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与黑 第十一章 龚所长的电话

小说:血与黑 作者:余新相 更新时间:2024-08-28 11:18:06 源网站:平板电子书
  王东他们回到局里,已经是深夜十二点一刻了,队员们早已疲惫不堪。王东于是说:“你们将今天的资料整理一下,交给黎春生,让黎春生把数据输入电脑保存,你们早点回去休息吧。”

  这些队员也不多说话,都去干各自的活儿去了。王东正欲躺在椅子上休息片刻,这时电话响了起来

  他一看是龚世友的手机号码,于是就接了过来:“喂,是龚所长吗?这都几点了,你还有心思打扰人家,你好意思吗?”

  龚世友在电话那头说:“你烦我深更半夜打电话不是,摆什么臭架子?可你却不知道我们做基层的民警有多辛苦。王队,不是受你的指示,我龚世友早已在家呼呼大睡了?”

  王东听了,连忙道歉说:“对不起了龚所,开个玩笑,开个玩笑而已嘛!你还没回家,我们不也还是在队里加班加点呢?”

  龚世友说:“怎么,你们队里又有新业务接上啦?想必这回‘油水’也不少吧?这回破案后你可要请客啰?”

  王东说:“什么油水不油水的?这样下去,我们身上的汗水非要被榨干不可了。要油水没有,要汗水,你要多少都可以。”

  龚世友说:“不开玩笑了,王队,现在向你口头汇报个工作,你来分析一下,此事要不要继续追查下去?”

  王东说:“你先说说看吧,有什么可疑的目标没有?线索露出端倪了吗?”

  龚世友说:“这个还很难说,哪有这么快就有了线索的,不过此行也并非没有一点收获,祝科盈落水点我今天去仔细踩点过了,现场总觉得有点存疑?但现在要想说出个所以然,却说不出来。”

  王东说:“你在现场发现什么了没有?”

  龚世友说:“开始很失望,什么都没有发现,不过我龚某想,既然来了,就得来一次算一次,不要敷衍塞责就是,反正有的是时间,你猜我在现场发现了什么?”

  王东笑道:“你当我是猜谜大师啊,这也让我猜那也让我猜?我可没有这个兴趣,你干脆明说了吧,你发现了什么?”

  “眼镜。一副珐琅镜架的眼镜,不过一个镜片已经粉碎了,至于它的主人是谁,一时没有结果。”龚世友说。

  王东失望地说:“扯淡,一副普普通通的眼镜竟至于让你三更半夜打这个电话吗?它能够说明什么问题?”

  龚世友认真地说:“王队你是不是有点累啦?不想听,那行吧,咱们下次再聊,我挂了!”

  王东连忙说:“别,别呀!龚所,就这个话题,我很感兴趣,说下去,别打断,看你的分析与我是不是站在同一条道上。”

  龚世友这才说下去:“王队,这副眼镜所在的地方有些蹊跷,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寻找这副眼镜也是下了一番功夫的,它深陷在泥土之中,我在挖起它的时候,先用手机拍下了一些图片,开始只是一块很不起眼的眼镜碎片暴露在泥土表层之上,我当时也不当它一回事,就没有过分注意它。后来又踩到了一片碎玻璃,我这才觉得是不是还有更多的碎片,这玻璃本不应出现在这个地方?后来就顺着这个思路,这才发现了镜架。我在想,假如这眼镜是别人人为用脚狠劲踩进淤泥中去的,那么这里面就有问题了。只要找到眼镜的主人,然后,再调查一下他身边当时的人,这一切不就明朗起来了吗?”

  王东说:“你分析的有道理,不过,仅仅凭一副眼镜根本说明不了问题。再说,一副眼镜丢在地上,即使被别人踩进淤泥中去,也没什么罪责,你说是不是?”

  龚世友反驳道:“王队,你就只这点分析能力,我就完全可以怀疑你这个大队长是走后门上位的?别小看这是一副普普通通的眼镜,假如这副眼镜的主人是那个祝镇长的,又恰恰当时眼镜在不该丢失的时候跌落不见了的,你觉得他不弯腰去寻找这可能吗?还有,他寻找眼镜的过程当中,只要有人轻轻往他屁股上蹶一下,他会不会身体失衡就往河里掉下去?”

  王东努力听着龚世友一字一板地说着他的分析,听了龚世友的情景分析过程后,王队恍然大悟道:“龚所长,你确实不简单呀,这样的分析是有一定说服力的。如果在那天能够找到目击证人,那么案情就已经渐渐地明朗起来了。”

  龚所长这才高兴起来说:“你这话还算对路,是的,我也是顺着这个思路想的。于是,才在周围村庄挨家挨户去了解情况。”

  王东说:“龚所长辛苦啦,想必今天很有收获的吧?”

  “唉!王队你别说了,今天算是白白浪费过去了。”

  “浪费?你是这样认为的吗?我倒觉得龚所长的思路是对路的,即使没有找到目击证人,但既然事实存在,要想在脑海里将它忘记掉恐怕很难了吧?”

  龚世海在那头骂道:“你岁数不大,办事倒老成,好吧,今夜不多说了,有空见面谈吧?”

  “也好,你把手头的资料先整理出来,我明天就到你这里来。”

  王东挂断电话,心思已经全在这个疑问上了,这龚世友,几年的基层扎根不算浪费,能够有这样的缜密思路,完全可以到刑侦这个地方来开展自己的事业了。

  大家都走得差不多了,只有谢涂还在办公室里忙碌着什么?王东于是就对他说:“谢涂,你咋还没有走,你在这里做什么?”

  谢涂说:“我在整理资料啊,王队,刚才是谁的电话?你们聊了这么久,是个什么性质的案子?”

  王东说:“这不算什么案子,只是为了活跃说话氛围,故意制造出来的一个画面,不当真。”

  谢涂说:“你们说话真有意思,连这样的聊天都好像是在讨论大案要案似的?不早啦,王队,那我走啦,你也该休息了。”

  王东说:“你先走吧,我马上也就回去了,明天见!”

  “好,明天见!”谢涂背上背包,走出办公室。

  第二天,王东安排好队员的工作,自己独自开车去营墅镇派出所去找龚世友。龚世友看见王东的车开进了派出所大院来,于是就迎了出来说:“大驾光临,使寒所蓬荜生辉,幸会幸会!”

  将王东引到自己的办公室,亲自给王东彻上一杯龙井茶。王东打趣地说:“龚所长活得好滋润好养生啊!喝茶都是龙井起步,不佩服你都不行!”

  龚世友笑着说:“你别阴阳怪气的讽刺我,我们下放基层的哪有你们清高气魄,这茶虽然也算得上是龙井的一个品牌,但天知道它到底出自哪里?也许只是个假李逵也说不定,王队先尝一口试试,若不清口,干脆给你上一杯白开水算啦?”

  王东浅尝了一口说:“好茶,好茶,即使是假龙井,也假的可以,不是萧山产,应该也是绍兴的吧?我把它喝进肚子去,免得浪费不说,还落得个清高的罪名。”

  言归正传,现在才是两人的正式对话:“龚所,王东还是首先要感谢你的付出,昨晚上回家我想了许多,觉得这眼镜里面还有些戏码?因此,一大早就赶你这里来了,怎么样,你将眼镜拿出来让我先饱个眼福?你这里有他的工作照没有?”

  “没有,没有,你要看眼镜就看眼镜,你这么急干嘛?”龚世友打开柜子的钥匙,从里面取出一个灰色布包,放在王东面前说:“王队,东西全在这里面了,你打开看吧!”

  王东于是将布包打开,一副镜架上的右边镜片已经脱落,左边的镜片却还完好。王东将破碎的镜片一块一块都凑合在一起,发现碎片还不完整,于是就对龚世友说:“龚所,你这马大哈,这碎片好像没有全部收回来,你过来看看,这里还缺少了一角呢?”

  龚世友边走边说:“这个我知道,当时我就发现镜片少了一角,但现场怎么都找不到,只好先将它们带回来了。”

  王东说:“你上午还有什么工作要做吗?”

  龚世友笑着说:“怎么,连这块小碎片也要找回来吗?”

  王东说:“你觉得呢?总不至于让它留下一丝遗憾吧?”

  龚世友说:“那行吧,舍命陪君子,走吧,我带你一起去找它?”

  王东说:“你先去把工作安排好,这毕竟是一件私事,不可尽占公家的便宜?”

  龚世友走出办公室喊楼下的民警小郑去取一把铁锹送过来,小郑于是很快取来铁锹送了过来。

  王东说:“最好附带一个筛子过去,工作效力会更高一些。”龚世友于是再喊小郑过来问他:“你去杂物间去找找,看有没有筛子一类的东西,不管是铁的,篾片的,只要好用就行。”

  小郑去了好久才回来汇报说,杂物间翻遍了,没有这种东西。王东说,那就算了,有了铁锹就可以了。

  两人出发,还是开王东的警车走。

  车子大约行走了一个半小时才到达祝科盈落水现场。王东停好车,与龚世友两人往前面走,这里是营墅镇最南端的一个村庄的一处河段。此河叫三黄水河,弯弯曲曲延绵二百多里,是天源省新水市的主要河流之一,自西往东流经三个县域,此为三黄水河中段,河面开阔,水流湍急。王东初步目测了河面距离,现在是洪水已经退去不久的时候,河水还很混浊,河面宽大约在八十米左右,龚世友对王东说:“在祝科盈落水的那个时候,这河面河水上涨了五米,河面扩大到了一百多米。”

  王东问龚世友,当时大雨倾盆的时候,祝科盈他们为何要到这里来考察汛期?按一般处置汛期步骤,都是先保障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为第一要素?这里山高林茂,人烟稀少,是不是有点重轻不分,本末倒置了?

  龚世友说:“这个具体镇里怎么安排我也不是很清楚,按道理是那样的,不过汛期到来,镇政府到此考察险情也是无可厚非的,不能说明任何问题。至于此事若另有隐情或者玄机,那就值得怀疑了。”

  王东说:“这个问题值得深思,回去后还是先找内行人私下了解一下。现在,祝科盈的事迹县人民政府都已经定性,祝科盈被认定为抗洪防汛抢险英雄、优秀党干,一类标兵、荣立二等功,被评为革命烈士,这些头衔都已经给他冠冕上去了,若要一下子推翻这些荣誉变成一桩谋杀案,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龚世友也为此开始忧心忡忡起来,他对王东说:“王队,要不咱们就别用心了,这件事上级早已定性,咱们这样瞎折腾下去会不会是条不归路?”

  王东看了龚世友一眼,答非所问道:“祝镇长若果真是屈死的,那问题的性质就完全变味了,假如假设成立,那么凶手就是他身边的某人?咱们得首先了解清楚当时站在祝科盈身边的人是谁?有几人?是单人作案,还是多人合伙共谋,谋杀他的目的是什么?仇杀吗?还是情杀?还是雇凶杀人?”

  龚世友说:“按照我对祝科盈的了解,前两者的可能性基本可以排除掉,若祝科盈真的是被谋杀的,那么唯一只有向雇凶这一个方向倾斜?”

  王东问他:“龚所的理由是什么?为何你会不考虑仇杀和情杀而只考虑顾雇凶杀人?”

  龚世友说:“事情很简单,祝科盈这个人还算诚实本分,他的私生活很单调,除了前妻杨丹妮之外,这些年很少爆出他有什么桃色新闻?另外,祝镇长本人似乎也与世无争,胆小怕事,很少找别人的麻烦,你分析一下,这样的一个人,会惹上仇人对他下死手?”

  王东说:“如此说来,那么雇凶杀人不也可以被排除掉了吗?他既然没有仇人何来仇人雇凶杀人?再说,当时与他在一起的人都不是与他过意不去的,他们为何会心甘情愿受人摆布?”

  龚世友说:“那可未必,常言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凶手出得起足够的金钱,铤而走险恐怕大有人在,更何况这种杀人方式神不知鬼不觉,完全可以掩盖一切?”

  王东听了陷入沉思:如此说来,这个凶手最大的嫌疑对象已经有点露出苗头来了,除非是与祝科盈有着不共戴天之大仇的人,才会不惜一切后果要他的性命。细想起来,此人十分恐惧,既能雇得起凶手,又能使杀人者借助防汛工作的掩护逃脱法律的惩罚,那么这个人的能量恐怕非一般人所能拥有?

  两人分工合作,很快在自己站立的脚下刨出许多泥土,龚世友说:“不必再挖了,下面都是硬土层,不可能会跑到下面去了的,这些刚刨出来的土里没有它就不用找了。”

  王东也认可龚世友的判断,于是两人停下来蹲在地上用手指去检查翻找,还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龚世友很快就找到了那块碎片,两人这才歇菜。

  王东让龚世友过来帮个忙,龚世友说:“镜片都找到了,你还有什么事要做?”

  王东笑着说:“你以为我是光来找这碎片的吗?来吧过来就是,咱们两人现场演示一下当时的情景,看怎么样剧情才能符合实际的情况。”

  龚世友笑着说:“都说姜是老的辣?放在咱们这警局里恐怕未必?”

  王东说:“你别废话,你选一个角色吧,留下来的给我,咱们配合一下。”

  龚世友说:“要我选择,我就选凶手吧?万一逍遥法外,可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王东说:“那行吧,我来演祝的角色吧。”

  王东从口袋里掏出一副眼镜,挂在自己的鼻梁架子上去,让龚世友走过来,龚世友走过来,故意碰掉他的眼镜,王东眼下要去找眼镜,龚世友又扮作另外一人,故意将眼镜一脚踩进淤泥中去,王东又准备到淤泥中去挖眼镜,却被龚世友的膝盖用力往他屁股一抵,王东身体失去重心,向三黄水河里滚落下去。

  龚世友大吃一惊,连忙伸出手去帮忙将王东拉了上来,并连连道歉说:“对不起,王队,不是说好演示吗?你为何真的就滚落下去了,要真的做了祝科盈第二,我岂不也成为了杀人凶手?”

  王东笑着道:“你真的要谋杀我,我也是没有防备之心的,好在这次你我没有这种利益冲突,你这回还不会起歹念的吧?”

  两人又变换不同角色演示了一下番,睨望着河面说,假若河水每上涨一米,估计可以增宽多少水平面?按河面涨到一百米宽来计算,祝科盈这一下掉进河里,就算他擅长于游泳,也难逃一劫。

  直到钟世海给王东打来电话,说局里领导找他开会,问他人在哪里?王东只好说,他本人此刻正在营墅镇派出所,他会马上赶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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