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回答吗?还是回答不出来?那就同意我的请求吧,认真去寻找过去的秘密,也许,某一天,你会想起一切,包括我,到那时不管过去的感情是否可以重来,我都会坦然接受你的选择,离开或者留下,由你决定。”

  说完这些,颜慕恒缩回手,缓缓站起身来,Eternal看到他眼眶里含着泪水,却一滴也没有落下来,慢慢随着空气冷却,在眼眶底下结成薄冰。

  在心里咀嚼着颜慕恒的话,Eternal反复思考,最终,他开口说:“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但你说的幽暗深林,我猜大概是指梦境吧?奇怪的梦境我也有过,只是偶尔,而且很模糊,但我记得诡谲屋这个地方,所以我想,我和你口中说到那些孩子应该也有点关系。好吧,我答应去会全力调查于泽和于恰的罪行,以及你们这些人的身世,但这只是出于一个法律工作者的职责,与其他无关,我来过这里的事情,你不能告诉任何人。”

  冷冰冰说完,Eternal盯着颜慕恒看,等待他的回答。

  颜慕恒问:“我该怎么称呼你?”

  “你刚才说了永恒,那就叫我永恒吧,暂时我可以和你一起行动,但下山之后,我调查到的信息,会告知S市平龙公安分局的谢云蒙警官,案子应该会由他们主办,你有什么疑问或者信息,可以去找他们。”

  ‘真是冷淡啊!完全没有小遥那么好接近。’颜慕恒在心里感叹,不过他很快调整情绪,向临时同伴走过去。两人一前一后消失在岩石地洞里,一路上,颜慕恒并没有闲着,他详细把恽夜遥所说的推理讲给法医听,给他的分析判断提供帮助。

  ——

  怖怖跟着枚小小来到黑暗的走廊里,借着房间里传导出来的灯光,枚小小摸出一样东西凑到怖怖眼前,问:“你认得这个吗?”

  怖怖仔细观察着,那是一小块伤口上的硬痂,已经结得很厚了,黑乎乎的,她伸手拿过来,借着灯光反复查看,一分多钟之后,枚小小听到怖怖倒吸凉气的声音。

  她即刻问:“你想起什么来了吗?”

  “这个……你们是从哪里得到的?”怖怖反问,不再有刚才的冷静,看向枚小小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恐。

  女警说:“是从厨师先生握着的手心里。”

  “原来…原来厨师也是她……”

  “是谁?”

  “我不知道,枚警官,这些事你们还是去问文阿姨吧,我不知道这硬痂是谁的。”

  挪开视线,怖怖再次选择隐瞒,她捏着硬痂的手指松开,痂块随即向下掉落,被枚小小伸出的手掌接住,放回口袋里。

  这一次,枚小小没有给怖怖留余地,因为他们已经从于恰口中掌握到了大部分事实,她说:

  “于恰已经招供了,无论你开不开口,你们最后的秘密都无法再隐瞒,现在,舒雪和老师在钟楼里,大钟也敲响了,你就给我安静待在这里,等我们把凶手带到诡谲屋女主人面前吧。”

  说着,枚小小便靠在了怖怖身边,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口袋边缘露出一点点金属的光泽,她的意思很明确,在文玉雅见到最后的凶手之前,怖怖必须待在这里,受到她的制约,不要再想有任何行动,要不然,她就会直接将怖怖铐起来。

  冷汗慢慢从怖怖的额头上渗出来,黑暗中,她的拳头紧紧握着,指关节泛白,小女仆第一次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她感到自己将失去唯一的家,失去一直以来拼命守护的一切,但现在反抗,无异于坐实了调查者们的猜测,她不能。

  最后一丝希望在怖怖心中游走,好似安慰一般,控制着她接近奔溃边缘的情绪,枚小小看着她,一声不吭,将所有表情都隐藏到深邃的瞳孔深处,让怖怖捉摸不透。

  文玉雅心中最深的隐痛是什么?他们很快就可以知道,现在,我们的视线要回到房间里,聆听恽夜遥接下来的推理。

  “不,小蒙,不是舒雪,因为她根本没有进入钟楼。”恽夜遥很肯定的回答谢云蒙,“我之前说过,是小女仆。”

  “可小女仆除了怖怖、舒雪还会有谁呢?”谢云蒙问道,一脸疑惑不解。

  “是谁藏在墙壁夹缝里,断了孟琪儿最后的活路?是谁要不惜代价栽赃老师和小蒙,把案子引入歧途?钟楼上的时间,是谁在一直改动?出于什么目的?餐馆中焚烧鸡脚趾,带回第二次血袋的人,到底是谁?!”

  这段话之前恽夜遥已经问过文玉雅了,现在再次用同样的口气问出口,依然让女主人瞬间露出惊恐的目光,她紧抿嘴唇,颤抖得更厉害了。

  环顾一圈众人,恽夜遥接下去说:“无论是管家先生,还是厨师先生死亡时,周围都没有留下凶手的脚印,我们一直弄不明白,凶手是用什么方法抹去脚印的,直到孟琪儿死亡,我才稍微有了一点答案。”

  “当时墙壁里的空隙根本藏不下一个人,杀人的时间也很局促,凶手居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觉逃过小蒙的眼睛,这实在是太奇怪了,到底是谁犯下的案子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可是不久之后,我产生了另外一种想法,也因此改变了调查方向。后来,和颜慕恒再次勘察孟琪儿死亡现场,我得到了这个。”恽夜遥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放在谢云蒙摊开的手掌心里,那是一个小小的尖锐的金属物,像是金属钉子的头部,螺纹很淡,表面覆盖着红褐色污渍,尾部有明显断裂的痕迹。

  “这东西就掉在倒塌下来的砖块下面,与它在一起的,还有一些血点,很难发现。我找到它之后,藏在身上,为了以防万一,一直没有拿出来,也没有告诉颜慕恒。”

  “我不确定这个东西是什么,只是有些猜测,”恽夜遥按下谢云蒙的手,示意他把金属物放好,然后说出了一句让所有人都感到震惊的话。

  “如果藏在墙壁里的不是一个人,而是半个人会怎么样呢?”

  “半个人?小遥,你不是开玩笑吧?”谢云蒙立刻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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