,不会是为了讨哀家欢心,胡乱给找个的吧?”

  武承嗣忙赔笑道:“太后,怎么会呢,就算借侄儿一千个、一万个豹子胆,侄儿也不敢胡来啊,这不,今天侄儿就把她叫来了,正在外面候着呢。”

  太后武氏惊讶道:“哦?原来你是有备而来啊……嗯,那好吧,那哀家就试试,不过,哀家可有言在先,要是看不好,哀家可拿你是问哦。”

  武承嗣一惊,忙赔笑道:“是是。”

  太后武氏点头道:“还不快让她进来给哀家看看。”

  武承嗣忙道:“是。”转身对旁边的一个小公公道,“劳烦公公。”

  小公公领命道:“是大人。”躬身向宫门走去。

  一会,那小公公领着玉面狐狸幻化的女真人徐徐进来。

  玉面狐狸上前躬身行礼道:“贫道终南山清虚观清虚真人,参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武氏点头道:“嗯,真人快免礼,承嗣啊,这就是你说的女真人?”

  武承嗣忙道:“是的太后。”

  太后武氏道:“这位真人如此年轻,到底行不行啊?”

  武承嗣笑道:“行与不行,让她给您看看就知道了。”

  太后武氏想了下,点头道:“有道理,真人,那麻烦你过来给哀家看看吧。”

  玉面狐狸躬身道:“是太后。”迈步向前,走到太后武氏旁边,躬身道,“太后,请把您的凤手给贫道一探。”

  太后武氏点头道:“嗯,真人请看。”说着伸出手去。

  玉面狐狸接住太后武氏伸出的手,把起脉来,仔细看了一下,略一思索,躬身道:“太后,如果贫道猜得不错的话,您得的是由气虚、阴寒之气引起的风湿之症。”

  太后武氏点头道:“嗯,你说得不错,那要用什么药才能根治呢?几位御医看了,吃了很多药也不见好,这是为何?”

  玉面狐狸躬身道:“回太后,那是因为您的体内有一股顽固的阴寒之气,非汤药所能治好,贫道只需帮太后按摩,推宫过血,活血化瘀,便可立见功效,不日便可祛除,再无复发。”

  太后武氏惊讶道:“哦?这么神奇?难道就凭你的按摩便可治好?”

  玉面狐狸躬身道:“正是,出家人不打诳语。”

  武承嗣也有些不相信,忙提醒道:“真人,你可要想清楚了,太后面前开不得玩笑,欺骗太后,那可是要杀头的。”

  玉面狐狸淡然道:“大人,贫道愿以项上人头作保。”

  太后武氏点头道:“嗯,很好,那你就给哀家按摩按摩吧,看效果到底如何。”

  玉面狐狸躬身道:“是太后,那贫道失礼了。”

  太后武氏点头道:“你尽管按摩好了。”

  玉面狐狸走到太后武氏身后,轻舒双手,从太后武氏肩膀一路按摩下来,手掌间缓缓运动魔功。

  太后武氏顿感手指所到之处,传来阵阵热气,浑身舒泰,不由得一阵欢喜。

  一会,玉面狐狸按摩完,收功退到一旁,躬身道:“禀太后,贫道已按摩完毕,太后可试着走两步,看看是否好些。”

  太后武氏点头道:“嗯。”在洪公公的搀扶下站起来慢慢走了几步,只觉精神倍增,丝毫没有以前的疼痛和疲惫感觉,不由赞道,“哎,这太神奇了,你们看,哀家一点都不觉得腰肢酸疼了,反而,反而感觉好像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力气。”

  武承嗣一阵欢喜,忙行礼道:“恭喜太后,贺喜太后,凤体康健!”

  太后武氏十分欢喜,连声道:“好,好。”转身对玉面狐狸道,“真人,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却有此回春之术,当真是令哀家意想不到啊。”

  玉面狐狸忙躬身道:“雕虫小技,不足挂齿,太后过奖了。”

  太后武氏道:“哎,这怎么算是雕虫小技呢,真人,您治愈了哀家多年的痼疾,功劳不小,不知可要什么赏赐?”

  玉面狐狸淡然道:“能够为太后效劳,乃是贫道的荣幸,怎敢奢求赏赐。”

  太后武氏有些为难,犹豫道:“这……真人你不必客气,这是你该得的,哀家要赏赐你。”

  武承嗣提醒道:“禀太后,这位真人初来长安,尚未有道场挂单,现今我朝国师一职至今空缺,不如,封其为护国国师,将来也好就近为太后诊疗侍奉。”

  太后武氏一愣,犹豫着看了下玉面狐狸,点头道:“嗯,承嗣倒是提醒了哀家,国师一职,朝廷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真人医术高明,想来道行也是十分了得……好,那真人,你可愿做我朝的护国国师?”

  玉面狐狸一阵惊喜,却故作镇定,谦虚道:“启禀太后,贫道此来京城,目的是传经布道,济世救人,本无心于功名利禄,还请太后三思。”

  武承嗣劝道:“真人,您来京城传经布道,此乃善事,但是,您现在在京城也没个住所,光靠孤身一人,传经布道,济世救人的效果恐怕也是甚微,但是,如果您做了国师之后,就会有专门的道场,也有属下的众多弟子,这样做起事来,就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真人可否再认真考虑下太后的意见?”

  玉面狐狸犹豫道:“这……”

  太后武氏点头道:“嗯,承嗣所言甚是,真人,哀家看,您就恭敬不如从命,接下此重任吧。”

  玉面狐狸犹豫了下,躬身道:“太后盛情,贫道却之,恐有不敬,国师一职,本是虚名,只有传经布道,济世救人才是我辈之所求,既然目的一样,那也无妨,贫道在此谢太后隆恩。”

  太后武氏大喜,点头道:“好,那哀家现在就封你为我朝的护国大国师,另外,哀家再在京城里帮你建一座道场,让大国师开坛布道,济世救人。”

  玉面狐狸大喜,忙躬身道:“谢太后!”眼里却流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新落成的高大雄伟的清虚观大门口,两边站着两队恭迎的女道士。

  玉面狐狸带着凡人打扮的黑长老和魔界四将走到大门口,女道士见玉面狐狸到来,忙躬身道:“恭迎国师!”

  玉面狐狸看了眼牌楼上“清虚观”三个金字,点了点头,心里一阵欢喜,便带着众魔走进去。

  一会,众魔进得一间偏殿,玉面狐狸缓缓坐到当中的国师宝座,众魔看了下四下无人,忙躬身道:“恭喜大王,贺喜大王大功将成。”

  玉面狐狸看了眼四周,点头道:“今个,本座成功骗得那个老女人的信任,坐上了这护国大国师的位置,总算在凡间迈出了第一步,距离大唐的灭亡也近了一步,接下来,本座定要想方设法迷惑住那个强势的老女人,让她把皇帝的宝座从他那个懦弱的儿子手中抢过来,改朝换代,颠覆大唐江山,进而杀尽李世民的子孙,最后,这凡间,也是我们魔界的了。”

  众魔一惊,面面相觑,忙躬身道:“大王英明。”

  在国师玉面狐狸和礼部尚书武承嗣等人的纵恿、支持下,太后武氏愈加专权,不断网罗罪状加害李氏皇族,引起了李氏诸王的不满。公元688年,垂拱四年八月,博州刺史琅邪王李冲于博州举兵反抗,豫州刺史越王李贞于豫州起兵呼应,兵锋直指东都洛阳,太后武氏派兵镇压,琅邪王李冲起兵七日后败死,九月,越王李贞兵败自杀。此后,国师玉面狐狸、礼部尚书武承嗣想方设法纵恿太后武氏大肆抓捕李氏诸王,严刑逼供,迫使韩王李元嘉、鲁王李灵夔、黄国公李撰、东莞郡公李融、常乐公主等自杀,眷属亲信等均被诛连入狱。

  清虚观密室,玉面狐狸和武承嗣正在商议着什么。

  武承嗣笑道:“李氏皇族,除了太后亲生的庐陵王李显、太平公主,还有现在的傀儡皇帝李旦之外,其他稍有势力的诸王,入狱的入狱,抄斩的抄斩,国师,您当真是厉害啊,也只有国师您,才能说得动太后下此狠心,铲除李氏皇族。”

  玉面狐狸笑道:“大人言重了,要不是大人您帮忙引荐贫道给皇上,让贫道坐上国师之位,还有大人您的从中煽风点火,我们怎能进行得如此顺利呢?”

  武承嗣笑道:“哎,国师您太谦虚了,下官能做得了什么,这都是国师您的功劳,相信不久之后,我们的大计就要达成了。”

  玉面狐狸点头道:“嗯,李氏诸王一除,就好像剪掉了老鹰的两对翅膀,接下来,就该轮到李旦了,只要李旦一废,太后顺应天意,登基称帝,改朝换代,到时候,大人您封王拜相肯定没问题,贫道只要顺势一推,推荐您做太子,到时候,这大好的江山就是大人您的了。”

  武承嗣一阵惊喜,忙拱手道:“多谢国师,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下官定不会忘了国师。”

  玉面狐狸笑道:“那贫道在这里就先谢过大人了,哦,不,是太子殿下。”

  武承嗣一愣,半响回过神来,忙笑道:“来,国师,让我们以茶代酒,预祝我们大功告成。”说着拿起一边的茶杯。

  玉面狐狸笑道:“好,预祝我们大功告成,干。”说着拿起茶杯,和武承嗣遥遥干杯,嘴角不禁露出一丝得意的冷笑……

  傍晚,洛阳皇宫偏殿,李旦坐在宝座上,神情呆滞惊恐,下面躬身站立着一个小太监。

  半响,李旦挥了挥手,无力道:“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那小太监忙道:“是皇上。”说着躬身退下去。

  李旦恼怒地把奏折拍到案子上,怨恨道:“母后啊母后,你这到底是想干什么?你想要皇位,跟朕说声就是了,朕让给你还不行吗?何必造此杀孽?”一阵痛苦,一颗眼泪从眼角滴落下来。

  这时,却见门口一个太监声音道,“启禀皇上,德宁宫传话说,德妃娘娘病又犯了,他们怎么拦也拦不住,让皇上您去一趟。”

  李旦一惊,回过神来,惊讶道:“德妃?”

  德宁宫,德妃鬓发凌乱,急道:“你们让开,别拦着我,我要去找三儿,找我的隆基,隆基,你在哪啊,隆基,你出来见娘啊,三儿。”

  一边宫女太监忙拦住道:“娘娘,您不能出去啊,娘娘。”

  “娘娘,您不能出去啊,娘娘!”

  一边一个宫女忙抱起扔在一边的襁褓道:“娘娘,殿下在这里呢,娘娘!”说着递过去。

  德妃一愣,疑惑道:“隆基?我的隆基回来了?”一把接过来,摇着道,“三儿乖,乖,你终于回到娘的身边了,隆基,别怕,娘会保护好你的,别怕,别怕……”仔细一看,却是个布偶人,一愣,急道,“不,不,他不是我的隆基,他是假的,隆基,你在哪,隆基?”把那襁褓一扔就要跑出去。

  众人大惊,忙用力拦住道:“娘娘!”

  “娘娘,您不能出去啊,娘娘。”

  德妃骂道:“大胆,我是娘娘,你们居然敢拦我,走开,不然我砍了你们脑袋。”

  众人一惊,犹豫着面面相觑,德妃急喊道:“隆基,你在哪啊,隆基……”忙奔出去。

  众人大惊,急喊道:“娘娘,娘娘……”急追出去。

  德妃刚跑出一个月牙门,迎面却撞到带着太监宫女匆匆赶来的李旦。

  二人一愣,李旦惊讶道:“德妃,你这是去哪?”

  德妃回过神来,痛苦道:“皇上,我们的隆基不见了,我要去找他,他没有娘照顾,很可怜的,皇上。”

  李旦一愣,接着一阵痛苦,忙道:“隆基?隆基他不是在宫里吗?快,快把殿下抱过来给娘娘。”

  追出来的一个宫女忙道:“娘娘,殿下在这里呢,娘娘。”说着抱着那襁褓递过去。

  德妃一愣,忙摇手道:“不,它是假的,皇上,他不是我们的隆基,我们的隆基被人劫走了,我要去救他,皇上。”

  李旦心里一阵痛苦,泪水潸然而下,走过去把德妃拥进怀里,劝道:“你放心,朕答应你,朕定会把我们的隆基找回来的。”

  德妃抱着李旦呢喃道:“皇上……”两行眼泪流了下来。

  夜晚,盘龙镇碧水湖,夜空中,月光非常明亮,碧水湖的湖水在月色下显得异常地宁静。

  碧水湖底,一条金色的小鲤鱼在水里缓缓地游动,借着透过水面的微弱月光寻找着食物。

  游了一会,小鲤鱼发现前面底下一个石洞,一阵好奇,略一停顿,便缓缓地游了进去。

  小鲤鱼游着游着,逐渐地接近石洞底部,突然一惊,原来是深处底下透出一丝光亮来。

  小鲤鱼犹豫了下,便好奇地游下去,小心翼翼地用嘴朝那光亮喷出一股水柱,水柱冲开淤泥,光亮更亮了。

  小鲤鱼一阵惊喜,继续喷水冲刷淤泥,淤泥冲掉,露出一颗圆滚滚的明亮的真龙宝珠来。

  小鲤鱼一阵惊讶,绕着宝珠游动,一会,发现没什么危险,小心地用鱼嘴把珠子吸了起来,小鲤鱼吸着珠子缓缓往上游去,游出石洞,似乎完全把珠子当做了照明的东西,欢快地带着珠子在水里游动着……

  这时,一条巨大的塘鲺从上面缓缓游过,转眼间看到小鲤鱼含着个明亮的珠子从下面游过,一惊,露出狰狞的牙齿,一扭身,凶恶地朝着小鲤鱼扑去,小鲤鱼发觉大惊,忙转身逃跑。

  小鲤鱼在前面左冲右突地快速游动,朝着黑暗的水底深处游去,试图利用黑暗躲避塘鲺的袭击,但却忘了嘴里还含着发着光亮的宝珠。

  因有宝珠光芒的指引,大塘鲺一直在后面紧追不舍,眼看越来越近,小鲤鱼大惊……

  一会,小鲤鱼游到一个角落里,一看四周无路可走,大惊,大塘鲺见到小鲤鱼无路可走,大喜,张开血盆大口,向着小鲤鱼一口扑过去……

  眼看着要咬到,突然,大塘鲺眼前突然一黑,一口咬了个空,一惊,连忙转了转,却见四周漆黑一片,哪有什么亮光,大塘鲺停了下,无奈地向着上面游走。

  一会,却见水底下一动,现出小鲤鱼惊恐的身影来,小鲤鱼肚子胀大,里面发出阵阵白光来,原来是小鲤鱼紧张之下,居然把整颗珠子吞进肚子里。

  小鲤鱼松了口气,摇了下尾巴正要往上面游去,突然发现自己的肚子竟然发出光来,而且越来越亮,甚至到了刺眼的地步,肚子也感觉越来越胀,似乎要爆裂开来,一阵痛苦,终于忍受不住,左冲右突地到处游走乱撞,似乎只有这样,痛苦才减轻一点。

  湖面上,一声惊雷,乌云翻滚,狂风骤起,“啪——啪”地下起大雨来,狂风激得湖面上掀起阵阵大浪,小鲤鱼越游越快,像流星一样在湖里穿来穿去……

  终于,小鲤鱼用尽最后的力气,一跃跃出水面很高,却不想已是近岸,啪地一声落入岸上的一个水窝里。

  小鲤鱼身子一阵疼痛,痛得一丝力气也没有,吃力地扭动着尾巴,肚子的亮光,却逐渐黯淡下来,终于归于沉寂……

  次日上午,雨过天晴,风儿吹过碧水湖湖面,荡起丝丝波纹,四周显得静悄悄的。

  在通往湖边码头栈桥的路上,缓缓走来两个穿着朴素的农家孩童来,一个四岁左右,长得俊俏可爱,由于年纪还小,显得有些矮小;另一个却有十多岁,年纪小小,却长得胖嘟嘟的,一脸的肥肉,却是那高寨主的儿子力士,力士一只手里提着个小木桶,一边肩上扛着根钓竿。

  由于力士走得很快,年纪小的孩童逐渐落后,那小孩童稚气叫道:“哥哥等等我,哥哥。”

  力士见弟弟落在后面,有点不耐烦地回头催道:“天宝,你快点,再不快点,让我的鱼跑了,我以后再也不带你出来了,把你一个人关家里。”

  被力士叫做天宝的孩童好像真的很怕被关在家里面,忙加快小脚步,却不想因为太急,被路上突出的石头绊了一下,向前一扑,摔在地上,脸上都被泥土弄脏了,嘴角也弄破了,流出一丝血丝来,抬头看着力士,眼里泪珠转动……

  力士听到声响,忙停住脚步,转过头来,见弟弟扑倒在地,一愣,忙放下小木桶和钓竿,跑过去拉起弟弟,嘴里却气道:“你啊,真是笨,走路都不会,这也会摔倒,真没出息,以后不带你出来了。”

  天宝一惊,忙拉住力士央求道:“哥哥,不要啊,我以后一定会很小心的,你不要把我一个人关在家里,我怕。”

  力士胡乱地帮天宝拍掉身上泥土,擦去脸上的泥土和血迹,嘀咕道:“你看你,真是没用,弄得血都出来了,回去被爹知道了,肯定又要骂我了,快点。”拉着天宝朝前走去。

  天宝一脸的可怜和委屈,但也只得加快脚步,紧跟着力士。

  二人到得湖边,力士指着岸边的一块石头说:“哪,你在这里坐着,不要动,我去钓鱼给你吃。”天宝忙过去坐在石头上,很乖的样子。

  力士看弟弟坐好,放下心来,走到湖边,从一个竹筒里掏出一条蚯蚓来,勾到鱼钩上,然后找了个位置,把鱼钩甩出去,接着把鱼竿插到水边,便蹲在岸边一眨不眨地看着浮标,默念道:“佛主保佑,鱼啊鱼,你们快上钩吧,我还等着吃烤鱼呢!”……

  天宝坐在岸边石头上,津津有味地看着力士钓鱼。

  许久,力士看了半天也不见浮标动过,有些不耐烦,提起钓竿,见鱼饵还在,叹气道:“唉,连碰也不碰,难道是这里没鱼?换个地方。”说着换个地方用力一甩,把鱼钩甩出去。

  又等了一会,力士提起鱼竿,看着完好的鱼饵,自语道:“奇怪,怎会没有鱼呢?”又把鱼钩甩出去插好,再也不耐烦,转身对天宝喊道,“你看,肯定是你把我的鱼给吓跑了,你快过来。”

  天宝忙跑过去,站到力士面前,小心道:“哥哥,你叫我?”

  力士没好气道:“这里就只有你,我不叫你叫谁?难道叫鬼啊,喏,给你个赎罪的机会,你看,我把钓竿放好了,你就在这里帮我看着,听到没有。”

  天宝看了看那浮标,忙点头道:“嗯。”

  力士嘱咐道:“看到它动了就叫我,哎,等半天,累死我了,我先趟一下。”说着转身走到岸上,找了个柔软的地方躺下来闭眼休息,不一会便响起了响亮的鼾声。

  天宝看了眼力士睡觉的地方,转过身来坐下,一眨不眨地认真看着水面上的浮标。

  一会,天宝看到浮标连续动了几下,想起力士的嘱咐,忙奔过去推着力士喊道:“哥哥,动了,动了。”

  力士睡梦中正梦到一盆喷香的烤鱼,脸上欢喜,嘴角垂涎欲滴,被推醒过来,恼怒道:“你推我干什么?我差点就吃到鱼了。”

  天宝忙道:“哥哥,那个动了,动了。”说着指着水里。

  力士惊喜道:“上钩了?”忙跑过去,一把提起钓竿。

  提起一看之下,却见鱼钩上鱼饵被吃了个精光,什么也没钓上,一愣,气道:“哎,今天什么运气,你啊,鱼饵都被吃了,连鱼的影子也没看见,真是笨。”嘀咕着重新装上鱼饵甩进水里放好,气道,“嗬,这次看你还不上钩,天宝,你继续看好,动了再叫我。”说着打了个哈欠,走过去继续睡觉。

  天宝一阵无奈,忙道:“哦。”蹲下来继续看着浮标。

  过了一阵,浮标还是没动丝毫,突然,从一旁传来“噗——噗”的声音。

  天宝一惊,站起来抬头看去,一时好奇,看了眼熟睡的力士,便朝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终于,在不远处的一个干枯的水窝里,发现一条金色的鲤鱼在里面一跳一跳地掀动着尾巴。

  天宝一惊,惊讶地看着那鲤鱼,等了一会,那小鲤鱼终于停止跳动,鱼鳃一张一合地。

  天宝犹豫了下,大着胆子慢慢靠过去,小心地伸出手指来试探了几下,终于发现小鲤鱼没了力气跳动。

  天宝看了看小鲤鱼,又看了看四周,转身跑回去,提起那小木桶,到湖边小心地把小水桶装好水,吃力地提到水窝边,再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把小鲤鱼捧起来,放进桶里。

  小鲤鱼进到桶里,尾巴一甩,把水溅到天宝脸上,天宝一惊,连忙躲开。

  过了一会,见小鲤鱼在水桶里缓缓地游动起来,天宝一阵欢喜,忙走过去,蹲下来,欢喜地看着水里游动的小鲤鱼。

  过了一会,一队大雁“嘎——嘎”地叫喊着从空中飞过,不想,一只大雁拉了一坨屎,白白的一滩正好落在力士额头上。

  力士睡梦中感觉额头暖暖地、痒痒的,伸手去摸,心道:“什么啊这是?”不料摸到一堆黏黏的东西,拿到眼前一看,原来是一堆鸟屎,不由得一阵恶心,“啊!”地一声跳起来,骂道,“鸟屎?哪只不长眼睛的鸟,敢拉屎拉到本少爷头上。”看着远去的大雁,恍然大悟,气得骂道,“原来是你们,回头看我不把你们射下来烤着吃。”骂骂咧咧地跑到湖边,捧起湖水清洗额头。

  力士洗干净额头,转身喊道:“天宝。”往那钓竿地方看去,却哪有天宝的影子,一惊,急道,“天宝?”忙大声呼喊道,“天宝,你去哪了,天宝。”连忙四处寻找,急道,“这天宝,死哪去了?肯定是跑哪玩去了……不会是掉水里了吧,不,不会的,不会的,天宝,你在哪啊,天宝……”

  这时,却见一边传来天宝的声音喊道:“哥哥,我在这里。”

  力士一惊,转身看去,却见天宝站在一边草丛里向着自己使劲摇着手,大喜,松了口气骂道:“我让你看浮标,你跑那干什么,快回来。”说着跑过去。

  到得近前,却见天宝指着身边的小木桶欢喜道:“哥哥,你看这是什么?”

  力士随口道:“有什么好看的,走,跟我……”眼角看去,却见桶里一条小鲤鱼在游动,一惊,半响惊讶道:“鲤鱼!”上前摸着鲤鱼赞道,“哇,真的是鲤鱼耶,天宝,你是怎么捉到这么大的鲤鱼的?”

  天宝指着一边的水窝道:“在这里。”

  力士惊讶道:“这里?这怎么会有鲤鱼?”想了下想不出,不耐烦道,“天宝,你真厉害,居然捉到这么大的一条鲤鱼,好了,我们快回去吧,趁爹还没有回来,我做烤鲤鱼给你吃。”说着提起小水桶,拉着天宝往回走去。

  天宝一惊,央求道:“哥哥,我不吃烤鱼,我们把它养着吧。”

  力士骂道:“你笨啊你,这么大的鲤鱼,不烤着吃,多养几天就瘦了,不好吃了。”

  天宝一惊,看了看木桶里的小鲤鱼,再看看力士,不敢再言语。

  盘龙镇高家,一排竹子搭起来的房子,中间是一个小厅,两边各有两间房间,房子的前面是一个用竹子围起来的不大的园子,园子的两边还盖有两间矮点的房子,一个是厨房,另一个却是做豆腐的小作坊。

  力士带着天宝进来,把小鲤鱼倒进一旁大水缸里,放好钓竿,对天宝道:“你去把火生起来,我先把鱼杀了。”

  天宝看了看水桶里的鲤鱼犹豫着,力士骂道:“快去啊,还愣着干什么?”

  天宝一阵害怕,无奈地走进厨房。

  一边,力士张罗着把菜刀、砧板和碗都准备好,撩起袖子正要去抓鱼,这时,却见天宝从厨房里奔出来,大声咳嗽着。

  力士一惊,忙抬头看去,却见厨房里浓烟滚滚,大惊,急道:“你干什么?你这是烧火还是烧厨房啊?唉,真是笨死了,又要我亲自动手,你啊,就知道吃,爹回来看见的话,肯定又要骂我了。”说着扔下刀子奔进厨房生火。

  天宝看着力士奔进去,忙跑到水缸前,看着水缸里的小鲤鱼,一阵着急,看了看四周,见地上的砧板和刀子,心里一动,拿起刀便跑进房子,把刀扔进床底,随即跑回来站到水缸边,继续看着水里的鲤鱼游来游去。

  一会,厨房里传来力士的声音喊道:“天宝,快拿柴进来。”

  天宝忙跑到一边的柴火堆捧了一把柴火进去。

  这时,却见水缸里,在水里游动的小鲤鱼浑身散发出阵阵白光和水雾,把整个水缸都蒙住了……一会,水雾散去,只见水缸里坐着一个三四岁的稚气小女孩。

  小女孩双手抱着身子,一双眼睛明亮水灵,又是惊恐,又是好奇……

  这时,天宝从厨房里跑出来,奔到水缸边,向水缸里一看,“啊”

  地一声吓得坐倒在地。

  过了一会,大着胆子站起来,小心地走过去往水缸里看,分明看到一个小女孩坐在水缸里,一惊,忙擦了擦眼睛,分明就是一个小女孩,忙又擦了擦眼睛看去,却还是个小女孩,犹豫了下,大着胆子问道:“你,你是谁啊?”

  小女孩抱着身子,惊恐地看着天宝,却不答话,天宝继续问道:“你会说话吗?”小女孩还是不回话。

  这时,力士生好火跑出来,见天宝探着头看着水缸,急道:“天宝,你快把鱼抓出来,我要杀鱼了,哎,菜刀呢?明明在这的啊,天宝,你见我的菜刀了吗?”说着四处找着。

  天宝一惊,忙转过头来,惊恐地看着力士。

  力士疑惑道:“你看我干什么?听不到我说话吗?菜刀在哪?”

  这时,却见天宝身后的水缸里缓缓伸出个小女孩的头来,力士见到,惊得呆了,颤抖地指着天宝身后道:“鬼……鬼……鬼啊!”说着转身跑进厨房,“砰”地一声关上厨房门。

  天宝转过头来看着小女孩,再看着厨房,一阵疑惑,疑惑道:“鬼?你是鬼吗?”小女孩一脸的迷茫。

  一会,厨房门拉开一个口子,力士伸出头来,轻声喊道:“天宝,快过来,她是鬼。”

  天宝疑惑道:“哥哥,什么是鬼啊?”

  力士一愣,犹豫了下,心道,“难道她真的不是鬼?大白天的哪有什么鬼?”松了口气,大着胆子推门走出来。

  一会,走到水缸面前,仔细看了下,终于确定小女孩没有威胁,忙道:“她,她到底是谁啊?为什么会在我们家?”

  天宝摇了摇头,力士惊讶道:“你不知道?”端详着小女孩,忙道,“你,你哪来的?来我们家干什么?”

  小女孩好奇地望着力士和天宝,就是不回话。

  这时,却见院门“吱呀”地一声打开,只见高寨主挑着个空的豆腐档子低头走进来,随口道:“爹回来咯。”把摊子放到一边,抬起头来看去,笑道,“哎,你们都在啊,怎么不去……”见到水缸里的小女孩,一惊,半响回过神来,惊讶道,“力士,这……这谁家的孩子啊?还光这个身子?”

  力士忙摇手道:“我……我不知道。”

  高寨主惊讶道:“不知道?”一阵疑惑,忙走过去小心问道,“孩子,你爹娘呢?”

  小女孩一惊,忙靠过去伸出手来拉住天宝,惊恐地看着高寨主。

  一边的力士忙道:“爹,她是个哑巴,不会说话。”

  高寨主一愣,端详着小女孩,点头道:“嗯,看来还真的是个哑巴。”发现小女孩还是赤裸的,忙道,“这么凉的天,怎么没穿衣服啊,天宝,快,回房找套衣服给她穿上。”

  天宝忙转身跑进屋里找衣服……

  高寨主看着小女孩惊恐地缩回水缸里,一阵惊讶……

  傍晚,高家院子里聚满了人群,众人议论纷纷,高寨主坐在石桌旁低头沉思,力士和天宝护着那小女孩坐在石桌旁,小女孩偷眼看着众人,神情惊恐。

  这时,有个老妇人道:“老爹,这个女娃子,我们真的是没见过,哎,也不知道是哪家的。”

  “会不会是哪家弄丢的呢?”

  “弄丢?一个三四岁的孩子,谁会弄丢呢?唉,真是可怜啊!”众人杂乱地附和着,都说不认识。

  这时,另一个老妇人道:“老爹,这女娃,也不知是哪家的,既然都跑到你家了,老身看着你们也是有缘,而且,你们家不是没个女娃子吗,我看,你就当做次好心人,收养了她吧,将来啊,养大了,也有个洗衣服的不是?”

  众人忙附和着道:“对对!”

  “不错。”

  高寨主一愣,犹豫了下无奈道:“既然大家都这么说,我看,就这样吧,就让她先住这里,等她爹娘找来了再领回去,要是她爹娘一天不来领回去,我就一天养着她,把她当亲闺女一样养着。”

  众人忙附和道:“对对!”

  ……

  众人渐渐散去,力士看着小女孩,问高寨主道:“爹,既然我们收养了她,那我和弟弟该叫她什么啊?”

  高寨主想了下道:“她年纪比你们小,你们当然要叫她妹妹了,至于名字嘛,什么名字呢?她又不会说话,嗯,不如这样,她是在你装鱼的水缸里发现的,不如,我们就叫她——叫她小鱼,高小鱼吧!”

  力士想了想点头道:“小鱼……好啊,我有妹妹了,哈哈,小鱼——小鱼妹妹。”

  小鱼一惊,忙躲到天宝身后,力士一愣,气道:“小鱼,你躲我干什么?我是你大哥,又不会吃你,你还真以为自己是小鱼啊。”

  高寨主忙道:“力士,别欺负小鱼……小鱼,过来。”拉过小鱼,轻声道,“小鱼啊,你呢,以后就和我们一起住在这里了,别怕,我给你介绍下。”指着力士道,“他呢,就是你的大哥,名字叫力士。”指着天宝道,“他呢,就是你的二哥,叫天宝,记住了吗?”

  小鱼看着三人,还是一阵迷茫,却点了点头。

  高寨主一阵欢喜,忙道:“好好,小鱼啊,至于我呢,虽然不是你的亲生爹爹,但是呢,你还是可以和你大哥二哥一样,叫我爹的,知道吗……”

  一年后,天庭月宫,青女正坐在亭子里发呆,这时,却见兔儿神从远处经过,抬头间见到青女,一愣,叹了口气道:“哎,这个青女啊,怎么老是这样呢,整天想着武财神,一句话也不说,都快成呆子了……哎,我不是找了那么久,都没武财神、护珠仙子的消息吗?不如,就让她帮忙找找,或许就能找到了呢,对,就这么办……哎,等等,让我先吓她一吓。”说着轻声走过去。

  到得青女身后,眼见青女似乎没发现自己,一阵欢喜,于是挺胸、提气、张嘴,正打算冲青女耳边大喊一声,却不想青女突然转过身来瞪着自己。

  兔儿神一惊,吓了一跳,明白青女已然发现自己,顿觉无趣,嗔道:“哎哟,要死啦,要死啦,我说青女啊,你难道配合我一下,都不行吗,真是扫兴。”

  青女冷然道:“兔儿神,怎么说你也是有些道行的神仙,怎么会做如此无聊之事?当真是为仙不尊。”

  兔儿神一愣,气道:“为仙不尊?青女,你这是说我吗?我看为仙不尊的应该是你才对吧?为了武财神整天神不守舍的。”

  青女一惊,瞪着兔儿神,兔儿神一惊,忙赔笑道:“呵呵,您别当真,别当真哈,我这是跟你开玩笑呢,嘻嘻,开玩笑的,您别介意哈。”

  青女恼怒转过身去,冷然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兔儿神顿觉没意思,恼道:“青女啊,我兔儿神呢,虽然是个小神仙,但是,小神仙也是有原则的,我兔儿神生平最讨厌的呢,就是人家背对我说话,你现在要我说,我还就偏不说了,急死你,嗬!”说着转身往外面走去。

  青女一愣,转过身来看着兔儿神,一阵惊讶。

  兔儿神走着,听不到青女说话,一惊,嘀咕道:“这个青女啊,还真是出了名的难缠,我这样说,她都不留我,唉,为了完成任务,看来不出杀手锏是不行的了。”略一思索,便停下来,扶着栏杆看着下面凡间惊讶道,“哎呀,你看,这凡间的春天好像到了,你看看,啧啧啧,这花开的,多好看,多漂亮啊,春天到了,这小鸟恋爱了,蚂蚁也同居了,哎呀,还有这个,苍蝇都怀孕了,哎呀,还有,还有,你看,这只青蛙居然连孩子都生了,哎,不好,坏了坏了,武财神和护珠仙子在下面都这么久了,该不会是也同居了,连孩子都生下了吧?”

  青女大惊,心里一阵恼怒,怒道:“武财神,你到底在哪……”振臂大呼,一道罡气直冲而出,随即摇身一变,化作一道金光往凡间飞去。

  兔儿神被罡气激得一阵摇晃,忙定住身形,看着青女飞去的方向,惊讶道:“不会吧,青女这么生气?要是她找到武财神或者护珠仙子的转世之人,恼怒之下,一掌把他们拍死了,那岂不是……弄巧成拙?糟了,这张兔子嘴,臭兔子嘴,真是胡言乱语,现在好了吧,好吧了,魔没遇到,反倒让自己人给杀了。”一阵焦急。

  盘龙镇大街上,正当中午,烈日照人,大街上稀拉拉地走着几个人。

  巷子里,一道金光落下,现出青女的样子来,青女看着外面的大街,略一思索,便从巷子口里走出去。

  许久,青女低着头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心里想着兔儿神在上面的话语,想得入神,却没留意到远处有人推着一辆装满了布匹的独轮车迎面过来。

  推车的伙计远远看见青女,由于车重难以转弯,忙喊道:“姑娘,快让开,让让,车来了。”

  青女低头走着,兀自没有发觉,那伙计一惊,也管不得车子会不会翻,忙往旁边一拐,车子由于突然拐弯,“哗啦”一声倾倒在一边,车上的布匹顿时散落一地。

  青女回过神来,惊讶地看着面前散落一地的布匹,忙抱歉道:“这位大哥,实在不好意思,我没注意到,对不起,我帮你捡起来。”忙上前帮忙扶起车子。

  那伙计生气道:“姑娘,你怎么走路不看路啊,要是撞伤了,我可没有钱赔你。”

  青女忙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小心。”忙帮着捡起布匹装车。

  青女帮那伙计装好车,忙道:“大哥慢走。”

  那伙计劝道:“姑娘,下次走路小心点。”说着推着车往街上而去。

  青女松了一口气,转过身来,却听得前面传来一声“卖糖葫芦啰,糖葫芦啰……”的叫卖声。

  青女顺着声音往前望去,却见一个货郎正在前面街边叫卖糖葫芦,麦秆棒子上插着串串鲜红闪光的糖葫芦,很是好看。

  这时,却见一旁跑来两个小孩,一个五岁左右的男孩拉着一个稍小的一点的女孩,却是天宝和小鱼。

  二人跑到货郎面前,天宝喊道:“老板,我要一串糖葫芦。”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两个铜钱递过去,二人两眼直直盯着上面的糖葫芦。

  货郎笑道:“好咧,一串糖葫芦。”接过铜钱,拔出一串糖葫芦递给天宝。

  天宝接过来,把那串糖葫芦最前面那个小红苹果摘了下来,把剩下的那串递给小鱼道:“给。”

  小鱼接过糖葫芦,摘下一个递给天宝,口里呜呜,似乎是让天宝吃。

  天宝犹豫了下,点头道:“嗯。”接过糖葫芦,两人一起吃着糖葫芦往前面走去。

  青女看着天宝、小鱼走开,心里只觉一阵烦躁,疑惑道:“怎么会这样?我心里怎么会,怎么会……”

  这时,却从前面传来天宝的惊恐声音道:“你们干什么?”

  青女一惊,连忙望去,却见前面的一个角落里,几个衣着光鲜的孩子围住天宝和小鱼,那帮小孩里似乎是头领的男孩笑道:“干什么?快把糖葫芦交出来。”

  小鱼一阵惊恐,手里拿着糖葫芦,忙躲到天宝身后,只露出个头来,一脸害怕的样子。

  天宝护住小鱼,急道:“这是我们的,凭什么给你?”

  那男孩头领笑道:“那你到底给还是不给?”

  天宝倔强道:“不给,就不给。”

  那男孩头领怒道:“不给,那我们就抢,大家上。”招呼着旁边的几个小孩,当先上去抓住天宝,旁边几个忙上去抢小鱼手中的糖葫芦。

  天宝和那男孩头领和两个男孩扭打在地,小鱼手里的糖葫芦却被几个小孩抢走扔到一边用脚踩烂,人也被推倒在一旁,口中呜呜哽咽,看着天宝和别人扭在一起,很是害怕。

  其余小孩眼见四人扭打在一起,不分胜负,便站在一旁呼和助威:“打他,打他……”

  青女一阵不忍,正想上去阻止,这时,却从远处传来了一个声音喝道:“你们好大的胆,居然敢打我弟弟。”只见力士从一边跑过来。

  那几个小孩见到力士,一惊,急道:“不好!”

  “跑啊!”发一声喊四散跑了开去。

  力士骂道:“算你们跑得快,让我逮着了,非得扒了你们裤子不可。”说着过去扶起天宝和小鱼道,“天宝,你们没事吧。”

  天宝帮小鱼拍干净衣服上的尘土,忙道:“没事,就是糖葫芦不能吃了。”说着望着地上被踩烂的糖葫芦。

  力士气道:“岂有此理,竟敢抢你的糖葫芦,你看好小鱼,我去揍他们一顿,让他们陪我们糖葫芦。”正想跑过去,却被天宝一把拉住。

  力士疑惑道:“你拉我干什么?”

  天宝劝道:“爹不让我们打架,哥哥,算了。”

  力士一愣,急道:“怕什么,我们不说就行了……”看着天宝央求的眼神,犹豫了下道,“好了,不打就不打,要是他们下次再欺负你们,我绝饶不了他们,走,我们回家去。”拉着天宝和小鱼朝着青女走过来,看来他们的家在这边。

  天宝疑惑道:“哥哥,我们不去看爹了吗?”

  力士笑道:“不用了,爹让我们先回去。”

  天宝点头道:“哦!”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红糖葫芦,擦了下递给小鱼道,“给。”

  小鱼拿着小红糖葫芦,一阵惊讶,呜呜地似乎在询问,天宝笑道:“他们来的时候,我就偷偷把一个藏到袋子里了,放心,不脏的。”

  小鱼把小红糖葫芦放到嘴里咬了口,欢喜地笑了起来。

  力士赞道:“天宝,你是越来越聪明了,这你也想得到。”

  三人说说笑笑,朝青女走过来,当三人走近的时候,青女心里愈加烦躁不安,似乎觉得这个感觉非常地熟悉。

  眼看着三个小孩走过,青女一阵惊讶,心道:“怎么这种感觉,难道……”

  青女惊讶地看着三人,竟不知不觉地跟了上去,只觉这种感觉,近一步便强烈一分,远一步便弱一分……

  青女一路跟着力士、天宝、小鱼三人,穿街走巷,只因那强烈的感觉牵引着,近一步便强烈一分,远一步便弱一分……

  青女跟着三人走在一条冷清的巷子,突然,一个路口里走出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婆子。

  老婆子似乎眼神不怎么好,一脚踩到一块石头,身子一歪,摔在地上,“哎呦,我的脚啊,哎呦,疼死我了。”痛苦地呻吟不已,看来是扭到了脚。

  青女欲上前搀扶,却又眼看着天宝他们就要走到巷头转弯处,再不追就要跟丢,看了看地上痛苦呻吟的老婆子,又看看远去的天宝他们,一阵犹豫,纠结……

  终于,青女还是狠下心来,奔过去扶着老婆子道:“老人家,你怎么了?”

  老婆子双手揉着左脚关节,痛苦道:“像是扭到脚了,这里好疼。”

  青女忙道:“是吗?我帮你看看。”查看那脚的伤处。

  青女松了口气,对老婆子道:“老人家,你这是关节错位了,你忍一忍,我帮你矫正过来就没事了。”

  老人家惊讶道:“是吗?好好,谢谢你啊姑娘。”

  青女忙道:“不客气。”只见青女把准方位,双手用力,“咯”地一声轻响,老婆子“啊”地一声,似乎有点疼。

  青女检查了下关节位置,小心扶着老婆子道:“老人家,好了,我扶你走一下看看,看好了没有。”

  老婆子点头道:“嗯。”小心翼翼地走了几步,居然感觉不到疼了,忙拉着青女的手道,“谢谢你啊姑娘,要不是你,我这老婆子都不知道怎么办了,你看,这巷子里也没个人影的。”

  青女看了眼路口,一阵着急,忙道:“没什么的,老人家,你以后走路可要多注意点,年纪大了骨质疏松,跌倒了,会很容易出事的。”

  老婆子点头道:“嗯,我以后会注意的,谢谢你啊,姑娘。”

  青女忙道:“老人家,我还有事,要先走了,您就慢慢回去吧,好吗?”

  老婆子惊讶道:“你还有事啊,那你赶快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了,我自己会走的。”

  青女忙道:“那你走好了,再见。”忙向前面追去。

  老婆子看着青女的身影,感叹道:“真是个好姑娘啊。”

  青女跑到巷头的交叉口,左右环顾,却哪还有天宝他们的身影,不由得一阵着急……

  青女犹豫了下,正要抬步追上去,却见一道金光落下,现出一个仙女来,那仙女躬身道:“仙子!”

  青女惊讶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那仙女躬身道:“王母紧急要见仙子,说有要事,让仙子即刻赶过去。”

  青女疑惑道:“什么事这么急,要即刻赶过去?”

  那仙子忙躬身道:“听传令的仙子说,是西南一带爆发大规模瘟疫,所以,王母才急着要见仙子。”

  青女一惊,略一思索,点头道:“好,我这就回去见王母。”无奈看了眼前面,摇身一变,化作一道金光往天上而去。

  公元690年,载初元年,在国师玉面狐狸和武承嗣等人的支持下,太后武氏废黜唐睿宗李旦,自登帝位,贬睿宗为皇嗣,改名武轮,迁居东宫。公元691年,载初二年九月,改唐为周,改元天授,尊号圣神皇帝。洛阳皇宫大殿,群臣齐集,李但身着素服,站在前面,神色惶恐,跟着众臣恭敬地注视着殿门。雄浑的礼乐响起,太后武氏在武承嗣、国师玉面狐狸、武三思等人的簇拥下,宝相庄严地缓步走进大殿,在群臣的注视下走上玉阶,走到宝座前,转过身来,缓缓坐下。

  李旦忙带着群臣跪下山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后武氏看了眼众人,点了点头,脸上不禁露出欢喜的笑容……

  清虚观密室,武承嗣在说着什么,很是欢喜的样子。

  玉面狐狸抱拳道:“真是恭喜啊,恭喜武大人被皇上封为魏王,从今以后,王爷您就是皇亲国戚,太子之位,定是非你莫属啊。”

  武承嗣笑道:“同喜同喜,国师您不也被皇上加封为妙善护国大国师了吗?那可是位居三品之上的大位,前所未有啊。”

  玉面狐狸淡然道:“王爷言重了,这只是个虚名而已,哪及得上王爷您的权倾朝野,威风八面呢?”

  武承嗣笑道:“不管怎么说,本王能有今天的荣耀地位,完全是靠国师您的运筹帷幄,本王真是感激不尽啊!”

  玉面狐狸笑道:“王爷您太过谦了,不过,王爷,眼下有件事,我们还要抓紧时间办了,可不能给他们以喘息的机会啊。”

  武承嗣一愣,疑惑道:“国师的意思是?”

  玉面狐狸冷然道:“眼下李旦被废,虽然不是太子,但名义上还是皇嗣,如果皇上驾崩,按理说他还是皇位的继承人,对王爷您,还有很大的威胁啊!”

  武承嗣一惊,忙道:“那国师您有什么办法?”

  玉面狐狸笑道:“办法贫道已经想好了,最近,西京长安一带不是发生大规模干旱,民心不稳吗?我们可以假借说皇上登基称帝,改朝换代,导致前朝先灵不满,才招来旱灾,让皇上派皇嗣前去祭拜,安抚先灵,到时候,皇嗣出了京城,在路上,我们再……”

  武承嗣一惊,半响回过神来,赞道:“国师,高啊,这样,皇嗣横死在外,皇上要怪也只能怪那些人保护不力了。”

  玉面狐狸点头道:“不错,关键是除掉了皇位的有力竞争者,王爷您就可以安枕无忧了。”

  武承嗣心里一阵欢喜,点头道:“对,就这么办,事不宜迟,还请国师速速进宫,向皇上建言。”

  玉面狐狸微微一笑,躬身道:“是王爷!”

  次日,皇宫武皇寝宫,国师玉面狐狸和武皇武则天在说着什么。

  武则天疑惑道:“你说西京大旱是因为这个?”

  玉面狐狸躬身道:“贫道最近登高西望,发现西京长安方向怨气甚重,而先朝的宗庙祖陵也在长安,皇上登基称帝,本是顺应天意,无可厚非,但是对于前朝来说,却是大逆不道,所以,他们有些怨气也属正常,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要尽快平复他们的怨气,让长安百姓免受大旱之灾。”

  武则天想了下,点头道:“嗯,国师言之有理,那以国师看,朕要怎么做才能平复他们的怨气呢?难道要朕退位?”

  玉面狐狸忙道:“皇上言重了,皇上乃是千古难见的女中尧舜,功绩堪比女娲娘娘,又何来退位之说?又有哪个比皇上更贤明的人能当此大位?”

  武则天道:“国师,你太抬举朕了,快说说,朕到底要怎样做,才能平复他们的怨气。”

  玉面狐狸略一思索道:“皇上,其实要平复他们的怨气,也很简单,皇上只需派一个先朝的皇子或者公主前去祭拜一番便可。”

  武则天惊讶道:“祭拜?这,还要皇子公主?可是这段日子,朕把他们杀的杀,抓的抓,他们对朕很是怨恨,他们未必肯去,就算去了,恐怕也难保不会心怀二心,反为不妥。”

  玉面狐狸道:“皇上所言甚是,这个派去的人一定要诚心诚意为皇上着想,否则恐怕会更糟。”

  武则天点头道:“那到底派谁去才好呢?”

  玉面狐狸看了眼武则天,小心道:“皇上,如果实在是没有可信任之人的话,不如派皇嗣去。”

  武则天惊讶道:“你是说旦儿?”

  玉面狐狸点头道:“不错,皇嗣是皇上和高宗皇帝的亲生骨肉,李唐的骨血,现又贵为皇嗣,他去的话,相信不会有二心,是目前最合适的人选。”

  武则天犹豫道:“旦儿?照国师这么说,旦儿他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但是,他独自一人前去西京长安,朕有点不太放心啊。”

  玉面狐狸忙道:“皇上,西京长安离京城也没有多远,只要我们加派人手保护,相信可以保得皇嗣周全。”

  武则天想了下,点头道:“看来,为了长安的百姓,也只有让旦儿走一趟了,国师,那就按你说的办,要准备什么,怎么做,你尽快和礼部商议,自行决定。”

  玉面狐狸大喜,忙躬身道:“遵旨!”

  皇宫东宫寝宫里,皇嗣李旦和德妃正在说着什么。

  德妃惊讶道:“皇上让你去西京长安?”

  李旦点头道:“嗯,皇上让我回去祭拜李家的列祖列宗,还答应让我带你一起去。”

  德妃疑惑道:“现在又不是祭拜的时候,她为什么要派你去,真是奇怪。”

  李旦无奈道:“唉,何止是你,我也想不明白皇上为什么要这时候派我去,但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德妃啊,现在我们的处境非常不好,皇上对我们提防很深,生怕我会反对她,背叛她,这次,让我出京城,说不定就是想试探我的忠心,而且,周围的人对我们都虎视眈眈,我们不能要求太多,要是皇上不高兴了,我们就更活不下去了。”

  德妃点头道:“臣妾知道,你去哪里,臣妾就跟去哪里,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臣妾也跟着。”

  李旦一阵感动,拥过德妃,感慨道:“真是辛苦你了,你的病好不容易好转,本想好好待你,而现在却又……我真是没用。”

  德妃黯然道:“别说了,这不是你的错……这……这都是命啊……”一阵伤感。

  次日上午,大道上天空烈日当空,闷热异常,大道上,护送李旦的车队在缓慢前进着。

  李旦和德妃坐在马车里,额头冒着大汗,手里拿着手绢不停地擦着脸上的汗水。

  德妃疑惑道:“怎么天气这么热啊?”

  李旦撩起帘子看了下外面,回头道:“听说西京长安已经连续好几个月没下雨了,眼下正闹大旱呢。”

  德妃惊讶道:“大旱?”

  外面,押送的士兵个个汗流浃背,神情疲惫,不停地擦着汗水,都不敢直视天上的太阳,队伍在缓慢地前进着……

  领队的将军看了眼天上的太阳,咒骂道:“什么鬼天气,这么热……快,你们都给我快点,别磨磨蹭蹭地。”

  队伍得令,忙加快脚步向前浩浩荡荡开去……

  夜晚,大道上队伍浩浩荡荡开过来,一个士兵看到前面的灯火,仔细一看,忙道:“将军,前面有个客栈。”

  那将军大喜,忙道:“快,我们到前面过夜。”

  那士兵忙道:“是将军。”说着转身喊道,“快点,快,前面过夜。”

  夜晚,客栈里,客栈里满满地坐着一帮客人,一边墙角里坐着的两个眼光锐利,正在喝酒,“来,干,干……”一个高大的大汉坐在角落,独自一人喝着酒。

  这时,却听得外面一阵马蹄声和嘈杂声,众人一惊,忙看向外面,一阵安静,那角落里的汉子却坐着不动。

  这时,却见门“啪”地一声被推开,只见那将军带着一队士兵出现在门口,士兵分开来,瞬间涌进店里站立警戒,众人一惊。

  柜台上掌柜回过神来,忙迎上去招呼道:“几位军爷,是要住店吗?”

  那将军看了眼四周,肃然道:“你这里剩多少客房,我们都包了,再挑两间上好的客房。”

  那掌柜大喜,忙笑道:“好好,将军,上面正好有几间,我这就带你们上去,将军请。”

  那将军却不走,扫视了下四周,注意到角落里那汉子独自在那喝酒,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只见那人身材魁梧,看来是练过武的……

  略一寻思,对着身边一个士兵使了下眼色,那士兵忙转身出去,一会,带着李旦和德妃进来。

  那将军躬身道:“皇嗣。”

  李旦看了下四周,疑惑道:“今天住这里?”

  那将军点头道:“是,我们今晚就暂时住这里,明天一早再上路。”

  李旦点头道:“嗯,一切有劳将军安排。”

  那将军忙道:“是,皇嗣请。”

  那掌柜忙道:“请,请……”当先在前面引路,带着众人往楼上而去。

  众人注视着李旦他们走上去,一会,又恢复了热闹。

  那独坐的汉子抬起头来,看着楼上,本来面无表情的脸上不由得有一丝波动,眼角处,却敏锐地发觉墙角的两个汉子眼神里闪过的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机……

  夜深,客栈李旦房间,桌上的蜡烛轻轻闪动着,李旦、德妃躺在床上正在熟睡。

  这时,却见房门的门杠被一片薄薄的刀片轻轻顶开,房门缓缓地推开来,悄无声息地闪进两个黑衣人,两个黑衣人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利刃,雪白的利刃反射着冰冷的白光。

  两人摸到床前,看着床上的李旦、德妃,一个黑衣人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二人点了点头,举起利刃对着床上的李旦、德妃便刺下去。(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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