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书，你的指法已经练得差不多了，今天开始我就可以正式教你弹曲子了，我们先从简单的入手吧，来弹一下小星星。”
唐莜莜做了苏小书三天的钢琴老师了，觉得这位学生真的是一个可造之材。
她手指细长，又有天赋，还不怕吃苦，就是起步有点晚。不过这完全没有关系，毕竟她对自己的定位，就是会弹琴就行了，又不是去考级、去参加比赛。所以唯一的缺点就是长得丑，教她的时候都只敢看她的手。
苏小书往常只在琴房待一个小时，今天星期六她待了两个小时，把小星星弹得很熟练之后，唐莜莜又教了她一些其它儿歌的简谱。
“明天的任务还是这些歌曲，下周，我再教你更难一些的。也不难，流行歌曲，回去看看简谱吧。”唐莜莜知道她买不起钢琴，所以回家练琴的话并没有说。
“知道了，谢谢唐老师。”
小书很认真听讲，学习的时候就觉得自己回到了高中时期，这种轻松张扬的心情真好，可以幻灭一切烦恼。
唐莜莜一共收了三位学生，一位是大学生，还有一位是小学生，都是冲着考级去的，所以她花在他们身上的时间就多一点，这样她也不好意思把小书的学费收贵，只是小书工作日的上课时间是晚上，这多少有点强人所难，所以小书的学费就按周计算，一周两百。
“莜莜，你看我带什么来给你了？”
“小熙？我听说你回国了，还想去找你呢。这是什么啊？”唐莜莜充满期望地打开安熙带来的袋子，果然是她最喜欢的甜点莜馨蛋糕。
两人多年未见，便愉快地吃起蛋糕来。
“我看群里的人说你在春江开了琴房，教人弹琴，真有一套啊，可以继续自己的兴趣，还可以挣钱。”
“还好啦，我记得你是出国留学了吧？那你现在回来是要在这里工作了吗？”
“我已经找到工作了，助理秘书，挺轻松的。倒是你，教人弹琴，辛不辛苦啊？”
助理秘书？孟家大小姐干这工作？那就是自家公司的助理秘书了。不过，孟家在春江的公司就是一些子公司或者小公司吧？孟小姐这是吃得了苦呢？还是……
唐莜莜见猜不透，干脆不猜了，答道：“就教三个学生而已，一点也不累。平时就是看着他们弹琴，挺悠哉的。”
“所以我才说就是你们这些搞艺术的才会享受生活嘛！不过，都是些什么学生啊？我倒听说国内近来学生对老师的态度有些微妙呢。”
“那倒没有，春江人，哪个不尊师重道的？都是一个镇的人，这些学生我也是知根知底的。”蛋糕吃完了，唐莜莜便整理了一下。
两个学生出了来，唐老师交代了一下，两人便告辞了。
“咦，不是说有三个人吗？”
“哦，还有一位早走了。说到她，我还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出国那么久了，春江的想法还有一点剩吗？”唐莜莜好像想到了什么好笑的，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
“什么春江想法？”安熙很疑惑地问。
“春江不是有一个以温婉为美的审美观吗？我记得以前你还是春江第二呢，忘了？”
“哦，这个啊，”安熙有点尴尬，果然她这个朋友就没有吃人嘴软的品性，不是看在大家一同学过钢琴的份上，有过同窗之谊，谁要来找她？“那我当然还是以温婉为美了。”谁叫自己长得温婉呢？
“那也是，我还以为出了国，看了形形色色的人，会有些变化呢！”
“根深蒂固的东西，为何想着要打破它？”安熙觉得这个话题有些无聊，便换了一个：“这个和你的那位学生有什么关系吗？”
“可不是，要按春江人的审美啊，她绝能算春江第一呢！”
安熙这回更尴尬了，拿了茶壶倒了杯水喝。
“你看我不把话说清楚，第一是第一，第一丑女罢了。”
“有这事？”
“那当然，不过这孩子的琴弹得还算好。”
“哦，考了几级？”
“什么级，刚学了指法。”
“你倒能看出人家的天赋来了？”
“这长得那样，她还不得拿别的东西来补补啊？上天啊，一向是公平的。”
不过话说如此，眼前的人，不就是人生赢家了吗？
“既然你的学生们都走了，我们要不较量较量？”安熙想起了以前练琴的日子提议道。
“好啊。”
两人便一起弹了琴。
“我说，你不是出国留学，而是出国弹琴去了吧？”
“还行，没有生疏。”安熙一笑，“今天就到这里了，我改天再来看你。”
“嗯，有空常联系。”
送走了安熙，唐莜莜便开始了她一天普通人的生活，这关炼血为人怎么就过不了呢？
春江图书馆离唐莜莜的琴房挺近的，所以小书的第二站便是图书馆。
祝影娉这种工作者一向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过是接到她的姐妹的电话，举报她的女儿天天来图书馆待到三更半夜，所以今天她便来了，顺便签个到。
“苏小书。”
小书刚进来，祝影娉就认出她来了。
“咦，老妈，你今天怎么有空来上班？”
“我记得我跟你说了吧，你二十四号都要订婚了，还不去约会，来什么图书馆？”
“妈，我爱学习也不行吗？”
“你平时爱学习我也不管你了，今天是星期六吧？你周末不约会，泡什么图书馆啊？”
“没对象约什么会？妈，好好工作，我先上去了。”
小书说完就走了，祝影娉也顾不了风中凌乱，忙跟了上去。
女儿不去约会，那把女婿叫过来吧，图书馆也是个约会的好地方。
小书平时也读些书，有空也看一下张爱玲的小说什么的，不过现在她为了提升自己，就没有再去看一下爱情向的小说，为了慰藉苦闷，她最近看的都是风景向或者哲理性的书籍。三毛、毛姆、海明威……各方面也都有涉猎。
找了很久，终于在某个书架上看到了《且听风吟》。
踩上用来增高的小矮凳，小书伸手去拿那本书。
旁边的一本也正巧被人拿开常董。
老妈真是无聊。
常庚还没来得及打招呼，从洞里看过去人影已经不见了。
不过在图书馆里找一个人也并不难，毕竟充满眼线。
最终他还是坐在了小书前面，不能说话，那就一起！
然而小书的书翻了两页就再也没翻过，有时候她也不得不佩服常董，要是她，苦追一个人没果的话，她肯定会放弃的，毕竟是三分钟热度的人。毅力这种东西真的不是谁都能学会啊！
常董的视线也从书本移开，两人对视一笑（两人对视其中一个人笑了）。
要不是在图书馆，小书一定会说：不是说好了不要再来找我的吗？
还是去找一个能说话的空间吧，小书暴走，去借书处登记，离开了，常董当然如影随形。
“常先生，违约真的好吗？”
“不是，好巧啊，小书。”
“怎么，打算骗我吗？”
“不是……好久不见了……”
言下之意，我想你了。
小书懵，这才几天啊？她不是很懂在恋爱中的男生的思维耶。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不喜欢你，”看见某张蠢蠢欲动的嘴，小书伸手阻止它发出声音，“也不想培养。”
“我们都要订婚了。”常董的语气很无辜。
“那是你的事。”小书迅速推卸责任。
“你打算不去吗？”
“你不说我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个选项耶！”对哦，还可以不去的呢，说起来，我之前为什么要赴那个见家长的会啊？
常庚忍住扶额的冲动，“小书，这个……请帖都发下去了，很多人都会来……”
“我不怕丢脸啊。”小书说到这就有点嘴硬了，其实她还是明白常董的暗示的，她不能不去，因为常家不能丢脸。她不敢不去，因为不能得罪常家。上一次她之所以赴会也不是因为父母的逼迫，只是碍于常家的权利罢了，就好像父母上次说的话。
摇摇头，不能做的事没什么好说的，小书转身离开。
常董很有眼力迅速抓住她的手，“不会真的不去吧？”
“手，”小书一边挣扎一边说道，某人放开，静候答案。
“明知故问。”
“小书我送你吧？你待会要去哪？”得到想要的答案后，常庚主动献殷勤。
“常先生，我们可以保持一种距离吗？我觉得我们最好的状态就是保持距离。你别来妨碍我的生活好吗？即使我们要订婚，你明知道那不是我想要的，我找不到理由来迎合你的想法。很抱歉。”很抱歉，不能爱你，没感觉就是没感觉。
说不伤心是假的，但是常庚还是很快掩饰好落寞的神情。他说道：“就连一个追你的机会也不愿意给我吗？”
追？
苏小书突然意识到，常董这是在追她，他不说她还真不知道。因为有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在，小书都没有往这个层面去想。从小到大，好像还没有说过想追她，然晟也没有追她的机会，因为他表白的时候，她答应了。
追吗？
“为什么……要追我？”
“因为……爱。”
“为什么爱？”
“……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怦然心动了。”
思绪回到了从前，第一次见到常董的时候，是在金都的酒店里吧？
“可我不爱你呢，我那时候……没感觉，现在也没有。”
原来我也会拒绝别人，这些天的提升还是有效果的，毕竟胆子大了啊！
小书很胆小，也不是敢爱敢恨的人，但是面对常庚的时候，拒绝的话还是说得那么熟练，可能有些情绪真的会因人而异。
“我不着急，慢慢来，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
“你……可我，还是有种被侵害的感觉，我内心还是没法原谅你，即使不是你的错，但那个人确实是你不是吗？你知道的，我是个春江人。”小书想了想，还是决定把想说的话全盘托出。“你要是真的想把一辈子浪费在我身上，我也会有负罪感的。”
“我明白你的感受，可是我无法停止对你的爱恋啊！不过，我也不舍得让你有负罪感，苏小书，我一定会让你爱上我的。难道，看在我也是第一次的份上，也不能原谅我吗？”
你说，我们最好的状态是保持距离，可是我觉得我们最好的状态，是相爱。
要是，比他遇上你的时间早一点就好了。
“好了，不说了，你这人，原来是说不清的。”第一次？伤脑筋。
小书没有被追的经验，也没有拒绝的经验，就那么一天的恋爱，不够她说服一个死心眼的人。
他要是如此坚持，那我也只能放弃了。
其实，在发生那晚的事之前，小书对常庚已经有些动摇了，只是……现在还能怎么办？看着他走下去吧，小书想，她好像没有阻止一个人去爱的理由。
不过……
“我不用你送，我喜欢走路回家。”
“那我陪你吧。”
够了，我对不要脸的人最无能为力了，第一次也是，如果没有桃姐，还真要陪他寻路了。但是现在要是找桃姐的话，八成会被卖吧？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陪就陪，谁怕谁！
想是这样想，两人默默地走了半个小时之后，小书突然意识到她那句“我喜欢走路回家”只是一个借口而已，谁那么傻喜欢徒步走两个小时啊？现在说坐车还来得及吗？
最后的结局还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小书忍住想坐车的冲动，好在有人陪伴的路并没有那么长。
“我听阿姨说，你最近总往图书馆里跑。”
小书看了他一眼，无奈的眼神里冒出几个字：有问题吗？
常董还没有那种默契度，只是说自己想说的话，“你和小陈一样，准备读成年大学了吗？”
这个问题……小书有气无力地白了他一眼：“我已经大学毕业了好不好。”
不过说到浩旭，某人还是抑制不住好奇的因子。“小陈没读过大学吗？”
“对啊，他高中毕业的，高考考得不太好吧，家里也没有供他上大学的能力。前些时候，阿青说想要送他去上学，你怎么想？”
“阿青是嫌他笨了吗？”
某人完全没有意识到“你怎么想”是什么意思，还真的照着别人的话说出自己的想法了。
常庚：果然只要和她聊别人的事，她就不会那么炸毛了。
看到常庚有点奇怪的眼神，小书懊恼：为什么要答他呀？
“你们爱怎么做就怎么做，问我干嘛？”
“可是，小陈是我的司机啊，他要是去上学了，我不就没司机了吗？”
“你又不是不会开车。”小书表示那不是什么问题，不过，怎么感觉常董像是在暗示什么？“你是说你缺司机吗？你觉得我爸怎么样？”
“哈？”
“不是这个意思吗？”
“拜托，小书，”常董忍不住来了个摸头杀，“我怎么敢让岳父大人当司机啊？岳父大人没有工作的吗？”
“有啊，小区厨夫。”原来不是来抛工作橄榄枝的啊？
“……”这个行业没听说过啊？果然孤陋寡闻了吗？“那岳母大人呢？”
小书表示想给他来个爆栗，报一下刚才的摸头之仇，奈何身高不够，只好往别的方面报仇去了。“再占便宜，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我占什么便宜了？”不就是摸个头吗？某人的视线从头往下，都上过了啊？
“岳父大人是你叫的吗？”
“可是，叔叔阿姨他们已经同意我这样叫了。这些天我虽然没和你联系……”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别在我面前说我不喜欢听的话，知道了吧？”
“好的，老婆。”
“……”
“好的，小书。”常董很愉快地答应了。
小书表示诧异，他们之前的进展有些快啊，果然自己已经跟不上身边人的节奏了吗？原来祝影娉也可以被茶叶收买的啊？
小书不知道的是，祝影娉根本就没有那么肤浅，人家明明是被金钱收买了……
“那你的司机怎么办？”
“那当然还得是小陈，要是辞退他，我怎么帮他交学费啊？”
“你不是哥哥吗？供妹夫上学还吃亏了？”
“小书，你不知道，名义上他是我司机，他载阿青的次数比载我要多。”
“所以你吃醋了？”常先生还真容易吃醋耶！
“怎么可能呢？你要是不反对的话，这事就成了。”
“我反对什么了我反对，你们家的事，我才不要管呢。”话虽这样说，小书不知道为什么总害怕常董会因为这样而剥夺了一个孩子的求知欲。“但是，你也不能不让人家读书，知道吗？”
“听你的。”
“……”
手机适时响起。
“嘘。”小书对旁边的人示意了一下。
“喂，桃姐。”
“小书，下午有空吗？”
“怎么了？”
“当然是去探方……总的班啊。”
“没空，桃姐，你自己去吧。”下午要去练舞，真没时间。
“啊哈？小书同志，请问你是在拒绝我吗？”
“桃姐，真没空，不好意思啊！晚上行吗？晚上。”
“晚上……那我就免为其难地接受吧！六点钟你家见，记得做晚饭啊！”
挂了电话的小书反应过来只想说一句话：为什么自己拒绝了桃姐，但是桃姐好像对于自己说晚上去表示很开心啊？
不知不觉两人步行到家了，小书忍着“不行我好累我要躺下”的念头，对着常董微笑告别：我为什么要微笑着送他离开啊？
当然是为了他能离开！
可是某人却没那么领情。“不请我进去吗？拜访一下叔叔阿姨？”
“老妈在图书馆你又不是不知道，爸爸这个点，应该在中塘下棋，要不你去哪里找他？”好怀念第一次没有要求进家门的常先生。
好吧，没借口了呢，常董只好告辞离开了。
小书弄完了午饭，填饱了肚子，才去睡觉。
舞蹈老师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老师，教了华尔兹的步法，今天时间多，就想让小书跟着音乐跳完一曲。
几个学者你看着我我看你，迅速找到了自己的舞伴。剩下两个男的，看了看小书，两人果断牵手，都跳男步去了。
老师过了来，“我和你跳吧，我跳男步，你跳女步。”
“谢谢老师。”小书感激地说。
看到小书这样，舞蹈老师很欣慰，结果，“苏小书，你要是再踩我脚，我就考虑提高学费了！你不会跟节奏的吗？！”
随之又被高跟鞋踩了一脚，某人用行动给了她答案。
“不跳了，你自己练吧，自己找节奏去，我去擦药。”
“老师，对不起。”苏小书表示很懊恼，默默地看着老师一瘸一拐地走开，又继续踏着节拍找感觉去了。
两个男舞伴见状，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松了口气：好在自己扔了节操，要不然还不知道是被丑膈应死，还是被踩死。
小书整整跳了三个小时，跳舞计划是她所有的提升计划中最难的一步了，她其实都有点想放弃了，不过冤枉钱既然花了，说什么也得学完啊！她为自己那两千块钱的学费有些肉疼！
回到家后，小书马上开始煮饭，还煲了个乌鸡汤。
得给侄子补补，想到这里她就笑了，方总怎么能在昏迷的时候叫她叔叔？怪难为情的，不论年龄、性别、地位，她都和方总的叔叔完全不沾边好不好？
自从方总被陶桃打伤后，陶桃下了班就要去照顾他，要是工作不忙，也得往医院跑，要不然方总就叫她赔医药费。
小书也去看过他，不过他要么是睡下了，要么就是和桃姐打情骂俏中，小书也有一大串提升计划，所以就没怎么去医院了，这次也可以说是第一次啊！
东西都弄好后，两人便准备出发了。
唐莜莜做了苏小书三天的钢琴老师了，觉得这位学生真的是一个可造之材。
她手指细长，又有天赋，还不怕吃苦，就是起步有点晚。不过这完全没有关系，毕竟她对自己的定位，就是会弹琴就行了，又不是去考级、去参加比赛。所以唯一的缺点就是长得丑，教她的时候都只敢看她的手。
苏小书往常只在琴房待一个小时，今天星期六她待了两个小时，把小星星弹得很熟练之后，唐莜莜又教了她一些其它儿歌的简谱。
“明天的任务还是这些歌曲，下周，我再教你更难一些的。也不难，流行歌曲，回去看看简谱吧。”唐莜莜知道她买不起钢琴，所以回家练琴的话并没有说。
“知道了，谢谢唐老师。”
小书很认真听讲，学习的时候就觉得自己回到了高中时期，这种轻松张扬的心情真好，可以幻灭一切烦恼。
唐莜莜一共收了三位学生，一位是大学生，还有一位是小学生，都是冲着考级去的，所以她花在他们身上的时间就多一点，这样她也不好意思把小书的学费收贵，只是小书工作日的上课时间是晚上，这多少有点强人所难，所以小书的学费就按周计算，一周两百。
“莜莜，你看我带什么来给你了？”
“小熙？我听说你回国了，还想去找你呢。这是什么啊？”唐莜莜充满期望地打开安熙带来的袋子，果然是她最喜欢的甜点莜馨蛋糕。
两人多年未见，便愉快地吃起蛋糕来。
“我看群里的人说你在春江开了琴房，教人弹琴，真有一套啊，可以继续自己的兴趣，还可以挣钱。”
“还好啦，我记得你是出国留学了吧？那你现在回来是要在这里工作了吗？”
“我已经找到工作了，助理秘书，挺轻松的。倒是你，教人弹琴，辛不辛苦啊？”
助理秘书？孟家大小姐干这工作？那就是自家公司的助理秘书了。不过，孟家在春江的公司就是一些子公司或者小公司吧？孟小姐这是吃得了苦呢？还是……
唐莜莜见猜不透，干脆不猜了，答道：“就教三个学生而已，一点也不累。平时就是看着他们弹琴，挺悠哉的。”
“所以我才说就是你们这些搞艺术的才会享受生活嘛！不过，都是些什么学生啊？我倒听说国内近来学生对老师的态度有些微妙呢。”
“那倒没有，春江人，哪个不尊师重道的？都是一个镇的人，这些学生我也是知根知底的。”蛋糕吃完了，唐莜莜便整理了一下。
两个学生出了来，唐老师交代了一下，两人便告辞了。
“咦，不是说有三个人吗？”
“哦，还有一位早走了。说到她，我还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出国那么久了，春江的想法还有一点剩吗？”唐莜莜好像想到了什么好笑的，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
“什么春江想法？”安熙很疑惑地问。
“春江不是有一个以温婉为美的审美观吗？我记得以前你还是春江第二呢，忘了？”
“哦，这个啊，”安熙有点尴尬，果然她这个朋友就没有吃人嘴软的品性，不是看在大家一同学过钢琴的份上，有过同窗之谊，谁要来找她？“那我当然还是以温婉为美了。”谁叫自己长得温婉呢？
“那也是，我还以为出了国，看了形形色色的人，会有些变化呢！”
“根深蒂固的东西，为何想着要打破它？”安熙觉得这个话题有些无聊，便换了一个：“这个和你的那位学生有什么关系吗？”
“可不是，要按春江人的审美啊，她绝能算春江第一呢！”
安熙这回更尴尬了，拿了茶壶倒了杯水喝。
“你看我不把话说清楚，第一是第一，第一丑女罢了。”
“有这事？”
“那当然，不过这孩子的琴弹得还算好。”
“哦，考了几级？”
“什么级，刚学了指法。”
“你倒能看出人家的天赋来了？”
“这长得那样，她还不得拿别的东西来补补啊？上天啊，一向是公平的。”
不过话说如此，眼前的人，不就是人生赢家了吗？
“既然你的学生们都走了，我们要不较量较量？”安熙想起了以前练琴的日子提议道。
“好啊。”
两人便一起弹了琴。
“我说，你不是出国留学，而是出国弹琴去了吧？”
“还行，没有生疏。”安熙一笑，“今天就到这里了，我改天再来看你。”
“嗯，有空常联系。”
送走了安熙，唐莜莜便开始了她一天普通人的生活，这关炼血为人怎么就过不了呢？
春江图书馆离唐莜莜的琴房挺近的，所以小书的第二站便是图书馆。
祝影娉这种工作者一向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过是接到她的姐妹的电话，举报她的女儿天天来图书馆待到三更半夜，所以今天她便来了，顺便签个到。
“苏小书。”
小书刚进来，祝影娉就认出她来了。
“咦，老妈，你今天怎么有空来上班？”
“我记得我跟你说了吧，你二十四号都要订婚了，还不去约会，来什么图书馆？”
“妈，我爱学习也不行吗？”
“你平时爱学习我也不管你了，今天是星期六吧？你周末不约会，泡什么图书馆啊？”
“没对象约什么会？妈，好好工作，我先上去了。”
小书说完就走了，祝影娉也顾不了风中凌乱，忙跟了上去。
女儿不去约会，那把女婿叫过来吧，图书馆也是个约会的好地方。
小书平时也读些书，有空也看一下张爱玲的小说什么的，不过现在她为了提升自己，就没有再去看一下爱情向的小说，为了慰藉苦闷，她最近看的都是风景向或者哲理性的书籍。三毛、毛姆、海明威……各方面也都有涉猎。
找了很久，终于在某个书架上看到了《且听风吟》。
踩上用来增高的小矮凳，小书伸手去拿那本书。
旁边的一本也正巧被人拿开常董。
老妈真是无聊。
常庚还没来得及打招呼，从洞里看过去人影已经不见了。
不过在图书馆里找一个人也并不难，毕竟充满眼线。
最终他还是坐在了小书前面，不能说话，那就一起！
然而小书的书翻了两页就再也没翻过，有时候她也不得不佩服常董，要是她，苦追一个人没果的话，她肯定会放弃的，毕竟是三分钟热度的人。毅力这种东西真的不是谁都能学会啊！
常董的视线也从书本移开，两人对视一笑（两人对视其中一个人笑了）。
要不是在图书馆，小书一定会说：不是说好了不要再来找我的吗？
还是去找一个能说话的空间吧，小书暴走，去借书处登记，离开了，常董当然如影随形。
“常先生，违约真的好吗？”
“不是，好巧啊，小书。”
“怎么，打算骗我吗？”
“不是……好久不见了……”
言下之意，我想你了。
小书懵，这才几天啊？她不是很懂在恋爱中的男生的思维耶。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不喜欢你，”看见某张蠢蠢欲动的嘴，小书伸手阻止它发出声音，“也不想培养。”
“我们都要订婚了。”常董的语气很无辜。
“那是你的事。”小书迅速推卸责任。
“你打算不去吗？”
“你不说我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个选项耶！”对哦，还可以不去的呢，说起来，我之前为什么要赴那个见家长的会啊？
常庚忍住扶额的冲动，“小书，这个……请帖都发下去了，很多人都会来……”
“我不怕丢脸啊。”小书说到这就有点嘴硬了，其实她还是明白常董的暗示的，她不能不去，因为常家不能丢脸。她不敢不去，因为不能得罪常家。上一次她之所以赴会也不是因为父母的逼迫，只是碍于常家的权利罢了，就好像父母上次说的话。
摇摇头，不能做的事没什么好说的，小书转身离开。
常董很有眼力迅速抓住她的手，“不会真的不去吧？”
“手，”小书一边挣扎一边说道，某人放开，静候答案。
“明知故问。”
“小书我送你吧？你待会要去哪？”得到想要的答案后，常庚主动献殷勤。
“常先生，我们可以保持一种距离吗？我觉得我们最好的状态就是保持距离。你别来妨碍我的生活好吗？即使我们要订婚，你明知道那不是我想要的，我找不到理由来迎合你的想法。很抱歉。”很抱歉，不能爱你，没感觉就是没感觉。
说不伤心是假的，但是常庚还是很快掩饰好落寞的神情。他说道：“就连一个追你的机会也不愿意给我吗？”
追？
苏小书突然意识到，常董这是在追她，他不说她还真不知道。因为有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在，小书都没有往这个层面去想。从小到大，好像还没有说过想追她，然晟也没有追她的机会，因为他表白的时候，她答应了。
追吗？
“为什么……要追我？”
“因为……爱。”
“为什么爱？”
“……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怦然心动了。”
思绪回到了从前，第一次见到常董的时候，是在金都的酒店里吧？
“可我不爱你呢，我那时候……没感觉，现在也没有。”
原来我也会拒绝别人，这些天的提升还是有效果的，毕竟胆子大了啊！
小书很胆小，也不是敢爱敢恨的人，但是面对常庚的时候，拒绝的话还是说得那么熟练，可能有些情绪真的会因人而异。
“我不着急，慢慢来，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
“你……可我，还是有种被侵害的感觉，我内心还是没法原谅你，即使不是你的错，但那个人确实是你不是吗？你知道的，我是个春江人。”小书想了想，还是决定把想说的话全盘托出。“你要是真的想把一辈子浪费在我身上，我也会有负罪感的。”
“我明白你的感受，可是我无法停止对你的爱恋啊！不过，我也不舍得让你有负罪感，苏小书，我一定会让你爱上我的。难道，看在我也是第一次的份上，也不能原谅我吗？”
你说，我们最好的状态是保持距离，可是我觉得我们最好的状态，是相爱。
要是，比他遇上你的时间早一点就好了。
“好了，不说了，你这人，原来是说不清的。”第一次？伤脑筋。
小书没有被追的经验，也没有拒绝的经验，就那么一天的恋爱，不够她说服一个死心眼的人。
他要是如此坚持，那我也只能放弃了。
其实，在发生那晚的事之前，小书对常庚已经有些动摇了，只是……现在还能怎么办？看着他走下去吧，小书想，她好像没有阻止一个人去爱的理由。
不过……
“我不用你送，我喜欢走路回家。”
“那我陪你吧。”
够了，我对不要脸的人最无能为力了，第一次也是，如果没有桃姐，还真要陪他寻路了。但是现在要是找桃姐的话，八成会被卖吧？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陪就陪，谁怕谁！
想是这样想，两人默默地走了半个小时之后，小书突然意识到她那句“我喜欢走路回家”只是一个借口而已，谁那么傻喜欢徒步走两个小时啊？现在说坐车还来得及吗？
最后的结局还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小书忍住想坐车的冲动，好在有人陪伴的路并没有那么长。
“我听阿姨说，你最近总往图书馆里跑。”
小书看了他一眼，无奈的眼神里冒出几个字：有问题吗？
常董还没有那种默契度，只是说自己想说的话，“你和小陈一样，准备读成年大学了吗？”
这个问题……小书有气无力地白了他一眼：“我已经大学毕业了好不好。”
不过说到浩旭，某人还是抑制不住好奇的因子。“小陈没读过大学吗？”
“对啊，他高中毕业的，高考考得不太好吧，家里也没有供他上大学的能力。前些时候，阿青说想要送他去上学，你怎么想？”
“阿青是嫌他笨了吗？”
某人完全没有意识到“你怎么想”是什么意思，还真的照着别人的话说出自己的想法了。
常庚：果然只要和她聊别人的事，她就不会那么炸毛了。
看到常庚有点奇怪的眼神，小书懊恼：为什么要答他呀？
“你们爱怎么做就怎么做，问我干嘛？”
“可是，小陈是我的司机啊，他要是去上学了，我不就没司机了吗？”
“你又不是不会开车。”小书表示那不是什么问题，不过，怎么感觉常董像是在暗示什么？“你是说你缺司机吗？你觉得我爸怎么样？”
“哈？”
“不是这个意思吗？”
“拜托，小书，”常董忍不住来了个摸头杀，“我怎么敢让岳父大人当司机啊？岳父大人没有工作的吗？”
“有啊，小区厨夫。”原来不是来抛工作橄榄枝的啊？
“……”这个行业没听说过啊？果然孤陋寡闻了吗？“那岳母大人呢？”
小书表示想给他来个爆栗，报一下刚才的摸头之仇，奈何身高不够，只好往别的方面报仇去了。“再占便宜，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我占什么便宜了？”不就是摸个头吗？某人的视线从头往下，都上过了啊？
“岳父大人是你叫的吗？”
“可是，叔叔阿姨他们已经同意我这样叫了。这些天我虽然没和你联系……”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别在我面前说我不喜欢听的话，知道了吧？”
“好的，老婆。”
“……”
“好的，小书。”常董很愉快地答应了。
小书表示诧异，他们之前的进展有些快啊，果然自己已经跟不上身边人的节奏了吗？原来祝影娉也可以被茶叶收买的啊？
小书不知道的是，祝影娉根本就没有那么肤浅，人家明明是被金钱收买了……
“那你的司机怎么办？”
“那当然还得是小陈，要是辞退他，我怎么帮他交学费啊？”
“你不是哥哥吗？供妹夫上学还吃亏了？”
“小书，你不知道，名义上他是我司机，他载阿青的次数比载我要多。”
“所以你吃醋了？”常先生还真容易吃醋耶！
“怎么可能呢？你要是不反对的话，这事就成了。”
“我反对什么了我反对，你们家的事，我才不要管呢。”话虽这样说，小书不知道为什么总害怕常董会因为这样而剥夺了一个孩子的求知欲。“但是，你也不能不让人家读书，知道吗？”
“听你的。”
“……”
手机适时响起。
“嘘。”小书对旁边的人示意了一下。
“喂，桃姐。”
“小书，下午有空吗？”
“怎么了？”
“当然是去探方……总的班啊。”
“没空，桃姐，你自己去吧。”下午要去练舞，真没时间。
“啊哈？小书同志，请问你是在拒绝我吗？”
“桃姐，真没空，不好意思啊！晚上行吗？晚上。”
“晚上……那我就免为其难地接受吧！六点钟你家见，记得做晚饭啊！”
挂了电话的小书反应过来只想说一句话：为什么自己拒绝了桃姐，但是桃姐好像对于自己说晚上去表示很开心啊？
不知不觉两人步行到家了，小书忍着“不行我好累我要躺下”的念头，对着常董微笑告别：我为什么要微笑着送他离开啊？
当然是为了他能离开！
可是某人却没那么领情。“不请我进去吗？拜访一下叔叔阿姨？”
“老妈在图书馆你又不是不知道，爸爸这个点，应该在中塘下棋，要不你去哪里找他？”好怀念第一次没有要求进家门的常先生。
好吧，没借口了呢，常董只好告辞离开了。
小书弄完了午饭，填饱了肚子，才去睡觉。
舞蹈老师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老师，教了华尔兹的步法，今天时间多，就想让小书跟着音乐跳完一曲。
几个学者你看着我我看你，迅速找到了自己的舞伴。剩下两个男的，看了看小书，两人果断牵手，都跳男步去了。
老师过了来，“我和你跳吧，我跳男步，你跳女步。”
“谢谢老师。”小书感激地说。
看到小书这样，舞蹈老师很欣慰，结果，“苏小书，你要是再踩我脚，我就考虑提高学费了！你不会跟节奏的吗？！”
随之又被高跟鞋踩了一脚，某人用行动给了她答案。
“不跳了，你自己练吧，自己找节奏去，我去擦药。”
“老师，对不起。”苏小书表示很懊恼，默默地看着老师一瘸一拐地走开，又继续踏着节拍找感觉去了。
两个男舞伴见状，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松了口气：好在自己扔了节操，要不然还不知道是被丑膈应死，还是被踩死。
小书整整跳了三个小时，跳舞计划是她所有的提升计划中最难的一步了，她其实都有点想放弃了，不过冤枉钱既然花了，说什么也得学完啊！她为自己那两千块钱的学费有些肉疼！
回到家后，小书马上开始煮饭，还煲了个乌鸡汤。
得给侄子补补，想到这里她就笑了，方总怎么能在昏迷的时候叫她叔叔？怪难为情的，不论年龄、性别、地位，她都和方总的叔叔完全不沾边好不好？
自从方总被陶桃打伤后，陶桃下了班就要去照顾他，要是工作不忙，也得往医院跑，要不然方总就叫她赔医药费。
小书也去看过他，不过他要么是睡下了，要么就是和桃姐打情骂俏中，小书也有一大串提升计划，所以就没怎么去医院了，这次也可以说是第一次啊！
东西都弄好后，两人便准备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