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小宇见我答应了,转身就走。临走之前,他还不忘数落我,“记得带上自己女伴。这样的跨年夜,才会值得铭记。”

  “谢谢提醒。”我独自叹了口气,低声说,“女伴,开什么玩笑。”

  我刚下班,就接到毛小宇打来的电话。

  毛小宇说,“我们准备出发。”

  我看了会时间说,“大哥,现在过去会不会太早了。”

  毛小宇闻言,便知我是没有出去跨年夜的人,语重心长地说,“大哥,你知不知道,跨年夜,是很堵的。”

  我没有在外跨过年,所以,并不知道,这一夜会发生什么现象。从毛小宇口中得知,这一夜,为了控制人流量。无论是公交车,还是地铁都会在七点暂停运营。

  也对,今天是个独特的日子。这个特别的夜,将这座城市的年轻人汇聚在一起。他们以各种的方式,告别过往,展望未来。他们要亲眼见证,这美好的一刻。

  我挂了电话,去医院正门,与他汇合。毛小宇见了我,向我招手。我锁定目标,走了过去。

  毛小宇从头到脚,扫视了我一遍,问,“你不会就穿这身衣服去吧!”

  我摊开双手,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毛小宇又说,“今天是很重要的日子。幸运地话,你能在茫茫人海中,看到对的人。然后,成功地把自己推销出去。”

  我说,“你不也是单身狗,有什么资格说我。”

  毛小宇用充满伤痛,又很同情的目光看着我,嘚瑟地说,“我已经成功脱单了。”

  我闻言,瞬间傻了眼。他,脱单了。

  毛小宇见我说不出话来,更加得意地说,“羡慕吧!”

  我沉重地说,“哪家姑娘没长眼睛,竟然会看上你。”

  毛小宇耸了耸肩,炫耀说,“你就嫉妒我。”

  我问,“谁啊!”

  他说,“你认识。”

  这个地方我认识的人,也不多。既然是我认识的人,和他还有交集,那就更加少了。

  我说,“季小雨。”

  他含羞地点头,表示我猜中了答案。

  我拍着额头,心想,“果然是没长眼睛。”

  他见我没有下句,忙问,“你怎么不问我,是什么开始的。”

  “我才不想被虐。”说完这句话,我瞬间明白了。他临走前说,带上女朋友,这样的跨年夜,才值得铭记。我瞬间感觉不好,那不是我要做为绿叶,衬托这颗杂草。

  他说,“不想被虐,你也要快马加鞭找一个。”

  我哼道:“又不是大街上的白菜,怎能说找就找。”

  他打击我说,“某些人,不开窍,活该。”

  我问,“你那位去不去?”

  “当然要去。这个跨年夜,我要和他一起过。”

  “我靠。”果真和我想的一样,这两个字脱口而出。他在我面前,炫耀自己在脱单这条道路上,有多成功。而我,又有多失败。

  我说,“你和她去就行了。干嘛?非要捎上我。”

  他不客气地说,“当然是为了让你当电灯泡啊!”

  “你不怕,我的瓦数太亮,闪了你的眼。”

  他掏出墨镜,一副老来持重地带上,“哥,有墨镜。太阳都不怕,还怕你微弱地光芒。”

  “为什么要带上我。”

  “为了鞭笞你的人生。”

  “鞭笞我?”

  “对。”他一本正经地说,“有鞭笞,人生才会有动力。”

  “你不过就是脱单?”我甩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自己去体会。

  “来了。”他朝着人群中,招了招手。

  季小雨走了过来,“我迟到了。”

  看着他们亲密的模样,我恨不得闪开。可,季小雨还是发现了我,毫不留情地打击道:“蒋医生,你也去。”

  我看了毛小宇一眼,嘿嘿地说,“对呀!”

  她又说,“一个人?”

  我瞬间感受到了一万点伤害,强带笑容说,“嗯。”

  她问,“此夜,此情,此景。你有何感想。”

  我说,“孤单、寂寞、空虚、好冷。”

  她笑了笑说,“蒋老师,要加油。找一个不让你孤单、寂寞、空虚、好冷的人。”

  我又感受到了一万点伤害,问道:“你怎么瞎了眼,看上了他。”

  毛小宇不满地说,“嘿嘿,怎么说话的。”

  季小雨瞪了他一眼,对方立马改口说,“这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我听这句话,憋不住笑出了声来。这个比喻,瞬间,让我明白了国语的重要性啊!

  季小雨也被对方的话打败了,问,“会说话不。”

  毛小宇说,“我的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学不好,怪我喽。”

  季小雨压抑着心中的小宇宙,“你好要点脸不。我是怎么会看上你啊!”

  我补刀道:“瞎了。”

  季小雨反击说,“我瞎了,就能碰见对的人。你这个没瞎的人,怎么没有眼力劲,去发现对的人。”

  “我要这双眼,何用。”我拱起双手,彻底是认输了。

  毛小宇落井下石地说,“有人要收留流浪猫、单身狗。可惜啊!可惜。”

  季小雨说,“蒋老师,要不要把你老同学约出来。我们一起去跨年。”

  毛小宇轻蔑说,“借他几个胆,都不敢去。”

  季小雨又说,“我赌一块,他敢去。”

  毛小宇说,“我赌两块,他不敢去。”

  我看着他们,你说一句,我说一句。我还无从插嘴,真是彻底地失败。我可不想,自己的痛苦,建立在他们快乐之上,忙说,“打情骂俏,回家去。这里是公共场所,注意点形象。”

  两人看着我,齐声说,“我就不。”

  我看着他们两人为自己配合默契,愉快地击掌庆贺。

  我说,“再见,拜拜。”

  毛小宇不会让我溜之大吉,忙说,“你不能走。你走了,谁给我们拍照。”

  我尾巴翘了起来说,“知道,我的重要性了吧!”

  两人相看一眼,点了点头。

  选择出租车和私家车,去跨年,是最笨的方式。你还堵在路上,这个跨年夜就结束了。聪明有经验地的人是不会选择这种方式出行。所以,最好的出行方式,就是选择坐地铁,抵达目的地。

  毛小宇不愧是有经验地人。我们听从他的安排,成功避过了拥堵路线。出了地铁站,来到广场,这里已经汇聚了很多人。

  我感叹道:“天啊!这是什么情况。”

  毛小宇说,“淡定点。这才是开始。”

  这里是城市的中心地带,也是经济纽带。广场正中心,修建了一座石碑,擎天而立。碑上记录了这座城市的文化,还有就是抗战、建国等历史。

  每年,跨年夜,这里就会汇聚很多人。

  他们来自各个行业,甚至还有学生。当然呢?大叔、大妈宁可广场舞,也不会来这里受罪。当跨年夜进入倒计时,数十万人会跟着数字齐声高呼。随着,钟声弥漫在上空,新的一年,第一天开始了。

  数十万人,也会齐声高呼,‘新年快乐。’

  汇聚在这里的人,带着不同的期望和梦想,亲眼见证新年第一天的到来。这里也是感受人山人海,最好的去处。

  由于,我们来得时间太早。离跨年夜,还有几个小时。我跟着这对情侣,四处闲逛。当然呢?我还肩负起给他们拍照,记录他们秀恩爱的时候。

  看着眼前这一幕,我心道:“我为什么要出来受罪了。”

  但,这一刻,受罪,也是一种快乐。

  逛了半天,我们肚子也饿了。我们找地方吃饭,却发现到处都是人满为患。

  我们去了一家面店,这家面店的特色是盅盅面。来到这里,让我们回忆起小时候。

  我们点了三份二两的面条,花了一百二十个大洋。今天,这里的价格比平时长了五倍。价格贵、又难吃、等的时间长、份量不足、服务态度差。但,来这里吃面的人,也不会不高兴。

  因为,我们都知道。这个时候是商家,赚钱最好的日子。再说了,今天是个喜庆的日子,谁也不会计较这些。

  看着,眼前这个阵壮,我心生羡慕啊!

  填饱肚子之后,我们又在四处闲逛。我眼前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道身影,我怎么也忘不了。她就是我,止于唇齿,掩于岁月,在我豆蔻年华之时,遇见的人。

  对方也发现了我,走了过来,“老同学好。”

  我平静地说,“老同学好。”

  红娇指着身边的一人,介绍说,“他是我老公。”

  我打量了对方,心中没有半点失落,主动打招呼说,“你好。”

  对方也很绅士地伸出手给我打招呼,“你好。”

  简单地问候几句,我们就道别离开。

  我看着她离开的身影,我笑了。有些人,一转身就是一辈子。青春,也在这一刻释然了。

  毛小宇见我神情不对,问,“怎么,后悔了。”

  我说,“有什么后悔的。”

  他嫌弃地说,“你就嘴硬。”

  我说,“谁年轻,没有故事。”

  我没想到又在下一个路口,又遇见了她。这一刻,我相信这个世界真小。既然,遇上了,我们结伴而行,一起跨年。

  红娇接了一个电话,对我说,“你猜谁来了。”

  我说,“不会是老同学吧!”

  她点了点头,问,“开心吗?”

  “呵呵。”我说了两个字。

  没过多久,萧筱就出现在我们的眼前。红娇上前给她一个拥抱,拉着她的手,走了过来。

  季小雨见我不懂得主动出击,看了我一眼,上前说,“萧医生,你是一个人吗?”

  萧筱说,“嗯。”

  “真好。”季小雨指着我说,“他也是一个人。”

  红娇见我们都认识,走了过来。红娇对我说,“她,我就交给你了。呆会人多,你不要把她弄丢了。”

  “放心吧!”我说,“我丢了,她都不会丢。”

  她轻声说,“老同学,我只能帮你到这个份上了。”

  季小雨用手语说,“加油。”

  毛小宇在我耳边,轻声说,“有些人,一转身就是一辈子。这次,可不要错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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