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烛请了假,从学校医务室辗转到校外的医院。一个小时里一句话都没有说过,闭着眼被推进ct室的时候脸色苍白,脖子上一圈红痕触目惊心。

  夏则坐在外面,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夏堇色和陈汀嘱咐了二班的人不准乱讲话,才请了假过来,刚刚还去另外一个房间看了下接受治疗的罗子阳,伤痕累累,正铁青着脸处理出血的伤口。

  夏堇色喘着气问旁边的护士,里面的女生怎么样。护士态度不太友善,说了句“无大碍”就走开了。

  两个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又不肯去问夏则,只好在外面走来走去,想着办法。

  半个小时后南烛做完所有检查,从ct室里出来。医生把单子递给等在外面的夏则。

  “她没事,没有脑震荡,也没其他伤口。不过脖子上那痕迹实在有点吓人,也不知道谁这么狠心,这一漂亮小姑娘都下得去手。”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夏则接单子的手都止不住发抖。

  医生走了后,走廊里沉默下来。陈汀和夏堇色不敢讲话,呼吸都放轻了。

  夏则看着南烛面无表情的样子,突然有些心慌,指尖想去碰一下她脖子上的红痕,但是南烛受了惊吓一样,眼露惊恐的退开,手啪的一声打在他手背上。

  心脏仿佛被都抓紧了,酸意冒上头,喉咙恐慌性不停吞咽。夏则喘着粗气去抓她的手,逼得她不停的往后退,南烛退无可退,扬手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声,声音不大,但是四个人都震惊了。

  南烛全身颤抖着,从喉咙里逼出一个字,“滚!”

  尖锐又带着失望。

  夏则竟生生的让了一步。

  夏堇色和陈汀从后面绕过来,夏堇色去扶南烛,陈汀挡在两个人面前,三个人像是彼此相依为靠的亲人,紧张又防备的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扶着人走开了。

  他们是相依为靠的亲人,而他呢?

  夏则自嘲一声,看着她的视线贪婪又绝望。

  她终于对他失去了耐性。

  脖子上遮挡的白纱已经被取下了,痕迹消失不见。可是南烛越来越安静,也没再出去见过夏则,有时候他进来教室里,一如既往的给她接水,带零食和送一些常用药品,她也没理过。

  每次他进来,班里的人说话的声音都会小上许多,甚至会有胆小的女生吓得脸色苍白头都不敢抬。

  夏则的凶名,在罗子阳被打进医院开始就传得满天飞。

  他们在闹分手。南烛从医院出来就给他发消息说过,可是他没答应,甚至发了疯的跑到二班教室里把一套桌椅踹翻了,书本掉的到处都是。

  南烛仍然安安静静的坐在座位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女人的心硬仿佛就是一瞬间解锁的事情,失望大到一定程度,她们比谁都残忍。

  分手断断续续闹了大半年,夏则隐忍得每每提起就眼尾泛红,脾气越发暴躁,所有人都对他避之不及。

  事情的转机就在高二下学期。大概是罗子阳心有不甘,向老师告发了南烛和夏则谈恋爱的事情。

  南烛被接回家关了三天,一点消息都没有,夏堇色和陈汀都没办法见到人。夏则就站在南家门外,像个神经病一样固执的守着。外面路过的人对着他指指点点,隐隐还能听到他们对南烛的评价,往常有多少赞美的词,现在就有多少诋毁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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