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殿内走出相安无事面带和谐的两人时,众兽错愕!黎婻却径直奔向冰夷囚处。

  她从枯离嘴中得知枯叶每日正午三刻都会去阁楼闲待,一待便是一个下午,也不知冰夷是不是又被他虐了!想着她步伐不由加快。

  待越过一群恭敬的群兽时,再见殿内安然无恙的冰夷时不由松了口气!这么好看的脸打坏了那不是暴殄天物!

  冰夷一看是她神情微愣,黎婻却笑了笑。

  “怎么样!厉害吧!姐是光明正大进来的。”

  冰夷便不说话,只是目光查寻寻找答案。黎婻知道他的疑虑,想到三日后,不由叹了口气。

  “我和枯离作了交易,三日后他会放了我们,只是…”话顿,小心看向冰夷。

  冰夷眉梢微挑,被看的堪不自然,问道。

  “如何?”

  黎婻眼球四转,觉得也没什么都是虚设!便坦然道。

  “枯叶要你嫁给他,而我作为交易我要嫁给枯离。”

  话至,又嘀咕了声。

  “也不知道枯离搞什么鬼?”

  抬眸时,只见冰夷神情微愣,双眼无神,似是惊讶又似发呆!

  黎婻看他似纠结发呆的模样,不由安慰道。

  “这有什么的,反正是假的,嫁人不就是拜三个头,再送入洞房。”话顿,连忙呸道。

  “不对、不对、是咱们走人!”

  可冰夷依旧发愣,黎婻暗道:他不会吓傻了吧!拍了拍身上整理衣褶皱。

  “反正你好好准备下,脸上功夫还是要做的。”

  一声轻嗯,让黎婻顿住脚步,她盯着一反往常的冰夷,只觉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这冰块竟然有点不冷了!怎么回事?

  待深夜时分,黎婻便按耐不住,偷偷前往那阁殿中一看究竟,究竟那神宝是什么样?能让血屠者放弃界湖趋之若鹜。

  她蹲在瓦顶,一袭夜衣,正徘徊如何进入阁楼。阁楼高大宏伟且青光流转,显是禁言所置。

  黎婻眼球四下一转,想自己直接闯入能不能也破了这禁止。当即凝神,身形逼近,脚跨上一步。

  岂知一阵青光乍现,无数罡风向她袭来,身形迅速躲闪,不料那攻势猛剧。倏地,只觉面颊伤痛,已破了个小口,身形微滞,脚步一滑,青瓦一声脆响已破了块。

  等她再一移目,只见一道风芒径直向自己面门射来,她双目一睁。

  唰得一声细响,身前倏地出现一个身影,数臂迅挡,拦住了攻势,空气中泛起一声阴沉的声响。

  “怎么,信不过我,还是想偷宝溜走。”

  黎婻看着背对自己一身红衣雌雄难辨的枯离,神神一闪:浊兽怎么时候这么好心!当即扯嘴笑了下。

  “怎么可能,看看而已!”

  枯离转身衣襟扬起,在月色中分外惹眼,他神情严肃,沉声道。

  “此事,万不可让枯叶知晓!否则…”话顿,远处传来一阵嘈杂声。他迅速扫了眼,身形一冽,一跃而去。

  黎婻心头一滞:难道他们不是亲兄弟!杂乱声响越剧,屋下众浊兽迅步而至,她忙一翻身,身形落至一处隐暗屋角。

  人一落地,她脚步刚移,只觉身后劲风袭来,一只大手抓来。当即身形一侧,一拳迎上,身形一阵后退,只听一声低吟,那人缓缓抬起头来。

  她身前多出数枚方针,要待对方抬眼直射五官。岂知月光下那人面容精巧、秀俊,竟是朱雀!

  “你怎么在这?”

  黎婻眉头一蹙,看着他一袭黑衣满面风尘,突然,神情一怔,双眸微睁。

  “你跟踪我!”

  朱雀神情平淡,拂手作揖。

  “黎婻小姐多有得罪,主子之令不得不从。”

  黎婻额头一锁,猛得一把扲住他的衣领,低呵。

  “我的事管他什么事,凭什么跟踪我!”

  朱雀被她揪领,脸色未变,神情淡漠,套出了平常不再平常的话。

  “黎婻小姐今日所做之事太过草率,怎可把婚姻大事当作儿戏。”

  草率!黎婻心头冷笑:自己做事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插手画足了,他竟然也学了闵石夷那套,多管闲事!突地,猛得一把推开他 。

  朱雀身形退了几步,黎婻盯着他冷道。

  “你也想教训我!”

  他身形站稳,又低头作揖。

  “不敢。”

  虽是如此说,可他面无表情,那是不敢之象。黎婻脑中刹时浮起那张璀璨的笑脸,一股自愧涌上心头。见他如此卑躬屈膝模样,只觉一阵心烦。

  只是威胁道:“要是你敢把我的行踪告诉闵石夷,别怪我不客气。”

  话毕,飕飕数声方针齐射而去,顿时,盯住了朱雀周身轮廓,他整个人便被钉在屋壁上。

  正在这时,一阵脚步声响,一群浊兽赶至,见到是她,皆毕恭毕敬喊道:“夫人!”后抬眸四下打量她身后。

  没想到改口这么快!黎婻心头腹诽!见他们目光所至,不由移了下身躯,冷声道。

  “晚上睡不着,出来走走,有意见?”

  那群浊兽连连摇头,忙退后离去。

  黎婻回头一看,只见月光轻洒已不见朱雀身影。

  ………

  三日后,界山庄殿热闹非凡,界山二主同时婚娶,整个无界之地众兽欢庆,宾客盈门,落英缤纷。

  黎婻一夜未睡,都在装扮梳洗,不想浊兽婚嫁也这么麻烦!繁锁无比,光是凤冠霞帔便压得她一阵喘息。

  看着镜中那浓妆艳抹的自己,娇艳无比,她有些恍惚,不想自己第一次婚嫁竟是嫁给个浊兽!只觉心头滴血。她不由幻想冰夷身穿大红嫁衣,头戴盖头,面显吃屎的模样,不由嘴角勾笑。

  日渐明亮,至了巳时时分,她便被一群浊兽相拥而出,绕着整个庄殿一圈,再进入大门。恰时,迎面便撞上另一支红队,正是冰夷。

  两人同时下轿,透过薄纱,身侧冰夷一身红衣,头戴红布,若非个子过高,便是一名俏丽的少女。

  她抿脸笑了笑,两人便直入大殿。兽族婚礼便简单的多,便无其它的仪式。不知枯叶是故意为之,还是报复心爆发。

  两人刚踏入殿口,他便一把掀开冰夷红盖面。殿中顿时一阵哗然,满目震惊。

  一袭红衣,面容俊朗,略施粉黛的男子印入眼中。面颊红妆盖住了他的冷霜,瑶瑶一望,让人惊叹,好个翩翩公子,风华绝代。

  殿中响起一阵道贺声,黎婻四下一扫,只见全是各种异兽,堪模样丑陋,便猜想枯叶两人是不会把这事告之天下,否侧便糟神族讨伐。

  这时,枯叶枯离两人各从两侧走近,两人同样红衣,若是忽略下身也看的过去,只是那触脚让黎婻怎么看都觉恶心。

  等两人挨到她和冰夷身旁时,一声粗略的声音响起。

  “一拜庆天地!”

  黎婻身形一愣,便被身旁的枯离扯了下。她当即示意,俯身刚拜,一声尖锐的大笑声响,只刺得在场众兽耳目震鸣,一阵呼叫。

  黎婻神力相抵拦住音击,只见面前空中飘下三人,一老,一妇,一中年男子!

  “枯叶大婚,怎不叫上为兄呢?”

  中年男子开口,声音细锐刺耳,如同婴声,显然那笑声便出自他口。

  他面颜硬郞,微泛黑黄,鹰鼻倒勾,闪着寒光。阔健的后背上黑发半绑,脑后数支似鹿角的角纵穿发中。

  目光一至,便见他身穿兽衣,半露胸膛,那露出肌肤筋脉爆起,肌肉发达。黎婻微一定神,瞬间陷入他闪着噬血的红眸。

  枯叶神情微惊,缓步上前,抱拳道。

  “阴蛊兄未怪,事过仓促,未能通之诸位,是小弟之过。”

  他声音微沉,黎婻却听出声中戒备。

  这时,一声酥脆豪爽的声音响起。

  “枯叶弟,言之过惬,你我本是兄弟,讲究些俗礼做何。”

  声源是位美艳妇人,面容微苍,眼角微纹显老态,却身段妖娆多姿,宛如少女浑身散发股犀利逼人的神韵。

  “我看是不将把我们放在眼中。”

  一声阴沉的苍老响起。却是名脸色发青,一头白发的老者,老者眼窝乌青,眼眸漆黑便无眼球般,他声音苛责语气严肃似呵斥手下般!

  黎婻眼眸四下转动,自脑中搜找三人信息。身旁的枯离移步上前,身形微躬,歉声道。

  “各尊者未怪,我兄弟两人想各尊繁忙,自是无闲暇来喝这小小酒席。”

  话落,便响起老者阴阳怪气的声音。

  “是否无心,心头自知。”

  黎婻看着老者咄咄逼人的样,移向他浑身泛青的肌肤,眉头一挑。刹地,身形一滞。犬杌!犬戎氏二长老,黎宁亲祖夫,犬容之父!当即心头一阵巨颤,连忙侧过身子,避开目光。

  犬杌身为兽族犬戎氏二长老,一身毒功出神入化,化人骨为烬手段毒辣,人称毒老怪,大荒中各族忌惮,也是犬戎氏得存长世的原因。

  而他右侧的美妇便是人称玄美人的玄水玄蛇,散修兽族玄水一代领主,赤水女子献与她同出一脉。虽看面容美艳,手段堪比犬杌残忍,但凡死于她手下族无一全尸。

  玄美人左侧的中年男子便是泽更水蛊雕,声如婴声,性情阴沉古怪,喜食人,人称阴蛊子,比之浊兽更几倍残暴不止。

  三人本是凶恶大兽,蛊雕至今被天门通缉!没想到枯叶两人与他们竟是拜把兄弟!黎婻眉头越皱越紧,只怕犬杌认出自己,身形不由一退。这时,只听阴蛊子一声尖细刺耳的婴啼笑。

  “咦!弟妻竟是昆仑冰夷,枯弟好本事。”声音尽显调讪。

  众人目光顿时盯向一侧的红衣冰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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