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乔薇盯着热搜看, 有一张模糊不清的照片还拍到了她，江昀南就在她晚上去的地方。
再往下看，有张是大明星跌倒的照片, 估摸着是她蹲麻了, 没有站稳，起来的时候踉跄了一下。
这真是太他妈的巧了……
“怎么了？”闻谨言拎着水壶过来看了一眼。
陆乔薇把她拉过来, 道：“快快快, 吃瓜, 今天顾星辰和宿永绮不是要见面吗，我跟着一块去了, 然后看到了个奇怪的女人，没想到这个人是大明星。”
“啧啧啧。”闻谨言说：“那就巧了, 两个人的设计都是你做的，然后都是送给同一个人。”
“……”
说这个, 就有点悲伤了。
她想到了大小姐, 抢自己爸爸小老婆的勇者。
陆乔薇摇头, “两者不一样，这次是分开设计的，而且，指不定大明星就喜欢戴两套，我没看到顾星辰戴珠宝啊。”
“哦，你信吗？”
好吧, 不信……她也觉得，大明星可能是帮顾星辰做的珠宝, 就是不知道送出去了没有。
哎, 感情这东西好复杂, 一套又一套的。
陆乔薇问：“如果大明星真的是为了顾星辰去蹲点, 你觉得顾星辰跟谁在一起比较好，是和宿永绮旧情复燃，还是新人胜旧爱，跳出以前的阴霾？”
“你都说是阴霾了。”
闻谨言认真地跟她分析，“把她们的感情纠葛当成投资，宿永绮现在是牛股，从经济实力来看，远远超过了别的股，但是十五年一路暴跌，顾星辰曾经买了这支股十五年，没捞到一点利益，反而倾家荡产。再说说大明星，这是一支新股，很多人看好她，一路暴涨，未来如何，全靠你勇不勇。”
对于受过伤的人来说，每一次恋爱都像是炒股，全靠运气了。
陆乔薇说：“我相信顾星辰会遇到最适合她的人，因为温柔的人都会有好运气，这些年那么难过，都一步步走过来了，命运不会再苛待她了。”
“是的。”闻谨言赞同的点头，“只要坚持，总会等到的，不能自暴自弃，温柔对待自己的人，都会有好运气。”
这鸡汤喝的，陆乔薇感觉自己撑了。
活着是件很辛苦的事，无论如何都不要放弃自己，再坚持坚持，温柔一点，明天的运气就来了，也许运气不大，看不到，但是可以慢慢积累。
出门的时候看到一片叶子，落在你的手心，是运气在逗你开心，所以啊，要对自己好，要记得天天开心。
陆乔薇感叹了一会，关了电脑，道：“来跟你爸爸打电话吧，你拿到联系方式有跟他打过电话吗？”
“没打。”闻谨言说：“我又不认识他。”
“嗯，那种人还是少来往的好。”
陆乔薇接过闻谨言递过来的号码，心里还有些紧张，她叫闻谨言搬个椅子坐在她旁边。
两人盯着手机，号码已经按好了，就等着拨动，陆乔薇咬了咬唇角，道：“如果他是个很坏的人，你就给我换了手机，送我一部最新款的，晓得吗？”
她怕把自己气到把手机砸碎。
闻谨言点头：“好的，你随便挑。”
电话按出去了，好漫长的等待，嘟嘟嘟的，十多秒后，那边传来中年男人的声音。
“喂，哪位？”
声音挺轻的，很温柔，能叫人放松警惕，这要是在影视剧里，听着就是那种很温柔的大叔。
“您好。”陆乔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声音，她把手机调成扩音，那边也说了一声“你好”，问她：“请问有什么事吗？”
陆乔薇嗯了一声，自我介绍道：“我是闻谨言的女朋友，今天找你是想问你一些事。”
“闻谨言？”那边很疑惑似的。
陆乔薇傻了，他不会忘记闻谨言是谁了吧？她的拳头突然有点硬了呢。
她皱眉道：“就是你女儿，闻谨言啊！这怎么能忘记？”
“不是，我是太惊讶了。”那头说：“我们很久没联系了，一时间有些惊讶，你是她女朋友吗？那……你可以证明一下吗？”
陆乔薇好无语。
那边又说：“这些年我接到很多这样的电话，有点分不清是真是假了，我这边还挺忙，有事情要做。”
陆乔薇看向闻谨言，怕她情绪不对。
闻谨言面上看着没什么问题，她微俯身，说：“是我，闻谨言，她是我女朋友。”
那边沉默了一会，闻谨言又报了一串数字，“这是我的身份证号，不知道能不能证明。”
“可以。”那边声音更轻了一些，道：“你们想问什么问题？”
陆乔薇想着怎么问这件事比较好，虽然许多年不联系，之后也不会常联系，但是一上来问前妻的死，好像是来找茬的一样。
想的阴暗一点，要是前妻的死和他真的有关系，之后针对她们怎么办，怪可怕的。
“是这样的，我们很快就要结婚了。”陆乔薇说，“然后出了一点点小事，就是我发现闻谨言有个习惯。”
“嗯，你说。”
“她喜欢把东西藏在柜子里，有一次我钻进去了，把她吓到了，她有些心理阴影，我感觉跟她以前看到的事有关，就是想问问你。”
她说的怪委婉的，也是实话实说。
过了一会，那边才应声道：“你是想问我，我前妻的死跟柜子有没有关系，对吗？”
“嗯。”
“那时候法医给过检查报告，她有很严重的抑郁症，那是她自我保护的手段，如果你们需要，我可以去找找检查报告，然后把检查报告发给你。”那边声音略有些沉闷。
陆乔薇说了谢谢，本来想着差不多了，也不需要什么报告，就准备挂电话了，闻谨言却说要看。
那边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婚礼？”
还没有求婚呢，八字还没有一撇的事。
陆乔薇编了一句，“最早今年年底，晚点明天秋天吧。时间还没有确定下来，我们还在商量。”
她看看闻谨言，羞涩地说：“谢谢您今天告诉我们这些啊，闻谨言现在过的很好，我们之后会很幸福的，我会对她好的。”
其实也没必要跟闻谨言父亲说这些，但是陆乔薇就是想让他们知道，闻谨言很好，没有他们这么不负责的父母也能好。那边听到这些话，变得更沉默了，应和了一句“好”。
听着好像有点愧疚，说难听些，真的愧疚那也只是一时的，要是真的很愧疚，早联系闻谨言了。
当然闻谨言也不需要这种愧疚。
聊完就挂了电话，感情不亲也不需要挽留，最基本的关心和问候也省略了。
陆乔薇就看着闻谨言，“是吧，我说的没错吧，你就是自己吓唬自己，你没问题的。”
闻谨言嗯了一声，说：“这些年，我不跟他们联系，是因为我相信一点，我会变得更好，不像她们那样。”
每个孩子或多或少的受到家庭的影响，陆乔薇觉得闻谨言这样就非常好，感情寡淡，从感情里走出来，能把自己照顾好。
她认识的所有人里，被家庭折磨的千疮百孔的就是曲青竹，她每次看曲青竹被她妈妈的感情牵绊，就觉得窒息。
陆乔薇捏着闻谨言的手，轻轻地笑了，笑得很释然，其实闻谨言和她敞开说了之后，她心里也害怕过、恐慌过，但是让她放手，那绝对不可能的。
“可以放心睡觉啰。”
陆乔薇伸了个懒腰，带着闻谨言躺在床上。
闻谨言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晚安。”
夜色沉沉，尽管四周都是都是黑的，但是恐惧退散了，好好睡一觉，只需要等待第二天的清晨。
早上，用过了早餐，闻谨言换了一身休闲服。
陆乔薇问：“你要去哪儿，今天不上班吗？”
闻谨言说：“去医院体检。”
陆乔薇又道：“你帮我也预约个医生，我牙齿疼，感觉有颗牙坏了，等我周末有空就去看看。”
“很痛吗？”闻谨言关心地看着她，“要不要带药回来？”
“那不用，就是不能咬硬的，哎，年纪轻轻的，牙就坏了。”陆乔薇按了按脸颊，又在包里放了几包零食，准备去上班。
闻谨言先把她送到公司，陆乔薇进去就看到了宿永绮，她问：“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宿永绮抬眸看向她，看着有些憔悴，妆都没化，和昨天判若两人，陆乔薇估摸着是昨天的事给闹的，问道：“还没有想通吗？”
宿永绮嗯了一声。
陆乔薇带着她上办公室，先给工坊的朋友打电话，问他有没有时间把西瓜碧玺的设计做出来。
等那边说有，她又看向宿永绮，道：“你这颗石头要是打磨一下，特别漂亮，算是碧玺里难得的品质，要是不打磨，看着就是一颗腐烂的西瓜。”
“腐烂？”这个字戳中了宿永绮的心。
陆乔薇点头，“跟水果一样腐烂了，冒昧地问一句，顾星辰送你这颗石头，许的愿望是什么？”
宿永绮说：“她希望我能和她一起出国，希望我们能在一个学校读书，就这一个愿望，她说怕许太多了就不灵验了。”
听着就很讽刺。
陆乔薇突然觉得这颗西瓜碧玺变成这样也挺好，腐烂的，变质的，似乎还能闻到它散发的臭气。
她把工坊地址写宿永绮，道：“你直接找他，有什么意见意见可以提，快的话，项链一天就能做好。”
宿永绮并没有着急走，说：“我找过她，联系不上。”
陆乔薇叹气，“找不到就该放下了，说真的，这么久了，感情应该都淡了，各自安好吧。”
“我想补偿她……也想挽回她。”宿永绮这些年没恋爱，没对谁动心，心里的人一直是顾星辰，觉得谁都不及她，只是那时太心高气傲，不愿意低头，想让顾星辰来找她。
谁知这一晃眼，就是十五年。
“那你就去挽回她呀。”陆乔薇说，“把她这些年承受的全补偿了，最起码给她打一千万吧。”
她认真地看着宿永绮，“说难听点，你爸妈间接的逼死了她爸爸，要不是她真的是喜欢你，更恨自己，她早来报复你了，如果我是顾星辰，昨天跟你见面的时候，就是你的死期。”
宿永绮说：“我给她打过钱，她没要。”
“那正常啊，谁不要自尊啊，你爸妈到现在都觉得是她父母活该，没歉意，有什么用？”陆乔薇说。
宿永绮皱了皱眉，很显然，时至今日她还是做不了父母的主，也许顾星辰连个道歉都等不到。
“现在他们干涉不到我的决定。”宿永绮坚定地说：“我会让他们道歉的，她需要这个道歉。”
陆乔薇只是笑了笑。
那也得是真心实意的道歉啊，都一把年纪了，快三十岁的人了，谁还想陪着你去折腾，去求父母同意？换个沉稳可靠的人相守，未来不甜蜜吗？
宿永绮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做，她想过用钱补偿，用资源补偿，只要顾星辰想要，她什么都可以给，时间太晚了，顾星辰已经什么都不需要了，她走出来了，端茶送汤，都温暖不到她。
太晚了，回来的太晚了。
宿永绮坐了一会，拿着稿子走了。
晚些时候，戚一欢过来玩，啧啧地感叹，“宿永绮以前对顾星辰好，是真的好，把顾星辰捧在手心，给星星给月亮，掏心掏肺。但是，狠心也是真的狠心。”
可不是么，很多人的恋爱就是这样，在一起的时候，恨不得摘星星摘月亮，突然间感情淡了，走的头也不回，你甚至来不及去她问一句为什么。
戚一欢又说：“像我就不一样，我爱一个人，就不舍得狠心，下不去那个手，会心疼的啊。”
陆乔薇白她一眼，“别装深情了，青竹走了。”
“啊？走了吗？”戚一欢忙起身，找了一圈，看到抱着文件的曲青竹，忙追出去，一边追一边说：“不仅深情，我还暖。”
陆乔薇忙也是真的忙，宿永绮的稿子做完，她也要设计一套珠宝出来，是给她和闻谨言的。
她设计过不少套珠宝，其中就包括情侣款，就近就是给大明星设计的那套，她翻出来看了看。
她当时就觉得很奇怪，大明星做珠宝怎么叫自个的设计师来，还戴了男款的设计。
看来是故意让顾星辰来帮忙接单，做一副她喜欢的珠宝再送给她，自己再要个情侣款的，这小心思还挺细腻的。
啧啧。
正想着，微信响了两声，陆乔薇打开微信准备回复，是大明星发过来的。
大明星：【你最近有时间吗？我想找你做设计。】
陆乔薇：【不好意思，最近比较忙，我有别的设计要做，你要是不介意，我给你推荐一个人。】
大明星：【那不用了，等你有空吧。】
陆乔薇心想，就算有空，也等她们这复杂的关系理清了，她可不想跟着上那种奇奇怪怪的热搜。
十多分钟后，那边又来了消息。
大明星：【你发现了吧？昨天江边……】
眼镜都摔掉了，想不发现也难。
大明星又问：【你……有听到什么吗？】
陆乔薇感觉自己太难了，前几小时才安慰完宿永绮，现在又来安慰大明星，哎，她还做什么设计啊，干脆去做情感导师算了。
她打字道：【你要是想知道说了什么，就去找她开诚布公谈一谈，从旁人嘴里，你永远听不到正确的答案。】
大明星：【有用吗？】
陆乔薇：【怎么没有，你站在她面前，拿出最勇最霸气的样子，一生就勇敢这一次，有什么好怕的？！】
话说这么明白，她相信大明星再傻总该懂了。
过了好一会，大明星回：【好，我会去的！】
陆乔薇也八卦了一句，问：【你放媒体鸽子，是因为顾星辰吗，害怕她跟宿永绮和好吗？】
大明星：【不是，怎么可能，别瞎猜。】
陆乔薇：【哦。】
您要是只说前面两个字，我可能就信了，后面跟这么一大串，很口是心非啊。
我这个过来人，很懂的。
……
周末，陆乔薇跟着闻谨言去拿体检报告，顺便看看自己的牙。
天气不错，她们下午去的，闻谨言先去找熟人医师拿的报告，陆乔薇在等候区排队。
戚一欢闲着无聊，也跟来了，对她招手，道：“来来来，等会再排，我跟你讲个八卦。”
“我只跟闻谨言一块吃瓜。”陆乔薇没什么兴趣，低着头继续找检查的门室。
“别呀，这次的八卦可是你的两个客户，宿永绮和江昀南。”戚一欢一副憋不住的样子，还故意卖关子，“特别劲爆。”
陆乔薇心里一咯噔，“怎么了？不会是……”
戚一欢道：“对，就是你想的那样儿，打起来了！”
“哈？”陆乔薇惊了。
“真的，电视剧情节啊。”戚一欢感叹道：“人生奇观啊，没想到一把年纪了，还能看到有人为了爱情打起来。”
陆乔薇：“……”
戚一欢偏头，见她脸色不好，问道：“不会吧，看你这个样子……该不会是你叫她们打起来的吧。”
“怎么可能！”
陆乔薇心里很虚，牙都不想看了。
她叫大明星开诚布公的谈，意思是找顾星辰谈，去告白啊！谁叫她去找宿永绮谈了，谈就谈了，怎么还干了一架！
真是操了。
陆乔薇捏了捏鼻骨，她真是醉了，她这客户都怎么回事！
戚一欢又说：“真是勇，可惜没现场吃个瓜。”
现场吃瓜倒也不必了。
陆乔薇深呼吸说：“我不吃瓜。”
戚一欢又说：“听说打得蛮严重的。”
陆乔薇瞬间来兴趣了，坐到她旁边问，“看你的倾诉欲这么强烈，那我就再听听。这事没闹大吧？顾星辰选择了谁啊？”
“我也不太清楚，这不是没去现场嘛。”戚一欢遗憾地叹气，又怂恿道：“你不是认识她们两个吗，你去问问当事人，问完告诉我。”
问问？
她要是去问，就得遭殃了。
陆乔薇把自己和大明星的聊天记录全部删除了，然后叮嘱戚一欢，“我的事你别忘记了啊。”
“什么事？”戚一欢疑惑地看着她。
“微信上不是跟你说过吗？”陆乔薇还怪不好意思的，“就是求婚的事啊，你们帮我想想怎么求，还有，你记得保密！”
“放心吧，我嘴很严，具体怎么要怎么求，还得看你自己啊，我可不会帮你求啊……”
“你们在说什么？”闻谨言拿着报告突然出现，皱着眉盯着看她们，道：“坐的这么亲密。”
戚一欢起身，做了个“你请”的姿势，道：“您老放心，绝对不是什么坏事，我就是……”她编了个借口，压低声音说：“我就是求她给我拿一件曲青竹的私人物品，是吧是吧。”
陆乔薇磨磨牙瞪回去，你还挺聪明的！
戚一欢也眨眨眼睛，信号还没有发送出去，就被拦截了，曲青竹冷然地说了一句，“我怎么不知道戚老板胆子这么大，都敢干盗窃的活。”
“……误会误会。”戚一欢忙解释了一番。
曲青竹只轻轻地笑了一声，倒没有太生气，自从有了桌底关系，她看着比之前开心了许多。
陆乔薇把闻谨言的检查报告拿过来看。
各项指标都正常，可能是最近担心过头，心律有点问题，最后一份是精神方面的检测，显示她焦虑不安，有一些指数超标。
陆乔薇看向总结，一眼就看到了“婚前恐惧症”几个字，她看向闻谨言，“我的天，你还恐这个啊？”
“感觉是瞎写的。”闻谨言说。
具体什么原因倒是没写，医生都跟闻谨言说了，看她开心的样子，应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陆乔薇放进文件袋，然后跟曲青竹说悄悄话，顺便跟曲青竹解释，她和戚一欢刚刚到底在干嘛。
奈何闻谨言很好奇，一直往她们这边偷看。
陆乔薇只能背着手，像以前读书传答案那样，把手移到曲青竹身后，曲青竹在她手心上写了几个字。
手指收紧，陆乔薇满意的点头。
曲青竹写的是：【最初见面的地方。】
去最初见面的地方求婚。
再往下看，有张是大明星跌倒的照片, 估摸着是她蹲麻了, 没有站稳，起来的时候踉跄了一下。
这真是太他妈的巧了……
“怎么了？”闻谨言拎着水壶过来看了一眼。
陆乔薇把她拉过来, 道：“快快快, 吃瓜, 今天顾星辰和宿永绮不是要见面吗，我跟着一块去了, 然后看到了个奇怪的女人，没想到这个人是大明星。”
“啧啧啧。”闻谨言说：“那就巧了, 两个人的设计都是你做的，然后都是送给同一个人。”
“……”
说这个, 就有点悲伤了。
她想到了大小姐, 抢自己爸爸小老婆的勇者。
陆乔薇摇头, “两者不一样，这次是分开设计的，而且，指不定大明星就喜欢戴两套，我没看到顾星辰戴珠宝啊。”
“哦，你信吗？”
好吧, 不信……她也觉得，大明星可能是帮顾星辰做的珠宝, 就是不知道送出去了没有。
哎, 感情这东西好复杂, 一套又一套的。
陆乔薇问：“如果大明星真的是为了顾星辰去蹲点, 你觉得顾星辰跟谁在一起比较好，是和宿永绮旧情复燃，还是新人胜旧爱，跳出以前的阴霾？”
“你都说是阴霾了。”
闻谨言认真地跟她分析，“把她们的感情纠葛当成投资，宿永绮现在是牛股，从经济实力来看，远远超过了别的股，但是十五年一路暴跌，顾星辰曾经买了这支股十五年，没捞到一点利益，反而倾家荡产。再说说大明星，这是一支新股，很多人看好她，一路暴涨，未来如何，全靠你勇不勇。”
对于受过伤的人来说，每一次恋爱都像是炒股，全靠运气了。
陆乔薇说：“我相信顾星辰会遇到最适合她的人，因为温柔的人都会有好运气，这些年那么难过，都一步步走过来了，命运不会再苛待她了。”
“是的。”闻谨言赞同的点头，“只要坚持，总会等到的，不能自暴自弃，温柔对待自己的人，都会有好运气。”
这鸡汤喝的，陆乔薇感觉自己撑了。
活着是件很辛苦的事，无论如何都不要放弃自己，再坚持坚持，温柔一点，明天的运气就来了，也许运气不大，看不到，但是可以慢慢积累。
出门的时候看到一片叶子，落在你的手心，是运气在逗你开心，所以啊，要对自己好，要记得天天开心。
陆乔薇感叹了一会，关了电脑，道：“来跟你爸爸打电话吧，你拿到联系方式有跟他打过电话吗？”
“没打。”闻谨言说：“我又不认识他。”
“嗯，那种人还是少来往的好。”
陆乔薇接过闻谨言递过来的号码，心里还有些紧张，她叫闻谨言搬个椅子坐在她旁边。
两人盯着手机，号码已经按好了，就等着拨动，陆乔薇咬了咬唇角，道：“如果他是个很坏的人，你就给我换了手机，送我一部最新款的，晓得吗？”
她怕把自己气到把手机砸碎。
闻谨言点头：“好的，你随便挑。”
电话按出去了，好漫长的等待，嘟嘟嘟的，十多秒后，那边传来中年男人的声音。
“喂，哪位？”
声音挺轻的，很温柔，能叫人放松警惕，这要是在影视剧里，听着就是那种很温柔的大叔。
“您好。”陆乔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声音，她把手机调成扩音，那边也说了一声“你好”，问她：“请问有什么事吗？”
陆乔薇嗯了一声，自我介绍道：“我是闻谨言的女朋友，今天找你是想问你一些事。”
“闻谨言？”那边很疑惑似的。
陆乔薇傻了，他不会忘记闻谨言是谁了吧？她的拳头突然有点硬了呢。
她皱眉道：“就是你女儿，闻谨言啊！这怎么能忘记？”
“不是，我是太惊讶了。”那头说：“我们很久没联系了，一时间有些惊讶，你是她女朋友吗？那……你可以证明一下吗？”
陆乔薇好无语。
那边又说：“这些年我接到很多这样的电话，有点分不清是真是假了，我这边还挺忙，有事情要做。”
陆乔薇看向闻谨言，怕她情绪不对。
闻谨言面上看着没什么问题，她微俯身，说：“是我，闻谨言，她是我女朋友。”
那边沉默了一会，闻谨言又报了一串数字，“这是我的身份证号，不知道能不能证明。”
“可以。”那边声音更轻了一些，道：“你们想问什么问题？”
陆乔薇想着怎么问这件事比较好，虽然许多年不联系，之后也不会常联系，但是一上来问前妻的死，好像是来找茬的一样。
想的阴暗一点，要是前妻的死和他真的有关系，之后针对她们怎么办，怪可怕的。
“是这样的，我们很快就要结婚了。”陆乔薇说，“然后出了一点点小事，就是我发现闻谨言有个习惯。”
“嗯，你说。”
“她喜欢把东西藏在柜子里，有一次我钻进去了，把她吓到了，她有些心理阴影，我感觉跟她以前看到的事有关，就是想问问你。”
她说的怪委婉的，也是实话实说。
过了一会，那边才应声道：“你是想问我，我前妻的死跟柜子有没有关系，对吗？”
“嗯。”
“那时候法医给过检查报告，她有很严重的抑郁症，那是她自我保护的手段，如果你们需要，我可以去找找检查报告，然后把检查报告发给你。”那边声音略有些沉闷。
陆乔薇说了谢谢，本来想着差不多了，也不需要什么报告，就准备挂电话了，闻谨言却说要看。
那边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婚礼？”
还没有求婚呢，八字还没有一撇的事。
陆乔薇编了一句，“最早今年年底，晚点明天秋天吧。时间还没有确定下来，我们还在商量。”
她看看闻谨言，羞涩地说：“谢谢您今天告诉我们这些啊，闻谨言现在过的很好，我们之后会很幸福的，我会对她好的。”
其实也没必要跟闻谨言父亲说这些，但是陆乔薇就是想让他们知道，闻谨言很好，没有他们这么不负责的父母也能好。那边听到这些话，变得更沉默了，应和了一句“好”。
听着好像有点愧疚，说难听些，真的愧疚那也只是一时的，要是真的很愧疚，早联系闻谨言了。
当然闻谨言也不需要这种愧疚。
聊完就挂了电话，感情不亲也不需要挽留，最基本的关心和问候也省略了。
陆乔薇就看着闻谨言，“是吧，我说的没错吧，你就是自己吓唬自己，你没问题的。”
闻谨言嗯了一声，说：“这些年，我不跟他们联系，是因为我相信一点，我会变得更好，不像她们那样。”
每个孩子或多或少的受到家庭的影响，陆乔薇觉得闻谨言这样就非常好，感情寡淡，从感情里走出来，能把自己照顾好。
她认识的所有人里，被家庭折磨的千疮百孔的就是曲青竹，她每次看曲青竹被她妈妈的感情牵绊，就觉得窒息。
陆乔薇捏着闻谨言的手，轻轻地笑了，笑得很释然，其实闻谨言和她敞开说了之后，她心里也害怕过、恐慌过，但是让她放手，那绝对不可能的。
“可以放心睡觉啰。”
陆乔薇伸了个懒腰，带着闻谨言躺在床上。
闻谨言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晚安。”
夜色沉沉，尽管四周都是都是黑的，但是恐惧退散了，好好睡一觉，只需要等待第二天的清晨。
早上，用过了早餐，闻谨言换了一身休闲服。
陆乔薇问：“你要去哪儿，今天不上班吗？”
闻谨言说：“去医院体检。”
陆乔薇又道：“你帮我也预约个医生，我牙齿疼，感觉有颗牙坏了，等我周末有空就去看看。”
“很痛吗？”闻谨言关心地看着她，“要不要带药回来？”
“那不用，就是不能咬硬的，哎，年纪轻轻的，牙就坏了。”陆乔薇按了按脸颊，又在包里放了几包零食，准备去上班。
闻谨言先把她送到公司，陆乔薇进去就看到了宿永绮，她问：“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宿永绮抬眸看向她，看着有些憔悴，妆都没化，和昨天判若两人，陆乔薇估摸着是昨天的事给闹的，问道：“还没有想通吗？”
宿永绮嗯了一声。
陆乔薇带着她上办公室，先给工坊的朋友打电话，问他有没有时间把西瓜碧玺的设计做出来。
等那边说有，她又看向宿永绮，道：“你这颗石头要是打磨一下，特别漂亮，算是碧玺里难得的品质，要是不打磨，看着就是一颗腐烂的西瓜。”
“腐烂？”这个字戳中了宿永绮的心。
陆乔薇点头，“跟水果一样腐烂了，冒昧地问一句，顾星辰送你这颗石头，许的愿望是什么？”
宿永绮说：“她希望我能和她一起出国，希望我们能在一个学校读书，就这一个愿望，她说怕许太多了就不灵验了。”
听着就很讽刺。
陆乔薇突然觉得这颗西瓜碧玺变成这样也挺好，腐烂的，变质的，似乎还能闻到它散发的臭气。
她把工坊地址写宿永绮，道：“你直接找他，有什么意见意见可以提，快的话，项链一天就能做好。”
宿永绮并没有着急走，说：“我找过她，联系不上。”
陆乔薇叹气，“找不到就该放下了，说真的，这么久了，感情应该都淡了，各自安好吧。”
“我想补偿她……也想挽回她。”宿永绮这些年没恋爱，没对谁动心，心里的人一直是顾星辰，觉得谁都不及她，只是那时太心高气傲，不愿意低头，想让顾星辰来找她。
谁知这一晃眼，就是十五年。
“那你就去挽回她呀。”陆乔薇说，“把她这些年承受的全补偿了，最起码给她打一千万吧。”
她认真地看着宿永绮，“说难听点，你爸妈间接的逼死了她爸爸，要不是她真的是喜欢你，更恨自己，她早来报复你了，如果我是顾星辰，昨天跟你见面的时候，就是你的死期。”
宿永绮说：“我给她打过钱，她没要。”
“那正常啊，谁不要自尊啊，你爸妈到现在都觉得是她父母活该，没歉意，有什么用？”陆乔薇说。
宿永绮皱了皱眉，很显然，时至今日她还是做不了父母的主，也许顾星辰连个道歉都等不到。
“现在他们干涉不到我的决定。”宿永绮坚定地说：“我会让他们道歉的，她需要这个道歉。”
陆乔薇只是笑了笑。
那也得是真心实意的道歉啊，都一把年纪了，快三十岁的人了，谁还想陪着你去折腾，去求父母同意？换个沉稳可靠的人相守，未来不甜蜜吗？
宿永绮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做，她想过用钱补偿，用资源补偿，只要顾星辰想要，她什么都可以给，时间太晚了，顾星辰已经什么都不需要了，她走出来了，端茶送汤，都温暖不到她。
太晚了，回来的太晚了。
宿永绮坐了一会，拿着稿子走了。
晚些时候，戚一欢过来玩，啧啧地感叹，“宿永绮以前对顾星辰好，是真的好，把顾星辰捧在手心，给星星给月亮，掏心掏肺。但是，狠心也是真的狠心。”
可不是么，很多人的恋爱就是这样，在一起的时候，恨不得摘星星摘月亮，突然间感情淡了，走的头也不回，你甚至来不及去她问一句为什么。
戚一欢又说：“像我就不一样，我爱一个人，就不舍得狠心，下不去那个手，会心疼的啊。”
陆乔薇白她一眼，“别装深情了，青竹走了。”
“啊？走了吗？”戚一欢忙起身，找了一圈，看到抱着文件的曲青竹，忙追出去，一边追一边说：“不仅深情，我还暖。”
陆乔薇忙也是真的忙，宿永绮的稿子做完，她也要设计一套珠宝出来，是给她和闻谨言的。
她设计过不少套珠宝，其中就包括情侣款，就近就是给大明星设计的那套，她翻出来看了看。
她当时就觉得很奇怪，大明星做珠宝怎么叫自个的设计师来，还戴了男款的设计。
看来是故意让顾星辰来帮忙接单，做一副她喜欢的珠宝再送给她，自己再要个情侣款的，这小心思还挺细腻的。
啧啧。
正想着，微信响了两声，陆乔薇打开微信准备回复，是大明星发过来的。
大明星：【你最近有时间吗？我想找你做设计。】
陆乔薇：【不好意思，最近比较忙，我有别的设计要做，你要是不介意，我给你推荐一个人。】
大明星：【那不用了，等你有空吧。】
陆乔薇心想，就算有空，也等她们这复杂的关系理清了，她可不想跟着上那种奇奇怪怪的热搜。
十多分钟后，那边又来了消息。
大明星：【你发现了吧？昨天江边……】
眼镜都摔掉了，想不发现也难。
大明星又问：【你……有听到什么吗？】
陆乔薇感觉自己太难了，前几小时才安慰完宿永绮，现在又来安慰大明星，哎，她还做什么设计啊，干脆去做情感导师算了。
她打字道：【你要是想知道说了什么，就去找她开诚布公谈一谈，从旁人嘴里，你永远听不到正确的答案。】
大明星：【有用吗？】
陆乔薇：【怎么没有，你站在她面前，拿出最勇最霸气的样子，一生就勇敢这一次，有什么好怕的？！】
话说这么明白，她相信大明星再傻总该懂了。
过了好一会，大明星回：【好，我会去的！】
陆乔薇也八卦了一句，问：【你放媒体鸽子，是因为顾星辰吗，害怕她跟宿永绮和好吗？】
大明星：【不是，怎么可能，别瞎猜。】
陆乔薇：【哦。】
您要是只说前面两个字，我可能就信了，后面跟这么一大串，很口是心非啊。
我这个过来人，很懂的。
……
周末，陆乔薇跟着闻谨言去拿体检报告，顺便看看自己的牙。
天气不错，她们下午去的，闻谨言先去找熟人医师拿的报告，陆乔薇在等候区排队。
戚一欢闲着无聊，也跟来了，对她招手，道：“来来来，等会再排，我跟你讲个八卦。”
“我只跟闻谨言一块吃瓜。”陆乔薇没什么兴趣，低着头继续找检查的门室。
“别呀，这次的八卦可是你的两个客户，宿永绮和江昀南。”戚一欢一副憋不住的样子，还故意卖关子，“特别劲爆。”
陆乔薇心里一咯噔，“怎么了？不会是……”
戚一欢道：“对，就是你想的那样儿，打起来了！”
“哈？”陆乔薇惊了。
“真的，电视剧情节啊。”戚一欢感叹道：“人生奇观啊，没想到一把年纪了，还能看到有人为了爱情打起来。”
陆乔薇：“……”
戚一欢偏头，见她脸色不好，问道：“不会吧，看你这个样子……该不会是你叫她们打起来的吧。”
“怎么可能！”
陆乔薇心里很虚，牙都不想看了。
她叫大明星开诚布公的谈，意思是找顾星辰谈，去告白啊！谁叫她去找宿永绮谈了，谈就谈了，怎么还干了一架！
真是操了。
陆乔薇捏了捏鼻骨，她真是醉了，她这客户都怎么回事！
戚一欢又说：“真是勇，可惜没现场吃个瓜。”
现场吃瓜倒也不必了。
陆乔薇深呼吸说：“我不吃瓜。”
戚一欢又说：“听说打得蛮严重的。”
陆乔薇瞬间来兴趣了，坐到她旁边问，“看你的倾诉欲这么强烈，那我就再听听。这事没闹大吧？顾星辰选择了谁啊？”
“我也不太清楚，这不是没去现场嘛。”戚一欢遗憾地叹气，又怂恿道：“你不是认识她们两个吗，你去问问当事人，问完告诉我。”
问问？
她要是去问，就得遭殃了。
陆乔薇把自己和大明星的聊天记录全部删除了，然后叮嘱戚一欢，“我的事你别忘记了啊。”
“什么事？”戚一欢疑惑地看着她。
“微信上不是跟你说过吗？”陆乔薇还怪不好意思的，“就是求婚的事啊，你们帮我想想怎么求，还有，你记得保密！”
“放心吧，我嘴很严，具体怎么要怎么求，还得看你自己啊，我可不会帮你求啊……”
“你们在说什么？”闻谨言拿着报告突然出现，皱着眉盯着看她们，道：“坐的这么亲密。”
戚一欢起身，做了个“你请”的姿势，道：“您老放心，绝对不是什么坏事，我就是……”她编了个借口，压低声音说：“我就是求她给我拿一件曲青竹的私人物品，是吧是吧。”
陆乔薇磨磨牙瞪回去，你还挺聪明的！
戚一欢也眨眨眼睛，信号还没有发送出去，就被拦截了，曲青竹冷然地说了一句，“我怎么不知道戚老板胆子这么大，都敢干盗窃的活。”
“……误会误会。”戚一欢忙解释了一番。
曲青竹只轻轻地笑了一声，倒没有太生气，自从有了桌底关系，她看着比之前开心了许多。
陆乔薇把闻谨言的检查报告拿过来看。
各项指标都正常，可能是最近担心过头，心律有点问题，最后一份是精神方面的检测，显示她焦虑不安，有一些指数超标。
陆乔薇看向总结，一眼就看到了“婚前恐惧症”几个字，她看向闻谨言，“我的天，你还恐这个啊？”
“感觉是瞎写的。”闻谨言说。
具体什么原因倒是没写，医生都跟闻谨言说了，看她开心的样子，应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陆乔薇放进文件袋，然后跟曲青竹说悄悄话，顺便跟曲青竹解释，她和戚一欢刚刚到底在干嘛。
奈何闻谨言很好奇，一直往她们这边偷看。
陆乔薇只能背着手，像以前读书传答案那样，把手移到曲青竹身后，曲青竹在她手心上写了几个字。
手指收紧，陆乔薇满意的点头。
曲青竹写的是：【最初见面的地方。】
去最初见面的地方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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