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那位大秀,他这屋里先来了一拨小子,这就又来了个丫头,让他想安安静静看会书都不成。-79-

  凤镜夜按住书卷,冷冷抬眸:“秀的事,还是该去问秀。个人的喜怒哀乐,总归本人最为清楚。”

  眉烟也被噎得一直脖儿。

  “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你可知道秀是大人和夫人的掌上明珠,府里上上下下谁不宠着秀,怎地你一个新来的这般没有眼‘色’?洽”

  秀比公子小了十几岁,是老爷和夫人的晚来得‘女’,又因继承了老爷丹青妙手,便格外受宠。秀小小年纪便名动京华,连皇上都传秀进宫一见,还赏赐过点心叫太监亲自给送进府来呢。

  况且秀虽然年纪小,虽然顽皮些,可是对下人却是一点秀的架子都不端,个顶个地都当成自己的一家人一般。便是每天出去逛都遛着她满大街的跑,可是跑到家‘门’口,还是将路上得着的好吃食、好玩意儿都给了她;若是有适合小子们玩儿的,也都散给小子们了啊。

  这样好的秀,怎么这个冰疙瘩就不知道珍惜呢?

  亏秀还为他走丢过一回,昌一场呀钤!

  眉烟‘激’动得脸红脖子粗,凤镜夜也只是淡淡扬眸:“你们如何对她,又与我何关?”

  “你!”眉烟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眼前这个正经是个冰疙瘩,正经的冰疙瘩,没心没肺,永远也暖不热的!

  眉烟扭头就出去,爬上石头桌子拽着兰芽的手:“秀下来,他不值得!”

  兰芽一看眉烟的反应,便也明白了。

  她再不甘地翘脚朝凤镜夜的房里观望了一眼,便黯然垂下头来,乖乖随眉烟下了桌子。

  眉烟拽着秀,气哼哼地就朝内宅走。兰芽却停下脚步,还是扭头又看了一眼那毫无动静的房子。忽地‘抽’回手来,跑了回去。

  眉烟一声尖叫:“秀!”

  兰芽已经手脚麻利地跑到人家‘门’口了。

  却不是要进去,而是嘟着小嘴儿,将自己兜囊里留下的那几样最‘精’致的吃食,以及手工最‘精’到的玩意儿,全掏出来搁在了‘门’口儿。

  虽然不甘心,却也笑了。

  总归这些她就是给他带回来的,要不要是他的事,而她自己的心意已经尽到了。

  笑完了,她心满意足地转头跑回去,主动攥住了眉烟的手:“我们回去吧。还得罚跪呢。”

  她不知道,更深夜半之后,那扇一直没有向她敞开的房‘门’却无声打开了,那个一脸冰冷的少年,虽然还是有些不情不愿,不过还是悄然地走了出来。

  就立在‘门’口,垂首定定地盯着那些物件儿出神。

  其实他早过了要玩儿这些玩意儿的年纪了,况且以他的头脑,就更对这些过于童趣的玩意儿不屑一顾。

  月光‘迷’离,落在这些物件儿上,幽幽暗暗隐隐反光。

  他不知怎地,眯起眼来。

  这些物件儿他是不屑一顾,却也……是他从未玩儿过的。

  从出生就一路遭到追杀,到五岁在大藤峡受过蛊毒,见过尸叠成山,血流成河,他仿佛就从未有过童年。

  五岁之后进宫,在内学堂读书至今,来自仇夜雨等小内‘侍’明里暗里的竞争,来自皇帝那若远若近的审视,还有贵妃娘娘那冷暖不定的恩宠,都叫他早早已经满怀沧桑。

  没有人给他买过这样童趣的玩意儿,或者说也没有人期望他还能当个孝子吧。

  便是建文旧部,也都希望他能早日长大,再不要当个顽童。

  他忍不住蹲下,指尖掠过这些简单又陌生的玩意儿。

  手指最后停在一个小木人的身上。

  刀刻的小人儿,刀法还算好,只是不够‘精’妙。小人儿五官俱全,只是略有些呆板,远非活灵活现。

  他从小到大,凡事做到最好,便看着这诚意欠奉的物件儿有些皱眉。

  忍不住掏出腰间小小匕首,借着天上‘迷’离月‘色’,将那小人重新修饰一番。

  等他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手里的小人儿已经脱胎换骨。

  他忍不住皱眉,烫手一般赶紧扔回原地,急急忙忙起身转身回了房间。

  余下的时间,全都剩下了后悔。

  后悔莫名其妙地这样留下了心迹。

  翌日他便早早起身,陪岳如期去上朝。

  天还不亮,他背着书箱,跟着岳如期的轿子一路小跑在天还未亮的街巷里。顾不得疲惫,心下只是一串又一串的不托底,只想千方百计今日多延宕一整日再回去罢。

  很是担心,那小木人儿会落在了秀的手里。

  如他所愿,今儿皇上还难得地上朝了。虽然还是没说了几句话便口吃得说不出话来,只得退朝。岳如期退回朝房,他也便跟着一起去伺候。

  今日能令皇帝上朝,却还是口吃了的缘故,自然是大事。

  此一番谈论的还是草原的事。

  此时北元的小王子也刚十岁,刚刚被扶上大汗之位三年。草原内部各派势力都不肯臣服一个孝子,只靠满都海一个‘女’人苦苦支撑罢了。此时正是大明趁机北伐的好机会。

  岳如期却以为不妥。他认为此时小王子年幼,纵然是北伐的好时机,但是胜之不武,而且就此与北元王庭结下仇恨。不如此时趁机与小王子化干戈为‘玉’帛,利用小王子来牵制鞑靼等部势力,让草原内部争权夺势,反倒有利大明休养生息。

  两派又是争执不休,主战派攻讦岳如期胆小怕事,岳如期则痛心主战派的心无大局。

  凤镜夜在畔静静听着,看阳光在脚下划过了一整个弧度。

  下朝回府,他心下暗自庆幸成功躲过了一整天。

  远远便瞧见兰芽穿着男装,立在‘门’阶上相迎。

  岳如期一肚子的火,见了‘女’儿之后开心了些,上前抱住问:“今日怎么这么乖,还知道迎接为父下朝?”

  兰芽甜甜地笑,目光只是不经意划过凤镜夜的脸:“因为‘女’儿想早早看见爹爹。”

  凤镜夜满腹狐疑地进了府,急忙回到自己房间前。

  只见昨天那些物件儿还都在原地。

  一切都还是原样,唯独,没了那个小木人儿!

  他只觉头皮都炸了,愣愣盯着那些物件儿半晌。

  岳麓敲回来,他便捉了岳麓问。岳麓摇摇头:“这些都是秀放在这儿的,谁敢动啊。我们也只是一走一过看一眼罢了,至于短了什么,那也唯有是主人们拿走了。至于是公子、还是夫人、少夫人,抑或是夫人身边的孙大娘……那咱们就都不知道了。”

  今日公务繁忙,岳如期吃过晚饭之后又进书房写奏本,凤镜夜陪着。

  等老爷终于安歇,已是夜深人静,后宅的‘门’都锁了。

  他走回自己的房间‘门’口,再看一眼那些物件儿……

  他以为眼‘花’,那个小木人竟然又出现了!

  他弯腰伸手抓起来,便是狠狠皱眉。

  奇怪了,怎么又是那未经修饰之前的呆头呆脑?

  难道,昨晚他用刀修饰木人的经历,其实是一场梦?

  他觉得古怪,便忍不住又将这个木人儿按着之前的记忆再修饰了一番……

  数日后,眉烟开始忍不住问兰芽:“秀,你妆奁上那一排小木人儿……是哪来的?”

  兰芽嫣然一笑:“镜夜给的呀。他不会说话,便刻小人儿向本秀道歉。”

  眉烟颇觉解气,便将这事儿偷偷说给了岳麓他们几个小子听。那几个小子便都笑话凤镜夜,说原担心他硬气到死,却原来还是会曲意哄秀开心啊!

  凤镜夜一听就一脸的冰冷,攥起一个还没修饰完的小木人儿,扭头就奔出了‘门’去。

  他薄愠,直奔后宅。可是碍着身份,不敢直闯后宅,便立在‘门’口像根冰柱子似的。

  里头说巧不巧正走出来个蝎子,华服‘玉’冠,眉眼如画。

  立在二‘门’的‘门’槛里头俏生生瞧着他笑:“你来找人?是找我么?”

  凤镜夜不由得一再眯眼。

  有光,从她俏生生的面上来,晃疼了他的眼。

  他便气哼哼一举手里小人儿:“不知秀何意?小的何曾向秀致歉过?”

  兰芽笑得甩了甩‘玉’冠之下散出的发丝:“这小人儿,不是你刻的?”

  “是!”他只能懊恼承认。

  她回她一笑嫣然:“那不就结了。总归你也知道这小人儿是我拿走的,你也总归亲手刻了,我承了你的心意也开心了。”

  他莫名有些头昏脑涨:“秀,你未免蛮不讲理!”

  兰芽咯咯一笑,跳出‘门’槛来,柔柔拉住他的手:“我不生你的气了,你若还生我的气,那就是你小气。”---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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