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王世子的婚礼上,作为兄嫂的准太子妃,尉迟柔不知缘何竟当众歌舞起来。

  她口中哼唱的是一曲浦河县的民间小调,虽然歌声清泠优美,舞姿婀娜,可她在这个场合表演已经很不合规矩了,何况那还是一首情歌,更让人不解其意。

  裴德音作为待客的主人方,被尉迟柔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打得措手不及,不知该如何是好。

  裴德音走到周静容身边问道:“她这是在做什么?”

  周静容也很迷茫,摇了摇头。

  裴德音犹豫道:“我们要不要阻止她啊?”

  正在周静容和裴德音犹豫不决的时候,有胆子大的纨绔已经开始出言不逊:“没想到太子妃还有助兴节目,今日真是让我等大饱眼福了。”

  另一人与他交换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眼神,笑道:“太子妃如此多才多艺,太子殿下才是有福之人啊,哈哈!”

  虽然他们的话并不过分,可其中隐含的贬低性的调侃令周静容很不舒服。

  周静容虽然也觉得尉迟柔的行为不妥,但她相信尉迟柔这样做是有原因的。

  可是当周静容见到尉迟柔正含情脉脉的看着空无一人的方向时,心里猛然一突。结合之前尉迟柔莫名其秒精神恍惚的情况,周静容顿悟,也许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周静容忙让裴德音安排人手将尉迟柔扶下去,她则朝着尉迟柔离开的方向深深一拜,高声道:“臣妇拜·谢太子妃恩典!”

  旁人见周静容这般模样,忙好奇的围上前问道:“傅夫人,太子妃这是何意?”

  周静容见周围的目光都向她聚拢过来,故意提高了音量,解释道:“我们家乡有一种风俗,姑娘出嫁的时候,要由比新嫁娘年长的德才兼备的女子高歌一曲,以表祝福,寓意婚姻甜蜜,生活美满。说来惭愧,这原本该是我的活儿,可惜我不通音律,这才求了准太子妃,请她代为唱祝。”

  “哦,原来如此。”

  “太子妃清音美妙,有幸得听此一曲,令人身心畅然。”

  “是啊是啊!”

  周静容和林疏桐是一家人,又与尉迟柔交好,她做出这样的解释,倒也令人信服。

  可那边尉迟静却不肯了,眼见风头已经倒向对尉迟柔有利的一面,忙向身边的一位姑娘使了个眼色。

  那姑娘会意,扬声问尉迟静道:“静娘,太子妃当真是受人之托么?我怎么听说……”

  那姑娘尖利的声音穿透耳膜,又将众人的目光吸引过去。

  她故意顿了顿声音,方才开口道:“我可是听说,太子妃近来精神不济,行为癫狂,时常对着无人处自言自语,仿若得了癔症般。静娘,你与太子妃为亲姐妹,应是了解,可有这回事?”

  此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许是消息太过震惊,令人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尉迟静故作为难,拽了拽那姑娘的衣袖,低声道:“别说了,别说了。”

  尉迟静模棱两可的回答更令人起疑,当即有性子豪爽的姑娘想要求个答案:“二姑娘,你若知情,还请告知,这事可是真的?”

  “是啊,此事非同小可,还请告知实情!”

  面对众人的疑问,尉迟静仍然采取欲言又止的应对方式。而她的言辞闪烁更加令人确信,尉迟柔的精神确实出现了问题。

  有人疾呼道:“太子的婚事关乎国事,太子妃更是命妇的表率,若她玉体有恙,此事绝不可轻忽!”

  裴德音被这些人的七嘴八舌吵的头疼,怒道:“都给本宫闭嘴!吵什么,皇家之事,何时轮到你们置喙?”

  裴德音一向脾气不好,没人敢惹,她一发怒,便令激动的人群安静下来。

  周静容这会儿也看明白了,看来尉迟柔近来的举止有异,并非休息不好所致,而是有人故意陷害。

  她目光淡淡的扫视了一周,讥讽道:“诸位不过是听了一面之词,何必如此义愤填膺?我方才也做了解释,大家却是不信,有人编排了几句没头没尾的话,大家反倒信了。诸位这般作态,倒是让我怀疑你们的用心了。”

  周静容话音一落,众人神态各异。

  这当中有人心虚,也有人确是耿直,直言道:“傅夫人,你与准太子妃交好,自然不愿意听到与她相关的不好的言论。但我们也是一心为国,若言语之间有过激之处,还请莫要介怀。不过,这件事,我们还是应当追问个结果,以安人心。”

  周静容表示赞同:“我也想知道,是何人胆敢污蔑太子妃的清誉。”

  周静容说着,转向尉迟静身边的女子,道:“那不如,便问问这位姑娘吧。你方才说,你听说太子妃发了癔症,是从何处听说的?”

  那女子正要开口,周静容又补充道:“污蔑皇室清誉,是为大不敬之过。传播谣言的人究竟是何居心,是针对太子妃,还是想要抹黑整个皇室?公主,鉴于此事的严重性,我们必须一查到底。她听何人所说,那人又听何人所说,一个也不能放过!”

  裴德音一个淡漠的眼神看过去,冷冷道:“那是自然,你且说说,这消息是听谁说的?”

  被周静容和裴德音这么一吓,那姑娘顿时吓得不敢开口。

  她这会儿可是骑虎难下了,若是说出此事为尉迟静指使,按照尉迟静睚眦必报的性子,必会报复她。尉迟静是将军府嫡女,或许不会有事,可她却是难以逃脱罪责的。

  可若是什么都不说,她岂不是要担下个诋毁太子妃清誉的大不敬之罪?

  若是随便说点什么,倘若公主当真去查,识破了她的谎言,她更变成了造谣之人。

  她现在才感到后悔,她这是被尉迟静当枪使了,不管怎样都得不了好,一时又气又急,落下泪来。

  裴德音才没有怜香惜玉之心,她见这女子结结巴巴,什么也说不出来,立时脸色一变,怒喝道:“你既说不出来,想必此事便是你编排的。来人,将她带下去!”

  那姑娘闻听此言,顿时吓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连声讨饶:“公主饶命!不是臣女说的,是……”

  她话未出口,尉迟静怕她将自己供出来,忙高声阻断了她的声音:“大家何必争论,是真是假,让准太子妃亲自出来解释一番,不就清楚了?”

  尉迟静这话倒是不错,可这话却是不应由她来说。

  她在这个当口说出这种话,又口口声声称呼自己的长姐为准太子妃,倒不像是为她澄清,反而像是落井下石,不免令人产生异样的目光。

  可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只能搏一把,只要尉迟柔不出面,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裴德音询问的看向周静容,周静容微微摇头。

  有人附和了一句:“二姑娘此言不差……”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裴德音一个凶狠的眼神瞪了回去。

  旁人也不敢吱声,叫嚣让太子妃亲自出面解释也是需要勇气的,万一被打脸了,后果可不是他们所能承受的。

  方才群情激奋,大家才跟着附和起来,这会儿却没人敢明目张胆的质问了。

  虽则如此,周静容还是十分担忧,大脑快速的转动,想着应该如何解决眼下的局面。

  “是谁让太子妃出面解释?”

  正在人群陷入一片沉默时,太子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太子与傅云深和叶西扬一同走过来,人群忙让开通路,给太子行了礼。

  傅云深走到周静容身边,握住了她的手,周静容顿觉心中安定,底气十足。

  裴德音看着叶西扬紧蹙的眉眼,也不觉得碍眼了,松了口气,气场瞬间变得柔和。

  没有人答话,太子开口再问:“解释什么?”

  裴德音和周静容都没有说话,众人也不敢应声,却是齐齐的看向了刚才急急跳出来的尉迟静。

  太子也随着众人的目光看向了尉迟静,尉迟静却没为得到了太子的瞩目而心生欢喜,反而被那利刃般的视线看的头皮发麻。

  她不得不顶着巨大的压力站了出来,将方才的事向太子讲了一遍,并着重强调了尉迟柔的精神状态有异。

  太子垂眸,不紧不慢的总结道:“也就是说,太子妃给世子妃唱了一首祝歌,就被你认为是精神失常了?”

  尉迟静忙道:“不,不是这样的。”

  太子冷冷的看过去:“那你要太子妃向你解释什么?”

  尉迟静被太子这肃杀的一眼看的双腿一软,声音都颤抖起来:“不,不是向我解释,是向大家……”

  太子被尉迟静这话气的笑了出来:“太子妃做什么,需要向你们解释?我却是不知,本宫的正妃,将军府的嫡长女,还要受妹妹的管束!”

  太子的三连问令众人屏息,更让尉迟静慌乱不已,越慌乱越口不择言。

  周静容悄悄与傅云深咬耳朵:“不愧是太子,正所谓擒贼先擒王,他只逮住了尉迟静一个人猛攻,旁人生怕危及自己,哪里还顾得上太子妃如何?”

  傅云深捏了捏周静容的掌心,凑近她的耳边,丝毫不避忌在大庭广众之下与她亲密互动:“虽则此事今日能够压下去,只怕是明日朝堂便要翻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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