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活人儿?

  韩经年抱紧的手微微松开,垂眸,看怀里的夏晚安。

  夏晚安松了口气,抬眼,便对上韩经年的眸,静深空远,又带着一丝迷茫。

  一瞬间,仿佛又叫她瞧见了从前的大和尚。

  她弯了弯唇,伸手,捏了下他的脸,道,“本宫害怕,世人对国师有颇多误会,生生将你逼在那莲花座上,见不得国师嬉笑怒骂。”

  说着,她勾了下唇,似是想到什么一般,声音里多了几分嘲讽的冷意,“蝼蚁红尘,俗物之盼,最是易得,也最可怕。可将你供于万生之上,也可顷刻踩你如脚底尘泥。”

  她捏着韩经年的手慢慢展开,又摸上他的脸颊,轻轻摩挲下来,话音随着动作徐徐吐出,“我是怕,国师受凡俗戕害,遭苦难之灾,再不得心。”

  她的指尖有点凉,划在脸颊边,似一滴寒露浅浅落下。

  撩动的,勾人的,悸痒的。

  韩经年垂眸,面上一片清净冷凝,眼底却早已万丈潮涌!

  她在怕他还会落得曾经的下场,在刻意提醒他么?

  她还不知,他早已成了个怪物吧?哪里会在乎那些蝼蚁的目光和置喙?

  他伸手,握住了夏晚安放在脸颊边的手。

  夏晚安抬脸,就见他忽而低头,近在咫尺的脸。

  微微一惊。

  下一刻,就听他问:“殿下,臣……可否亲一亲?”

  夏晚安不晓得他怎么突然间又起了这这这……没羞没臊的心思!

  他不是和尚么?

  六根清净,色即是空啊!

  怎么,怎么这会子跟上瘾了似的?

  想躲开去,手却在他的手中。

  他不断靠近,唇尖几乎都要抵上她的唇珠。

  呼吸纠缠,佛香之中,牡丹花肆意浓烈。

  夏晚安意乱神迷,只觉自己浑身都要被烧起来了。

  不知该怎么回答。

  就听韩经年又道,“殿下,莫要再看旁人。待在臣的身旁,只要您在,臣就不会……”

  他的唇,压了上来。

  夏晚安闭眼。

  忽然,车外传来白芷问声,“殿下,可要回宫了?”

  两人瞬间一滞。

  夏晚安猛地回神,一下瞪眼,看着面前不过寸毫的俊美大脸。

  韩经年垂眸,对上那双惊慌漂亮的眼睛。

  握住的手指慢慢松开,片刻后,坐了回去,又看了眼夏晚安,掀开车帘,走了下去。

  马车这才缓缓动了起来。

  车外,韩经年看着缓缓离去的马车,眸光晦涩。

  方才那一刻夏晚安的话,终是叫他明白,自己是个多么卑劣的人。

  不想让她看出自己的凶残,便只会用这般下作的手段去将她强行捆绑在自己身边。

  分明知晓,与他在一起后,她将会面对的,是更加凶恶的险境与困苦。

  却还是抵不过心魔。

  说是想给她最周全的保护,实则,不过是他的一腔私欲。

  想占有,想侵犯,想全部独吞。

  在知晓她同是重生而来后,他便再放不了手了。

  她如今,还以为他是从前那个蠢透顶的和尚,才会这般亲近于他。

  那以后呢?

  若知晓,他亦是重生归来,早已走在了一片枯骨堆砌的血路上时,她还会欢喜这样的他么?

  只有将她绑在身边,让她成了他的人后。

  她才会,才会……无法逃离去吧……

  “师父。”

  元三从后面走过来,将披风搭在他的肩膀上,“秦先生那边,见到联络人了。”

  韩经年点头,刚要说话,忽然低头,重重地咳嗽起来。

  元三一惊。

  低头,就看韩经年咳出了一口血。

  顿时变色,“师父!您又动了内气?我这就去……”

  韩经年看到那血,面色不改,摆了摆手,“无事,去找秦风来。”

  元三皱眉,掩不住眼中的担忧,又看了眼地上的血,转身走了。

  另一头的马车上。

  白芷上了车就看夏晚安歪靠在车壁边,一脸的神思恍惚。

  “殿下可是吓着了?”

  她柔声询问,心里也是一片焦急。最近公主殿下实在遇到太多危险了,总感觉不安。

  夏晚安睁开眼,却没有白芷以为的惊忧害怕。

  反而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白芷,我有个怀疑……”

  白芷立时一脸凝色,“殿下可是对今日行刺之人有何怀疑?”

  夏晚安却又停下,片刻后摇了摇头,再次自语,“也许是我想错了。毕竟他先前,确实一点反应也没有啊……”

  白芷不知道夏晚安在说什么,可看她的神态却不像是被刺客吓到的样子,心下稍安。

  ……

  回到长乐宫时,已是暮色落下。

  冬日寒凉,宫内行走的宫人都少了许多。

  王万全站在长乐宫的角门打发了一个末等的小内侍后,回到主殿,见了正缩在榻上,懒洋洋眯眼的夏晚安。

  “殿下,查出来了。”

  夏晚安看他,“说。”

  王万全躬身,“那书生名叫赵泽,是永安县人,十几岁时便中了秀才,不想之后十几年却一直不得中榜,又一心只知晓念书,如今已是家徒四壁。”

  夏晚安抱着手炉慢慢地转。

  又听王万全道,“可已是穷途末路的境况,他居然还为了买那幅画,把家里的宅子都给典当了。”

  夏晚安眉头一挑,朝王万全看去。

  “这个赵泽也算谨慎,奴婢安排的人去打听,一开始还怎么都不肯开口。只不过,这书生却又是个贪杯的酒鬼,几碗黄汤一下,便什么都说了。”

  王万全说到此,声音又低了几分,“原本这赵泽因着十几年都考不中,已是心如死灰。都打算放弃科考回到永安县做了教书先生了此残生的。谁知,上个月,在同人吃酒时,竟无意听人说,有可保一举中榜的万全之法!”

  夏晚安神色骤变,猛地坐了起来。

  旁边的紫丹和青梨也被吓得不轻,对视一眼,一个去看门外,一个关上了虚掩的窗户。

  “你继续说。”夏晚安的声音都冷了下来。

  王万全也知兹事体大,立时说道。

  “据传,京中如今有不少学子都知晓,吴楠手中的画里,有来年科考的考题。”

  “砰!”

  夏晚安一巴掌拍在了榻边的小几上!

  王万全和紫丹青梨一下跪在了地上,“殿下息怒!”

  夏晚安站了起来,明妍娇面上一片隐怒寒意!

  “考题?他好大的胆子!”

  科考乃是为朝廷选举人才!是为江山社稷而用!

  他们这般将考题肆意泄露,便等于是影响了科考的真正目的!

  让有才之人无法出头,无能之人占尽榜头!

  长此以往,国家不得能人,必定祸象百生!

  此等之举,与惑乱朝纲有何分别!

  “消息可属实么?”夏晚安问。

  王万全跪在地上摇头,“这消息如今在京中已传开,那吴楠也是因着此番,才敢以高价贩卖画作。听说有不少读书人,倾家荡产去买他的画。”

  夏晚安冷笑,“还敢这般正大光明地卖。”

  顷刻暴怒之后,她又瞬间冷静下来。

  经历过前世种种,她已不再是那个一冲动便不用脑子的糊涂蛋了。

  挥手让跪着的三人起来后,重新坐回榻上,拽下腕上的佛珠凝思起来。

  吴楠上辈子就是在来年科考一举中榜的。

  当初她就不明白,吴楠才学一般,是撞了大运不成?

  如今想来,他这是早得了考题?

  只是他一个无权无势的书生,怎么得来的考题?又是怎么敢这样公开贩卖的?

  他的背后肯定有人!

  她猛地一握佛珠,抬眼,“紫丹,去问问东宫……”

  话没说完,忽然又顿住。

  紫丹看她,“殿下有何吩咐?”

  夏晚安皱了皱眉。

  太子哥哥那日让她试探问出的诗,多半是已经知晓这个事儿了。

  她若再贸然去东宫问什么,只怕会连带孔悦被太子哥哥更加误会什么。

  若是将孔悦跟吴楠再次勾连到一起,那她女子的清誉将如何保全?

  她再次慢慢地转起佛珠,“不必了。你们先下去。”

  几人对视一眼,退了下去。

  夏晚安想了想,走到桌案边,写了一张字条,折好后,走到窗边。

  推开,朝外问了一声,“可否帮本宫给国师送一封信?”

  深寒之中,无人回答。

  夏晚安想了想,将信放在窗棱上,关了窗。

  转回身,喝了口水,再去推开窗户时,窗棱上的信已不见了。

  她垂眸,又凝思了片刻,关上窗户。

  ……

  京城外的一座小宅院内。

  韩经年看着手中那并不算十分漂亮的簪花体小字,眸色静缓。

  秦风歪在一旁笑道,“小公主给你写什么情话呢?”

  却见韩经年将信纸一收,就跟怕他会看似的。

  嘴角抽了抽。

  单手托着腮帮子,又笑道,“这两日京城中的闲话,你可听过么?”

  韩经年将信纸认真折好。

  秦风无奈摇头,往他跟前探了探,低声道,“都说诚亲侯世子准备……要跟九公主成亲了呢。”

  然而这话扔下,垂眸折信的韩经年却似一潭深泉,毫无波澜。

  秦风微讶。

  这时,苏木走了进来,一双狞目朝屋内扫了一圈。

  走到桌边,将手里的东西往桌上一丢,森然道,“你准备怎么做?”

  两人往桌上一看。

  一张柔软的人皮 面具躺在那里。
为更好的阅读体验,本站章节内容基于百度转码进行转码展示,如有问题请您到源站阅读, 转码声明
八零电子书邀请您进入最专业的小说搜索网站阅读重生后与国师组了个CP,重生后与国师组了个CP最新章节,重生后与国师组了个CP 平板电子书!
可以使用回车、←→快捷键阅读
本站根据您的指令搜索各大小说站得到的链接列表,与本站立场无关
如果版权人认为在本站放置您的作品有损您的利益,请发邮件至,本站确认后将会立即删除。
Copyright©2018 八零电子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