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知道事实后简直如遭受了晴天霹雳般的绝望,大舅说完之后便死在了母亲面前。母亲前去质问父亲,却被父亲派人给绑了起来。他们喂母亲服了消灵散,保证母亲不能自爆,不能自尽,只能生生地等月份足够将我生下来。”

  “母亲因此恨父亲入骨,可是她的修为被废掉了,杨家失势后,下人也根本不拿她当一回事儿,她根本没办法复仇。”

  “父亲又新娶了一个夫人。我与母亲一起留在了那处阴冷荒凉的院子里。母亲待我并不好,大多时候是冷漠无视,有时候会打骂我,也许是恨乌及屋吧。父亲与新的夫人很恩爱,他们也有了孩子,并不是很想见到我。”

  “可是我测武魂的年纪,父亲还是叫了人来把我带过去,后来也还是会让我去学堂修炼。虽然饭菜简陋,但是也不会缺少任何一顿。”

  “那几年,陆家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相继有了很多人突破到出窍期,陆家极为快速的跻身进了一流家族行列。再后来,就是事情泄露,我终于知道了家族高手倍出后面的秘密……”

  “好几个家族与众多散修一起联合,陆家根本无力抵抗。所有人都没有逃过……最后一刻,是母亲用了杨家的秘宝将我瞬移了出去,我记得,那是她的陪嫁,她对杨家唯一的念想。”

  “之后几年,我一直在躲藏与追杀中度过,直到……你把我带回了玄元仙宗。”

  陆惟然陆陆续续说完,心中感觉轻松了不少。

  容希槿听完心中也觉得有些不好受。听系统999的叙述与听陆惟然本人的述说终究还是不一样的。

  书中说陆惟然“生不为母所期,养不为父所待”,虽然确是如此,可是对于陆惟然来说,父母对他从来不是绝对的坏,但是也不是很好。

  他们总是在陆惟然绝望的时候又给他一点希望,也许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这种希望有多残忍。

  追杀他的人不会管他在陆家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也不会去查证他知不知道陆家做的那些事。他们只觉得每一个陆家人都手染他们亲族的鲜血。

  慕景行想要他解释,可是陆惟然又能解释什么呢?无论如何解释,他始终还是慕景行的仇敌之子。

  “事已至此,与其纠结过往,不如让自己淡然忘怀吧。并不是所有人都与陆家一事有关。”

  容希槿也只好如此安慰道。

  陆惟然与慕景行的关系也只能如此了,他们之间始终隔着数不清的恩怨。就像沧浪大陆李乐萱死后,欧阳璟与“容希槿”也再不可能了一样。

  有些东西,不是彼此不提及,便可以当作没有发生的。

  “师尊说过,剑道,讲究的是一往无前的气势,毫不犹豫的决心。无情剑道,不是对所有的事物都冷漠对待,而是对万物一视同仁的温和疏离。”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没有偏爱,心不动摇,是为无情剑道的平衡法则。”

  陆惟然忽然如此说道。

  系统999提醒道:【宿主,这里的“仁”是偏爱的意思,“刍狗”也是用来祭祀的草做的狗。】

  容希槿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我当然知道。你是觉得你家宿主多没见识啊!】

  系统999:【我以防万一嘛,免得宿主不知道还以为陆惟然要灭世了。】

  容希槿:……

  陆惟然目光深沉地久久凝视着容希槿,说道:“西西,谢谢你今天赶过来救我。”

  容希槿被陆惟然看得有些别扭,便稍稍移开了目光,也错过了他目光中的炽热与执着。

  世人待我皆好坏掺半,没有偏爱,按理说我应当同样以报之,但你是例外,我想尽我所能,予你偏爱。

  ……

  容希槿觉得最近陆惟然和大师兄都闲了很多,有时间天天往她这边跑了。

  难道是她闭关几年,他们就把该练的功法啥的都练完了?

  不过苏钰突破了分神期确实是一件值得祝贺的事情。待容沉突破了大乘期,苏钰再突破了灵寂期,苏钰也该接手宗主之位了。

  “小师妹,这是你上次提到过的空间石,正好我爹那里有一些。”,苏钰眉目温柔地说道。

  容希槿接过苏钰手中的空间石,很是感激地说道:“谢谢大师兄。”

  苏钰笑着摸了摸容希槿的头,又在她反抗之前松了手,说道:“不必与师兄客气。”

  一旁的陆惟然看见这一幕不由得皱了皱眉。

  容希槿没有察觉到两个人之间的波涛暗涌,她从储物戒指里面拿出了一个流苏吊坠,看着苏钰说道:“师兄,还没有恭喜你顺利突破分神境呢!这个青色流苏吊坠正好与你的清魂笛相配,还有防御与增幅的功能,我很早之前就想送给你了!”

  苏钰眼中现出一丝惊喜的神色,满意地从容希槿手中接过了吊坠。

  他又将腰间的清魂笛拿了出来,温声道:“不如师妹帮我系上?”

  容希槿自然没有推辞:“好啊!”

  芊芊素手接过碧绿的玉笛,灵巧地系好了吊坠,原本便流光四溢的清魂笛无疑更加美观了。

  陆惟然见两个人差不多说完了,便问道:“西西,要不要去切磋一番?”

  容希槿闻言,自然是乐意之至的,苏钰还来不及说什么,她便答应了。

  苏钰只好看了陆惟然一眼,陆惟然也丝毫不惧,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对彼此的心思也都心照不宣。

  不过就是公平竞争而已,不见得就会输给对方。

  容希槿答应过后便出了院子,往比武场而去,陆惟然当即也跟了上去,苏钰自然也不甘示弱。

  “大师兄,你也去吗?平时你不是都有很多宗门事务要处理吗?”,容希槿有些惊讶。

  苏钰一时语塞,他能为什么跟上来?他就是不想让她和陆惟然单独相处而已。

  陆惟然微微勾唇,也在一旁说道:“师兄还是先去处理事务吧,这里有我一个人陪西西切磋便好了。”

  苏钰隐晦地瞪了陆惟然一眼,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二师弟还是一个腹黑的东西。

  最后苏钰还是离开去处理事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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