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公爵府像是会给我翻修卧房的样子吗?”陌白百无聊赖地看着面前的牧长泽,“这地方我住了这么多年都是这个样子,早就已经习惯了。”

  牧长泽看着陌白,并不言语。

  良久之后,他才缓缓开口:“难道二皇子府的条件不比这里好么?本殿下看你倒是挺留恋这里的。”

  陌白忽然想起先前对他的质问,原来牧长泽在介意的事情竟然是这个。

  论条件,公爵府自然是比不上二皇子府。

  但是在公爵府,陌白可没有深入敌人内部的错觉。

  陌白轻笑一声:“怎么,难道二皇子要因为这点小事和我置气么?俗话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我也不过就是习惯了罢了。”

  “你收拾吧,收拾完毕之后,和本殿下回二皇子府去。”

  牧长泽似乎不打算继续和陌白在这些小问题上争辩,他在陌白的身边坐了下来,等到陌白收拾行李。

  陌白却站起身,对着牧长泽开口道:“既然如此的话,那么现在就可以走了。”

  牧长泽看了看两手空空的陌白,有些诧异:“这就是你要带走的东西?”

  “没什么可带的。”陌白语气坦然,“方才二殿下不也说了么,公爵府的条件可比不上二皇子府,既然如此的话,我还有什么要带的呢。”

  两人并肩走出了公爵府,陌白略带一丝惆怅回头看了一眼公爵府的牌匾,却看见了在门口不远处注视着他们离去的郑离燕。

  郑离燕的神情看着十分的复杂,即便是离着这么远的距离,陌白依旧能够感受到来自郑离燕的愤怒和不满。

  这样的眼神,让陌白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但是陌白最终还是扭过了头,强迫自己忘掉郑离燕的眼神。

  陌白和牧长泽走远了一些之后,牧长泽这才缓缓开口道:“最近你若是想回公爵府的话,就回来吧。本殿下身边暂时还没有你能做的事情。若是有的话,本殿下回来叫你的。”

  陌白忍不住在心中暗暗吐槽,这算是哪门子的帮他做事。

  但是她也乐得清闲,既然牧长泽能让她回到公爵府,那就意味着她也有时间去找到哲羽加害牧南亭的证据。

  “那就多谢二殿下了。”

  陌白冲着牧长泽眨了眨眼睛。

  牧长泽则冲着陌白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对着陌白缓缓开口道:“若是本殿下一直这么对你,你会对本殿下有好感吗?”

  这一番话将陌白直接问住了。

  这是......什么意思?

  一时之间,陌白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二殿下,你说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呆愣了许久,陌白才对着牧长泽问出了自己想要问的话。

  “没什么。”

  牧长泽收回目光,佯装镇定。

  只留下陌白一个人能在原地发愣,这句话,真的不是牧长泽对她有些别的暗示么?

  随后,他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墨玉麒麟本身的烦躁和异常,或许是因为陌白。

  心没由来地被提了起来,牧南亭眉心微蹙,径直朝着公爵府的方向追过去。

  他要去确认陌白没有问题。

  不久前才刚刚告诉陌白不要打草惊蛇,没想到这么快就出了问题。

  一种来源的莫名其妙的不安充斥着牧南亭的内心,让他也变得心烦意乱了起来。

  “哎,寒王殿下?”

  刑管家手中正拿着一筐药草,准备按照余天越的吩咐去煎药,却只看见牧南亭一闪而过的身影。

  他手中的箩筐顿时落地,嘴也因为惊讶而长大。

  “寒王殿下,你去哪儿!”

  反应过来的刑管家连忙追在了牧南亭的后边。

  明明一个时辰前看牧南亭,还是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模样,如今却生龙活虎,仿佛恢复了全部的玄功,如何叫刑管家不震惊。

  “去公爵府!”

  牧南亭丢下这一句话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啊?”

  听到这里,刑管家更加惊讶了。

  但是他的速度追不上牧南亭,得知牧南亭去的地方是公爵府,而不是别的地方,刑管家悬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一些。

  转身回去捡起落在地上的草药,刑管家重又回到了后厨。

  虽然不知道牧南亭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但是他还是按照余天越的吩咐,继续为牧南亭煎药。

  寒王府门前,一台轿子缓缓停下。

  哲羽缓缓从轿子上下来,手中拿着一篮子浆果。

  这些是她特地去青城山上采摘回来的,想要送给牧南亭吃。

  虽然此刻的牧南亭仍旧昏迷,但是哲羽已经想好,要将这些浆果打成泥,送入牧南亭的口中。

  一想到牧南亭,哲羽的脸上就染上了一抹绯红。

  近来没有陌白来打扰她和牧南亭之间的感情,哲羽顿时觉得空气都清净了不少。

  “徒儿,师父回来啦。”

  哲羽兴奋地对着牧南亭的房门喊道。

  虽然知道里头不会有任何的回应,但是哲羽还是非常的兴奋。

  但是,当哲羽推开门的时候,却发现牧南亭的房内空无一人。

  迎接她的,只有空荡荡的床榻,和一扇被打开的窗户。

  “南亭?”

  哲羽愣住了。

  手中的篮子也因此掉到了地上,那些她费尽心思找来的浆果,此刻都已经掉落在了地上。

  “南亭?”哲羽又试探性地喊了一声牧南亭的名字。

  她走进房内,掀开了帘子,四处寻找牧南亭的身影。

  但是屋内空无一人,仅存的痕迹告诉哲羽,牧南亭已经消失不见了。

  心中顿时一紧,哲羽走出房门,找到了后厨还在煎药的刑管家。

  看见哲羽,刑管家下意识就想要逃跑。

  这些日子哲羽提了不少无理的要求,刑管家做不到,她便来为难刑管家。

  后来刑管家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刑管家最终还是决定避免和哲羽的正面接触。

  没想到哲羽动作十分利索,径直拦住了刑管家的去路。

  “哎呀,哲羽师父,你回来啦。”

  刑管家看着哲羽,脸上满是讨好的笑容。

  手边的煎药炉子散发这中药的气味,让哲羽顿时不悦地皱了皱眉。

  看见哲羽这副表情,刑管家心中恐惧更甚。

  自从牧南亭昏迷之后,哲羽的脾气就变得非常的奇怪。刑管家人微言轻,自然不敢与哲羽对抗,对待哲羽的态度都是毕恭毕敬的。

  “我问你,牧南亭去哪儿了。”

  哲羽冷声询问刑管家。

  在这一刻,哲羽已经不再称呼牧南亭为徒儿了。

  她直接叫出了牧南亭的名字。

  “哲羽师父,咱们有话好好说,你别这样......”

  刑管家被哲羽的目光看的全身发毛,连忙对着哲羽求饶。

  “啊.......这。”

  刑管家的脸顿时变成了苦瓜。

  他应该怎么和哲羽说呢。

  若是直接告诉哲羽牧南亭去了公爵府,只怕哲羽又要追过去。

  可是牧南亭先前已经决定去了公爵府了,那么他理应为牧南亭保守这个秘密。

  “你说不说?”

  哲羽又上前一步,眼神几乎能够杀死人。

  在哲羽的目光之下,刑管家几乎是战栗着吐出了那几个字:“公爵府。”

  “你说什么?”

  哲羽抓住了刑管家的肩膀,指甲几乎要嵌入刑管家的皮肉之中。

  巨大的震惊仿佛是一道惊雷,将哲羽的大脑霹的一片空白。

  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的东西。

  刑管家的一张脸顿时变成了苦瓜,他看着哲羽,对着哲羽开口道:“哲羽师父,寒王殿下应当是往公爵府去了。”

  哲羽顿时变了脸色。

  牧南亭已经克服了身体之中的化骨绵,醒了过来。

  若是牧南亭想起那日她往参茶里下毒的事情......

  哲羽顿时觉得后背一阵发凉。

  她只恨自己当初下毒的时候不够狠,没有多放一些毒药,才让牧南亭这么轻易就苏醒了过来。

  更让她觉得不满的是,牧南亭竟然醒过来之后并未来找她,而是径直朝着公爵府而去了。

  牧南亭的心中,果然就只有陌白一个人罢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哲羽的眸光一冷。

  “有一段时间了。”刑管家哆哆嗦嗦地回答着哲羽。

  “废物,没用的东西。连个人都看不住,真不知道徒儿当初怎么会留下你这个蠢货啊。”

  哲羽看着刑管家,对着他啐了一口。

  “可是,门口的人都是哲羽师父你喊走的啊。”

  刑管家对着哲羽颤颤巍巍解释道。

  哲羽又瞪了刑管家一眼,有些不满。

  但是她不愿意在这件事上耗费太多的精力,所以她对着刑管家开口道:“不要你管!你根本不懂徒儿对我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说着,哲羽就朝着外边冲了出去。

  刑管家看着哲羽的背影,有些迟疑。

  但是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哲羽师父,你慢点。”

  最后,刑管对着哲羽的背影喊道。

  ......

  公爵府府前,牧南亭碰见了牧长泽。

  “你怎么在这?”

  牧南亭眉眼之间满是不善,看着牧长泽。

  牧长泽看着牧南亭,则更加惊讶。

  看见牧南亭,他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两个字——不好。

  毕竟,是他给哲羽提供的毒药。

  而哲羽之后又将化骨绵用在了牧南亭的身上。

  而按照他给的剂量,牧南亭不应该这么快醒过来。

  “皇叔,侄儿过来看看陌白。”

  牧长泽猜想,牧南亭大概已经知道陌白的事情了,于是对着他双手抱拳,随后对着牧南亭毕恭毕敬地说道。

  “你来看小白,为何来看?”

  即便牧南亭已经知道陌白在为牧长泽效忠,但是仍旧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前来询问牧长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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