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这样,你才会反复无常。”他摸着她的肚子,又在她额头落下一吻:“见到褚千双,不要露出任何痕迹来,她现在是一只魅,她还记得你还好说,不记得你了,被你拆穿了身份,她也许也会像傅沉霜一样害你。若是那样的话,我会杀了她。懂不懂?”

  傅琼鱼点头,南风兮月不过是让她不要鲁莽行事。

  “还有,傅沉霜也交给我。也不许你随随便便就去找她报仇。”

  “你要杀了她?”傅琼鱼还有些隐忧,她是要找傅沉霜报仇,但从宁……

  “你还是不想她死?你忘了是因为谁,你才变成了这样?”

  “……”

  ————

  清晨,虞文帝悄悄离开了褚千双去上朝了,翩舞一脸的高兴,褚千双还在睡觉。想起昨天看到的一幕,她的心就很疼。

  翩舞在睡着,公公、宫女们已经在收拾屋子、打扫院子了。南风兮月正在浇,他负手而立,还是端着皇家的架子在浇,惹得一群宫女偷瞄她。傅琼鱼拿着翩舞的衣服走过就看到了这一幕,咳嗽了一声,“第三春”抬眸看了她一眼,看她将手背在后面又狠狠的甩过来。随即注意到自己的姿势,莞尔一笑,双手拿着壶又开始浇水。

  而百里辰正拿着鸡毛掸子扫房角的蜘蛛网,一个宫女拿着一个瓶左右一晃,瓶眼看就要落在了地上。百里辰伸手利索,一个飞身接住了瓶。众人大惊,百里辰把瓶放到了桌子上:“小心一点。”

  “小辰子,谢谢你!”宫女满是感激。

  “小辰子,你会武功啊。”几个宫女围住了百里辰,百里辰迅速退了出来:“会,会一点!姐姐们还是快干活吧!”

  他一退出来差点儿撞上傅琼鱼,傅琼鱼习惯性的一躲,躲开了百里辰。众宫女一见傅琼鱼进来了又赶忙干活。百里辰稍怔,看向傅琼鱼,她已经端着衣服进去了。刚才他差点儿就撞上她了,这个叫傅沐欣的哑女却轻巧的躲开了。而且……百里辰看着傅琼鱼的身形,觉得有些熟悉……

  褚千双直到中午的时候才起床,一样的倾国美貌,眼眸中带着懒散,额头的红莲更加的火红,衬得她更为的妖冶。傅琼鱼端着衣服进来,褚千双正掀开被子起床。傅琼鱼站在门口怔怔的看着她,如何也没想到澜依就在这个褚千双的身体之中,而澜依早已变成了魅,这个叫褚千双的女子不过是一个被魅附身的尸体而已。

  那颗珠子此刻放在了盒子中,愈加的光彩饱满。

  温漠,是你吗?

  “沐欣!娘娘要更衣,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翩舞喊她,傅琼鱼拿着衣服过去。翩舞替褚千双穿着衣服,褚千双也看向那颗珠子问傅琼鱼:“你觉得那颗珠子漂亮吗?”

  “嗯。”傅琼鱼点头,有东西堵在嗓子眼一般,十分的难受。看着褚千双此刻完整的脸庞,想着昨日看到的澜依那张支离破碎的脸,还有没有眼睛的血窟窿,她的心就拧了几圈。

  温漠就是澜依变成魅的执念,不惜以魂飞魄散的结局。

  温漠,你是不是也忘记了所有人,忘记了我?你那么温柔的对待澜依,是没有忘记她吧。

  褚千双穿好衣衫,画好了妆,只简单吃了两口。翩舞再如何劝她,她都不再吃了。

  “翩舞,与我出去走走吧。好久没有见到这么好的日头。”褚千双看着外边出神,翩舞拿了披风,褚千双道:“沐欣留在宫内吧,只要翩舞一人陪着我就行了。”翩舞拿着披风跟着褚千双出去,褚千双还拿着她的宝贝珠子。她想见温漠一面也很难。

  翩舞拿着披风跟着褚千双出去,褚千双没有让任何人跟着。接近三月的天气渐渐变得温暖起来。柳树吐出了新枝,桃也簇拥的开了,枝叶繁茂。

  傅琼鱼伸了一个懒腰,身心也极为的舒服。她一转头就看到了北堂无冥坐在了凭轩上,样子怪异。他一会儿摸着自己的唇,一会儿又伸着自己的手左右的翻看,好像有什么不可以思议的事情。一会儿又摸着自己的唇,又露出傻笑。

  他……有病了吗?

  对了,还没有告诉百里辰和北堂无冥,她没死呢。

  这时,有两个丫鬟走过窃窃私语:“听到了没有,烧火堂又有人被恶鬼杀了,据说还有两个运尸的太监也死了。死相可惨了,大家都说宫里有恶鬼,还有人看到她长得青面獠牙。”

  “好吓人啊。晚上我都不敢出去了。”两个宫女一见傅琼鱼就闭上了嘴,低头走了。

  又有人死了?自从她杀了张公公之后,宫内就被传有恶鬼讨命。如今又有人死了,烧火堂……运尸的太监?

  正想着,傅琼鱼就觉得一对眼睛正深深的打量着她,傅琼鱼抬眸对上了百里辰的眼。百里辰一步步的走向她,傅琼鱼比划着:“你干嘛?”

  百里辰看着她,眸子里的火光越来越凉,似乎要把她烧死一般。他不会认出她来了吧?忽然面前挡住了一人,南风兮月装似不经意的挡在了傅琼鱼的面前:“小辰子,听闻你会武功,你帮我把那只瓶搬过去吧。”

  “我现在没空,自己去搬!傅姐姐,小辰子有些事情想请教傅姐姐,能和姐姐进一步说话吗?”百里辰扮演起了大灰狼,那口气就像对小红帽说一般,充满欺骗、危险性!

  百里辰要推开南风兮月,他几乎越来越肯定,那个让他和北堂无冥几次经历大喜大悲的女人没有死!她就在他们面前晃悠!即便那张脸再怎么变,那双眼还是变不了的!就算她烧成灰,他也认得!该死的傅南溪,竟然又来冒充宫女,在他们面前也当作不认识他们!她知不知道,他们为了她吃了多少苦头,有多难过!

  百里辰的手腕却被南风兮月掐住,在外人看来不过是很平常的一个动作,实则两人正在较着内力。百里辰武功远远低于南风兮月,所以很快就被压制住了,他愤怒的看向南风兮月,可就算十个他也不是眼前这个太监的对手。他,到底是谁?明显是在保护傅琼鱼。

  “小辰子,你还是先帮我搬了青瓷,再找傅姐姐说事情吧。”南风兮月松开手,傅琼鱼知道瞒不下去了,于是比划了比划。百里辰死盯着她,就像要用刀给她穿几个窟窿出来。最后百里辰还是跟南风兮月走了。

  至于北堂无冥,依旧……在发春,看那样子是在发春。

  傅琼鱼走过去,看到北堂无冥发痴的笑着,一张面具居然也笑出的皱纹。傅琼鱼抬腿踢了踢北堂无冥,北堂无冥骤然被人打断,看到傅琼鱼怒斥:“你是谁,敢踢小爷!”

  傅琼鱼又踢了他一下,百里辰都认出她来了,他还发什么春呢!北堂无冥蹭的站起,才认出傅琼鱼是傅沐欣,伺候月娘娘的宫女,声音略正常压低:“干嘛踢我,你有事吗?”

  傅琼鱼摇摇头,转身走了,留下北堂无冥一片茫然。

  按照约定,百里辰和北堂无冥来到了百里辰的房间。北堂无冥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你有什么事情快说,小爷我还有事要去忙!”

  “你还有心情喝水!”百里辰把杯子抢了过来,神情阴郁的不行。

  “你到底叫我来做什么?没什么事情,小爷我不会和你这样一个断袖坐着!”北堂无冥说着要走。

  这时,门吱的一声开了,北堂无冥看到傅琼鱼,当然在他眼中是另一个人呢——傅沐欣。北堂无冥看了一眼百里辰,不知道这个死断袖唱得是哪出。

  傅琼鱼一个人进来懒得,她关上了门。百里辰瞪着傅琼鱼的眼就像要瞪出血来,北堂无冥依旧不知所以,没好气对“傅沐欣”道:“你找我们两个来有什么事儿?”

  傅琼鱼从袖子里拿出了几张纸,一一抽开,看到第一张,北堂无冥也看她看得呲目欲裂,几乎要暴跳起来。因为傅琼鱼一张纸上用她的猪猪爬字清晰的写着:我是傅琼鱼。

  百里辰面无表情,只是手攥得青筋暴露,那股恨意随着傅琼鱼的复活又剧烈的燃烧起来。北堂无冥似乎又正常了,他没了反应,只瞧着带着面具的陌生女人。傅琼鱼一点一点揭下了面具,露出本来的脸来。

  “臭、丫、头!”北堂无冥几乎是要咬碎了牙一般,瞧着她又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他也有了和百里辰一样的想法,再把她杀了,让她彻底死了好了!

  “你竟然好好活着,还就在我们身边!你却把我们当成傻瓜一样,你……你怎么不去死!给小爷我去死!”北堂无冥要掐她的脖子,又看到她抽出第二张纸:我确实中毒了。北堂无冥动作略一顿,她有抽出第三张:我中毒成了哑巴,所以也没有机会告诉你们。傅琼鱼指了指嘴巴,发不出任何声音,“呃……”,最后又抽出一张纸来,上书三个大字:对不起。

  她可怜的看着北堂无冥,又在百里辰面前晃了晃:“呃……呃……”

  屋内又安静之计,北堂无冥看到她跟以前没什么两样,就像从前不管遇到多大的事情,她还是她一样。他们为她的死感到悲伤的时候,她却真的在死亡线上挣扎,一向毒舌话多的她居然被毒成了哑巴,就算换到他们身上都无法承受。她却没有因为这些颓废,反而越活越坚强。

  “不要叫了,和驴一样。”北堂无冥因为她这个样子心理堵得难受,坐在桌边,拿过一个杯子又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傅琼鱼知道北堂无冥肯定一直在担心她,百里辰虽然说要杀她,但也未必真心想杀她。否则,她死了,他完全可以回龙语国,而不是跟着北堂无冥进宫。

  她坐在了桌边,倒了两杯水,一杯给了北堂无冥,一杯推给了百里辰。百里辰看着她:“傅南溪,你既然没死,今日就受死吧!”

  百里辰一掌打了过来,一道风吹过,傅琼鱼的身子已经被人掳走。南风兮月一手揽住她,反手接了百里辰一掌,将百里辰一掌震了出去,百里辰砰的倒在地上,一口就喷出血来。

  傅琼鱼见此状一急要去扶百里辰,南风兮月却没有放开她,对百里辰道:“你再敢动她一分,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百里辰。”

  “你又是谁?欺人太甚!”北堂无冥又朝南风兮月袭去,傅琼鱼比划着手势:“不要打了!”

  可惜迟了一步,南风兮月又将北堂无冥拍在了地上,北堂无冥却只是摔倒了,听到小春子道:“若不是看在你为她奔波劳苦,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看在她的面子上?臭丫头,没想到再见到你,你身边又有护使者了。”北堂无冥站起,坐在了椅子上,咳嗽了两声,“小爷的死期?臭丫头,你居然带着一个想杀我的人?你是谁?”

  “傅南溪,你又找了一个好帮手?这是你的第几个男人?你又给他下了什么迷魂咒!你从来不缺男人!没了会立刻补齐,所以你才把别人的尊严踩在脚下!我、秋十不过是你的玩物!傅南溪,你既然活着,我就以我的名字发誓,我就一天不会放过你。你死了,我也会挖出你的尸体去鞭尸!”百里辰对傅琼鱼“又爱又恨”,她死了,他很失落;她活了,又让他想杀了她。

  绝对混乱的局面!

  南风兮月眼微眯,之前就因为在龙语国百里辰将傅琼鱼险些置于死地而耿耿于怀,如今又听到百里辰这么说,他的掌风已经又飞了出去,傅琼鱼连忙攥住了南风兮月的手臂,“呃呃”喊着,他动作才停,却已经劈到了百里辰的面门上。

  “我不管你是她第几个男人,你最好时时刻刻保护她,只要我有机会,我就会杀了她!”百里辰擦了嘴上的血离开。

  “我就是她相公南风兮月,你想杀她,我让你永远都没有机会!”南风兮月反手就想废了百里辰的武功,北堂无冥又袭了过来:“你就是南风兮月!我要替臭丫头好好教训你!”

  泪奔,她以为这次见面会是和乐融融的啊,为什么演变成了厮杀!

  “呃……”傅琼鱼捂着肚子忽然蹲了下来,表情痛苦。

  “臭丫头!”北堂无冥收了掌力叫道,南风兮月也回了身:“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百里辰也没有走出去。看着傅琼鱼捂着肚子,似乎十分痛苦。

  她埋着脸痛苦了几分,看这三人终于停了下来,南风兮月抱起了她:“你撑着点儿,我现在就带你去看太医!”她揪住了他的衣服,比划了比划:“我没事!孩子在我肚子里踢了几脚。”南风兮月又看到她灿烂如的笑容,她点头:“刚才是骗你们的,我真的没事。”

  她从南风兮月怀中下来,找了毛笔在白纸上写了几行字:“老娘现在身怀有孕,你们能不能为我这个孕妇着想,休战啊!”

  “臭丫头,你怀孕了?”北堂无冥惊讶道,傅琼鱼点头,百里辰的目光也盯在那张纸上,听到她怀孕了,竟又如哈雷彗星撞地球一般的震惊。

  傅琼鱼又写了几行字走到百里辰面前,伸手就给了百里辰一巴掌,打开了那张纸,纸上写着:“先生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女人,我和先生是朋友。对于骗你的事情,我深感抱歉。我现在可以明明白白告诉你,我,傅琼鱼,这一生一世所爱的人只有我相公南风兮月一人,再无他人,如果这句话是骗你的,我愿意魂飞魄散!我已经有了我相公的孩子,更不可能和你争先生。你现在的重点也不是找我报仇,我死了,你就开心吗?如果你还爱着先生,就该回去找他!不是在我这里浪费时间!”

  “有人来了。”南风兮月道,傅琼鱼瞬间收了手中的纸,将桌子上的纸也一收,扑哧一声,那纸就自动燃烧起来,成了灰烬。北堂无冥和南风兮月都知道她会灵力,但百里辰并不知道,所以见到傅琼鱼使出灵力,才知道她是一个灵者。

  她迅速的又戴上面具,推着南风兮月和北堂无冥往里边走,同时用密语道:“你们先进去躲躲,要是被别人看到我们四个在一起,会很奇怪的。”

  “臭丫头,为什么不让他也去躲!为什么让小爷和他一起去躲!小爷又不是属老鼠的!”北堂无冥抗议道,又惊愕的看看傅琼鱼,“臭丫头,你在说话?”

  “密语,你怎么这么聒噪!相公、北堂无冥,你们别再打架了!好好相处!”傅琼鱼将二人推进去,北堂无冥越看南风兮月越不顺眼:“自称是臭丫头的相公,却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小爷我看你也根本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话未说完,南风兮月已经给他点了哑穴,又点了笑穴。北堂无冥浑身像抖跳骚一样的抖着,脸上的肌肉**,却又笑不出来,笑得他脸红脖子粗。南风兮月躲在里面,听那脚步声越来越近。

  “姐姐,傅姐姐,你在里面吗?”这时,就有人在外敲门,很着急一般。

  傅琼鱼看了一眼百里辰,他脸上还有五指印,她拉开门,是鸾和宫的宫女小绿,小绿见到她就拉住她说:“姐姐,你真在这里!你快去池塘边看看,娘娘出事了!”

  褚千双出事了?

  “娘娘怎么了?”傅琼鱼比划,小绿着急道:“姐姐,你快去看看吧!”

  傅琼鱼点头,跟着小绿跑的时候又指了指百里辰,意思是他跟她们一起去。百里辰脸还红肿着,一把被傅琼鱼推了出去,她看了一眼里面,又关上了门。

  小绿看了一看被扇了巴掌的百里辰也没敢多问,傅琼鱼一边小跑一边比划着问怎么回事。小绿说道:“是春和宫的蓝蓝来告诉我的,说娘娘和赵嫔、兰轩贵妃、吴妃在一起时,娘娘不甚落水了。还好,娘娘会水并无大碍。只是娘娘被救上岸后,一直说自己丢了东西,又掉进水里怎么也不上来了。”

  兰轩贵妃?傅沉霜也在那里?!

  傅琼鱼跑了两步,扭头看到百里辰还站在那里,她“呃”了一声,百里辰依旧用杀她的眼神看她。

  “小辰子,娘娘出事了,你跟我们一起去!”小绿喊道,百里辰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不会像北堂无冥那样做起事情来真是胡来。他最终跟着她们一起去了。

  傅琼鱼和小绿来到池边,就看到褚千双站在侵过了半个身子的池水中,弯身在水中找着什么。现在虽然到了春季,但水依旧很凉。褚千双浑身都湿透了,头发滴着水,嘴唇冻得发白。她水里不断的捞着什么。

  “娘娘!快上去吧!”翩舞在水里扶着褚千双,褚千双却甩开了她。

  岸上站着几个枝招展的女人,有兰轩贵妃傅沉霜,还有一个打扮稍微艳丽一些的应该是吴妃,还有一个是长得很妖精的女子,应该就是赵嫔。赵嫔拿着手帕,声音中带着幸灾乐祸:“姐姐还是快上来吧,姐姐要是在水里泡坏了身子,可怎么得了?贵妃娘娘,你说是吧?”

  两旁站着侍卫,却没有人下水去阻止。

  小樱站在傅沉霜旁,傅沉霜带着几丝不屑说道:“妹妹还是快上来吧,妹妹正在受皇上宠爱,真若出了什么事情,姐妹们可无力担待。”

  傅琼鱼只想将傅沉霜按进水中,小绿拉着她:“姐姐,你看看娘娘……”

  噗通一声,傅琼鱼也跳下了水,水忽然蹿高,如同浪头一般扑通一声悉数落在了岸上的几个贱人身上。

  “啊!”岸上一阵尖叫,站在岸上的人都被琳成了落汤鸡,浑身冰冷刺骨,样子比褚千双还要滑稽。傅琼鱼只觉得好像跳入了冰水中,手脚都是拔凉的。她朝褚千双走去,百里辰站在岸边看她不顾自身安危过去,神色愈加的复杂。

  她现在怀孕了,还下水去救人?

  “娘娘,我们先上去吧。别找了,让侍卫来帮娘娘找。娘娘再不上去,身子会受不了的。”翩舞一直在劝,褚千双却一直在水里找着:“在哪里?你在哪里?”

  傅琼鱼忽然从水里蹿出来,顶着一头的水,也吓了翩舞一跳:“沐欣?”傅琼鱼拉住了褚千双,她看到褚千双脸上的妆都了,神情毫无焦距,她一下就明白了褚千双丢了什么。她比划着:“娘娘,你是丢了它吗?”褚千双抬头,似乎在她眼中看到了一些很熟悉的东西,很让她想起的东西,很想起的一个人,只要想起这个人,她好像就可以安心了。

  “娘娘,你先回去。奴婢来帮娘娘找,一定帮娘娘找到它。”傅琼鱼也劝着褚千双,褚千双摇着头:“我要自己找到它,我不能丢了它。”

  褚千双推开她又要去找,傅琼鱼拉住了她,用密语道:“澜依,温漠就交给我,我一定会找到他。你现在的身子不能在水里久泡,听话,好吗?”澜依眸子一动不动的看着她,嘴唇动了动:“澜依?”

  她略点头,又用密语道:“你是澜依,我是傅琼鱼。听话,回去。”

  说话间,扑腾一声又有人跳下了水,岸边又溅起了高高的水,砰的一声再次落在了那群已经变成了落汤鸡的女人身上。百里辰也朝这边而来。

  “傅……”褚千双念着她的名字,眼睛如烟一般的璀璨,紧紧握住了她的手,“是你,太好了,我找你好久了。他……你一定要找到他。”似乎见到她,褚千双就完全放心了,忽然昏了过去。

  “娘娘!”翩舞扶住了她,正好百里辰也游了过来。傅琼鱼比划着:“你们快把娘娘扶上去。”翩舞也在水里站了良久,手劲一松险些将褚千双掉进水中,百里辰又接住了她。抱着褚千双朝汤着水朝岸边走去,翩舞也跟着过去。

  岸上几个早就变成落汤鸡的落汤鸡都瞧着湖里的一幕,百里辰回头傅琼鱼还站在水里吼道:“你还在干嘛!”

  褚千双把珠子丢在湖里,那可是温漠啊。傅琼鱼也弯身在冷水里捞着,她闭上了眼,催动识海中的灵珠,武元他们的灵力从珠子中抽出了一丝,如同在黑暗中寻找伙伴的萤火虫,莹莹亮光渐渐逼近另一个亮光,两条光芒彼此缠绕,刹那照亮了那漆黑的空间,那里却不是水底,而是……

  忽然,有人拉住了她。傅琼鱼猛然睁开了眼,眼前一晕险些栽倒,那人双手扶住了她:“在干什么,还不上去?”傅琼鱼抬眼看到南风兮月,她转头看着岸上的人,温漠根本不在水里。她略点头,比划:“我们上去。”

  这时,岸上有人喊道:“叩见皇上!”

  傅琼鱼看到虞文帝疾步而来,赵嫔、吴妃、兰轩贵妃都行礼:“臣妾见过陛下!”

  虞文帝却看也不看她们一眼,直奔褚千双身边,抱起了褚千双:“双儿,双儿,你怎么了!双儿!太医,快传太医!”

  “皇上,请为娘娘做主,娘娘是被赵嫔推下水的,娘娘在水中时,她还不让侍卫救娘娘!”翩舞忽然跪下。

  “不是的!”赵嫔一听脸色大变,顶着一头鸡窝,“是月妃不小心落水,不关臣妾的事情!”

  “将赵嫔禁足宫中,没有朕的命令谁也不准去探视,也不准任何人出来!”虞文帝连问也不问下令道,赵嫔吓得扑过来:“皇上,皇上您听臣妾解释,臣妾没有推月妃入水!”砰的一声,虞文帝将赵嫔踹在地上,阴狠道:“双儿若有什么三长两短,朕让你偿命!”虞文帝又狠狠看了一眼傅沉霜,抱着褚千双快步的离开。

  “皇上!不是臣妾,皇上……”禁卫军走了过来,带着哭天抢地的赵嫔离开。

  “贵妃娘娘,救我,贵妃娘娘……”赵嫔一边喊着让浮沉霜救她,她就被人带走了。

  吴妃也紧张的看着这一幕,行礼道:“姐姐,妹妹先告退了。”

  傅沉霜点头,吴妃也离开。傅琼鱼和南风兮月上了岸,傅沉霜脸色惨白,小樱扶着她:“奴婢先扶娘娘回去休息吧。娘娘不必担心,皇上不会降罪娘娘的。”

  傅琼鱼看到了小樱的袖口的式,她一步冲过去挡在了她们面前,没有行礼,直接朝小樱伸出手。

  “大胆,你是谁的奴才竟敢拦着娘娘!来人,还不把他拿下!”小樱看到傅琼鱼伸出手,那双眼犹如鹰眼一般锐利,顿时心虚,她大声喊道。傅琼鱼上前一把抓住了小樱的手,用力一抖,一个东西就从小樱的袖口跑了出来。

  “你干什么!”小樱大骇,她一把推开傅琼鱼想要捡回东西时,已经有人提前一步捡到了。南风兮月一手拿着珠子,一手扶着傅琼鱼,状似无意道:“这就是娘娘丢的珠子,原来是被姐姐捡到了,娘娘这下可以宽心了。奴才们是在鸾和宫当差的,冲撞了娘娘,还望娘娘见谅。”

  “大胆!”小樱刚喊完,南风兮月的眸色一变,小樱眸色也一变,立刻人也变了,她扶着傅沉霜道:“是奴婢方才才捡到的,不知道是月妃娘娘的东西。”

  “既然这是月妃娘娘的东西,日后要好生看着,哪天不要再丢了。小樱,扶本宫回去。”傅沉霜道,小樱扶着她离开。

  南风兮月看了一眼傅沉霜离开的背影,低头看傅琼鱼浑身湿答答的:“怎这般胡闹!”

  “珠子呢?”傅琼鱼不关心这些比划道,南风兮月握紧了珠子:“先回去换衣服!”

  “先给我看看珠子!”她还跟他讲条件,南风兮月将珠子给了她。她拿过珠子,指尖都在颤抖,这颗珠子晶莹剔透,色彩迷离,在阳光下反射着光芒。

  温漠……温漠……

  温漠就在这颗珠子里,她终于又找到了他。

  “阿嚏!”傅琼鱼冻得一哆嗦,南风兮月又拿过珠子,将衣服一解,披在她身上:“你再胡闹,我就带你离开这里!”

  “阿嚏!”她揉着鼻子冲他笑了起来,又比划:“你还不跟着我一样胡闹。我们回去吧,去看看澜依怎么样了。”

  傅琼鱼回去赶紧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太医正在为褚千双诊治着,傅琼鱼一开始还担心褚千双现在不过是鬼附身了,会不会没有脉搏之类的。结果并没有异状,虞文帝一直走来走去十分焦急。

  他,是真的喜欢褚千双吧。

  不一会儿太医来报,说褚千双并无大碍,只在水中浸泡良久,身子无法承受昏倒了过去。虞文帝坐在褚千双身边,握着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轻柔低语:“双儿,快给朕好起来。”

  太医退下,翩舞和傅琼鱼也退下了。

  后来太医院送来了煎好的药,也是虞文帝喂褚千双吃下去的。虞文帝一勺一勺的亲自喂着褚千双,还嘱咐她慢些喝,完全不似一个帝王。傅琼鱼转身离开,虞文帝是喜欢褚千双还是澜依呢?他若知道褚千双不过是一具尸体,澜依是一个魅,他会如何?

  都说帝王之爱,如雨水一般,恩泽大地,却不会专门为一朵、一棵草下雨。也许庆幸的是,澜依并不爱虞文帝,否则……

  之后,虞文帝下令查清褚千双落湖一事,赵嫔死不承认,她的宫女被用刑最终招供说是,褚千双和几位娘娘一起赏湖的时候,赵嫔推了褚千双一把,将褚千双推下了湖。赵嫔封号被罢免,而且赵嫔的家族也受到了牵累,赵嫔的父亲被罢官免职。据说这赵嫔出身本来就不高,父亲原本想要仗着她来提升地位,没想到反而招了灾。

  待虞文帝离开,褚千双起身就要见傅琼鱼。傅琼鱼一直拿着温漠珠,这颗珠子和其他珠子并无异常,但她闭上眼睛,催动灵珠时,就有灵力从珠子中冒出,莹莹之光与珠子发出的莹莹之光彼此缠绕,一丝灵魂就从珠子中隐隐约约的飘出,只是飘出一点来,她就已经无法承受。待再睁开眼,满头虚汗。

  翩舞让她进去时就发现她这样了,翩舞扶住了她:“沐欣,你怎么了?你好像不舒服,娘娘要见你。”傅琼鱼摇摇头,就进去了。褚千双倚在床边,看到她眼神愈发的炯亮。

  褚千双已经让一干人等都退下了,傅琼鱼坐在了床边,微笑的看着她,用密语道:“澜依。”

  “傅琼鱼,你是她,你是傅琼鱼?”褚千双握住了傅琼鱼的手,握得很紧,傅琼鱼点点头,又撕下了面具,笑容温暖的握住褚千双的手:“你还记得我吗?”

  “你是傅琼鱼,没有错。”澜依似乎现在爱哭了,“我记得你这张脸。”

  “怎么爱哭了呢?”傅琼鱼眼中也噙着泪水,她伸手给澜依擦干眼泪,将温漠珠子拿出来放在她手中:“我把他找回来了,还给你。”澜依低头看着珠子,握住,放在了心口处,泪眼蒙蒙的看着傅琼鱼:“你说,我叫澜依?”

  傅琼鱼点头:“你叫澜依,他叫温漠。你都忘记了吗?”

  澜依摇着头:“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他叫漠,我只记得他叫漠,可他为什么会变成珠子?”

  傅琼鱼看到澜依痛苦的样子,心中一疼:“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你想知道的,我来告诉你。但你为什么会在血池?”

  澜依接着摇头:“我也不知道。等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血池了,我只记得血池可以救他。”

  “澜依……”傅琼鱼转过头,不让眼泪落下。真正的澜依已经死了,现在的澜依只不过是一只魅,她只是为了温漠而活的魅。

  “温漠一定会复活的。”傅琼鱼也点头,澜依握着她的手:“我知道!我一直也在找你,只要找到你,漠一定可以复活!”

  “嗯,我一定会让温漠复活,让他亲眼看看现在漂亮的你。”傅琼鱼揉着澜依的头发,眼泪禁不住的落下。澜依擦干她的泪:“你怎么哭了?你不要哭,他会伤心。”

  傅琼鱼一震,她咬住唇用力的点头,比划:“我没哭,真的没哭。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

  澜依看着窗外,摇头:“我什么也不想知道,你也不要告诉我。我只要知道我叫澜依,他叫漠,你叫傅琼鱼,就足够了。剩下的……我不想知道。”

  “这样也好。你好好休息,等你好些,我们一起想办法来救温漠。”傅琼鱼给澜依拉了拉被子,澜依不知道也好,如果她知道琉璃仙境是如何消失,温漠是如何变成珠子的,根本无法承受。现在的她,心中只有温漠再无其他,也许是最好的。

  褚千双又躺在床上,目光中全是安心,关于傅琼鱼的一切,她都不记得了,甚至不记得她的名字,只记得傅琼鱼的样子,只知道找到了她,漠就有救了,只要找到这个人,她什么都可以安心了。

  傅琼鱼比划着:“你先好好睡一觉,等你醒了,我们在商讨救温漠的办法。”

  褚千双点头,慢慢睡着了。

  温漠,你是否只记得澜依了呢?

  傅琼鱼捂着嘴,眼泪就顺着脸庞落下,为什么上天要对她认识的这些人这么残忍?武元为了积聚剩下的灵力死了,现在澜依又变成了这样。而她自己,也险些被人毒死。

  经历了这么多,唯一不变的他们依然是他们自己。

  一直到了下午,虞文帝又来看过褚千双,之后才又回去接着批奏折。

  傅琼鱼一天都没有见到北堂无冥,她推开北堂无冥住的房间也没人,尔后又推开百里辰的屋门,看似也没声音,她要走的时候,砰的一声有人倒在了地上。傍晚的余晖透过窗户照射进来,北堂无冥躺在地上,就像一摊烂泥一般抽搐着,脸上冒着青筋,好像忍受着极难忍受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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