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你情深意长 第六章:终于等到你

小说:念你情深意长 作者:沐清雨 更新时间:2024-08-18 07:24:16 源网站:顶点小说
  近在咫尺的爱人,坚定不移的爱情,和一辈子的相濡以沫。

  十年追寻,终于等到你。

  郗颜计划给郗贺和季若凝一个惊喜,所以没告诉他们自己回a市的日期。飞机准时抵达,她打车回家,和温行远通完电话报过平安后泡了个舒服的热水澡,就会周公去了。

  第二天睡到自然醒,精神饱满地给郗贺打电话,约他一起吃午饭。

  郗贺点好餐,沉着脸训她:“总是这么任性,看来只能指望行远早点把你娶走,我才能清静。”

  “这怎么是任性呢?人家是怕你忙,居然还急着往外推我,我会向爸爸告状的哦。”郗颜笑嘻嘻地蹭到他身边,把拿在手里的玉坠挂在他脖子上,“生日快乐。”

  郗贺低头看着翠绿色的玉坠,嘴角缓缓扬起,“还记得哥生日?”

  郗颜有点小得意:“当然了,特意赶在昨天回来的,就怕今年又错过。”

  看她娇憨地样子,郗贺揉了揉她的长发,“谢谢。”

  郗贺的感动让郗颜涌起自责。从小到大,她始终理所当然地享受哥哥的关爱,虽说心里对他又敬又爱,却从未为他做过什么,还总是令他操心、担心。郗颜坐在郗贺旁边,把头轻轻靠在他肩上,轻轻叫了声,“哥。”

  郗贺何尝不懂她的心思,伸手揽过她,淡笑,“怎么了?是不是想行远了?果然是有了男朋友就不要哥哥了,嗯?”

  “什么啊,不能比的。”郗颜红着脸搡他一把,“你不知道,他动不动就吼我,可凶了。”

  郗贺拍拍她的背,“说反了吧?等了十年,宝贝还来不及呢,还舍得吼你?”

  郗颜为他胳膊肘向外拐的行为表示不满:“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哥啊,都不向着我。”

  “我再向着你,你就要上房揭瓦了。”郗贺敲她脑门一下,“等行远回来我得好好和他商量一下,让他赶紧把你娶走,省得一天闹我。”

  郗颜挽着郗贺的胳膊,转移话题,“我们今天不说他。哥,过完生日,你可都三十啦。”

  见她笑得贼贼的,郗贺反应过来,但面上装糊涂:“嗯,是三十。行远和我同岁。”

  “说了不提他的。”郗颜竖眉毛,“不要逃避问题。说吧,什么时候给我找个嫂子?”

  郗贺笑而不语,直到郗颜孩子气地摇他胳膊,才漫条斯理的说:“这种事情靠的是缘份,不能定时定点,你啊,操心好自己就行了。”

  “但你也要努力啊。”

  “我当然会努力,你别捣乱。”

  “我才没捣乱,我是关心你。”郗颜隐隐听出话外音,“这么说有目标了啊?谁呀?干什么的?长得漂亮不?什么时候让我见见?”

  目标不代表结局。眼里的失落一闪而逝,郗贺避重就轻地答:“户籍警啊,问这么多?人都没有,让我怎么回答?”

  郗颜有点小失望:“那你可真的要努力了。”

  “知道了,再唠叨小心行远退货。”郗贺不着痕迹地岔开话题,刚好服务生过来上菜,让郗颜错过了他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

  席间,局里来电话,郗贺准备下午到外地参加会议。郗颜则去华诚找季若凝。唐毅凡体谅她们姐妹重逢,体贴地给季若凝放了假。

  郗颜却不领情,调侃道:“唐总就是心疼老婆,怕若凝工作太辛苦。”

  唐毅凡也不多作解释,只笑言:“所以你千万别让她太累。”

  郗颜打趣季若凝:“这是公然在我面前秀恩爱啊。”

  不等季若凝回应,唐毅凡抢白道:“我们两口子秀恩爱是若凝赏我一个耳光,我说,嗯,就是这么爽。”一副没脸没皮的样子。

  郗颜失笑:“你有受虐倾向吧?”看向季若凝:“既然他要求,快成全他。”

  季若凝微微嗔道:“就你们俩最疯。”

  “唐总。”张妍的出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这份合同有点问题,需要重新评估。”

  “去吧若凝,晚上我接你们一起吃饭。”唐毅凡和郗颜打过招呼,才从张妍手上接过文件:“什么问题?”

  张妍在他动手前翻开合同内页,用修长的手指指向合同条款:“这里。”

  莫名地觉得两人似乎有些默契。走廊里,准备离开的郗颜回头,唐毅凡与张妍保持着上下级之间的安全距离,并肩向总经理办公室而去。

  再看向季若凝,她微笑着,神色无异,郗颜觉得自己多心了。

  一月中旬,温家再添男丁,温行遥高兴得什么似的,握着温行远的手不停地念叨,“我当爸爸了,我有儿子了,行远,我有儿子了。”

  见平日里玩事不恭的大哥也湿了眼眶,温行远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恭喜。当从医生手中接过那个柔软的小家伙抱在怀里,温行远被胸臆间涌起的感动淹没了。他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在小家伙嫩得不像话的小脸上轻轻亲了一下。然后,原本闭着眼晴的小宝贝忽然睁开了眼睛,黑黑的眼珠转了转,竟笑了。

  从医院出来,温行远给郗颜打电话。

  那边是晚上,郗颜正在看电视。温行远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就沉默了。

  “怎么了?”郗颜不名所以,和他笑闹,“想我了啊?”

  温行远报喜,“大嫂生了男孩儿,小家伙特别可爱。”

  “真的啊?不是说宝宝刚生出来的时候皱皱的像小老头儿吗?”

  眼里是满满的温暖笑意,温行远说:“当然是真的。我抱他的时候,他还笑了。”

  郗颜闻言立即兴奋地说:“越早笑的婴儿越聪明呢。”

  想到大嫂被推出产房时,温行遥握着她的手,眼晴湿润的情景,温行远欲言又止,“小颜,我……”

  郗颜不解:“怎么了,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温行远想告诉她,他有多期待他们的爱情结晶。然而,他终只是说:“好想你。”

  郗颜微微脸红的傻笑,主动亲了他一下,“那就早点回来呗。”

  脸皮厚黑如温行远被郗颜这么一“非礼”,笑了一整天,惹得秘书都奇怪:怎么小温总看上去比喜得贵子的哥哥还高兴?

  这天,温行遥终于出现在公司里,他双手插在西裤兜里,大摇大摆晃进了总裁办公室。温行远头也没抬,继续低头处理文件。

  温行遥一脸的笑意,同样英俊得过份的脸上带着几分戏虐:“辛苦你啦,行远。”

  温行远运笔,在合同签下自己的名字:“不辛苦。”

  温行远了然弟弟归心似箭心绪不佳,并不理会他的冷淡,只径自在办公桌前坐下,“等我下次回国得安排我见见郗颜啊。不管怎么说,对于你们俩,我可是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温行远签好最后一份文件,等秘书送完咖啡才开口,“要不是顾念你还发挥了点余热,我能在这做这么久的苦力?还想见小颜?得寸进尺。”

  “是我得寸进尺,还是你为哥哥省见面礼啊?”温行遥笑眯眯的:“百分之五的温氏股份怎么样?”

  “太少。”温行远横他一眼,“我记得我送你和大嫂的结婚礼物是百分之十的股份。”

  “那你就得和老爷爷掰扯掰扯了,是他说的,后结婚的那个减半。”温行遥不以抠为耻,反而坦然地问:“给我儿子准备满月礼了吗?”

  “等你给我发了代班工资,我就去买。”见温行遥拿眼晴横他,温行远敛笑,正色道:“手里的股权攥牢点,虽说暗中收购温氏股份的人查出来了,表面上看似兴不起什么大浪,但并不排除有人背后操纵,别有用心。”

  说到正事,温行遥也收起漫不经心,神情严肃了几分,“你觉得是韩天裕?”

  “除了他,我想不到别人。不过你手上握着超过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别人怎么折腾也无济于事。”

  温行遥有点为难地说:“那怎么办?我给郗颜的见面礼一送出去就不够了啊?”

  温行远挑了下一侧的浓眉,“那正好,便宜我了。”

  “我们兄弟谁跟谁啊,我的就是你的。”温行遥言归正转:“我让秘书给你订了明天的机票,再不放人估计妈就要杀过来了。”

  温行远并没有告诉郗颜他哪儿天回来。凌晨五点下了机,司机直接把他送到郗颜的公寓。他站在外面敲了半天的门,房里才有了动静,他自报家门:“小颜,是我,开门。”

  郗颜睡意全消,“温行远?”

  门打开的瞬间,温行远看见穿着睡衣的郗颜,眼神柔得有如一汪水。他伸手拂开她耳边的碎发,爱怜地抚上她的脸颊,“我回来了。”

  郗颜怔忡了小片刻,回神时眼晴里现出点点湿润。

  温行远见她泪水盈盈的看他,长臂一伸把她带进怀里,抱紧。

  他身上穿着厚厚的防寒服,透着冰冷的气息,惹得郗颜一个机灵。感觉到她的颤抖,温行远俯在她耳边低语:“脱了它。”

  暧昧如情人私语。

  郗颜只觉浑身无力,攀上他肩膀的手摸索着扯着他的外衣。

  温行远配合地抬手,任由郗颜除去他的外套,边吻她边拥着她向房间而去。

  被她压倒在床上时,郗颜有种整个世界都倾倒的错觉。

  温行远的手有些烫,从她的脸颊到锁骨,细细地抚摸。郗颜闭上眼,任他予取予求,身体由最初的紧绷到放松,再变得烧。他的吻从轻柔的碰触,逐渐转化成热烈的深吻,忘情地与她唇舌纠缠起来,似是要将所有的深情与眷恋都融入这绵长的吻里。

  郗颜醉了,醉在他缠绵的亲吻里,温行远也醉了,醉在她回应的点点柔情与口中的丝丝甘甜。两个相爱的人,残存的的意识正被一点一滴被瓦解。

  不知不觉间,温行远的手已滑至郗颜腰间,他轻轻一拉,她睡衣的带子就松开了。她没有丝毫抗拒,只是因为害羞紧张地攀紧他。温行远不再迟疑,扯开自己的衬衫,将火热的胸膛贴上她的。

  一室旎旖。

  缱绻过后,一切静止下来,看着激情过后沉睡的郗,温行远眼中满是柔情。亲了亲她微微上扬的嘴角,也终于疲惫睡去。

  手机铃音响起,郗颜轻哼一声,刚想伸手到枕下摸索,耳边已响起了低沉沙哑的男声,问对方:“什么事?”

  是温行远的声音。

  郗颜身体一僵,反应了会儿才回想起先前的亲密,感觉到薄被下不着寸缕的身体被一具结实的男性身躯搂在怀里,她顿时羞红了脸。

  “是,到了,五点下机。”温行远偏头看了眼她,低声:“行了,晚点再说,睡觉呢。”

  那端的温行遥却不肯轻易放过她,声音透着明显的笑意:“不是一个人吧?”

  温行远冷冷甩出四个字,“不关你事。”挂了电话,他把郗颜更紧地搂进怀里,“醒了?”

  郗颜不应,小脑袋往被子里缩了缩。

  温行远轻笑,“再睡一会,你累坏了。”

  郗颜用胳膊拐了他一下,底气明显不足,“好像你不累似的?”

  “我体力好。”温行远单手撑头,右手在她光裸的腰间抚摸,“要是不信我可以证明。”

  “流氓。”郗颜拍开他的手,把被子蒙在头上:“你快起来,我要穿衣服。”

  温行远怕她呼吸不畅拉低了被子,“害羞什么?我都被你看光了。”

  忘了身上没穿衣服,郗颜转过身瞪他,“闭嘴。”

  温行远低声笑,不顾她的推阻,再次吻上她的唇。

  深夜,真实的如同亲身经历的梦境让郗颜睡不安稳。

  不知身在何处,唯有耳畔有一个温柔的声音轻轻唤她:“小颜。”

  郗颜努力地睁开眼晴,待看清床边站着的人,起身扑进她怀里,哽咽:“妈妈。”

  贺玉梅轻抚着女儿的头发,温柔而笑:“傻孩子。”

  “妈妈,小颜好想你。”郗颜紧紧抱住母亲瘦弱的身体,仿佛一松手,她会就消失,“妈妈,求你不要扔下小颜。”

  贺玉梅眼里涌起泪光,“妈妈虽然不在你身边,但是妈妈会在另一个世界看着你,祝福你。”

  感觉到怀抱的身体变得飘忽,郗颜几乎泣不成声:“妈妈,,不要扔下小颜,妈妈……”

  母亲消失的瞬间,又有一道声音在耳边响起:“怎么了小颜?醒一醒。”

  郗颜猛地坐起来,黑暗里她辩不清声音的方向,似乎也忘了身在何方,只记得一件事,留住妈妈。

  见她掀开被子下床,温行远展手搂住她:“要去哪儿?”

  郗颜似乎没有完全清醒,她不安地挣扎,自言自语:“我要妈妈,我要找妈妈。”

  温行远才反应过来她梦见了谁。

  心疼地把她搂住,他柔声安慰:“是你做梦了小颜,妈妈不在。”

  不在?不在了。郗颜哇地一声哭出来:“妈妈,妈妈。”

  温行远并不急着劝她,只是像哄孩子一样拍她的背,任由她发泄。直到她哭累了,他才吻了吻她的发顶:“贺姨会在另一个世界看着,小颜,让自己快乐幸福,让贺姨放心。”

  郗颜安静下来,仰起头看他:“行远。”

  “是我。”温行远拦腰将她抱回床上,拉起她的右手抚上他的脸,“我在,一直在,永远在。”

  她的眼泪大滴大滴落下来:“行远。”

  苍白的面容让人心疼不已,温行远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你有我。”

  郗颜依偎在他怀里,双手紧紧地抱住他的腰。

  害怕再一次的失去。

  心底的空洞被他的拥抱和体温填满,郗颜哑着嗓子说:“好久没有梦到妈妈了,你知道吗,妈妈刚离开的时候,我几乎每晚都会梦到她。那个时候,我好希望她能带我走。”

  温行远闻言浓眉皱紧,手上愈发用力地加紧了这个拥抱。

  郗颜痛苦而疲惫地闭上眼:“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答案一定是不堪的,也是他和郗贺一直没有放弃寻找的。

  温行远垂下眼,沉默。

  “别离开我。别让我依赖你之后再不要我。”

  温行远扣住她小小的后脑按在胸口,让她听到他有力的心跳:“你永远不会失去我。”

  他承诺,她相信。

  郗颜喃喃,“行远,我想妈妈。”

  “明天我们回g市,妈妈在家等着你,她盼你很久了。”曾经,她失去了至亲的人,现在,他给她一个完整的家。温行远决定带郗颜回家,不再顾及她是否会拒绝,只是要把她护在羽翼下,不让她受到丝毫伤害:“妈妈会像对待女儿一样疼你,相信我。”

  郗颜以紧紧的拥抱回答:“好,我们回家。”

  终于,新的爱情,让她勇敢。

  郗颜熟睡后,温行远到客厅给郗贺打电话,“我明天带小颜g市。”

  “明天?”郗贺思索了下,“再有两天就过年了,我爸明天要来,你看是不是安排一下时间,初几再去?”

  温行远拍脑门,“我初二去给郗叔拜年,如果他老人家没意见,我再带小颜回g市。”

  郗贺笑了,“放心吧,他会支持你早点把那丫头娶走。”

  温行远矜持的笑,“怎么还没休息,这都几点了?”

  “出差了,才从外面回来,要过年了事特别多。”郗贺点上烟,狠狠抽了一口,突然想到什么:“你从美国回来了?在小颜那?”

  温行远似乎有些小心地问:“我要是说在,你是不是要揍我?”

  “你小子。”郗贺以大舅子的身份嘱咐,“小颜再经不起什么变故了,你要好好对她。”

  温行远敛笑,语气坚定:“我会的,你放心。”

  “我放心。除了你,我不放心任何人。”郗贺沉默了数秒,“记得我妈走的那阵儿,小颜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睡不见人。是你把她拉出来,哄着她吃饭说话,那个时候我就在想,或许只有你可以照顾她。”

  “行远,你能这么快就把她带回来,我爸都感激你。”郗贺的眼晴微有些湿,语速缓慢,“谢谢你。如果没有你,小颜要熬过这一关,很难。”

  温行远站在窗前,面对晕黄的路灯映衬下寂静而朦胧的街道,他说:“不用谢我,我是有私心,有所想,想要拥有她的人和心。”

  郗贺另有担忧:“生活在同一座城市,想要避开并不容易,对于韩诺,希望你慎重处之。”

  “我会尽量避免和他有所交集。”回身看向郗颜的房间,他说:“不过,他们韩家人不要触了我的底线。”

  郗贺有个不情之请:“天裕地产是韩天启一辈子的心血,韩诺想要拿回来可能不那么容易,如果可以,你能否帮他一把?”

  温行远掐了烟,目光深沉,“天裕地产谁当家作主对于温氏而言都一样。但是,韩天裕觊觎温氏的股份,我不能容他。至于韩诺,如果需要,我会考虑。”

  没直接拒绝,已是大度。郗贺不再多言。

  离开a市的前一晚,温行远带着郗颜与唐毅凡夫妇以及郗贺在上游小聚。偏巧不巧的,遇上了与朋友同来的李晓筠。

  这是郗颜第一次与李晓筠碰面,她比杂志上更漂亮,淡雅的妆容,高挑的身材,得体的服饰,衬得整个人气质又优雅。

  郗颜意外于她会说:“他和我说你是个特别的人。现在看来,这是恋人角度的评价,有明显恭维的意味。”

  多少有些讽刺之意。然而,李晓筠面孔上温柔的笑意却让人觉得,如果当场还击几句,实在是小家子气了。尤其她还有下文:“郗颜,我羡慕你能得行远喜爱,但我并不嫉妒。我相信,我会遇见一个比他懂得欣常和珍惜我的男人。”

  郗颜就问温行远:“你和她提过我?”

  温行远确定她并没有因为李晓筠的言语而生气,才说:“媒体的报道铺天盖地,终归也只是臆想和猜测,我并不在意。但事情的发展和行遥脱不了关系,李晓筠方面我还是解释了几句。”

  在媒体曝出婚期后,温行远约李晓筠见面,明确表示:“温氏会招开新闻发布会,为你澄清。”

  李晓筠依然在微笑:“我以为有他们推波助澜我们会有所发展。现在看来,还是我自作多情了。至于召不召开记者招待会,就看你需不需要向你喜欢的人澄清了。我是无所谓的。”

  因为爱情,她甘愿为之“利用”。但她却不是他的爱情。

  卑微之后是清醒。

  李晓筠依然在微笑:“我很好奇,她是个什么样的人,让你如此甘之如饴。”

  提到郗颜,温行远的眉眼不自觉柔和下来,他当然不知道,这瞬间的神情变化伤了一个女人的心,他未加掩饰,把心底真实的感受和盘托出:“她是个特别的女孩子,我喜欢她十年。”

  用生命最宝贵的十年喜欢的人,想必是担得起“特别”二字的。

  然而,结果让李晓筠失望了。

  在她眼里,郗颜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她忽略了,在所爱的人眼中,任何人都是独一无二的特别。是的,当她遇见那个懂得欣赏和珍惜她的男人,她就会懂的。

  温行远的坚定和专一让郗颜对他们的爱情充满了信心。她微微笑起,那笑容如同一道阳光,在这个寒冷的冬夜显得格外温暖。

  这样的笑容,真是久违了。

  不枉温行远一份“特别”的欣赏。

  宽阔的江面上覆盖一层薄薄的雪,白色的冰面比星光绽放的天空还亮。江畔树道上霓虹灯全部亮起,仿若耀眼的玉带,衬得街景份外妖娆。聚会结束,温行远与郗颜牵手沿着江边步行。

  男人线条明朗的侧脸浮动着与生俱来的骄傲与自信,似水的眸光在他脸上凝定了几乎半分钟,郗颜才微微带着几分酸意的开口:“看来她是真的喜欢你。”

  明明可以有视她如珍宝的人呵护,却独独钟情于你。这就是爱情。

  可惜。

  温行远何尝不懂她的心思,却玩笑着问:“看出来了?”见郗颜脸色微变,他才说完下半句:“那有没有看出来,我也是真的喜欢你?”

  这人真是。郗颜忍不住笑了。

  温行远搂紧她肩膀:“这世上最傻的女人就是,当有第三者出现的时候就放弃。尤其是,这个男人还是那么的爱你。”

  郗颜听懂了他的表白,心中甜蜜:“总感觉幸福像是偷来的,心里不塌实。”

  温行远的视线从她身后的街景掠向她微卷的长发,伸手将耳边的碎发掖到耳后,“你除了对我,对自己有信心外,还应该相信,你失去的都是原本就不属于你的,得到过,已经是幸运,至于那些得到的,都是你应得的,你要做的,只是珍惜。”

  然后倾身吻了下她的额头,如同承诺。

  郗颜依偎在他怀里,温柔细语:“行远,谢谢你。”

  温行远似乎有些失望,他眉一挑:“如果把后面的台词换掉,我会更愿意听。”

  郗颜猜到他的期待,但她说不出口,于是沉默。

  温行远也不强求,只收拢手臂,搂她更紧:“玩够了吧小祖宗?别冻感冒了,回家。”

  到了家,郗颜准备回房休息,又很纠结温行远该睡哪里。在苦思无果的情况下她窝在沙发上看电视,认命似的等他。温行远和张研通完电话,就见郗颜抱着那个毛绒绒的袋鼠躺在沙发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那只作为圣诞礼物的袋鼠,是他专门从美国快递回来的。温行远找了很多家店,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只又大又可爱的毛茸茸的家伙。当时郗颜还在古镇,收到他的礼物高兴得什么似的,给他打电话时那股兴奋劲让温行远觉得别说才走了几条街,就算是走断腿也值得。

  温行远把袋鼠妹妹放在沙发上,拍了拍郗颜的脸,“去床上睡,看感冒了。”

  郗颜含糊地应了一声,揉了揉眼晴,就着他的手跪坐在在沙发上,伸出胳膊要他抱。

  英俊的脸上展露出温柔笑意,温行远俯身将她抱起:“真沉。”

  郗颜偏头往他胸口一靠,唇边有浅浅的笑痕逸出,“抱不动就放下啊。”

  温行远失笑,把她抱进房间扔到柔软的大床上,扑上来前威胁道:“小看你男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次日,温行远返回g市温家大宅。

  温妈妈见儿子又是一个人,难免有些失望,但听温行远说初三就带郗颜回来,笑得嘴都合不拢了。看着母亲恬静的微笑,温行远的心情格外地好。

  当天晚上,温行远以温氏总裁的身份出席公司酒会,与往年一样,女伴依然是助理张研。有高层的女职员主动请他跳舞,他绅士地伸出手,没有拒绝。致完词,该走的过场丝毫没有怠慢,才悄然离场。

  农历腊月二十九,郗贺与郗颜陪同父亲去看母亲,一家四口以一种最无奈哀伤的方式团圆。

  贺玉梅墓前,郗颜忍着没哭,她挽着父亲的胳膊,乖巧地说:“妈妈,我们来看你。”

  郗闲鸣拍拍女儿的手,哑着嗓子对去世的妻子说:“玉梅,小颜回家了,你放心吧。”

  郗贺站在父亲身边,握住他枯瘦的手,深沉的目光久久落在母亲的照片上,沉默。

  除夕夜,郗颜和父亲一起包饺子。

  她手忙脚乱的样子让郗贺忍不住打击:“你多大了,还包小怪物?”

  “什么小怪物?”郗颜嗔他一眼:“年纪不大,眼神可不怎么样。”

  郗贺憋着笑,用沾了面粉的手在她上鼻尖上点了下,“是我眼神不好,还是你手艺不精。”

  “爸。”郗颜向郗闲鸣告状,“哥又欺负我。”

  看着眼前的一双长大成人的儿女,郗闲鸣的笑容温和又慈祥。

  生命,在起起落落落中愈加坚毅,生活,在平平淡淡中日渐镌永。

  郗颜也终于懂得了,不是轰轰烈烈的爱情才不枉相爱一场。不离不弃,不变不移,才是世间最温暖最长情的爱情。

  a市郗家一家团圆,g市温家也很热闹。

  听闻温行远年初二要去拜见准岳父,温行遥居然从美国赶了回来,而且执意要与温行远同行。温行远否决了温行遥的提议,结果他为了讨准岳父欢心准备象棋的举动,似乎是让温斐文有了几分微词,因为老人家选择了支持长子:“行遥,记得把我那瓶陈年好酒给你郗叔带去。”

  一句话秒杀,温行远的反驳都没有了意义。

  路上,他都沉着脸。

  温行遥不理会他的郁闷,故意问:“你说郗颜能分出你我吗?”

  她根本不知道我们是双胞胎兄弟,如何分辩得出?温行远懒得回答,以眼神鄙视他的无聊。

  温行遥笑了笑,“认不出来也正常,你嫂子第一次见你不也认错人了吗,还差点扑进你怀里。”

  就知道他记仇。温行远抿唇不语。

  到了郗家,郗颜打开门的瞬间,意料之中的怔在了原地,盯着眼前两张完全一样的面孔,她的笑容僵住了。

  她不说话,温家兄弟也不急着开口,三个人石像似的站在门口。

  郗贺不动声色地站在她身后,视线投向温行遥,“行遥从美国回来了?”

  温行遥不答,只柔声慢语地对郗颜说:“愣着干什么?不打算让我们进去?”言语中隐含笑意。

  居然想要捉弄郗颜?郗贺不阻止也不捅破,他双手抱胸看向自家小妹,眸光中浮动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

  郗颜轻聚眉心,目光在两张英雄的面孔上稍作停留。片刻,她端凝的神色缓和下来,探身在温行远后颈上看了一眼,展颜微笑:“如果我认错了,你是准备退货吗?”

  温行远摸了摸后颈的那颗他有温行遥没有的痔,沉了一路的脸色终于恢复如常,他旁若无人地抚了下郗颜的脸,唇边笑痕逐渐加深:“这种念头,你就不要有了。”

  温行遥计谋失败:“等我回家非得给你嫂子好好上一课。到现在我和行远站在一起,她还总是问行远,是行遥吗?是的吧?”

  郗颜失笑,礼貌地和他打招呼:“大哥你好。”

  “过年好小颜。”温行遥照着郗贺胸口捶了一拳,“听说升局长了,恭喜。”

  郗贺侧身让他进门,“相比你喜得贵子,这声恭喜我就不敢当了。”

  郗闲鸣起身看向温行遥:“行远啊,今天你可得陪郗叔好好杀上几盘。”

  温行远压下唇边笑意,两大步走到郗闲鸣身前,“给您拜年了郗叔。知道您喜欢下棋,这是给您准备的,这就陪您下两盘?”

  郗闲鸣抚额,“行遥回来了啊?瞧我这眼神,分不清你们兄弟俩。”

  郗贺伸手接过棋盘,笑问郗闲鸣:“女婿比儿子还懂你的欢喜,过关了吧?”

  郗颜打他:“少说话对你有好处。”

  郗贺挨了一下:“有人撑腰就是不一样,都敢和我动用武力了。”

  郗颜还想动手,被温行远拦住了:“她小胳膊小腿的,武力值为零。”

  “武力值为零?”郗贺对此表示怀疑:“那是你没见识她真正的杀伤力。”

  不等郗颜说话,郗闲鸣语重心长道:“这丫头是有点疯,行远以后的日子不好过啊。”

  郗颜跺脚:“爸爸!”

  她气馁无奈的样子惹得几个男人都笑了。

  温行远很会讨准岳父的欢心,笑闹过后,就陪老人家下棋,郗贺和温行遥在旁边观战。郗颜在厨房切水果,听着男人们的交谈声和爽朗的笑声,忍不住微微笑起来。

  幸福或许就是这么简单,看得见的亲人和爱人,听得见的欢声和笑语。

  晚饭订在白鹭酒店。贵宾包房里,温行远与郗贺一左一右坐在郗闲鸣身边,从老人家当年独闯地产界的艰辛,聊到与郗贺不打不相识的深厚情谊,最后还说到郗颜小时候的一些趣事,总之话题轻松,气氛其乐融融。

  最后,郗闲鸣语重心长地说:“丫头脾气倔,还有些任性,行远,你平时多让着点她。等她冷静下来,就会明白自己对不对。”

  都说“父爱如山”,在过早地失去母爱之后,郗闲鸣愈发心疼郗颜,可他清楚,无论是他还是郗贺,都不可能照顾郗颜一辈子。他希望女儿的幸福由面前的这个男人来给予。他信任温行远。

  这是一种托付。温行远懂了,他握紧郗颜的手,神色凝重的允诺:“请郗叔放心。”

  我对她,视若珍宝,如果她累了,就靠在我肩膀上休息,如果她怕了,就躲到我怀里由我保护。总之,我将与她风雨兼程。

  感知了父亲的疼爱和不舍,以及温行远承诺的份量,郗颜有种泪湿的冲动,她借口上洗手间平复情绪,却在走廓碰上谢远藤。

  谢远藤原本表情淡淡的,似乎有些失落,看见她才微微笑起:“真巧,居然能在这遇见。”

  郗颜寒暄道:“是啊,挺巧的。”有些无话可说的意味。

  谢远藤似乎并没有感觉到她的冷淡,主动说明:“我妹妹要结婚了,两家人见个面,商量下细节。”

  是喜事,但与她无关。郗颜说:“恭喜了。”正准备先行一步,郗贺从包房走出来,目光从她身上掠过,投向谢远藤:“远藤?你们在干什么?”语气似质问,又似担忧。

  质问谁?又在担心谁?

  郗颜觉得自己瞬间就敏感了,还有疑惑,“什么干什么?”

  “郗贺。”谢远藤神色自如,语气平稳地打招呼,“我和家人来吃饭,刚巧碰上郗颜,出来久了,我先进去了。”说完也不等郗贺回应,伸手推开包房的门,把背影掩在门里。

  安静的走廓里,郗颜与郗贺面对面站着,她不言,他不语。

  最后,郗颜抬眸,直视他的眼睛:“你喜欢她。”

  不是疑问语,而是肯定句。

  郗贺的沉默在郗颜看来是默认。

  郗颜深呼吸了一下,显然对这个结果无法接受和消化,情绪也有些激动:“她爱韩诺。就在不久前,她还为了韩诺打电话给我,希望我帮韩诺。能让一个女人放下自尊去求人,不会是一般的感情。哥,你懂吗?”

  我当然懂。但是感情这种事,不是懂,就能控制住。然而,郗贺平静地回答:“她心有所属,我三年前就知道。”

  “那你还……”

  “我什么都没说。”

  郗贺走近郗颜,展手揽住她肩膀:“她不是你,放得下韩诺。我也不是温行远,等得了十年。所以,不用担心。”

  爱情或许不该这样比较,但事实确实如此。而且郗贺所期待的爱情,即便不是一拍即合,也该你情我愿,两情相悦。

  一时间,郗颜无言以对。她不确定,郗贺是真的追求一份简单、单纯的爱情,还是因为在意她的感受,压抑对谢远藤的感情。

  郗贺没再继续,“进去吧,行远都等着急了。”

  郗颜定定看了他几秒,顺从地走进了包房。

  入夜后郗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敏感的心底似是潜藏着一缕微伤。她抱着被子在黑暗中细细回想,思绪飘回大四那年:

  韩诺站在学校礼堂楼下频频看表,直到见郗颜小跑过来,他迎上去,旁若无人的在她额上亲了一下,“还有时间呢,不用跑这么急。”

  郗颜红着脸推开他:“若凝拉着我要去逛街,好不容易才脱身。”

  韩诺宠溺地笑,指肚眷恋地抚了抚她的脸颊,牵着她的手进场,“你可以请她一块来,比赛完了刚好一起吃饭。”

  “她说灯泡当多了不好。”郗颜看着他笑,“你们学生会有没有品行良好的精英介绍一个给她?”

  韩诺皱眉,“都说是精英,还问有没有品行好的,病句。”

  “所谓的精英当然是像你一样成绩好,长得帅。但这样的人不一定就是好人,所以更要精挑细选,否则容易走眼,到时候找个习惯用拳头修理女友的人就惨啦。”郗颜不理会韩诺的嗔怪,一脸严肃。

  “有也不能先介绍你认识,怕你眼晴冒星星。”韩诺眼晴带笑,“不是吗?每次来看我比赛,你看别人的时候可比我多。”

  “哪有?”郗颜立即表忠心,“这种比赛根本就是口舌之争,无聊死了,要不是因为有你,八抬大轿请我都不乐意来。你没良心,冤枉我。”

  韩诺闻言声音放得更柔了,“我错了,我这不是嫉妒那个叫张什么的帅哥追你嘛。我心里阴暗,颜颜不生气啊。”

  想到那位愣头愣脑的张同学,郗颜乐了,“什么帅哥呀,蟋蟀还差不多,哪能和你比。”

  韩诺眉开眼笑,手上微一用力,不着痕迹地把郗颜往怀里带,正要说什么,迎面有个女同学冲他们走过来。

  “韩诺?”谢远藤悠然一笑,目光落在韩诺的手上。

  郗颜欲退出韩诺的怀抱。

  韩诺却不允许,手臂依然搂在她肩膀上:“我猜对方的主辩就是你,谢远藤。”

  “谢远藤?”郗颜讶然,连礼貌都忘了,看着对面漂亮的女同学,无法与记忆中一起玩泥吧的小女孩联系起来,“你是,谢远藤?”

  谢远藤显然也没认出她来,以询问的目光看着她。

  郗颜兴奋地拉起她的手,“我是郗颜啊,还记得吗?郗贺是我哥。”

  “郗颜?”谢远藤也很意外,她打量着郗颜,似乎一时间也无法把眼前面容清丽的女孩儿与和她打架的小丫头联系在一起。

  或许是天生清冷的性格所至,久别重逢,谢远藤并没有表现得多么的热络,郗颜略有失望。但当天是为了观看韩诺的辩论赛,她也无心计较太多,直到韩诺和谢远藤并肩走向后台,看着两人的背影,她心里竟然莫名泛酸。

  辩论赛开始,谢远藤出现在对方学校辩论小组中,与同样身为主辩的韩诺进行了一场激烈的辩论。作为校园里的风云人物,韩诺的口才自是不必说,但以他为首的辩论小组在面对对方穷追猛打式的诡辩方法时,竟有败象显出,让郗颜对谢远藤刮目相看。

  然而,韩诺终究是韩诺,在摸清对方的套路后,他收起先前举例论证的风格,发挥出了潜在的律师辩论才能,力挽狂澜,获得那一届大学辩论赛冠军。

  后来郗颜才知道,韩诺和谢远是在预赛时认识的。而郗颜和谢远藤曾是老邻居的关系,韩诺也是在那一天得知的。因为之后没有再见,郗颜并未在季若凝面前提及她这个人,直到家中突发变故,韩诺自编自演了一幕移情谢远藤的戏码,对于谢远藤,郗颜更是绝口不提。

  儿时的记忆与承受过的伤害一样,很难像铅笔字那样用橡皮擦去,郗颜无法忽视谢远藤的存在,或许,她也永远无法像对待朋友一样坦然面对。但是,她不确定,自己和谢远藤曾经因韩诺产生的交集和心结,会不会阻碍郗贺的幸福。

  一夕间,郗颜有些迷茫。

  按原定计划年初三郗颜要和温行远回g市。郗贺在她准备出门时,起身说道:“我送你下去。”

  电梯里,沉默由郗贺打破:“觉得哥哥隐瞒了你,在生气?”

  郗颜闻言胸臆间涌起一股涩意,她低头看着地面:“你不用顾虑我。”如果她是你认定了的,要共度一生的伴侣。

  郗贺的目光定格在她微垂的头上,欣慰感油然而生,“我是个自私的人,明知万事无完美,依然固执。你离开的三年,我在等你,也在等她。我期待的结果是,她看清韩诺对你的念念不忘,主动放弃,你看清和韩诺无法在一起的事实,主动回来。”

  “看见你和韩诺从那段感情里走出来,我安心了。我并不介意她爱过别人,我介意的是,到现在为止,她还爱着。当她为了完成韩天启临终愿望求我联系你的时候,对她,我没有了期待。”

  郗贺笑了,自嘲的那种:“小颜,我是个自私的人,我不会给别人伤害我两次的机会。”

  郗颜抬头,试图从他眼里寻找到些什么,但是失败了,郗贺很平静,从表情到眼神:“这是一个有些复杂,但实际又很简单的人物关系。我顾虑的不是你,是她的心意。”摸摸郗颜的发顶,他说:“你是我最疼爱的妹妹,不要因为这件事有心结或负担。”

  他明明受了伤,却还在担心她。郗颜意识到自己的自私。有什么比哥哥的幸福更重要。

  “对不起。当我发现你喜欢他的时候,我首先想到的是,我不喜欢她。是我自私了。”郗颜伸出手,去握住他的:“你是我最爱的哥哥,你的幸福是我最在意的。所以,如果你她能放下执念一心一意爱你,哥,我真的没事。”

  郗贺是感动的。感动于郗颜最在意的是他。

  这样足够。

  展手把郗颜抱进怀里,他说:“同样,哥哥也最在意你的幸福。”

  郗颜伸手回抱住他:“所以,我们都要好好的。”

  温行远见兄妹俩一起下来,郗颜又是一副刚哭过的样子,就明白郗贺和她谈到谢远藤了。临走前他拍拍郗贺的肩膀,似乎是安慰,又像是让他放心,郗贺点头,表示懂得。

  在回g市前,温行远先带郗颜去了北市区一处高级住宅小区的b座十二层。

  见他用钥匙开门,郗颜不明所以:“这是——”

  “我们在a市的家。”温行远把手中的一串钥匙递到她手上,“你暂时不想去g市工作,我又舍不得和你两地分居,但我总不能一直住在你的公寓吧,所以——”

  郗颜讶然:“所以你买了这里?”

  温行远拥她进门:“这个楼盘的开发商我认识,便宜。”

  这当然不是钱的问题。以温行远的实力无论多贵的房子都可以,重点在于,他的用心。

  踏进客厅,地板则是马赛克拼花砖的地台,抬头看去,一盏流苏型的水晶灯吊于天花顶,点缀出优雅,闪闪生辉。两侧墙壁设有暗格,旁边还装置着弧形的水族箱,为客厅增加了深度之感。推开厅内其中一道暗门,地台式的睡房设计,尤为抢眼,欧陆式古典梳化地毯和座地灯,将空间点缀得气派又不失优雅。

  接下来逐一参观了客房、书房、餐厅,甚至还有婴儿房,看着低调中张显贵气,简约又不失温暖的设计,郗颜控制不住泪意:“哥哥说你去美国时偷偷学了一年的设计,后来把温叔叔气得犯了心脏病,你才被迫放弃了,竟然是真的?”

  “当时我让行遥代我去上课,就怕我爸打电话来给导师询问我的学业,谁知道他竟然为了追嫂子逃课,结果当然是被家里发现了。我爸特意去了纽约,还被我气进了医院,我这才冷静下来。”温行远用纸巾帮她擦眼泪:“温氏是我爷爷创立的,更是我爸一辈子的心血,我对它有责任。所以最终,我学是选择了接管。”

  他学室内设计是因为她,他只是想和她有共同的爱好。

  郗颜偎进他怀里,脸贴在他胸口,听着他闷闷的心跳,像是倾听世界上最动听的声音,“你这样爱我所爱不怕到头来竹篮打水吗?”

  温行远像安爱抚小宝宝一样轻抚她的头发,“当时我也想过退一步,就是你和他恋爱的时候。可感情不是自来水,不能收放自如。喜欢一个人很容易,但要忘记却很难。我试过无数次,都失败了。”

  这样深沉的感情,这样痴心深情的男人,她曾经,不要他。这一刻,郗颜意识到,唯这样深情以待的男人,不能辜负。

  “行远,谢谢你的爱我所爱,谢谢你的十年坚持,我感觉很幸福,从未有过的幸福。”

  温行远吻了吻她的黑发:“我很庆幸是那个让你感到幸福的人。”

  与往常并无明显差异的语调,然而听在郗颜耳中,却是致命的温柔和怜惜,她轻轻笑了,说了句令温行远感动到无以复加的话:“行远,我们结婚吧。”

  出于女孩子的矜持,这句话不该由郗颜来说,可她就这么自然而然地向他求婚了。

  没错,是她率先许下终身相伴的承诺。

  郗颜相信,温行远是她惟一正确的选择,是她永远的阵地。

  温行远也相信,那个她记忆里和心里的影子淡了,散了。他唇边扬起一个微小的孤度,静若深潭的眸子也浸满笑意,“鉴于你这么主动,我就答应了吧。”

  郗颜破涕为笑,抬手赏了他一拳:“不用太勉强。”

  傍晚时分,温行远带着郗颜回到g市的温府。温妈妈不必说,对郗颜除了喜爱,毫无挑剔。至于温斐文,则多少让温行远感到不安。

  初次见面,面对眼前满头白发,但是精神矍烁,眼神犀利的温家大家长,郗颜沉静而坚定地在他的示意下与他迎面而坐。

  温斐文的目光落在郗颜身上,透着几分探究和审视,然后转向温行远:“去看看你妈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和颜颜下盘棋。”

  这是明显支开他的意思。温行远不情愿:“爸?”

  却被温斐文打断:“还不去?”

  郗颜握了下温行远的手,表示安慰,他才转身出了书房。

  似乎并未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温斐文低头布棋,“你爸也喜欢下棋?”

  郗颜并不插手,轻声回道:“老习惯了,平时用来打发时间。”

  “陪叔叔下一盘?”温斐文布好棋,抬头问她,见郗颜点了点头,先执起一颗棋子走了一步,“行遥长年在美国,行远也不常回来,家里也没谁能陪我下上两盘。”

  “我棋艺不精,温叔叔别让我输得太惨,要不行远该笑话我了。”郗颜微笑,执起棋子又落下。

  “行远说你的棋下得比你哥哥好,偶尔还能赢上你爸一盘。”温斐文说着,竟然出了“军”。

  郗颜眸光闪了下,对于温斐文这种不按套路出招的下法,她还是头一回遇上,想了想,她决定跳马,“我是没有章法,弄得像爸爸那样的老手反而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应对。”

  温斐文又将棋子逼近她一边,“听说郗贺升局长了?”

  郗颜如实回答:“也是年前不久的事情。哥哥和行远一样,事业心很重。”

  温斐文淡笑,“老郗有你们这对儿女,福气远胜我。那对混小子,竟气我了。”

  提到那对双胞胎兄弟,郗颜也忍不住笑了,“大哥很亲切,比行远幽默。”

  温斐文脸上浮现欣慰的神情:“他就那副样子,不稳重,相比之下,行远更让人放心,就是脾气犟。”

  在郗颜看来,温行远不是犟,而是执着。她笑而不语,专心下棋。

  半小时后,当郗颜从书房出来,温行远神色紧张地迎上来,“我爸和你说什么了?”

  “你以为我要说什么?”温斐文站在书房门口,板着脸问,“还怕我吃了你媳妇不成?”

  郗颜俏皮的笑,“我赢了温叔叔一步棋。”

  温行远提着的心总算放下,玩笑道:“饭菜已准备妥当,请示老爷是否开餐?”

  “批准了。”温斐文眉心舒展,先行一步下楼。

  餐桌上,温行远将两人决定结婚的消息宣布,温妈妈高兴得差点哭了。然而,当她看到郗颜空空的手指,立马不乐意了,“亏得小颜答应嫁给你,怎么连个戒指也没准备?你的婚是怎么求的?”

  温行远无奈的笑,“我这不是还没来得及求呢嘛。”

  “没求就敢说结婚?不怕小颜不答应你啊?”温妈妈恨铁不成钢似的狠瞪了儿子一眼,“小颜啊,行远没交过女朋友,没经验,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郗颜不知如何回答。

  温行远的手在餐桌下握住了她的,“我妈说的对,别和我一般见识,我正在摸索阶段。”

  郗颜在他手背上掐了一下。

  温行远煞有介事地哎哟了一声:“你掐我我也是在摸索啊。”

  话音未落,温家两位大家长都笑了。

  小动作被发现了,郗颜害羞的脸色如天边红霞。

  饭后温行远与温斐文在书房说话,郗颜则陪温妈妈聊天,两个女人聊起穿衣心得,郗颜是学设计的,眼光独到,娘俩儿聊得很投机。

  温行远下楼,就见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灿烂的笑脸,心底涌起的感动不言而喻,那种柔软到极致的感觉,甚至还透着些许的湿润。坐到她们中间,他揽过母亲与爱人的肩膀,轻声说了句:“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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