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在他脑袋上的那根黄瓜又粗又长, 虽然不是木棍,可被这么粗的黄瓜打一下,赵老六疼得眼冒金星, 他痛呼了一声, 恶狠狠转过身,看到了几步之外的宋瓷和王宝芙。

  看到宋瓷,沈然也吃了一惊,她呆愣愣地坐在地上忘记了起来, “小瓷, 你怎么来了?”

  像是没看到她这个人似的, 宋瓷没搭理沈然,走到江老太太身边, “外婆, 您没事吧?”

  江老太太只见过宋瓷一次,她对宋瓷并不熟悉, 也不知道宋瓷叫什么名字,只知道宋瓷是下乡来的知青, 但宋瓷的眉眼看起来很干净,江老太太对这个城里来的年轻女知青印象挺不错的。

  江老太太摇摇头, “没事。”

  赵老六认识宋瓷, 可宋瓷是知青, 看起来又瘦又软又娇气,他觉得宋瓷做不出这种事。

  赵老六瞪着王宝芙,“说起来你也得喊我一声赵叔, 你爹妈就是这么教导你的?”

  王宝芙瞪了回去, “你还想让我问你喊一声赵叔, 你要脸不要脸啊!”

  这时, 宋瓷淡声道:“错了,砸你脑袋的人是我。”

  顿了顿,宋瓷又道:“还有,宝芙的爹妈把她教育的很好,你这种没脸没皮的人,没资格说这种话。”

  被一个城里来的女知青劈头盖脸一顿骂,赵老六脸上挂不住,“宋…宋知青,你…你就是这么欺负人的?我这就去远山家里把这件事告诉他,让他好好教训教训你们这些知青。”

  拿陆远山吓唬她,宋瓷可不害怕,“行啊,顺便把你耍流氓骚扰江老太太的事情也对大队长说一下。”

  这种事情赵老六不是第一次做了,但闹大了他也没有好果子吃,他嘴硬道:“什么骚扰,你说话别这么难听,我…我和书芸认识多年了,我只是想和她说说话!”

  “说话需要动手动脚吗?”宋瓷冷声道:“你刚刚做了什么事,我和宝芙可都看到了,你前些天也总是鬼鬼祟祟地出现在江家门口,你以为没人看到吗?”

  赵老六脸色不怎么好看,他梗着脖子道:“我刚才喝了酒,这会儿头晕的厉害,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靠近赵老六的时候,宋瓷已经闻到了他身上的酒气,宋瓷想,沈然床头不见的那瓶高粱酒,看来就是给了赵老六吧。

  到底做了不光彩的事情,赵老六说着话就要走。

  想走可没那么容易,宋瓷道:“你说你不知道,行吧,那我们就去大队长家里,再把村里的人都喊来,把这件事情说清楚。”

  赵老六脚步一顿,他没料到宋瓷这么不好说话,他恐吓道:“论辈分,远山也得喊我一声叔呢,你们还是太年轻了,宋知青,你把事情闹大了,你觉得村里的人会向着你,还是会向着我?”

  “你是说大队长会不分青红皂白地维护你?大队长一心一意为了村民,他可不会做出这种事。”宋瓷笑了笑,“不过呢,你要是这么有自信,那我们去公安局把这件事说清楚也可以!”

  听到“公安局”三个字,赵老六脸色一变,“你胡说八道什么,咋就要去见公安了?”

  宋瓷不是开玩笑的,“你两次三番骚扰江老太太,你这种觉悟低下臭不要脸的人,当然该去公安局,公安同志会把你做过的丑事都查出来的。”

  赵老六死死盯着宋瓷,他勾搭村里和邻村的寡妇不是第一次了,也被那些寡妇的儿子或者兄弟摁在床上打过一顿,但没一个人说要把他扭送到公安局去。

  赵老六觉得宋瓷是在吓唬他,他没当回事儿,“我…啥都没干,就是去了公安局,我也不怕!”

  宋瓷轻笑了下,“我和县公安局的王局长认识,只要你去了那里,关上一年半载不成问题。”

  王局长?

  赵老六就是个乡下种地的,他可不认识县城的人,但县公安局局长姓王,他还是知道的。

  赵老六心虚地道:“你真认识王局长?”

  江老太太和沈然也看向了宋瓷,沈然皱了皱眉,她怎么不知道宋瓷和县城的公安有交情呢?

  宋瓷微抬着下巴,看上去丝毫没把赵老六放在眼里,“认识不认识的,等你去了公安局,不就知道了?我前些天去县城的时候,还去拜访了王局长的爱人,王局长的爱人说她弟弟快结婚了,我还打算给她弟弟送份贺礼呢。”

  王局长的爱人有没有一个弟弟,是不是快要结婚了,赵老六一点儿都不清楚,但他见宋瓷语气如此笃定,还说的这么具体,赵老六心里更虚了。

  其实,宋瓷根本就不认识县公安局的人,王局长的爱人,她也不认识。

  她之所以知道这些消息,是有一次去县里国营饭店吃饭的时候,听饭店里其他客人提了一嘴。

  当时,和她一起吃饭的是江家,宋瓷顺便向江恂打听起了这件事。

  江恂本来也是不清楚的,但他在县城军工厂代了几个月的班,认识的同事中有一些是县城本地人,对于县公安局王局长的情况,江恂了解一二,把他了解的那些都告诉了宋瓷。

  等于说,宋瓷对王局长和王局长爱人所有的了解,是从江恂还有其他人那里听到的,但她演技还不错,骄骄纵纵地说自己上面有人,装得还挺像样,成功唬住了赵老六。

  赵老六慌了起来,“宋知青,你和江家一点关系都没有,江家的成分也不好,你还是不要插手这些事了,省得沾一身腥。”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和王局长认识,和王局长的爱人关系也不错,我就是插手了江家的事,也没人能管得着我。”宋瓷瞥了他一眼,“你还是自求多福吧,想想待会到了公安局,该说点什么口供减轻你的罪名才是。”

  赵老六脸色更白了,喝了酒发晕的脑袋,一下子清明了大半。

  去了公安局的话,还有他的活路吗?

  赵老六讨好地道:“宋…宋知青,你到了响水大队,就是响水大队的一份子,说起来,咱们也算是一个村里的人,你可不能把我送到公安局去!”

  “就算你认识的人多,也犯不着为江家这种成分不好的人出头,是不是?这样吧,老头子我今个喝醉酒了,脑子糊涂了,做了不该做的事,得罪了你,宋知青,我向你赔个罪,你别和我这个上了年纪的人一般见识。”

  这会儿害怕了,是没有用的,宋瓷故意道:“你都说你得罪我了,我这个人呢,脾气不好,就喜欢和别人一般见识。”

  宋瓷为她出头,江老太太自然感激,但她也担心宋瓷遭到报复。

  她拉着宋瓷的手,走到一旁,拍了拍,“宋知青,你为我这个老婆子出头,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赵老六的心眼,比针眼还小,别看他这会儿话说的好听,转头就能翻脸不认人。我这么大年轻的人了,不怕得罪他,可你还年轻,犯不着这么做。”

  “外婆,您也说了赵老六这人心眼小,即便我不把他送去派出所,他也肯定会记恨我的。”宋瓷倒也不是一时冲动才说了那些话,“不给他一个教训,他早晚还会闹事的。”

  宋瓷还没和江老太太相认,不过,她习惯称呼江老太太一声外婆。

  这位宋知青怎么又喊她外婆了?江老太太有些疑惑,不过这不是重点,江老太太皱起了眉,这位宋知青说的倒是有理。

  恶人还需恶人磨,对付赵老六这种混不吝的人,轻飘飘放过了他,赵老六反而觉得她们软弱好欺负,只有更强势更嚣张,让赵老六害怕了,他才会彻底安生。

  这时,宋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外婆,还有一件事,我需要向您打听一下,沈然刚才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

  宋瓷不依不挠地要把他送去公安局,赵老六杵在那里,急的满头大汗,他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早知道今天就不该喝那瓶酒,也不该听沈然的话来了菜地找江老太太。

  等等,沈然?赵老六有了主意。

  他几步跨到沈然跟前,带着酒味的唾沫星子喷了沈然一脸,“沈知青,你是宋知青的表姐,你一定得帮帮我!”

  沈然计划的天衣无缝,等着赵老六骚扰江老太太的时候,她趁机出来,好摘取果实,然而,她怎么也没想到中途杀出个宋瓷。

  沈然都快怄死了,她才懒得给赵老六擦屁/股。

  沈然语气不太好,“我凭什么帮你?”

  赵老六狠狠瞪着沈然,“你要是不帮我,我就把你今天做的事情说出来。”

  沈然脸色一变,“你在胡说什么,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沈然说着话就想走,赵老六一把拉着她的胳膊,“ 我老头子脑子是不聪明,可到底比你多吃了几十年的饭,要不是你把书芸在菜地的事情告诉我,我是不会过来的。”

  沈然嘴硬道:“我只是随口一说罢了,是你自己要来的,怪不到我身上。”

  “不说这一次,前几次我来江家的时候,也看到你偷偷摸摸跟了过来,你存着什么打算,你当大家都是傻子?”赵老六哼了一声,“你要是不帮我这个老头子的忙,沈知青,管你是不是随口说的,到时候我就告诉公安同志,是你撺掇我过来的。”

  赵老六明目张胆地威胁她,沈然气的够呛,人不要脸树不要皮,赵老六可真是越老越厚颜无耻!

  不过,如果真的走到了报警这一步,沈然也不确定公安局的人会不会查到她的身上。

  毕竟,这其中确实有她的手笔,那瓶高粱酒,还在赵老六的手里,如果赵老六死咬着她不放,即便她可以把自己摘出来,也会影响到她的名声,同时,江恂和江老太太也会对她更加反感。

  都是宋瓷坏了她的好事,沈然咬着牙,对宋瓷越发不满,如果不是宋瓷多管闲事,她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沈然强忍着怒火,对赵老六道:“我可以帮你,不过,你要把你的嘴闭严实。”

  目光落到沈然身上,宋瓷细眉微扬,有意思,赵老六和沈然并不熟悉,这会儿却和沈然勾搭上了,两个人说着悄悄话。

  看来,她的猜测没有错。

  宋瓷不紧不慢地道:“沈表姐,你和一个老流氓有什么可说的?”

  沈然抖了下身子,强装镇定,走到宋瓷的身边,“小瓷,赵老六做了这种事,我也很讨厌。不过,你的做法,也不太妥当。”

  宋瓷道:“哪里不妥当?”

  “说到底,这也不是什么太严重的事,闹到公安局去,岂不是白白让人看笑话?”沈然道:“这样做,对你、对江老太太的名声都不好,依我看,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把他送到大队长家里,让大队长开个大会,批评教育他一顿就是了。”

  宋瓷轻笑了下,讥讽地道:“惩处坏人,可没有大事化小的道理。沈表姐,你这么替赵老六说话,莫不是收了他什么好处?”

  沈然神色僵了僵,“你乱说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不想再和宋瓷打交道了,沈然转而看向江老太太,“老太太,小瓷年轻不懂事,做事冲动,该怎么处理这件事,你可不能由着她胡乱。”

  小瓷?

  江老太太觉得这个称呼有点耳熟,江依乔没走的时候,江依乔那个在北市的继女也叫小瓷。

  但江老太太没去过北市,也没见过江依乔的继女,况且,同名同姓同读音的人多了去了,即便觉得名字耳熟,她也根本没办法把宋瓷和江依乔的那个继女联系起来。

  还要其他要紧的事,江老太太顾不上想太多,她道:“沈知青,你这话说的不对,宋知青年纪是小,但她啊,一点也不冲动,她做事肯定有她的打算。依我这个老婆子看,胡来的是你才对。”

  和赵老六这个畜生不如的东西嘀咕了半天,然后当着她的面替赵老六说好话,江老太太年纪是大了,可她还没老糊涂呢,真当她看不出来沈然的反常啊!

  沈然难以置信地盯着江老太太,她怎么也没想到江老太太这么维护宋瓷,“老太太,您说这种话,太伤我的心了。”

  “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您和小瓷着想?得罪了赵老六,对我们没有好处,老太太,你见多识广,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江老太太神色很淡,“沈知青,该怎么处理赵老六,这是我的事,你也太关心这件事了。”

  察觉到江老太太的疏离和冷漠,沈然心里更急了,她又劝道:“老太太,我这也是在担心您啊,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宋瓷懒得听沈然的废话,她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那就把他的腿打断,看他还害怕不害怕穿鞋的!”

  听到这话,一旁的赵老六下意识身子抖了下,这是什么土匪流氓的做派?

  乖乖,这位宋知青看着柔弱,说话怎么这么吓人呢!

  宋瓷不想再在沈然身上耽误时间,她开门见山东,“沈然,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你这么维护赵老六,是收了他什么好处,还是你有什么把柄在他的手上?”

  心里一咯噔,沈然气急败坏地道:“没有,小瓷,你不要冤枉人。”

  宋瓷道:“你说我在冤枉你,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担心宋瓷发现什么,沈然结巴了一下,“我…我来摘菜。”

  宋瓷继续质问,“首先,你也在知青宿舍住,我们几位知青这段时间是不做饭的,用不着你来摘菜,其次,这块菜地位置偏,离知青宿舍也很远,正常情况下,你就是来摘菜,也不该来这里。沈然,你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沈然一颗心快跳到了嗓子眼,但她不敢让宋瓷发现丝毫异常,“村里的菜地这么多,我想来哪块菜地都行,这和你无关。还有,我再说一次,我只是想摘些爽口的蔬菜,我也不做饭,不过是解馋吃几口罢了。”

  “你说只是为了摘菜,结果鬼鬼祟祟地跑来了这里,赵老六前脚刚过来,你后脚也过来了,可从我发现你不在知青宿舍,到你到了地里,快过去一个小时了,你就是走一步歇一步,也早该过来了,你怎么就刚好掐着那个时间点出现了?”宋瓷笑了笑,“沈然,难不成你要告诉我,这些都是巧合?”

  宋瓷果然发现了。

  如坠冰窟般,沈然大脑一片空白,嘴唇动了下,却说不出一句话。

  放个鸡蛋在地上都能被烤熟的天气,沈然这会儿却是出了一身冷汗,她把一切都算计到了,唯独忘了宋瓷。宋瓷这番话,任谁听了,都会怀疑到她的身上。

  江老太太和赵老六盯着沈然,脸色也变了变。

  若不是宋瓷提到了这些,他们可发现不了这些异常。

  江老太太沉声道:“沈知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然僵硬着身体慢慢看向江老太太,说多错多,她知道自己不该再和宋瓷纠缠,同时,她必须要得到江老太太的信任。

  只要江老太太相信她,她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沈然红了眼眶,“老太太,小瓷是我的表妹,但前段时间我们闹了矛盾,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说这些话。”

  “我可以保证,我没有做过坏事,我知道您被赵老六纠缠了好多次,我来这里,也只是想摘一些菜给您送去。赵老六喝醉酒发了酒疯,站在你面前保护您,其实我是很害怕的,我还被赵老六推了一下,您看,我的手都擦破了皮!”

  “如果我有恶意,我何必来保护您呢?”

  沈然想,毕竟她帮了江老太太,只要能打动江老太太,那么,宋瓷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

  坦白讲,换成其他老糊涂的人,怕是要信了沈然的话,但沈然两次三番“及时”地出现在江老太太面前,江老太太早就觉得不对劲了,“沈知青,虽然我这个老婆子不需要你的保护,但你能站出来,我是感谢你的。不过,宋知青的疑惑,也是我这个老婆子的疑惑,你还是先把这些事情解释清楚吧。”

  江老太太这番话,无异于当头一棒打在她头上,沈然愣在原地,脸色苍白。

  到了这个时候,事情的走向完全偏离了她的计划。

  沈然忍着害怕和不安,哭了起来,妄图打动江老太太,“老太太,您不能这样,我……”

  宋瓷看了她一眼,然后走到了赵老六身边。

  赵老六一身酒气,宋瓷道:“你来菜地前,是不是喝了瓶高粱酒?”

  赵老六古怪地盯着宋瓷,“你怎么知道的?”

  宋瓷又道:“我没猜错的话,那瓶酒,还是瓶上好的高粱酒。”

  赵老六从大队食堂回到家的时候,他家门口放了瓶高粱酒,除了他,应该没多少人知道。

  赵老六忙道:“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宋瓷扬了扬细眉,这一切都是她的猜测,不过,赵老六和沈然的表现足以说明一切。

  宋瓷不紧不慢地道:“沈然的床头,也摆了一瓶高粱酒,今天中午的时候那瓶酒还在,一会儿的功夫,就不见了。接着,你有了瓶高粱酒,天上掉馅饼的事情,是不可能的,你觉得这瓶酒是谁给你的?”

  宋瓷的提示已经很明显了,赵老六哪里还不明白?

  赵老六发狠地握着拳头,难怪他白白得了一瓶高粱酒,没一会儿的功夫,他又遇到了沈然。

  沈然故意把酒瓶子放到赵家的门口,然后又把江老太太的行踪告诉了他。

  原来,他之所以来到菜地糊里糊涂做出了丑事,是被沈然计算了!

  赵老六恶狠狠地看向沈然,他这种混不吝的,可没有不打女人的规矩,他一肚子火气,正愁没地方发泄,沈然这下子算是撞到了枪口上。

  赵老六几步走过去,拎着沈然的衣领,沉着脸把她往地上摔。

  被狠狠摔到地上,沈然脸更白了,她头晕眼花,觉得自己的身体要散架了。

  宋瓷眉头微蹙,赶紧扶着江老太太离远了些,“外婆,小心点。”

  沈然算计了赵老六,到头来却被赵老六修理了一顿。

  不过,看到沈然被赵老六修理,宋瓷也不觉得解气,她只觉得挺没劲儿的,狗咬狗,没什么好看的。

  宋瓷冷声道:“赵老六,你把沈然打出个什么好歹,你等着去公安局坐牢吧。”

  说过这话,她又看向王宝芙,“宝芙,麻烦你快点去大队长家里,把大队长请过来,让他来解决这件事。”

  赵老六当然不想坐牢,可沈然这个贱/人,敢这么算计他,赵老六脸色狰狞地又打了沈然几下,这才放过她。

  陆远山很快过来了,陆远山来的同时,村里一些人也跟了过来看热闹。

  刚才赵老六被宋瓷唬住了,害怕宋瓷把自己送到公安局去,他什么都承认了,可这一会儿,他才弄清楚是沈然算计他的,赵老六嚷嚷着,“我什么都没做,是沈然故意害我的,不要把我送到公安局去。”

  沈然被揍得鼻青眼肿,嘴巴还流了血,她当然不会承认,她忍着疼从地上爬起来,哭着道:“大队长,赵老六在胡说,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被这两个人弄的,陆远山脑子嗡嗡直响,“你们俩都闭嘴,到底是谁的错,查查就知道了。”

  赵老六的行为没什么可调查的,他是个什么人,村里人都清楚,先不说他之前就骚扰过村里和邻村的妇人们,他前些天常去江家门前晃悠,村里是有人看到的,即便他说自己只是在发酒疯,也没有人会信他的鬼话。

  而沈然做的事,仔细想一想也很是可怕的。

  大队长陆远山气得不行,为此特地开了个会,把全村的人叫到一起。

  即便沈然做的很隐蔽,还是有人看到她去到了赵家,周家嫂子和赵家住得近,她恰好看到沈然去到了赵家。会上,周婶子揭发了这件事。

  这下可好,有人证有物证,那个酒瓶子,也还在赵老六的手里,赵老六一口咬定那瓶酒就是沈然耍手段给他的,这样一来,沈然想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没那么容易。

  赵老六骚扰江老太太,不奇怪,可沈然一个年轻轻轻从城里来的知青,竟然做出了这种事,陆远山脸色铁青,怒火中烧。

  沈然简直是败坏这群知青的名声,有沈然这样的知青在,不好好教训一顿的话,怕是其他知青要有样学样了,到时候整个响水大队都不得安生。

  即便沈然死咬着不承认,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为此,陆远山也在村头开了一个批判检讨会,其他人是这次会议的围观群众,而沈然和赵老六,当然是这个检讨会的“主角”。

  会上,当着全村人的面,陆远山狠狠批评了沈然和赵老六,接着又让他们当着大家的面念起了检讨书。

  沈然不承认也没关系,反正,该检讨的还是要检讨的。

  批判大会的前一天,江恂从县里回来了,听说了事情的经过,江恂眉头微皱。

  江老太太是他最敬重的长辈,赵老六胆敢这样欺负江老太太,可不是口头批判几下就行的。

  至于沈然,同样如此,沈然今天敢利用江老太太,明天就会做出更过分的事情。

  赵老六念检讨书的时候,他刚一开口,人群里就出现了咒骂声。

  村子里讨厌赵老六的人可不少,有些人拿着烂菜叶、烂西红柿往赵老六身上砸去,还有一些人甚至从茅坑里挖了东西,一瓢又一瓢泼到赵老六的身上。

  一股恶臭的气味传来,宋瓷捂了捂鼻子,被人泼了粪,赵老六也是活该。

  轮到沈然念检讨书的时候,沈然恨不得一头撞死在村头的大杨树上,村里的人拿东西砸赵老六,她就在一边站着,不少人砸到了她的身上。

  她头发、衣服和脸上,这会儿全是臭烘烘的粪便和烂菜叶子。

  沈然这辈子没有受过这么大的羞辱,她感觉自己没脸活了。

  沈然知道自己不能念检讨书,她开口的话,不管她怎么狡辩,到时候也没有人会相信她是无辜的,她的名声会彻底受损,甚至,事情闹大了,到明年恢复高考,也可能会对她造成不好的影响。

  沈然死死不张嘴,还想嘴硬说自己是被冤枉的,结果,这时几个穿警服的公安同志到了响水大队。

  其中一位公安同志对着陆远山道:“有人检举响水大队赵老六多次猥亵村里的女性,还数次与村民打架斗殴,还有人举报响水大队的那位沈知青心术不正,觉悟低下,和赵老六合伙猥亵村里的女性,我们接到举报后,立即赶来了响水大队,需要先把赵老六带回去录个口供。”

  公安同志发话了,陆远山只有答应的份儿。

  看到这些公安,赵老六双腿发软,竟然吓的尿裤子了,他以为自己在大会上被人批判再被人泼几瓢屎/尿/粪,这件事就过去了,没想到,他做完检讨还不到五分钟,就被公安同志带走了。

  因为要调查事情真相,那几位公安同志二话不说抓走了赵老六,也顺便带走了沈然。

  赵老六这种无赖被抓走,简直是大快人心,村里曾被赵老六骚扰过的几位婶子对着县里的公安道:“公安同志,你们要是证据不够,尽管来找我,赵老六做的那些丑事,几天几夜都说不完,有次我正在地里干活,他上来就摸了一下我的屁/股……”

  至于打架斗殴,张家老二也有话说,他前段时间才和赵老六打过一架。

  张家老二自然是把全部的责任都推到了赵老六身上,说赵老六凶狠好斗,突然闯到他的家里,狠狠打了他一顿。

  有这么多证据和口供,赵老六的“罪名”是彻底被坐实了。

  其实乡下像赵老六这样的人很多,几位公安本想着能不能私下解决,但有这么多的人都遭受过赵老六的伤害,几位公安神色认真起来。

  被公安带走的时候,赵老六腿都软了,江老太太不在场,他恨不得跪在地上给江恂磕个头。

  江恂冷冷看着他,没有搭理他。

  到了这一刻,赵老六彻底慌了,他口不择言起来,“公安同志,是那些人勾引我的,是她们主动勾搭我的。”

  陆远山实在看不下去了,“赵老六,活了这么大岁数了,要点脸吧。你也不撒泡尿看看你自己的样子,能够让哪个人主动勾搭你?公安同志,村里有赵老六这样的人,是我这个大队长的失责,你们快点把他带走吧。”

  赵老六被公安带走,沈然也吓了一跳,她浑身的力气被抽走大半,虽然她是穿书的,可她哪见过这种阵仗。

  有人举报她是赵老六的同伙,伙同赵老六骚扰村里的妇人们?

  这个罪名可太大了,沈然白着脸,身子直发抖。

  她拽着宋瓷的胳膊,苦苦哀求道:“小瓷,求求你,你和公安同志说一声,说我什么坏事都没做过,让他们不要抓我。”

  宋瓷把她的手松开,“公安同志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的,至于你有没有做坏事,公安同志自然会查出来。沈然,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你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望着几位公安、沈然和赵老六离开的背影,宋瓷心情复杂,沈然是她的表姐,可沈然变得面目全非,让人觉得可怕,她也不会再把沈然当成亲人了!

  江恂走过去,“想什么呢?”

  宋瓷回过神,坦白讲,县城几位公安同志的到来,也让她吃了一惊。

  她虽然吓唬过赵老六要把他送到公安局去,可她也没报警啊,这几天都是陆远山在处理这件事。

  宋瓷放轻声音,“是你举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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