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见到瑶晴的时候,一面庆幸之前的猜测是对的,一面又可怜这个姑娘。

  生前被自己生父算计,死后长眠千年,被捕捉唤醒,强行燃起仇恨之心,不得安宁。

  剪雪笛是安海的法器,安海是瑶晴的爱人。这根弟子,瑶晴并不陌生。只是因为之前剪雪笛受损,修补后样子大变。白泽怕瑶晴一时认不出来,于是让剪雪笛先腾空吹了一曲。

  瑶晴被那阵熟悉的笛声,熟悉的旋律所吸引。曲散后,她转身对着白泽说:“我记得你,秘境里你也在……”

  “你记得秘境里的事情?”白泽好奇的问。

  瑶晴点点头:“或许是因为半人的关系,我死后,意识没有马上消散。我飘在空中,看见安海抱着我的尸身痛苦,看见他和驳兽族的亲人们一起杀死了天伺。仙修助他打开秘境,平丘的一切,都结束了。

  进到秘境中,驳兽压制不住邪气,渐渐变成了凶兽。驳兽在自己尚可保持冷静的时候,决定集体自断于秘境中。

  最后,安海把剪雪笛放在我的尸身旁,再自己动手挖出了体内的内丹。

  我的意识被内丹吸引,等我反应过来时,已经进到了内丹里。

  之后过了千年……”

  直到半人族想要驳兽内丹,强开了秘境的封印结界,把腾蛇弄了进去。

  剪雪笛感知到危险,趁着结界松动跑了出来。搞了一个假神迹,引来了无数仙修。最终找到白泽,带着他们进到秘境中,阻止了半人族的计划。

  “那次,我感知到秘境大殿中,有凶兽的气息。于是冲出内丹,重新进到自己的尸体中,蛮力操控起尸体,借着秘境中驳兽们留下的大阵,对其攻击。”

  瑶晴打量了一下白泽,说:“我记得,当时有个姑娘的气息和你很像,并且很危险。要不是剪雪笛出来阻止,我的意识变的恍惚,当时,我应该是想把她也杀了。”

  白泽想起,当时瑶晴赶走了腾蛇后,的确想对白矖下手的。他说:“小矖是我妹妹,我们的娘亲是异人。你或许是因为这个,所以才产生了错觉。”

  瑶晴想了一会儿,接着摇头:“不是,不是异人的关系。当年安海也被炼成了异人,我对他们是熟悉的。况且剪雪笛找到你,多半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楚天阔在一旁问:“你的意思是,小矖的危险气息不是来自异人之后?”

  瑶晴说:“是一种更强大的气息,强大,又危险。”

  “祖神之力。”楚兰舟说,“你当时不过是一抹残缺的意识,能感知到危险,却分辨不出是什么。当时小矖和赤霄都在那里,两股被封印的祖神之力,因为天劫的关系,都出现复苏的情况。

  我记得当时,赤霄并没有异化成正真的异人。你的感知,应该把祖神之力和异人之后混乱在一起,只觉得那是一种十分危险的东西。所以才会攻击小矖。”

  瑶晴歪着头,好奇的问他们:“什么是祖神之力?”

  白泽上前两步,将事情告诉瑶晴。

  天道曾说过,制造染红的内丹,他本来是想用窫寙的。后来窫寙失去资格,他才重新去找素材。瑶晴能成为合适材料,是因为天道刻意的安排。

  也就是说,瑶晴身上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是天道计划好的。

  什么样的出生,什么样的人生。爱上谁,恨过谁。她,安海,天伺,还有驳兽一族,都是天道计划中的棋子。

  听完白泽的话,瑶晴一千年来的疑惑终于解开:“原来是天道……”

  白泽对着瑶晴恭敬的行上一礼:“前辈,天下苍生我又不都认识,从一开始,我想要的,只是救我的妹妹……今天来这里,是想请前辈……”

  瑶晴等了一会儿,白泽也没把这句话说完。她笑着对白泽说:“你说你心狠,不管别人,只管妹妹,可是你连让我消散的话都说不出口。其实你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狠心。”

  白泽:“……”

  瑶晴拿下浮空的剪雪笛,她死了千年,今天在这个奇怪的地方里,竟然还能亲手摸一下熟悉的东西。

  “我以前对安海说过,一个通体漆黑的笛子,叫什么雪笛。”瑶晴眼睛的温柔,看的是剪雪笛,想的却不是笛子,“现在这样,挺好的。”

  抬头看着白泽,瑶晴说:“以前在村子里的时候,我也想要一个哥哥。你妹妹被祖神之力看上,是不幸的。不过她有你这个哥哥,还有这些关心她的人,其实也是幸运的。

  某天我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团看不清四周的黑雾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人待在这里,却不想离开。”

  低头又看了看剪雪笛:“剪雪笛当时想阻止安海刨丹,伤了器灵。我看它好像很喜欢你,以后,还要劳烦你照顾它。”

  说完,瑶晴看了一眼白泽手里的大剑,好奇的歪着脑袋。

  白泽说:“这个是窫寙找来的,说是远古神族的东西。有问题吗?”

  瑶晴摇头笑笑,只说道:“很配你的一把剑,好好珍惜。”

  白泽从瑶晴手中接过笛子的时候,他看见瑶晴的双手,泛起金光,慢慢变的透明。

  他抬头,惊讶的瞪着双眼。只见面前的姑娘,整个人开始消散。

  瑶晴说:“我也不是一个心系苍生,伟大无私的人。只是独自就在这世间太久了,是时候,离开了……谢谢你们能来见我最后一面。”

  点点星光从瑶晴身上飞出,白泽似乎在那些星光中,看到了别的东西。

  驳兽,以及安海。

  白泽紧握着剪雪笛,也不知是在对谁说道:“累了吧,承载了太多的思念……这回可以好好的,睡了……”

  **********

  昆仑山脚下的营地,天道手中的妖魔,突然来袭。

  仙修一脉早料到会有这种情况,众人不慌不乱,让突袭没了效果。

  白矖和赤霄依然冲在最前面,但是这次,那么妖魔却没有受到祖神之力的影响。

  “为什么会这样?”赤霄皱着眉。难道天道回去后,又给这些妖魔弄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白矖脑中传来腾蛇程影的声音。她将话转告给其他人:“小影说,天劫太近,祖神之力没有办法分心去对付其他的东西。”

  仙修对战妖魔似乎没有多大的胜算,好在,神族此时,也在这里。

  这一战,天界和人界共同对抗新出现的妖魔。后来,妖魔所在的地方被称为魔界。这一战,也被后人称之为,三界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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