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过去了。
东城河上仍旧没有半点动静。
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先前看了全程的人都焦急的伸长脖子看着河面，“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有找到人。”
半个时辰前，朝颜游到岸边被好心人救了上来。
可穆灵溪却迟迟不见踪影。
朝颜急的又要往河里钻，被一大婶死死拉住了，“你现在下去也没用，赶紧说话你们一起跳下去的，怎么穆姑娘就没有上来呢，这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听说穆姑娘是会泅水的呀。”
朝颜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我跳下去后，姑娘就用内力将我往岸边推了好远，我隐约看见姑娘在往上游才上来的，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姑娘到现在都还没有人影。”
“这可如何是好啊。”大婶急道，“有没有会泅水的姑娘下去找找啊。”
“那边已经有人下去了，但好像没有找到。”
“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会不见了呢。”
穆灵溪久久不见人影，便有人报了案。
金吾卫跟京兆府一听是穆家姑娘落水失踪，赶紧来了人搜寻。
此时河面上不止萧淮隐的暗卫，还飘着许多船只，有人下水打捞，还有撒网捞人的，但人没见着，鱼倒是捞了不少上来。
“主子，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余河禀报着打探来的消息，“车夫昏迷了，已经送去了医馆，百姓只知道是惊了马，并不清楚缘由，穆姑娘的丫鬟也什么都不知道，哭的几近晕厥。”
萧淮隐双手撑在护栏上，脖子上青筋暴起。
“这么大个人落进去怎么可能找不到！”
“都是废物！”
余河看着几近崩溃的主子，眼里满是担忧。
他比谁都知道穆姑娘对主子的重要性。
可是，这么久过去了，就算找到了人，恐怕也是...
更何况，水里早就埋伏了人，那些人也不见了踪影，说不定，说不定早就将穆三姑娘...
老天爷啊，您一定要保佑穆姑娘平安无事啊。
要是穆姑娘也没了，主子该怎么熬下去啊。
萧淮隐死死盯着河面上时而冒出头的暗卫，咬牙道，“去告诉他们，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找不到，就都别回来了！”
萧淮隐几近崩溃的脸上落下一行清泪。
婳婳，你不要有事好不好。
求你了。
-
东城河的水通往城外，途径碧月谭。
碧月谭风景宜人，山水如画，许多来长安的人都会慕名到此一观。
平静的湖面上在此时突然有了动静。
封霖钻出水面，怀里搂着奄奄一息的穆灵溪，脚步踉跄的趟过河水走向岸边。
他慌张而又小心翼翼的将人放在鹅卵石上，颤抖着手探了探她的鼻息。
感受到那微弱的气息后，他才松了口气。
短暂的惊喜后，他连忙开始施救。
“得罪了。”
微风拂过湖面，荡起一阵涟漪。
下了一夜的小雨，今日仍旧没有放晴。
阴冷的风吹过二人带着水珠的发丝，温柔的交缠舞动着。
修长的手指并成掌在柔软的胸腔上有节奏的起伏，唇瓣时而贴合，时而分离，周围的一切好似都安静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穆灵溪终于有了动静。
一股河水从唇边渗了出来。
封霖连忙将她扶起来，半抱在怀里，“穆姑娘，穆姑娘...”
穆灵溪的意识很模糊，她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紧紧压住，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抬了抬眼皮，隐约看见了一个模糊的人影，耳边传来有些熟悉的声音。
再之后，她便再次陷入昏迷。
“穆姑娘，穆姑娘！”
封霖急急的唤了几声，又探了探鼻息，确定人无碍只是昏过去后才稍微安心。
他抬头看向周围。
庆幸着无人看见刚刚那一幕，
他又低头看向穆灵溪，他得尽快将她送回城里。
可是她在众目睽睽下落水，若是回去的不明不白定是要惹来非议。
他得想个万全的法子。
可是四下无人，又没有马车，他该怎么办。
怀里的人面色一片惨白，让人瞧着很是心疼。
他见了她三次，每一次她都是身陷险境。
第一次尚可说是意外，可是第二次，第三次呢...
这两次显然是有人要置她于死地。
他救她时，水里有人正要对她下杀手。
他不能在众目睽睽下将她救上岸，便先将那几个人引出东城河，在外面的水域解决了，若被发现有人死在那片河，于她的名声无益。
她不过是个娇娇弱弱的姑娘啊，怎么就被人容不下呢。
封霖的目光缓缓往下，落到那隐隐泛白的唇上。
刚刚救人心切并没有想太多，此时回忆起来心头竟泛过一阵涟漪。
她的唇跟她的人一样，很软，软的叫人心疼，叫人...
封霖猛地偏过头不敢再去看。
他按下不知何时生起的悸动，暗骂了自己几声。
真是混账，这种时候怎么还能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他要赶紧想办法将她送回城里才成。
可是，他该怎样做才能保住她的名声呢。
突然，封霖耳尖一动，目光凌厉的看向林子。
有人来了！
“我说夫人啊，我们要在长安城待好几日，过几天再来看也不迟嘛，还是先进城要紧，儿子还在城外等我们呢。”
“儿子写信说这碧月谭的风景甚好，我怎么就不能来看看了。”
“不是说不能看，我的意思是，夫人你看这天就要落雨了，还是先进...”
“来都来了，闭嘴！”
封霖面上闪过一丝惊诧。
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呢？
他想要找地方藏身的动作戛然而止。
封霖抱着姑娘就那么立在岸边上，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林子，直到看见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容时，他的眼里已经非常的平静了。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这应该怎么说呢？
打瞌睡了有人送枕头，还是说雪中送碳？
“呀！”
“哎哟！”
两道惊呼声同时响起。
一对身着华服的中年夫妇盯着岸边上的人满脸震惊，像是见鬼了一样。
六目相对半晌，周围静若无声。
不知过了过久，夫人才轻轻扯了扯男人的衣袖，“...那，那是我们儿子吗？”
男人也在此时回过神，面上顿时便的凶神恶煞，咬牙切齿道，“今天之前是！”
“哎哟，我的天。”夫人不知是气的还是吓的，颤抖着手指着封霖，“这...他这是糟蹋人家姑娘吗？”
封霖动了动唇，“...”
在他娘心里，他就是这样的人？
封霖不知想起了什么，后知后觉的低下头。
他浑身湿透的抱着同样浑身湿透且昏迷不醒的姑娘，更重要的是，他的腰封不知何时被河水冲散，此时说一句衣衫不整都是轻的。
这，，好像这么看着，确实是有点不清白啊。
不怪他爹娘误会。
封霖僵硬的抬头，朝正气势汹汹冲过来的封侯爷扯出一个更僵硬的笑，“要不，先听我解释两句？”
“你给狗日的东西，来长安才多久就学会了这畜生行径！”脸色铁青的封侯爷哪里听得进去他说什么，从半路捡了根小臂粗的棍子不由分说的就挥了过来，“好的不学竟干出这种勾当，老子今天打死你个狗东西！”
封霖便往后退边求饶，“爹，爹爹爹，这么粗的棍子会打死人啊！”
“今天就是要打死你个龟儿子，什么混账玩意儿，啊？”
“爹，啊！疼啊爹。”封霖刚带着人游了那么久，又经历一场搏斗消耗了不少体力，加上怀里抱着姑娘，哪里躲得过封侯爷，腿上结结实实的就挨了一下，痛的他龇牙咧嘴。
“爹，别伤着姑娘啊！”
封侯爷看了眼他怀里的姑娘，血气上涌的更快了。
但到底是怕伤着姑娘便没再动手，一手叉腰一手拿着棍子指着封霖，“你个龟儿子今天不说出个一二三来，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说说说，我说。”封霖脸挤成了一团，单脚跳了跳后怕颠着穆灵溪又忍痛放下了腿，“爹，你怎么下这么重手，腿都要断了啊！”
封夫人在此时走了过来，手里也抄了一根棍子，冷眼看着他，“腿断了也不耽误你狡辩。”
“...是解释，”封霖，“我还是您亲儿子吗？”
“你要是真做了混账事，今日之后就不是了。”
封侯爷怒气腾腾道。
封霖，“...”
他爹之前说的果然不错，他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
“这件事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至于前因后果我之后一定会原原本本仔仔细细的交代清楚，但是现在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封霖看向他娘，砰地跪了下去，“娘，您一定要帮帮我，尽快把这位姑娘送回城里。”
封夫人一怔，表示不明白，“啊？”
“这位姑娘在东城河落了水，恰被我所救，眼下需要尽快将她送回城里。”封霖用极快的语速道，“不能叫任何人知道是我救了她，否则会毁了她的名声，娘，现在只有您能帮我了。”
封侯爷跟夫人对视一眼，半晌才消化了这个过程，诧异道，“当真？”
“千真万确！”封霖若不是双手不得空，就要对天发誓了，“爹，娘，您们还不了解您们儿子吗，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下流的事呢？”
“这件事说来话长，她是被人陷害的，眼下事态紧急，刻不容缓，要立刻马上将她送回城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在河里找不到人，应该已经报了案，她必须得完好无损的回城，才能堵住悠悠众口。”
“娘，您只管说是您在碧月谭赏景，恰好碰上她被河水冲到了这里，才将她救起，绝对不能提及我半个字，我没有碰过她，你们也没有见过我，否则她的名声就毁了。”
“可是..”封夫人皱了皱眉头，“这个说法人会信吗？”
“不信也得信。”封霖沉声道，“东城河的水本就连着这里，她不慎被冲出来也说的过去，只要找不出纰漏来，就是再不可置信，他们也得信。”
“再说，您都这样说了，谁敢质疑您。”
封霖期待的看着他娘，顺便奉承了句。
封夫人瞪了他一眼，认真的打量着他怀里昏迷不醒的姑娘。
这姑娘长的可真是好看，瞧着就是个可人儿，怎么就遇到这样的事了。
封侯爷跟夫人也是经历过风风雨雨的，自然也明白事情的重要性，封侯爷沉思片刻道，“我让人将马车赶过来。”
封夫人点了点头，“不管如何，先帮姑娘度过这关再说。”
“谢谢娘，娘您最好了。”
封霖讨好的笑道。
封夫人看向还跪着的儿子，扔掉手中的木棍伸手去扶他，嗔怪道，“你说说你，好好说话就是，跪什么跪呢。”
封霖，“...娘，不是我想跪，是腿疼。”
封夫人心虚的偏过头，轻咳了声后朝封侯爷的背影骂道，“都是你那个急脾气的混账爹害的，我都说要听儿子解释他偏不听，我们儿子怎么可能做那些混账事呢是不是，你看看他，将你打成什么样了，他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封霖仰头望了望天，翻了个白眼儿，刚刚明明是混合双打。
“娘，等下可能会打雷的。”
封夫人，“...你咒你娘呢！”
“嘿嘿，不敢不敢，娘，您在路上定要照看好她，她身子弱若莫要颠着了，还有记得给她换身衣裳，到了城里啊，您千万要记得定要无意中让人知道是您救了她，知道的人越多越好。”
封夫人闻言怔了怔，又看了眼姑娘那俊俏的小脸，靠近儿子狐疑道，“你跟娘说说，你跟这小姑娘什么关系？”
封霖，“...娘，您相信我，真的什么关系都没有，我真的只是恰好救了她。”
只是救的次数有点偏多。
封夫人摇头，表示不信，“没什么关系你这么关心她，在侯府可没见你对哪位姑娘上过心。”
除了那姓虞的！
想起这事封夫人就来气，“你修的那阁楼我已经让人拆了，现在放些没用的杂物。”
封霖哦了声，表示知道了。
“马车赶过来了，快将姑娘送过来。”
封侯爷喊道。
“好了，娘，您就别再问了，我们之间清清白白的，她根本都不知道是我救了她。”封霖忍着腿疼站起身朝马车走去。
封夫人几番欲言又止后，见他规规矩矩的将姑娘放到了马车里，才瞪了他一眼，“回去再收拾你！”
封侯爷上马车前关心了句，“你怎么回去。”
封霖捂着腿，“我，走回去。”
封侯爷半点不心虚的偏过头，“那，那你就走回去吧。”
封霖，“...”
难道不应该说给他留个马车吗？
看来他娘说的对。
他果然是大风刮来的！
作者有话说:
来啦，唉，差点气背气去，本来早早就写完了，然后不小心全部给删除了，然后又重新来了一遍。
感谢在2022-03-18 15:28:03~2022-03-18 22:40: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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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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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穆灵溪却迟迟不见踪影。
朝颜急的又要往河里钻，被一大婶死死拉住了，“你现在下去也没用，赶紧说话你们一起跳下去的，怎么穆姑娘就没有上来呢，这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听说穆姑娘是会泅水的呀。”
朝颜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我跳下去后，姑娘就用内力将我往岸边推了好远，我隐约看见姑娘在往上游才上来的，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姑娘到现在都还没有人影。”
“这可如何是好啊。”大婶急道，“有没有会泅水的姑娘下去找找啊。”
“那边已经有人下去了，但好像没有找到。”
“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会不见了呢。”
穆灵溪久久不见人影，便有人报了案。
金吾卫跟京兆府一听是穆家姑娘落水失踪，赶紧来了人搜寻。
此时河面上不止萧淮隐的暗卫，还飘着许多船只，有人下水打捞，还有撒网捞人的，但人没见着，鱼倒是捞了不少上来。
“主子，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余河禀报着打探来的消息，“车夫昏迷了，已经送去了医馆，百姓只知道是惊了马，并不清楚缘由，穆姑娘的丫鬟也什么都不知道，哭的几近晕厥。”
萧淮隐双手撑在护栏上，脖子上青筋暴起。
“这么大个人落进去怎么可能找不到！”
“都是废物！”
余河看着几近崩溃的主子，眼里满是担忧。
他比谁都知道穆姑娘对主子的重要性。
可是，这么久过去了，就算找到了人，恐怕也是...
更何况，水里早就埋伏了人，那些人也不见了踪影，说不定，说不定早就将穆三姑娘...
老天爷啊，您一定要保佑穆姑娘平安无事啊。
要是穆姑娘也没了，主子该怎么熬下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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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淮隐几近崩溃的脸上落下一行清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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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城河的水通往城外，途径碧月谭。
碧月谭风景宜人，山水如画，许多来长安的人都会慕名到此一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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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霖钻出水面，怀里搂着奄奄一息的穆灵溪，脚步踉跄的趟过河水走向岸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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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一夜的小雨，今日仍旧没有放晴。
阴冷的风吹过二人带着水珠的发丝，温柔的交缠舞动着。
修长的手指并成掌在柔软的胸腔上有节奏的起伏，唇瓣时而贴合，时而分离，周围的一切好似都安静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穆灵溪终于有了动静。
一股河水从唇边渗了出来。
封霖连忙将她扶起来，半抱在怀里，“穆姑娘，穆姑娘...”
穆灵溪的意识很模糊，她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紧紧压住，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抬了抬眼皮，隐约看见了一个模糊的人影，耳边传来有些熟悉的声音。
再之后，她便再次陷入昏迷。
“穆姑娘，穆姑娘！”
封霖急急的唤了几声，又探了探鼻息，确定人无碍只是昏过去后才稍微安心。
他抬头看向周围。
庆幸着无人看见刚刚那一幕，
他又低头看向穆灵溪，他得尽快将她送回城里。
可是她在众目睽睽下落水，若是回去的不明不白定是要惹来非议。
他得想个万全的法子。
可是四下无人，又没有马车，他该怎么办。
怀里的人面色一片惨白，让人瞧着很是心疼。
他见了她三次，每一次她都是身陷险境。
第一次尚可说是意外，可是第二次，第三次呢...
这两次显然是有人要置她于死地。
他救她时，水里有人正要对她下杀手。
他不能在众目睽睽下将她救上岸，便先将那几个人引出东城河，在外面的水域解决了，若被发现有人死在那片河，于她的名声无益。
她不过是个娇娇弱弱的姑娘啊，怎么就被人容不下呢。
封霖的目光缓缓往下，落到那隐隐泛白的唇上。
刚刚救人心切并没有想太多，此时回忆起来心头竟泛过一阵涟漪。
她的唇跟她的人一样，很软，软的叫人心疼，叫人...
封霖猛地偏过头不敢再去看。
他按下不知何时生起的悸动，暗骂了自己几声。
真是混账，这种时候怎么还能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他要赶紧想办法将她送回城里才成。
可是，他该怎样做才能保住她的名声呢。
突然，封霖耳尖一动，目光凌厉的看向林子。
有人来了！
“我说夫人啊，我们要在长安城待好几日，过几天再来看也不迟嘛，还是先进城要紧，儿子还在城外等我们呢。”
“儿子写信说这碧月谭的风景甚好，我怎么就不能来看看了。”
“不是说不能看，我的意思是，夫人你看这天就要落雨了，还是先进...”
“来都来了，闭嘴！”
封霖面上闪过一丝惊诧。
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呢？
他想要找地方藏身的动作戛然而止。
封霖抱着姑娘就那么立在岸边上，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林子，直到看见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容时，他的眼里已经非常的平静了。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这应该怎么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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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
两道惊呼声同时响起。
一对身着华服的中年夫妇盯着岸边上的人满脸震惊，像是见鬼了一样。
六目相对半晌，周围静若无声。
不知过了过久，夫人才轻轻扯了扯男人的衣袖，“...那，那是我们儿子吗？”
男人也在此时回过神，面上顿时便的凶神恶煞，咬牙切齿道，“今天之前是！”
“哎哟，我的天。”夫人不知是气的还是吓的，颤抖着手指着封霖，“这...他这是糟蹋人家姑娘吗？”
封霖动了动唇，“...”
在他娘心里，他就是这样的人？
封霖不知想起了什么，后知后觉的低下头。
他浑身湿透的抱着同样浑身湿透且昏迷不醒的姑娘，更重要的是，他的腰封不知何时被河水冲散，此时说一句衣衫不整都是轻的。
这，，好像这么看着，确实是有点不清白啊。
不怪他爹娘误会。
封霖僵硬的抬头，朝正气势汹汹冲过来的封侯爷扯出一个更僵硬的笑，“要不，先听我解释两句？”
“你给狗日的东西，来长安才多久就学会了这畜生行径！”脸色铁青的封侯爷哪里听得进去他说什么，从半路捡了根小臂粗的棍子不由分说的就挥了过来，“好的不学竟干出这种勾当，老子今天打死你个狗东西！”
封霖便往后退边求饶，“爹，爹爹爹，这么粗的棍子会打死人啊！”
“今天就是要打死你个龟儿子，什么混账玩意儿，啊？”
“爹，啊！疼啊爹。”封霖刚带着人游了那么久，又经历一场搏斗消耗了不少体力，加上怀里抱着姑娘，哪里躲得过封侯爷，腿上结结实实的就挨了一下，痛的他龇牙咧嘴。
“爹，别伤着姑娘啊！”
封侯爷看了眼他怀里的姑娘，血气上涌的更快了。
但到底是怕伤着姑娘便没再动手，一手叉腰一手拿着棍子指着封霖，“你个龟儿子今天不说出个一二三来，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说说说，我说。”封霖脸挤成了一团，单脚跳了跳后怕颠着穆灵溪又忍痛放下了腿，“爹，你怎么下这么重手，腿都要断了啊！”
封夫人在此时走了过来，手里也抄了一根棍子，冷眼看着他，“腿断了也不耽误你狡辩。”
“...是解释，”封霖，“我还是您亲儿子吗？”
“你要是真做了混账事，今日之后就不是了。”
封侯爷怒气腾腾道。
封霖，“...”
他爹之前说的果然不错，他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
“这件事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至于前因后果我之后一定会原原本本仔仔细细的交代清楚，但是现在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封霖看向他娘，砰地跪了下去，“娘，您一定要帮帮我，尽快把这位姑娘送回城里。”
封夫人一怔，表示不明白，“啊？”
“这位姑娘在东城河落了水，恰被我所救，眼下需要尽快将她送回城里。”封霖用极快的语速道，“不能叫任何人知道是我救了她，否则会毁了她的名声，娘，现在只有您能帮我了。”
封侯爷跟夫人对视一眼，半晌才消化了这个过程，诧异道，“当真？”
“千真万确！”封霖若不是双手不得空，就要对天发誓了，“爹，娘，您们还不了解您们儿子吗，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下流的事呢？”
“这件事说来话长，她是被人陷害的，眼下事态紧急，刻不容缓，要立刻马上将她送回城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在河里找不到人，应该已经报了案，她必须得完好无损的回城，才能堵住悠悠众口。”
“娘，您只管说是您在碧月谭赏景，恰好碰上她被河水冲到了这里，才将她救起，绝对不能提及我半个字，我没有碰过她，你们也没有见过我，否则她的名声就毁了。”
“可是..”封夫人皱了皱眉头，“这个说法人会信吗？”
“不信也得信。”封霖沉声道，“东城河的水本就连着这里，她不慎被冲出来也说的过去，只要找不出纰漏来，就是再不可置信，他们也得信。”
“再说，您都这样说了，谁敢质疑您。”
封霖期待的看着他娘，顺便奉承了句。
封夫人瞪了他一眼，认真的打量着他怀里昏迷不醒的姑娘。
这姑娘长的可真是好看，瞧着就是个可人儿，怎么就遇到这样的事了。
封侯爷跟夫人也是经历过风风雨雨的，自然也明白事情的重要性，封侯爷沉思片刻道，“我让人将马车赶过来。”
封夫人点了点头，“不管如何，先帮姑娘度过这关再说。”
“谢谢娘，娘您最好了。”
封霖讨好的笑道。
封夫人看向还跪着的儿子，扔掉手中的木棍伸手去扶他，嗔怪道，“你说说你，好好说话就是，跪什么跪呢。”
封霖，“...娘，不是我想跪，是腿疼。”
封夫人心虚的偏过头，轻咳了声后朝封侯爷的背影骂道，“都是你那个急脾气的混账爹害的，我都说要听儿子解释他偏不听，我们儿子怎么可能做那些混账事呢是不是，你看看他，将你打成什么样了，他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封霖仰头望了望天，翻了个白眼儿，刚刚明明是混合双打。
“娘，等下可能会打雷的。”
封夫人，“...你咒你娘呢！”
“嘿嘿，不敢不敢，娘，您在路上定要照看好她，她身子弱若莫要颠着了，还有记得给她换身衣裳，到了城里啊，您千万要记得定要无意中让人知道是您救了她，知道的人越多越好。”
封夫人闻言怔了怔，又看了眼姑娘那俊俏的小脸，靠近儿子狐疑道，“你跟娘说说，你跟这小姑娘什么关系？”
封霖，“...娘，您相信我，真的什么关系都没有，我真的只是恰好救了她。”
只是救的次数有点偏多。
封夫人摇头，表示不信，“没什么关系你这么关心她，在侯府可没见你对哪位姑娘上过心。”
除了那姓虞的！
想起这事封夫人就来气，“你修的那阁楼我已经让人拆了，现在放些没用的杂物。”
封霖哦了声，表示知道了。
“马车赶过来了，快将姑娘送过来。”
封侯爷喊道。
“好了，娘，您就别再问了，我们之间清清白白的，她根本都不知道是我救了她。”封霖忍着腿疼站起身朝马车走去。
封夫人几番欲言又止后，见他规规矩矩的将姑娘放到了马车里，才瞪了他一眼，“回去再收拾你！”
封侯爷上马车前关心了句，“你怎么回去。”
封霖捂着腿，“我，走回去。”
封侯爷半点不心虚的偏过头，“那，那你就走回去吧。”
封霖，“...”
难道不应该说给他留个马车吗？
看来他娘说的对。
他果然是大风刮来的！
作者有话说:
来啦，唉，差点气背气去，本来早早就写完了，然后不小心全部给删除了，然后又重新来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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