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废太子续弦以后 第105章 大结局

小说:给废太子续弦以后 作者:蜜丝年糕 更新时间:2024-08-18 07:06:28 源网站:顶点小说
  一叶落,秋风起,池中的荷花凋零殆尽,余下几片荷叶犹自还绿。

  夕阳落下时,几声幼儿的啼哭和满屋诱哄的声音传出窗外,祁衡从外头走进院中,听着那屋内幼儿哭闹的声音,沉冷的面上僵了僵,露出几分轻淡笑意。

  屋中姜毓抱着孩子来回走动轻声细语哄着,翠袖和翠盈在旁不停的晃着拨浪鼓,却只是将这屋中变得更嘈杂了些。

  “怎么哭得这么厉害?我在外头就听到了,这脾气可真不怎么样。”祁衡跨进屋内,听着这满室的喧闹,戏谑道。

  姜毓一面抱着孩子摇着,道:“才刚睡醒,出了身汗,想必是热的,才换了衣裳。”

  祁衡看着姜毓,那额头已有了几分汗意,孩子大了也愈发重了,抱着哄也是样力气活:“我来抱,你歇会儿。”

  说着,伸手从姜毓的手中接了孩子,“爹爹抱。”

  姜毓把手里的孩子交出去,这才喘了口气,伸手抚了一把额前的碎发,“王爷抱着孩子,那我便先去沐浴更衣了。”

  把孩子交在祁衡一个男人手中抱着,姜毓现在一点都不担心,不仅力气大,还哄得好。

  “行。”祁衡点了点头,“我抱着孩子去院子里转转。”

  祁衡也没说叫乳娘,抱着孩子便又出了屋子,栖亭边的浅池中,几尾锦鲤游弋,祁衡抱着孩子绕着池子边儿打圈儿,不知哄了多久,抱得手都酸了才算哄完,想着姜毓那里也该沐浴完了,便抱着孩子回了屋子,把襁褓往床榻上一搁,不由松出一口气。

  却又不敢放松,顺手拿了搁在床沿上的拨浪鼓照着孩子的眼前摇着,就怕他嘴一瘪又哭出来。

  姜毓揩着发丝在妆奁前坐下,随口问:“孩子睡了吗?”

  祁衡摇着拨浪鼓,道:“没呢,正精神着呢。”

  姜毓刚沐浴完,身上更是没有什么力气,有些恹恹,“抱了好半天了,就要用晚膳了,让乳娘过来把孩子抱走吧。”

  祁衡的眉梢微挑了一下,这么哄了好一会儿,倒是才想起来要找乳母,说来他平日也是哄习惯了,累了都不知道放手。

  “行,让她们带孩子下去玩。”祁衡抬了抬手,让人两个丫鬟抱着孩子下去找乳母。

  斜阳淡淡从窗外照进来,初秋的时节天仍旧带着几分难退的暑意,洗了发也不能用炭盆烘干,只能用布拭,姜毓坐在妆台前,发尾仍旧是湿的。

  “安儿快满百日了吧。”

  祁衡走到姜毓身后,抬手抽了姜毓手中的巾帕亲手为姜毓拭发。

  姜毓道:“还有些日子,差不多中秋前呢。”

  祁衡用巾帕裹了姜毓的发丝一束一束细致擦着,闲闲道:“倒时候让安儿抓阄呗,你想不想知道安儿会抓什么?”

  姜毓低笑,“人家周岁才抓阄,安儿连爬都还不会,你叫他怎么抓?”

  祁衡从镜里看着姜毓,道:“我给他递,他要是看到了哪样笑了,就是哪样了。”

  姜毓反问,“他现在一伸手,就喜欢揪我的头发,上回还将我的步摇揪下来了,笑得可开心,你若是递支簪子金钗的他笑了,倒时候可怎么办?”

  祁衡闻言低低笑了,“你说得也有道理。”

  一时无言,祁衡的指尖卷起姜毓的发丝,一点点认真揩着上头的湿意直到发尾。

  “毓儿。”祁衡低眼看着姜毓的发丝,“就在刚才我回府前,老五被圈禁了,眼下宫里和官府的人应该正在查抄冀王府。”

  姜毓的眸光怔了一下,却又只是一瞬便静了下来,“为何?”

  “通敌卖国,”祁衡的语调平淡,只是在叙述一件已经发生的事实,“这种大逆不道之罪,冀王一脉的都被逐出了皇室宗族。”

  祁衡的唇角斜挑了一下,几分嘲笑几分无奈,“到底老五没有老三聪明,也没有老三看得透。”

  逸王虽然从小与太子争辉,向来得势,恩宠在身,可也因为得宠,是以看得更近更多些,身后还有崔氏这样的大族挟制着他多看了几分世事,而冀王,从来不曾多得帝王青眼,突然得脸,受宠若惊之后便生出了幻想,即便到后来看透了皇家却放不掉那些不切实际的妄想。

  “以前老五也是个寄情山水醉心诗书的人,誓当世间一闲散人,可结果……”

  祁衡笑着,却达不到眼底,带着几分难以言说的苍凉,指尖卷过姜毓的发尾,然后松开,“我曾许诺你看世间山水天地自由,眼下怕也是无法践诺了。”

  姜毓看着镜中的祁衡,语调平淡:“世间之事原本就是不能尽如人意的,既然身在了这个位置,在其位,自当是谋其职,若是也生了旁的心思,在世人的眼中便也是生了妄念。人生了妄念,做事难免也是妄为。”

  “嗤。”祁衡低头笑了一声,扶上姜毓的肩头,“倒是忘了你一直都是个通透人。”

  “一条路走了大半,也只有继续走下去了,”姜毓抬手覆在祁衡的手背上,“反正不管是走到尽头还是回头,结局都是没法儿预料的。”

  “你说得对,反正总是要动弹的。”祁衡俯身拿了妆奁上的梳子,“给你梳梳头。”

  ……

  风凉月明,又是一年中秋佳宴,比起往年的宫宴,多了一口人,又少了好几口人,姜毓坐在席上看着高台上高高坐着的皇帝,嘴角雕刻似的很浅地弯勾着,只眼里却意味难分。

  不久前还挟持了她要去母留子喊打喊杀,原以为不想留她的是朱氏,可其实皇帝一样不想留她,这一点她从前竟然一点儿都没看出来。

  不过看出来了又能怎么样,他是皇帝,想要谁死,谁都不得不死。关了她一天一夜又能如何,眼下她还是得在这里,在这“其乐融融”的皇家里。

  “安儿已经让人安置好了,马上散席了你去偏殿更衣,我让人带你过去。”

  酒樽遮掩间,祁衡的嗓音低低在姜毓耳边响起。

  姜毓轻轻点了点头,拨弄着碗中的菜肴却没有什么胃口,早在前今日准备进宫的时候祁衡就与她说了,今夜进宫之后她和孩子都不出去了,就待在这宫中。一会儿跟他一起出宫的,是提前找好的替身。

  姜毓知道,终于是到了那一日了。

  歌舞尽散,祁衡轻轻在姜毓的手背上拍了拍,“你去吧。”

  姜毓却飞快反抓住了祁衡的手,紧紧的,“你……要小心。”

  祁衡笑了一声,“听你的。”

  ……

  一场宫变来得迅捷又猛烈,穿着甲胄全副武装的兵甲穿过三更后无人的长街叩开宫门,天色尚未明前局势便成了绝对的压制,宫门那一座高高城楼之上,朱氏一党犹做困兽之斗。

  城楼下内外几万大军密密麻麻,仰头看着那高高城楼之上,隐忍着那一触即发的杀性。

  “败局已定垂死挣扎,祁渊你放了福安,本王留你一条生路。”

  高头大马之上,祁衡手执长剑在那大军之前,一身甲胄肃穆。

  “生路?”城楼之上,那墙垛之后,祁渊的长剑架在福安的脖颈上,“圈禁还是流放?这样的生路不如本宫留给你要不要!”

  “祁渊,你逃不掉的,不要忘记你的母后还在本王的手上!”

  祁衡望着那城楼之上纤弱的身影,眼底含着的焦虑交错翻腾,可喊出来的声音里却一点不染。

  是他大意了,顾了身边的姜毓和孩子,却没顾全远在京郊的福安。

  他派了人去,可传回了假的消息来他也未能分辨,福安被劫持出现在城楼之上,始料未及所以措手不及。

  “她是皇后!只要本宫不死,你敢杀她吗?你们敢杀她吗!”祁渊的剑抵在福安的脖颈之上,脸上有几分疯狂,言语间手上颤动,锋利的剑刃划破了那细嫩的皮肉,一条红红的血丝。

  身旁,封晏侧头睨着那雪白脖颈上的痕迹,眉心急不可见地皱了皱,出言提道:“还请太子殿下冷静,莫要被他激怒了。”

  “你闭嘴!”祁渊冷斥一声,可到底回笼了几分理智,手劲亦稳了。

  祁衡的手攥紧了缰绳,他们虽已稳操胜券,可这样的僵持却决不能延续太久,扰乱了军心,也消磨他们这种势如破竹的锐气,届时若是让祁渊得了空子逃出生天,便是大祸。

  “祁渊你给本王听着,若是福安死了,你还有你母后还有朱氏一族都休想留下一条命,本王给你们最后一线生机,放了福安公主!”

  “祁衡,像你这般不孝不义之辈,凭什么坐上皇位?你以为你能坐得稳吗!”

  “逼宫造反,不忠不义不孝,凭你又有和资格来置喙本王?当年这个太子之位就是本王送给你的,只可惜这么多年来你都一点没有长进,想坐上皇位,你也得要有这个命!”

  “有没有这个命姑且不论,福安的命现在却在本宫的手上!”祁渊又将福安往前推了推,“祁衡,这条路你是让还是不让!”

  祁渊拉着福安后领的手一松,福安便有半个身子被推出了城墙之外,仿佛下一刻便要翻落下来。

  “薏儿!”

  祁衡的眸光一紧,攥着缰绳的手心磨出了血。

  “皇兄,杀了我!”福安终于喊出了声,朝着下面的祁衡,“杀了我!”

  她这一生原本便是没有意义的,她怎么还能再做祁衡的绊脚石。

  “住口!”祁渊一把将福安拎了回来,抬手便是一个巴掌,直将福安的唇角打出了血丝,“你若再多说一句,本王便割了你的舌头!”

  “祁渊你敢!”祁衡咬紧了后槽牙才绷住了没立即冲上城楼去,祁渊一点都没想避着城楼之下,他自然看到了也听到了,“你要是动福安一根指头,本王便从皇后的身上十倍讨回来!”

  福安的领子让祁渊拎着,看着祁渊盛怒的脸唇角忽然扬了扬,带着冷蔑和几分决绝,只是尚未动作,齿关处便让一只手紧紧捏住。

  封晏的面上毫无波澜,捏在福安齿关处的手却紧绷到微微颤抖,“她想咬舌自尽。”

  “贱人!”祁渊怒斥,“把她的嘴堵上!”

  祁渊的令下,身后立即便有人上来制住了福安的双臂,将布条绑上福安的嘴。

  福安没有挣扎,只是眼死死盯着封晏,失望,悲愤,最后都化成了嘲讽。

  封晏看着,眼底划过一丝闪躲,挪开了眼。

  “祁衡,让你的人让开!”祁渊提着剑再次架回福安的脖颈上,“否则我便当着你的面,将她的舌头,眼睛,一样一样割了挖了!本宫数到三,让开!”

  “一!”

  “二!”

  “让路!”

  祁衡的脸上仿佛冷霜凝结,抬手下令时仿佛是在斩谁的头颅。

  祁渊冷冷一笑,挟持着福安缓缓走下城楼。

  他的兵败如山倒,城楼内是祁衡带着人,城楼外则是穆王祁烨带着人,前后堵死了他,可到底还是要让开。

  “老六,”太子看着领兵在前的穆王,一双眼中俱是怨毒,“这么多年深藏不露,倒是本宫小看了你。”

  穆王抱拳行了个礼,即便是身披甲胄,仍不减清雅之风,“太子哥谬赞了,臣弟愧不敢当。”

  “哼!”

  祁渊冷笑,推着福安便往前走,就像是最好的盾牌,他每逼近一步,那堵得严严实实的兵阵便让开一分。

  周围的火把熊熊耀眼,蒙蒙亮的天色云层翻滚,从昨夜到眼下都是窒息的闷热,该是酝酿着一场大雨。祁渊推着福安往前,死一样的静默里,一滴雨水让飞射而来的羽箭凌空穿透。

  “小心!”

  不知是谁喊的一声,那剑光陡然一颤,电光火石之间血染了沙尘。

  “拿下!”

  “放箭!”

  “我杀了你!”

  ……

  豆大的雨点瓢泼一样落下砸在地上碎成一地残破,祁薏看着那个挡在自己身上的人,秋水的眼那一瞬仿佛刹那凝固。

  封晏的唇角勾起,炽热的鲜血却先喷涌而出,溅湿了祁薏如雪的面颊。

  “薏儿……”

  封晏笑着,那笑意温柔如水,清澈明朗,就像是很久以前初雪后漫山梅林里那个蹲在枝头朝她笑的少年郎。

  “对不起……”他道,“我食言了……”

  “我们的誓言,我一句都没有做到……”

  愿得一人心,还是白首不相离,采菊东篱下,还是行到水穷处,他都食言了……很久以前他以为他可以做到的,都没有做到,他们所以为的以为,到头来也都成了空想。

  是谁的错,又能够怨怪谁?不过都是曾经的他们太过自不量力而已。

  雨水从头顶冲刷而下,混着他的血水,那样红,一滴滴晕染在祁薏素白的衣衫上。

  封晏抬起手抚上祁薏的脸颊,固执地用指尖揩去上面原本就被雨水冲刷得差不多的血迹,就像是在揩去白纸上的污渍。

  “忘了我……”他笑道,“就当我……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那么多那么多,既然戛然而止了,既然都破碎了,那么便忘了吧。就当一切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就当是一场梦。

  梦醒,无痕。

  大雨成了汪洋,淹没了眼前所有的景象,迅疾的雨点打进眼睛里,痛得仿若针扎。那具挡在身上身体倒下了,眼前从那张面庞变成了无尽灰色的天幕。

  祁薏睁着眼凝望着,仿佛有什么奄奄一息的东西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连带走了身子的知觉。

  忘了。

  忘了吧。

  ……

  阳光从屋檐上斜照而下,大雨过后的天幕仿若琉璃般干净湛蓝,绿叶枝桠间水珠仍止不住一滴滴落下,从撑起的窗页里往外看,可以看到天幕上那淡淡的半道弯弯彩虹。

  “小安儿醒了?”姜毓抱着孩子坐在榻上,看着孩子的小眼儿朦朦胧胧睁开,笑着问道:“安儿睡得好不好?”

  孩子睁着眼儿看姜毓,小小的眼睛认认真真,看着姜毓的嘴巴一张一合,缓缓的就笑了。

  “和娘一起等爹爹回来好不好?”姜毓的指尖轻轻点着孩子的脸颊,孩子的嘴瘪了瘪,仿佛是要哭,姜毓忙道:“是不是很闷,娘亲带你到院子里走走好不好?”

  姜毓说着,便抱了孩子起身,丫鬟都不在身边,只有外头守着侍卫。姜毓穿好鞋抱着孩子打开门,外头带着湿意的草木味道扑面而来,姜毓还未走两步,怀中孩子便已哼哼出了声。

  “安儿乖,咱们不闹……”姜毓有些抱着孩子轻轻摇着,“娘亲唱歌给你听好不好?”

  “天上太阳……”姜毓清了嗓音低低唱了两句,紧闭的院门便吱呀让人推开了。

  姜毓抬头望去,祁衡一身银色甲胄缓步而来。

  姜毓抱着怀中已经哭闹起来的孩子,眉眼扬起婉婉笑意,朝着祁衡道:“王爷来得正是时候,小世子哭了,王爷抱去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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