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城是著名的中原大城,其中的皇城,雕梁画栋极尽奢华,乃是后梁国君所居之地,自梁国建立,向来是以天下第一皇都而令人神往。

  这两天,又恰好赶上皇帝册后大典,因此白日里皇城更是热闹非凡,大典将在七月七日举行(现今的乞巧节之日),可是刚入七月,从开封百姓到皇城侍卫再到宫女太监,都无不欢喜忙碌,因为他们期待着的,是皇帝大赦。

  一大早整个开封城大街上,行人涩涩,红帘紫布随风摇曳。

  皇城内的三宫五殿,每处都是绚烂无比,红烛摇曳,喜毯遍地。硕大的殷红灯笼,更是将整个皇城映照着无比璀璨,真是殿宇金碧,妙相辉煌。

  临近大典的前夜,皇城却是内刀光剑影,酣战正弄,就在这御花园内,血流三尺,尸堆如丘,梁帝朱友珪正站在监门卫前,看着被围的五人,

  那两个女子,白皙的脸上愁眉紧锁,仿佛乌云密布,眼睛如寒冰宝珠,射出冷冷的寒光,嘴唇翕动着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三个男子倒是稍有好转,草丛中的方青朔出现后,显然这二人略感欣喜,但方青朔的脸阴沉的十分难看,仿佛被寒霜打过了的茄叶,又黑又紫,双眼散发着怒火,似要随时喷涌而出,微微颤抖着身子,紧紧盯着前方的皇帝――朱友珪!

  朱友珪不明白他这么看着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恐怕只到死的那一刻才会明白过来,此刻却也是没空理会他,依旧笑嘻嘻的走上前来,呵令他们束手就绑,

  那五人谁也不曾理会,他眼睛飘向了那两个姑娘,顿时眼中精光大炽,调戏道:“你二人倒是有几分姿色,干嘛舞刀弄枪的,多不儒雅,何不放下手中剑,长留后宫侍君王?”

  言语挑衅毕,正望着她俩淫笑之际,谁知两个姑娘都是刚烈之人,霎时举剑双双向皇帝刺来。说时迟,那时快,

  皇帝还不曾反应过来,那二人手中剑如流星赶月,直逼他胸膛而来,朱友珪见状忙向后去躲,一旁那二人又架起大斫刀拿出锁骨链迎战上去。

  刚把那两个女子击退,众人正想上前缉拿,忽的被朱友珪一声何止,他冷笑一声,手一举,掌风还未定,方才那监门卫后排已经窜出了一批弓箭手,手握长弓架着喂了毒药的狼牙箭走到前排,朝着被围的五人,张开了弓。

  众人知是毒箭,一时逃之不及,眼瞅着就要命丧与此,方青朔怒火未息,怎么可能束手就擒,手中银尖枪一旋,便是要直取皇帝性命。

  惊魂未定之际,忽然暗黑长空中传来一阵吼声:“莫急,俺来也!”声音粗矿而嘹亮,渺渺暗夜,兀自在空中徘徊,只是未见其人,所有人都看着半空,但除了耿耿星河,皓月当空,却是什么也看不清楚。

  也不知从何而来,七八个霹雳珠蓦然落地,炸的地面砰砰作响,一股股浓郁的白烟在那五人身旁弥漫,朱友珪猛然反应了过来,急喝道:“放箭!”

  一支支狼牙毒箭,如闪电般向白烟内飞去,箭哨声嗡嗡作响,不一会儿,上百支狼牙箭都消失在了那浓烟之中。

  众人期待着,注释着,看着那白烟散去,期待那命丧箭下的五具尸体。

  开封的夏季,风雨无定,鹃蝉齐鸣。朦胧半圆的明月,渐渐升到高空。一片透明的灰云,淡淡的遮住了月光,御花园中,仿佛也笼起了一片轻烟。

  一股清风拂过,吹变了高空灰云,也散去了御花园中的最后一丝轻烟,可是,他们并没有得到自己满意的结果,那五个人,都不见了。

  站在场中的朱友珪怒了。他眼睛里闪射着凶光,细长的脸上,五官移位,竖眉瞪眼的,满是凶神恶煞的表情。

  ***

  平日里虽然热闹非凡,但一入夜,整个开封城却是死一般的寂静,静的可怕。朝廷的宵禁无人敢违。

  浩瀚的星空下,只有皇宫内灯火通明,而在那一墙之隔的皇宫外却是不见半点光亮,只有那朦胧明月撒下的雪白光辉,照耀在街道上,照耀在那一队队的羽林军人马之上。

  很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彻底打破了夜的寂静,开封城四街九道十八坊九十九巷,在羽林卫士的催促下,都渐渐亮起了灯,没过多久,整个开封城便已内灯光闪烁。这是朱友珪气急败坏,下了搜城令,看起来是不捉拿这群人不罢休的样子。

  羽林卫一家一家冲进去搜刮一阵,哪是搜人,他们只负责搜钱,来之不易的机会,那是好一阵搜刮,一时间全城内哭喊声四起,平日里帝婚给这些人带来的期许,此刻都已烟消云散了。

  井林街,是离皇宫后门最近的一条街,也是最后才受到羽林卫闯入的街道。井林街上,一家客店门口,十几个羽林卫士却手举火把站在门口,并没有冲进去搜刮一阵,在这火光和殿内灯光的照耀下,楼阁亭房巍峨雄浑,硕大的匾额清晰可见:“井林圣境”四个金黄大字悬挂在正门前。

  井林有三绝,这居龙阁便是最大一绝,乃是当年朱温落魄时所住之处,后来后梁建立,朱温赐匾“井林圣境”,但老百姓习惯称之为居龙阁。

  居龙阁内,一羽林军官正坐在桌边,看着旁边站立着的店掌柜,他脸色亲和,笑意满面,用几乎是交谈的语气说道:“何掌柜啊,你也别介意,兄弟我也是奉命行事,例行公事而已,你是什么人我们大家都知道嘛。”

  说罢起身向屋外走去,呵斥一声道:“走,去下一家!”转身向那何掌柜作揖告别。

  何掌柜的年近五十,满面沧桑,但他的脸上一直都挂着浓浓的笑意,看当兵的要走,连忙凑上去,从怀里掏出了沉甸甸的一包银子,足有三十两重,悄悄递给那将军,笑嘻嘻说道:“将军,承蒙关照,这点银子不成敬意,拿去请弟兄们喝酒,有空多来我这坐坐。”

  众军士见二人凑到了一起,个个面露喜色,都知道这是又有酒喝了,火光照耀下那脸色更加红润。转身跑向了下一家,店门口那军官出手极为熟练迅捷,接过银子瞬势就揣入了怀中,脸上笑容更加灿烂,道了声谢,扬长而去。

  街上声音逐渐平息,何掌柜这才长长除了口气,像是一整天都没好好呼吸过一样,关上殿门,熄灭烛火,向楼上走去。走上台阶,绕过楼层,径直来到了一极为偏僻的房间,看着房门,他轻轻叹了口气,一把推开,走了进去。

  月影沉沉,洒入房来,借着月光,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房内聚集了十几个人!除了那两个女子,方青朔三人外,还有另外七个人。

  见何掌柜走了进来,一旁身材魁梧结实的男子哈哈笑了出来,朴实粗矿,开着嗓子道:“还是你们想得周全,要不然俺们可就都成他们那什么瓮里边的王八了!”

  一袭话,又惹得何掌柜的大惊,连忙拍了他一下道轻声,那汉子才反应过来,哦了一声安静了下来,这汉子可是大有来头,使的一柄铁锤,恍若九天雷神,又丢的一手霹雳珠,江湖人称霹雳雷神雷万刚,也是他刚才解救了那五人。

  何掌柜刚让大家悄声,一旁一少女却是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银铃般的笑声清脆悦耳,月光下只见她白皙的脸旁上,镶嵌着一双水润硕大的凝眸,一眨一眨的,十分可人,笑着问道:“雷大哥,你说的那个瓮里边的王八是什么东西啊?”

  雷万刚是个粗矿的汉子,不识得几个大字,本想说个瓮中捉鳖,无奈不知此语,便造了个瓮里的王八,其他人到还好,偏偏小姑娘笑个不停,雷万刚一时哽咽,想说什么却是说不出来了。

  这少女是同自己师父一起来的,她爱笑,可她师父却是个冷面寒霜煞星,当年一把斧子横扫中原,后来逐渐销声匿迹,也不知为何,这次突然现身,还收了这么个活宝女徒弟。

  就在那女孩嬉笑之时,一阵苍老的声音响起:“冰儿,不得无理。”声音慈祥而不失威严,那女孩吐了吐舌头,憋着笑意不在言语。

  雷万刚本来就喜欢这小孩子的天真淘气,细声道:“不妨事,不妨事。这小娃娃可爱的紧,俺老雷稀罕,不知老先生是?”

  那老者缓缓道:“老夫姓岳,贱名上玉下强。”雷万刚一听猛地一怔,

  正欲上前说话,听得西边窗外一阵声音幽幽传来:“我当是谁,原来是岳老爷子,久仰啦!”

  声音未定,只见东边一扇窗却是一开一合,屋内兀自多了一人,身形纤细修长,站立屋内,方青朔三人自来之后边坐在一旁,人人心事悠悠,不去理会这一干人,

  见猛然出现一人,打断了自己,雷万刚没好气的道:“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岳大侠当年一柄天阳斧横扫中原时,你他娘的还在娘肚子里呢,怎地现在这般无礼!”

  那人也不生气,学着雷万刚的口音语调道:“可笑,可笑。岳大侠事迹本仙知道一星半点,不过你这汉子,本仙掐指一算便知根知底。”

  数人转头看向了他,都知道这些江湖浪子游迹天下,而且门派林立,诸侯混战以来更是多如牛毛,对雷万刚,诸人也是方才知道其名,怎么这人却说知根知底,不免被他吸引。

  只听那男子顿了一下,悠悠道:“你乃俺娘肚子里的蛔虫是也,本仙身在娘胎便知岳大侠名声,此事非蛔虫所不知。”

  这硬生生咬文嚼字的一席话,惹的众人起笑,那小女孩笑得最欢,雷万刚听后便也不发作,

  岳玉强道:“

  二位切莫伤了和气,承蒙江湖朋友不曾忘记,老夫感激不尽。不知阁下是石人山五仙中的哪一位啊?”

  那人还不曾答话,就听那雷万刚道:“我当是谁,原来是石人山五毒啊,岳大侠不用给他面子,那毒物,快说你是哪一毒,来这儿干什么?”

  那人走到一边凳子上座下,道:“可笑可笑,凡夫俗子不解中奥妙。”转头向岳玉强道:“本仙乃是石人山蜈蚣仙人吴长春是也,不知在座的都是何方英雄?”

  众人都知道石人山有个五毒门,门中以五毒领袖为尊,据说是恶贯满盈,尽行伤天害理之事,故而许多人不屑与之为伍,

  吴长春自称五毒之一,也是让众人一惊,只听得那少女欢笑起来学着吴长春的语调道:“可笑可笑,亏你自称仙人,居然连本仙姑都不认得,听好了,本仙女乃是玲珑仙子柳寒冰,这位是九天雷神雷万刚,都是你蜈蚣仙人的长辈。”

  年纪轻轻,但学起话来有模有样,又惹的众人大笑起来,雷万刚听得心里也舒坦了许多,

  紧张的气氛也逐渐消退了几分,吴长春本来是个“遇强则强”的性子,谁惹着他,他便一直呛他,雷万刚就吃了这个亏,

  此时见对方是个小姑娘,他也便不发作,只是摇头笑道:“本仙晓得了。”众人见他性子随和有趣,似乎不像是无恶不作的毒物,也便稍有好感,

  屋角那两名女子自进屋后,也坐在一角不言不语,大概识得这些人后,起身走向了方青朔三人身边,行了一礼道:“紫薇门晓歆,晓慧,拜谢公子救命之恩。”

  窗边月光斜照脸庞,十分娇媚,但方青朔自进屋后便魂不守舍,怎会有好话?

  头也不抬,淡淡道:“举手之劳,二位不必放在心上。”

  二晓姑娘这次起身,只听得身后另外三人处又起声音,一人道:“原来是紫薇门的高徒,跋山涉水而来,在下不胜钦佩。”

  那两位姑娘起身还礼道:“不敢,前辈是?”

  那人道:“在下白马峰门下徐和。”说这指向身边二人道:“这位是我七师弟周世祥,这位是新入我门的古玉宗。”众人寻声看去,只见徐和周世祥相貌堂堂,但那古玉宗却是带着半边面具,略感怪异。那古玉宗衣着,与那那林中射虎之人的乔装,极为相似。

  似乎察觉到了众人的疑惑,那古玉宗待徐和言毕,连忙道:“晚辈面有急疮,还请各位海涵。今日得见各路好汉,更有丐帮傅远城傅帮主在场,幸甚至哉。”

  众人听罢都是一怔,天下第一大帮丐帮副帮主在场,自己居然毫不知情,古玉宗身后二人连忙问道:

  “傅帮主也到了?”

  “他在哪?咱们可得结识一番。”

  而古玉宗会过头去,面向了坐立墙角的男子,那男子起身道:“不敢不敢,傅远城见过诸位。”

  那吴长春道:“可笑可笑,傅大帮主在此,尔等凡夫俗子居然现在才知。”

  雷万刚气不过他胡搅蛮缠,道:“你懂什么,老毒物躲一边儿去。”转身向傅远城道:“俺早就听闻丐帮是英雄出少年,今日得见傅兄,果然是名不虚传,待这几日事毕,你我大饮三日可好?”

  傅远城速来豪爽,见雷万刚有此气魄,固然是喜上心头,连连叫好。

  那吴长春又跳将出来,悠悠道“可笑可笑,蛔虫遇英豪,拉去喝马尿。”

  自进屋以来,吴长春便与雷万刚较上了劲,一有机会便讽刺挖苦一番,雷万刚自知嘴皮子不灵,也不计较。

  傅远城躲在一边观察这屋内的一切,除了方青朔三人和那蒙面的古玉宗外,其他人都看了个大概,对于吴长春也是十分赏识,便道:“长春兄如若不弃,与我等共饮三杯如何?”

  吴长春不在说可笑,连忙叫好。傅远城走到方青朔三人身边,抱拳行礼道:“不知三位是哪派英豪?”

  虎玄回礼道:“我等是幽兰山中之人,久闻丐帮威名,今日有幸得见傅帮主,实在荣幸。”其他人一听是来自不知名的什么幽兰山,只当是小门小派,不做理会。

  虎玄接着道:“不知各位英豪,此次前来梁都所谓何事?”

  一问既出,随即引来众人诧异的眼神,吴长春不假思索,开口道:“自然是为了营救慧无禅师,学得洗髓神功,怎么,几位不是吗?”

  低头愣神的方青朔,连忙抬起了头,问道:“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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