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燃不该代表俱乐部参加精英赛?

  照这个意思,那谁有资格代表?

  张悦吗?

  如果张悦不是她的朋友,照纪姝的性子,听见这个没道理的话就直接开怼了。

  纪姝语气不太好:

  “悦悦,你没听说白燃在签约考核的表现吗?”

  “我听说了。”张悦看着远处的白燃。

  白燃正在做燕式动作,肢体舒展,眉目如画。

  张悦最开始只是单纯的不满,现在,这份不满里夹杂了嫉妒。

  嫉妒她凭什么拥有这么多东西。

  年轻的身体,美丽的容颜,资源的倾斜……

  张悦看似客观地说:

  “她当时或许是超常发挥。但现在,姝姝你也看见了,她跳了三次两周跳,没有一次成功。”

  纪姝恼火地叹了口气:

  “那是她这周没时间训练,今天才刚上冰滑了一小时!”

  张悦才不信:

  “姝姝,你也是花滑的,一天不上冰就会退步,何况她说好几天不上冰,你信吗?”

  “我信。”

  纪姝毫不犹豫地说。

  她已经被白燃的自由滑完全征服了。

  张悦抿了抿唇,她并不想失去纪大小姐的友情:

  “好吧,姝姝吗,既然你相信她,我也不再质疑。

  “我不和她比了。”

  纪姝吃软不吃硬,见张悦这么说,倒是冷静下来,思考了一下。

  或许,有这种想法的,不止张悦一个。

  比一场也好,让所有人都看一看,新来的选手白燃,到底凭什么拿到唯一的名额。

  再说,白燃自己也答应了,想必是心里有数。

  思及如此,纪姝也没再阻挠这场比试:

  “我不同意你对白燃的质疑,但我也不反对你们比试。

  “既然你们约好了,准备什么时候比呢?”

  张悦没想到峰回路转,立刻说:

  “明天,周日。”

  纪姝的情绪好了些。

  周日?这个时间还可以。

  留给白燃周六一天的练习时间,说明张悦多少要堂堂正正和白燃比一场。

  看到纪姝松了口气的样子,张悦的心里掠过阴云。

  当初,她花了多少心思,才摸清了纪姝的性格,投其所好。

  可白燃才来了几天时间,就让纪姝的心完全偏到她那边了!

  -

  训练了一天后,白燃像往常一样,去张婶处接白曦回家。

  一打开门,与从前毫无人气的冰冷截然不同,一股浓重的酒气和饭菜味道扑面而来。

  父亲白志昌回家了。

  他不仅自己回来了,还带了一群狐朋狗友。

  一堆油腻的中年男人,围着客厅的那张破桌子,豪饮啤酒和白酒,大吃麻辣小龙虾。

  焦黄色的烟头,碧绿的空酒瓶,带着黄色残酒的白塑料杯,红艳艳的小龙虾壳子……丢得满地都是。

  这个家里,白燃打扫和维护出来的整洁,全部无影无踪。

  见到门口有动静,白志昌睁开朦胧的醉眼,从喉咙里含糊地哼了一声:

  “你这死丫头,还知道回来……”

  白燃冷着脸,没有关门,走过去一把推开了客厅的窗。

  寒冬的空气冷而清新,从窗口蜂拥流入,再从大门涌出。

  屋里被闷得快发酵的混合味道,总算被冲淡了些许。

  “你要死啊!”

  白志昌被冻得打了个哆嗦,立刻骂道。

  有个中年男人出来打圆场,呵呵笑道:

  “老白,这么漂亮的闺女,你这么凶干什么。”

  酒精控制着大脑,他的眼神在姐妹俩的身上打转。

  从白曦花朵般的小脸,到白燃又细又直的双腿。

  白燃心里一阵反胃。

  “来,姑娘,过来吃小龙虾啊。”

  那中年人对她们招手,手上腻腻的都是红油。

  “吃什么吃。”

  白志昌没好气地说。

  “喂,没看见酒都空了吗?还不再去买一打!”

  白燃拉着白曦,从屋里退了出去。

  她来到了小区的商店,没有买酒,而是先买了一些小孩爱吃的零食饮料。

  提着购物袋,白燃把白曦重新带到了张婶家。

  “张婶,我爸爸回来了。

  “他们在屋里抽烟喝酒,我担心影响到曦曦,能让她和朵朵睡一晚吗?”

  白燃现在又礼貌,又总给小孩带礼物,张婶自然没有不应的。

  她还好心问:

  “燃燃,要不你也来睡一晚上?

  “朵朵是上下铺,两个小的睡一个,你睡一个。”

  “谢谢您,不过我还有事找爸爸。”

  白燃婉拒了。

  走出张婶的家,白燃又到了社区超市。

  她请店员帮忙拎了一箱啤酒回家。

  到家后,预料之中,白志昌完全没有看女儿,只是招呼着朋友们喝酒吃东西。

  无视了叫她一起去吃饭的男人们,白燃洗漱完走进卧室。

  想到白志昌那群狐朋狗友,她毫不犹豫反锁了卧室的门。

  带上耳塞,她一直从晚上十点多,睡到了第二天早上七点。

  一夜好眠,白燃打开门锁,走出卧室。

  门外杯盘狼藉,喝酒抽烟的男人们没了踪影。

  只有白志昌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白燃出门吃了早饭,还带了早饭回来,而白志昌依旧烂泥般瘫在沙发上。

  白燃才不想等醉鬼自然醒。

  她拧了一条冷水毛巾,放到了白志昌的一边侧脸上。

  冬天的冷水,堪称起床神器,冰得白志昌一个激灵。

  他几乎是跳了起来。

  “早上好。”

  白燃面无表情地说。

  “你要死啊!”

  白志昌骂道。

  看到桌上的早点,他哼了一声,拿起就吃了起来。

  白燃看着这个名义上的父亲。

  上一世,白燃的父母是商业联姻。

  生她时,母亲难产大出血,再也无法生育。

  很快,白燃三岁时,父母便分割好财产离异了。

  父亲迅速找了新妻子结婚,生了个儿子作继承人。

  从小到大,白燃从没叫过几声“爸爸”,这个词带给她的,几乎全是痛苦的回忆。

  现在,白燃心平气和地,对着另一个男人喊出了久违的称呼:

  “爸爸,我有事跟您说。”

  白志昌含着早餐,哼了一声表示在听。

  “这周,您对曦曦动手了是吗。”

  白曦昨天告诉白燃,那天白志昌拿走零花钱后,还打了她一巴掌。

  白志昌咀嚼的动作一停。

  他扔下包子,斜眼看白燃:

  “你这是什么语气?质问老子?

  “怎么着,长大了,翅膀硬了,敢跟老子对着干了?”

  白燃淡淡道:

  “只是想提醒您,这世上有《未成年保护法》和《婚姻法》。”

  未成年保护法还好,白燃一提到婚姻法,白志昌忍不住哈哈一笑,得意又张狂:

  “少在这里吓唬人!李琳当年还哭哭啼啼要告我,结果呢?”

  李琳,也就是白志昌的前妻,白燃和白曦的亲生母亲。

  白燃接收了原身的记忆,当然知道结果是什么:

  婚前,白志昌装得温柔体贴,把单纯的李琳骗得团团转。

  等李琳生了女儿后,白志昌原形毕露,开始对“生不出崽的母鸡”动辄打骂。

  李琳的性格,说好听了是温柔如水,说直白些就是软弱。

  起初,她对白志昌抱有幻想,想要为他再生一个儿子,“给老白家留个后”,也正好凑个儿女双全,和和美美。

  可第二胎的白曦,又是个女儿。

  由于生育政策,他们不能再要第三个孩子了。

  想当然地,白志昌对李琳的家暴更变本加厉了起来。

  终于有一天,李琳被打得受不了了,夺门而出。

  在娘家养了一段时间的伤后,李琳回到破旧的出租屋,提出要和白志昌离婚。

  她还想带两个女儿一起走。

  白志昌见李琳去意已决,便说:

  “你滚可以,但我的种必须留下!”

  白志昌也清楚,自己现在这个落魄样,恐怕再难讨到老婆了。

  留着两个女儿,一来可以伺候他,二来以后还能赚女儿们的两份嫁妆。

  李琳自然不愿意。

  她做了一生中最勇敢的事情。她要告白志昌家暴!

  她去找警察,警察问她要伤情证明。

  可最后一次家暴那天,她心神俱疲,哪里想得到要留证。

  告白志昌的事也是后来的念头,时间过去这么久,她的伤都好得差不多了,没办法开证明。

  于是她又去求邻居作证。

  可邻居们一来秉承“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的观念,不想掺和进旁人的情感纠纷里。

  二来,大家都知道白志昌是个光脚不怕穿鞋的无赖,不想得罪了这个酒鬼流氓。

  李琳无处举证。

  她是个怜惜孩子的母亲,但同时,也是个被家暴多年、软弱痛苦的女人。

  她太想逃出深渊了,于是选择放弃女儿们的抚养权,离开了这个充满惨痛回忆的城市。

  只有定期寄来的生活费,才昭示着李琳的存在。

  ……

  从回忆中抽出,白燃对白志昌冷冷一笑:

  “当时‘妈妈’是没有证据,才让您逍遥法外。

  “不过,爸爸。您觉得,我现在敢旧事重提,难道会没有证据吗?”

  “啪”地一声,白志昌手里的一次性筷子被捏断了。

  他呼哧呼哧地喘着气,从喉咙里低低挤出一句:

  “……你是什么意思?”

  “隐藏摄像头,爸爸。”白燃轻声说。

  其实,这个上周末新买的摄像头,原本是为白燃自己准备的。

  她预备好这个周末,激怒白志昌,录下白志昌的家暴行径。

  可她万万没想到,或许是白曦与母亲越长越像的原因,又或许是白父那天有点喝醉的原因。

  从前只对大女儿动手的白志昌,竟然也对稚嫩的小女儿动手了。

  录像机提前起了作用。

  昨晚白燃问白曦,为什么不按照她的叮嘱,只要看见家里亮着灯,就去张婶家,不要靠近爸爸。

  白曦含着泪说:

  “我只是,想让爸爸看看我的新衣服……”

  白曦想得到父爱,却失去了兜里所有的零花钱,并得到了重重的巴掌,和“小小年纪就偷钱乱花”的怒骂。

  白志昌不配为父。

  “您对白曦做了什么,我全都录下来了。”

  想到年幼的妹妹,白燃的声音带上了冷冰冰的怒意。

  白志昌豁然站起来,双目赤红:

  “你个小杂种……”

  “冷静,爸爸。”

  白燃站得笔直,纹丝不动。

  “要么,您识趣些,把我们的抚养权给母亲,我们好聚好散,再无瓜葛。

  “要么……我现在就去举报您!”

  -

  与此同时,早晨的极致俱乐部。

  离看台最近的观众席,坐了三十多个人,他们却没有上冰滑冰,而是聊天谈笑,明显等待着什么。

  全体俱乐部选手都来了。

  纪姝站在后台,抱着双臂,对张悦说:

  “悦悦,我再问最后一次,你确定要和白燃比吗?

  “白燃新入队,给其他选手做一个实力展示,理所当然。但你作为老选手,没必要上台和她一决高下。”

  ——读作一决高下,写作自取其辱。

  张悦点头,还有心情开玩笑:

  “姝姝,你这是担心我,还是担心她?”

  纪姝扶额,不理解她的轻松:

  “你昨天难道没看白燃后面的练习?”

  张悦耸了耸肩:

  “没有啊,好久不见,我和其他几个队员聚会去了。”

  昨天张悦聚餐回来,晚上才在冰场上练了一会儿,那时白燃已经在天黑前回家了。

  她又说:

  “再说,如果我也在冰场,恐怕影响到白燃的练习心态。”

  纪姝听了这话,简直无语。

  白燃什么心态?

  怎么摔也面不改色的心态。

  持续上冰三个小时,累得脸都红了,也不说休息的心态。

  朋友一场,纪姝不想让张悦输得太难看,用最后一丝耐心,好心奉劝道:

  “你走之后,白燃她已经练回了两周跳,现在在练三周跳了。”

  张悦不以为然:

  “姝姝,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早就练好了两周跳,也在冲击三周跳了。”

  好言难劝该死鬼,更何况纪姝也不是脾气好的人。

  “好,那祝你比赛顺利吧。”

  纪姝踩着高跟鞋,一扭头走了。

  张悦却不气馁。

  她想,等到比赛结束,纪大小姐就会知道,谁才是配去精英赛的人。

  “悦悦姐你来啦?一会儿你和白燃谁先滑?”

  有几名选手路过这边,和张悦热情地打了声招呼。

  一直以来,张悦在俱乐部都是实力与人缘俱佳的角色。

  “我先。”

  享受着众人的瞩目,张悦面带微笑地踏上了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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