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阿漠像是感觉到什么那般,看着看着,渐渐的扬起了右手,轻轻抚在了青叶的脸上,脱口而出:“末……”

  青叶眼瞳猛的颤动,一时间整个人僵在原处,只是用着一种近乎焦急的语气说着:“末……什么?”

  阿漠手指又轻抚了一下,像是仍在感觉什么,半响,她再度看向青叶,仿佛是要说什么一般,渐渐的启了唇……

  “阿漠!!阿漠!!你没事吧!”就在这时,一个粗犷的声音传了进来,使得青叶和阿漠双双回头,仔细一看,原是那个愣头愣脑的九哥。 ( .

  如此大汉,此刻正扶着门框气喘吁吁,一看就是不知道从哪里狂奔回来扃。

  待气息顺了,九哥才匆匆走到阿漠面前,一手贴着她的额道:“阿漠,你没事吧!刚刚听到阿祖说你又有些晕了?真是的,怎么也不叫我一声,担心死我了!!现在怎么样,现在好点了吗?”

  阿漠被九哥弄得有些惊住,急忙拉住他的大手道:“哎呀,九哥,我没事,还有客人在呢!”

  九哥这才意识到,紧忙收了手,尴尬的憨笑两声,而后说道:“不……不好意思,咱家妹子身体向来不好,所以有些担心。叹”

  青叶垂眸,二话不说又将阿漠的手拉过,双指轻按她的腕子,然后闭眸倾听。

  那一刻,阿漠望着青叶如此专注的样子,微微有些发了呆。只见日光自窗外透过,染在了眼前这绝美的男子身上,竟是这般清澈而美好。一时间,只感觉有股熟悉的热度自腕上的肌肤流入。

  半响,青叶再度松开手,对着九哥说道:“只是有些发虚,吃些枸杞黄芪之类补补便好,不用大惊小怪。”

  青叶说罢,便起了身准备离开,对于今天的他来说,发生的一切都有些恍惚。或许是因为自己旅途劳累,是故也跟着胡思乱想,但总之……他绝不是一个可以随便被他人影响的人,还是早早回去休息的好。

  在路过九哥的时候,青叶连看都没看就离开了。九哥满脸不满,嘟囔着说:“这个人怎如此没礼貌,我还以为大户人家的人都是文文雅雅的!”

  阿漠失笑,敲了九哥额头一记,道:“是九哥先莽撞的,怎能怪了人家?”

  言罢,她掸掸衣服起身,方才轻触青叶的右手冷不丁的缩回袖中。像是下意识的想要将这份温暖保存起来。

  而后她拂袖离去,准备为来客准备酒去了。

  剩下的九哥一头雾水,挠挠头,恍然大悟:“莫……莫莫莫,莫不是阿漠那丫头看上那油头粉面的小子了!!”

  九哥义愤填膺,狠狠攥了下拳头,“哼,那没礼貌的小子哪里好了!要嫁当然是嫁给我!我能吃能抗,有的是力气,比那小子强多了!”说罢,他伸出手臂,敲了敲自己硬朗的肌肉,半响,才满足的呵呵一笑,“所以说,像我这样的才是男人呢!”

  说罢,九哥便大摇大摆的出去跟着点酒了。

  ————————————————————————————————

  总的来说,除去阿漠和慕晴突然间身体的不适,在选酒这方面,倒还算是一切正常。

  慕晴自外面走回,一路上听着阿漠对各个种类的酒乐不思蜀的介绍着,时而也会接过她递过的样酒品尝。

  在这期间,慕晴偶尔会看向阿漠,悄然问一些关于她喜好,过往的事情。

  阿漠自是知无不言,一一对慕晴解答,而且也不知怎么,她对这个如姐姐般的女子,竟是那般的投缘,仿佛在许久许久之前,曾是那般的依赖过。

  可是另一方面,每当阿漠说的越多,慕晴眼神中透出的悲伤也就越多,直到最后她甚至都已经全然归为了沉默。

  选酒大约只用了一个时辰,当慕晴点好了四种非常有特点的酒后,今日北堂风交予的任务也算是圆满完成。

  临走前上马车的时候,慕晴还是顿了步子,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头看向来送他们的阿漠说道:“阿漠,对你来说,现在的日子,过的开心吗?”

  这个问题问得说自然,却又有些唐突。阿漠懵了好一会儿,然后理所当然的说道:“当然,虽然我的亲人只有爷爷,但是爷爷却对我极好,还有九哥陪着。每天我都可以尽情的调配药酒,让更多的人可以尝到由我亲手调出的强身健体的酒,世间快乐,不过如此不是吗?”阿漠说罢,弯起眼睛轻轻笑了,笑得纯净,如同一抹初春的暖阳。

  这一刻,慕晴也轻声的笑了笑,像是在坐着一种挣扎,猛的回了身子将阿漠一把揽入怀里。用力的,紧紧的,拼尽全力的想要将自己的温暖留给这个年轻的女孩儿。

  阿漠微微一怔,可是却一点也不排斥,探出纤细的小手,也轻轻回拥着慕晴,同时也在她耳畔轻轻低喃:“姐姐……?”

  慕晴低下头将脸埋在她的肩头,小声接道:“嗯,记好了,我叫苏慕晴,以后若是遇到不顺心之事,随时可以到宫里来找我。”

  “苏慕晴”三个字一出,阿漠心头冷不丁一紧,同时也有些耳熟,似是在哪里听过。

  过了一会儿,慕晴便松开阿漠,指尖轻抚她的发,遂转了身,径自上了马车。

  青叶在旁边看着,深邃的眸中似也多了些忐忑,他在想着方才苏慕晴的态度,又在想着不久前和这个叫阿漠的女孩儿聊天时,她说过的那些过往。

  或是因为视线过于沉重,阿漠侧过头看向青叶,当四目相接的时候,顿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涌上。可是还没等他们任何人搞明白这种情绪究竟是从何而来的时候,九哥倏然横在了两人中央,冷冷说道:“客人,都要走了,您还不赶紧些。”

  青叶被他这一打扰,即刻收回了视线,整个脸上又再度回归了那种旁若无人的冷冰样,遂说了句:“不劳提醒。”

  言罢,便上了马车。而马车的里面,时时能传来北堂彦和北堂伊的欢笑声,想来这两个小家伙此行是玩得最开心的两个人了。

  待马车愈行愈远,九哥这才松口气,拍拍手道:“这也算一笔大单子了!不过,这宫里的人还真是体面,也不知道是哪个司来的官爷,而且还有女子?”

  九哥说完,便回了身想要带阿漠一起离开,却见阿漠蓦然抬起头看向九哥,道:“我想起来了!”

  就给被她吓了一跳,说道:“你想起什么来了?一惊一乍的,吓死我了!”

  “那几个人我都有些印象了!”阿漠扶着心口,满脸的震惊,“那个女子,苏慕晴……是南岳闻名天下的皇后娘娘。而那紫衣男子,若我没看错,好像是晋国的王上,最后是那一身白衣之人……”阿漠喃喃自语,渐渐垂了眼眸,“好像是……曾救过我朝皇上和皇后性命的,天下第一神医……”

  一言罢,九哥差点坐到地上,一双铜铃眼瞪的老大,半天一个字也挤不出来。

  反倒是阿漠望着远去的马车,湛蓝的眼中透出一抹幽光,忽而感觉到什么,她自己已经,遂用指尖拂过脸颊,当她看到指上染着的还温热的湿润后,阿漠有了一丝怔然。

  她渐渐向前走了两步,迎风而站,喃喃说着:“为什么,我好像认识他们,不仅仅是听说过,就好像……我们曾经,也和他们一样,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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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上,青叶始终闭着眼某,可是他眉宇间的心神不宁,就算是两个小皇子都看得一清二楚。

  北堂彦像是个好奇宝宝般,撑着青叶的膝盖,左看看,又看看,然后问道:“神医,你怎么了?”

  见青叶没有回答,北堂彦便挑了眉,道:“是不是方才那壮人欺负神医了?本王自会替神医讨回公道。”

  彦儿说的大义凛然,双眸间虽稚嫩不减,可确实透过了一缕利光。

  东方楚晏眯着一只眼睛看着,唇角不由的一扬,说道:“这小眼神儿,倒是和他父皇有几分相似。”

  一听这话,北堂彦当真高兴了,立马就变得威风凛凛,遂也不觉得东方楚晏是个恶人了,霎时间与他亲近了不少。

  楚晏揉了揉彦儿的小脑袋,琥珀色的眸中亦是渐渐划出一丝暖意,而这两个小家伙,似是有了新的伙伴那般,喜新厌旧的就去与东方楚晏玩乐,也正是因此,才让青叶稍稍有了松口气的时间。

  此时,慕晴心中有些凝重,她悄然来到了青叶面前,犹豫了一会儿,随后问道:“青叶,你让我找的人,我想……”

  青叶蓦地睁开眼,双眸间透了些痛楚,而后看向他处道:“果然,是她吗?”

  慕晴缓缓点头,但是下一刻,她却说出了让青叶也有些意外的话。她深吸口气,淡淡说道:“或许这就是天意。在她认识你之前,似乎与我的相识要更早一些。”

  青叶微怔,思考半响,冷不丁的轻吸口气,道:“莫不是,你……”

  “我们来自同一个地方,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只是我万万没想到,我们竟会在这个地方相遇……”慕晴此时说的话,或许连她自己也不会相信,只觉冥冥中自有天意,一切都好似早早就被安排好了。

  仿佛是看出了慕晴所想,青叶苦涩一笑,说道:“给你吃下的药,当初是为了救她所以调配出来的。当年在南岳救了北堂风一命的,也是她。”

  说道此,慕晴长了唇,却长长久久不能说出话,只是渐渐闭了眼睛。

  过去的种种,都如同流水那般在她的脑海中盘旋,让她有过欣喜,也有过快乐,同样的,也有着悲伤。

  而后,她睁开眼看向青叶道:“那你,去找她吗?”

  对于这个问题,青叶只是双眸微微动了一下,而后便陷入沉默,也再没回答慕晴的任何问题。

  慕晴知道,这个抉择对于青叶是很难的。这么多年已过,伊人已经忘记了他,也有了新的生活,若是让她想起过去的一切,或许就会打乱所有的一切。

  这时青叶轻叹口气,转眸看向马车窗外苍茫的天空,平日里总是没什么笑的脸上,第一次浮现了充满了温柔的神情。指尖拂过鬓角飞扬的长发,只叹一声,随缘便好。

  慕晴望着他此刻的神情,当真是有了些许的诧异。因为这么多年,她是第一次见到在这个男人的脸上竟会有这样的神情,不再是那般冰冰冷冷,而是一种如阳般的温暖。

  原来,那个她,是被这个男人如此深深的爱着的。

  想起许多年前那只有一个人的孤零零的,满眼充斥着仇恨的女孩儿,她真想知道,在她不再的这些年,那个她究竟经历过什么不一样的经历,又有过怎样的喜怒哀乐。

  或许有一天,她会想起来,然后来皇宫找到,然后两人彻夜攀谈。

  就如,许多许多年前一样……

  ————————————————————————————————

  回到了醉雨楼,东方楚晏和青叶先是下了马车。在离开的时候,彦儿和伊儿已经开始粘着这个亦是童心未泯的男人不放。

  对于他们喜欢东方楚晏这件事,想必若是让他们的父皇知道,一定是要郁闷好一阵子的。

  离开的时候,东方楚晏微笑着目送慕晴,然后说道:“孤期待南岳的大典。”

  对于这样的说法,慕晴微微一愣,随后也回以善意的微笑,对楚晏行以南岳宫廷的最高礼节,随即说道:“届时一定大礼相迎。”

  这一刻,微风拂面,两个多年的挚友相视而笑。

  是了,总有一天,他们之间的过往都会成为桌上席上笑谈的往事。又或许有一天,东方楚晏会有自己的皇后,然后怀念的说一声,我曾深深爱过一个女子,而现在,她是我最敬佩之人,也是最肝胆相照的好友。

  但是未来的事情无论如何,他们现在,都是共同经历过生死的同伴,相互祝福,相互祈愿。

  望着慕晴乘坐的马车,楚晏唇角微微扬了一丝笑,一把揽过青叶的肩膀道:“青叶,你后悔爱过陆锦凌吗?”

  青叶不曾想过楚晏会问道这个问题,虽是一愣,但随即也淡淡一笑,道:“不会。”

  东方楚晏轻声笑开,转身扬袍向着醉雨楼走去。长发随着衣角散在风中,有着一种洒脱的美,唯有四个字,仍缱绻空中,久久不散。

  “孤,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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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回宫了!皇后什么时候出的宫?!

  当苏慕晴摇着从北堂风那里索来的扇子满脸喜色、一身便衣的走在宫里的时候,宫人们纷纷愣了一下,不过他们对此也早已习惯了,因为人人都知,他们南岳啊,出了一个在宫里呆不住的皇后。

  只要哪一天,皇后不要心血来潮去游走江湖了便好。

  不过,对于苏慕晴回来的这个消息,北堂风自是喜悦的。

  在处理完最后的一页公文,他便重新去后殿收拾了衣装,而后温情满满的去迎接自家的皇后娘娘,还有两个小皇子去了。

  然而,接妻儿虽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可听自己的儿子们滔滔不绝的说着情敌是个好人叔叔的时候,心情自然就不是那么的好了。

  北堂风一脸不悦的听着两个毫无眼力见的娃子幸福的说着今天的行程,幸福的说着那位东方叔是多么的不拘小节,半响,他终于忍不住抚了额,喊了声:“阿桂”后,一溜烟的拉着慕晴往眀阳殿去了。

  至少在这里,还是不用听见“东方楚晏”这四个让他万分闹心的字的。

  慕晴自是看出他的郁闷,于是双手一揽,深眸凝着北堂风道:“皇上皇上,平日私底下虽有不悦,可总是翻看着晋国的一些治国之策,明明是非常欣赏某东方姓之人,却总是口是心非的不得了。”

  北堂风眉角一挑,一把揽了慕晴的腰际道:“朕呐,现在只想快快将大典办完,然后早早将那尊大佛送回晋国,免得朕总是提心吊胆怕他拐跑了朕的皇后。”

  “拐的跑吗?”慕晴反问,唇角微微一扬,遂靠近北堂风的耳畔轻吻了一下,“虽短短一日,但臣妾却当真有些想皇上了。”

  如此意外的惊喜,着实令北堂风心情愉悦了几分,遂贴近慕晴的右耳说道:“怎么,皇后终于也有向朕邀宠的一日了?”

  慕晴轻舒口气,将自己的脸埋得更深,道:“臣妾其实天天都在邀宠,皇上感觉不到吗?”

  北堂风忍不住笑了,右手抚了抚慕晴身后披散的长发,回道:“这一点甚好,深得朕心。今日,朕便好好宠宠你。”

  然,话音刚落,便有轻而均匀的呼吸声字耳畔飘来,北堂风身子一僵,俊脸上透出了些许无奈的笑容。于是抚摸她的手则更轻,更柔,而后喃喃说着:“这个女人,今日真的累了。好好睡吧。”

  似是在半梦半醒中听到了北堂风最后的低喃,慕晴唇角悄然动了动,然后将自己的全部都靠在了这个男人的身上。

  无论经历了多少风风雨雨,见过多少人,这种能让她感觉如此温暖的人,就只有眼前这一个人。

  一生一世一双人,正是如此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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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早,慕晴便在一阵头晕脑胀中醒来,自己睡了多久,怎么睡得,她好像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就记得似乎是懒懒的靠在北堂风身上时,便情不自禁的困了。

  不过,这一晃,怎么一夜就这么过了,使得好像睡了好多好多觉的她,忍不住的都有些头疼了。

  只不过……

  慕晴低下头看了看,发现自己身上早已换了整洁的亵衣,一点都不想随意就睡了的样子。正在纳闷儿的时候,忽而感觉到身边传来了温热的喘息,慕晴侧过了身子,结果见到了正睡得有些不安稳的北堂风。在他口中似乎念着什么,细细听来,原是南面的调拨款项之事。而在他的身边,则放着许多加急送来的奏折。想来,是昨夜休息的时候将军和几位尚书透过李德喜送来的。

  虽然国家大事定是最为优先,可慕晴仍是有些心疼这个一生为国操劳的男人。故而探出指尖轻抚他的脸颊,望着望着,在她的脸上则透出了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温暖的笑意。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手忽的被北堂风捉住,没一会儿,便见北堂风睁开了那双略微上扬的深眸。

  “你没睡着?”慕晴问道,想拉回手,结果却被北堂风捏的更紧,顺道还问了一下指尖。

  “都是李德喜,半夜送来了奏折,还都是加急的,朕不批完,敢睡吗?”北堂风说着,“这才刚刚弄完,正想休息片刻,唤李德喜进来呢。”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那个似乎早已候了许久的声音:“皇上,奴才进来伺候洗漱。”

  说完这句话,站在门口冻了半天的李德喜终于是要甩甩袖子进入眀阳殿,然而他这才刚要碰到大门,便见那大门就这样被倏然拉开,紧接着见到那一身明黄的伟岸身躯。

  李德喜吓了一跳,险些折了个跟头。愣了半天才道了一句:“皇……皇上?”

  北堂风静默的立于原地,而后将手上的一摞走着放到李德喜怀里道:“昨夜你拿来的奏折,已经全部批完,离上朝还有一段时候,朕要再歇息一下。”

  这句话说完,那大门便二话不说又被拉上,这一切都如同一阵风一样,连反应时间都没有就结束了。

  李德喜看着手上的奏折挠挠头,忍不住的笑了下。

  “还再休息下?有皇后娘娘在,奴才看啊,这皇上根本就没有休息的心思。”说罢,他便哼着小曲悠悠的去给大臣们送奏折去了。

  回到了眀阳殿的正房内,北堂风“唰”的关了门,然后看着正欲起身的苏慕晴道:“皇后,且慢。”

  正要穿鞋的慕晴脚尖冷不丁的顿了下,抬起眼眸看向北堂风道:“皇上不是去找李德喜了,怎又回来了?”

  “朕只是把奏折给他了。”北堂风说到此,深幽的眼中透过一股一样的光晕,“离上朝还有些时候,朕,还想再歇息下。”

  慕晴身子下意识一僵,自是感觉到了那阵子北堂风身上散发出来的一种“野兽”的气息,是故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嗓子,道:“那皇上歇息吧,臣妾不扰了。”说罢,她便迅速将脚丫套入鞋子里,顺手拎了件披风,随后一溜烟儿的就开始往后殿跑。

  北堂风唇角一勾,露出了一种从容不迫的神情,“苏慕晴,你别忘了,过去,你可是一次都没能从朕的手心儿里逃走。”最后一字落下,他便上前去捉那女人,而且凭借他那身轻功,看起来当真是毫不费力,因此没过一会儿,苏慕晴便连人带衣服都被北堂风从后面抱了起来。

  慕晴一惊,下意识的叫了一声,随后迅速抓住北堂风的双臂,生怕他就这么把她给拽飞了。

  当然,北堂风是舍不得的,光是抱,还抱不够呢。

  “快放我下来啊!北堂风!风!!啊!!”慕晴还被说完,北堂风又带着转了一圈儿,然后带着她一同跌在了床上。

  北堂风在上,苏慕晴在下,两人都用力的喘息着,脸上亦是透着一股红晕。

  “你不知道,对于男人来说,女人越是想跑,男人就越想得到吗?”说着,北堂风以舌尖轻润了下下唇,眼中的流光更是多了些妖媚。

  慕晴有些无奈,轻轻贴了下北堂风的胸口,道:“别闹了,赶紧起来吧。你一夜没睡好赶紧补补觉吧,而且近日还要试人家定做的新袍,若是皇上精神不好,那穿起来可就没有神威了。”

  北堂风对于苏慕晴的话毫不在意,轻轻叼了一缕慕晴的发丝,喃声道:“朕现在也很有神威,你要不要试试?”

  说着,他便倾下唇,开始在慕晴的脖颈处轻轻嗅起,弄的慕晴是满身都开始发痒,一边忍不住“咯咯”笑着,一边感受着北堂风那愈发炙热的地方。而后终于受不了了,用力的撑开北堂风道:“待今天试完袍服的,否则……”慕晴将手扬在北堂风面前,攥了攥,然后做了个“嘎巴”两半的姿势,“皇上,您看呢?”

  北堂风见了那慑然的手势,顿时全身上下僵了一下,而后幽幽一笑,凑近慕晴道:“若是你真的下的了手,还会有彦儿也伊儿这两个小皇子吗?”

  慕晴一懵,脸上不由的多了些红霞,见北堂风要上前吻上自己,便紧忙又用手挡了下道:“都说了试完袍子了。”

  北堂风再度顿了顿,半响,他将自己整个脸都埋在了慕晴的颈窝里,然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仿佛是在做着什么激烈的思想斗争。

  终于,再过了很久很久之后,他这才再度抬起头看向慕晴,喃喃说道:“好吧……”他的声音,充满了不满和委屈,可又并非真的生气,总之若是让慕晴来形容,那边是满腔“精力”瞬间被掐死在腹中了一样。

  “就知道皇上最宠臣妾了。”慕晴俏皮说道,倾上前仰头轻啄了下北堂风发烫的双唇,而他却一脸木讷呆滞的看着苏慕晴,当真是抑郁到了极致。

  到了,起了身,一边伸手将慕晴拉起,一边低声说道:“身为女人,你是永远都不会知道男人这个时候是多么的煎熬。”

  “臣妾只是不想皇上试袍子的时候一脸倦意。”慕晴调侃。

  北堂风对于她的话,只是无奈的叹口气,“朕现在,看起来,还不如一脸倦意。”说着,便几步走上前,轻轻捏了捏慕晴的脸颊道:“全天下能让朕如此郁闷的,非苏慕晴莫属。”

  “天下明君,也唯有北堂风。”慕晴哼笑一声,便上前替北堂风整理龙袍。

  这一过程,北堂风虽然是不再开口戏弄自家皇后,可每当慕晴靠近的时候,他还是会忍不住占些便宜,比如……偷偷抢个轻吻。

  慕晴看他意犹未尽的样子,也觉有些歉意,故而也就任由北堂风一阵乱吻,只不过让她最后实在后悔的事,这个男人竟在临走前给她种下了一颗红艳艳的梅。

  然而,虽然慕晴嘴上不乐意,可在送北堂风上朝之后,还是忍不住用指尖拂动了下那粉润的红,脸上忍不住一阵笑意。

  苏慕晴啊苏慕晴,一生风云,结果竟真的栽在北堂风的手上了,而且一栽就是一生一世,也不知在现世的同僚们若知道了此时,又会如何调侃她了。

  不过,她可是万分不会后悔,谁让这个男人,是她选中的一生一世呢。

  思及此,慕晴又贴了贴那红梅,而后重新整理衣衫,准备去打点这次大典的事了。

  感觉上,除了试袍子,好像还有好多好多是事要做……真是,哎,皇后,亦是不好当呢!

  ——————————————————————————————————————

  整个上午,苏慕晴都在凤阳宫里盘点大典要用到的东西,各个司局轮流进入,凤阳宫鲜少有着如此的热闹。

  而北堂风则是一整个上午都呆在大殿里,似是因为有些外交上的政事紧急处理,是故将早朝延迟了很久。

  直至午时,北堂风才终于将手头上的事情弄完,待回到后殿后,他忽然就像是被抽干了一样感觉浑身无力,用力的按压了下额头,果然是难受的不行。

  想来,是昨夜一夜未眠,今日在朝上神经又异常的紧张,以至于终于将自己的身体逼到了极限。

  这么一来,他还真是要谢谢自己的那位好贤内助,若是辰时他当真将自己的精力耗光,等到朝堂上的时候哈气连天,那他可真就要成为一代“昏君”了。

  有时候,他还真是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妻子,每每都在能在关键的时刻给他一语明灯。

  当然,他并不是再说今日之事,因为就算他有了稍许的动摇,可仍是对自己充满了信心。

  就算是早朝前再与苏慕晴圆上十几次房,他都是毫无问题的。

  北堂风轻轻笑了声,随后跟着李德喜道:“起驾凤阳宫吧,朕的好皇后等着朕试袍子,应当等很久了。”

  李德喜微笑着点点头,就在北堂风欲转身之际,他在后面轻声说了一句:“皇上,不知道您有没有感觉到,这几年您的笑容变多了。”

  北堂风步子一顿,回过头说:“朕,不一向如此吗?何必大惊小怪。”言罢,他便甩袖离去,再也没回答李德喜这类不找边际的问题。当然,他的焦急还在于有一个他急着想见的人,正在不远的地方等着他呢。

  李德喜从在后面看着北堂风,不由的笑了下。右手拂过自己发丝,只叹年岁已大。

  皇上啊,皇上,您当年的神情可决然不是这般。

  李德喜似是回忆起七年之前的北堂风,忍不住的多了些惆怅,长长舒了口气,满心释然,而后也匆匆跟上了北堂风,一路有说有笑的奔着凤阳宫去了。

  ——————————————————————————————————

  进了凤阳宫,北堂风先是被那众多的人晃了眼。

  放眼望去,似乎这凤阳宫都快成了市集,虽然终究是宫里的人,一派小心谨慎的样子,然而再怎么说,这凤阳宫也容不下这么多人啊。

  向来不大喜欢人多的北堂风眼睛有些发晕,扶着墙边站了站,而后再冷眼看了里面一眼,忍不住的又叹了声气。

  他本是打算,当他下了朝,来到凤阳宫的时候,他心爱的女子能笑意盈盈的亲自来迎他,然后两人一起在安静的地方试袍子,然后在穿了新衣服后,他说不定也可以一个“兴起”将那个女人“就地正法”,以续早上的断点之痛。

  然而,看着架势,别说安安静静的试袍子了,那女人究竟窝在哪里,在和什么人热络的说着话他都看不到,如此下去,他岂不是要再受一次煎熬。

  于是侧眸看了眼李德喜,道:“你倒是传呢。”

  正看热闹的李德喜一愣,忽然明白了的北堂风的意思,于是上前两步对着里面的人大喊:“皇上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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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兔子近期都在写稿,于是过得云里雾里,居然在上一章更新的时候忘记了祝大家节日快乐这件事,兔子补一个:望大家情人节快乐,元宵节快乐!单身的筒子也快快遇到良人!

  祝福送完了,再来吼一声,亲们别忘了2月17日相聚新文,兔子等着你们,记得到时候来评论区留爪印啊!看首发无广告请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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