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哂，“差不多吧，我在想如果这和亲的公主受不了柔然这寒苦的生活，会不会也琢磨着逃走呢？那样的话，我们不失是一对好伙伴！”
伊力亚挑起了唇角，看着我点点头，“我就欣赏你这坦诚，明明是在说谎，还说的如此理直气壮。”
他放下茶瓯，冷哼道，“这公主若有有此念头，那可正合我柔然之意，只是有悖了大梁小皇帝的良若用心！还有，你的家人！”他眸似利刃盯我一眼。
我面不改色，“大人疑心太重了，我跟大人这么久了，难道还没听出来，我一直在说真话？大人放心，我说过，不会给家人带去灾难。”我自倒一茶瓯，慢慢喝了一口，浓浓的醇香铁观音，茶香在口中弥漫。
我轻点一下头，“嗯，不错，这紫砂壶烹茶不愧号称‘储留香’，一口茶便唇齿留香久不散去，让人越来越离不开。”
我放下茶瓯，“就如大人习惯我烹的茶一样，我已经习惯了柔然的生活，经历了这么多次的生生死死，只要活着，哪里都是生活，哪里……都有精彩！”我强压声音的语调，尽量不让声音出卖自己的心声，端起茶瓯慢慢喝茶。
伊力亚微眯了双眸，茶瓯沿在唇边好一会儿，才慢慢啜了一口，“去歇息吧，又要变天了，仔细着你的伤怕是又要疼了，明日穿暖和些，随我陪可汗去狩猎。”
他说着从一旁拿过一双白色狐狸毛做的手套，扔到我面前，“像是一个富家小姐的手吗？”盯着我手上的冰疮厌恶地说道。
“大人记错了，奴才是大人俘虏的高昌阿吉，不是什么富家小姐。”我坦然对答，拿起手套，“谢大人！”
伊力亚干咳两声没说话。
夜风呼啸，草原上冬天冷的就像是人掉入了冰窟窿，我每次出去都感觉头被冻僵了，一进毡房暖和后，有一种冰被速融之感，这感觉让我非常难受，脑袋发沉发闷就像随时都要裂开般痛。
我试了试那狐狸毛手套，很是暖和，手上的冻疮要不是布赫给我疮药，会更厉害，冷时还不算最难受，最是暖和了是钻心的痒，让我彻底难眠。
左胸靠近肩窝处的伤口也隐隐传来酸痛，这一夜怕是又要失眠了，我向上拉了拉被子，听着外面寒风发出的呜呜之声。思忖着明天该如何应对，我必须把握这惟一的机会。
翌日，天气又下起了雪，正是狩猎的好时机，兀利可汗真是奇怪，越是这种恶劣的天气，越像是被灌了鸡血般兴奋，对打猎更加狂热，一去便是几天。
只是现在大梁的和亲公主刚来不久，怕是各方面都不习惯呢，他也不用陪着照顾着，就这样把和亲公主晾在哪儿，这无疑是对大梁的蔑视。
一大早，我便听到吉达在外面叫着准备出发的声音了，躺在床上未动，布赫在外面敲我的门催促，“阿吉，要出发了。”
我有气无力地说道：“等我一下，我很快。”
“你怎么了，打开门，让我看看。”布赫在外面听出我声音有变问道。
我慢吞吞地穿好衣服，用手捂着腹部躬着身子把门打开，布赫带着一阵寒风冲进来，让我打个冷战。
“你怎么了？”布赫扶住摇摇欲坠的我。
“没什么。”我讲完便痛的倒在了地上，布赫往起拉我，边向外大叫道：“吉达，快来。”
“阿吉，这是怎么了。”吉达如一阵风刮进来，两人把我抬上床，我趴在床上，一脸的痛苦样，“没，没什么，我的马……还没，没备鞍呢。”我挣扎着就要爬下床。
“怎么了！”一声清冽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伊力亚进来问道。
“阿吉大概受了风寒。”布赫揣测道。
“出去准备。”伊力亚冷着脸吩咐道。
等两人出去并带好门，他才走向我，冷眼看着我，“是肩上的伤痛?还是想找借口不去狩猎？”
我点点头：“都有，这是次要的，有大人护着，可汗和查拉是不会发现我真实身份的，主要是我，我……”我低着头支吾了半天也没好意思说出口。
“做了什么亏心事，脸都红了？”伊力亚冷着脸不解地盯着我。
“我，我身子不，不便。”我说完头用被子盖住，在被子中囔声囔气地说道，“大人，我要找雅丹，她，她可以帮我。”我说完耳根子都热了。
半晌没听到动静，我刚从被中露出一只眼睛看时，被子忽地一声被掀开，腰上一紧，伊力亚一只手抓住我的束腰，把我拎了起来，看向我身下。
我身子悬空中偷眼看他，见他看着我床铺上怔了一下，手一松把我放在床上，忽一声给我盖上被子，把两侧用力掖了掖，一言不发地大步向外走去。
我伸出手看着裂开的冻疮，直吸冷气，幸好昨晚我就把冻疮上的血迹抹在了床铺上。
我侧耳听着外面马蹄声沓沓远去的声音，舒了口气，没一会儿雅丹跑进来，关好门后，小声问道：“你来‘月事’了？”
我点点头。
她想了想，“你提前了十几天，是怎么回事？”边将她做好的放了草木灰的“月事带”递给我。
我暗自吃惊，这种小事她竟然记得这么清，若是她跟伊力亚说了，伊力亚必会生疑。
“怕是天气太冷的缘故，我的月事自打我来柔然没有一次准时，活这么大我从来未经历过如此冷的冬天。”我吸吸鼻子蔫蔫地窝在被子中说道。
“是你身子太弱了，这点冷算什么，你真不如我们柔然女人强壮。”
我点点头，“在吃食上你们只食牛羊肉，觉得这是大补，可我们中原人认为汤粥最为补。”我说到此像是刚想起来，说道，“我想去绾娘哪儿，让她给熬点补粥，说不定下个月‘月事’就正常了。”
雅丹目光立刻警惕了，我无所谓地摆摆手，“算了，下着雪，万一再遇到查拉或是认识我的人，岂不是坏事，我到是无妨，就是别给大人带来祸事。”我复趴在床上。
雅丹眨眨眼，“我并非不信你，只是你想过没有，绾娘知道的消息是你早已经死了，你如今的身份是侍卫阿吉。”
我恍然大悟地说道：“雅丹，还是你心细，我这一着急，把这查儿给忘了，唉。”我叹气暗自自责太心急了，但愿雅丹别起疑心。
“上次大人让我向她讨了些，还剩些糙米和枸杞，我取了来，不如你在这儿熬。”雅丹真是为我着想。
“那太好了！”我表现出一副欢呼雀跃的样子。
雅丹热情起来，简直能把冰融化，很快就麻利地给我把火燃起来，把陶罐架在火撑上，放入了食材。
她坐在火撑旁边和床上的我聊天，边不时轻搅着罐中的粥。
平时为了掩人耳目，她不敢多和我讲话，今日伊力亚不在营帐，我估计王宫中眼线也离开了，所以雅丹也可以放开地和我唠叨一些女子的闲话了。
很快陶罐中的水在我有一搭没有一搭应付雅丹婆婆妈妈的话中，咕噜噜地冒起了泡。
“等熟了我们一起食用，我再加把火。”她笑眯眯地说道，我有种主人不在家奴婢们偷肉吃之感。
看着她出去，我趴在床上心里着急，我必须出去，伊力亚一旦回来，就来不及了。
粥香越来越浓了，糯糯的看着很有食欲，我起身把陶罐拎下来，晾在一旁，正准备盛了食用时，雅丹急乎乎地跑进来嚷道：“坏了，其其格来了！”
我碗差点掉地上，“她来做什么？怎么没跟着去狩猎？看到我会不会让我给她跳舞呢？我这个样子，恐怕……”
“你没易容，她会知道你没死。”我话还没讲完，雅丹就着急地打断我的话嚷道，“你赶紧收拾一下，去街上转一圈，天黑前再回来。”边把我手中的碗夺过来，把一旁桌上放着的人皮面具塞到我手上，“快点！”
我心中暗自高兴，却一副慌乱状急道：“其其格到哪儿了？我可怎么办？”我转着圈，边把人皮面具向脸上戴，“我床上都是血，不能让她进来，不能……”
“阿吉阿吉……”雅丹按住慌乱的我，“别急，她是知道你们都随大人狩猎了，我先应付着她去大人的房中，你快点出去。”她说着跑了出去。
我拿出以前穿的侍女服穿上，把头发辫成辫子盘在头上，又披上了棉大氅，大大的风帽从头上罩下，想了一下，拿起棉布围脖蒙住嘴脸，只露出眼睛，这样怕是不近前仔细看，是认不出我是谁。
门外传来雅丹跟其其格说话的声音，“五小姐，大人随可汗狩猎去了，不在辖邑！”
就听其其格答道：“我就是趁伊力亚不在时来，等他回来时看到，给他一个惊喜……”
“五小姐……真有心。”雅丹应承道。
“咦，雅丹，你怎么从阿吉的房中出来了？他门开着，我到想看看这个舞跳的如女子般柔媚的男人，房间是不是也会像女人住的呢？
门后我紧张的情不自禁把“龙鳞”都握在手了。
“阿吉的房内太乱了，我帮他收拾一下。”雅丹答道，“五小姐身份高贵，一个奴才住的房子，怕是会污了五小姐的眼睛，还是到大人房中吧。”雅丹挡在门口劝道。
伊力亚挑起了唇角，看着我点点头，“我就欣赏你这坦诚，明明是在说谎，还说的如此理直气壮。”
他放下茶瓯，冷哼道，“这公主若有有此念头，那可正合我柔然之意，只是有悖了大梁小皇帝的良若用心！还有，你的家人！”他眸似利刃盯我一眼。
我面不改色，“大人疑心太重了，我跟大人这么久了，难道还没听出来，我一直在说真话？大人放心，我说过，不会给家人带去灾难。”我自倒一茶瓯，慢慢喝了一口，浓浓的醇香铁观音，茶香在口中弥漫。
我轻点一下头，“嗯，不错，这紫砂壶烹茶不愧号称‘储留香’，一口茶便唇齿留香久不散去，让人越来越离不开。”
我放下茶瓯，“就如大人习惯我烹的茶一样，我已经习惯了柔然的生活，经历了这么多次的生生死死，只要活着，哪里都是生活，哪里……都有精彩！”我强压声音的语调，尽量不让声音出卖自己的心声，端起茶瓯慢慢喝茶。
伊力亚微眯了双眸，茶瓯沿在唇边好一会儿，才慢慢啜了一口，“去歇息吧，又要变天了，仔细着你的伤怕是又要疼了，明日穿暖和些，随我陪可汗去狩猎。”
他说着从一旁拿过一双白色狐狸毛做的手套，扔到我面前，“像是一个富家小姐的手吗？”盯着我手上的冰疮厌恶地说道。
“大人记错了，奴才是大人俘虏的高昌阿吉，不是什么富家小姐。”我坦然对答，拿起手套，“谢大人！”
伊力亚干咳两声没说话。
夜风呼啸，草原上冬天冷的就像是人掉入了冰窟窿，我每次出去都感觉头被冻僵了，一进毡房暖和后，有一种冰被速融之感，这感觉让我非常难受，脑袋发沉发闷就像随时都要裂开般痛。
我试了试那狐狸毛手套，很是暖和，手上的冻疮要不是布赫给我疮药，会更厉害，冷时还不算最难受，最是暖和了是钻心的痒，让我彻底难眠。
左胸靠近肩窝处的伤口也隐隐传来酸痛，这一夜怕是又要失眠了，我向上拉了拉被子，听着外面寒风发出的呜呜之声。思忖着明天该如何应对，我必须把握这惟一的机会。
翌日，天气又下起了雪，正是狩猎的好时机，兀利可汗真是奇怪，越是这种恶劣的天气，越像是被灌了鸡血般兴奋，对打猎更加狂热，一去便是几天。
只是现在大梁的和亲公主刚来不久，怕是各方面都不习惯呢，他也不用陪着照顾着，就这样把和亲公主晾在哪儿，这无疑是对大梁的蔑视。
一大早，我便听到吉达在外面叫着准备出发的声音了，躺在床上未动，布赫在外面敲我的门催促，“阿吉，要出发了。”
我有气无力地说道：“等我一下，我很快。”
“你怎么了，打开门，让我看看。”布赫在外面听出我声音有变问道。
我慢吞吞地穿好衣服，用手捂着腹部躬着身子把门打开，布赫带着一阵寒风冲进来，让我打个冷战。
“你怎么了？”布赫扶住摇摇欲坠的我。
“没什么。”我讲完便痛的倒在了地上，布赫往起拉我，边向外大叫道：“吉达，快来。”
“阿吉，这是怎么了。”吉达如一阵风刮进来，两人把我抬上床，我趴在床上，一脸的痛苦样，“没，没什么，我的马……还没，没备鞍呢。”我挣扎着就要爬下床。
“怎么了！”一声清冽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伊力亚进来问道。
“阿吉大概受了风寒。”布赫揣测道。
“出去准备。”伊力亚冷着脸吩咐道。
等两人出去并带好门，他才走向我，冷眼看着我，“是肩上的伤痛?还是想找借口不去狩猎？”
我点点头：“都有，这是次要的，有大人护着，可汗和查拉是不会发现我真实身份的，主要是我，我……”我低着头支吾了半天也没好意思说出口。
“做了什么亏心事，脸都红了？”伊力亚冷着脸不解地盯着我。
“我，我身子不，不便。”我说完头用被子盖住，在被子中囔声囔气地说道，“大人，我要找雅丹，她，她可以帮我。”我说完耳根子都热了。
半晌没听到动静，我刚从被中露出一只眼睛看时，被子忽地一声被掀开，腰上一紧，伊力亚一只手抓住我的束腰，把我拎了起来，看向我身下。
我身子悬空中偷眼看他，见他看着我床铺上怔了一下，手一松把我放在床上，忽一声给我盖上被子，把两侧用力掖了掖，一言不发地大步向外走去。
我伸出手看着裂开的冻疮，直吸冷气，幸好昨晚我就把冻疮上的血迹抹在了床铺上。
我侧耳听着外面马蹄声沓沓远去的声音，舒了口气，没一会儿雅丹跑进来，关好门后，小声问道：“你来‘月事’了？”
我点点头。
她想了想，“你提前了十几天，是怎么回事？”边将她做好的放了草木灰的“月事带”递给我。
我暗自吃惊，这种小事她竟然记得这么清，若是她跟伊力亚说了，伊力亚必会生疑。
“怕是天气太冷的缘故，我的月事自打我来柔然没有一次准时，活这么大我从来未经历过如此冷的冬天。”我吸吸鼻子蔫蔫地窝在被子中说道。
“是你身子太弱了，这点冷算什么，你真不如我们柔然女人强壮。”
我点点头，“在吃食上你们只食牛羊肉，觉得这是大补，可我们中原人认为汤粥最为补。”我说到此像是刚想起来，说道，“我想去绾娘哪儿，让她给熬点补粥，说不定下个月‘月事’就正常了。”
雅丹目光立刻警惕了，我无所谓地摆摆手，“算了，下着雪，万一再遇到查拉或是认识我的人，岂不是坏事，我到是无妨，就是别给大人带来祸事。”我复趴在床上。
雅丹眨眨眼，“我并非不信你，只是你想过没有，绾娘知道的消息是你早已经死了，你如今的身份是侍卫阿吉。”
我恍然大悟地说道：“雅丹，还是你心细，我这一着急，把这查儿给忘了，唉。”我叹气暗自自责太心急了，但愿雅丹别起疑心。
“上次大人让我向她讨了些，还剩些糙米和枸杞，我取了来，不如你在这儿熬。”雅丹真是为我着想。
“那太好了！”我表现出一副欢呼雀跃的样子。
雅丹热情起来，简直能把冰融化，很快就麻利地给我把火燃起来，把陶罐架在火撑上，放入了食材。
她坐在火撑旁边和床上的我聊天，边不时轻搅着罐中的粥。
平时为了掩人耳目，她不敢多和我讲话，今日伊力亚不在营帐，我估计王宫中眼线也离开了，所以雅丹也可以放开地和我唠叨一些女子的闲话了。
很快陶罐中的水在我有一搭没有一搭应付雅丹婆婆妈妈的话中，咕噜噜地冒起了泡。
“等熟了我们一起食用，我再加把火。”她笑眯眯地说道，我有种主人不在家奴婢们偷肉吃之感。
看着她出去，我趴在床上心里着急，我必须出去，伊力亚一旦回来，就来不及了。
粥香越来越浓了，糯糯的看着很有食欲，我起身把陶罐拎下来，晾在一旁，正准备盛了食用时，雅丹急乎乎地跑进来嚷道：“坏了，其其格来了！”
我碗差点掉地上，“她来做什么？怎么没跟着去狩猎？看到我会不会让我给她跳舞呢？我这个样子，恐怕……”
“你没易容，她会知道你没死。”我话还没讲完，雅丹就着急地打断我的话嚷道，“你赶紧收拾一下，去街上转一圈，天黑前再回来。”边把我手中的碗夺过来，把一旁桌上放着的人皮面具塞到我手上，“快点！”
我心中暗自高兴，却一副慌乱状急道：“其其格到哪儿了？我可怎么办？”我转着圈，边把人皮面具向脸上戴，“我床上都是血，不能让她进来，不能……”
“阿吉阿吉……”雅丹按住慌乱的我，“别急，她是知道你们都随大人狩猎了，我先应付着她去大人的房中，你快点出去。”她说着跑了出去。
我拿出以前穿的侍女服穿上，把头发辫成辫子盘在头上，又披上了棉大氅，大大的风帽从头上罩下，想了一下，拿起棉布围脖蒙住嘴脸，只露出眼睛，这样怕是不近前仔细看，是认不出我是谁。
门外传来雅丹跟其其格说话的声音，“五小姐，大人随可汗狩猎去了，不在辖邑！”
就听其其格答道：“我就是趁伊力亚不在时来，等他回来时看到，给他一个惊喜……”
“五小姐……真有心。”雅丹应承道。
“咦，雅丹，你怎么从阿吉的房中出来了？他门开着，我到想看看这个舞跳的如女子般柔媚的男人，房间是不是也会像女人住的呢？
门后我紧张的情不自禁把“龙鳞”都握在手了。
“阿吉的房内太乱了，我帮他收拾一下。”雅丹答道，“五小姐身份高贵，一个奴才住的房子，怕是会污了五小姐的眼睛，还是到大人房中吧。”雅丹挡在门口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