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女生笑嘻嘻地结伴而来，眼睛直直地盯着南风的脸看，像是在回忆这是哪个明星。
其中有一个比较大胆的，直接走到南风面前，拿出刚才没用完的草稿纸和一支笔递给他，说：“你能给我签个名吗？”
程米捂着嘴笑了一下，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不破坏这么好的粉丝见面会。
南风抿了抿唇，看了一眼偷笑的程米，才接过笔，迅速地写了两个字。
那笔画……程米感觉有点不对劲。
南风的“江”字没有那么多笔画吧。
程米睁大眼想看他写的到底是什么，苦于近视，只能看出两个模糊的大字。
那个要签名的女生高兴地接过了笔和纸，拿去了和她的同伴炫耀。
另外的两个女生显然也想要，正伸手在随手拿的档案袋里翻找着纸笔，就见南风对着她们摇了摇头。
那两个女生脸上尽是懊悔的神色，像是在埋怨自己为什么没早去。
经过程米的时候，那两个女生中的其中一个遗憾地说：“姐姐，你也没要到签名吗？”
程米想笑，还是尽力绷住了，她面露悲伤，说：“是啊，那个小哥哥太高冷了，一天只给一个人签名。”
听完这个，拿到签名的女生更加高兴了，把手中的纸小心地放在了专业书里夹好。
程米在她放进去的时候瞥了一眼，差点就要笑出声。
只见上面写着两个明晃晃的大字。
萧童铭一。
程米内心：恭喜你姐妹，追了一颗最妖艳最闪亮的星。
南风无奈地看着她，动了动身子想走过去。
程米看出他的动作，微微摆了摆手，制止了他，然后又给他比了个“我先进去了”的口型，一溜烟地就跑进了女生宿舍楼。
在程米回到宿舍后，其余三人也陆续回来了。
慕烟看了看她说：“你回来了？那下面那个被人围观的是妹夫？”
程米一头雾水，说：“被人围观？？”
池落微点了点头，说：“你男朋友正在下边被人围观呢，一圈的大一学妹，都在那偷拍呢，我看他脸都快黑了，你快下去拯救他吧。”
程米想了想那个场景，不紧不慢地收拾着自己的行李箱，说：“那就让他再被人看会吧，反正南风又不会跟她们跑。”
锦姒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说：“那群小丫头们正在偷拍呢，以后你男朋友照片可就人手一份放床头了。”
程米慢悠悠收拾东西的手顿了顿，心想：自己男朋友的颜只能自己磕。
随后，程米以龙卷风光临地球的速度收拾完了自己的所有东西，提着重重的行李箱下了楼。
走到三楼的时候，程米想死的心都有了，她们寝室住六楼，还没有电梯，提着这么沉的行李箱。真是，折煞人也。
从二楼上来了几个女生，看起来像大一的，手里拿着手机正在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什么。
“那个男生好帅啊。”
“对对，应该是哪个明星吧。”
“我刚刚偷偷拍了一张，他也太上镜了吧，原相机都这么可。”
“真的吗？发我一张。”
“没问题！”
程米听着她们的谈话，突然感觉身体里充满的力气，她提着自己的行李箱“吭哧吭哧”下了三楼。
走出宿舍楼，程米看了看南风原来站的位置，果然站了一大群人。
程米手握成拳抵着嘴“咳”了一声，想要振振自己的威风。
还没等她开口说话，南风就冷淡地说：“让一下，我要出去。”
有女生花痴地说：“他声音好好听啊。”
她旁边的女生轻轻推了她一下，说：“快让让，帅哥要出去。”
那个女生如梦初醒，尴尬地让开了路。
南风在不触碰到任何一个女生衣角的情况下，成功地走了出来。
他走到程米面前站定，拎着她的行李箱下了宿舍楼前的台阶。
走到下面后，南风温柔地摸了摸程米的头，说：“怎么这么沉？装了点什么？”
程米不好意思地红了脸，低着头小声说：“放假嘛，东西稍微多了点。”
南风笑了笑，把原本拿在手里的书包背到肩上，左手拎着行李箱，右手拉着程米，走了。
身后的一圈女生：……心碎了，再也粘不起来的那种。
在南风去门卫室拿行李箱的空档，程米叫了一辆计程车。
南风出来的时候，程米靠在车身上，打量着他。
别说，自己男朋友还真有明星范，大马路都给他走出了一种戛纳红毯的感觉。
程米满意地点了点头，伸手想拎箱子，被南风抬手制止了。
南风和司机一起把两个行李箱放到了后备箱后，才把书包递给她说：“太重了，你拿这个。”
想到刚才徒手把一个行李箱拎下六楼的自己，程米突然有了种被人疼惜的感觉。
果然啊，女生的战斗力取决于自己男朋友在不在。
与此同时，一辆开往天津方向的火车上，一名短发少女正用手指拨开了遮阳帘的一条小缝，头歪靠在座椅上，聚精会神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程序化的机械女声在车厢内响起，提醒在这一站着准备下车的乘客携带好自己的随身取物品。
短发女生在广播结束的那一刻摘掉耳机收到了包里，然后看了一眼距离她位置比较近的那个车门的位置，似是打算从那里下车。
火车行进速度慢了下来，有了停靠的趋势。
女生捏着背包带子，把它从最底端卷了上去，卷到不能再卷的时候，她站了起来，轻声对旁边坐着的女人说了句：“姐姐，我过一下。”
女人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然后把腿收了收，斜到了一边，给她留出了出去的位置。
女生小心翼翼地踏了出去，走过一排排座椅，停在了距离她刚才看过的那个车门的不远处。
她和一个要下车的奶奶站在一起，等着火车停稳。
那个奶奶原本在和人说话，看了一眼车厢末端的情况后，拿起了东西要走。
女生顺着奶奶的动作看了一眼她放在座椅上的行李，不经意间看到了旁边的一个男生。
那个人穿着一身黑衣，半张脸都藏进了羽绒服的衣领里，一双好看的眼睛微微眯着，眼神凌厉。
女生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她认识这个人，或者说全校的大部分女生都认识他。
那个人并不在意有人盯着自己的脸看，懒散地动了动身子，闭上了眼睛。
随着他的动作，他的脸又往下滑了滑，陷进了衣领里，显得格外慵懒。
那女生跟着老奶奶的步子，走到了排起了长队的车厢末端。
在火车终于停下的时候，车厢的门缓缓打开，人们有顺序地走了出去。
顺着人流的方向走到出站口后，女生接了一个电话。
“青青，你到了吗？”
“嗯，刚到，在出站口这呢。”
“那你等我啊，我和阿姨马上就来了，路上有点堵车。”
“嗯，好。”
何青挂了电话后，找了一个明显的位置站着，拿出手机给舍友发消息。
【你知道我刚才在火车上看见谁了吗？】
【鬼吗？】
【......就算是鬼，也是最好看的那一个。】
【我看见了萧童铭一！萧童铭一啊!】
【计算机学院的萧童铭一？？】
【对！我确定是本人。】
【你也太幸运了吧，我一直想看看他本人长什么样子，都没有机会。】
何青捧着手机傻笑着，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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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此，火车上的萧童铭一并不知情。
他今天要去接杨今安一起回家，特意起了个大早赶去了火车站，路上一点东西也没吃。
火车上的空气很闷，还混杂着不同的味道，萧童铭一觉得难受，一直缩在羽绒服里。
又过了几站，马上到萧童铭一下车的站点了。
他拿出手机给杨今安发了微信，让她早点收拾东西等在宿舍。
下车后，萧童铭一把一直闷在衣领里的脸露了出来，呼吸了一口外面的新鲜空气。
随后，他拦了一辆车，把带的行李都放到了后备箱。
萧童铭一坐进后座，把衣服上的拉链向下拉了拉，对司机说：“师傅，去h大。”
在h大下车后，萧童铭一找了平常走的那个门，到门卫室打了声招呼。
很巧，这次值班的还是以前那个跟萧童铭一说话的大爷。
“小伙子，来接女朋友回家啊。”大爷在门卫室里笑眯眯地看着他。
萧童铭一点了点头说：“爷爷，我能在这放一下行李吗?”
大爷帮他把行李弄进来，摆了摆手让他走，说；“去找你小女朋友吧。”
萧童铭一笑着关上门，心想：这次真的是女朋友了。
当南风穿着向萧童铭一借来的校服出现在北宁一中门口时，他被人围观了。
高中生和大学生不一样，尤其是高三生，寒假放的很晚，所以当放假的大学生已经在家待了好长时间的时候，高三生还在苦兮兮地补课。
本来在补课的学生是不会有很多人在课间跑到校门口看帅哥的，但是，今天是周一。
一中的学生上完了他们这学期最后的课，放了本学期最后的两天课，然后，回到学校开始补课了。
由于在家玩的太好，一些人的兴奋劲还没过去，在某个去门卫拿东西的同学的传播下，很大一部分女生跑到了学校门口，美其名曰学习压力大，散散步缓解下疲劳，其实是挡不住那颗看帅哥的心。
“哎，那个帅哥是谁啊？”
“不知道啊，但是这也太好看了吧。”
“他身上穿的是高三校服，会不会是迟到了的。”
“应该不是吧，他看上去是个遵纪守时的好学生。”
“那他怎么不进来啊？”
“可能......”
门卫大叔同情地看了一眼站在校门外的南风，然后把窗户关上了，隔绝了外面女生叽叽喳喳的声音。
不知道是谁突然说了句“快上课了”，所有人惊慌失措地跑回了教学楼。
在路上有人碰到了自己班的班主任，停下打了声招呼。
“吴老师好。”
吴永点了点头，笑着问她：“这么多人，干什么去了？”
那个人脸红了红，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说：“没干什么，老师你这是要出去办事吗，我们下节课不是数学吗？”
吴永假装生气，说：“你也知道下节课是数学啊，还瞎跑。”
那个女生理直气壮地给自己辩驳。
“我这是看要上数学了，换换脑子。”
这个女生平时数学成绩还不错，吴永也没为难她，笑着说：“赶紧走吧，小心迟到。”
女生听了小跑着离开了。
一中门口有两棵大树，长得很高，即使冬天掉光了叶子，依然吸引了很多人站在树下。
南风双手插兜，倚树而立，身上的黑白色校服被他整齐地穿在身上，映衬着这张脸更加的招人。
校服代表着一个人的青春，而南风的青春，也与这校服有关。
门卫室的玻璃被人敲响了，是吴永。
“王哥，开下门，我接个学生进来。”
门卫王叔在学校的资历很老，从一中建校开始，就一直担任着门卫，学校里的老师和领导都会亲切地叫他一声“王哥”。
在吴永出现的那一刻，南风就看见他了。
他把手从兜里拿出来，垂在身侧，走到了校门口。
王叔把门打开的时候，吴永对南风笑了一下，招了招手让他进来。
吴永带着南风走回教室，路上借机跟他聊了几句。
“你就是萧童铭一跟我说的南风吧？”
“嗯。”
“你以前是二中的？”
“是。”
“高考考的怎么样？”
“还行。”
“现在在哪上学呢？”
“s大。”
“萧童铭一说你这次来学校是有点事情的，很麻烦吗？”
“不麻烦，就是想听您讲一节课。”
吴永带着南风从后门走进去，尽管步子压的很轻，依然引来了一些学生的侧目。
不过毕竟是班主任，她们也没胆子大到直接回头看，只是稍稍偏了一下头。
在教室的最后，有几个空位，是为了让教室看起来像一个四四方方的方块，特意留着没搬走。
吴永的本意是让南风随意挑一个空位坐着，但是想起来他是有事要办的，还是问了一下。
按照他的直觉，绝对不会是听他讲一节课那么简单。
“南风，你坐那听课行吗？”吴永指了指那几张桌子。
南风摇了摇头，直接地说：“我想坐在第三排的位置，可以换一下吗？”
吴永愣了愣，没想到还真让自己猜对了，果然不是听一节课那么简单。
吴永点了点头，走过去跟那个位置坐着的一个女生商量了一下。
教室里的人本来就竖着耳朵听他们俩说话，现在以那个女生为中心的女生都很激动，当然，除了要换去最后一排的那个女生本人。
帅哥要用自己的桌子，当然开心，但是不能近距离观赏帅哥，也是一大憾事。
那个女生把数学课要用的东西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走去了最后一排，经过南风的时候，还装作不在意地瞄了一眼。
南风如愿坐在了程米曾经的座位上。
吴永带的班没有换位置的习惯，最初的同桌也是最后的同桌。
因为一中历年来的校服都是一样的，只是分高一、高二、高三三种款式，所以南风坐在一群学生中间，丝毫没有违和感。
他们今天处理的是放假留的卷子。
吴永的课讲的很好，很有技巧性，通俗易懂。
南风听了一会，根本不需要试卷，只看黑板上的大致题目就能想出几种解法。
或许是觉得南风不能白来，吴永点他回答了一道题。
当他站起来的时候，全班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这是一道函数大题，吴永在黑板上抄了主要条件。
南风盯着黑板看了一眼那几个条件，开始说答案。
“停停停，等等反应慢的同学。”上次遇到这种直接说答案的情况，还是萧童铭一在的时候。
吴永一边写一边给同学们讲解，南风用的方法很巧妙，比答案的步骤还要简单，却也是高中范围内的。
“所以，a的取值范围是[－2，3）。”
南风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下课铃声刚好响起，吴永摆了摆手让他坐下，趁着刚下课又讲了两分钟。
过了一会，吴永收了收讲台上的卷子，走到南风面前，说：“办完事了吗？”
南风笑了一下，说：“还没，马上就办，下节课上课前走。”
吴永假意瞪了他一眼，说：“我可没赶你走啊，你别跟萧童铭一那小子告状去。”
“不会的。”南风起身鞠了一躬，说：“今天谢谢吴总了。”
吴永笑着看他，像是看他以前的学生一样，说：“嘿，他连这个都告诉你了？”
南风点了点头，没反驳。
吴永拍了拍他的肩，说：“那你办事吧，我去隔壁班上课了。”
南风“嗯”了一声，然后礼貌地对旁边的女生说：“你好，同学，可以麻烦你出去一下吗，我想在这拍一张照。”
女生点了点头，走到后桌女生那里，聊起了天。
南风坐在刚离开的那个女生的位置上，手里拿着手机，对着自己和旁边空着的座位拍了一张照。
他想：这样，程米的青春就完美了吧。
我走了你走过的路，听了你听过的课，见了你以前的老师，坐在你曾经的座位上。
我参与了你曾经没有我的时光，所以不必念念不忘。
回到家后，南风受到了来自萧童铭一的微信轰炸。
萧童铭一：你办完事没？
萧童铭一：吴总怎么给我发消息夸你了，你干什么了？
萧童铭一：你到底干啥去了？
萧童铭一：在吗？在吗？你还在吗？
南风躺在床上，把手机举起到眼前，慢悠悠回着。
南风：不在。
萧童铭一过了一会才回，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冷到了。
【那就让程米守寡吧。】
不过他直接甩了个视频过来，没再给南风打字的机会。
看到视频邀请的瞬间，南风其实是有点懵的。
又不是谈恋爱，两个男的开视频干嘛……
虽然不是很想接受，但还是点了那个绿色的图案。
那头，萧童铭一靠在椅背上，脖子上挂着头戴式耳机，一副刚打完游戏的样子。
没等南风开口，萧童铭一就一字一顿地问：“你穿着我的校服去一中干什么了？”
南风轻笑了一下，拨了拨额前的发丝，说：“拍了张照。”
“拍照？！你就为了张照片特地找我借了校服？你知道我为了给你找这套校服翻了多久的衣柜吗？不对，你拍照干嘛？你在家拍不就行了吗？”
南风有些无奈，他有点想念当初那个话少又疏离高冷的萧童铭一了。
“实地取景拍出来的比较好看。”
萧童铭一撇了撇嘴，心里没太在意。
“过年的时候有什么计划吗？”
南风想了想，说：“陪女朋友。”
萧童铭一说：“意外想去哈尔滨看冰雕，我们四个一起去呗。”
“可能近期去不了，米米要回老家，初四才能回来。”南风翻了个身趴在床上，手机扔在一边，只有声音出镜。
“嗯，意外也要去看看老家的亲戚，不急，我们到时候再定时间吧，你别忘了跟温小爷说一声。”
南风淡淡地“嗯”了一声，也不管萧童铭一听没听到就挂了电话。
他有些困了，头发软软地贴在额头，歪在床上睡着了。
他昨晚熬夜学了ps技术，早上起的也很早，现在不到十二点就精力不支了。
最近这些日子，南风总是在朋友圈转发一些“晚睡的十个危害”“早起的六个好处”“年轻人的健康作息是怎么养成的”“那些熬夜的人最后都怎么样了”等等特别具有“老干部”风的内容。
程米每次看完，都表示压力山大。
作为一个尚在青春年华的女生，一回到家就忍不住开启了自己的“熬夜模式”，可是，她忘了，她是有对象的人了。
自己不在乎熬不熬夜的事，可是男朋友在乎啊。
程米为此，开始了和南风的斗智斗勇之路，可是，她又忘了，她男朋友是学计算机的。
南风为了不让程米熬夜，在她手机里强行植入了一个自己写的小程序，只要程米在晚上十一点之后打开手机，这个程序就会自行开启关机模式。
为了不耽误正事，南风又把它改进了一下，现在这个程序还能分辨有用电话，信息，不会因为一些重要的事关机。
身为当事人和使用者，程米同志有权发表意见。
程米：以后找男朋友不能找学计算机的，除非他是南风。【手动微笑】
程米一家赶在年三十之前回了老家，其实可以更早的，只是温父被临时叫去处理了一个紧急问题，耽误了原本的回家时间。
在这之前，程米在家过了二十岁的生日。
温父因为来不及给她过生日，特意抽了时间给她和温母打了视频电话，吹蜡烛的时候，温父在那边关了休息室的灯，营造了一种和程米她们那边一样的氛围。
小小的烛光映亮了程米的脸，她双手合十，许了独属于二十岁的愿望。
温父透过手机屏幕看着吹蜡烛的程米，眼里有些酸。
他是看着程米长大的，从一岁到二十岁，可是看着不等于陪着。
在程米小时候，他是长时间地不在家，他这个工作，闲的时候有大把时间挥霍，忙起来也是脚不沾地。
小程米很懂事，心思也细腻。
每次在视频电话的时候，总会甜甜地喊他爸爸，然后用还不熟练的话跟他说她觉得好玩的事。
小程米跟他打电话，总是挑在一点左右，后来温母告诉他，他才知道，这是在照顾他的时间，温父在公司有独立的休息室，到了一点的午休时间他就可以回到休息室暂时放松一会，挑这个时间打电话，不会打扰到他工作和吃饭。
转眼间，当初粉雕玉琢的小团子现在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温父掩饰性地转过头去，手由原来的抵在下巴转为轻抚眼角。
“你干嘛呢，老爸？”
程米头上戴着小王冠，看着就像不谙世事的小公主，遗憾的是，公主直接戳穿了她父王掩饰的假面。
“你不会太想我们了，然后......哭了吧。”
温父被揭穿了也不脸红，又变回了那个抵着下巴的动作，淡定地问：“许了什么愿望？”
程米笑着，眉眼看着都很温和，她说：“说出来就不灵了，这可是你跟我说的。”
温父尴尬地“咳”了两声，求助地看向温母，温母也没理他，任他在女儿面前尴尬了个遍。
最后温母实在忍不了了，那对父女，一个幸灾乐祸地看着自己父亲出丑，一个直勾勾盯着她等着她帮忙解围。
“切蛋糕吧。”
温母把餐刀递给程米，让她切第一块。
蛋糕是温父找人定做的，黑天鹅的牌子，程米一直都很喜欢。
程米切下第一块，捧到屏幕面前，灿烂地笑着，说：“老温，尝尝吗？”
温父在屏幕那头也做了一个伸手接的动作，然后拿起旁边一早买好的蛋糕，用叉子戳了一小块来吃。
吃完第一口，温父笑了笑，说：“很好吃，米米，给你妈妈切一块，你们俩也吃。”
程米把刚才切的第一块给了温母，自己重新切了一块小的。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度过了这个特殊的生日。
一块蛋糕下肚，立马就有了饱腹感。
程米放在旁边的手机亮了一下，有人给她发消息。
点开看了一眼之后，程米拿出了一套新的餐盘和叉子，切了一块蛋糕。然后她凑到温母耳边，说了句：“有朋友在下面等我，我去给他送块蛋糕。”
温母点点头，也没纠结到底是“他”还是“她”。
倒是温父疑惑地问了句，“她干什么去了？”
“有同学来给她过生日吧，下去给人送蛋糕了。”
温父内心：总有点不放心呢。
萧童铭一在最后那段时间带了手机，程米是知道的。
有一次杨今安趁老师不在，班里又闹哄哄的，偷偷拿了他的手机出来拍照。
萧童铭一的手机密码很智障，就是他自己的生日。
杨今安坐在萧童铭一的位置上，先是毫不留情地嘲笑了他的密码，后又嘲笑了他抽象派的桌面壁纸，那是一个女生的背影，可能是拍照者怕被发现，刚掏出手机就拍了，导致最后的成品差强人意。
照片糊的看不出是谁，周围又黑漆漆的，光线也不是很好。
总之，不是一张美照。
萧童铭一的手机里连美颜相机都没有，杨今安就勉强用原相机拍了一张和程米的合照，俩人皮肤底子都好，五官有长得好看，也经得起原相机的摧残。
她刚把照片发到自己qq里，萧童铭一就从后门走进来了，杨今安连忙把他手机塞回课桌，那张照片也忘了删。
“你在我这干什么呢？”萧童铭一坐在杨今安的椅子上，歪着头看她。
杨今安把她刚刚从他桌子上找到的数学卷子晃了晃，说：“看一眼你的卷子，膜拜一下。”
萧童铭一愣了愣，指着那张卷子说：“那是温小爷的，我拿错了还没给她。”
杨今安一脸尴尬地放下卷子，从程米后面走出去，气哄哄地踢了一脚萧童铭一坐着的椅子，说：“回你那去。”
萧童铭一笑了一下，悠然起身，临走前还补了一句，“那就是我的。”
杨今安白了他一眼，怒气冲冲地说：“带着你的卷子离开我的视线。”
“只要你不回头，我就不在你的视线里。”
“颜木可！！”
萧童铭一靠在椅背上，手里拿着卷子，桃花眼眯起，看着她说：“看吧，你还是回头了。”
听到这话，杨今安把头又扭回去了，看着黑板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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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程米从楼上冲下来后，南风牵着她走到一早就观察好的咖啡厅里面，找了个座位坐下。
他把程米没拉好的衣服紧了紧，将她拿下来的蛋糕放在桌上，用自己的手捂着她冻红的小手。
咖啡厅里的暖气很足，再加上南风的buff加持，程米很快就缓过来了。
其实她也不是很冷，就是因为天生手凉，很容易给人一种“我好冷”的错觉。
过了一会，南风把她的手揣到衣服口袋暖着，然后从随身带着的书包里拿出了一张照片。
他把照片递给程米，笑着说：“生日快乐。”
程米看到照片的时候，第一反应是“南风给我看我和意外的照片干嘛”“他竟然还洗出来了”。
等她看第二眼的时候，发现坐在她旁边的人不是杨今安，然后她又下意识地把那个穿着校服的人认成了萧童铭一，因为他们是同桌，有一张照片也很正常。
不过，就在她仔细看那个人的脸的时候，被打打地震惊到了。
那竟然是南风！！
那个穿着一中校服坐在她旁边的是南风！！
程米不可置信地看着南风。
南风揉了揉她的头，说：“我前几天去你们学校拍的，然后找萧童铭一要了你之前的照片合成了一下。”顿了顿，他笑了一下，说；“这样，你的高中就有我的参与了。”
程米把头窝在他身上，来回蹭了几圈，然后小声地说：“这个礼物我很喜欢，非常非常喜欢。”
南风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然后把她的小脑袋向旁边转了一个弧度，从桌上用叉子切了一小点蛋糕喂给她。
程米“吧唧”一口吃掉蛋糕，眼睛亮闪闪地看着南风，说：“不过，我最喜爱还是你。”
南风看着她的眼睛，无声笑了。
“我也是。”
吃完蛋糕后，南风把餐盘和叉子收拾了。
在走出咖啡厅的门之前，南风把自己围着的围巾给程米戴上，又把她的拉链和帽子弄好。直到将她包的严严实实之后才打开门。
程米小区后面有个很大的花园，这个点人不是很多，她带着南风去那里转了转。
转到第三圈的时候，南风借助身高优势把她固定住了，又恰好她没有防备，整个人都栽到了他身上。
南风低低地笑出声，恶作剧般地压了压她的帽子，遮住了脸。
程米在突如其来的黑暗中挣扎了一会儿，就不动了，叉着手立在原地，等着他给自己摘掉帽子。
因为穿的比夏天厚，这个动作做出来显得程米有些可爱，像一头软萌的小熊。
南风双手捧住她的脸，头抵在她的帽子上，轻声说：“想结婚......”
程米还在和盖在她脸上的帽子作斗争，听闻只是疑惑地“嗯”了一声，没有听清南风说的是什么。
现在她的脸上有两层压制，帽子挡住了她的视线，也阻碍了小部分的听力，而且被南风的头压着，根本揭不开。南风的手虽然看似无力地捧住她的脸，实则却挣脱不开，起了固定作用。
程米无奈地叹了口气，伸出缩在袖子里的手在南风脸上胡乱摸着，嘴里嘟囔着：“你不把我脸上的帽子拽下去，我就挠你脸，让你毁容。”
“毁容了你还喜欢我吗？”
“我是一个肤浅的人，所以......我选喜欢你。”
南风直起身子，原本捧住她脸的手放在了帽子边缘，轻轻拉开了困住她多时的帽子。
程米呼出一口热气，雾蒙蒙的热气消散的时候，南风清晰的眉眼出现在了她眼前。
他微微笑着，眼神干净又澄澈，说：“回答正确。”
二人又在下面绕了一会，南风担心程米会冷，执意不肯再和她绕下去，将她送到了她们单元楼的下面。
看着程米的身影消失在电梯前面，他才缓慢地走出程米家的小区。
马路上的车还不算少，有一部分还在为春节回家而奔波着。
南风随意拦了一辆计程车，报了自家小区地址之后，就靠在后座上闭上了眼睛。
在等一个红灯的时候，南风的手机铃声响了。
以为是程米打来的，他很快接起了电话，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
“怎么了？”
“南小风啊......”
南风的脸色黑了一瞬，他看了一眼还亮着的屏幕，上面的字亮的有些刺眼。
“什么事？”
不知道为什么，江枫觉得自己的弟弟好像不太开心，自己回来了他不应该激动地欢迎自己吗？
江枫揉了揉冻得有些泛红的鼻尖，提着行李箱换了个避风的位置等着。
“我在车站呢，你来接我吧。”
南风等他说完这句话就挂了电话，一个字都没给他留。
江枫拿着手机瑟瑟发抖，感受着自家弟弟的“欢迎礼物”。
十五分钟后，南风欢快地提着小箱子奔向自家弟弟。
他本想给南风一个热情的拥抱，谁知这人看都没看他一眼，拎过他手里的箱子就走了，周身都能冻得掉一层冰渣。
江枫连忙跟上去，厚着脸皮打开后座车门。
“南小风~”
南风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不说话。
过了一会，江枫改了称呼，又来跟他说话。
“亲爱的弟弟......”
话还没说完，刚蹦出来五个字就被南风皱着的眉头堵了回去。
江枫彻底安生了，他弟今天的心情看来是真的非、常、不、好。
老家的年味很浓，红底金字的春联和大红灯笼彰示着新年的气息，络绎不绝来拜年的人又是挂着笑脸，喜气弥漫在老家宅院。
程米最喜回老家的日子，也惯会享受。
她总是穿着干净得体的新衣坐在奶奶那边的沙发上，陪着老人和亲戚聊天。
老人们说话喜欢吃点瓜子花生，程米怕她们渴，总是提前烧好水，给她们泡茶喝。
过年的这几天，程米的手机几乎没怎么用过，除了发个春节祝福再没了别的用处，南风想找她聊会天都难。
年初二的时候，程米又随父母去了外婆家。
外婆家在老家不远处的一个小县城里，程米她们到达的时候，外婆和舅舅一家已经等在门口迎接了。
程米从车上蹦下来，小跑过去。
“外婆。”
程米扑进外婆张开的手臂里，钻进了她的怀里。
外婆轻抚着她的头，语气很温柔，“傻丫头，想没想外婆。”
“想啊，特别特别想。”程米甜甜地笑着，和舅舅他们打过招呼就要扶着外婆进家。
外婆家是舅舅在县城买的第一做房子，地段不是很好，但胜在人少环境也不错，很清静，家家户户都是独栋装修的。
后来舅舅又有了些积蓄，买了一个更好的房子，外婆也没搬走，一直住着。
外公是在买房的第二年走的，只享了一年的清福。
外婆常笑说：“你外公的根扎在这了，我走不了。”
老人念旧，习惯了就舍不得，一住就是好多个春夏秋冬。
舅舅有一个女儿，平时宠的很，但却没什么公主脾气。
小孩叫宋凡，很黏程米，每次程米回来，她都是从头黏到尾，睡觉也要挨着，今天也不例外，程米刚扶着外婆进屋，宋凡就跟进来了。
“米米姐。”小女孩抱着一个大盒子，走到她面前。
程米帮她把盒子放到桌上，笑着说：“凡凡又长高了呀，也越来越漂亮了。”
外婆也笑，看着宋凡说：“这丫头这几年长得特别快，一天一个样，都快比她妈妈高了。”
宋凡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拉着程米坐在椅子上，说；“米米姐，我给你看我的奖状。”
说着，就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是她这一年拿的奖状，还有好几个证书和奖杯。
程米拿起其中一个奖杯，上面写着“一等奖外语组宋凡”的字样，她欣慰地笑笑，有些小骄傲的语气，说：“我们凡凡也太棒了吧，真厉害。”
旁边站着的外婆也有些骄傲，眼睛里闪过一抹光彩，她说：“你舅舅给她包了好多补习班和比赛，刚开始她还不愿意去，后来听说你大学学的是英语，就去上了这个英语班，还赢了几场比赛回来。”
程米揉了揉宋凡的小脑袋，给她比了个大拇指。
中午吃饭的时候，口味几乎都是按着程米喜欢的来的。
她一年就回来这么一次，老人想她，知道她在北宁什么都有，就做了些带着家乡风味的菜。
一顿饭吃的很快，收拾完碗筷，舅舅和温父去了外面转着玩，温母和舅妈在隔壁房间聊着天，程米则和宋凡一起陪着外婆看春晚的回放。
有一个小品正好戳到程米的笑点了，她趴在外婆的肩上，“咯咯”地笑着，声音清脆好听。
宋凡怕她笑的喘不过气来，给她顺着背，轻轻拍着。
午后的日光斜斜地洒了进来，照在她们三人身上，平添热闹。
家人在的地方，就是家，一草一木都有使人愉悦的能力。
年初二这天的晚上，南风实在忍不住了，主动打了电话过去。
程米和宋凡睡在一个屋，刚才宋凡去浴室洗澡了，现在屋子里只有程米一个人。
程米靠在床头，手里拿着手机，笑吟吟地看着屏幕里的南风。
南风很轻地眨了下眼睛，拿着手机换了一个光线比较好的位置。
“你什么时候回来？”
程米歪着头想了一会，如果按照前几年的习惯，应该还会在这待上一天。
那头的南风头发上有一撮头发翘了起来，十分可爱，她盯着看了一会儿，说：“初四应该能回去。怎么啦，想我了？”
南风不自在地偏开头，耳根处有了一抹红痕。
就在程米以为南风会不再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南风“嗯”了一声，声音温柔缱绻。
他说：“想你。”
随后，南风极快地瞥了一眼程米的表情，发现她在发愣之后，皱了一下眉头，但很快又舒展开。
“妈想邀请你来家里吃饭，你想来吗？”
程米刚从愣怔中缓过神来，以至于没有注意到南风用的是“妈”而不是“我妈”。她真的没想到南风会承认这种问题，这种感觉就像本来高高立于天边的一个人被拉下了红尘，沾染了凡间的烟火气。
她点了点头，眼角带笑，说：“好啊，什么时候啊？”
南风说：“看你的时间，你什么时候有空就什么时候。”
程米刚想说“我回去了之后都有空”，脑袋就被一个湿漉漉的小脑袋挤到了一边，话也被堵在了嘴里。
宋凡盯着屏幕看了南风一瞬，然后坐在了床边，用干毛巾擦着头发。
她小声地对程米说；“好帅啊这个哥哥。”
程米笑了笑，她又问：“米米姐，他是你男朋友吗？”
那头的南风也听到了这个问题，冰住了呼吸等着程米的回答。
这种感觉和被别人问“你男朋友是南风吗？”的感觉很不一样，这是期待被她的家人认可的感觉。
程米说：“是我男朋友，也是我喜欢了很久的人。”
“姐姐，你也太幸福了吧，竟然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了。”宋凡张开手臂抱住了程米的腰，兴奋地说。
宋凡用来擦头发的毛巾掉在了一边，她的头发还没干，有些水珠溅在了程米的脖子上，湿湿的感觉，有些不太好受，程米微微侧了下头。
南风在那边不轻不重地咳了一声，似乎对自己未来媳妇被别人抱着不太满意。
宋凡松了手，笑眯眯地对南风说：“姐夫好，我叫宋凡，是米米姐的妹妹。”
南风拿出了当初对顾安安的语气和态度，放低了声音，轻扯了嘴角，露出一个让人心生好感的弧度，说：“你好，我叫南风，是米米的男朋友。”
宋凡悄悄看了程米一眼，见她没什么反应，从她手里拿过手机，躲在一边，贴着手机听筒说：“姐夫，我姐肯定很喜欢你。”
南风从善如流地问：“为什么这么说呢？”
宋凡又说；“因为你是她的第一个男朋友啊，她这个人其实很被动的，如果不是特别喜欢的那种，绝对不会有机会在一起的，她宁愿错过。”
程米长这么大，从没有谁听说过她谈过恋爱，所以南风的出现，得到了宋凡所有的重视，她恨不得把程米的所有喜好都和南风说一遍。
俩人聊了半天，最后还是南风结的尾，他用哄孩子的语气说：“好了，今天先到这里，我们下次再说，把电话给你姐姐，我给她再说一句。”
宋凡把手机递给程米，挤眉弄眼地看着她。
程米笑了一下，问南风：“你们都聊了点什么，她怎么这么开心？”
南风说：“没什么，讲了一些可爱的事情。”
“可爱的事情？”
南风点了点头。
程米虽然还有疑惑，但也知道从南风嘴里问不出来什么，他不许想说的别人绝对没可能知道。
程米打了个哈欠，说：“那我准备睡觉了啊，你也早些睡，晚安。”
南风淡淡笑了一下，很是满意自己纠正了程米的作息，他轻轻地说了一句“晚安”，然后挂了电话。
初四一早，外婆就起床做好了早饭。
老人觉少，总是醒得早，今天为了在程米她们临走前能吃上一顿好饭，她起的更早了。
过了一会儿，程米打着哈欠从宋凡屋里走出来，看到外婆在厨房里忙碌，洗了手过去帮忙。
外婆刚要把蒸好的小笼包端出去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程米，她笑了笑，问；“怎么不多睡会？”
程米从她手里接过盘子，端到了餐桌上摆好，说：“想再和外婆多待会。”
“你呀，就会嘴甜。”
程米帮她揉着酸痛的肩膀，哄着她进厨房，说：“才不是，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随后，她大致看了一眼剩下的材料，心里估计着能做些什么。
她拿起了一小根黄瓜，切成了细丝，装了碟，淋上了外婆秘制的调料。
淡青色和嫩白色交织的黄瓜丝在清晨的暖阳撞在一起，看着很有食欲，程米得意地扬了扬下巴，然后笑望着外婆说：“想这口好久了，今天总算能吃上了。”
这碟黄瓜丝和平常的不同之处就在于它上面的调料，程米也不知道外婆用了什么方法，自己做的调料味道总是和这个不一样。
外婆笑了，脸上的皱纹更显柔和，这是时间留下的最美的痕迹。
“待会我新做一些调料给你，你带着回家自己弄着吃。”
程米不想外婆太劳累，连忙摆了摆手，说：“不用了，外婆。”
外婆以为她是怕时间来不及，笑着说：“很简单的，一会就好了，很快的。”
程米只好点了点头，说：“那我和你一起做，看看我们做的到底哪里不一样，为什么总做不出那个味道。”
外婆连连说道：“好，好。一起做，一起做。”
当她们做好一家人的早饭，并把秘制调料也弄好之后，所有人都起来了，其中也包括被程米强制叫醒的宋凡，这厮知道她要走，昨天晚上拉着她看了半宿的《流星花园》。
程米捧着外婆特意给她找来的漂亮罐子，绕着餐桌走了一圈，可惜没人看她。
“你们不问问我罐子里装的什么？”
舅舅很给面子，问了一句：“什么啊？”
程米刚想说，就听到自家老爸鄙视地说：“装的什么迷魂药啊？”
“能有什么，她惦记的不就是她外婆的秘制调料吗？每次我弄出来的，她总说味道不一样。”温母放下筷子，见怪不怪地说。
程米“哼”了一声，放下罐子，然后推着外婆坐下，自己坐到了外婆旁边，贴心地拿了筷子递给外婆。
外婆笑着摸了摸程米的头，说：“快吃饭吧，都饿半天了，多吃点，一会在路上再想吃饭就不方便了。”
程米应着声，然后夹了一筷子自己切的黄瓜丝放到外婆碗里，说：“外婆尝尝我切的丝是不是很好吃啊。”
温母瞥了她一眼，直白地说：“能有什么不一样，难道你切的就比别人切的好吃很多吗？就算好吃也是你外婆调料的原因......”
温母还想再说几句，让自己女儿认清现实，就听见自己亲妈说：“好吃，比你妈妈切的好吃。”
程米得意地跟她比了个胜利的手势，美滋滋地吃饭去了。
程米她们走的时候，宋凡躲到舅舅后面偷偷抹眼泪了。
太长时间不见的人，相处起来，时间总是短暂的。
程米看到后走到她身边，捏了捏她满是泪痕的小脸，调侃地说：“哭什么，都成小花猫了。”
宋凡微微止住了眼泪，一双朦胧的大眼睛看着她不动。
程米叹了口气，她这个妹妹太黏她了。
“在你那屋的枕头下面给你留了东西，待会去看看吧。”
宋凡听到后，浮现了一丝喜色，程米见她没刚才那样伤心了，松了口气，然后摸摸她的头，说：“想我了就跟我视频，舅舅又没管着你玩手机，以后有时间了带你出去玩。”
宋凡眨了眨眼睛，凑到她耳朵边，轻声问；“和我姐夫一起吗？”
提到南风，程米弯了弯眉眼，说：“是啊，除了他还能有谁。”
姐妹俩的小秘密说完后，程米也被催着上了车。
宋凡追着车跑了几步，然后站在那里不动了，跟她们挥着手告别。
程米透过后车窗看她，眼圈也有泛红的趋势，明明不是生死离别，怎么会这么难受呢，她给宋凡发了条微信。
【外面冷，快进屋看礼物去。】
宋凡应该是还没进屋，手机显示的是4g，程米就又发了一条。
【快进去，不然下次不带你玩。】
过了两分钟，宋凡才回。
【进来了。你是大人了，不能说话不算数。】
程米捧着手机笑了一会，回道：
【知道了，你这个小大人。】
程米她们是自己开车来的，回家的时候要走高速。
在高速收费站停着的时候，程米降下了车窗，这个地方收费站建的位置很好，旁边的景色很美。
恰好在这时，不远处一辆车上有人也要下了车窗，程米只当她是想透气，因为自己这边没有什么好风景。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那个人好像盯着她看了一会，程米装作不经意看过去的时候，那个女生好像笑了一下，然后摇上了车窗。
程米没在意这件事，因为她根本看不清女生的脸，如果是相熟的人应该就喊她名字或者发消息告诉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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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青关上车窗，激动地拿起手机，点开了舍友的头像。
何青：【你知道我刚才看见谁了吗？】
舍友：【你有看见谁了？又是你男神萧童铭一？】
何青；【不是，是我们学校南风的女朋友。】
舍友：【我靠，我男神女朋友你都能看见，你这是什么运气。】
何青：【羡慕吗？】
舍友：【说实在，羡慕。】
舍友：【我一直想知道，能摘下我男神那朵高岭之花的是什么样的人？】
舍友：【好看吗？】
何青：【超级好看，皮肤很白，看起来很温柔。而且，她没化妆，是天生丽质的美。】
舍友：【突然不羡慕她了。】
舍友：【好羡慕我男神能有这么好看的女朋友啊。】
何青的表情顿了顿，然后点开了相册，翻出了一张保存了好久的照片，照片上是四个人，两男两女。
何青盯着萧童铭一那张温柔的侧脸看了一会，然后关了手机屏幕。
看起来她们也是好朋友，真是让人......羡慕。
关掉的屏幕上，杨今安的脸被放大了，她脸上笑容灿烂，看起来很耀眼。
老家离北宁不算很远，却也不近，开车的话要三个小时左右。
回到家之后，程米把东西一放就趴在了床上，坐了一路车也不是什么太舒服的事，她都快头晕了。
待了一会儿，她恢复了一点元气，开始拿着手机打字。
程米：【我回来了。】
南风：【辛苦米米了，坐车很累吧。】
南风不知道在干什么，好半天才回，程米为了让自己看起来不像是那种守着手机等他消息的人，故意等了一分钟才回。
程米：【是很累，不过我现在已经好很多了。】
南风：【玩的开心吗？】
程米：【开心啊，过了一个好热闹的新年。】
南风：【嗯，开心就好。】
程米对南风家里了解的不多，他也没有刻意提起过，唯一一次还是江母视频的时候跟她说的，但她也只能猜出来他爸爸可能出了什么事导致他妈妈很伤心，别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思索良久，程米还是问了那个问题。
【你在家过年开不开心？】
南风没有立即回答，对话框上一会显示着“正在输入中……”，一会又消失。
程米的心一直跟着那几个字起起伏伏，或许自己不该问的，万一真的有什么事呢？
又一次“正在输入中……”消失之后，程米总算等来了南风的回复。
【不开心。】
程米心里咯噔一下，他会不会不高兴了，自己为什么非要那样问啊，真是蠢死了，以后不能再犯那样的错了，不对，以后连想都不能想……
就在她浮想联翩的时候，南风又发来了一条消息。
【因为没有你。】
程米盯着那五个字看了好久，她眨了眨眼睛，然后又揉了揉太阳穴，确定自己没戴眼镜也没看错之后，她瞬间松了一口气，兴奋地从床上蹦了起来。
太好了，南风没有生气。
温父从隔壁房间走过来，经过程米门口的时候，听到了“砰”的一声，他以为是程米摔到了，立刻打开了门。
程米正在抱着手机傻笑，两个嘴角都快翘到天上去了，突然看到出现在自己屋里的父亲大人，有些愣愣地撇下嘴角，站直了身子，喊了一声“爸”。
“你干什么呢？摔哪了？”
程米一头雾水。
“我没摔啊。”
温父把她从头看到脚，确定没缺胳膊少腿之后，说：“那你刚才屋里‘砰砰砰’的干什么呢？拆房呢？”
程米回想了一下自己是有哪个动作会发出“砰”的一声，然后她就想到了刚才自己跳下来的时候。
程米笑了笑，摸着后脑勺说：“我刚才太激动，从床上蹦下来了。”
温父翻了个白眼，嘱咐了她一句“以后别这样了，万一摔到了呢”。
程米越听越感动，就在她想说点平常不会说的肉麻话的时候，就听她父亲大人说：“摔残了就不好嫁了。”
“爸……”
“嗯？怎么了？摔到哪了？”
程米默了默，努力心平气和地说：“我没摔到。”
顿了顿，她咬牙切齿道：“我嫁的出去。”
程米的手机屏幕一亮一亮的，不断有消息蹦出来。
待亲眼看到温父关上门之后，程米滚到床上，以“夜间偷看手机常用姿势”打开手机。
南风发了好几条消息，最后一条显示的是【再等九个月。】
程米一脸懵的算了算数，现在是一月底，九个月之后就是……十月份，所以……他是想过“黄金周”吗？
带着疑惑点开微信，往上浏览的时候，程米愣了一瞬。
她的心里发出了土拨鼠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刚才她怎么按了语音键，那她和温爸爸的对话他岂不是听见了……
程米心存最后一点侥幸，点开了那段语音。
开始很乱，渐渐有了对话声，但是很小，程米耐心听了一会，果然听到了自己和温爸爸的沙雕对话，而且前半段和后半段的音量比是一比三，所以，最后那句“我嫁的出去”异常清晰。
程米：……我不恨嫁，真的。
为了挽回自己的形象，程米巧妙地转了话题。
程米：【我外婆让我带回来了一瓶特别好吃的调料，是她秘制的，配什么都好吃，我给你分一瓶你带回家给阿姨她们尝尝。】
南风：【嗯，好。】
程米：【你什么时候有空，我给你送过去。】
南风：【都有空。】
南风：【不用送，我去接你。】
程米抱着手机傻笑，一个不注意，手机就摔下来砸到了脸上，她无奈地揉了揉砸痛的地方，心想：果然“夜间看手机必备姿势”不适合白天用。
中午十二点的时候，太阳柔柔的挂在天空上，冬日里的阳光不是很刺眼，暖暖的，窝在家里的时候，总有一种懒洋洋的感觉。
程米吃完饭就溜到了自家的藏品柜翻找东西。
说是藏品柜，其实只是个雅称，那就是个普通的陈列柜，上面放的东西杂七杂八，什么都有。
程米眼睛瞥过温父前几年过生日别人送的进口陶瓷杯，摇了摇头，然后又把目光投向温母去浙江买回来的纪念品，是一个白色的带盖小酒瓶，开口很大，质地细腻光滑。
程米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紧紧锁在上面，如果眼睛的光线可以化作实物，这个酒瓶只怕早就碎了。
“妈妈，你喜欢这个酒瓶吗？”
温母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口回道：“不喜欢买回来干嘛？”
程米沉默了一下，越笑越灿烂，说：“漂亮的妈妈，我想要你这个瓶子。”
温母早就习惯了她这样有事就撒娇的性格，点了点头，眼睛也没看那个当初宝贝的不行的酒瓶，回道：“那你就拿走……”
话还没说完，程米就抱着瓶子跑到厨房。
她很快地清洗了一下，然后打开冰箱拿出外婆做的调料，用勺子挖了很多放到那个白色酒瓶里。
看着那个小瓶子被一点点填满，程米感觉自己的心也一点点充实了起来。
外婆的秘制调料是她很喜欢也想念了很久的东西，她觉得，南风值得这个，因为他也是她很喜欢很想念的人。
对的东西要送给对的人。
直到被南风拉着走到了他家门前，程米才相信这是真的“见家长”了，她微微吐出一口气，低着头在练习微笑。
里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程米抱紧了手里的白色瓶子，嘴里反复嘟囔着一句话。
门“唰”的一下被从里面打开了，程米立刻抬起头，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是谁是，复又低下，声音清澈地大声说道：“阿姨好，我是程米。”
江枫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低着头的程米，轻轻开口道：“哦～原来你叫程米啊。”
程米听声音觉得不对，愣愣地抬起脑袋，然后就看到了一张和南风极其相似的脸，不同的是，这个人周身的气质不似南风那样高冷，亲和力出众。
想来这就是南风的那个哥哥了，当初和南风相遇的时候，他也是在问他哥怎么没来，看来真是缘分啊。
程米马上摆出一个刚才练习好的微笑，让自己看起来温婉大方又得体，她说：“南风哥哥好。”
江枫听了，彻底笑开了，和南风如出一辙的眸子上闪着细碎的光，脸上似桃花纷飞。
“我叫江枫，你和南小风一样叫我哥就行。至于……‘南风哥哥’这称呼，你还是留着给本人叫去吧。”
说完，江枫就冲里面喊了一句“妈，人都来了，你快点啊。”然后把门打的更开了，笑着把门口的两个人迎进屋。
程米有些窘迫，她刚才的意思是“南风的哥哥”，只是把“的”省略了，没想到还有另一层意思，闹了个笑话。
这都怪自己懒，写作业的时候喜欢把没用的“的”字省略，现在有了报应。
南风将程米安置在沙发上，然后去端了一盘切好的水果过来。
程米拽着他的袖子，把他拉到了沙发上坐下，小声地跟他咬耳朵。
“我刚才不是那个意思，是……那个意思。”
南风点了点头，程米以为他懂了，顿时松出一口气，这口气还没松彻底，就听南风认真又严肃地说：“那个意思也可以。”
程米：？？？？？
“哪个意思？”
南风低低地笑着，温柔地看着她，没说话。
虽然没说一个字，但程米还是明白了，她脸上飘过两朵红云，不好意思地用牙签戳了块苹果开始吃。
江枫坐在另一侧的沙发上，放松地靠在沙发扶手上，随口问道：“弟妹在s大上学吗？”
程米一口苹果卡在了喉咙里，当即“咳”了起来。
南风在旁边给她轻拍着背顺气，过了一会，又从茶几上端起水壶倒了点水给她。
程米接过水喝了一口，然后看了一眼侧面坐着的江枫，不好意思地说：“不是，我是a大的。”
“这就怪了，南小风当初放弃北大去了南城，还以为你们会在一所学校呢。”
“这傻小子当初还让我女朋友给他推荐学校，还特意点名要那种分低的，现在好了吧，女朋友上了个分高的……”
江枫还在那说着南风以前的事，可程米已经愣了，她知道南风没有去北大，来南城是因为自己，去s大也是因为分低，但从来没有把这三者连起来想过。
现在因为江枫的一席话，她再一次看到了身边这个男孩为自己作出的选择。
原来，世界上真的会有人不顾一切地朝你走来，尽管希望渺茫。
星辰在人间铺出了一条路，她却看到了自己的月亮。
“小枫，来厨房把菜端出去。”
厨房里传来一道很好听的声音，是江妈妈。
程米觉得，江妈妈的声音和视频里的没有什么差别，丝毫没有因为经过电子设备的处理而失真。
南风把程米带去卫生间洗手，他静静地站在一旁，等程米把手浸湿之后，就立刻拿起洗手台上的洗手液挤了两滴在她手上。
程米看着他的动作，不禁失笑。
怎么有种爸爸照顾生活不能自理的三岁女儿的感觉。
在程米洗完手准备关掉水龙头的时候，南风走近了一点，站在她身后，伸手制止了她的动作，然后把手伸进流畅的水流下开始冲洗着。
程米僵在了那里，她的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垂下去也不是，一直悬在那里也不是。
很快，南风洗完了手，然后拿起一边置物架上的纸巾，抽了几张擦干净了手。
他把纸巾扔进垃圾桶里，又抽了几张新的给程米擦手。
现在是寒冬，室内的暖气供的很足，程米的手已经半干了，但南风还是细细擦着，一双白皙细嫩的手在他的擦拭下像是最珍贵的收藏品。
程米和南风出来的时候，江妈妈已经等在了餐桌旁，江枫在跟她说着话，画面很温馨。
程米承认，她在那一刻仿佛看到了在未来和江妈妈相处的样子，她想：这样的婆媳关系是很多人所希望的吧。
“米米，饿了吧，快坐下吃饭。”
江妈妈上前走了几步，拉着程米在椅子上坐下，她没有像是好久没见一样打量程米，也没有客套什么，留给了程米足够的舒适，就像在自己家一样，洗了手就吃饭。
南风在程米旁边落座，江枫和江妈妈坐在了对面。
程米冲江妈妈露了一个真诚的笑容，和自己在家和父母呆在一起的时候一样。
江妈妈也笑了，笑容浅淡又温柔，和初见时的那副模样重叠在了一起。
“昨天问了问南小风你的喜好，今天的菜都是没有鸡蛋的，还有你喜欢的虾。”
说着，夹了一个卖相很好的虾放到了程米碗里。
程米弯了弯眉眼，说：“谢谢阿姨。”
南风拿着筷子又把她碗里的虾夹走了，自己套上了手套开始剥。
他平常对虾的兴趣不大，再好吃也只吃一两只，没想到今天这么积极。
江妈妈刚想说他两句，就被旁边的江枫阻止了。
江枫对程米的方向略微抬了抬下巴，意思很明显，给她剥虾呢。
南风默不作声地把剥好的虾仁放到程米碗里，又拿了一只虾开始剥，看来今天这盘虾是逃不过被江公子主宰的命运了。
说来也奇怪，南风很少吃虾，剥虾的手法却相当熟练，动作也很快，不一会儿，程米碗里就堆起了虾堆。
看到南风还要伸手去拿盘子里的虾来剥，程米赶紧阻止了他，她扯了扯南风的袖子，意思是可以了，南风果然听话地放下了手。
可是，不听话的还在后面。
桌上的菜全部都是程米喜欢的，这是他报了一晚上菜名的结果。为此，他每道菜都给程米夹了一筷子，等她吃完又去按着她吃的时候的表情去夹菜，表情放松，吃完轻轻摇晃身子的多夹，表情平淡的少夹，看不出表情的不夹。
南风整顿饭几乎都在夹菜，中途江妈妈又想给程米夹个菜也被他拦截了，活像只有他夹的没毒一样。
江妈妈哑然失笑，自己儿子这么......活泼......的样子还是第一次见。
从南风家出来后，两人都默契地没有选择什么交通工具，而是慢悠悠地在路上晃着。
程米觉得，和南风在一起的这些日子，把她那些年没压过的马路全部压回来了。
身在其中，才知其中趣味。
两家小区离的不远，步行也就二十分钟的距离，这个时间对于热恋中的情侣来说实在是有点短暂。
短暂的时间一会就到头了，程米家的小区已经到了，再往前蹦跶几步，就到程米住的单元楼了。
一路上程米跟南风絮絮叨叨了不少东西，南风很耐心，总是淡笑着看她，程米觉得自己男朋友真是好看。
“南风？”
“在。”
“南风。”
“我在。”
“南风！”
“我在你眼前。”
其中有一个比较大胆的，直接走到南风面前，拿出刚才没用完的草稿纸和一支笔递给他，说：“你能给我签个名吗？”
程米捂着嘴笑了一下，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不破坏这么好的粉丝见面会。
南风抿了抿唇，看了一眼偷笑的程米，才接过笔，迅速地写了两个字。
那笔画……程米感觉有点不对劲。
南风的“江”字没有那么多笔画吧。
程米睁大眼想看他写的到底是什么，苦于近视，只能看出两个模糊的大字。
那个要签名的女生高兴地接过了笔和纸，拿去了和她的同伴炫耀。
另外的两个女生显然也想要，正伸手在随手拿的档案袋里翻找着纸笔，就见南风对着她们摇了摇头。
那两个女生脸上尽是懊悔的神色，像是在埋怨自己为什么没早去。
经过程米的时候，那两个女生中的其中一个遗憾地说：“姐姐，你也没要到签名吗？”
程米想笑，还是尽力绷住了，她面露悲伤，说：“是啊，那个小哥哥太高冷了，一天只给一个人签名。”
听完这个，拿到签名的女生更加高兴了，把手中的纸小心地放在了专业书里夹好。
程米在她放进去的时候瞥了一眼，差点就要笑出声。
只见上面写着两个明晃晃的大字。
萧童铭一。
程米内心：恭喜你姐妹，追了一颗最妖艳最闪亮的星。
南风无奈地看着她，动了动身子想走过去。
程米看出他的动作，微微摆了摆手，制止了他，然后又给他比了个“我先进去了”的口型，一溜烟地就跑进了女生宿舍楼。
在程米回到宿舍后，其余三人也陆续回来了。
慕烟看了看她说：“你回来了？那下面那个被人围观的是妹夫？”
程米一头雾水，说：“被人围观？？”
池落微点了点头，说：“你男朋友正在下边被人围观呢，一圈的大一学妹，都在那偷拍呢，我看他脸都快黑了，你快下去拯救他吧。”
程米想了想那个场景，不紧不慢地收拾着自己的行李箱，说：“那就让他再被人看会吧，反正南风又不会跟她们跑。”
锦姒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说：“那群小丫头们正在偷拍呢，以后你男朋友照片可就人手一份放床头了。”
程米慢悠悠收拾东西的手顿了顿，心想：自己男朋友的颜只能自己磕。
随后，程米以龙卷风光临地球的速度收拾完了自己的所有东西，提着重重的行李箱下了楼。
走到三楼的时候，程米想死的心都有了，她们寝室住六楼，还没有电梯，提着这么沉的行李箱。真是，折煞人也。
从二楼上来了几个女生，看起来像大一的，手里拿着手机正在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什么。
“那个男生好帅啊。”
“对对，应该是哪个明星吧。”
“我刚刚偷偷拍了一张，他也太上镜了吧，原相机都这么可。”
“真的吗？发我一张。”
“没问题！”
程米听着她们的谈话，突然感觉身体里充满的力气，她提着自己的行李箱“吭哧吭哧”下了三楼。
走出宿舍楼，程米看了看南风原来站的位置，果然站了一大群人。
程米手握成拳抵着嘴“咳”了一声，想要振振自己的威风。
还没等她开口说话，南风就冷淡地说：“让一下，我要出去。”
有女生花痴地说：“他声音好好听啊。”
她旁边的女生轻轻推了她一下，说：“快让让，帅哥要出去。”
那个女生如梦初醒，尴尬地让开了路。
南风在不触碰到任何一个女生衣角的情况下，成功地走了出来。
他走到程米面前站定，拎着她的行李箱下了宿舍楼前的台阶。
走到下面后，南风温柔地摸了摸程米的头，说：“怎么这么沉？装了点什么？”
程米不好意思地红了脸，低着头小声说：“放假嘛，东西稍微多了点。”
南风笑了笑，把原本拿在手里的书包背到肩上，左手拎着行李箱，右手拉着程米，走了。
身后的一圈女生：……心碎了，再也粘不起来的那种。
在南风去门卫室拿行李箱的空档，程米叫了一辆计程车。
南风出来的时候，程米靠在车身上，打量着他。
别说，自己男朋友还真有明星范，大马路都给他走出了一种戛纳红毯的感觉。
程米满意地点了点头，伸手想拎箱子，被南风抬手制止了。
南风和司机一起把两个行李箱放到了后备箱后，才把书包递给她说：“太重了，你拿这个。”
想到刚才徒手把一个行李箱拎下六楼的自己，程米突然有了种被人疼惜的感觉。
果然啊，女生的战斗力取决于自己男朋友在不在。
与此同时，一辆开往天津方向的火车上，一名短发少女正用手指拨开了遮阳帘的一条小缝，头歪靠在座椅上，聚精会神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程序化的机械女声在车厢内响起，提醒在这一站着准备下车的乘客携带好自己的随身取物品。
短发女生在广播结束的那一刻摘掉耳机收到了包里，然后看了一眼距离她位置比较近的那个车门的位置，似是打算从那里下车。
火车行进速度慢了下来，有了停靠的趋势。
女生捏着背包带子，把它从最底端卷了上去，卷到不能再卷的时候，她站了起来，轻声对旁边坐着的女人说了句：“姐姐，我过一下。”
女人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然后把腿收了收，斜到了一边，给她留出了出去的位置。
女生小心翼翼地踏了出去，走过一排排座椅，停在了距离她刚才看过的那个车门的不远处。
她和一个要下车的奶奶站在一起，等着火车停稳。
那个奶奶原本在和人说话，看了一眼车厢末端的情况后，拿起了东西要走。
女生顺着奶奶的动作看了一眼她放在座椅上的行李，不经意间看到了旁边的一个男生。
那个人穿着一身黑衣，半张脸都藏进了羽绒服的衣领里，一双好看的眼睛微微眯着，眼神凌厉。
女生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她认识这个人，或者说全校的大部分女生都认识他。
那个人并不在意有人盯着自己的脸看，懒散地动了动身子，闭上了眼睛。
随着他的动作，他的脸又往下滑了滑，陷进了衣领里，显得格外慵懒。
那女生跟着老奶奶的步子，走到了排起了长队的车厢末端。
在火车终于停下的时候，车厢的门缓缓打开，人们有顺序地走了出去。
顺着人流的方向走到出站口后，女生接了一个电话。
“青青，你到了吗？”
“嗯，刚到，在出站口这呢。”
“那你等我啊，我和阿姨马上就来了，路上有点堵车。”
“嗯，好。”
何青挂了电话后，找了一个明显的位置站着，拿出手机给舍友发消息。
【你知道我刚才在火车上看见谁了吗？】
【鬼吗？】
【......就算是鬼，也是最好看的那一个。】
【我看见了萧童铭一！萧童铭一啊!】
【计算机学院的萧童铭一？？】
【对！我确定是本人。】
【你也太幸运了吧，我一直想看看他本人长什么样子，都没有机会。】
何青捧着手机傻笑着，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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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此，火车上的萧童铭一并不知情。
他今天要去接杨今安一起回家，特意起了个大早赶去了火车站，路上一点东西也没吃。
火车上的空气很闷，还混杂着不同的味道，萧童铭一觉得难受，一直缩在羽绒服里。
又过了几站，马上到萧童铭一下车的站点了。
他拿出手机给杨今安发了微信，让她早点收拾东西等在宿舍。
下车后，萧童铭一把一直闷在衣领里的脸露了出来，呼吸了一口外面的新鲜空气。
随后，他拦了一辆车，把带的行李都放到了后备箱。
萧童铭一坐进后座，把衣服上的拉链向下拉了拉，对司机说：“师傅，去h大。”
在h大下车后，萧童铭一找了平常走的那个门，到门卫室打了声招呼。
很巧，这次值班的还是以前那个跟萧童铭一说话的大爷。
“小伙子，来接女朋友回家啊。”大爷在门卫室里笑眯眯地看着他。
萧童铭一点了点头说：“爷爷，我能在这放一下行李吗?”
大爷帮他把行李弄进来，摆了摆手让他走，说；“去找你小女朋友吧。”
萧童铭一笑着关上门，心想：这次真的是女朋友了。
当南风穿着向萧童铭一借来的校服出现在北宁一中门口时，他被人围观了。
高中生和大学生不一样，尤其是高三生，寒假放的很晚，所以当放假的大学生已经在家待了好长时间的时候，高三生还在苦兮兮地补课。
本来在补课的学生是不会有很多人在课间跑到校门口看帅哥的，但是，今天是周一。
一中的学生上完了他们这学期最后的课，放了本学期最后的两天课，然后，回到学校开始补课了。
由于在家玩的太好，一些人的兴奋劲还没过去，在某个去门卫拿东西的同学的传播下，很大一部分女生跑到了学校门口，美其名曰学习压力大，散散步缓解下疲劳，其实是挡不住那颗看帅哥的心。
“哎，那个帅哥是谁啊？”
“不知道啊，但是这也太好看了吧。”
“他身上穿的是高三校服，会不会是迟到了的。”
“应该不是吧，他看上去是个遵纪守时的好学生。”
“那他怎么不进来啊？”
“可能......”
门卫大叔同情地看了一眼站在校门外的南风，然后把窗户关上了，隔绝了外面女生叽叽喳喳的声音。
不知道是谁突然说了句“快上课了”，所有人惊慌失措地跑回了教学楼。
在路上有人碰到了自己班的班主任，停下打了声招呼。
“吴老师好。”
吴永点了点头，笑着问她：“这么多人，干什么去了？”
那个人脸红了红，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说：“没干什么，老师你这是要出去办事吗，我们下节课不是数学吗？”
吴永假装生气，说：“你也知道下节课是数学啊，还瞎跑。”
那个女生理直气壮地给自己辩驳。
“我这是看要上数学了，换换脑子。”
这个女生平时数学成绩还不错，吴永也没为难她，笑着说：“赶紧走吧，小心迟到。”
女生听了小跑着离开了。
一中门口有两棵大树，长得很高，即使冬天掉光了叶子，依然吸引了很多人站在树下。
南风双手插兜，倚树而立，身上的黑白色校服被他整齐地穿在身上，映衬着这张脸更加的招人。
校服代表着一个人的青春，而南风的青春，也与这校服有关。
门卫室的玻璃被人敲响了，是吴永。
“王哥，开下门，我接个学生进来。”
门卫王叔在学校的资历很老，从一中建校开始，就一直担任着门卫，学校里的老师和领导都会亲切地叫他一声“王哥”。
在吴永出现的那一刻，南风就看见他了。
他把手从兜里拿出来，垂在身侧，走到了校门口。
王叔把门打开的时候，吴永对南风笑了一下，招了招手让他进来。
吴永带着南风走回教室，路上借机跟他聊了几句。
“你就是萧童铭一跟我说的南风吧？”
“嗯。”
“你以前是二中的？”
“是。”
“高考考的怎么样？”
“还行。”
“现在在哪上学呢？”
“s大。”
“萧童铭一说你这次来学校是有点事情的，很麻烦吗？”
“不麻烦，就是想听您讲一节课。”
吴永带着南风从后门走进去，尽管步子压的很轻，依然引来了一些学生的侧目。
不过毕竟是班主任，她们也没胆子大到直接回头看，只是稍稍偏了一下头。
在教室的最后，有几个空位，是为了让教室看起来像一个四四方方的方块，特意留着没搬走。
吴永的本意是让南风随意挑一个空位坐着，但是想起来他是有事要办的，还是问了一下。
按照他的直觉，绝对不会是听他讲一节课那么简单。
“南风，你坐那听课行吗？”吴永指了指那几张桌子。
南风摇了摇头，直接地说：“我想坐在第三排的位置，可以换一下吗？”
吴永愣了愣，没想到还真让自己猜对了，果然不是听一节课那么简单。
吴永点了点头，走过去跟那个位置坐着的一个女生商量了一下。
教室里的人本来就竖着耳朵听他们俩说话，现在以那个女生为中心的女生都很激动，当然，除了要换去最后一排的那个女生本人。
帅哥要用自己的桌子，当然开心，但是不能近距离观赏帅哥，也是一大憾事。
那个女生把数学课要用的东西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走去了最后一排，经过南风的时候，还装作不在意地瞄了一眼。
南风如愿坐在了程米曾经的座位上。
吴永带的班没有换位置的习惯，最初的同桌也是最后的同桌。
因为一中历年来的校服都是一样的，只是分高一、高二、高三三种款式，所以南风坐在一群学生中间，丝毫没有违和感。
他们今天处理的是放假留的卷子。
吴永的课讲的很好，很有技巧性，通俗易懂。
南风听了一会，根本不需要试卷，只看黑板上的大致题目就能想出几种解法。
或许是觉得南风不能白来，吴永点他回答了一道题。
当他站起来的时候，全班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这是一道函数大题，吴永在黑板上抄了主要条件。
南风盯着黑板看了一眼那几个条件，开始说答案。
“停停停，等等反应慢的同学。”上次遇到这种直接说答案的情况，还是萧童铭一在的时候。
吴永一边写一边给同学们讲解，南风用的方法很巧妙，比答案的步骤还要简单，却也是高中范围内的。
“所以，a的取值范围是[－2，3）。”
南风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下课铃声刚好响起，吴永摆了摆手让他坐下，趁着刚下课又讲了两分钟。
过了一会，吴永收了收讲台上的卷子，走到南风面前，说：“办完事了吗？”
南风笑了一下，说：“还没，马上就办，下节课上课前走。”
吴永假意瞪了他一眼，说：“我可没赶你走啊，你别跟萧童铭一那小子告状去。”
“不会的。”南风起身鞠了一躬，说：“今天谢谢吴总了。”
吴永笑着看他，像是看他以前的学生一样，说：“嘿，他连这个都告诉你了？”
南风点了点头，没反驳。
吴永拍了拍他的肩，说：“那你办事吧，我去隔壁班上课了。”
南风“嗯”了一声，然后礼貌地对旁边的女生说：“你好，同学，可以麻烦你出去一下吗，我想在这拍一张照。”
女生点了点头，走到后桌女生那里，聊起了天。
南风坐在刚离开的那个女生的位置上，手里拿着手机，对着自己和旁边空着的座位拍了一张照。
他想：这样，程米的青春就完美了吧。
我走了你走过的路，听了你听过的课，见了你以前的老师，坐在你曾经的座位上。
我参与了你曾经没有我的时光，所以不必念念不忘。
回到家后，南风受到了来自萧童铭一的微信轰炸。
萧童铭一：你办完事没？
萧童铭一：吴总怎么给我发消息夸你了，你干什么了？
萧童铭一：你到底干啥去了？
萧童铭一：在吗？在吗？你还在吗？
南风躺在床上，把手机举起到眼前，慢悠悠回着。
南风：不在。
萧童铭一过了一会才回，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冷到了。
【那就让程米守寡吧。】
不过他直接甩了个视频过来，没再给南风打字的机会。
看到视频邀请的瞬间，南风其实是有点懵的。
又不是谈恋爱，两个男的开视频干嘛……
虽然不是很想接受，但还是点了那个绿色的图案。
那头，萧童铭一靠在椅背上，脖子上挂着头戴式耳机，一副刚打完游戏的样子。
没等南风开口，萧童铭一就一字一顿地问：“你穿着我的校服去一中干什么了？”
南风轻笑了一下，拨了拨额前的发丝，说：“拍了张照。”
“拍照？！你就为了张照片特地找我借了校服？你知道我为了给你找这套校服翻了多久的衣柜吗？不对，你拍照干嘛？你在家拍不就行了吗？”
南风有些无奈，他有点想念当初那个话少又疏离高冷的萧童铭一了。
“实地取景拍出来的比较好看。”
萧童铭一撇了撇嘴，心里没太在意。
“过年的时候有什么计划吗？”
南风想了想，说：“陪女朋友。”
萧童铭一说：“意外想去哈尔滨看冰雕，我们四个一起去呗。”
“可能近期去不了，米米要回老家，初四才能回来。”南风翻了个身趴在床上，手机扔在一边，只有声音出镜。
“嗯，意外也要去看看老家的亲戚，不急，我们到时候再定时间吧，你别忘了跟温小爷说一声。”
南风淡淡地“嗯”了一声，也不管萧童铭一听没听到就挂了电话。
他有些困了，头发软软地贴在额头，歪在床上睡着了。
他昨晚熬夜学了ps技术，早上起的也很早，现在不到十二点就精力不支了。
最近这些日子，南风总是在朋友圈转发一些“晚睡的十个危害”“早起的六个好处”“年轻人的健康作息是怎么养成的”“那些熬夜的人最后都怎么样了”等等特别具有“老干部”风的内容。
程米每次看完，都表示压力山大。
作为一个尚在青春年华的女生，一回到家就忍不住开启了自己的“熬夜模式”，可是，她忘了，她是有对象的人了。
自己不在乎熬不熬夜的事，可是男朋友在乎啊。
程米为此，开始了和南风的斗智斗勇之路，可是，她又忘了，她男朋友是学计算机的。
南风为了不让程米熬夜，在她手机里强行植入了一个自己写的小程序，只要程米在晚上十一点之后打开手机，这个程序就会自行开启关机模式。
为了不耽误正事，南风又把它改进了一下，现在这个程序还能分辨有用电话，信息，不会因为一些重要的事关机。
身为当事人和使用者，程米同志有权发表意见。
程米：以后找男朋友不能找学计算机的，除非他是南风。【手动微笑】
程米一家赶在年三十之前回了老家，其实可以更早的，只是温父被临时叫去处理了一个紧急问题，耽误了原本的回家时间。
在这之前，程米在家过了二十岁的生日。
温父因为来不及给她过生日，特意抽了时间给她和温母打了视频电话，吹蜡烛的时候，温父在那边关了休息室的灯，营造了一种和程米她们那边一样的氛围。
小小的烛光映亮了程米的脸，她双手合十，许了独属于二十岁的愿望。
温父透过手机屏幕看着吹蜡烛的程米，眼里有些酸。
他是看着程米长大的，从一岁到二十岁，可是看着不等于陪着。
在程米小时候，他是长时间地不在家，他这个工作，闲的时候有大把时间挥霍，忙起来也是脚不沾地。
小程米很懂事，心思也细腻。
每次在视频电话的时候，总会甜甜地喊他爸爸，然后用还不熟练的话跟他说她觉得好玩的事。
小程米跟他打电话，总是挑在一点左右，后来温母告诉他，他才知道，这是在照顾他的时间，温父在公司有独立的休息室，到了一点的午休时间他就可以回到休息室暂时放松一会，挑这个时间打电话，不会打扰到他工作和吃饭。
转眼间，当初粉雕玉琢的小团子现在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温父掩饰性地转过头去，手由原来的抵在下巴转为轻抚眼角。
“你干嘛呢，老爸？”
程米头上戴着小王冠，看着就像不谙世事的小公主，遗憾的是，公主直接戳穿了她父王掩饰的假面。
“你不会太想我们了，然后......哭了吧。”
温父被揭穿了也不脸红，又变回了那个抵着下巴的动作，淡定地问：“许了什么愿望？”
程米笑着，眉眼看着都很温和，她说：“说出来就不灵了，这可是你跟我说的。”
温父尴尬地“咳”了两声，求助地看向温母，温母也没理他，任他在女儿面前尴尬了个遍。
最后温母实在忍不了了，那对父女，一个幸灾乐祸地看着自己父亲出丑，一个直勾勾盯着她等着她帮忙解围。
“切蛋糕吧。”
温母把餐刀递给程米，让她切第一块。
蛋糕是温父找人定做的，黑天鹅的牌子，程米一直都很喜欢。
程米切下第一块，捧到屏幕面前，灿烂地笑着，说：“老温，尝尝吗？”
温父在屏幕那头也做了一个伸手接的动作，然后拿起旁边一早买好的蛋糕，用叉子戳了一小块来吃。
吃完第一口，温父笑了笑，说：“很好吃，米米，给你妈妈切一块，你们俩也吃。”
程米把刚才切的第一块给了温母，自己重新切了一块小的。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度过了这个特殊的生日。
一块蛋糕下肚，立马就有了饱腹感。
程米放在旁边的手机亮了一下，有人给她发消息。
点开看了一眼之后，程米拿出了一套新的餐盘和叉子，切了一块蛋糕。然后她凑到温母耳边，说了句：“有朋友在下面等我，我去给他送块蛋糕。”
温母点点头，也没纠结到底是“他”还是“她”。
倒是温父疑惑地问了句，“她干什么去了？”
“有同学来给她过生日吧，下去给人送蛋糕了。”
温父内心：总有点不放心呢。
萧童铭一在最后那段时间带了手机，程米是知道的。
有一次杨今安趁老师不在，班里又闹哄哄的，偷偷拿了他的手机出来拍照。
萧童铭一的手机密码很智障，就是他自己的生日。
杨今安坐在萧童铭一的位置上，先是毫不留情地嘲笑了他的密码，后又嘲笑了他抽象派的桌面壁纸，那是一个女生的背影，可能是拍照者怕被发现，刚掏出手机就拍了，导致最后的成品差强人意。
照片糊的看不出是谁，周围又黑漆漆的，光线也不是很好。
总之，不是一张美照。
萧童铭一的手机里连美颜相机都没有，杨今安就勉强用原相机拍了一张和程米的合照，俩人皮肤底子都好，五官有长得好看，也经得起原相机的摧残。
她刚把照片发到自己qq里，萧童铭一就从后门走进来了，杨今安连忙把他手机塞回课桌，那张照片也忘了删。
“你在我这干什么呢？”萧童铭一坐在杨今安的椅子上，歪着头看她。
杨今安把她刚刚从他桌子上找到的数学卷子晃了晃，说：“看一眼你的卷子，膜拜一下。”
萧童铭一愣了愣，指着那张卷子说：“那是温小爷的，我拿错了还没给她。”
杨今安一脸尴尬地放下卷子，从程米后面走出去，气哄哄地踢了一脚萧童铭一坐着的椅子，说：“回你那去。”
萧童铭一笑了一下，悠然起身，临走前还补了一句，“那就是我的。”
杨今安白了他一眼，怒气冲冲地说：“带着你的卷子离开我的视线。”
“只要你不回头，我就不在你的视线里。”
“颜木可！！”
萧童铭一靠在椅背上，手里拿着卷子，桃花眼眯起，看着她说：“看吧，你还是回头了。”
听到这话，杨今安把头又扭回去了，看着黑板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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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程米从楼上冲下来后，南风牵着她走到一早就观察好的咖啡厅里面，找了个座位坐下。
他把程米没拉好的衣服紧了紧，将她拿下来的蛋糕放在桌上，用自己的手捂着她冻红的小手。
咖啡厅里的暖气很足，再加上南风的buff加持，程米很快就缓过来了。
其实她也不是很冷，就是因为天生手凉，很容易给人一种“我好冷”的错觉。
过了一会，南风把她的手揣到衣服口袋暖着，然后从随身带着的书包里拿出了一张照片。
他把照片递给程米，笑着说：“生日快乐。”
程米看到照片的时候，第一反应是“南风给我看我和意外的照片干嘛”“他竟然还洗出来了”。
等她看第二眼的时候，发现坐在她旁边的人不是杨今安，然后她又下意识地把那个穿着校服的人认成了萧童铭一，因为他们是同桌，有一张照片也很正常。
不过，就在她仔细看那个人的脸的时候，被打打地震惊到了。
那竟然是南风！！
那个穿着一中校服坐在她旁边的是南风！！
程米不可置信地看着南风。
南风揉了揉她的头，说：“我前几天去你们学校拍的，然后找萧童铭一要了你之前的照片合成了一下。”顿了顿，他笑了一下，说；“这样，你的高中就有我的参与了。”
程米把头窝在他身上，来回蹭了几圈，然后小声地说：“这个礼物我很喜欢，非常非常喜欢。”
南风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然后把她的小脑袋向旁边转了一个弧度，从桌上用叉子切了一小点蛋糕喂给她。
程米“吧唧”一口吃掉蛋糕，眼睛亮闪闪地看着南风，说：“不过，我最喜爱还是你。”
南风看着她的眼睛，无声笑了。
“我也是。”
吃完蛋糕后，南风把餐盘和叉子收拾了。
在走出咖啡厅的门之前，南风把自己围着的围巾给程米戴上，又把她的拉链和帽子弄好。直到将她包的严严实实之后才打开门。
程米小区后面有个很大的花园，这个点人不是很多，她带着南风去那里转了转。
转到第三圈的时候，南风借助身高优势把她固定住了，又恰好她没有防备，整个人都栽到了他身上。
南风低低地笑出声，恶作剧般地压了压她的帽子，遮住了脸。
程米在突如其来的黑暗中挣扎了一会儿，就不动了，叉着手立在原地，等着他给自己摘掉帽子。
因为穿的比夏天厚，这个动作做出来显得程米有些可爱，像一头软萌的小熊。
南风双手捧住她的脸，头抵在她的帽子上，轻声说：“想结婚......”
程米还在和盖在她脸上的帽子作斗争，听闻只是疑惑地“嗯”了一声，没有听清南风说的是什么。
现在她的脸上有两层压制，帽子挡住了她的视线，也阻碍了小部分的听力，而且被南风的头压着，根本揭不开。南风的手虽然看似无力地捧住她的脸，实则却挣脱不开，起了固定作用。
程米无奈地叹了口气，伸出缩在袖子里的手在南风脸上胡乱摸着，嘴里嘟囔着：“你不把我脸上的帽子拽下去，我就挠你脸，让你毁容。”
“毁容了你还喜欢我吗？”
“我是一个肤浅的人，所以......我选喜欢你。”
南风直起身子，原本捧住她脸的手放在了帽子边缘，轻轻拉开了困住她多时的帽子。
程米呼出一口热气，雾蒙蒙的热气消散的时候，南风清晰的眉眼出现在了她眼前。
他微微笑着，眼神干净又澄澈，说：“回答正确。”
二人又在下面绕了一会，南风担心程米会冷，执意不肯再和她绕下去，将她送到了她们单元楼的下面。
看着程米的身影消失在电梯前面，他才缓慢地走出程米家的小区。
马路上的车还不算少，有一部分还在为春节回家而奔波着。
南风随意拦了一辆计程车，报了自家小区地址之后，就靠在后座上闭上了眼睛。
在等一个红灯的时候，南风的手机铃声响了。
以为是程米打来的，他很快接起了电话，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
“怎么了？”
“南小风啊......”
南风的脸色黑了一瞬，他看了一眼还亮着的屏幕，上面的字亮的有些刺眼。
“什么事？”
不知道为什么，江枫觉得自己的弟弟好像不太开心，自己回来了他不应该激动地欢迎自己吗？
江枫揉了揉冻得有些泛红的鼻尖，提着行李箱换了个避风的位置等着。
“我在车站呢，你来接我吧。”
南风等他说完这句话就挂了电话，一个字都没给他留。
江枫拿着手机瑟瑟发抖，感受着自家弟弟的“欢迎礼物”。
十五分钟后，南风欢快地提着小箱子奔向自家弟弟。
他本想给南风一个热情的拥抱，谁知这人看都没看他一眼，拎过他手里的箱子就走了，周身都能冻得掉一层冰渣。
江枫连忙跟上去，厚着脸皮打开后座车门。
“南小风~”
南风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不说话。
过了一会，江枫改了称呼，又来跟他说话。
“亲爱的弟弟......”
话还没说完，刚蹦出来五个字就被南风皱着的眉头堵了回去。
江枫彻底安生了，他弟今天的心情看来是真的非、常、不、好。
老家的年味很浓，红底金字的春联和大红灯笼彰示着新年的气息，络绎不绝来拜年的人又是挂着笑脸，喜气弥漫在老家宅院。
程米最喜回老家的日子，也惯会享受。
她总是穿着干净得体的新衣坐在奶奶那边的沙发上，陪着老人和亲戚聊天。
老人们说话喜欢吃点瓜子花生，程米怕她们渴，总是提前烧好水，给她们泡茶喝。
过年的这几天，程米的手机几乎没怎么用过，除了发个春节祝福再没了别的用处，南风想找她聊会天都难。
年初二的时候，程米又随父母去了外婆家。
外婆家在老家不远处的一个小县城里，程米她们到达的时候，外婆和舅舅一家已经等在门口迎接了。
程米从车上蹦下来，小跑过去。
“外婆。”
程米扑进外婆张开的手臂里，钻进了她的怀里。
外婆轻抚着她的头，语气很温柔，“傻丫头，想没想外婆。”
“想啊，特别特别想。”程米甜甜地笑着，和舅舅他们打过招呼就要扶着外婆进家。
外婆家是舅舅在县城买的第一做房子，地段不是很好，但胜在人少环境也不错，很清静，家家户户都是独栋装修的。
后来舅舅又有了些积蓄，买了一个更好的房子，外婆也没搬走，一直住着。
外公是在买房的第二年走的，只享了一年的清福。
外婆常笑说：“你外公的根扎在这了，我走不了。”
老人念旧，习惯了就舍不得，一住就是好多个春夏秋冬。
舅舅有一个女儿，平时宠的很，但却没什么公主脾气。
小孩叫宋凡，很黏程米，每次程米回来，她都是从头黏到尾，睡觉也要挨着，今天也不例外，程米刚扶着外婆进屋，宋凡就跟进来了。
“米米姐。”小女孩抱着一个大盒子，走到她面前。
程米帮她把盒子放到桌上，笑着说：“凡凡又长高了呀，也越来越漂亮了。”
外婆也笑，看着宋凡说：“这丫头这几年长得特别快，一天一个样，都快比她妈妈高了。”
宋凡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拉着程米坐在椅子上，说；“米米姐，我给你看我的奖状。”
说着，就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是她这一年拿的奖状，还有好几个证书和奖杯。
程米拿起其中一个奖杯，上面写着“一等奖外语组宋凡”的字样，她欣慰地笑笑，有些小骄傲的语气，说：“我们凡凡也太棒了吧，真厉害。”
旁边站着的外婆也有些骄傲，眼睛里闪过一抹光彩，她说：“你舅舅给她包了好多补习班和比赛，刚开始她还不愿意去，后来听说你大学学的是英语，就去上了这个英语班，还赢了几场比赛回来。”
程米揉了揉宋凡的小脑袋，给她比了个大拇指。
中午吃饭的时候，口味几乎都是按着程米喜欢的来的。
她一年就回来这么一次，老人想她，知道她在北宁什么都有，就做了些带着家乡风味的菜。
一顿饭吃的很快，收拾完碗筷，舅舅和温父去了外面转着玩，温母和舅妈在隔壁房间聊着天，程米则和宋凡一起陪着外婆看春晚的回放。
有一个小品正好戳到程米的笑点了，她趴在外婆的肩上，“咯咯”地笑着，声音清脆好听。
宋凡怕她笑的喘不过气来，给她顺着背，轻轻拍着。
午后的日光斜斜地洒了进来，照在她们三人身上，平添热闹。
家人在的地方，就是家，一草一木都有使人愉悦的能力。
年初二这天的晚上，南风实在忍不住了，主动打了电话过去。
程米和宋凡睡在一个屋，刚才宋凡去浴室洗澡了，现在屋子里只有程米一个人。
程米靠在床头，手里拿着手机，笑吟吟地看着屏幕里的南风。
南风很轻地眨了下眼睛，拿着手机换了一个光线比较好的位置。
“你什么时候回来？”
程米歪着头想了一会，如果按照前几年的习惯，应该还会在这待上一天。
那头的南风头发上有一撮头发翘了起来，十分可爱，她盯着看了一会儿，说：“初四应该能回去。怎么啦，想我了？”
南风不自在地偏开头，耳根处有了一抹红痕。
就在程米以为南风会不再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南风“嗯”了一声，声音温柔缱绻。
他说：“想你。”
随后，南风极快地瞥了一眼程米的表情，发现她在发愣之后，皱了一下眉头，但很快又舒展开。
“妈想邀请你来家里吃饭，你想来吗？”
程米刚从愣怔中缓过神来，以至于没有注意到南风用的是“妈”而不是“我妈”。她真的没想到南风会承认这种问题，这种感觉就像本来高高立于天边的一个人被拉下了红尘，沾染了凡间的烟火气。
她点了点头，眼角带笑，说：“好啊，什么时候啊？”
南风说：“看你的时间，你什么时候有空就什么时候。”
程米刚想说“我回去了之后都有空”，脑袋就被一个湿漉漉的小脑袋挤到了一边，话也被堵在了嘴里。
宋凡盯着屏幕看了南风一瞬，然后坐在了床边，用干毛巾擦着头发。
她小声地对程米说；“好帅啊这个哥哥。”
程米笑了笑，她又问：“米米姐，他是你男朋友吗？”
那头的南风也听到了这个问题，冰住了呼吸等着程米的回答。
这种感觉和被别人问“你男朋友是南风吗？”的感觉很不一样，这是期待被她的家人认可的感觉。
程米说：“是我男朋友，也是我喜欢了很久的人。”
“姐姐，你也太幸福了吧，竟然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了。”宋凡张开手臂抱住了程米的腰，兴奋地说。
宋凡用来擦头发的毛巾掉在了一边，她的头发还没干，有些水珠溅在了程米的脖子上，湿湿的感觉，有些不太好受，程米微微侧了下头。
南风在那边不轻不重地咳了一声，似乎对自己未来媳妇被别人抱着不太满意。
宋凡松了手，笑眯眯地对南风说：“姐夫好，我叫宋凡，是米米姐的妹妹。”
南风拿出了当初对顾安安的语气和态度，放低了声音，轻扯了嘴角，露出一个让人心生好感的弧度，说：“你好，我叫南风，是米米的男朋友。”
宋凡悄悄看了程米一眼，见她没什么反应，从她手里拿过手机，躲在一边，贴着手机听筒说：“姐夫，我姐肯定很喜欢你。”
南风从善如流地问：“为什么这么说呢？”
宋凡又说；“因为你是她的第一个男朋友啊，她这个人其实很被动的，如果不是特别喜欢的那种，绝对不会有机会在一起的，她宁愿错过。”
程米长这么大，从没有谁听说过她谈过恋爱，所以南风的出现，得到了宋凡所有的重视，她恨不得把程米的所有喜好都和南风说一遍。
俩人聊了半天，最后还是南风结的尾，他用哄孩子的语气说：“好了，今天先到这里，我们下次再说，把电话给你姐姐，我给她再说一句。”
宋凡把手机递给程米，挤眉弄眼地看着她。
程米笑了一下，问南风：“你们都聊了点什么，她怎么这么开心？”
南风说：“没什么，讲了一些可爱的事情。”
“可爱的事情？”
南风点了点头。
程米虽然还有疑惑，但也知道从南风嘴里问不出来什么，他不许想说的别人绝对没可能知道。
程米打了个哈欠，说：“那我准备睡觉了啊，你也早些睡，晚安。”
南风淡淡笑了一下，很是满意自己纠正了程米的作息，他轻轻地说了一句“晚安”，然后挂了电话。
初四一早，外婆就起床做好了早饭。
老人觉少，总是醒得早，今天为了在程米她们临走前能吃上一顿好饭，她起的更早了。
过了一会儿，程米打着哈欠从宋凡屋里走出来，看到外婆在厨房里忙碌，洗了手过去帮忙。
外婆刚要把蒸好的小笼包端出去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程米，她笑了笑，问；“怎么不多睡会？”
程米从她手里接过盘子，端到了餐桌上摆好，说：“想再和外婆多待会。”
“你呀，就会嘴甜。”
程米帮她揉着酸痛的肩膀，哄着她进厨房，说：“才不是，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随后，她大致看了一眼剩下的材料，心里估计着能做些什么。
她拿起了一小根黄瓜，切成了细丝，装了碟，淋上了外婆秘制的调料。
淡青色和嫩白色交织的黄瓜丝在清晨的暖阳撞在一起，看着很有食欲，程米得意地扬了扬下巴，然后笑望着外婆说：“想这口好久了，今天总算能吃上了。”
这碟黄瓜丝和平常的不同之处就在于它上面的调料，程米也不知道外婆用了什么方法，自己做的调料味道总是和这个不一样。
外婆笑了，脸上的皱纹更显柔和，这是时间留下的最美的痕迹。
“待会我新做一些调料给你，你带着回家自己弄着吃。”
程米不想外婆太劳累，连忙摆了摆手，说：“不用了，外婆。”
外婆以为她是怕时间来不及，笑着说：“很简单的，一会就好了，很快的。”
程米只好点了点头，说：“那我和你一起做，看看我们做的到底哪里不一样，为什么总做不出那个味道。”
外婆连连说道：“好，好。一起做，一起做。”
当她们做好一家人的早饭，并把秘制调料也弄好之后，所有人都起来了，其中也包括被程米强制叫醒的宋凡，这厮知道她要走，昨天晚上拉着她看了半宿的《流星花园》。
程米捧着外婆特意给她找来的漂亮罐子，绕着餐桌走了一圈，可惜没人看她。
“你们不问问我罐子里装的什么？”
舅舅很给面子，问了一句：“什么啊？”
程米刚想说，就听到自家老爸鄙视地说：“装的什么迷魂药啊？”
“能有什么，她惦记的不就是她外婆的秘制调料吗？每次我弄出来的，她总说味道不一样。”温母放下筷子，见怪不怪地说。
程米“哼”了一声，放下罐子，然后推着外婆坐下，自己坐到了外婆旁边，贴心地拿了筷子递给外婆。
外婆笑着摸了摸程米的头，说：“快吃饭吧，都饿半天了，多吃点，一会在路上再想吃饭就不方便了。”
程米应着声，然后夹了一筷子自己切的黄瓜丝放到外婆碗里，说：“外婆尝尝我切的丝是不是很好吃啊。”
温母瞥了她一眼，直白地说：“能有什么不一样，难道你切的就比别人切的好吃很多吗？就算好吃也是你外婆调料的原因......”
温母还想再说几句，让自己女儿认清现实，就听见自己亲妈说：“好吃，比你妈妈切的好吃。”
程米得意地跟她比了个胜利的手势，美滋滋地吃饭去了。
程米她们走的时候，宋凡躲到舅舅后面偷偷抹眼泪了。
太长时间不见的人，相处起来，时间总是短暂的。
程米看到后走到她身边，捏了捏她满是泪痕的小脸，调侃地说：“哭什么，都成小花猫了。”
宋凡微微止住了眼泪，一双朦胧的大眼睛看着她不动。
程米叹了口气，她这个妹妹太黏她了。
“在你那屋的枕头下面给你留了东西，待会去看看吧。”
宋凡听到后，浮现了一丝喜色，程米见她没刚才那样伤心了，松了口气，然后摸摸她的头，说：“想我了就跟我视频，舅舅又没管着你玩手机，以后有时间了带你出去玩。”
宋凡眨了眨眼睛，凑到她耳朵边，轻声问；“和我姐夫一起吗？”
提到南风，程米弯了弯眉眼，说：“是啊，除了他还能有谁。”
姐妹俩的小秘密说完后，程米也被催着上了车。
宋凡追着车跑了几步，然后站在那里不动了，跟她们挥着手告别。
程米透过后车窗看她，眼圈也有泛红的趋势，明明不是生死离别，怎么会这么难受呢，她给宋凡发了条微信。
【外面冷，快进屋看礼物去。】
宋凡应该是还没进屋，手机显示的是4g，程米就又发了一条。
【快进去，不然下次不带你玩。】
过了两分钟，宋凡才回。
【进来了。你是大人了，不能说话不算数。】
程米捧着手机笑了一会，回道：
【知道了，你这个小大人。】
程米她们是自己开车来的，回家的时候要走高速。
在高速收费站停着的时候，程米降下了车窗，这个地方收费站建的位置很好，旁边的景色很美。
恰好在这时，不远处一辆车上有人也要下了车窗，程米只当她是想透气，因为自己这边没有什么好风景。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那个人好像盯着她看了一会，程米装作不经意看过去的时候，那个女生好像笑了一下，然后摇上了车窗。
程米没在意这件事，因为她根本看不清女生的脸，如果是相熟的人应该就喊她名字或者发消息告诉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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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青关上车窗，激动地拿起手机，点开了舍友的头像。
何青：【你知道我刚才看见谁了吗？】
舍友：【你有看见谁了？又是你男神萧童铭一？】
何青；【不是，是我们学校南风的女朋友。】
舍友：【我靠，我男神女朋友你都能看见，你这是什么运气。】
何青：【羡慕吗？】
舍友：【说实在，羡慕。】
舍友：【我一直想知道，能摘下我男神那朵高岭之花的是什么样的人？】
舍友：【好看吗？】
何青：【超级好看，皮肤很白，看起来很温柔。而且，她没化妆，是天生丽质的美。】
舍友：【突然不羡慕她了。】
舍友：【好羡慕我男神能有这么好看的女朋友啊。】
何青的表情顿了顿，然后点开了相册，翻出了一张保存了好久的照片，照片上是四个人，两男两女。
何青盯着萧童铭一那张温柔的侧脸看了一会，然后关了手机屏幕。
看起来她们也是好朋友，真是让人......羡慕。
关掉的屏幕上，杨今安的脸被放大了，她脸上笑容灿烂，看起来很耀眼。
老家离北宁不算很远，却也不近，开车的话要三个小时左右。
回到家之后，程米把东西一放就趴在了床上，坐了一路车也不是什么太舒服的事，她都快头晕了。
待了一会儿，她恢复了一点元气，开始拿着手机打字。
程米：【我回来了。】
南风：【辛苦米米了，坐车很累吧。】
南风不知道在干什么，好半天才回，程米为了让自己看起来不像是那种守着手机等他消息的人，故意等了一分钟才回。
程米：【是很累，不过我现在已经好很多了。】
南风：【玩的开心吗？】
程米：【开心啊，过了一个好热闹的新年。】
南风：【嗯，开心就好。】
程米对南风家里了解的不多，他也没有刻意提起过，唯一一次还是江母视频的时候跟她说的，但她也只能猜出来他爸爸可能出了什么事导致他妈妈很伤心，别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思索良久，程米还是问了那个问题。
【你在家过年开不开心？】
南风没有立即回答，对话框上一会显示着“正在输入中……”，一会又消失。
程米的心一直跟着那几个字起起伏伏，或许自己不该问的，万一真的有什么事呢？
又一次“正在输入中……”消失之后，程米总算等来了南风的回复。
【不开心。】
程米心里咯噔一下，他会不会不高兴了，自己为什么非要那样问啊，真是蠢死了，以后不能再犯那样的错了，不对，以后连想都不能想……
就在她浮想联翩的时候，南风又发来了一条消息。
【因为没有你。】
程米盯着那五个字看了好久，她眨了眨眼睛，然后又揉了揉太阳穴，确定自己没戴眼镜也没看错之后，她瞬间松了一口气，兴奋地从床上蹦了起来。
太好了，南风没有生气。
温父从隔壁房间走过来，经过程米门口的时候，听到了“砰”的一声，他以为是程米摔到了，立刻打开了门。
程米正在抱着手机傻笑，两个嘴角都快翘到天上去了，突然看到出现在自己屋里的父亲大人，有些愣愣地撇下嘴角，站直了身子，喊了一声“爸”。
“你干什么呢？摔哪了？”
程米一头雾水。
“我没摔啊。”
温父把她从头看到脚，确定没缺胳膊少腿之后，说：“那你刚才屋里‘砰砰砰’的干什么呢？拆房呢？”
程米回想了一下自己是有哪个动作会发出“砰”的一声，然后她就想到了刚才自己跳下来的时候。
程米笑了笑，摸着后脑勺说：“我刚才太激动，从床上蹦下来了。”
温父翻了个白眼，嘱咐了她一句“以后别这样了，万一摔到了呢”。
程米越听越感动，就在她想说点平常不会说的肉麻话的时候，就听她父亲大人说：“摔残了就不好嫁了。”
“爸……”
“嗯？怎么了？摔到哪了？”
程米默了默，努力心平气和地说：“我没摔到。”
顿了顿，她咬牙切齿道：“我嫁的出去。”
程米的手机屏幕一亮一亮的，不断有消息蹦出来。
待亲眼看到温父关上门之后，程米滚到床上，以“夜间偷看手机常用姿势”打开手机。
南风发了好几条消息，最后一条显示的是【再等九个月。】
程米一脸懵的算了算数，现在是一月底，九个月之后就是……十月份，所以……他是想过“黄金周”吗？
带着疑惑点开微信，往上浏览的时候，程米愣了一瞬。
她的心里发出了土拨鼠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刚才她怎么按了语音键，那她和温爸爸的对话他岂不是听见了……
程米心存最后一点侥幸，点开了那段语音。
开始很乱，渐渐有了对话声，但是很小，程米耐心听了一会，果然听到了自己和温爸爸的沙雕对话，而且前半段和后半段的音量比是一比三，所以，最后那句“我嫁的出去”异常清晰。
程米：……我不恨嫁，真的。
为了挽回自己的形象，程米巧妙地转了话题。
程米：【我外婆让我带回来了一瓶特别好吃的调料，是她秘制的，配什么都好吃，我给你分一瓶你带回家给阿姨她们尝尝。】
南风：【嗯，好。】
程米：【你什么时候有空，我给你送过去。】
南风：【都有空。】
南风：【不用送，我去接你。】
程米抱着手机傻笑，一个不注意，手机就摔下来砸到了脸上，她无奈地揉了揉砸痛的地方，心想：果然“夜间看手机必备姿势”不适合白天用。
中午十二点的时候，太阳柔柔的挂在天空上，冬日里的阳光不是很刺眼，暖暖的，窝在家里的时候，总有一种懒洋洋的感觉。
程米吃完饭就溜到了自家的藏品柜翻找东西。
说是藏品柜，其实只是个雅称，那就是个普通的陈列柜，上面放的东西杂七杂八，什么都有。
程米眼睛瞥过温父前几年过生日别人送的进口陶瓷杯，摇了摇头，然后又把目光投向温母去浙江买回来的纪念品，是一个白色的带盖小酒瓶，开口很大，质地细腻光滑。
程米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紧紧锁在上面，如果眼睛的光线可以化作实物，这个酒瓶只怕早就碎了。
“妈妈，你喜欢这个酒瓶吗？”
温母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口回道：“不喜欢买回来干嘛？”
程米沉默了一下，越笑越灿烂，说：“漂亮的妈妈，我想要你这个瓶子。”
温母早就习惯了她这样有事就撒娇的性格，点了点头，眼睛也没看那个当初宝贝的不行的酒瓶，回道：“那你就拿走……”
话还没说完，程米就抱着瓶子跑到厨房。
她很快地清洗了一下，然后打开冰箱拿出外婆做的调料，用勺子挖了很多放到那个白色酒瓶里。
看着那个小瓶子被一点点填满，程米感觉自己的心也一点点充实了起来。
外婆的秘制调料是她很喜欢也想念了很久的东西，她觉得，南风值得这个，因为他也是她很喜欢很想念的人。
对的东西要送给对的人。
直到被南风拉着走到了他家门前，程米才相信这是真的“见家长”了，她微微吐出一口气，低着头在练习微笑。
里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程米抱紧了手里的白色瓶子，嘴里反复嘟囔着一句话。
门“唰”的一下被从里面打开了，程米立刻抬起头，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是谁是，复又低下，声音清澈地大声说道：“阿姨好，我是程米。”
江枫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低着头的程米，轻轻开口道：“哦～原来你叫程米啊。”
程米听声音觉得不对，愣愣地抬起脑袋，然后就看到了一张和南风极其相似的脸，不同的是，这个人周身的气质不似南风那样高冷，亲和力出众。
想来这就是南风的那个哥哥了，当初和南风相遇的时候，他也是在问他哥怎么没来，看来真是缘分啊。
程米马上摆出一个刚才练习好的微笑，让自己看起来温婉大方又得体，她说：“南风哥哥好。”
江枫听了，彻底笑开了，和南风如出一辙的眸子上闪着细碎的光，脸上似桃花纷飞。
“我叫江枫，你和南小风一样叫我哥就行。至于……‘南风哥哥’这称呼，你还是留着给本人叫去吧。”
说完，江枫就冲里面喊了一句“妈，人都来了，你快点啊。”然后把门打的更开了，笑着把门口的两个人迎进屋。
程米有些窘迫，她刚才的意思是“南风的哥哥”，只是把“的”省略了，没想到还有另一层意思，闹了个笑话。
这都怪自己懒，写作业的时候喜欢把没用的“的”字省略，现在有了报应。
南风将程米安置在沙发上，然后去端了一盘切好的水果过来。
程米拽着他的袖子，把他拉到了沙发上坐下，小声地跟他咬耳朵。
“我刚才不是那个意思，是……那个意思。”
南风点了点头，程米以为他懂了，顿时松出一口气，这口气还没松彻底，就听南风认真又严肃地说：“那个意思也可以。”
程米：？？？？？
“哪个意思？”
南风低低地笑着，温柔地看着她，没说话。
虽然没说一个字，但程米还是明白了，她脸上飘过两朵红云，不好意思地用牙签戳了块苹果开始吃。
江枫坐在另一侧的沙发上，放松地靠在沙发扶手上，随口问道：“弟妹在s大上学吗？”
程米一口苹果卡在了喉咙里，当即“咳”了起来。
南风在旁边给她轻拍着背顺气，过了一会，又从茶几上端起水壶倒了点水给她。
程米接过水喝了一口，然后看了一眼侧面坐着的江枫，不好意思地说：“不是，我是a大的。”
“这就怪了，南小风当初放弃北大去了南城，还以为你们会在一所学校呢。”
“这傻小子当初还让我女朋友给他推荐学校，还特意点名要那种分低的，现在好了吧，女朋友上了个分高的……”
江枫还在那说着南风以前的事，可程米已经愣了，她知道南风没有去北大，来南城是因为自己，去s大也是因为分低，但从来没有把这三者连起来想过。
现在因为江枫的一席话，她再一次看到了身边这个男孩为自己作出的选择。
原来，世界上真的会有人不顾一切地朝你走来，尽管希望渺茫。
星辰在人间铺出了一条路，她却看到了自己的月亮。
“小枫，来厨房把菜端出去。”
厨房里传来一道很好听的声音，是江妈妈。
程米觉得，江妈妈的声音和视频里的没有什么差别，丝毫没有因为经过电子设备的处理而失真。
南风把程米带去卫生间洗手，他静静地站在一旁，等程米把手浸湿之后，就立刻拿起洗手台上的洗手液挤了两滴在她手上。
程米看着他的动作，不禁失笑。
怎么有种爸爸照顾生活不能自理的三岁女儿的感觉。
在程米洗完手准备关掉水龙头的时候，南风走近了一点，站在她身后，伸手制止了她的动作，然后把手伸进流畅的水流下开始冲洗着。
程米僵在了那里，她的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垂下去也不是，一直悬在那里也不是。
很快，南风洗完了手，然后拿起一边置物架上的纸巾，抽了几张擦干净了手。
他把纸巾扔进垃圾桶里，又抽了几张新的给程米擦手。
现在是寒冬，室内的暖气供的很足，程米的手已经半干了，但南风还是细细擦着，一双白皙细嫩的手在他的擦拭下像是最珍贵的收藏品。
程米和南风出来的时候，江妈妈已经等在了餐桌旁，江枫在跟她说着话，画面很温馨。
程米承认，她在那一刻仿佛看到了在未来和江妈妈相处的样子，她想：这样的婆媳关系是很多人所希望的吧。
“米米，饿了吧，快坐下吃饭。”
江妈妈上前走了几步，拉着程米在椅子上坐下，她没有像是好久没见一样打量程米，也没有客套什么，留给了程米足够的舒适，就像在自己家一样，洗了手就吃饭。
南风在程米旁边落座，江枫和江妈妈坐在了对面。
程米冲江妈妈露了一个真诚的笑容，和自己在家和父母呆在一起的时候一样。
江妈妈也笑了，笑容浅淡又温柔，和初见时的那副模样重叠在了一起。
“昨天问了问南小风你的喜好，今天的菜都是没有鸡蛋的，还有你喜欢的虾。”
说着，夹了一个卖相很好的虾放到了程米碗里。
程米弯了弯眉眼，说：“谢谢阿姨。”
南风拿着筷子又把她碗里的虾夹走了，自己套上了手套开始剥。
他平常对虾的兴趣不大，再好吃也只吃一两只，没想到今天这么积极。
江妈妈刚想说他两句，就被旁边的江枫阻止了。
江枫对程米的方向略微抬了抬下巴，意思很明显，给她剥虾呢。
南风默不作声地把剥好的虾仁放到程米碗里，又拿了一只虾开始剥，看来今天这盘虾是逃不过被江公子主宰的命运了。
说来也奇怪，南风很少吃虾，剥虾的手法却相当熟练，动作也很快，不一会儿，程米碗里就堆起了虾堆。
看到南风还要伸手去拿盘子里的虾来剥，程米赶紧阻止了他，她扯了扯南风的袖子，意思是可以了，南风果然听话地放下了手。
可是，不听话的还在后面。
桌上的菜全部都是程米喜欢的，这是他报了一晚上菜名的结果。为此，他每道菜都给程米夹了一筷子，等她吃完又去按着她吃的时候的表情去夹菜，表情放松，吃完轻轻摇晃身子的多夹，表情平淡的少夹，看不出表情的不夹。
南风整顿饭几乎都在夹菜，中途江妈妈又想给程米夹个菜也被他拦截了，活像只有他夹的没毒一样。
江妈妈哑然失笑，自己儿子这么......活泼......的样子还是第一次见。
从南风家出来后，两人都默契地没有选择什么交通工具，而是慢悠悠地在路上晃着。
程米觉得，和南风在一起的这些日子，把她那些年没压过的马路全部压回来了。
身在其中，才知其中趣味。
两家小区离的不远，步行也就二十分钟的距离，这个时间对于热恋中的情侣来说实在是有点短暂。
短暂的时间一会就到头了，程米家的小区已经到了，再往前蹦跶几步，就到程米住的单元楼了。
一路上程米跟南风絮絮叨叨了不少东西，南风很耐心，总是淡笑着看她，程米觉得自己男朋友真是好看。
“南风？”
“在。”
“南风。”
“我在。”
“南风！”
“我在你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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