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吟天穹夜郎悲歌 第7章 墨农先生

小说:龙吟天穹夜郎悲歌 作者:南山墨农 更新时间:2024-08-20 14:19:14 源网站:平板电子书
  老周走后,我冷静下来又感到后悔了,情急之下就和他约定交策划的时间是半个月,话放得那么狠,心里却半点眉目也没有。唉!我这脾气……

  话又说回来,2016年已经过去快半个月,我要是不弄出个像样一点的策划,其实我自己都很难给自己一个交待。

  但是,我该策划什么项目呢?

  我一直从事的都是民生新闻,只想实现一直追求的记者梦。这十多年来,我帮助的对象不说一万起码也有八千。解决家庭问题,化解感情纠纷,帮助农民工讨薪,援助困难群众……累计下来,我个人捐款也达到七八万元,因此获得了全省“新闻职业道德模范”的称号。有观众送来锦旗,赞誉我为“人民好记者,百姓贴心人”。当然,这面锦旗我只敢悄悄珍藏在家里。原因嘛,大家都懂的。

  你说要叫我策划一个“维权别动队”、“治噪行动”、“帮忙帮到底”等等之类的板块项目,我半天时间就能拿出整套方案。但是叫我设计项目去圈钱……这的确不是我的长项呢。

  现在彭泽轩越发顺风顺水,领导又那么看重,听老周的意思,似乎想抢走我的这个位子。他ma的,他要就给他好了。

  但是转念一想,我为什们要送给他呢?难道我输了吗?我可以不争权不夺利,但是我凭什么要把属于自己的东西拱手让人?

  要说彭泽轩这小子,本事也还是有一些,最起很能码审时度势,要当个副科也不是难事。问题是我们栏目一正四副的科级编制已经额满,上一个必然就要下一个。论关系讲背景,我就是最差的那个。有时候,资历和本事不一定管用。

  而彭泽轩在半年前,可是带着两百万的项目来的。更关键的是,彭泽轩得了二十万元的提成,这是名正言顺见得光的钱。但是人家不贪,和老大平分这笔钱,像这样的一个人,想不升迁都困难。

  作为领导,肯定什么人都需要,皇帝不是在欣赏天才的同时也需要奴才吗?各取所长。既然是各取所长,那么我的长处就必须体现出来。

  但是,搞圈钱的策划,真的不是我的长处啊……

  心情甚是郁闷,干脆到南山道观去找道长墨农先生,听他讲讲禅理,或许郁结会有所舒展。

  一进门,就看见墨农先生一个人坐在火炉边烤火,嘴里嚼着东西,右手掌却一直哆嗦着。

  “干什么啊墨农先生?”我惊讶地问。

  “吃黄豆。”墨农先生一边咀嚼一边回答,示意我坐下。

  我挨着火炉坐下,奇怪地问:“吃黄豆也用不着这么哆嗦啊。”

  墨农先生摊开手掌,里面果然有几颗黄豆,他一边抖索着手掌一边说:“烫着呢,刚刚从炉盘上捉下来的。”一指炉盘,上面还放着一些黄豆,有几颗已经开始炸裂。

  “你就不会一颗一颗捉下来吃吗?何苦这般烫自己的手掌?”我一边捉了一颗炸开了的黄豆丢进嘴里,一边说。

  墨农先生仍然哆嗦着手,防止滚烫的黄豆烫着手心,一边说:“吃,是一种感觉,烫,也是一种感觉。”

  墨农先生本身就是怪人,思维和行为非常人所能理解。而我,恰恰在他的这里找到了我要的自由,可以信马由缰肆无忌惮地说话。

  墨农先生今年八十多岁,多多少我没问具体。但是精神却非常的好,看上去就像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说是南山道观的道长,头上却没有发髻,当然也蓄不起发髻,因为他是一个光头,倒是有点像和尚。据说墨农先生之前是一个有名的商人,只是他叱咤风云的那个年代我才刚刚出生。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又变成了一个云游道士,天下为家。几年前辗转来到南山道观,出资几百万元将陈旧的道观修整一新之后就当上了道长。

  墨农先生姓甚名甚我不知道,我之所以叫他墨农先生,是因为他居住的殿堂不像其它道观那样取名叫什么殿啊堂啊之类,而是叫做“墨农斋”,于是我就叫他“墨农先生”了。

  三年前我还是记者,在道观焕然一新、也就是墨农先生荣登道长之职的时候,我带着我的见习学生高纤曼来道观采访,就认识了墨农先生,几句话聊下来,我和他居然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于是我们就成了忘年之交。所以这几年来我一旦遇到不开心的事情,就会来道观找墨农先生喝茶聊天。

  记得第二次见到墨农先生的时候,他开口就问:“你那个弟子没有一起来?”

  我当即有点纳闷,我是带过很多实习和见习的记者,有着不少学生。墨农先生说的“弟子”,究竟是指哪一个?

  “上次来的那个小美女啊。”

  哦,墨农先生说的是高纤曼。

  我认真地看高先生的表情,找不到一丝暧mei的表情。人家毕竟是八十多岁、而且见识过大世面的老人。我自己想多了。

  不料墨农先生又说:“你和那女子,应该会有一段故事。”

  我当即心惊肉跳,不知道是惊慌还是暗喜……

  后来的实事证明,墨农先生的确有未卜先知的一些本事。

  据说,墨农先生以前就家道殷实,改革开放刚刚开始就已经是罕见的百万富翁,没几年又成了响当当的千万富翁。据说在二十年前,墨农先生到了六十岁的时候,已经身家过亿。

  就在这个时候,墨农先生突然在一夜之间把绝大部分所有家当部捐给了慈善机构,自己只留下两千万元。然后退隐商海,云游江湖,最终到南山道观隐居起来,据说道观修葺就花掉了四百多万。墨农先生当上了道长之后,倒是也挂了一个政协委员的虚衔。

  墨农先生无儿无女无亲人,他挣那么多钱也没有多大用处,不如在道观里落个清净的晚年。墨农先生毕竟是很有头脑的人。

  虽说墨农先生在商场打拼过,但是现在却是实实在在的出家人,思想和行为都和凡人不同,和我也甚是投机。而且,墨农先生虽为出家之人,却是烟酒两开,用他的话来说,神仙都是无拘无束的,修道之人,不为凡尘俗事所困,爱怎么就怎么滴。他的这个观念和我狂放不羁的性格甚是吻合,因此我不叫他道长,称之为先生,而墨农先生则大大咧咧地称呼我为闵老弟。

  “凡尘琐事,俗人所累,老弟计较太多了。”墨农先生听我诉完苦之后,轻言细语地抛给了我这么一句话,我悟不出什么禅理来。

  “先生不在凡尘,自然不被其困了。可惜,我不想出家。”我幽幽长叹。我虽然狂放不羁,不过和墨农先生相比,所受的束缚太多了。其实我还想说我离不开金钱离不开女人,我想要买回闵家老宅,想要生一大堆武功高强的儿女……但是,我再怎么狂放不羁,伤人的话还是有所收敛,这话要是说出来,担心会刺激了老人家。万一墨农先生这方面有过什么伤心的经历,始终不好。

  墨农先生点着头,忽然说:“据我了解,夜郎谷的闵氏一族,当年也是名震江湖的,你也算是出生于名门之后啊。”

  “陈年旧事,名门与我何干?”我又心生悲戚:我老家的老宅子,我一直就想买回来,成为真正的闵家老宅,这样或许真的能沾一点名门的味儿。可是在哪里去找那上百万?难不成墨农先生您会借个百十万给我?算了,我怕欠账,更怕欠人情。

  墨农先生不说话,独自用左手拇指掐着几根指头,不像是在按摩。

  “先生是要给我算命吗?”我淡然一笑。

  墨农先生摇摇头,闭着眼睛说:“命不是算出来的,是自己走出来的。老弟要是相信,我不用掐算也能给你说出十之八九,老弟要是不信,就算我给你指出路来你也不会走的。所以,老朽的命是老朽的命,老弟的命是老弟的命,这叫各安天命。”

  是啊,当年我要是好好的跟着父亲练武,把闵氏绝技炫龙神掌练到第三四重,其他的不讲,就算自己开个武术学校也是不得了的事情,怎么说也比现在的状况好个十倍八倍。可惜我不是练武的那块料,十年来只懂一点点对付小混混的花架子,差点没把父亲气死。好在文化课方面算是给父亲长了脸,成了全乡第一个大学生。

  但是这又代表什么呢?才大我一岁的老周,和我在新闻第一线打拼了五年之后节节高升,现在混到了副处。而我还游走在副科的边缘。这命,的确是自己走出来的。

  我一声长叹,自言自语:“真怀念老家,那里的人们没有太多欲望,娶个婆娘能生娃儿就行了,也不计较漂不漂亮;种出庄稼,够吃饭就行,也不追求当什么富翁。不为争权夺利纠缠,不为升官发财纠结。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早晨的空气滴着雨露,傍晚的夕阳淌着牧歌,这样的日子,跟神仙何异?”

  “失去了的,才知珍贵,得不到的,才是情怀。”墨农先生抬起头,眼睛却是闭着的:“毕竟,我们都不是神仙,也很难成为神仙。”

  很难?……墨农先生字字珠玑,为何要多说了后面这句话,难道其中另有玄机?

  “情怀只能怀念,当不了饭吃。”

  “不然。”墨农先生慢慢张开眼,却眯着看我,说:“情怀这玩意儿,就看你怎么玩味了,我们道家修炼的最高境界,你敢说不是一种情怀?”

  我仔细咀嚼,觉得老头子的话有点跑题。

  “远古的况味,何尝不是一种情怀?”墨农先生又说:“现在的人们,日子好过了,吃饱喝足了,不就开始追求某种情怀了吗?我现在不烧电暖炉而烧煤炉子、不吃炸花生吃烤黄豆,不也是一种情怀吗?”

  越说越远,我真的悟不出禅理。

  不料墨农先生话题一转,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我说:“对于人来说,挣扎和怀念有机交融的;对于大西南来说,扶贫和开发,两者本是齐头并进的。”

  我突然一拍大腿,起身对墨农先生深深鞠了一躬:“谢谢先生,我懂了。”

  墨农先生没有起身,笑着冲我挥挥手,说了两个字:“不送。”

  刚刚跨出养心殿的大门,我突然又回转身来,冲着墨农先生扮了一个鬼脸,说:“先生不是不问世事了吗……”

  不等他惊讶,我跨过高高的门槛扬长离去。
为更好的阅读体验,本站章节内容基于百度转码进行转码展示,如有问题请您到源站阅读, 转码声明
八零电子书邀请您进入最专业的小说搜索网站阅读龙吟天穹夜郎悲歌,龙吟天穹夜郎悲歌最新章节,龙吟天穹夜郎悲歌 平板电子书!
可以使用回车、←→快捷键阅读
本站根据您的指令搜索各大小说站得到的链接列表,与本站立场无关
如果版权人认为在本站放置您的作品有损您的利益,请发邮件至,本站确认后将会立即删除。
Copyright©2018 八零电子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