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瞬间红了脸,跺脚道:“师父,春桃还在这里,你胡说什么呢?”

  孟太医看向春桃,捋着胡子笑道:“丫头,我给你说一个小秘密,茯苓八岁的时候还在尿床呢。”

  “师!父!”茯苓涨红着脸去捂孟太医的嘴,口中喊道:“你收徒就收徒,老揭我短干什么?”

  “春桃,你可千万别听我师父的,我八岁那年尿床是因为睡前喝了太多水!”茯苓着急忙慌地跟春桃解释,害怕从此以后在春桃心里的形象毁于一旦。

  春桃捂着嘴偷笑,“你肯定是在梦里找到茅厕了。”

  糕糕也咯咯地笑了起来。

  茯苓失了面子,垂头丧气地继续分药。

  江岁欢把手中的药分给排队等候的病人,笑道:“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我们春桃不会因此这种小事嫌弃你的。”

  茯苓眼睛一亮,抬头问道:“江太医,那你愿意将春桃许配给我吗?”

  话音刚落,孟太医又是一掌拍了过去,茯苓吃痛地喊了一声,“师父,你再这么拍我脑袋,我会变傻的!”

  他撅着嘴闷闷不乐道:“喜新厌旧,有了新徒弟就不顾我的感受了。”

  “你本来也不怎么聪明!”孟太医瞪了他一眼,道:“哪有你这样提亲的?”

  “自古以来,哪个人成亲不是三媒六聘?这媒人自是不用多说,还有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这六礼,哪个都不能缺。”

  “你以为问江太医两句,这门亲事就能成了?笨小子!”

  茯苓捂着脑袋,嘟哝道:“我是想先探探江太医的口风,她同意了我才能上门提亲啊。”

  江岁欢停下手中的动作,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春桃,“你意下如何?”

  春桃羞红着脸,低下头跑开了。

  江岁欢收回视线,不紧不慢地说道:“等时疫结束,你就去准备东西吧。”

  茯苓不明所以地问道:“什么东西?”

  “哎呦,气死我了!”孟太医恨铁不成钢地捏着鼻梁,“我怎么就收了个这么笨的徒弟,简直比木头更木头!”

  孟太医想打他的脑袋,忽然担心把他打得更傻,只好收回了手,朝他的屁股上踹了一脚。

  他捂着屁股躲开,“师父,您老人家真是越老越暴力了。”

  孟太医道:“江太医是让你准备东西来提亲,你这个榆木疙瘩,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真的?”茯苓惊喜地停住了脚步,又半信半疑地问道:“师父,春桃刚才什么都没说,江太医为何要让我回去准备东西?”

  “你莫不是在诓我?”

  孟太医气极反笑,无可奈烦地说道:“江太医,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再决定要不要让这个榆木疙瘩当你的徒婿吧。”

  江岁欢笑道:“确实像个榆木疙瘩,可春桃偏偏看上他了,我这个当师父的只能同意。”

  “唉,看来我得多操劳一下了。”孟太医长叹一声,眼睛里却带着笑意,

  茯苓终于反应了过来,跟打了鸡血似的,分药的动作都快了许多。

  他甚至把江岁欢和孟太医推开,一个人干三个人的活,丝毫都不觉得累。

  孟太医感叹道:“早知道他会这样,我应该在他小时候就为他定一门娃娃亲。”

  “说不定他一高兴就会更加努力,然后医术突飞猛进,也不会天天惹我生气了。”

  茯苓头也不回地说道:“我才不要娃娃亲,只有春桃能让我这么开心!”

  “知道了,你个臭小子!”孟太医笑骂一句。

  翌日,江岁欢配好了药材,和茯苓一起在院子里熬药。

  天色阴沉,不知何时就会下起雨来,江岁欢催促道:“快点快点,争取在下雨之前把药煎好。”

  “一旦雨水落进了药里,药效就会减少很多。”

  茯苓蹲在灶台旁边卖力地扇着扇子,觉得风力不够大,干脆趴了下来用嘴吹。

  他腮帮子鼓鼓囊囊的,又穿着一身绿衣,乍一看像是只青蛙,逗得春桃和糕糕哈哈大笑。

  他奇怪地回头看了一眼,挠头自言自语道:“笑什么呢?”

  没人回答他的问题,他只好扭过头继续吹,这次吹的力气大了,将灶台里的灰吹了出来,全部粘在了他的脸上。

  他灰头土脸地站了起来,说道:“算了,不想吹了。”

  “江太医,前几天的乌云那么厚都没有下雨,说不定今日也不会。”

  江岁欢道:“不下自然最好,可要是下雨了呢,这几锅药汤不就都废了?”

  春桃拿着帕子走到茯苓身边,一点点擦去他脸上的灰尘,“你就听师父的吧。”

  “你一大早起来就开始熬药,万一下了雨,就白忙活一上午了。”

  茯苓看着眼前贴心的春桃,不由自主地傻笑了起来,感觉身体渐渐充满了力气。

  他大步走到灶台旁边,深吸了一口气,把几个灶台全吹了一遍。

  在茯苓的努力下,几锅药很快就煎熟了。

  几个暗卫一起把药倒进了木桶里,送到了领药处。

  还剩下一个木桶,茯苓和于叔一起抬到了门口,刚放下木桶,雨丝就落了下来。

  茯苓抹了一把汗,庆幸道:“还好听了江太医的话提前煎好了药,否则这些药汤都废了。”

  “是啊。”于叔看了一眼头顶的门楼,说道:“把木桶放在这里刚刚好,雨淋不着。”

  可是外面排队等候领药的人遭了殃,一个个在雨里冻得瑟瑟发抖。

  江岁欢见状,对莹桃和红罗说道:“去把仓库里的油布拿出来,给这些人遮风挡雨。”

  “这时疫还没好呢,可别冻出风寒来。”

  莹桃和红罗拿起屋檐下的草帽放在头上,跑到库房找出了油布,送到了门口。

  这张油布很大,摊开以后可以容纳上百人,排队的人挤在油布下面,这才没有被雨水给淋得湿透。

  茯苓和春桃一起分药,担心众人被冻出风寒来,他们的速度非常快,可门口的人太多了,有很多人都被冻得脸色发青。

  江岁欢和孟太医也上前帮忙,众人拾柴火焰高,速度又快了不少。

  眼看着木桶里的药越来越少,门外的病人也渐渐少了下来。

  江岁欢说道:“你们进屋暖和一会儿吧,我一个人待在这里就行了。”

  孟太医年纪大了撑不住,点头道:“我去屋里喝点姜汤,太冷了。”

  茯苓和春桃都摇了摇头,“我们不冷。”

  “快点把药分完,咱们就都能休息了。”

  江岁欢点头道:“好。”

  雨势越来越大,雨水砸到门楼上再滴落下来,在眼前形成了一片透明的珠链。

  终于,门外的人都散去了,木桶里的药汤只剩了个底。

  茯苓晃了晃木桶,看着里面的一点药汤说道:“看来病人真的少了许多,今日居然还能剩下一点药汤。”

  “是啊。”江岁欢笑了起来,道:“留这一点也没用了,倒了吧。”

  “不行不行,那太浪费了。”茯苓心疼地摇了摇头,“我把它喝了吧。”

  茯苓拿起勺子把最后一点药汤给盛了出来。

  这时,远处的雨幕里跑来一个男子,男子手中的油纸伞在风中摇摆的厉害,最后被风给吹落在地,骨碌碌地滚向了远处。

  男子没有停留,继续朝着这里跑来,

  随着他越跑越近,江岁欢终于看清了他的脸,有些反感地挑了挑眉,“他过来做什么?”

  茯苓抬起头张望,“那人是谁啊?”

  江岁欢面无表情地说道:“那是悬济堂的孙掌柜,没什么善心,还喜欢贪财,反正不是个好东西。”

  孙掌柜趔趔趄趄地跑了过来,然而却一脚踩在了滑滑的石头上,他嘴里发出惊呼声,一个滑铲将茯苓给铲倒在地。

  茯苓手中仅剩的一碗药汤也滚了出去,药汤和雨水融在了一体。

  “不!”茯苓从地上爬起来,心疼的直跺脚,“那可是最后一碗了!实在是可惜啊!唉!”

  孙掌柜也从地上爬了起来,干笑着搓了搓手,道:“对不起啊江太医,我不是故意的。”

  江岁欢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孙掌柜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

  “嘿嘿,江太医说的是。”孙掌柜点头哈腰地附和着,一副卑微的模样。

  江岁欢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孙掌柜今日来我这里,肯定找我有事吧。”

  孙掌柜道:“江太医果真是蕙质兰心,一眼就看透了。”

  他从袖子里掏出一枚玉扳指,道:“我昨日刚得来一枚和田玉制成的玉扳指,品相上好,特意给你送了过来。”

  江岁欢看也不看他手中的玉扳指,扭头问春桃,“有句话怎么说的,什么东西给鸡……”

  春桃想了一想,说道:“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哎对了,就是这句。”江岁欢微微一笑,问道:“孙掌柜知道这句话吗?”

  孙掌柜讪讪一笑,说道:“江太医,您误会了,我真不是没安好心。”

  他转动着手里的玉扳指,“我就是看这个玉扳指好看,真心想要送给你。”

  江岁欢伸出手,“拿来我看看。”

  他赶紧捧着玉扳指送到了江岁欢的手里,江岁欢只是看了一眼,就扔了回去,“假货。”

  “啊?”他惊讶地说道:“不可能啊,您再看看,这玉的成色多好啊。”

  江岁欢冷笑一声,“这就是最普通的玉髓,地摊上几十两一个,你把这个给我是什么意思?”

  孙掌柜尴尬地收起玉髓,支支吾吾地说道:“可能,可能是我看走眼了。”

  江岁欢不耐烦地说道:“你有什么话赶紧说,别耽误我们的时间。”

  孙掌柜只好说道:“江太医,您能不能把这药的药方子给我?”

  江岁欢嗤笑一声,“我给了你药方子,你拿去卖高价是吧?孙掌柜你是不是想钱想疯了?”

  “真的不是。”孙掌柜的表情像是快要哭了出来,道:“江太医,我可以发毒誓,我绝对不会用这个药方子去挣一两银子,否则就让我不得好死!”

  “得了,我可不相信你的誓言。”江岁欢转身往府里走去。

  孙掌柜抱住了江岁欢的大腿,大声哭喊道:“江太医,我求求你了,你就把药方子给我吧!”

  春桃尖叫一声,“你离我师父远一点!”

  茯苓大喝一声,将木桶扣在了孙掌柜的身上,用力敲击着木桶,“臭流氓!一大把年纪了还不要脸!”

  孙掌柜在地上滚了几圈,从木桶里挣脱出来,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说道:“江太医,我真的不是为了赚钱,求求您大人有大量,忘记我之前做过的错事。”

  “只要您把药方子给我,您让我干什么都可以!”

  江岁欢感觉很烦躁,怒道:“像你这样的人,我能让你干什么?”

  “我不管你有什么困难,你有这哭喊的功夫,不如自己去想办法。”

  孙掌柜死皮赖脸地抓着她的脚,“我要能想出办法,就不会来求您了。”

  “江太医,只要您把药方子给我,我绝对立刻就走!”

  “我知道您心地善良,救了京城里很多的人,我求求您了,我要是没有这个药方子,我就会死的啊!”

  江岁欢眉心一皱,道:“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为什么没有这个药方子你就会死?”

  孙掌柜一时语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江岁欢道:“你要是不说就赶紧走,再不松手我踹你了啊!”

  “江太医,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我不能说啊!”孙掌柜愁眉苦脸地说道。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可笑。”江岁欢用力一踢脚尖,把他踹了出去。

  他在地上滚了两圈,又像个狗皮膏药一样爬了过来,再次抱住了江岁欢的脚哭喊道:“江太医,我以前确实不是个好东西,但是我已经知道错了,只要你把药方子给我,我以后一定改!”

  “你改不改跟我没关系,天道有轮回,将来遭报应的人是你,不是我。”江岁欢想要把脚抽出来,可他抱得太紧,几乎是用上吃奶的力气抱着的,江岁欢怎么都抽不出来。

  “让我来!”茯苓双手攥着孙掌柜的衣服,使劲往后扯,却不料孙掌柜这样也不松手,反而把江岁欢扯的单腿往前蹦了几步。

  江岁欢这下是真生气了,眯起眼眸说道:“孙掌柜,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把手松开。”

  孙掌柜摇头,“除非您把药方子给我。”

  茯苓对着他的脑袋打了几巴掌,“你这人怎么这个样子?说自己要不到药方子就会死,可是又无论如何不说为什么。”

  “你这个样子,让江太医怎么帮你?”

  孙掌柜只好说道:“我说出来以后,你们就当作什么都没听到,不能告诉别人。”

  茯苓点头,“你说吧”

  孙掌柜眼神里闪过一抹惊恐,颤声道:“有人让我把江太医手里的药方子要出来,如果我要不出来,他就要杀了我……”

  茯苓半信半疑地问道:“真的?”

  “比真金还真!”孙掌柜把头埋了下来,“江太医,您心地那么善良,就救一救我吧!”

  江岁欢居高临下地问道:“那个人是谁?”

  孙掌柜眼中的恐惧更深,“我不能说……”

  “那就别说了。”江岁欢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刀子来,“我只要砍断你的双手,就能自由了。”

  “我说!”孙掌柜连忙喊道:“那个,那个人就是……啊!”

  一把飞镖从远处飞来,刚好刺进了孙掌柜的心口处,他大喊了一声,双目圆睁地倒在了地上。

  江岁欢和茯苓春桃同时陷入了沉默,他们这才意识到,孙掌柜没有说慌,真的有人要杀他。

  江岁欢第一个反应了过来,连忙说道:“快关门!”

  茯苓和春桃手忙脚乱地关上大门,把孙掌柜的尸体关在了外面。

  江岁欢拉着两人跑进了屋子里,孟太医正坐在椅子喝着姜汤,见三人神情慌乱,便疑惑地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茯苓的心砰砰直跳,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外头,有,有人被杀了!”

  “什么!”孟太医震惊地站了起来,道:“茯苓,你说的清楚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茯苓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然后拿起孟太医旁边的姜茶,咕嘟咕嘟地喝了下去。

  孟太医放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凉下来的姜茶,一口还没喝呢,就这么被茯苓给喝完了。

  可眼下孟太医没有功夫教育他,孟太医神色凝重地说道:“江太医,莫非是有人来向你寻仇吗?”

  江岁欢眼瞳微微闪烁着,谁会来向她寻仇呢?

  她得罪的人确实不少,一时半会竟然无法确定。

  孟太医安抚道:“慢慢想,想不出来也不要紧。”

  “你手底下那几个暗卫应该快回来了,有他们在这里,你一定会很安全的。”

  江岁欢并不害怕,却感到心中不安。

  顾锦正在城外,白梨和六麓他们去其他地方给百姓们分药,可即使如此,江府周围还是有很多暗卫守着。

  这些暗卫身手高强,只有在危险出现时才会现身。

  孙掌柜并不危险,所以他们没有出现,可有人藏在暗卫用飞镖射杀了孙掌柜,他们竟然也不知道。

  那人究竟是谁,武功竟然如此厉害,能够躲过这么多暗卫的眼睛?

  江岁欢的心里有一个名字一闪而过,但她不敢确定。

  她走到椅子旁边坐了下来,捏着眉心说道:“先等等吧,等他们都回来了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茯苓说道:“要不我去门缝那里观察着,看看门外有没有可疑人物。”

  江岁欢拦住了他,道:“别去,太危险了。”

  “从现在开始,咱们都不要轻举妄动。”

  茯苓只好拉着春桃一起坐了下来,“那好吧。”

  “春桃,你先喝杯姜茶压压惊。”

  一炷香的时间后,大门外传来了动静,江岁欢等人瞬间打起了精神,仔细听着外面的声音。

  六麓在外面拍门喊道:“于叔,开门,我们回来了!”

  “是六麓他们。”于叔高兴地往外走,“我去给他们开门。”

  江岁欢叮嘱道,“别直接开门,先透过门缝观察一下,看看门外有几个人。”

  “然后再问几个只有你们知道的问题,若是他们答出来了,才能将他们放进来。”

  于吉应了一声,“是。”

  他走到大门旁边,透过门缝往外看,门口站着六麓、白梨、八方和元九,他们身后跟着一辆牛车,上面还放着几个空木桶。

  六麓道:“于叔,快点开门,我都听见你的脚步声了!”

  于吉道:“你前天晚上半夜不睡觉,在院子里干什么呢?”

  六麓沉默了片刻,疑惑地说道:“你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回答我的问题!”于吉严肃地说道。

  六麓看了看身边的几个人,尴尬地说道:“我那天晚上睡不着,在院子里跟喜之玩来着。”

  于吉问道:“你跟喜之说了什么?”

  “不是吧,连这个也要告诉你?”六麓挠了挠头,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问喜之我长得帅不帅?”

  于吉这才点头,“答对了,你没有问题。”

  六麓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还是配合地说道:“那我可以进去了吧?”

  “不行!”于吉看向八方,“你昨天中午午睡的时候说了一句梦话,说的是什么?”

  八方无语的说道:“既然是梦话,我又如何能记得?”

  “我记得!”元九举手说道:“你说早上的肉包子有点小了!”

  “我想起来了,我还说了榨菜有点淡。”八方道。

  于吉道:“你俩也没问题了。”

  白梨指着自己问道:“现在是不是轮到我了?”

  “没错。”于吉隔着大门冥思苦想了半天,最后问道:“喜欢你的人叫什么名字?”

  白梨默了默,道:“换一个。”

  “不行。”于吉和白梨又不住在一起,对她的事情知道的不多,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这一个问题。

  六麓道:“你就说吧,反正这个秘密大家都知道。”

  “既然都知道,我为什么还要说?”白梨生气地锤了六麓一拳,对于吉怒道:“换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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