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请拿走您的厚爱 第77章

小说:老板请拿走您的厚爱 作者:丁律律 更新时间:2024-08-18 11:02:52 源网站:顶点小说
  今天傍晚没有霞光,整个岛浸润在冷灰色的雨雾中。

  季宴洲的房子是一栋纯白色的极简风建筑。

  一开始上岛看见时仿佛一只白色鸟笼孤零零矗立在大海前头,这岛上的灯塔都没它显眼。

  大约太性冷淡风了吧。

  而其他八座皆在季宴洲房子的后头,靠近码头的地方,虽然在同一座岛,但地理方位不似这座有一种孤临天下的霸气。

  荣嫣望着落地窗外头的雨,不知道坐了多久,她怀里靠着一个人,就这么肆无忌惮安心之至躺在她身上睡着了。

  她不急,静静搂着他,心里一派平和地欣赏外头的景色,过了许久,外头天越发灰蒙蒙,夜晚快来了。

  她从酒吧回来下午两点钟,此刻大约四点了,英国下午的四点在阴雨绵绵中天色宛如被拉上了黑幕,远处的灯塔亮起来,这栋房子其他地方也亮起来,唯独画室还是下午的那盏弱灯,照与不照都无甚要紧。

  直到胸口传来男人鼻尖抵着她锁骨摩擦的动静,荣嫣觉得好痒,银铃般地笑出声:“醒了?”

  与此同时他体贴扶住她酸麻的胳膊,荣嫣受不了地大喘一声功成身退倒在了他腿上:“快给我捏捏!”

  她臀部以上全部失守,酸地哇哇直叫,在他腿上瘫着耍赖。

  季宴川揉着她胳膊腿,又挪到腰上来手掌轻轻按压,躺在他腿上的小东西面色绯红,呼出的气息都是香的,他低头笑着亲她。

  与他闹了一会儿,荣嫣推推他胸膛:“我到厨房看看贾斯汀做了什么,有点饿了。”

  “去吧。”季宴川睡饱精神状态不错,英俊的脸上尽是舒心的笑意,将她扶起来,他自己坐在地上没动。

  面前仍是一副未完工的画。

  荣嫣老早就想说了只不过他睡着,这会儿从后搂住他脖子,凑在他耳边问:“这什么呀,牛?”

  一只站在英国阴霾天气般的灰色调下的动物,四脚牛面,身体却如马瘦长瘦长,这么尖锐的牛头配马的身体,十分怪异。

  荣嫣盯着那对牛眼,看着看着似乎发现牛眼在流眼泪。

  她眉头挑起,有点吃惊这副画中所表达的阴郁气息。

  “还没起名的东西,你说它是牛那就是牛。”季宴川牵了牵她垂在自己肩上的手指,低头一根根亲吻。

  荣嫣被他亲地好痒,一边笑,一边叹:“这竟然是季宴洲画的。”

  是啊,竟然是季宴洲画的。

  太不可思议了。

  如此阴郁,黑暗,仿佛困在天地混沌中被憋出病的四不像怪物。

  他人也似被换芯,样子在,心神不在。

  “不管谁画的。随便玩儿的东西。不是饿吗?”他将她手指含进口中,细细品尝。

  “脏!”荣嫣立即拍他,音量重,动作却轻。

  他又亲了会儿,放开她。

  荣嫣笑着起身去厨房,临走到房门口,扭头看他。

  同样是清空地仿佛被搬家了一般的空落落画室,除了画板和部分颜料,连桌子椅子都没有,地板就是他的操作台,可坐可睡,他整个人沐浴在头顶长长垂下来的微弱灯泡光中,四周皆是昏暗,仿佛画中那只被困的马身牛,似想飞驰奔跑却顶着时时刻刻担忧要被宰杀的牛脑,即使脚可跑眼睛却流出泪,一层又一层浓重的暗黑气质包裹着他,经年历久非一时三刻养出来的气息。

  “……”荣嫣忽而大脑空白,如被瞬间掏空脑子的行尸,愣愣呆呆地盯着他作画的手。

  那是一只极为优秀的拿画笔的手,手关节硬朗却不粗宽,包裹在细嫩皮肉下很有力量而又不失优雅,他拿着笔,用修长的手指随意勾着的姿势,颜料涂上画纸都令人担心那笔是不是要从他指间掉下来,然而没有,他随意却牢牢掌控着,在画纸上铺开涂染……

  忽地,大约她盯地时间过久,他左手顿了顿,却又很快恢复力量,带着画笔流转:“怎么了?”声音轻,眉头却挑起。

  “没什么,你好好画。”荣嫣笑应一声,浑身虚软地回身,往外走时起先步伐正常,后来不知怎地她直往地上瘫,这边离画室太近,身后可能就是他目光,荣嫣维持着笑容站起来,扶着墙壁一步步几乎是拖着自己前行,用薄弱的力量带动崩溃的心神,走一步是一步。

  到了终于远离画室的地方,她发现是外头黑暗的夜晚。

  白房子离村落较远,她此时好像不饿了,冒着细雨往前冲,冲到一片亮光,八座房子凑在一起的地方。

  她奔着六号的门跑去,在细雨中敲开伊凡娜的屋子。

  伊凡娜是个法国人,嫁的丈夫来自德国,他们是一对跨国夫妻,兴趣相投,喜欢生化,喜欢酒,喜欢享受,在岛上开一间家庭酒馆,荣嫣去从来不收钱,恭维她是岛主夫人。

  季宴洲在这岛上地位超然。

  有一个前下属住着,还有六七家见到荣嫣直接摆出敬重姿态的所谓邻居,荣嫣此时走进去,刚好除了詹天晴,其他几家都在。

  “嫣!”伊凡娜手上端着半扇牛排从厨房里出来,笑容满面:“刚好,今天是马库斯生日,你来喝一杯!”

  马库斯是她丈夫。

  德国人。

  高鼻深眼,轮廓线条分明。

  他此时和朋友们坐在一起,手上拿着一份军事杂事,在荣嫣进来前,他们正讨论的热火朝天,她一到,那热度便如烙铁进冰水,滋滋只冒出之前的余声,大动静却是消失一干二净了。

  “是吗马库斯?”荣嫣看一眼对方手里杂志,笑着与对方打招呼,“今天你生日?那得说声生日快乐了。”

  马库斯交谈中自然地将军事杂事落回桌面,并起身接过妻子端来的大份牛排,将盘子直接压在杂志上,“谢谢你嫣。快过来喝一杯。”

  其他人也喊着让她赶紧坐。

  荣嫣不客气地在长桌旁坐下,她来后,一个女房主直接将重要位置让给她。

  荣嫣习惯了这待遇,接着,伊凡娜开始切那半扇牛排,欧洲人吃牛肉风格粗狂无比,正正方方的一大块,切开够二十多人食用。

  “你刀功了得啊。”荣嫣笑说。

  “小意思啦。”伊凡娜手起刀落几个回来,大家就都分到了精致而又丰盛的几根牛排。

  “这么大块,我看你一点不废力气呢。”荣嫣由衷佩服的口吻。

  “哎呀这算什么。”伊凡娜显得得意,刀尖对着那些男人指了指:“别看这些家伙人高马大,到了战场,我能背着重型家伙干飞他们。”

  “什么重型家伙?”荣嫣笑。

  伊凡娜大笑:“当然是……”

  “是什么?”荣嫣看着对方突然哑火后的僵白脸色,意味深长笑看了一眼,接着,扫视全场,“各位怎么突然不笑了?”

  那些个人脸色也如同伊凡娜,微僵而迅速尴尬。

  “嫣……”马库斯站起来。

  荣嫣冷笑着与他同时起身,她往门外走,马库斯追在身后,“嫣!”

  “祝你生日快乐。”荣嫣到了门外,站在黑夜细雨里,伸手一阻止他探出来的胸膛,对方脸色无奈中带着抱歉,荣嫣不让他开口,直接说,“我现在有些事要弄清,你们先吃吧。”

  说完立即离开。

  至于往哪里去,荣嫣也不知道,不过当她脑子想着自己到底要去什么地方时,她已经在海浪滔天的声音中来到了酒馆后头的码头。

  这是一个与对岸有五十米距离的小码头,风雨中一艘船也没有,她记得那天去中心城市,是有一大批穿制服的工作人员细心关照着用摆渡船载他们离开,而其他时候,她竟然没有见到过一艘来往两岸的船。

  最滑稽的是,这岛本不是半岛,只不过离岸边近,又有一座近百年的古朴大桥与对岸大陆相接,出入方便,因而人们习惯称它为半岛。

  荣嫣视线往左瞧,此时风雨里,海浪声涛涛,而原先桥的位置只剩空落落的大海,桥呢?

  ——桥被炸了。

  在她来地前一天。

  上过报纸。

  就在伊凡娜的酒馆里,那份报纸沾着油渍被伊凡娜用来垫火烫的锅底。

  荣嫣在锅底上来前瞧到一小段的报导,某私人岛屿百年古桥遭炸毁,起因不明,图片是一张远景,一群穿冲锋衣的男女在炸毁后的岛上残桥地址观摩的画面。

  那段人可以自由出入的桥面沉入海底,半岛真的成了岛,在码头摆渡船若隐若现的状态中,成了足以困死人的孤岛。

  荣嫣在雨中哭。

  她恨自己的眼泪,然而克制不住,好在她有进步,只掉了两滴,便双手抱着已经凉透的心口跑回到酒馆。

  此时,她已经全身湿了,一头青丝凌厉地贴在发红的眼角处,她眼神锋利,径自踢开门后,长桌前垂头丧气的一群人抬头看到她,皆是一副不出意料之中的样子。

  荣嫣生气,荣嫣发火,他们早料到,且远在今晚之前。

  “事情终于发生了。”长桌前,不知谁这么惊惶了一声,仔细听,还带着如释重负的情感,大约都知道这一天终究会来,一旦来了后可不得轻松下来吗。

  “怎么少了一个?”荣嫣数了数,方才十二个人,现在就剩十一个了。

  这岛不但出入不便,连通讯也时有时无。

  她来了半个月,因为和那个人厮混,竟然一通电话没和孩子沟通过。

  孩子们总是发来小视频,而实时地被他以各种缘由推搡过去。

  荣嫣信以为真,也总以小视频与国内联络,但是,她今晚才发现自己没有单独的通讯工具,手机更是不知被锁到哪个地方了无踪影。

  这岛上的人也和她一般,在信号几乎全部时间里为零的状态下,使用报纸,杂志获取信息,再用人工跑腿的方式在各家出入。

  所以少了的那个人是去通风报信了呀。

  “嫣……”伊凡娜眼见瞒不下去,面色沉重的走过来,“你知道了。”

  “我当然知道了。”荣嫣悲凉地失笑,盯着对方残酷的眼睛,“我之前觉得你温柔,很有法国女人的烂漫感,今晚才发现你和温柔半点不沾边,你是一个军火商,你不但和在座的各位炸毁了岛上的桥,你还帮着他欺骗我——我到底做错什么了,劳烦各位演这么一出辛苦的戏?”

  “没有演,我们真的和你处得来。”伊凡娜抱歉地看着她。

  马库斯也走过来,夫妻俩站在一起,看来决定充当劝和的排头兵。

  荣嫣只觉得讽刺,视线冷笑着地环视在场每一个人:“想必各位都和他交情匪浅,不过军火商人真的令人作呕呢,为我一个微不足道的女人,炸毁一座百年文物。”

  她蠢到家。

  和这帮冷血无情的家伙做朋友。

  以为他们都是来度假,风和日丽享受情怀,然而就如自她来后就没停过的阴雨,事与愿违,极尽讽刺。

  “一群刽子手!”荣嫣怒不可撤吼出来。

  伊凡娜想接近她,边柔和道:“嫣,难道军火商人罪无可恕吗?他对你那么好……”

  “别说那个人!”荣嫣觉地恶心坏了,她两边太阳穴都在翻涌着要逃出她的皮肉,因为它们的主人是酒嚷饭袋,与她为伍是耻,她伸长手臂,制止对方的靠近,“别再过来了。我怕你们会杀死我。一群处处设计我的人,此刻,我只问,能不能让摆渡船过来?”

  “不能。”伊凡娜直接回复,又不解问:“我不明白,川几乎都把自己心肝掏给你,你怎么会想着离开他?”

  “不能就算了。”荣嫣不想跟她废话,笑着点点头,“助纣为虐的人,我祝你们死在自己所制的武器下,不得超生。”

  这诅咒相当恶毒。

  马库斯闻之变色:“你太过分了。”

  “和你们比,不值一提。”

  “难道你们国家就不制造武器?”

  “我们国家的武器不滥杀无辜。”荣嫣看着他们笑,“而你们,杀了我。”

  “嫣……”

  她语气中的悲怆另伊凡娜不忍,然而荣嫣不再瞥他们一眼,失魂落魄如行尸一般挪出了屋子。

  长桌前的人全部站起,追到屋门,也只是屋门的位置,他们不敢接近那个女人,哪怕是背影。

  如果现在胆敢有人追上来啰啰嗦嗦的话,荣嫣就咬舌死在他们面前。

  不知道咬舌痛不痛,会不会和影视小说中描述的那样,真的会死?

  如果不死不就是白痛一回了?

  荣嫣现在不怕死,但是怕痛。

  她心脏疼地快失去失觉了,她现在不知道活着是什么滋味,只觉得好痛,痛到行路艰难,视力不清。

  唯一仅存的功能只剩听力。

  她寻着海浪声,来到只剩下残根的桥头前,视线抬起,前方是藏在夜雨下黑团团的一片漆黑,看不见岸,也看不见路。

  她呜呜哽声泣起来。

  突然对着翻涌的海面大喊:“季宴川——”首音愤恨沉重,尾音老长嘶哑着无边无际,仿佛那恨意会随着这音量散播出去她就不会痛了。

  “为什么……”然而还是痛,她泪糊满了脸:“你为什么用左手作画,为什么……”

  他不但用左手画画,还画地非常顺畅……是天生的左撇子。

  他之前用的右手只是在演戏,演一出狸猫换太子的戏,只不过这狸猫穿了人皮,带了人面具,和季宴洲一模一样的脸孔面具。

  她竟然和他上床,没日没夜的弄,还愚蠢的担心他会不会亏空身体,傻呀,他疯子的,他为了不让她发现蛛丝马迹,在床上拖着她,不让她出门,不让她和国内联系。

  “荣嫣……”荣嫣哭着大笑,她想自己此时表情一定恐怖极了,她对着大海嘶吼:“为什么——他们根本不是一个人——为什么你看不清——”

  你完了。

  你后半生完了。

  你还记得季宴洲长什么样子吗?

  不记得了。

  季宴洲消失了,不见了。她和是他弟弟的男人当了半个月夫妻,是半个月,不是半天,如此愚蠢,荒唐可笑。

  “嫣……”是谁在后面叫她?

  颤颤巍巍的口吻?

  现在这个岛上还有谁比她更颤颤巍巍吗?

  她是一只鸟,那栋白色的鸟笼就是为她准备的,他在跟她上床说爱她的时候,同时为她建造一座“楚门”,这就是季宴川这个男人的所为。

  “嫣,我们先回去吧。川在等你。”伊凡娜顶着风雨,将那个女人往后头拉。

  脚下海水汹涌澎湃,伊凡娜想错了荣嫣,她不会寻死,她要回家,她还要……

  “嫣!”伊凡娜惊叫一声。

  荣嫣挣脱了她,往海边的残桥冲,她看着汹涌的海水,来自脚下的风吹翻她的湿发,她眼神如浪刀,一茬一茬地滚,喊着那三个字:“季——宴——川——”

  每一字都是恨意滔天,长长的拖着音,就好像怕大海听不到她的起誓:“——我要杀了你!”

  ……

  “咳!”寂静的画室中,男人突然猛咳了一声,咳出一口血,从画布上触目惊心挂下。

  前来报信的人刚走到门口,夜雨湿重,他赶来的已经算快了。

  可他刚张开嘴,声音只发了一个口型。

  画板前的男人似乎早有先兆,于他之前凉笑了一声,“我听到了。”

  “听到什么?”报信之人惊疑,同时脚步往前,想看看他在画什么,接着,染着血一样颜色的画布一角出现在眼前,同时鼻尖嗅到的确是血腥的味道,报信之人不可置信地与画布前的那一双抬上来的,如正在举行着一场丧礼般的沉寂黑眸对上。

  季宴川嘴角挂着血丝,扬起来:“她说要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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