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与蜮 第7章

小说:鬼与蜮 作者:春光公子 更新时间:2024-08-04 22:16:08 源网站:顶点小说
  初春的早晨总是这么寒冷,我缩在被窝里,享受着昨晚积蓄的些许余温。

  二姐去上学刚走,刘老道就进门了。

  刘老道今天穿的很整洁,道袍好像是新的,灰色的袍子有明显叠过的印迹,脚上穿的也不再是昨天那双破旧不堪的布鞋,黑履白袜,不沾染一丝尘埃。

  他头上的发髻依旧扎的老高,只是发髻外还罩上了青色的薄纱,右手拂尘一扫,左手轻抚长髯,别说,还真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

  刘老道大步踏进我家,爸爸忙招呼他快请坐,也知道他是为何事而来,一阵寒暄之后直接进入正题。

  刘老道说他收徒没什么讲究,行个拜师礼,赐个道名即可。爸爸问只是这么简单吗,李老道没回答,只是说这孩子我必须带走,爸爸脸色瞬间阴沉,昨晚不是说在家修道也可以吗,怎么今天又变了?

  刘老道说,不是现在带走,几年以后再来带我走。

  爸爸问,几年以后?

  刘老道说五年后我来领他。

  爸爸心想这老道今年53,五年后都快六十了,到时候在不在人世还未可知,倒不如先应允了他,五年后再作打算,想到此处便欣然答应刘老道。

  我想吃水果糖,便跟爸爸要了一堆钢镚跑去小店。

  回来的路上,我不经意抬头瞅了一下天,天上有好几个人在飞!

  我真的看见了,其中一个我见过,就是昨天救过我的平头男孩,再一细看,那群飞在天上的人中似乎还有我,我也分不清那是不是我,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一回到家,爸爸就让我给刘老道磕头叫师父,年幼的我照做了。

  当我叫出“师父”那一刻,我明显看到了刘老道眼睛里泛起的泪花。只见他连说了几个“好”,让我起身,要赐我道名。

  刘老道说按照门派传承字辈,我属于“法”字辈,让我以后就唤作法禄。

  我说,师父,这个太难听了,你叫啥道名?

  刘老道见我称呼他师父,笑的合不拢嘴,一把将我抱到他身上,兴奋的说:“你既然叫我师父,就听我安排吧,你是我第七个徒弟,以后有机会带你回去看看你那六个没出息的师兄,哪一个像你这般有灵气?老道我有福,有生之年还能得个好徒弟!造化啊!”说完便抱起我疼惜的贴了一下我的脸。

  师父说他师承全真龙门,道号流云子。

  我奶声奶气的问他什么是道号,他说道名是师父给的,道号是自己给自己起的,我说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有道号,他说你既入了我道门,便可取个道号,以后行走江湖时可以使用。

  我问师父,江湖是什么?

  他说,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师父说他要走了,想教我一些简单的道教术语以及入门的心法口诀,我兴奋的跟着他学了起来。

  学了一天半,他说我天资聪慧,比六个师兄学的都快。其实他不知道,三岁多的我哪有什么记性,上午学会备不住下午就忘了。

  当我结剑指念动咒语的时候,我的背后火辣辣的一阵刺痛,我不敢说,只能装模做样的跟着师父一起掐那些繁琐复杂的指决。

  师父依旧住在村边的破庙,从未在我家里过夜,但是一日三餐都是掐时掐点的来我家吃。

  我从没去过破庙,师父说破庙这种地方,没有神仙,全是恶鬼。

  睡到半夜,我被尿憋醒了,刚要下地出去撒尿,却见窗外有一道人影,皎洁的月光下那影子歪歪扭扭的,好像是个人站在那里。

  我爬到窗边贴着玻璃往外看,那人一瞬间就出现在玻璃那边,真真切切的跟我来了个对脸。

  深陷的眼窝边上淌着暗红色的血迹,只有白眼仁的招子布满血丝,长长的舌头完全挡住了下嘴唇,和惨白的脸色相比,嘴唇的颜色是那么鲜艳,正是那吊死鬼!

  她好像在对我笑,笑的那么恐怖,我耳边仿佛又响起了尖锐的笑声,我吓得大叫一声,不敢动弹,屁股下的褥子又是一阵湿热,又尿炕了。

  爸爸听见响动,打开了灯,赶紧过来抱住了我,问我怎么了,我已经吓得说不话了,再看看窗外什么都没有。

  爸爸问是不是睡糊涂了,再一看,我尿炕了,爸爸拿起了我的小褥子扔到了地上,我听见“啪”的落地声,爸爸把我抱到了他的屋里,呓语一样的哄着我睡觉,手轻轻拍着我,亲了我一口,关了灯,我还没睡着的时候就听见爸爸传来的微鼾声。

  我又偷偷往窗外看,那张吊死鬼的脸又出现在那里,这次她在对我招手,我吓得把头缩进被窝里,耳边全是她的恐怖的笑声。

  半晌,捂住耳朵,才慢慢的睡着了。

  清晨,陆有财早早就起来洗漱完毕,但二姐迟迟不起来,爸爸叫了她好几次,她都是含含糊糊的应着,摸了摸她的额头,滚烫。

  三鬼媳妇来送肉,见状便掀开二姐的被子,一阵尿骚味儿传了出来,抱起二姐一看,白色的褥子上显着淡淡的黄色水迹。

  “都这么大了咋还尿炕呢?”三鬼媳妇惊讶道。

  二姐好像发烧了,躺在炕上脸上红的发烫,神志不清。

  师父来了,他似乎还在琢磨早晨会有什么好吃的迎接他,所以一进门就直奔厨房。

  “道长,翠华好像发烧了,我要去一下卫生所请大夫过来,早饭在锅里,你自己对付吃一下,我中午再请你吃酒。”爸爸看见了师父,寒暄了几句,推着自行车就要出门去。

  “叶老弟,先别忙,贫道去看看再说。”师父从锅里拿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匆匆来到二姐房间。

  二姐此时还是躺在炕上,嘴唇烧的干燥,闭着眼睛轻声哼哼。

  师父见状,抬起二姐的手,轻轻搭了脉,神色似乎一惊,抬头问爸爸:“还不知翠华的生辰是?”

  爸爸闻言连忙告知,不敢怠慢。

  “哦?翠华这生辰倒是少见,八字太轻命又太硬,容易瞧见常人不能见的阴秽之物。不过老夫倒是可以试着解一下。”师父捋着山羊胡,高深莫测。

  我问师父,二姐妨不妨事儿,师父说,没事儿,就是吓着了。

  师父说着便从随身的布包里取出一沓黄色符纸,一只黑色的毛笔和一盒东西,打开盖子,是黑红两格,师父说这是墨水和朱砂,说着又从包里掏出一块木头,木头上好像刻了字。

  师父说,幸好今早洗了一个澡,不然还要找地方沐浴。

  我问师父在哪儿洗的,他说,你们龙庙水库啊,可惜那里水鬼太多,要不然还真想好好的泡上它一个时辰不可。

  师父拿起家里的香炉,点燃三柱香,双手合十拜了三拜,才展开符纸,毛笔轻蘸墨水,每做一个动作嘴里都在快速的说着什么。

  师父将左手食指中指夹在一起指向符纸,闭上眼睛念起咒来,声音朦朦胧胧的让人听不清。

  忽然师父左手掐诀,右手执笔在符纸上点了三点,龙飞凤舞,一鼓作气。

  只见师父边画边念咒,时而向符上吹气,左手也变换着不同的指诀。

  这时,我忽见一道金光从空中飞进符纸内,同时师父胸前的八卦在顺时针快速转着,也散发着金光。

  画符完毕,师父倒转笔头,动作娴熟的将笔尖朝上,目视着笔头并敲击了画好的符箓三下,每敲一下,都能看到金色的光芒愈加强烈。

  师父拿起那块木头在朱砂里蘸了蘸,用力的在符箓上印了一下,那一刻,我看见几道雷电出现在金光四溢的灵符上,看得我目瞪口呆。

  师父夹起符箓闭上眼睛围着燃着的香火绕了三圈,片刻,笑眯眯的将符折成一个三角,用红线系着,递给爸爸,嘱咐他说这是护身符,让翠华时刻戴在身上,除非洗澡不然不可取下来。

  爸爸说,那现在翠华咋办,要不要再送去卫生所看看,师父说不必,估摸没啥事儿。

  陆有财说他去找两片药给二姐,说着便走了出去。

  爸爸也出去张罗着早餐,整个屋子只剩师父和我,还有昏昏欲睡的二姐。

  “福禄,你二姐平时眼圈那么黑,是不是经常看见鬼?她跟你说过没?比如她眼睛的事?”师父眯着眼睛,突然问了我一句。

  “啥眼睛?她啥也没说过,她上哪儿见鬼去?我见鬼还差不多!”我想都没想,就把昨晚见鬼的事情告诉师父,他听了似乎并不惊讶,只是频频点头。

  这时,二姐醒了,睡眼惺忪的看着我和师父。

  师父见屋里除了我没有别人,就径直走到二姐身边,刚要伸手触碰二姐,忽然头顶一阵正气向他袭来,我看见一个好像在哪里见过的的身影出现在二姐身边,正是那个平头男孩!

  如果不是他脚穿的那双红色凉鞋,我这记性恐怕想不起他是谁。

  此时只见他怒目看着师父,师父一惊,连忙跪下叩拜,口称“上仙”,自称“晚辈”,头也不敢抬。

  我在想这到底是什么神仙,居然让师父如此惶恐。

  平头男孩心疼的看着二姐,二姐似乎也能看见他,轻轻皱眉,眼神疑惑。

  此时,平头男孩向二姐吹了一口气,又用手在她的眉心向上抚着,直到头顶。

  我不知道他在对二姐做什么,刚要问,他就冲我奔了过来,一把就扯下我的裤子,然后哈哈大笑,我吓得连忙往后跑,他笑的更欢了。

  我回身再看他时,只见他充满敌意的看着师父,师父不敢起身,自然不知平头男孩眼中的警示。

  直到平头男孩消失,师父才缓过神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二姐又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烧了,活蹦乱跳的陪着我做游戏。

  二姐醒后,师父总是有意无意偷瞄二姐,我好像听见师父口中嘴里念着不可能,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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