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199黄金时间

  沈知意失踪的第七个小时。

  厉皓南再次醒过来时,人已经在公馆。

  父亲对于他纠缠一个离婚的妇女格外愤怒,但听说他愿意联姻,这才对他的态度发生了改变。

  厉皓南去了趟江城,想要咨询之前透漏给自己消息的朋友,问一问沈知意具体的情况如何。

  在派出所却遇见了自己最嫉妒的男人。

  陆南风倒是比之前见到的时候憔悴了不少,厉皓南想,他与陆南风,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谁也没比谁好过。

  “你来做什么?”陆南风见厉皓南走进来,没什么好的语气。

  厉皓南本不想理会陆南风,但见他主动给自己说话,就停下了脚步,“陆先生是太平洋的水吗?”

  陆南风显然是不太懂厉皓南的冷笑话。

  厉皓南斜睨着陆南风,又补充了句:“管得真宽。”

  “你!!!”

  自从荒岛一别后,两位情敌也许久没见过,谈吐之间自然是带着刀光剑影。

  直到一个漂亮的女人呼唤着厉皓南,陆南风僵硬的面部表情才得到微微的松弛。

  “皓南。你怎么在这里?”陆南风见过那个女人,是之前在柳医生的师傅的女儿,此时她的皮肤透着不自然的红润:“我找了你好久。”

  陆南风没有什么兴趣卷入别人的恩爱,“既然厉先生已经有了新的归宿,知知的事情就甭关心了。”

  厉皓南的指尖深深地嵌入掌心。

  是。

  自从他选择小灵,哪怕只是假装,他与沈知意的距离只会越来越远。

  太阳躲在云层里,慢慢地隐去了红色的余晖。

  陆南风的背影就消失在这片夕阳之中。

  阿意。

  你喜欢的男人倒还是一如既往地狂妄,自以为力量强大到足以保护好你。

  可结果,不还是让你失踪了吗?

  若他真的做事情考虑到你的感受,又怎么会一次次逼着你出逃呢?

  江城上了夜色,温度也跟着下降了几个温度。

  小灵本来就穿得单薄,被一阵风吹过来时,本能性地打了个哆嗦。

  小龙虾与烤肉串她也不想要了。

  此时的小灵只想回到酒店,冲个热水澡,然后舒舒服服的睡到天亮。

  小灵见厉皓南一直盯着陆南风的背影,在之前,想起之前也有听那些人说厉皓南在华国有个很喜欢很喜欢的人,这次他借着旅游带她来到这座小城,她故意不说破,就是想知道他喜欢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皓南。”小灵扯了扯厉皓南的胳膊,这才意识到他掌心上触目惊心的指甲印,“你同那位男士……”

  “不许提他!”

  厉皓南在小灵面前一直是谦逊、温和且风度翩翩的,也很符合她喜欢的那种款式。现在听到他忽然的迁怒,小灵出于本能的吓了个哆嗦。

  难不成……

  厉皓南爱而不得的人其实是陆南风?

  得到这一认知的小灵明显很崩溃,若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她还有自信赢过她,但是现在厉皓南喜欢的……

  小灵硬生生地将自己的疑惑压了下去,,她暂时把自己与陆南风还有沈知意认识的事情隐瞒了下去。

  “那位先生看起来很绅士,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绅士?”厉皓南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他的眉心蹙起,对小灵的语气也远不如前几日耐心,“若是他真的尊重别人的想法,又怎么会逼得心爱的人离开?”

  小灵觉得厉皓南的话很奇怪,她也不清楚怎么这份奇怪来源于何处。

  心爱的人离开?

  是什么意思?

  原本以为他来派出所是为了等待自己,可现在看来他似乎有更深的预谋。

  小灵有些害怕现在的厉皓南。

  她走上前,主动挽起厉皓南的胳膊,“亲爱的。你带我去吃烧烤好不好?”

  小灵在路上碰见好多好吃的。

  她原本因为寒冷不打算吃夜宵,可是现在她打消了那个念头,又想着借吃饭的机会,顺便与厉皓南增进情感。

  “要吃你自己吃!我还有事!”厉皓南冷漠道。

  小灵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让厉皓南对自己的态度有了那么大的改变,但好歹她也被娇养大的,自然受不了这份委屈。

  “厉皓南!是你父亲让你带着我来旅游的,你现在说撒手不管,就不管了吗?”小灵谴责着厉皓南的冷淡,“我要告诉父亲,让整个厉家为你今日的愚蠢买单。”

  “求之不得。”

  厉皓南早就想处理那些老家伙,现在小灵给了自己这么个机会,他当然求之不得。

  朋友从派出所出来。

  厉皓南不想让小灵知道自己来江城的真实目的,态度又缓和了许多,他似乎又恢复成小灵认知里的温柔体贴又深情的厉皓南。

  他说:“灵儿。方才是我口不择言,请原谅关爱自己喜欢的人才会有的状态。”

  小灵被厉皓南的变化整得有点蒙圈。

  男人关心别人都是用吼的吗?这是什么奇怪的习俗。

  小灵可不是一句两句软话就能哄好的,厉皓南哄骗她先回酒店,他已经提前为她叫了烧烤的外卖,之所以不想让她在外面吃,也是担心她本来就觉得冷,别再感冒。

  “那你……”

  “我这里确实有些不方便。”厉皓南对着刚从派出所出来的人道,“不信的话你问问这位同志。”

  朋友突然躺抢有点没组织好语言,于是尴尬地点点头。

  “那你早点回来啊。”小灵对厉皓南撒娇道,“不然我一个人很害怕的。”

  “嗯。”

  送走了小灵,厉皓南又恢复了平日清冷的模样。

  暴雪,丝毫未有停下来的意思。

  在胡同口处,厉辞暮一个过肩摔,他没想到蹲点的对象,竟然是厉皓南。

  厉辞暮没有因为他是自己的兄弟就放行,而是公事公办将厉皓南制服。

  “哥。你真的抓错人了。”

  厉辞暮拍了拍厉皓南的肩膀,“仔细回想一下,上个月5日凌晨,你在什么地方?”

  厉皓南脑海里浮现出当天晚上的情景。

  上月5日,言书确实因为要求加戏的时候,来找过自己。

  “.在房间里写剧本.”

  “大宝。”厉辞暮示意秦大宝从酒店调取的监控录像拿出来,他抬起下巴,“这个你怎么解释?”

  画面中,厉皓南正跟言书举止亲密地商量问题。

  厉辞暮的语气一下子冷了起来,“老实交待!是不是你杀了言书?”

  “我没有!”厉皓南反应地很激烈,带着手铐的双手抱着头,“和我没有关系,哥。你明知道我喜欢的人是谁,我不可能背叛她的.”

  “厉皓南。法医那边传来结果,证明了死者体内存有你的jing.ye,我还是那句话,若是老实交待,也许法律会从轻处理。”

  “哥。”厉皓南指了指自己眼底的疲倦,“你不是有监控录像吗?肯定能看到,两分钟后我重新去大厅开了个新房间。”

  确实,录像带里是有那么一个画面,而后的厉皓南,直到第二日中午才从新房间出来。

  “凌晨的时候——”厉皓南抖着手,声音也跟着情绪起伏着:“我跟她商量完后,真的忙着改剧本。”

  “什么样的剧本,需要另开一个房间?”

  “就是那个最近热播的《女帝》。”厉皓南揉了揉发红的鼻尖,“因为阿意最近不是很多黑料么?所以王导要求把她的戏份都加注在女一身上。”

  秦大宝抿了抿唇,果然啊,那个男人只要一听到自己女神的名字,完全不淡定了。

  厉辞暮皱眉,“你说谁的戏份被减了?”

  “阿意啊。”

  秦大宝认识沈知意,他急着对厉辞暮道,“其实沈知意真的挺可怜的,也不知道得罪了谁,之前被曝捆绑营销、刷数据,后来又说什么jia-bao,现在吃瓜群众又给她扣了个屎盆子,说——”

  厉辞暮拉开车门,冷风吹进车内,厉皓南冻得直打哆嗦。

  厉皓南哆哆嗦嗦道,“能麻烦您关下门么?”

  秦大宝很清楚地知道,厉辞暮下车是为了什么。

  手机在黑夜里亮着光,那电话铃声是知知的手机。

  厉辞暮在雪地里搓着手,好容易等到沈知意接电话,“知意。我听说剧组减戏的事情,你有没有受到影响.?”

  “厉队长。”接电话的,是陆南风,“是我。”

  “陆先生。您别误会,我就是刚刚听——”

  “知知失踪了。”

  “什么?”厉辞暮只觉得自己在这寒风中,从头到脚地冰凉:“多久了?”

  “十个小时。”陆南风闭上眼睛,“我找不到她,只知道最后她消失的地方。”

  “那不是——”厉辞暮伟岸一震,他无法想象,若是这世上没了知意,厉皓南该如何自处。

  沈知意被关的屋子,很黑。

  只能够,听到从转动的排风扇里吹刮出来的风声。

  女人努力地睁开眼睛,视觉很快适应了周围的环境。

  靠在沈知意的面前的是一个圆柱形的玻璃器皿,液体中漂浮着,约八九厘米的东西。

  耳边传来一记熟悉的女声。

  “木桃?”

  沈知意心一颤动,只见那团黑影一只手正举着调制好的药剂,一只手从盘中取出明晃晃的手术刀,嘴里哼唱着,过去他们在大学期间经常听得一首歌。

  嘀嗒。

  是注射器的针头,滴出的液体声。

  它们嗒嗒地在盘中,如脱缰绳的野马。

  沈知意额头密密麻麻都是汗水,她企图挣脱着绳索。

  木桃离沈知意越来越近,刀子在女人的手里打了个弯儿。

  “你把我爸怎么了?”

  木桃猛地拉开了室内的灯,屋内一下子的骤亮,让沈知意的双眼,受到了强烈的刺激。

  女人为刚刚沈知意的话,鼓起了掌声,“沈知意。你是不是太天真了些?自己都成这样了,还要为别人考虑?”

  “你到底想怎么样?”沈知意咬着唇,“我警告你,不要乱来。”

  木桃用未开刃的匕首,挑起了沈知意的下巴,“沈知意。若是我想乱来,早就乱来了,何必等到现在。”

  她提起她旁边的玻璃器皿,“你知道,这里面装得是什么吗?”

  沈知意别过脸,不再去理会木桃。

  “这里啊,是人的舌头。”

  木桃用匕首敲击着玻璃器皿,在这夜里,发出诡异的声响。

  “疯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

  木桃这一笑,沈知意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你知道,为什么要割掉这舌头吗?”木桃面部狰狞地拿着器皿,“要怪,就怪她知道的太多了。”

  “是你杀了言书?!”

  沈知意冷静地分析着眼前的形势,依照她对木桃的了解,她肯定是因为荒岛毁容的事情报复。

  听到沈知意的反问,女人将匕首的靴帽打开,刀子被插在了桌子上。

  陷入癫狂的木桃,松开了对沈知意的桎梏。

  沈知意虽然觉得无比恶心,但眼下如果激怒木桃,怕是她会成为第二个言书。

  要报警。

  沈知意一边揉了揉自己因为绳索勒红的手腕,一边开始摸自己兜里的手机,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手机,有可能落在了出租车上。

  木桃吼了几声后,沈知意仔细打量了周围的环境。

  有雪,透过排气扇,从屋外飘了进来。

  这是通往屋外唯一的通口,也是绝佳逃跑的好机会。

  木桃刚刚走的时候,又将她的双手,重新绑了起来,不过这一次,并没有很紧。

  沈知意双手相互摩擦,很容易就挣脱。紧接着,她将自己脚上的绳索也解开了。

  由于跑得较急,沈知意被器皿绊住了脚,那条舌头,夹杂着玻璃碎片,躺在地板上。

  沈知意蹲下身,捂着嘴,干呕着,并不曾想——

  这些画面,被另一个屋子的木桃尽收眼里。

  另一边,当陈岚再醒过来时,一个女人的举着调制好的药剂,从注射器的针头滴出几滴液体,降落在她的脚边。

  并不是人人都像沈知意那样胆子大,陈岚正惊恐地发出尖叫声。

  她拼命地挣扎着,可是女人离她越来越近,陈岚在心里绝望地呐喊着:“不要靠近我。”

  可碍于胶带,她的声音发出来时,只是唔唔唔的。

  忽然,女人撕开女人嘴巴上的绷带,陈岚拼命地蹬着两条腿,吼出:“救命啊——”

  女人看到监视器画面上沈知意的表情变化,顺手扇了这个吵闹的女人一巴掌,“再叫的话,我就切了你的舌头。”

  陈岚闻声,倒是冷静了不少,与歹徒搏斗,无疑她是处在下风的。

  过了一会儿,她开始分析眼前的形势。

  “你把东毅怎么了?”

  女人解开了袖口上的纽扣,轻笑道,“有些事情,你不需要知道太多。”

  说着匕首划破女人的脸颊,有血珠从陈岚的脸上滑落。又

  紧接着,朝着女人的胳膊上,注射了一支不知名的透明液体。

  很快,陈岚便重新陷入了昏迷。

  体会了第一次杀人的快感以后,木桃开始割开女人的肉皮时,手已经不会再颤抖了。

  而后,他又将那血淋淋的残体,扔进了黑色巨大的垃圾袋中。

  监控画面显示着,沈知意正在费力地扒着排风扇。

  随后,木桃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他拖着垃圾袋,从这个房间离去。

  大雪,下了整整一夜。

  厉辞暮与厉皓南一起聊了许多。

  “我记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也是这么个雪天。”

  记忆里的那天,雪也很大,视线里的所有景物,都被蒙上了色彩。

  厉辞暮趴在窗前,静静地等待着父亲归家。

  “阿辞。”厉母走过来为厉辞暮披上一件厚厚的衣,“窗口那边都是有风的,如果吹感冒了,就不好了。”

  “妈。”小厉辞暮用力地擤了一下红红的鼻子,“爸爸说,今年会回来陪我过圣诞节的。”

  厉母慈爱地抚摸着厉辞暮的小脑袋,“你爸爸是江城的大英雄,平时工作繁忙,你要体恤他。”

  “哼。”

  小时候的男孩子,总是顽皮的。

  最后,厉母只能换了种方式劝慰厉辞暮,“外面风雪大,说不定你爸爸因为道路被封上了,没办法回来。要不,你先去床上睡会觉?等到明天雪化了,天气放晴了以后,爸爸回家再给你补办个圣诞节?”

  “妈妈。”

  小厉辞暮皱着脸,用她的矛戳厉母的盾,“爸爸是大英雄!”

  “大英雄的话,怎么会因为这点儿雪就被阻止呢?!”

  厉辞暮从很小就是认准一件事情,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的倔脾气。

  “我要等爸爸回来过圣诞节。”

  厉母拗不过厉辞暮,可若是放任他继续在窗前,万一着了凉,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自己不心疼,谁心疼。

  于是,干脆将厉辞暮抱回了客厅,陪着小人儿,一起耗着。

  冬天,本就是容易困乏的,厉母很快打了哈欠,为了使得自己意识清醒,她从沙发上起身,去厨房接了杯水。

  而小厉辞暮听到了门口熄火的声音,很开心地就从沙发上跳了下来,张牙舞爪兴奋道:“是爸爸回来了。”

  “阿辞,别跑得那么急。”

  正喝着水的厉母,差点儿没呛到自己。

  小厉辞暮跑到玄关,踮起脚尖,拉开了房门。

  “小辞。”厉海峰的怀里裹着一个粽子样的小男生,他冲着厉辞暮笑了笑,“爸爸今天处理了一桩大案子,耽搁了。”

  厉海峰边说,边单手扶着厉辞暮的后背,“别杵在门口冻着小弟弟了。”

  到了客厅,厉母跟厉辞暮一样,专注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小弟弟。

  “小辞。”

  小厉皓南被放在了沙发上,对于这个陌生的环境,心里警惕得很。

  “你不是过去一直嚷嚷着,想要个小弟弟?”厉海峰抬起下巴,指了指厉皓南,“以后,你就是大哥哥了,要好好地照顾小弟弟知道吗?”

  “嗯。”小厉辞暮,重重地点了点头。“老厉。”有些话,不能够当着孩子们的面说,厉母有很多疑惑,“你来一下卧室。”

  上楼的每一个脚步,被厉母踩得都很重。

  合上门以后,厉海峰勾起唇角淡淡的微笑,“那个孩子,叫厉皓南。我本家弟弟的孩子。”

  “那她……怎么会在我们家里?”

  “小慧。”厉海峰的目光向下沉了几分,“今天我出外勤,你知道遇见什么事了吗?弟媳遇害,shi体被火烧成了灰,而我本家的弟弟却失踪了。”

  “什么?”厉母脑海里闪现出那些场景,胃里涌现出阵阵酸楚,“现在人,怎么能残忍到这种程度?!”

  “刚刚送孩子去医院检查的时候,身体没什么大碍,不过因为亲眼看到自己的双亲倒在了自己面前,心里上的伤估计要好长时间,才能够愈合。”

  “老厉。”刘慧并不是那种不通情达理的女人,“若是你想要收养这个孩子,我没什么意见。”

  厉海峰揽着刘慧入怀,“那对于这个圣诞礼物,还开心吗?”

  刘慧羞红了脸,“都老夫老妻这么多年了,谁还在意节日啊。”

  “不。”厉海峰摇了摇头,“这是形式,我们不搞特殊化,但是还是要注重这些的。”

  “是是是。”刘慧顺着厉海峰的话接了下去,“厉队长说得都有道理。”

  而楼下,厉辞暮盯着面前这个陌生的小弟弟,心底莫名地开心。

  这个弟弟,长得可真小啊,比那幼稚园的小朋友都要小上一团。

  厉辞暮歪着小脑袋,傻呵呵地伸出温热的小手,“小弟弟。我叫厉辞暮,以后就是你的哥哥了。”

  小厉皓南冷着脸,并不想给厉辞暮搭话。

  这下子,厉辞暮的气势,如被针戳破的气球一样,一下子瘪了下去。

  他不甘心地抓着沈厉皓南的头发,嚷嚷着:“你这个孩子怎么那么不乖。”

  “小辞!”厉海峰雄厚的声音从后面传来,“爸爸怎么说的?”

  小厉辞暮低着头,有些委屈,“不可以欺负弟弟。”

  “那你是怎么做的?”

  好气。

  爸爸为什么对那个新来的小弟弟这么好。

  “立刻向弟弟道歉!”

  厉辞暮被厉海峰严厉的目光,吓得哇哇哇地哭了。

  刘慧心疼孩子,跃过厉海峰,“到底谁是亲生的啊?怎么一回到家,就这么凶孩子。”

  奇怪的是——无论厉家的动静如何大,厉皓南始终缄默不语,冷眼望着面前的一切。

  刘慧看着身上跟带了邪气似的厉皓南很不舒服,于是就抱着厉辞暮就先回浴室洗漱,准备睡觉了。

  厉海峰则是单手抱着厉皓南,“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厉伯伯跟刘婶婶,就是你的爸爸和妈妈。”

  孩子刚刚经历过那样的事情,冷一点儿,没什么。

  以后,有的是机会。

  夜里。

  雪还没有停。

  小厉辞暮觉得口渴,于是跳下床,想要去楼下接一杯水,缓解自己喉咙的干涩。

  怕吵醒父母,他小心翼翼地拉开房门,刚到楼梯拐角处,就看到了新来的小弟弟坐在冰冷的地板上,一动也不动。

  以前,厉辞暮不听话的时候,厉母总会吓唬他说,夜里会有鬼吃掉不听话的孩子。

  而面前的这个厉皓南,如同女鬼,阴森可怕。

  厉辞暮大胆子走过去,爸爸告诉过他小弟弟的名字,于是他一屁股坐在厉皓南的身边,“皓南。我能够这么叫你吗?”厉皓南仍然不说话,厉辞暮绕过她,从客厅里找到一个毛毯,给厉皓南披上,“你一直坐在这里,会生病的。”

  他不说话,他就一直说话,到了最后,厉皓南的喉咙里蹦出个词儿,“吵。”

  男孩当场就此时糟心的陆南风,难得因为厉辞暮的回忆,勾起了唇角。

  厉皓南盯着手表,在心底计算着沈知意失踪的时间。

  手机里忽然弹出了一条彩信,图片上的沈知意闭着眼睛,面色惨淡。

  “草。”

  厉皓南爆了句粗口,打断了厉辞暮的回忆。

  在江城,不到半年,就成为对方眼中钉、肉中刺的,目标范围并不多。

  ”

  “陆南风。”女人大概没想到陆南风竟没有在第一时间恼羞成怒,她的鼻尖发出冷哼,“别不知好歹。”

  接着,电话被挂断。

  陆南风将这个号码,第一时间转发给了厉辞暮,“追踪一下ip地址。”

  而后,他抓起大衣,推开了房门。

  二十四个小时已经过去,现在就是追踪的关键时期。

  秦大宝推开车门,吆喝了一声:“头儿。”

  “什么事?”厉辞暮皱着眉,“知意失踪了,这个号码要交给技术部,我要在第一时间知道地点。”

  “可是——”

  秦大宝支支吾吾着,干脆将手机交给厉辞暮。

  “厉队。”秦大宝的声音从听筒出来,“今早在江春园附近发现了一具女尸,凶手作案手法,极其残忍。上面已经下令,让我们停止手头所有的事情,与上次言书割舌一起并案处理。”

  厉辞暮几乎是用吼的,咬着牙根,对着秦大宝说:“知意的案子,现在是谁负责?”

  “陆先生刚刚已经来到警局,李述以后,一组的很感兴趣,就截胡了。”

  雪后即晴天,只不过这个晴天,连阳光,都显得是格外的刺眼。

  江城的路况相对于昨日来说,已经通畅了许多,经过消防队一夜对路况的抢修,人们似乎都忘记了昨晚还是暴雪。

  纵然遗憾与无奈,厉辞暮跟秦大宝拉着厉皓南,赶到了老胡同的案发现场。

  报案人是一位四十多岁的李姓环卫工人,负责着老胡同这一片区的打扫,昨晚的暴雪,即便是民警连夜清扫,但是这冬季雪融成了水,经过寒风一吹,容易结冰。

  他们,就是负责铲除这些冰,以防路过的人们滑倒。

  干环卫这一行的,起得都很早。

  所以当李师傅看到有人睡在路上的时候,以为昨晚是那个喝醉的姑娘睡在了大马路上,毕竟这件事时常发生。

  “你怎么知道是个女孩?”

  厉辞暮还没看到尸体,因此对李师傅提出了质疑。

  “看衣服啊。”李师傅手比划着,“要是男孩的话,穿粉红色的羽绒服,会不会太奇怪了些?”

  “您继续。”

  秦大宝只当厉辞暮因为不能自己接手处理沈知意的事情,而故意找茬,示意着李师傅继续说下去。

  “我当时就伸手拍去,想着叫醒那位女孩,天冷万一冻出个啥病来,多不好啊。”

  回想起清早的那一幕,李师傅浑身上下都觉得恶寒,“可是当我扳过那个人的身体——”

  李师傅抱着脑袋,惊恐地瞪大了自己的眼睛:“没有头!脖子上是个血.窟.窿!”

  在车上百般无聊地厉皓南跳下了车,同样震撼着李师傅刚刚的话语。

  “谁让你出来的?!”厉辞暮转身,将负面情绪撒在厉皓南的身上,“你现在的嫌疑还没有被排除,仍是警察们怀疑的对象。”

  “我的厉队长。”厉皓南俨然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您都审了我一夜了,给个上厕所的机会呗?”

  厉辞暮嘱咐着秦大宝,继续问李师傅,看一看还有没有其他遗漏的消息。等到厉皓南方便完,心满意足地吹着口哨,边哼着小曲,边悠哉悠哉地洗手时,忽然嗅到了一股血锈的味道,于是寻着气味探去,紧接着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因为惊吓过度,话也不成句:“.头!”

  厕所外的厉辞暮,闻声急忙冲进来,厉皓南一头扎进厉辞暮的怀里,嘴里哆嗦着:“哥头.”

  顺着厉皓南所指的方向,厉辞暮看到了死不瞑目的女人,正在望着自己,似乎在倾诉自己生前的冤屈。

  而此时,秦大宝在男厕的门口已经做好了李师傅的笔录,对着里面说:“厉队。死者被人割去了头颅,暂时还没有找到——”

  “已经找到了。”

  厉辞暮单手拎着头颅,拉开了门:“马上交给赶到现场的法医同志,立刻调取嫌疑人的dna信息。”

  虽然不是第一次出外勤,但是看到女人的头颅,秦大宝还是没忍住,当场就吐了出来。

  身后的厉皓南断断续续道,“.陈岚”

  “什么?”

  厉辞暮将女人的头颅,再次放在了厉皓南的面前,“你认识死者?”

  厉皓南紧绷着脸,哆哆嗦嗦地点着头,“知意爸爸出轨的那个家庭医生。”

  厉辞暮的目光深邃了许多,越是复杂的案子,对于他来说,越是容易引起自己的兴奋点。

  另一只没有碰过头颅的手,捏了捏自己泛酸的脖子,“看来,你跟两个被害的女性,都是认识的关系啊。”

  秦大宝那边已经吐得差不多了,抱着头颅,一路小跑到法医那里。

  即便没有光亮,沈知意也觉得此时外面应该是白昼。

  因为昨夜她刚要从排气扇的窗口逃跑的时候,木桃宛如地狱来的修罗,脸上露出嗜血笑容,她手里拿的菜刀,远比刚刚的匕首大很多,刀刃上滴嗒着血,“沈知意。你不乖哦。”

  疯子。

  想来陈岚,应该是遇害了。

  “木桃。”沈知意举起双手,试图使得木桃重新找回理智,“我刚刚只是觉得有风,太冷了,所以想着有什么东西能够堵上排气扇”

  “哦?”木桃的腔调听不出是不信任还是信任,“是吗?”

  女人的手里拿着裹布,轻轻地擦去刀刃上的鲜血,然后扔到了沈知意的脚下。

  “沈知意。”她把菜刀哐当丢在地上,惊得沈知意小脸发白,接着右手打了个响指后,起身给她接了杯热茶,“想活着就乖乖地把它喝下去。”

  沈知意不知道木桃在茶杯里放了什么,只隐约地记得昏迷前他似乎在给什么人打电话。

  而之所以会断定此时是清晨。

  是因为沈知意感受到了头顶呼啸而过的列车,并清晰地听到了地铁报备的声音。

  地铁一号线冬天最早发车的时间是六点,从始发站江城机场到港口,需要两个小时。

  若是在地下通道处,意味着自己可以顺着下水道的通口,爬到地上。

  奇怪地是这一次,木桃并没有用绳子将自己绑起来,趁着她还熟睡,沈知意小心翼翼地离开了这里。

  顺着风声,她一路小跑,两边是微弱的光,再快一点,就可以离开这个阴森可怕的地方了。

  终于到了安全扶梯,沈知意喉咙有股气顺不上来,不行,不能够就这样被困在这里。

  她咬着牙,耗尽全身的力气去推下水道的井盖。

  大概,人在绝望处,总是可以爆发出惊人的力气。

  不过一顶,井盖就被顶开了。

  刚要大声向地面上的人呼叫时,木桃如鬼魅般得声音从下面飘来,“沈知意。我给你过你机会——”

  沈知意迅速地爬上去,木桃紧跟着出来。

  奈何昨日未吃饭的她,加上刚刚的逃跑,消耗了大量的气力。

  木桃很快捉住了沈知意,“我说过,想活命就要听我的!”

  这里,是江城地铁所到达之处,最远的地方,平均两个小时一个班次。

  刚才已经过去了一班,若是要求救,只能再拖上个两个小时。

  “木桃。”这一次,沈知意也不必要再假装。“你杀了两个人,警。察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哈哈哈哈哈哈。”

  寒风中,木桃早没了什么发型,她指着自己,“老娘这次压根儿就没想过能活着。”

  昨晚被抓的时候,沈知意在第一时间将所有的事情串联了起来,“言书死前是不是听到了你与姜导的交易?”

  “或者说陈岚之所以会被你灭口,是不是因为违背了你们的交易?”

  沈知意的长发在风里飞舞,俏丽的脸,虽然脏兮兮的,显得有些许狼狈,但是声音却是十足地铿锵有力。

  木桃露出狰狞地笑容,她禁不住为沈知意的推理而鼓掌,“这么聪明。可惜马上也要死了!”

  沈知意咬着破了唇,血液顺着齿间流入喉咙,她强忍着恶心,“想一想你的母亲,她一直觉得你是很优秀的。如果她知道给你交钱,可你却在城里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该怎么想?”

  力气,已经储备的差不多了。

  沈知意低头朝着木桃的手臂狠狠地咬了一口,女人吃痛,没注意力度地就打了过去。

  这里是离河。

  清晨也有人来这里垂钓。

  刚刚离老远听到了他们这边争吵的老大爷,背着钓竿主动凑过来对木桃说:“打媳妇儿是不对的。两口子过日子,没什么过不去的槛啊。”

  “大爷。”沈知意捂得老高的脸,慌忙从地上爬起来,抓着老大爷的胳膊指着木桃说:“他是个杀.人.犯,我是被他绑架的。”

  老大爷心一惊,慌忙逃出兜里的手机想要报警,却被木桃一个回旋踢将手机踢飞了。

  接着,木桃掏出匕首,切断了老大爷的动脉。

  老大爷捂着自己脖颈的鲜血,伸出手想要触碰沈知意:“快”

  那个“走”字最终因为木桃又捅了一刀,没有发出来。

  木桃一只手提溜起沈知意,沾了刀子的血挑起她瘦削的下巴,“沈知意。我说过,不要惹怒我。”

  “看看.”木桃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又有个人为你牺牲了。”

  “既然这么喜欢逃——”木桃顿了顿,“不如我们玩个游戏怎么样?”

  见沈知意不说话,女人神色迷离道,“我给你五分钟的时间,若是你能够跑出我的视线,那么就算你赢,届时你还可以带走你的父亲。”

  “若是跑不出——”木桃的刀子抵了抵沈知意的脸,“我们就一起下地狱吧!”

  跑。

  除了拼命地跑。

  剩下的,别无他法。

  木桃似乎很喜欢这场猎杀的游戏,放任娇小的人儿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奔跑。

  四周没有人。

  那个疯子,什么都可以做得出来。

  传言,救人的黄金时间是七十二小时。陆南风熬过了最艰难的二十四小时后,江城警局二组接了此案,秦大宝拍了拍那个焦躁不安女人的肩膀,“陆先生。光烦躁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陆太太最近有没有因为什么,得罪过谁?”

  “江雪梨。明辉的父亲。”陆南风充血的眸子里将人名一一罗列,“还有木桃。”

  “好的。”

  秦大宝拿着记录好的人名,交给底下跑腿的警员,“马上去排查这三个人,昨天在什么地方,一旦有消息,马上向局里汇报。”

  而后,他起身接了杯水,递给陆南风,“陆先生您也别太着急了。说不定,陆太太很快就自己回来了呢。

  陆南风腾出一只手捏了捏眉心,他一夜未睡,精神状态不是很好。随后,陆南风的手机已经自动关机了。

  秦大宝瞧着面前人的情况有些不太对劲儿,上前询问道,“怎么回事?”

  “秦sir。”陆南风抓着秦大宝的手臂,“今早江城又死了个人吗?”

  “昂。”秦大宝还以为是什么事,云淡风轻地描述着:“一个家庭医生。”

  难道是——

  陈岚?

  “秦sir,你手机还有多少电?”

  秦大宝从制服里,掏出手机,“还有百分之九十,我没怎么用。您需要吗?”

  虽然多少带着疑惑,秦大宝还是把手机交到了陆南风的手里。

  陆南风接过手机,点头对着秦大宝表示感谢。

  秦大宝的手机并没有什么密码,社交用的软件也很少。

  陆南风从商店里下载了微博的app,输入账号,登进了直播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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