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班的钟谙始终是哈欠连天的。
偶尔他喜欢躲开重重包围着的人群，躲在一个小角落里玩手机，深夜给熟睡的阿宝发发微信，好一通的胡说八道后想着阿宝第二天看到后该是怎么样红着脸骂他王八蛋，不自觉乐出声来，路过的领班瞧他活像看傻子，一拍上那肩头说了句，“今儿晚上人手不够，赶紧的帮忙去。”
“哎，得嘞。”钟谙也爽快地应声撂下了二郎腿，懒懒散散捏一块抹布拿了个托盘收拾临近的桌子，在接二连三的哈欠中，冷不防听见酒吧里一阵躁动不安。细看了几眼，有人进也有人出，人头攒动颇有几分暴风雨前的黎明的意味，各自推搡着人挤人，钟谙愣了个神儿抓着身边一个客人就问，“哥们儿怎么了这是？”
“哎哟，来了几个警察，谁知道这是什么例行巡逻呢，有人举报这儿有…”
“啊？有什么啊？”
钟谙还未问出个所以然来，人群之中几声高呼，众人一溜烟儿地奔走出门去了，鼓动着的音乐震得钟谙耳朵疼，他也不算个爱凑热闹的人，低头捡着杯子忙于拾掇那张手底下的凌乱桌面。不时地伸个懒腰，好一副懒散样子。当指尖碰到酒杯时，那杯子意外地滚下桌子碎了个叮当响，钟谙吓得连忙瞧瞧四周，好在没人注意他，来不及俯身去捡了残骸收拾现场，他低头看见杯下垫着一个小透明袋。
他拎起小袋细细看了，里面不过是一些细小的白色颗粒，除此之外也盯不出个所以然来，抓抓后脑勺正欲抬头叫陆燃过来瞧瞧这是不是客人落下的什么药，却在下一秒看见几个警察穿越人群四处寻觅。
在那一刻，钟谙僵在原地，他似乎明白了现在自己手中那一小袋粉末的恐怖意味。下一秒便条件反射地把那透明袋往自己衣兜里塞，他吞咽着口水额头泛出一层细密汗珠，大步流星地要绕到酒吧的小后门逃离——满脑子只想着，燃哥算我恩人，我得帮他，我要帮他，我……
他躲在酒吧后门不远处的小巷子里，紧张地难以呼吸，很想要抽根烟，然而除了那包粉末，他什么也没带出来。他终于知道警察的来意，他也当然明白未听清的那一句“举报”究竟有什么含义。
他颤颤巍巍地半蹲在地上，想起了自己一个很遥远的秘密，也许他自己都快要忘记了，这是个沈唯不知道，闻江不知道，甚至阿宝也不知道的秘密。他从没对任何人说过他的父亲是个缉毒警察。父亲那一次出任务再也没回来，他们说他牺牲的光荣，可钟谙那一年才七岁，无知者无畏的年纪，他曾在心底无数次的埋怨逝去的父亲，耿耿于怀。
他小心翼翼地将兜里的袋子放好，深吸了一口气，估摸着时间佯装无事地打算回到工作岗位，然而一步一个脚印，钟谙几乎迈不开步伐。
酒吧里的警察差不多都散去了，人群仍是熙熙攘攘的热闹。他敲着vip的房门，他知道陆燃时常在这里面办公、午睡或者抽烟。
果不其然，陆燃开门见他时露出一丝意外，却又很快恢复了平和。“上哪偷懒去了？刚刚领班还找你。”陆燃收拾着桌上的烟灰缸和乱七八糟的高脚杯，又挪开着杂乱的文件，在沙发上给钟谙腾出一小片空地。可钟谙愣是站在原地，话也没说。
“有事？”陆燃略显诧异地回神看他，“和我说？”末了又补充一句。
钟谙仍是呆呆地走过去，机械地掏出那透明袋子，放在他桌上，张了张口却哑然。他抬头看见陆燃神色中也闪过一丝错愕，他语速很快地问，“在哪发现的？”
“吧台旁边的桌子上。”
他看见陆燃深吸了一口气，低头望着那袋子，“剩下的交给我处理吧，你辛苦了。”
钟谙点点头，面无表情转身正欲走，又被陆燃叫住。
“钟谙，谢谢。”
钟谙这才回过神来，抓了抓后脑艰难地扯出一丝笑意，“啊…燃哥帮了我大忙，我当然也得……燃哥？”
他话未说完，陆燃单手扣着他肩头又狠命地抱了一下，一个字也未开口，钟谙的笑意别扭地僵住。
很显然，他并不习惯和一个男人拥抱。
偶尔他喜欢躲开重重包围着的人群，躲在一个小角落里玩手机，深夜给熟睡的阿宝发发微信，好一通的胡说八道后想着阿宝第二天看到后该是怎么样红着脸骂他王八蛋，不自觉乐出声来，路过的领班瞧他活像看傻子，一拍上那肩头说了句，“今儿晚上人手不够，赶紧的帮忙去。”
“哎，得嘞。”钟谙也爽快地应声撂下了二郎腿，懒懒散散捏一块抹布拿了个托盘收拾临近的桌子，在接二连三的哈欠中，冷不防听见酒吧里一阵躁动不安。细看了几眼，有人进也有人出，人头攒动颇有几分暴风雨前的黎明的意味，各自推搡着人挤人，钟谙愣了个神儿抓着身边一个客人就问，“哥们儿怎么了这是？”
“哎哟，来了几个警察，谁知道这是什么例行巡逻呢，有人举报这儿有…”
“啊？有什么啊？”
钟谙还未问出个所以然来，人群之中几声高呼，众人一溜烟儿地奔走出门去了，鼓动着的音乐震得钟谙耳朵疼，他也不算个爱凑热闹的人，低头捡着杯子忙于拾掇那张手底下的凌乱桌面。不时地伸个懒腰，好一副懒散样子。当指尖碰到酒杯时，那杯子意外地滚下桌子碎了个叮当响，钟谙吓得连忙瞧瞧四周，好在没人注意他，来不及俯身去捡了残骸收拾现场，他低头看见杯下垫着一个小透明袋。
他拎起小袋细细看了，里面不过是一些细小的白色颗粒，除此之外也盯不出个所以然来，抓抓后脑勺正欲抬头叫陆燃过来瞧瞧这是不是客人落下的什么药，却在下一秒看见几个警察穿越人群四处寻觅。
在那一刻，钟谙僵在原地，他似乎明白了现在自己手中那一小袋粉末的恐怖意味。下一秒便条件反射地把那透明袋往自己衣兜里塞，他吞咽着口水额头泛出一层细密汗珠，大步流星地要绕到酒吧的小后门逃离——满脑子只想着，燃哥算我恩人，我得帮他，我要帮他，我……
他躲在酒吧后门不远处的小巷子里，紧张地难以呼吸，很想要抽根烟，然而除了那包粉末，他什么也没带出来。他终于知道警察的来意，他也当然明白未听清的那一句“举报”究竟有什么含义。
他颤颤巍巍地半蹲在地上，想起了自己一个很遥远的秘密，也许他自己都快要忘记了，这是个沈唯不知道，闻江不知道，甚至阿宝也不知道的秘密。他从没对任何人说过他的父亲是个缉毒警察。父亲那一次出任务再也没回来，他们说他牺牲的光荣，可钟谙那一年才七岁，无知者无畏的年纪，他曾在心底无数次的埋怨逝去的父亲，耿耿于怀。
他小心翼翼地将兜里的袋子放好，深吸了一口气，估摸着时间佯装无事地打算回到工作岗位，然而一步一个脚印，钟谙几乎迈不开步伐。
酒吧里的警察差不多都散去了，人群仍是熙熙攘攘的热闹。他敲着vip的房门，他知道陆燃时常在这里面办公、午睡或者抽烟。
果不其然，陆燃开门见他时露出一丝意外，却又很快恢复了平和。“上哪偷懒去了？刚刚领班还找你。”陆燃收拾着桌上的烟灰缸和乱七八糟的高脚杯，又挪开着杂乱的文件，在沙发上给钟谙腾出一小片空地。可钟谙愣是站在原地，话也没说。
“有事？”陆燃略显诧异地回神看他，“和我说？”末了又补充一句。
钟谙仍是呆呆地走过去，机械地掏出那透明袋子，放在他桌上，张了张口却哑然。他抬头看见陆燃神色中也闪过一丝错愕，他语速很快地问，“在哪发现的？”
“吧台旁边的桌子上。”
他看见陆燃深吸了一口气，低头望着那袋子，“剩下的交给我处理吧，你辛苦了。”
钟谙点点头，面无表情转身正欲走，又被陆燃叫住。
“钟谙，谢谢。”
钟谙这才回过神来，抓了抓后脑艰难地扯出一丝笑意，“啊…燃哥帮了我大忙，我当然也得……燃哥？”
他话未说完，陆燃单手扣着他肩头又狠命地抱了一下，一个字也未开口，钟谙的笑意别扭地僵住。
很显然，他并不习惯和一个男人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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