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莫川擦去嘴角的血丝,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仙道帝气虽然可以加速意境道果和仙王道果融合的过程,但却无法治疗两颗道果融合过程中激烈碰撞造成的身体损伤。

  意境道果和仙王道果的融合,是一个十分凶险、剧烈的过程,期间释放的冲击波,足以让身躯千疮百孔。

  而且这种创伤,还是伴随着融合的过程,一直持续不断的,就算再怎么珍贵的疗伤圣药,治好了这一次伤,但下一秒,身体又会被道果融合的冲击波,再次重创,根本治疗不过来!

  也正是因为这样,不管是异皇,还是五行观主,都打起了吸取万千生灵的生机,来治疗融道伤势的算盘。

  而刚刚莫川只是稍微试了一试融合两大道果,便受了不小的伤,幸好及时止住,不然就不是嘴角流血这么简单了。

  “不过,刚刚那一试,虽然确实受了伤,但这也正说明,刚才我的意境道果和仙王道果,发生了融合?在仙道帝气的加持速度下,大概融合了百分之一的程度?”

  “所以,我现在应该超越了大部分摘道境,和异皇和五行观主站到了同一层次,无比逼近融道?”

  “嗯,一个百分之一融道的存在……”

  莫川自我评价道。

  嗡。

  而这时,金色光罩消散,时光阵盘停止了运转,其内的海量修炼资源,竟已经全部耗尽。

  “这么快?”莫川讶然,明明才只加速了七年,不过随即,他想到时光阵盘加速境界越是高深修士的时间,所花费的能量就越多。

  而他从仙帝一路突破到百分之一融道,境界在不断突破,时光阵盘耗费的能量便也在层层上涨,自然支撑不了多久。

  明白了这一点,他收起时光阵盘,又开始清点吴灭等人戒指中剩下的天材地宝。

  他并没有把所有的天材地宝都放入时光阵盘,那些蕴含进化因子的天材地宝,被他留了下来。

  而现在,他打算吞服这些天材地宝,汲取其中的进化因子,提供给元神深处的那道神秘蓝色光团。

  “想必这次这些进化因子,应该可以满足那团蓝色光团的胃口了吧?”莫川眼中露出一丝期盼之色,只要蓝色光团得到满足,便能出手救治凰曦的元神,让其意识复苏,苏醒过来。

  下一秒,他展现吞噬之力,把吴灭等人空间戒指中那些带有进化因子的天材地宝,一并吞噬吸收。

  莫川闭上眼睛,仔细感知体内,他能感觉得到,一大股浓郁的进化因子,正从被吞入体内的那些海量天材地宝中涌现而出,迅速流向他的识海,被识海中的元神给吸收。

  元神深处,那蓝色光团得到如此庞大进化因子的滋养,颜色正在不断变深,越来越蓝,同时也更加凝实,不再那么虚幻。

  没过多久,海量的进化因子,全部被蓝色光团吸收殆尽。

  此时的蓝色光团,已经不能叫光团了,而是如同一轮蓝色的太阳,绽放着灿烂的蓝光。

  “这一次,你满足了吗?可以出手救治凰曦了吗?”莫川尝试与蓝色太阳沟通,上一次对方显灵,让他明白蓝色太阳有着某种灵性,可以听得懂他说什么。

  然而,蓝色太阳,并没有回应莫川,反而绽放刺眼的蓝光,不断从莫川元神深处释放而出。

  莫川身子一阵颤抖,元神无比刺痛,随即,他瞪大眼睛,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它在与我的元神合二为一?!”

  蓝色太阳,不断与莫川元神相融,这过程让莫川有些头痛欲裂,不过,他却并没有感到任何危险。

  片刻之后,莫川元神深处的蓝色太阳,完全消失不见,但莫川的元神,却变成了蓝色,绽放着耀眼的蓝光。

  其元神和蓝色太阳,已然合二为一。

  同一时间,庞大的记忆信息,突然涌现在莫川的元神中。

  莫川微愣,这些记忆信息,似乎是蓝色太阳带来的。

  他阅读这些记忆信息,然后脑海中便自行浮现出了一副画面,是这些记忆信息的具现。

  画面中,数位震古烁今的至高存在,立于仙光璀璨之地。

  这些至高存在的气息,无比恐怖,按照莫川的估计,可能百分百融道的修士,也无法与他们相抗衡。

  而在这些至高存在附近,还有无数修士围观,这些修士,竟然都超越了仙道尽头,是新路四大境的修士。

  其中不少修士的气息,更是达到了百分百融道!

  然而,不管是这些融道高手,还是其余修士,全部都目光狂热地看向那数位至高存在,高呼他们为通天者,或者通天大能!

  通天大能!

  莫川皱了皱眉,这似乎是比融道还要厉害的存在!

  新路四大境之后,居然还有更强的修炼之路可以探寻吗?!

  画面中,那些通天大能,在众人的拥护下,竟然抬起了手掌,似乎在空中触摸着什么。

  很快,莫川看明白了,他们竟是在触摸天道,尝试与天道沟通!

  不!

  不是在与天道沟通!

  下一秒,莫川看得更加明白了,这些通天大能,伸出手掌,竟然是准备从天道中夺取什么东西!

  “自身道果已圆满,那么,我等便夺取天地的道果!”

  “大道万千,各有本源,今日便取其本源!”

  悠久古老的声音,自画面中响起,却让莫川头皮发麻。

  夺取天地的道果?

  也即是他们口中说的大道本源?

  疯了!

  这些通天大能,简直是疯了!

  很快,画面再度变化,让莫川震撼的是,这些通天大能的疯狂想法,居然真的实现了!

  虚无之中,五颜六色的光团,乱舞纷飞,凭空浮现,在那些通天大能的抓取下,迅速飞向他们。

  万千大道,有万千本源。

  每一种颜色的光团,代表着不同的大道本源。

  火之大道本源、剑之大道本源、器之大道本源、混沌大道本源、生死大道本源、虚实大道本源、因果大道本源……

  无数大道本源,尽数落向那些通天大能。

  周围众多修士,纷纷欢呼。

  那些通天大能,也露出得意的笑容,抓取一团又一团大道本源,自以为夺取了天地的道果。

  然而就在这时,一股恶臭突然从那些通天大能身上散发而出。

  他们先是一愣,而后这才发现,自己身上不知何时布满了黑色粘稠液体,恶臭正是从这些液体上传出的。

  天道诅咒!

  有人这样惊呼。

  那些通天大能露出惊慌之色,周围围观的众多修士,也对他们身上的黑色粘稠液体,十分畏惧,连忙散开退去。

  “夺天地道果,乃逆天之举,天道果然降下了诅咒!我等早应想到的,不该怀有侥幸!”一位通天大能惨笑,笑着笑着,便倒了下去,身体被无尽黑色粘稠液体吞食,转眼间便化作了一具白骨。

  见状,其余通天大能,更加惊慌了,连忙动用浑身力量,抵御黑色粘稠液体的侵蚀。

  紧接着,这些通天大能,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停下了自救的行动,转而开始争抢空中飞舞的万千大道本源。

  场面极度混乱。

  继而,为了争抢大道本源,这些通天大能红了眼,直接爆发了大战,杀得天昏地暗,诸天震颤。

  画面之中,大战的中心地,一道又一道战斗余波,不断扩散出去,荡漾四方。

  莫川看到,这些扩散的余波,毁灭了一个又一个世界。

  诸天万界,无数生灵,在这些余波中尽皆死去。

  一个又一个世界,熄灭了世界之光,陷入了永寂。

  “这便是诸天万界毁灭的理由?!”莫川无比震惊。

  轰。

  画面中的最后,大战的中心地,爆发出了一阵惊天巨响,自此,那里也失去了光芒,变黑了下去。

  五颜六色的本源光团,从那里飞出,四处散开,向着诸天飘荡而去。

  其中一些光团,飞到了诸天的边缘处。

  这里虽是边缘地带,但一样遭到了战斗余波的波及,所有世界尽皆毁灭。

  飘荡到此处的本源光团,开始停下,落向那些毁灭的世界。

  令人惊讶的是,这里被毁灭的世界,居然被一些本源光团,重新点亮了世界之光,慢慢恢复了生机。

  恢复生机的世界,乃是一朵仙花和其五片叶子。

  正是五行道界和五大仙界。

  因为,碰巧的是,流落到此处的大道本源中,有金之大道本源、木之大道本源、水之大道本源、火之大道本源、土之大道本源,以及统御它们的五行大道本源。

  而这时,莫川又看到画面中,有一团蓝色的大道本源,堕落向了水灵仙界附近的一处人间宇宙。

  那处人间宇宙,正是他出生的1105号人间宇宙。

  “……”莫川一阵无言。

  随后,画面结束,但这只是他元神中多出的海量记忆的一角。

  还有更多的陌生记忆,等着他去浏览。

  莫川开始读取剩下的这些记忆,一段时间之后,消化完这些记忆之后,他睁开了眼睛,眼中露出了一丝沧桑和明悟。

  “今日,方知我是我。”莫川轻轻一叹,不再困惑如何救治凰曦,而是站起身来,看向周围的黑暗虚无。

  黑暗虚无中,另外四大仙界,距离他还有一段距离。

  但莫川却一跃跳下了界舟,径直立足在了黑暗虚无中。

  如今,他算得上百分之一融道,不再需要界舟的庇护,便可自由穿行在黑暗虚无中。

  收起界舟,莫川看向离他还有一段距离的其余四大仙界,目光随便落在了其中一个世界的身上,然后下一秒,身形模糊,周围扭曲,竟是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火灵仙界,天穹之上,莫川的身形凭空浮现出来。

  他的空间意境和水之意境,已然大圆满,并且还成为了意境道果的一部分,这就导致,似空若水的能力也大大增加,可以瞬移更遥远的距离。

  因此,只是一瞬间,他便从界外的黑暗虚无中,来到了火灵仙界内部。

  然而,此刻打量下方的大地,莫川却眉头一阵紧皱。

  血流成河!

  整片大地,到处都是血水与残尸。

  他发动似空若水,把整个火灵仙界都瞬移了个遍,但入目所见的,却还是一成不变的血水与残尸。

  一个活着的生灵也没有。

  很明显,他来晚了。

  在异族之人与五行观主使者的争抢下,两方势力瓜分了整个火灵仙界无数生灵的生机。

  莫川握了握拳,眼中浮现出一丝怒火,但很快又收敛,继续瞬移到下一个仙界,木灵仙界!

  木灵仙界,也是一样的情况,死气沉沉,无一人活着!

  莫川又瞬移到土灵仙界,土灵仙界,亦是一样的情况……

  最后,莫川又怀着沉重的心情,来到了金灵仙界。

  金灵仙界,亦是凄惨,尸体无数,堆积成了大大小小的山川。

  叹了一口气,莫川正准备转身离开,不过就在这时,他突然神色一动,在此界内感知到了一丝熟悉的波动。

  下一秒,莫川立即瞬移到那熟悉波动的来源之处。

  一座尸山的山脚,两具倩影相互倚靠,坐在这里,早已死去已久。

  莫川瞬移至此,看向这两道倩影,而后无比动容。

  其中一人,正是剑仙王冷妙颜。

  而另一人,则是被她带离人间宇宙的公孙婉君。

  之前莫川便猜测,公孙婉君被冷妙颜带去的仙界,很可能不是水灵仙界,而是其他仙界。

  如今看来,这个猜测没有错。

  只是……莫川看着两女,她们身上没有任何生机,真的已经死去了。

  他看着曾经不可一世,一剑将他斩杀的冷妙颜,现在却俏脸惨白,死去已久,不由心情一阵复杂。

  而对于公孙婉君,莫川则一脸愧疚。

  对方曾追随于她,尊他为公子,现在却客死他乡,陨落在金灵仙界。

  嗡。

  不过,就在莫川愧疚不已的时候,公孙婉君的尸体,突然化作了点点仙光,消散开来。

  莫川一愣,随即眼睛一眯,凝视着这一幕。

  公孙婉君的尸体,尽数化作仙光散尽,但在原地,却留下了一道剑形的黑色光团。

  “这是……”

  看着剑形黑色光团,莫川一阵难以置信,随后反应过来,露出恍然之色。

  “万道剑体……剑之大道本源……原来如此!”

  他笑了,笑容中夹杂着一丝庆幸和希望,小心翼翼地把剑形黑色光团收起。

  而后,莫川眉头再次一皱,竟是又在金灵仙界内感知到了熟悉的波动。

  他立即瞬移过去,然后……便在一堆尸骸中,看到了林雅筠的尸体。

  “林雅筠?!”莫川讶然,对方怎么也来到了仙界?

  继而,他想起林雅筠是传说中的玲珑仙体,也许,和公孙婉君来到仙界的方式,是一样的。

  而就在这时,林雅筠的尸体,居然也化作了点点仙光,开始消散。

  在飘散的仙光中,一团充满圣洁气息的白色光团,浮现了出来。

  见到这一幕,莫川愣住了,而后恍然大悟,喃喃自语:“玲珑仙体……传闻必定修成仙帝……仙之大道本源……是了!”

  像之前一样,他也把这团白色光团,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而后,周围空间渐渐扭曲,莫川身形模糊下去,消失在了金灵仙界。

  下一秒,五行道界,五行观的上空,莫川的身形又瞬间浮现出来。

  “五行观主,屠戮各大仙界生灵,恶贯满盈,今日,特降临于此,诛杀此人!”

  “尔等不想与五行观主为伍者,速速退去,否则,视为帮凶,一样斩杀!”

  低头俯视下方的五行观,莫川开口,语气冷漠。

  在其绝世战力的加持下,这声音传遍了整个五行观,甚至扩散出去,整个五行道界的修士,都听到了莫川的声音。

  所有五行道界的修士尽皆震颤,居然有人敢来找五行观主的麻烦?!

  五行观主屠戮各大仙界生灵的事情,他们自然也知道,不是很赞同,甚至还有不少势力,曾经劝阻过五行观主。

  但那些势力的下场,却是像各大仙界的生灵一样,被五行观主屠灭了干净,成为了他治疗融道之伤的生机补给。

  在这样的恐怖威慑之下,五行道界所有势力,便不敢再轻举妄动,唯恐五行观主杀上门。

  “你来了……”

  “本座本想融道结束,再出关寻你,将你斩杀,没想到现在你却自己送上门来了。”

  “也好,今日便斩你形神,以祭我儿的在天之灵!”

  冰冷的声音,自五行观中传出。

  下一秒,一道人影迅速从五行观飞出,立于上空,与莫川对峙。

  这是一个中年男子,身穿五彩道袍,神色不怒自威,正是五行观主。

  整个五行道界再度震颤,很多势力都投来惊讶的眼光,落在莫川身上。

  这位看上去十分年轻的小辈,居然把五行观主的亲子都给杀了?

  这么疯狂?

  此时,更是亲自上门,还想把五行观主也给杀了……

  真是一个狠人!

  莫川凝视着五行观主,并不意外对方知道是他杀了吴灭。

  之前从吴灭的记忆中,他便得知吴灭身上被五行观主留下了后手,任何敢杀了吴灭的人,都会被五行观主那边监测到。

  “你已经五分之三融道了。”莫川看着五行观主开口道,根据吴灭的记忆,五行观主之前仅是五分之一融道。

  “万灵生机的滋味,确实让人着迷,本座不会忘记他们对我融道之路的贡献……”

  五行观主舔了舔嘴唇,身上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他盯着莫川,神情冰冷,嗤笑道:“而你,亦会成为本座的口粮,我会一口一口生食你的血肉,让你惨死在痛苦中,去地下给我儿陪葬!!!”

  话落,他浑身爆发五彩光芒,这是五行的力量,迅速杀向莫川。

  莫川毫不畏惧,表情漠然,手持无极剑,迎了上去。

  两人爆发惊世大战。

  整个五行道界都在震动,所有修士均露出惊恐的神色,瑟瑟发抖。

  “不!!!”继而,一道惨叫,传遍了五行道界,所有修士都听出了声音中的绝望。

  ……

  没过多久。

  莫川的身形,出现在五行道界的界外,他浑身染血,但却神情锐利,状态极佳。

  因为,这不是他的血,而是敌人的血,来自五行观主等人。

  五行观主死了,五行观内屠戮各大仙界的那些帮凶,也死了。

  全部死在莫川的无极剑下。

  他自修行以来,一路高歌,每个境界都修行至完美。

  虚仙时便跨过了传说中的第一百零一座仙桥。

  真仙时每个境界开辟的仙窍,也均是极道仙窍。

  仙王时更是把仙王道果培育至了前所未有的九星道果。

  此后更是修成数个纪元都不曾诞生的仙帝,身怀仙道帝气。

  新路之后培育出的意境道果,亦是恐怖至极,蕴含着四种大圆满的意境。

  其中还有两种是王者级的意境!!!

  他一路修行至今,耗费那么多的努力,方才达成这些常人难以企及的成就和优势。

  而如此多的优势叠加在一起,五行观主一个五分之三融道,连真正的融道都不是,就想无视这些优势造成的差距……凭什么?!

  凭什么?!

  凭什么?!

  莫川即便只融道了百分之一,杀五行观主这位五分之三融道,也如屠鸡杀狗一样容易!

  生命仙源:约7000亿点

  莫川召唤出系统面板,看向其上的数据。

  这是刚才他斩杀五行观主及其手下帮凶的所得。

  那些人中,各种实力层次的都有,有仙尊,有种道,有育道,有摘道,更有五行观主这位虽是摘道,但已五分之三融道的高手。

  而一名仙尊的生命仙源,是10亿点。

  种道修士,脱离了仙道范畴,为新路第一个境界,蕴含的生命仙源,远远多于仙尊,足足有100亿点。

  育道的生命仙源,则是500亿点。

  而摘道的生命仙源,达到了1000亿点。

  莫川把他们的生命仙源,全部吸收后,积累的生命仙源,便达到了7000亿点的恐怖程度。

  距离真龙进化所需的1万亿点生命仙源,仅仅只差最后3000亿点!

  “大哥哥,你要带我去哪里?”

  就在这时,一道懵懂、稚嫩的声音,在莫川耳边响起。

  他的肩膀之上,居然坐着一个身穿五彩神衣的稚童,满脸天真。

  这是他从五行观的地下密室中找到的。

  五行观主的一身五行神通,全部是从这五彩稚童身上学来。

  而五行观主把五彩稚童一直关在地下,也正是为了逼问出五行神通中最强的大五行术。

  “去杀一个人,了却一桩因果。”

  莫川宠溺地拍了拍五彩稚童的脑袋,轻笑开口道。

  而后,他闭上眼睛,开始沟通空间,寻找无尽黑渊的坐标。

  虽然玄千劫等异族大军,早已从各大仙界撤离,让莫川扑了个空,没能及时抓住玄千劫,问出无尽黑渊的位置。

  但没关系,刚才他搜寻了五行观主的记忆,从五行观主那里得知了答案。

  五行观主与异皇对峙多年,还计划偷袭闭关中的异皇,自然是知道无尽黑渊的位置。

  那是距离五行道界并不遥远的一个神秘世界。

  肉眼与神识皆无法捕捉此界。

  因为,它位于黑暗虚无的空间裂缝中。

  自然也就难以被外人发现。

  但如果知道此界的空间坐标的话,进入此界,倒是变得十分容易了。

  “很好。”而此刻,莫川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道异芒,按照五行观主记忆中的空间坐标,他沟通空间,已然感知到了那处神秘世界的所在。

  下一秒,周围空间扭曲,他的身形模糊下去,带着五彩稚童一起消失。

  神秘世界,天穹之上,莫川和五彩稚童的身形,瞬间浮现出来。

  “大哥哥,这里的气息好污浊,好邪恶,我讨厌这里。”坐在莫川肩膀上,五彩稚童大大的眼睛中露出一丝畏缩,抓着莫川的衣服,开口道。

  “放心,这里没人能伤害你。”莫川笑着安慰道。

  他打量下方的大地,神秘世界,便是异族的老巢,而无尽黑渊,就隐藏在神秘世界的深处。

  但此刻,莫川发现,整个神秘世界,一片死寂,没有一丝生机,就像之前的各大仙界一样。

  “难道……”莫川脸上露出一丝诧异之色,沉吟片刻,他便按照五行观主的记忆,瞬移到了此界深处的无尽黑渊外面。

  无尽黑渊中,不可轻易进入,其内蕴含恐怖力量,吞食异族皇族血脉之外的所有生灵。

  莫川可以瞬移进无尽黑渊,在被吞食之前,再度瞬移出来。

  虽是安全,却无法在无尽黑渊中久留。

  所以……

  “还是毁了吧。”莫川拿出无极剑,无极剑绽放的金色光芒,比之前更盛,他斩灭五行观主等人后,从他们身上搜刮出了大量珍贵炼器材料,全部让无极剑给吸收了。

  因此,无极剑发生了进化,比之前更加强大。

  咻!

  莫川手持无极剑,斩出一道剑光,落向下方的无尽黑渊。

  这道剑光,无比恐怖锐利,因为夹杂着大圆满的毁灭意境。

  轰!!!

  笼罩在无尽黑渊外的诸天第一防御大阵,瞬间破碎,而紧接着,整个无尽黑渊也随之炸开,露出了其内的景象。

  一道身影,被几口巨大的石池环绕,正闭目盘坐。

  这几口巨大的石池中,都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

  但只有一口石池,是布满鲜红血液的,其余几口石池中,血液干涸,空空如也。

  而那唯一有血的石池中,正有无数亡者的元神,冒出血水,不断嚎叫、哀鸣。

  这些元神的颜色,赫然是黑色的。

  这代表着,他们都是异族。

  莫川甚至还从这些元神中,发现了玄千劫,还有玄百断的元神面孔。

  “果然……”想到刚才看到的毫无生机的神秘世界,他轻轻一叹,心中有了判断。

  “你,就是莫川?”

  那道盘坐的身影,缓缓抬起头来,露出一张邪异的脸,十分年轻,但眼中却饱含沧桑,不知活了多少岁月。

  莫川点头,直视对方,不出意外,眼前之人,便是异皇了。

  “本皇听玄千劫提起过你,你一直在与我异族作对,如今,居然还敢找上门来,破坏了我族的祖地?”异皇一边开口,一边吸收着唯一有血的石池中的血液,语气十分平淡。

  莫川轻笑一声,看了一眼那口血池,讥讽道:“何必再谈异族?整个异族都被你屠戮干净,只剩下你一个人了,哪还有什么异族。”

  异皇神色依旧平淡,继续吸收着石池中的血液,道:“没办法,各大仙界生灵的生机,被五行观主那边抢走了大部分,他们只收割到了小部分,而那些生机,只让我从融道五分之三晋升到了五分之四,还剩下最后的五分之一没有融合,所以……”

  “所以你就杀了他们?”莫川嘲笑道。

  “这是对他们办事不力的惩罚,让他们奉献自己的生机,刚好够本皇完成最后剩下的五分之一融道。”异皇淡淡开口道。

  莫川提剑,走向异皇,杀意展露,道:“但你却成了孤家寡人,从此刻开始,无人再能帮你了。”

  “帮?!”异皇哈哈大笑,这一刻,他直接站起,停止了吸收血池,道:“本皇需要谁来帮?谁又有资格来帮本皇?”

  他身上的气息,急剧攀升,竟是在突破,其气息越来越恐怖,向四周扩散而去,很快便震慑了诸天万界。

  “现在,最后的五分之一,本皇已经完成,成功晋升到了融道境!当无敌于世!”

  “没有任何人可以威胁到我!”

  “也不需要任何人来帮我!”

  “曾经的大敌五行观主,如今在本皇眼中,也不过是一只稍微大点的蝼蚁,抬手便可覆灭他!”

  莫川手持无极剑,来到了异皇近前,淡淡道:“五行观主已经被我杀了。”

  狂笑的异皇,微微一愣,随即继续大笑,看着莫川,戏谑道:“所以,是因为杀了五行观主这个连融道都不是的蝼蚁,这才给了你自信,来挑衅本皇这位真正的融道存在吗?”

  “你错了。”

  莫川凝视着异皇,缓缓开口道:“横尽虚空,山河大地,一无可恃,而可恃唯我!”

  “我的自信,从来都是源自于我自己,而不是任何人。”

  “我认为我的实力足以杀你,仅此……而已!”

  话落,他抬起无极剑,斩向异皇。

  “可笑!”异皇不屑至极,施展杀招,迎向莫川的无极剑,但仅仅只是几个交手,异皇便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十分狼狈。

  “这……怎么可能?!”

  异皇从地上爬起,浑身是血,脸色惨白,仅仅是和莫川过了几招,他便败下阵来,且伤得极重。

  “为何会如此?!明明我已经晋升至了融道,当无敌于世才对!”异皇死死盯着莫川,难以置信道。

  “乖徒儿,让我夺舍,替你出手吧,这样……你就可以真正无敌于世了。”一道干涩的声音,突然从异皇身上响起。

  这道声音的出现,让异皇先是一惊,而后脸色大变,甚至很是惊恐,连连摇头道:“不!你不……”

  话还没有说完,一股又一股黑色粘稠液体,便从异皇的眼耳口鼻中流出,散发着浓浓的恶臭。

  而异皇的面孔,也在这一刻发生了改变,变成了一个老者的模样。

  “呵呵呵……”老者发出干涩的笑声,像是金属摩擦一样,十分难听,自语道:“这么多年来,老夫终于又重回世间了。”

  老者的出现,并没有让莫川感到意外,他看着对方的面孔,突然出声道:“你曾是一位通天者。”

  之前蓝色光团显示的记忆画面中,有数位通天大能,在夺取天地的大道本源。

  而那些通天大能中,有一位的面孔,便和眼前的老者一模一样。

  老者点了点头,看着莫川,怪异一笑,道:“你可以称呼老夫为弈觉。”

  莫川看着对方身上的黑色粘稠液体,问道:“你逆天而行,从天地中夺取万千大道本源,被天道诅咒,落得如此下场,就不感到后悔吗?”

  弈觉一愣,随即呵呵一笑,道:“有何后悔?通天之境,自身道果已经圆满,再无路可进,只有夺取天地的道果,吸收大道本源,才有更进一步的可能,你到了我这个境界,必然会做出和我一样的选择!”

  “更何况……”他怪笑几声,看着莫川,带有深意,道:“天道诅咒又并非没有解决的办法,只要吞食了那些大道本源,便相当于成了天地的一部分,而天地又怎会自己诅咒自己?到时候那些天道诅咒自会消散!”

  莫川摇了摇头,再次问道:“你为何会在异皇身上?”

  弈觉淡然道:“我受伤太重,难以存活下去,便选中了一个生灵,收他为徒,附身在他的身上,那个生灵,正是异皇。”

  “或许是受到老夫携带的天道诅咒的影响,异皇的生命形式发生了变异,居然繁衍出了一群十分诡异的后代,也就是你们口中的异族。”

  “可惜异皇天生反骨,老夫收他为徒,指点他变强,本是希望他替我寻找失落在诸天的万千大道本源,可他变强之后,却反过来把老夫压制了,让老夫的意识一直昏沉,处于半醒半睡状态。”

  “直到你刚才重伤了他,老夫这才有机可乘,突破压制,反客为主,将他夺舍,重临世间。”

  “所以,说起来,老夫还要谢谢你才对……”

  弈觉看着莫川,发出了一阵怪异的笑声。

  莫川眯了眯眼,继续道:“仙帝路上残留的那些天道诅咒,是你做的?”

  弈觉坦然承认,道:“古往今来,但凡修成仙帝的人,资质都是惊才艳艳的绝世之辈,将来必定可以晋升至通天之境。”

  “老夫不希望在沉寂养伤的这段时间内,世间又出现新的通天境,与我竞争大道本源。”

  “所以,便利用身上的天道诅咒,污染了仙帝路,阻碍后来人修成仙帝。”

  莫川讥讽道:“但你阻碍后人修成仙帝,又是一件逆天之举,违反了天地规则,只会让自己身上的天道诅咒,继续加重。”

  弈觉叹了一口气,道:“如你所说,确实是这样没错。”

  顿了顿,他又呵呵一笑,道:“但这并不要紧,还是那句话,只要老夫最后能吞食到大道本源,所有的诅咒,自会消失不见,让我焕发新生。”

  “而你的身上……老夫感觉到了熟悉的波动!”

  弈觉紧紧盯着莫川,舔了舔嘴唇,面露贪婪之色,道:“老夫沉寂之前,追逐一部分大道本源,来到你们这片地带。”

  “而那些大道本源中,有一团大道本源,最令老夫心动,名为‘进化大道本源’!”

  “此本源的力量,来自万千大道中的进化大道,可以让生灵无限制地进化,达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

  “老夫沉寂后,曾艰难推算出,进化大道本源,流落至了一处人间宇宙。”

  这话让莫川眉头微微一皱,随即又舒展开来,顿时明白了什么,看着弈觉,道:“所以,当初操控石之辛,夺取破空之门的幕后神秘人,便是你了?”

  弈觉淡淡一笑,道:“进化大道本源就流落在那处人间宇宙,而破空之门,乃是那处人间宇宙的空间至宝,凭借此门,可以沟通那处人间宇宙的空间,瞬移到任何一处角落……要想找到进化大道本源,就必须用到此门!”

  “所以,老夫才在沉寂中,勉强分出一丝力量,偷偷离开异皇的压制,选中了石之辛,去寻找此门。”

  “此法还是太过麻烦,一开始我本想让石之辛毁灭了那处人间宇宙,直接从宇宙残渣碎片中找出进化大道本源,但后来还是不得不放弃,因为此举亦是逆天之举,会给我这个幕后之人,招来天道诅咒。”

  “而那时的我,已经污染过了仙帝路,受到了天道的二次诅咒,陷入沉寂、濒死,绝不能再招来第三次诅咒。”

  “自作孽,不可活。”莫川冷冷道。

  弈觉毫不在意莫川的讥讽,反而盯着莫川,脸上的贪婪之色,越发浓郁,道:

  “不久前,你拿下石之辛时,老夫留在他身上的力量复苏显现,本想把这具空弥灵体带走,但那时,却从你的身上,感知到了那处人间宇宙的气息,更是隐隐感知到了进化大道的气息!”

  “而现在与你一见,你身上的进化大道气息,却是越发浓郁。”

  “我想……那团进化大道本源,已经被你所得,此刻就在你身上吧?”

  闻言,莫川不置可否,看着弈觉,道:“怎么,你想来拿吗?”

  弈觉挑了挑眉,瞥了一眼莫川,笑了笑,道:“你看起来一点也不惊慌,也对,毕竟你刚刚才战胜一位融道!”

  “但是……”

  “老夫可不像刚才那个逆徒,才只是融道!”

  “如今的我,可以勉强发挥出巅峰一半的实力,远超融道,可称半步通天!”

  弈觉目光如电,露出狞笑:“你一个连融道都不是的蝼蚁,又如何敢在老夫面前安然立足?!”

  说着,一股如渊似海的恐怖气息,从他身上倾泻而出,弈觉迅速出手,抓向莫川。

  莫川身形一闪,瞬移躲了开来。

  “你想通过空间意境逃走?没有用的,你已被老夫标记,你永远也无法想象一位通天大能的可怕,哪怕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依旧能找到你!”弈觉十分淡然。

  “谁说我要逃的?”莫川笑了笑,他把肩上的五彩稚童,小心放在地上,然后一个转身,便跳进了那口血池中。

  这口由异族生灵填满的血池,其内蕴含的生机力量,之前被异皇突破时消耗了大半,但依旧还有不少余存。

  此时莫川展现吞噬之力,正飞快吞噬着池中剩余的生机力量。

  他所积累的生命仙源,从7000亿点开始,不断攀升。

  “你要借此突破?”弈觉见状便要阻止,抬手一挥,便是释放一团恐怖能量,打向血池中的莫川。

  咻!

  然而就在这团能量快要击中莫川的时候,一道神秘身影突然出现,拦在了前面。

  这团恐怖能量一触碰到那道身影,居然就原路返回,飞回到了弈觉的体内。

  “因果的力量?!”弈觉皱眉,看向那道身影。

  如果说他之前打出恐怖能量是“因”,恐怖能量攻向莫川是“果”。

  那么刚才那一瞬,弈觉察觉到了因果力量的波动,把原本的因果过程重置了,又回到了“因”的阶段。

  所以,恐怖能量飞回了他的体内,仿佛从来没有释放过一般。

  “他正在突破的关键时刻,不要打扰他。”

  神秘身影淡淡开口,看向弈觉,露出了真容,竟是消失许久的季老怪。

  “可笑,你一个蝼蚁,也敢阻拦我?”弈觉嗤笑道,说着,他便再次释放杀招,打算把季老怪给一并斩杀了。

  然而,接下来让弈觉心惊的是,不管他释放怎样的招式,每次都能被季老怪给因果重置,使得他的杀招无效化。

  弈觉又惊又怒,感觉到一股憋屈,但同时,他也看出来了,季老怪凭借的全是因果之力硬撑,本身的实力,并不是特别强。

  果然,随着弈觉的不断出招,季老怪的脸色,渐渐变得有些苍白,频繁使用因果之力,让他有些透支,快要支撑不住了。

  “就是现在……给我死!”弈觉眼神冰冷,抓住了季老怪的破绽,趁着对方频繁动用因果之力,然后停下休息一瞬的空隙,爆发惊天神威,杀向了季老怪。

  季老怪脸色微变,不过,就在弈觉嘴角微翘,以为自己快要得手的时候。

  突然。

  “吼!!!”

  一声震天动地的龙吟,自血池中响起,紧接着,一张巨大的龙爪伸出,直接把弈觉给拍飞了出去。

  弈觉在十几米外停下身子,而后惊疑不定地看向血池,在那里,一尊真龙,正在盘旋。

  “真龙?你竟然已经成为了真龙?!”

  同时,他更是感知到,这头真龙身上的气息,已然达到了融道层次。

  血池中,真龙消失,变回莫川,他冷冷看着弈觉,道:“现在,是时候送你上路了。”

  刚才在血池内,他吞噬完剩下的生机能量,身上积累的生命仙源,终于超过了一万亿点。

  顺理成章,从蛟龙进化为了真龙。

  同时,也觉醒了真龙的天赋——真龙不灭体。

  此天赋让他的肉身,永生永世都不会毁灭。

  哪怕有一日天地腐朽,诸天万界崩塌,他的肉身,也依旧会长存于世!

  这是真正的不死不灭!

  也正是因为这种不灭特性,让他无视了融合道果带来的身体创伤,直接把意境道果和仙王道果,完全融合在一起,晋升至了融道。

  “送我上路?大言不惭!”

  远处,弈觉冷笑,爆发全部力量,杀向莫川,“就算你晋升融道,但距离半步通天,依旧还有一大段距离!”

  “在老夫眼中,你依旧只是一个蝼蚁!”

  “蝼蚁……”

  “就该老老实实被老夫踩在脚下!不要妄想反抗!!!”

  砰!

  然而这一次,弈觉刚一接近莫川,便又再次被打飞了出去,落在远处,浑身是血。

  “你?!”弈觉艰难爬起,难以置信地看着莫川,道:“刚刚你爆发的力量,不是融道?而是通天?!”

  他怎么也想不通,明明莫川才刚晋升融道,怎么又立即突破到了通天?!

  就算莫川拥有进化大道本源,那也只是让他在修炼的过程中,不会产生任何瓶颈,不会遇到任何雷劫,可以无限制地一直修炼进化下去。

  但绝不会让莫川就这么瞬间突破到通天境啊!

  “你确定我是通天?”莫川淡淡一笑,走近弈觉,一脚把他踢倒,踩在他的背上。

  咔嚓。

  弈觉浑身的骨头,在这一瞬之间,全部碎裂。

  同时他那半步通天之力,也在这一刻被废去,完全成了一个废人。

  “这是……”然而,弈觉却浑然忘记了身上的疼痛,而是抬着头,死死盯着莫川,颤声道:“天尊境!!!”

  天尊境,位于通天境之上,正是他一直梦寐以求,渴求突破到的境界。

  “不可能,不可能,你刚才还是通天,怎么转眼又成为了天尊?!”

  “你……你到底是谁?!!!”

  弈觉双眼通红,连连摇头,神情狰狞地看着莫川,已经快要被莫川逼疯了。

  对此,莫川居高临下,俯视着脚下的弈觉,淡淡开口道:“你之前搞错了一件事,我的身上,并没有进化大道本源。”

  弈觉瞳孔一缩,莫川继续道:“而是我自己本身……就是进化大道本源!”

  “不可能!”弈觉先是一惊,而后怎么也不愿意相信,道:“天地没有灵智,所以天地才无私!”

  “而大道本源乃是天地的道果,被我等从天地中强行剥离、具现出来,就更加不可能有灵智!也更加不可能变成你这样的智慧生灵!!!”

  “有何不可能?”

  莫川瞥了一眼弈觉,淡淡道:“你还是不懂进化的力量,既然我为进化大道本源,执掌进化之力,那么便迟早会从无灵智的非生命形式,进化为真正的智慧生灵!”

  而他选择成为的智慧生灵,正是龙族。

  因为,龙族自古便有蛇化龙,或者鲤鱼跃龙门的传闻。

  可谓是与进化之道暗暗相符。

  而那所谓的进化系统,也不过是他进化之力的一种体现形式。

  以上种种,都是莫川从蓝色光团的记忆信息中得知的。

  那道蓝色光团,正是他前世作为进化大道本源时的样子。

  后来它觉醒灵智,选择转世,化为今世的自己,一路从蛇开始进化成龙。

  蓝色光团便成了一个空壳,替他保存前世自己的记忆信息。

  直到不久前莫川收集到足够多的进化因子,才激活蓝色光团,吸收了其中的记忆。

  “进化的力量……原来如此……”弈觉渐渐从癫狂中清醒,喃喃自语,有震惊,更有失落,他哪曾想到,进化之力这般神奇,居然能让大道本源进化为像他一样的智慧生灵。

  不过,他还是不甘心,死死咬着牙,看着莫川,道:“那你……为何又能从融道,瞬间达到通天境,而后又立即突破到传说中的天尊之境?!”

  莫川平静地看着他,淡淡道:“很简单,通天之境,只要自身的道果能沟通天地,动用天地之力,就可达到。”

  “而通天之上,你一直所追求的天尊境,则是需要进一步沟通天地,直至可与天地融为一体,方能突破到此境。”

  “悠久岁月前,你一直无法与天地融为一体,突破至天尊,便起了走捷径的想法。”

  “与你一样想走捷径的通天者,还有数位,你们一起动用力量,从天地中截取大道本源,企图吞下大道本源来成为天地的一部分,以此突破至天尊。”

  “可我,和你们不同……”

  莫川抬起手来,握了握拳,道:“我是进化大道本源,本就是天地的一部分,不管是沟通天地,修成通天境,还是与天地融合,修成天尊,对我来说,都是十分容易的事情。”

  “所以,当我融合道果成功,踏入融道境的那一刻,便立即又从融道突破至通天,继而突破至天尊!”

  听着莫川的话,弈觉眼睛越来越红,再度陷入了癫狂,天尊之境,他梦寐以求。

  为了突破到天尊,他宁愿触犯天地规则,截取大道本源,染上天道诅咒,把自己搞成现在这么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但结果,依旧没能如愿以偿!

  而现在,莫川却十分轻松容易地修成了天尊!

  他怎能甘心?!

  他之前的付出与努力,在莫川眼中,完全就成了笑话。

  “你……你这个怪物!!!仗着自己是大道本源,就能轻松修成天尊,在老夫面前得意什么?!”

  弈觉神情扭曲,抬头死死盯着莫川,脸上满是嫉妒之色。

  “怪物?”

  莫川脸上露出一丝怒意,踩在弈觉身上的脚,加大力度,使得弈觉惨叫不停,“你可知,我这样的怪物,完全就是你们创造出来的!”

  “如果不是你们这些人,想走捷径修成天尊,去截取大道本源,我就不会诞生!”

  “诸天万界,也就不会因为你们争夺大道本源时引起的战斗余波,而熄灭世界之光,毁灭大半!!!”

  说着,他又把脚从弈觉身上挪开,看向不远处的五彩稚童,笑了笑道:“大哥哥之前说要带你来杀一个人,了却一桩因果,现在,你明白了吗?”

  五彩稚童的大眼睛中,露出一丝恍然,脑海中似乎觉醒了什么尘封的记忆,他乖巧地点了点头,而后小步迈出,朝着弈觉走来。

  “坏人……追我们的坏人!打你!”

  五彩稚童浑身绽放五色神光,小拳头用力捶向弈觉。

  “五行之力?大道本源的气息?你……你难道也是大道本源化成的智慧生灵?你是五行大道的本源!!!”看着五彩稚童身上的五色神光,弈觉脸色顿时大变。

  然后,便是他的一阵嚎叫声响起,被稚童揍得鼻青脸肿。

  莫川平静地看着这一幕,当初和他一起流落至这一带的大道本源,都受到了他身上进化之力的辐射,纷纷诞生了灵智,最终化成了智慧生灵。

  而他们这些大道本源,都是被弈觉等通天者,强行从天地中截取出来的。

  弈觉更是一路追逐他们,追到了此地。

  双方之间的矛盾、仇恨、因果,大着呢。

  “我该叫你季老怪呢,还是妙器仙王?”这时,莫川又看向一旁的季老怪,开口问道。

  季老怪一阵苦笑,道:“你知道应该叫我什么的。”

  “不上前加入他,一起了却这桩因果?你作为因果大道本源,应该最讲究这些了。”莫川指了指不远处,正在猛揍弈觉的五彩稚童,开口问道。

  季老怪,正是因果大道本源所化。

  “不急。”季老怪摇了摇头,叹道:“找弈觉寻仇的,不止我一人。”

  “进化为智慧生灵之后,我懵懵懂懂,忘却了自己身为大道本源的前世,直至刚才弈觉夺舍异皇,重临世间,他的气息释放开来,席卷诸天,这才刺激了我心中隐藏的仇恨,把我引了过来,觉醒了自己的记忆。”

  “而像我这样迷失了自己,忘却前世的大道本源,还有很多。”

  说着,他指向天穹之上,道:“你看,他们来了,终于也如我一样,觉醒了记忆,来找弈觉寻仇了。“

  莫川顺着季老怪的目光,看向天穹。

  天穹之上,一道又一道大道本源光团,散发着不同的颜色,飞向这里。

  每一道光团中,都有一个智慧生灵。

  很多智慧生灵,莫川并不认识。

  但也有一些智慧生灵的面孔,他很熟悉。

  比如,一道紫色光团中的洪依依,来自于水灵仙界的下仙界,曾给予莫川隐藏骷髅印记的秘术,是一位立志成为女帝的皇女。

  对方是人皇大道的本源。

  比如,一道灰色光团中的混沌奇石,曾经坑了莫川,但也赠予了他可以无视绝天地通的破界之石。

  对方是混沌大道的本源。

  又比如,一道黑白光团中的绝代佳人。

  莫川逃脱玄百断追捕的时候,曾在路上看见过对方的棺材。

  对方把自己的分身,杀死之后,又放置棺材中,令其复活,生死交替间,把分身炼成了一具带有混沌气息的仙胎,欲吸收仙胎的混沌气息,蜕变为混沌生灵。

  但如果当时这位绝代佳人觉醒了记忆,知道了自己的前世,便会不屑于成为混沌生灵。

  因为,对方是生死大道的本源。

  莫川收回目光,没有再看这些来寻仇的大道本源,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除了弈觉之外,当初那些参与截取大道本源的通天大能,一定还有很多存活于世,等着他去清算。

  还有那些散落在其他地方的大道本源,没有经过他进化之力的刺激,未曾蜕变为生灵,不知如今落于哪些人之手,急需找到。

  诸天中大量熄灭了世界之光,破败了的世界,也等着去修复。

  以及……

  莫川双手摊开,沟通系统空间,拿出了公孙婉君所化的剑之大道本源,和林雅筠所化的仙之大道本源。

  同时,他又召唤出丹田内凰曦的本命之火。

  凰曦终究还是因为元神重伤陨落了,意识彻底死亡,其本命之火,现在已经化作了一道红色光团,在莫川的手上散发着火红的光芒。

  凰曦,是火之大道的本源。

  莫川捧着剑之大道、仙之大道、火之大道这三团本源,目光坚定,自语道:

  “悠悠岁月前,我的进化之力,点化了你们,让你们有了灵智,化为了真正的生灵。”

  “悠悠岁月后,你们相继陨落,但我相信,这一次我的进化之力,一定能再次点化你们,重新孕育出你们的灵智,让你们苏醒归来。”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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