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异抿了抿嘴,没有接这句话,因为他知道,事情往往不会那么简单。

  很快,石桥起点处那块被钉在石柱上的木制路标也很快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路标上的文字看得他一时间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欢迎来到艺术楼!】

  仅仅只是一个恍惚的功夫,他就被一阵哐哐作响的声音给惊醒了,发出声音的,正是那路标下方那一块被锈蚀的铁链吊住的破伤风铁片。

  铁片上的内容就是艺术楼的告示。

  老默并未停留直接带着林异上了石桥。

  透过密集的雨雾和森白色的雾气,林异依旧可以看到石桥的彼端那被巨大的石柱承载着上方的拱顶,以及拱顶后方隐没在了暴风雨与迷雾深处的艺术楼的轮廓。

  在那轮廓线中,还可以看到隐约看到一座钟楼与许多个哨塔似的瞭望塔,古老的建筑与厚重的石墙相互交错,阴森的氛围让人不寒而栗。

  昏黄的烛光透过玻璃晃动着,这唯一暖色在这昏暗黑暗的暴雨之中,显得格外的诡异与恐怖。

  暴风雨中,拎着两串大眼珠子走在石桥上的老默和林异,就像是正在进行神庙逃亡的冒险家和他学徒,一步一步地前进着。

  在他们的周围爬满了纯种夜行种,那些纯种夜行种比伪人雕塑对超凡力量更加狂热,但却也更加忌惮于光亮,它们完全不敢靠近光亮形成的场域,就像冰雪始终无法直面太阳。

  它们缩在边上鬼祟的跟着,凭借着本能的渴望不断锁定着老默和林异,试图去找一切有机可乘的破绽。

  除了纯种夜行种之外,还有着大量的诡笑天使徘徊在它们的周围,似乎是有了第一个诡笑天使被老默干掉的例子,其他的诡笑天使并未急着出手,而是在空中划出各种各样的曲线,像一个个老练的猎人似的锁定着他们,却又完全不急着动手。

  石桥的下方就是一片悬崖,悬崖的部分区域已经镂空,被立柱填补了空缺,起到了支撑的作用,狂风雨席卷了黑色的潮水,一下又一下的撞击在悬崖与立柱上,仿佛是想要将它们摧毁一般。

  咸湿阴冷的气息似乎能够渗透暴风雨直达林异的骨髓之中,产生阵阵刺痛感。

  在狂风的扫荡下,石桥的两侧上燃烧着烛火火光摇曳,发出「呼嘞嘞」的声响,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哗——哗——哗——」

  潮水与狂风之中,仿佛出现了一些诡异的哼唱声,像是有一个捧着邪典的妖僧用梵音唱诵着某种乐典,这诡异的声音对于林异来讲是如此的熟悉,正是那种来自于伪人雕塑、夜行种、亡者碑林的吟唱声:

  「I AvgruNnen av tKe og…… mrke jaGer…… for……Tapte Sjeler…… fanTome……」

  「I…… Avgru……Nnen av…… tKe og mrke jaGer…… forTa……pte Sjeler fanTome……」

  随着那吟唱声的出现,无边无尽的灰色的雾气也开始从暴风雨之中涌起来,仿佛要将石桥上的他与老默淹没。

  到处飞舞的诡笑天使似乎变得更加兴奋了,可却依旧没有向老默和林异动手意思。

  就在这时,一束扭曲的光束忽然从他的身后打了过来,像哥谭中戈登探长点亮的那贯入云层的蝙蝠灯一样,从暴风雨中撕开了一道口子,落在了老默和林异的身上。

  “这是……!”林异心头一惊,猛一回头,就看到了身后瞭望台的顶层上站着的艺术老师「大金毛」。

  还别说,从毛子视角始终没有这种亲身经历的时候更能感受到来自于场景之中的震撼。

  艺术老师「大金毛」扶着巨大的探照灯,防水皮衣在雨夜下猎猎作响,这一刻不是加勒比海上的船上了,而是百特曼。

  然而,灯光却不像给毛子护航那样在他们的身上停留太久,就马上指向了艺术楼之中的某处。

  “大金毛给我们指路了,我们走。”

  瞭望台的顶层,艺术老师「大金毛」的目光落到了林异的身上,眉头微微皱起,自言自语地嘀咕道:“真是奇怪,那个没头没脸的学生,为什么会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

  石桥上,林异看着徘徊在周围的诡笑天使,小声问道:“老默,是不是金色的气息对于它们有一定的克制作用?”

  “并不是。”老默道,“金色气息是一种纯度比较高的超凡力量,如果大家都有,基本上就是量多者强,诡笑天使体内的金色气息没有我们的多,所以它们不敢妄自动手。”

  “之前那个偷袭你的,也是想趁你不备出奇制胜,所以当它被我反杀之后,剩下的也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噢,原来如此……”林异恍然。

  两人继续前进,向着瞭望台后石桥的尽头,那个刻画满了神秘符号的巨大石型拱门“钉”去。

  越是接近艺术楼,天空越是阴沉的可怕,整个世界都仿佛是被一块巨大的铅板给压死了,沉重的让人呼吸都感觉变得压抑了起来。

  厚重的乌云翻滚着,密不透光,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吞噬,冰冷的雨倾盆而下,在狂风的加持之下,每一滴雨都像是冰锥般刺骨,呼啸狂风带着海浪彭拜与破碎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像是无数恶鬼在嘶嚎。

  石桥两旁的烛台像是被暴风雨抽干了生命力的巨兽,只剩下了最后一缕零星的火光,死死地支撑着,墙壁斑驳坑坑洼洼,布满了伤痕,越是行走,越是能够感受到一种荒凉的气息。

  林异很快就在风中闻到了一些若有似无的血腥味与腐臭的气味,这些气味像是从艺术楼那边飘来的,原本应该是很浓郁的,只是因为风暴而破碎成了一丝丝一缕缕的稀薄气息。

  林异已经有些无法想象艺术楼里面是一幅什么样的人间惨剧了。

  “这些烛台……”老默见林异正在观察四周,就一边走一边跟他说道,“这些都是黑月哨所时期的产物了,这些烛台上雕刻出来的生物的模样,就是「使徒」们最初根据出海的探索而描摹回来的对「根源」形态的认知……”

  “之所以那些雕刻存在形态上的出入,是因为根据探索次数的增加与时代的推动,「使徒」们对「根源」的认知也有出入……”

  老默指了指其中一个烛台,烛台上的雕刻有些抽象,像是某种有着翅膀的长条状生物:“你看那个时候的形态,那是‘羽蛇神’……”

  “曾经某一个时期的「使徒」对「根源」的形态产生了那样的认知,他们出海之后,有一部分迷失在了海洋的深处,慢慢繁衍出来了后世的玛雅文明……”

  老默又指了指某个分不清是章鱼还是什么生物的雕刻,那生物似乎有着许多的触手,又或者是许多颗头颅。

  “那是‘海德拉’……希腊神话之中的怪物,被赫拉克勒斯所杀死。”

  “实际上,赫拉克勒斯失败了,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接近「根源」,被他所杀死的是异形雕塑之中的‘蛇巢’。”

  林异来了兴趣,不禁问道:“那‘海德拉’是怎么被杀死的?”

  “在希腊神话中,海德拉是赫拉克勒斯需要完成的十二项艰巨任务中的第二项。”

  “当赫拉克勒斯与海德拉在勒拿湖沼泽战斗时,他发现每当他砍下一个蛇头,就会在原处长出两个新的蛇头。为了克服这个困难,他让自己的侄子伊俄拉俄斯在旁边用火把烧灼蛇头的伤口,以此来阻止了新蛇头的生长。最后,赫拉克勒斯砍下了海德拉永生不死的那个头,并将其深埋地下……这是流传下来的神话。”

  “但是你想一下,用来灼烧伤口的火把、以及海德拉栖息的沼泽地……这会让你想到什么?”

  林异愣了一下:“火光……是某种有着太阳光特性的东西?沼泽地,难道就是混合着超凡力量的地形?”

  老默点了点头:“海德拉生长在勒拿湖沼泽,其实就是混合了固态超凡力量的泥地,还记得狂信徒们和矩阵不,就是那种东西……赫拉克勒斯每一次砍掉海德拉的头,海德拉都需要从沼泽地里吸收超凡力量来修复身躯,最终他遏制了海德拉的超凡特性,才将其成功斩杀。”

  “就算是这样,也是在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下,才成功将其斩杀。”

  “而赫拉克勒斯也在这个过程中吸收了大量的超凡力量,超越了他作为「半神」所能够承受的污染阈值……”

  “赫拉克勒斯的死具有戏剧性,传说是他的妻子得伊阿尼拉担心他爱上别的女人,被半人马涅索斯欺骗,用沾满了剧毒的血涂抹在了他的衣服上,最终他无法忍受毒血带来的痛苦而自焚而死。”

  “可你想一下,‘自焚’,这种利用火光的力量升华的方式……”

  林异的心狠狠地跳动了一下:“祭祀?”

  老默笑了笑:“赫拉克勒斯杀死了海德拉之后,成为了「使徒」,变得隐忍而疯狂,最终自己一步步走向了灭亡,得伊阿尼拉和涅索斯也没能使用正确的方法拯救他……当然了,「使徒」除非自觉醒,否则基本没有其他救赎的可能。”

  “为了触及更高深层次的超凡,赫拉克勒斯献祭了自我,他以为他能够就此得到永生,成为奥林匹斯山上的神灵……”

  林异问道:“他成功了?”

  “不知道。”老默摇头道,“如果你有机会接触到官方的《秘密档案》,或许有机会知道一些与之相关的秘密吧……”

  正说着,他又指了指不远处的另一个烛台:“说到‘海德拉’,就不得不提那两个东西了……”

  “那是……?”

  “‘相柳’和‘八岐大蛇’。”

  林异赶紧看了过去,但那些烛台上的雕刻每一个都十分抽象,想象一下那种类似于楔形文字和甲骨文的符号就可以理解了,没有讲解的话真的很难分得清谁是谁。

  但老默也是耸了耸肩膀,到:“当然了,实际上我也分不清到底哪个是‘相柳’、哪个是‘海德拉’,你当科普随便听听就行了,‘货不对板’也不要紧,反正它们都在这里了。”

  “‘相柳’所过之地,会掀起洪水与剧毒的沼泽,这点和海德拉很像吧?因为它们本身就是同一种东西。”

  “异形雕塑‘蛇巢’?”

  “没错,会有一些超凡特性上的差异,但本质上不会差太多……”

  “‘八岐大蛇’也是?”

  “说到这个就很好笑了……”

  “哦?”

  老默蔑笑道:“由「使徒」繁衍出来的文明,根系都庞大且深远的,而不是小日子那种……小日子的文化源自于华夏的盛唐时期,‘八岐大蛇’、‘九尾狐’等著名的怪物,都是就此流传过去的。”

  “我之所以说好笑,就是因为X999年大事件爆发的时候,小日子那边出现了一个‘蛇巢’,就是他们心心念念的‘八岐大蛇’……你懂这个概念不?但‘八岐大蛇’有,‘须佐之男’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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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终的结果就是,我们华夏有校长他们那一批人挺身而出,各自镇守一些关键的「暗区」,但小日子什么都没有,所以毫无招架的就被一个‘蛇巢’给覆灭了。”

  “嗷……”林异露出了恍然之色,接着又认真地点了点头,“该,真该,那那边那个就是‘耶梦加得’了?”

  “没错,那就是‘耶梦加得’。”老默看都没看就点头了,因为反正也不认识,所以就随便指了指前方的烛台,“它的存在体现了北欧神话中对海洋之中的神秘力量和巨大危险的恐惧与异样的崇拜。”

  “在北欧神话中,诸神黄昏降临的时候,环绕世界的尘世巨蛇‘耶梦加得’从无尽深渊中醒来,与雷神索尔战斗到同归于尽……北欧神话的内核,就是旧的世界毁灭后会有新的世界诞生……”

  “而这一点,也是‘毁灭日’的意义极其吻合……”

  “与之相似,印度神话中的衔尾蛇,有着类似的含义,循环与永恒、毁灭与重生、自我吞噬及进化………”

  听到这里,林异忽然感到了一丝疑惑:“老默,那我们华夏的神话也是由此而来的?”

  “‘华夏’?”老默闻言,不禁挑起了眉毛,似笑非笑道,“你当《山海经》是怎么来的?”

  “最古老的「使徒」根据无数次返航者的经验,将对世界的观测编撰成了《山海经》,这也是为什么《山海经》中的地形对应的并不单单是华夏地区的地貌特征,而是全球了……”

  “你看这桥上的一些文字符号,是不是就可以发现,全世界几乎任何一个拥有文化底蕴的国家,其中的文字雏形都可以在这里面被体现出来?”

  “当然不止这里,艺术里面有着更多的文字雏形。”

  “甚至于后世的多次大航海事件,都和「使徒」的行为有关,比如说麦哲伦、哥伦布、郑和……等等。”

  “不过那些事情我并没有进行深入的了解……”

  林异张了张嘴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所以那些影响世界的大事件,难道都跟「使徒」有关?”

  “不是和「使徒」有关,而是和超凡有关。”老默道,“就像用物理学对世界缝缝补补一样,这个世界被最初的那一批使徒玩坏了,然后就开始了漫长的缝缝补补的过程……”

  “有道是,五年模拟,三年探索,缝缝补补又三年。”

  “不是你等等!”林异抬手打断,“你说的那些……好像不止是艺术楼,呃,我是说,不止是校区的事情了?”

  老默道:“你要明白一件事情,狂信徒是狂信徒,使徒是使徒,艺术楼属于校区,但是黑月哨所并不属于。”

  “黑月哨所的历史,可以追溯到非常久远的时代,远比世界文化的起源都要悠久……它的建筑形态,并不是受到了北欧风格的影响,而是它的建筑风格,影响了欧洲,乃至于其他文明的起源……”

  “而艺术楼之所以会在选取并建筑在黑月哨所的遗址上,不是因为艺术楼特殊,而是黑月哨所特殊,在官方的建造任务中,很少有一个遗址,需要耗费如此大量的人力物力来完成建设。”

  “而在那个时期,本该被永久埋葬的黑月哨所,却因为某些位置的原因与校区产生了途径上的共鸣,如果不用校区的将它锚定,任它自由漂泊的话,很容易招来比毁灭日更加可怕的灾难……”

  “不是这样的话,艺术楼的选址将会有更多的相对安全的选择。”

  “艺术楼……不,黑月哨所,会招致不幸?”林异诧异道。

  老默环顾四周:“你看看这艺术楼所在的环境……无尽黑夜、绵绵群山、茫茫大海、整个世界里唯一的‘生机’,它的存在,本身就是黑夜中的灯塔,如果它在图层中肆意漂泊,不小心为「根源」创造了入侵的途径,那么渗透到校区里来的,就不是‘灰雾’那么简单了……”

  “你今天在体育馆里,遇到过海水吧?”

  “那只是这场暴风雨渗透图层的表现,如果海水倒灌,直接渗透校区,区区一个S市大学,不,就算是一个S市,都无法承受……而那,也仅仅只是物理意义上的海水,超凡力量都还没算在其中……”

  “这只是一种简单的举例,还有更多复杂的因素,没办法和你讲清楚……但你至少应该知道艺术楼的战略定位了吧?”

  “我……有些明白了。”林异若有所思。

  他想到了体育馆在图层中的表现,那犹如大剑一般插入无尽黑云之中的城墙天堑,根部却涌动着无尽的黑色海潮……那海水,莫非就是这个图层渗透过去的?

  「城墙壁垒」,就是指的那个意思么?

  带着一些沉重的思考,林异与老默顶着涌动着灰雾的暴风雨穿越了石桥,抵达了对岸那巨大的拱形石门前。

  穿过拱门之后,林异一抬眼便见到了那雕刻在了拱门上的像极了楔形文字的神秘铭文符号。

  而在拱门后方的地面上,艺术楼中充满了宗教色彩的窗户玻璃的影子随着澄黄色的烛光投影到了石门前的区域前,看起来像是某种古老、诡异而神秘的古老图腾。

  这古老的图腾像是携带着某种特殊的气息一样,曾经阻隔了异常天气对城堡的侵犯,然而在这种时候,它们的特性似乎也变得微弱无比,已经不足以对暴风雨与和灰雾完成有效的拦截。

  「沙沙沙……沙沙沙……」

  潮水般的纯种夜行种们隔着一段距离,紧紧地跟随着他们的身后,而诡笑天使则是压低了飞行的高度,一个个都犹如幽魂似的飘荡在那边。

  在老默带着林异跨越了拱门之后,诡笑天使和纯种夜行种们一拥而上,紧跟在他们的身后进入了艺术楼中。

  穿越拱门之后,是一条遍布昏暗烛光的幽静回廊,暴风雨没有跟上,但呼啸的狂风却止不住地灌入了回廊里,林异浑身都湿透了,一吹到这样的风,体温便以一种极快的速度被带走。

  狂风也让回廊里的烛火剧烈的抖动着,一些帘子也被狠狠掀起,发出那种猎猎作响的声音,与急促的风声交织在一起,让整个回廊产生了摇摇欲坠的感觉。

  穿行在这样的一条回廊里,像是穿行在海上航行的巨轮的通道里一样。

  感应到了身后穷追不舍的诡笑天使和夜行种,林异压低到了声音惊呼道:“老默,它们跟上来了!”

  “我知道。”老默道,“无所谓了……对于艺术楼来讲,债多不愁。”

  好一句债多不愁,林异的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心说要是艺术楼有灵魂,高低给老默竖起拇指扣个六。

  然而老默却用行动证明了他的话,只见他毫无征兆地举起了那一串大眼珠子,光亮的范围瞬间像无形的利刃一样劈斩了出去,一些隐匿在回廊阴暗角落里的纯种夜行种们被光芒照到,锐利苍白的指甲顿时像淋到了硫酸一样「嗤嗤」地冒起了白烟,它们发出一声惊呼,蜷缩到了更加深邃的黑暗之中。

  “这些东西,我都不屑于宰杀。”老默冷冷地说道。

  林异点了点头,他知道老默说大话,对于老默来讲,干掉它们浪费的时间,用在赶路上提高不少效率。

  这条回廊十分宽敞,但烛光却几乎没有,所以就成为了纯种夜行种最好的潜伏场所,运气好的话,这帮纯种夜行种还可以偷猎几个大意的艺术生。

  然而老默手里的那串大眼珠子却成了黑暗中的火把,照亮了大片的区域。

  尽管林异早已经跟着毛飞扬来过这里,但亲身到来,总有一种属于感官上的真实反馈。

  回廊里没有太多的木制构成,更多的是那种黄褐色的大型方石堆砌出来的,因此石壁上并不光滑平整,反而有些坑坑洼洼的痕迹,在这种时候,更是散发着一种触及魂灵的寒意。

  在回廊里走了很久,林异的心中逐渐产生了一种诡异的感觉,仿佛这回荡着阴风的空旷回廊的某个阴暗角落里还隐藏着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而这种东西,他可以十分肯定不是夜行种,也不是诡笑天使!

  当他产生了这种想法的时候,一种被人所窥视的不适感一下子就落到了他的身上,让他的心里感觉毛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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