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闻夕树看到了无数个“珍妮佛你在哪里”。
那些弹幕像是头发一样，出现在老楼的墙壁上，楼梯的扶手上。
但当时闻夕树很好奇……这些弹幕看起来如此可怕，却没有任何杀伤力。
现在闻夕树似乎明白了。
原因在于情绪和弹幕内容。那个时候杰克其实内心深处不想杀死珍妮佛，只想找到珍妮佛。
可当渴望复活的时候，弹幕最终会提供几乎无穷尽的生命力。
当渴望杀戮的时候，那些这弹幕，就会带给对手强大的威慑感。
漫天的弹幕密密麻麻，如同一张网一般，逐渐与闻夕树融为一体。
闻夕树的身上，开始出现许多咒印。这些咒印的内容就是一个字——杀。
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
无数个杀字让一时间，闻夕树觉得杀这个字，都快不认识了，产生了一种陌生感。
这些杀字遍布他全身，还在不断增加，层层叠叠之下，就像难以辨认的咒印。
当杀字终于爬上了他的面容时，他的表情也变得狰狞可怖。
闻夕树心念一动，杀人足球出现在了闻夕树脚边。
似乎是感应到了这道具的归属，于是弹幕又爬上了足球，杀人足球这下真要杀人了。
球皮上也布满了杀。
红色诡影的姜晴，其实不是在坐以待毙，但它尝试了许多手段。
她变成诡影后，瞬间就能突破闻夕树的精神防御，让闻夕树陷入记忆扭曲。
她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按理说，闻夕树就算有一百张底牌……
在被精神入侵后，记忆扭曲后……也不该记起来这些。
姜晴怎么也想不到……闻夕树的体内，有两个灵魂。
它现在还想继续入侵闻夕树，但得到的反馈，只有一片让它胆寒心惊的杀意。
“怎么可能！我的能力对他没有效果！”
不管是执念唤醒，还是记忆植入……都难以生效。
无穷无尽的生命力，像是一道隔绝一切危机的障壁一样，甚至阻挡了来自精神层面的进攻。
闻夕树已经做好了蓄力一踢的姿势。就仿佛一个弓箭手，完成了张弓搭箭的准备。
浑身写满杀字的恶鬼，还有浑身写满杀字的足球。
那个球姜晴可以轻易接住。
她已经成为了“侍者”，有着红房子级别的实力和数值。
闻夕树的杀招，对于她而言，也不过是单手就能接住的小把戏。
但现在，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变化。
红色的诡异雾气凝聚着，好几道血雾如同旋涡一样，出现在了姜晴的身前。
这是它的防御手段，虽然没有了其他序列，但作为红房子，主宰级，本身的“气场”就是它的武器。
闻夕树毫不在意，只是不断的提升自己的情绪。
他意识到了，弹幕的关键，在于情绪。
其实之所以使用弹幕的奥义，而非极限一踢的奥义……
最主要的原因，就在于自己体内那个“傻子”真的以为自己会死，真的以为死后，就再也见不到闻朝。
那种极端的情绪涌现，闻夕树也是第一次感受到。
他回应了这股情绪，也就激活了弹幕的奥义发动条件。
至于塔力值，有些东西，只有用出去了才有意义。
无尽的杀意汇聚，闻夕树怒喝一声，终于完成了射门的动作。
密密麻麻层层叠叠，遍布全身的杀，在这一瞬间，全部扭曲的挤进了皮球里头。
整个皮球直接变成了一颗漆黑的球体。
原本以为是极其暴力的一脚，速度会很快……
但这一脚过后，闻夕树只感觉到，身体开始陷入虚弱。
哪怕有静态血条，他也觉得有强烈的虚弱感。
而那颗球……
移动的速度很缓慢。
仿佛不像是闻夕树用尽全力的一踢，不像是猛烈的抽射，而像是一个球员，戏耍了后卫之后，面对出击的门将，轻轻的一脚吊射。
球速缓慢，太缓慢了。
但当这颗球，触碰到血雾旋涡时……那些“杀”开始如同嗜血的秃鹫一样，四散开来。
一大片血色的雾气……就这么荡然无存。
姜晴一共凝结了七道旋涡。面对那颗轻飘飘射来的足球……
七道旋涡，仿佛不存在一样。
一道旋涡，被无数的杀字彻底吞噬，球速竟然没有一点变慢。
第二道旋涡。
第三道旋涡。
第四道旋涡。
第五道旋涡。
突破，突破，突破！
就像是一颗缓慢，却无法阻挡的子弹一样，皮球的球速，没有一点消减，所有的求生手段，在它面前，都毫无作用。
不仅仅如此，每当触碰到血色雾气时，就会有无数的“杀”从皮球上脱离。
但皮球的颜色，并没有任何的黯淡。
可以想象，到底是有多少杀意堆积。
这一切，都取决于闻夕树的杀意有多强烈，愤怒有多强烈，憎恶有多强烈。
这一刻，连闻夕树也意识到了，弹幕奥义的可怕。
弹幕的奥义，没有明确的数值，一切取决于“欲望”。
不管是杀欲还是求生欲，欲望有多强烈……奥义的威力就有多大。
换句话说，如果自己的情绪还能进一步增加，这无尽的杀，还能更进一步，十步，乃至百步！
所有的血雾，都被姜晴召集过来，试图抵挡那颗不断靠近，却又无法避开的皮球。
是的，姜晴无法避开。
漫天的杀意让它动弹不得。
球速虽然缓慢，可终究在一点点靠近它！
它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力量。
这让它不止一次，想到了神。
这里是欲塔，是所有挑战者不能使用暴力的地方。
但偏偏，眼前这个人可以使用暴力，而且还强大无比。
变成红房子的那一刻，姜晴觉得自己有着无限的力量，畅快肆意，仿佛连神都可以杀死。
但现在，它再次回忆起了神的可怕。
黑色的皮球，在“杀灭”掉所有的血雾之后，愣是没有任何杀气上的消减……
可以说，击溃它所有防御的杀意，也不过才消耗了百分之一的杀气。
这个男人……到底有多想杀死自己？
闻夕树其实，真就没有那么大的杀意。他渴望杀死姜晴，他的渴望，足以让姜晴重伤。
但要如同现在这般，摧枯拉朽不可抵挡，如同碾压一只蚂蚁一样的杀死姜晴……
其实更多的，是因为自己体内的另一个灵魂。
他仿佛记起来了。
在地堡的监狱里，“傻子”被囚禁的时候，一直在哭和骂。
但他哭的原因，骂的原因，都不是因为自己的处境，而是在哭闻朝，和骂那些试图伤害闻朝的人。
而闻朝，又是闻家最大的罪人，且闻朝已经做出了一些颠覆人们三塔认知的事情。
这也让所有知情的人，都渴望得到闻朝的秘密。
“傻子”的举动，反而真正意义上的，救了傻子。因为他不断的呼喊闻朝，让一些人联想到了……
或许这个傻子，是闻朝的软肋，或许这个傻子这么爱他的哥哥，说明闻朝对他很好。
正是这份想法，让本该一道被“灭门”的傻子，活了下来。
闻夕树能够感受到，为何自己无法积聚那么多情绪。
因为自己不爱任何人。
阿尔伯特，闻人镜，荀回，阿妙，郑在，尼森，岳云，小金，刘sir……
这些人也只是让闻夕树放下了戒备，觉得可以信任。
或许将来，也会彼此为对方拼命。
但绝对不如傻子对他哥哥那样。
闻夕树陷入了孤独里，可说到底，他一开始就孤独。
但对于那个傻子而言，扭曲的记忆，可是要把他的哥哥给夺走。那几乎等于摧毁他的一切。
所以滔天的杀意，无限的恨意，都来自于体内的另一个灵魂，那个傻子。
这一刻，闻夕树只感觉……这傻子简直是一个巨大的“情绪炸药库”。
其实自己身上，还有很多手段的。
即便用不到黑棺血，当初从丁咚那里，也还有一件隐藏的道具。
饶是如此，傻子还是渴望见到闻朝，渴望活下去。
这种渴望，在真正活下去后，就转变成了杀与恨。
又在精神弹幕的奥义下，变成了实质性的力量。
现在，这股力量在摧毁一个红房子。
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红房子！
确切来说，不是摧毁，是碾压！
姜晴的脸上已经浮现出惊恐，但她只能惊恐，除此之外，她什么也做不了。
皮球终于触碰到了姜晴，当第一个杀字爬上姜晴的身躯时。
闻夕树就看到了弹幕。
【救命！救救我！】
闻夕树有些好奇……
便想着，姜晴如果死亡，会想到什么。
他缓缓靠近，触碰到了弹幕。
这一瞬间，闻夕树看到的，竟然是此前一次循环里的内容。
一个男人在疯狂的殴打姜晴，举起酒瓶，桌椅，使劲的砸着姜晴的脑袋，一脚脚狠狠踩在姜晴的头上！
这个男人，闻夕树居然是有印象的。
那个熊孩子的父亲！
闻夕树忽然懂了。
“草你妈，改老子的记忆！改！”
男人暴躁的输送火力。
接下来，又有上百个新的“杀”爬上了姜晴的身体。
于是更多的精神入侵开始了。
姜晴的肉体在一点点腐烂……但最绝的是，这全方面的“杀”！
这些“杀”字，不仅仅能让姜晴的肉体被摧毁，也能从灵魂层面杀死姜晴！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杀。
姜晴的头上浮现出无数的弹幕。
弹幕里，孤儿院的孩子、边陲那些被拐走的人，老缅里那些渴望回家的人，边陲的调查员们，乃至秦风，唐义，老台……
都在不断殴打，残暴的击杀姜晴。
每一个弹幕点开……都是一断残暴的虐杀。
那个熊孩子的父亲，被扭曲了记忆，以为自己的妻子背叛了自己，孩子也不是自己的。
而熊孩子的母亲也一样，以为丈夫在外面有了小三……
其实原本列车上的那个家庭，根本没有问题。
闻夕树得到的回答，都是假的。
再就是两个劫匪，他们和乘务员原本是同学，也是很好的朋友，但后来，初三的时候，他们就辍学了……
其实和乘务员并无关系，大家的人生早已不相同。
但架不住，姜晴可以扭曲记忆。
她扭曲记忆，让乘务员以为，自己的命运是和自己的同学绑定的，加上最近很多地方要用钱……于是他们三个，策划了一起列车抢劫案件。
在弹幕里，这些人像是挣脱了束缚一样，开始虐杀姜晴。
事实上，现实里，这些人可没有挣脱记忆束缚。
这一切，都是杀意扭曲了姜晴，让姜晴直面最可怕的死亡。
在杀意的影响下，姜晴感受到的，是那些曾经被她扭曲的人，都带着强烈的恨意找到了她，开始击杀她。
在一个瞬间里，姜晴至少被上百个人，用极其残忍解恨的方式在击杀。
它从未感受过这种死亡……灵魂，意识，肉体，这一切都像是被瓜分成了无数细碎的个体，每一个个体都在上演着死亡。
绝对的杀，无尽的杀。
就连神也在杀她。
黑色的皮球终于变成了白色。
那数不清的杀，总算是全部归于姜晴，但姜晴已经死去多时。
那些杀意，也渐渐消散，只留下一捧尘埃。
谁也不知道，那些尘埃到底是什么，或许是死神走过地狱时，脚下的泥土。
又或许，那只是姜晴在经历无尽杀孽之后的遗骸。
闻夕树瘫坐在地上，看着这一捧尘埃，内心其实是震撼的。
这就是奥义啊……带着某种因果律的杀意，居然让自己，杀死了一个红房子。
而且是最残忍最痛苦的击杀。如果这个世界有地狱……恐怕这过剩的杀意，在地狱里也会折磨它。
塔力值这东西，难怪这么稀有，难怪塔力值可以搭建“世界频道”。
难怪塔力值可以“读档”。
“白羊座……我得多参加白羊座的那些远古线任务，多吸收一些塔力值。”
闻夕树靠着爬塔，靠着优异表现，其实才攒下了几点塔力值。但在鞋女的任务里，一波直接暴增到十八点。
可见，白羊座有关的远古线任务，是获取塔力值的绝好去处。
“可惜了，要是每次登塔前，可以自选参加哪个星座影响的任务就好了。”
“癫骰，你还得练啊。”
闻夕树自娱自乐起来，杀死了有史以来最可怕的敌人之一，他心情明显好了不少。
这个时候，周围也开始发生变化。
那些被变成了玩具的人们……开始一点点的，从玩具的样子，变回人类。
不多时，孤儿院里，开始有人惊呼，有人哭泣。
孩子们的慌乱，很快被一个男人给安抚下来。
“别怕，都跟我一起回去，大家别怕，一切都只是一场魔术罢了。”是唐义。
唐义和老台，开始带着孩子们，返回孤儿院，同时也开始联系总部。
秦风则来到了闻夕树旁边。
“来一根？”秦风递来了云城特供的烟。
闻夕树说道：
“不会。”
秦风说道：
“我也不会，但这玩意儿贵，我有时候经历死里逃生的任务了，就会来一根。”
其实姜晴死前，爆发出了一场弹幕盛典……
她被无数个“杀”所杀死。临死前浮现出无数条弹幕。
闻夕树查阅了不少弹幕，也得知了列车和这里的许多真相。
他颇为佩服这个叫秦风的人。
“为了一份工作，孩子和家人都不要了？”
“有的工作，是取悦自己，有的工作，服务资本家。但我不是，我的工作是为人民。”秦风不诧异，为何这个陌生的男人，会得知自己的过去。
“我为我的工作骄傲，自然也能为这份工作去死。”秦风说道。
闻夕树说道：
“我叫闻夕树，我接下来要说的……可能会很残酷，你要听么？”
秦风收起了递过去的烟，将自己的烟点燃：
“兄弟，说点轻松的吧，我的人生已经很苦了。”
闻夕树说道：
“我来自未来，你相信么？”
秦风心说你当这是拍电影呢？可他在被人变成玩具，在看到了闻夕树和那瘦长红色诡影的对决后……
觉得一切都可以不合理，因为一切不合理都已经开始合理。
“未来，我咋样了？”
“未来的事情，我可不能告诉你们，但可以确定的是，未来，你所保护的人……很多很多，都会死。”闻夕树坦然说道。
秦风狠狠吸了一口烟：
“你救了我们，你救了所有人，你像天神一样出现，这很好，但你现在告诉我这个是几个意思？你要知道，现在的你，说外星人入侵地球我都信。”
显然秦风的表情不太对，因为他相信闻夕树。
闻夕树说道：
“不止是我们龙夏，世界各地乱象横生，这是大末日的到来。”
“末日将至，诡异遍地……世界上绝大多数人都会死去，或者变成怪物。”
“曾经你所保护的人，很可能会变成要取你命的人。所以……值得么？”
秦风思考了很久，直到孤儿院里，孩子们的哭声里，终于有了笑声。
他可以想到，唐义和老台肯定在扮丑，逗这群孩子笑。
可以想到，经历那般恐怖之后，老台和唐义一定想了许多鬼扯的理由。
他笑了笑：
“末日到来，非人力所为，至少末日之前，我管的这片地儿，正义必胜。”
闻夕树内心有些触动：
“那末日到来后呢。”
任务没有随着红衣女孩的死亡而结束，这让闻夕树意识到……
自己还有操作的空间。也许明面上，这是水瓶座相关的任务，但实际上，还有其他星座押注在了这三人身上。
所以闻夕树很想弄清楚，秦风等人是什么样的人。
这三名调查员，也同样出现在了列车上，他很想知道，这三人未来会有何表现，是否可以建立某种合作。
闻夕树继续说道：
“国家荡然无存，世界陷入混乱，整个世界到处都是诡异和怪物。别说保护谁，恐怕你们自己，都会极其难以生存。”
“这种情况下，你以前的工作，所有的意义都不存在了。”
“你要怎么说？”
秦风已经想明白了这个问题，他吐了口烟：
“如果没有我……有些人活不到末日，我不会觉得我的工作毫无意义。”
“我们努力救下的人，可能不会死于违法者，反而会因为家庭原因，社会原因死去。”
“我曾经就听阿义说过一个故事，他说，这个世界还有很多痛苦。”
“他有一个远房亲戚，算是一个妹妹吧，活的很痛苦，可是，那种痛苦，他作为执法者，无法帮她解决。他说，折磨她的不是犯罪，而是家庭。”
“老台曾经扫黄，端掉了一个逼良为娼的窝点，里头有一个女孩子浑身是伤，给了女孩子一笔钱，希望别再做这一行了。”
“可后来，他又遇到了那个女孩子，被更变态的嫖客给揍了一顿，老黄不解。”
“但女孩子只是说，她要讨生活。只有这个来钱快。”
秦风说道：
“如果他们被不法者伤害，我们可以救，但如果是生活是命运要折磨他们……我们怎么救？”
“很多人我们救不了，可因为最终救不了，难道我的工作就没有意义了吗？”
秦风很坚定的说道：
“不是的，就像这群孩子，你听，他们从哭到笑，这不就是意义么？”
“你来自未来，你告诉我世界要毁灭，真的很操蛋，但兄弟，我的工作永远是有意义的。”
“就算你告诉我明天世界就毁灭了，哪怕今晚局里要我执行任务，我也不皱眉头。”
我为我的工作骄傲，我为我的工作去死。
这种纯粹的人，闻夕树还真不多见，他可以预见，真到了末日，看着无数人变成怪物……必定是很痛苦的。
很可能，这样的三名调查员，会因为救人而死去。
闻夕树不希望他们死去，他渴望改变这三人的命运轨迹。
“去风城吧。”闻夕树忽然开口。
“啊？”秦风不解。
闻夕树说道：
“你就当，这是未来之人给你的一条求生策略。秦sir，记住一点，不要为了谁轻易死掉，因为你不死，才能有更多人活下来。”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们毫无去处，世界遍地是危险……那就去风城吧。那里也未必安全，那里有很多丧尸。”
秦风呆住：
“啥玩意儿？”
要不是今天发生的事情足够离谱，秦风都以为，这哥们是哪个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
闻夕树说道：
“嗯，就是你们在电影里看到的那种，不过以你们三人的身手，没问题的。”
“相比起风城外的各种怪物，风城你们站住脚的机会更大。记住我的话，去风城吧！”
秦风想了想，说道：
“我记住了。”
这一瞬间，闻夕树得到了任务完成的提示。
他也感觉到了，自己即将离开。
闻夕树说道：
“未来我们还会再见的，秦sir。”
秦风伸出手：
“闻夕树兄弟，不管末日后咋样，但今天，真的非常感谢你！”
闻夕树与秦风握手：
“那就，风城见。”
“好！”
二人定下约定，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很符合秦风刻板印象里，未来之人会做的事情——消失。
闻夕树的任务结束，身影消失了。
这种忽然出现，忽然离开，确实像极了未来之人。
这也让秦风眉头紧锁：
“末日么……”
要说没有迷茫，肯定是假的。辛辛苦苦守护的百姓……会随着末日的到来，全部死去，或者比死更惨，沦为怪物。
自己效忠的国家，守护的家庭，伙伴，全部都陷入巨大的危机里。
这种情况，让秦风内心其实非常沉重。
但最后，他掐灭了烟头，坦然笑道：
“人力不可抗，不想了，至少末日还没来，至少今天，我们又结了一起案子！”
……
……
闻夕树消失了。
但那是在秦风的视角里。在闻夕树的视角里，周围的景象化作一道道纵横交错的白线……
开始不断瓦解，重构。
同时间，闻夕树的脑海里，也开始出现提示。
是的，他再次改变了诸多命运轨迹，自然的，将会改变诡塔的流程和结构。
同时，也会引起某些星座的关注。
【由于欲塔的剧情发生变化，诡塔29层“边陲诡事”将被重启。】
【所有正在参与此任务的玩家（邀请函获得者除外）将同步更改记忆模组。】
【记忆模组更改中。】
【诡塔开启逻辑修复模拟。】
【模拟开始。】
【在姜晴死后，原本该沦为玩具的三名调查员，最终活了下来。】
【于庆功宴上，责任感让秦风说出了一番众人难以理解且觉得荒唐的对话。】
【但随着三人的能力展现，众人终于意识到，那些诡异的故事或者新闻，很多也许是真的。】
【秦风希望国家能够引起重视，将末日将至的消息说了出来。】
【可很快，所有参与了这次庆功宴的人，都接到了“约谈”。】
【三人组也最终被安排去执行了一个秘密任务。他们最终未能前往风城。下落不明。】
【获得七级任务碎片——龙隐之地。将在对应层级时，优先派去参与相关任务。】
【由于姜晴死亡，“迷宫列车”将被重置为“天选列车”】
【相关记忆模组替换完毕，场景载入中……】
【你与诡·唐义好感度提升至80。】
【你与诡·毛台好感度提升至85。】
【你与诡·秦风好感度提升至90。】
【你引起了诡塔特殊存在，天秤座的注意，天秤座好感度提升5。】
【你引起了诡塔特殊存在，水瓶座的注意，水瓶座好感度下降十五点。】
【解锁戮·唐义招募前置，解锁戮·毛台招募前置。解锁戮·秦风招募前置。】
巨量信息涌入闻夕树脑海里。
天选列车？
迷宫列车是姜晴玩弄人心的地方……那么天选列车又是什么？
列车的玩法最终有哪些改变？
闻夕树忽然想到了安荣在。
要知道，作为一个财阀，也能够感受到末日降临。
而龙夏的领导们，不可能不知道末日将至。
面对注定要毁灭的命运……似乎他们启动了一个计划？
闻夕树倒是没有阴谋论，在最后，秦风唐义老台三人都被带走去了某个神秘的地方，不知所踪。
闻夕树觉得……或许是他们被邀请去参加了某个计划？
最让闻夕树意外的，还是七级任务残片。
这是他获得的第二个残片。
第一个是荠城的——荠城魔王。
这个任务，似乎和安家兄弟有关，也和安荣在有关。
荠城应该是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而如今，则是第二个任务——龙隐之地。闻夕树有种感觉，天选列车，以及三名调查员最终的去处，就和七级任务有关。
这种通过一个任务解锁出来的隐藏任务，在闻夕树看来，绝对比天然的七级任务，比如鞋女这种要更为困难，且奖励更为丰厚。
有总好过没有。
最后，闻夕树毫无意外的，果然得罪了水瓶座。
他倒是不觉得水瓶座有多邪恶，这只是水瓶座的一种应对策略。
面对三塔玩家改变未来的应对手段，选择用邪恶之人击杀三塔玩家，其实是很有效的。
如果不是开挂，自己今天就已经栽跟头了。
只是闻夕树没有想到，又出现了天秤座……
“天秤座上次对我加好感度，是鹿岛出现了新势力净魔僧……”
“真奇怪，我总感觉，水瓶座才是那个力求公平的，毕竟……不让三塔玩家干预，是让事情本身没有外力干扰，追求公平的表现。”
“但天秤座，听起来像是和公平有关……但怎么有一种，搅屎棍的感觉？”
龙隐之地，应该是某个计划，很可能这个计划夭折了。但随着自己改变了一些人的轨迹，这个计划存在被完成的可能性。
也许会因此诞生新势力……
那就和净魔僧一样了。
闻夕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天蝎座是那种，只要你和我玩游戏，我们就是朋友。
而天秤座，是那种只要你捣鼓出新的势力，你就能获取我的好感度……
目前来说，闻夕树还不知道与星座们的好感度高了之后，会有什么效果。
“不管了，先回列车。”
(本章完)
那些弹幕像是头发一样，出现在老楼的墙壁上，楼梯的扶手上。
但当时闻夕树很好奇……这些弹幕看起来如此可怕，却没有任何杀伤力。
现在闻夕树似乎明白了。
原因在于情绪和弹幕内容。那个时候杰克其实内心深处不想杀死珍妮佛，只想找到珍妮佛。
可当渴望复活的时候，弹幕最终会提供几乎无穷尽的生命力。
当渴望杀戮的时候，那些这弹幕，就会带给对手强大的威慑感。
漫天的弹幕密密麻麻，如同一张网一般，逐渐与闻夕树融为一体。
闻夕树的身上，开始出现许多咒印。这些咒印的内容就是一个字——杀。
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
无数个杀字让一时间，闻夕树觉得杀这个字，都快不认识了，产生了一种陌生感。
这些杀字遍布他全身，还在不断增加，层层叠叠之下，就像难以辨认的咒印。
当杀字终于爬上了他的面容时，他的表情也变得狰狞可怖。
闻夕树心念一动，杀人足球出现在了闻夕树脚边。
似乎是感应到了这道具的归属，于是弹幕又爬上了足球，杀人足球这下真要杀人了。
球皮上也布满了杀。
红色诡影的姜晴，其实不是在坐以待毙，但它尝试了许多手段。
她变成诡影后，瞬间就能突破闻夕树的精神防御，让闻夕树陷入记忆扭曲。
她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按理说，闻夕树就算有一百张底牌……
在被精神入侵后，记忆扭曲后……也不该记起来这些。
姜晴怎么也想不到……闻夕树的体内，有两个灵魂。
它现在还想继续入侵闻夕树，但得到的反馈，只有一片让它胆寒心惊的杀意。
“怎么可能！我的能力对他没有效果！”
不管是执念唤醒，还是记忆植入……都难以生效。
无穷无尽的生命力，像是一道隔绝一切危机的障壁一样，甚至阻挡了来自精神层面的进攻。
闻夕树已经做好了蓄力一踢的姿势。就仿佛一个弓箭手，完成了张弓搭箭的准备。
浑身写满杀字的恶鬼，还有浑身写满杀字的足球。
那个球姜晴可以轻易接住。
她已经成为了“侍者”，有着红房子级别的实力和数值。
闻夕树的杀招，对于她而言，也不过是单手就能接住的小把戏。
但现在，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变化。
红色的诡异雾气凝聚着，好几道血雾如同旋涡一样，出现在了姜晴的身前。
这是它的防御手段，虽然没有了其他序列，但作为红房子，主宰级，本身的“气场”就是它的武器。
闻夕树毫不在意，只是不断的提升自己的情绪。
他意识到了，弹幕的关键，在于情绪。
其实之所以使用弹幕的奥义，而非极限一踢的奥义……
最主要的原因，就在于自己体内那个“傻子”真的以为自己会死，真的以为死后，就再也见不到闻朝。
那种极端的情绪涌现，闻夕树也是第一次感受到。
他回应了这股情绪，也就激活了弹幕的奥义发动条件。
至于塔力值，有些东西，只有用出去了才有意义。
无尽的杀意汇聚，闻夕树怒喝一声，终于完成了射门的动作。
密密麻麻层层叠叠，遍布全身的杀，在这一瞬间，全部扭曲的挤进了皮球里头。
整个皮球直接变成了一颗漆黑的球体。
原本以为是极其暴力的一脚，速度会很快……
但这一脚过后，闻夕树只感觉到，身体开始陷入虚弱。
哪怕有静态血条，他也觉得有强烈的虚弱感。
而那颗球……
移动的速度很缓慢。
仿佛不像是闻夕树用尽全力的一踢，不像是猛烈的抽射，而像是一个球员，戏耍了后卫之后，面对出击的门将，轻轻的一脚吊射。
球速缓慢，太缓慢了。
但当这颗球，触碰到血雾旋涡时……那些“杀”开始如同嗜血的秃鹫一样，四散开来。
一大片血色的雾气……就这么荡然无存。
姜晴一共凝结了七道旋涡。面对那颗轻飘飘射来的足球……
七道旋涡，仿佛不存在一样。
一道旋涡，被无数的杀字彻底吞噬，球速竟然没有一点变慢。
第二道旋涡。
第三道旋涡。
第四道旋涡。
第五道旋涡。
突破，突破，突破！
就像是一颗缓慢，却无法阻挡的子弹一样，皮球的球速，没有一点消减，所有的求生手段，在它面前，都毫无作用。
不仅仅如此，每当触碰到血色雾气时，就会有无数的“杀”从皮球上脱离。
但皮球的颜色，并没有任何的黯淡。
可以想象，到底是有多少杀意堆积。
这一切，都取决于闻夕树的杀意有多强烈，愤怒有多强烈，憎恶有多强烈。
这一刻，连闻夕树也意识到了，弹幕奥义的可怕。
弹幕的奥义，没有明确的数值，一切取决于“欲望”。
不管是杀欲还是求生欲，欲望有多强烈……奥义的威力就有多大。
换句话说，如果自己的情绪还能进一步增加，这无尽的杀，还能更进一步，十步，乃至百步！
所有的血雾，都被姜晴召集过来，试图抵挡那颗不断靠近，却又无法避开的皮球。
是的，姜晴无法避开。
漫天的杀意让它动弹不得。
球速虽然缓慢，可终究在一点点靠近它！
它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力量。
这让它不止一次，想到了神。
这里是欲塔，是所有挑战者不能使用暴力的地方。
但偏偏，眼前这个人可以使用暴力，而且还强大无比。
变成红房子的那一刻，姜晴觉得自己有着无限的力量，畅快肆意，仿佛连神都可以杀死。
但现在，它再次回忆起了神的可怕。
黑色的皮球，在“杀灭”掉所有的血雾之后，愣是没有任何杀气上的消减……
可以说，击溃它所有防御的杀意，也不过才消耗了百分之一的杀气。
这个男人……到底有多想杀死自己？
闻夕树其实，真就没有那么大的杀意。他渴望杀死姜晴，他的渴望，足以让姜晴重伤。
但要如同现在这般，摧枯拉朽不可抵挡，如同碾压一只蚂蚁一样的杀死姜晴……
其实更多的，是因为自己体内的另一个灵魂。
他仿佛记起来了。
在地堡的监狱里，“傻子”被囚禁的时候，一直在哭和骂。
但他哭的原因，骂的原因，都不是因为自己的处境，而是在哭闻朝，和骂那些试图伤害闻朝的人。
而闻朝，又是闻家最大的罪人，且闻朝已经做出了一些颠覆人们三塔认知的事情。
这也让所有知情的人，都渴望得到闻朝的秘密。
“傻子”的举动，反而真正意义上的，救了傻子。因为他不断的呼喊闻朝，让一些人联想到了……
或许这个傻子，是闻朝的软肋，或许这个傻子这么爱他的哥哥，说明闻朝对他很好。
正是这份想法，让本该一道被“灭门”的傻子，活了下来。
闻夕树能够感受到，为何自己无法积聚那么多情绪。
因为自己不爱任何人。
阿尔伯特，闻人镜，荀回，阿妙，郑在，尼森，岳云，小金，刘sir……
这些人也只是让闻夕树放下了戒备，觉得可以信任。
或许将来，也会彼此为对方拼命。
但绝对不如傻子对他哥哥那样。
闻夕树陷入了孤独里，可说到底，他一开始就孤独。
但对于那个傻子而言，扭曲的记忆，可是要把他的哥哥给夺走。那几乎等于摧毁他的一切。
所以滔天的杀意，无限的恨意，都来自于体内的另一个灵魂，那个傻子。
这一刻，闻夕树只感觉……这傻子简直是一个巨大的“情绪炸药库”。
其实自己身上，还有很多手段的。
即便用不到黑棺血，当初从丁咚那里，也还有一件隐藏的道具。
饶是如此，傻子还是渴望见到闻朝，渴望活下去。
这种渴望，在真正活下去后，就转变成了杀与恨。
又在精神弹幕的奥义下，变成了实质性的力量。
现在，这股力量在摧毁一个红房子。
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红房子！
确切来说，不是摧毁，是碾压！
姜晴的脸上已经浮现出惊恐，但她只能惊恐，除此之外，她什么也做不了。
皮球终于触碰到了姜晴，当第一个杀字爬上姜晴的身躯时。
闻夕树就看到了弹幕。
【救命！救救我！】
闻夕树有些好奇……
便想着，姜晴如果死亡，会想到什么。
他缓缓靠近，触碰到了弹幕。
这一瞬间，闻夕树看到的，竟然是此前一次循环里的内容。
一个男人在疯狂的殴打姜晴，举起酒瓶，桌椅，使劲的砸着姜晴的脑袋，一脚脚狠狠踩在姜晴的头上！
这个男人，闻夕树居然是有印象的。
那个熊孩子的父亲！
闻夕树忽然懂了。
“草你妈，改老子的记忆！改！”
男人暴躁的输送火力。
接下来，又有上百个新的“杀”爬上了姜晴的身体。
于是更多的精神入侵开始了。
姜晴的肉体在一点点腐烂……但最绝的是，这全方面的“杀”！
这些“杀”字，不仅仅能让姜晴的肉体被摧毁，也能从灵魂层面杀死姜晴！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杀。
姜晴的头上浮现出无数的弹幕。
弹幕里，孤儿院的孩子、边陲那些被拐走的人，老缅里那些渴望回家的人，边陲的调查员们，乃至秦风，唐义，老台……
都在不断殴打，残暴的击杀姜晴。
每一个弹幕点开……都是一断残暴的虐杀。
那个熊孩子的父亲，被扭曲了记忆，以为自己的妻子背叛了自己，孩子也不是自己的。
而熊孩子的母亲也一样，以为丈夫在外面有了小三……
其实原本列车上的那个家庭，根本没有问题。
闻夕树得到的回答，都是假的。
再就是两个劫匪，他们和乘务员原本是同学，也是很好的朋友，但后来，初三的时候，他们就辍学了……
其实和乘务员并无关系，大家的人生早已不相同。
但架不住，姜晴可以扭曲记忆。
她扭曲记忆，让乘务员以为，自己的命运是和自己的同学绑定的，加上最近很多地方要用钱……于是他们三个，策划了一起列车抢劫案件。
在弹幕里，这些人像是挣脱了束缚一样，开始虐杀姜晴。
事实上，现实里，这些人可没有挣脱记忆束缚。
这一切，都是杀意扭曲了姜晴，让姜晴直面最可怕的死亡。
在杀意的影响下，姜晴感受到的，是那些曾经被她扭曲的人，都带着强烈的恨意找到了她，开始击杀她。
在一个瞬间里，姜晴至少被上百个人，用极其残忍解恨的方式在击杀。
它从未感受过这种死亡……灵魂，意识，肉体，这一切都像是被瓜分成了无数细碎的个体，每一个个体都在上演着死亡。
绝对的杀，无尽的杀。
就连神也在杀她。
黑色的皮球终于变成了白色。
那数不清的杀，总算是全部归于姜晴，但姜晴已经死去多时。
那些杀意，也渐渐消散，只留下一捧尘埃。
谁也不知道，那些尘埃到底是什么，或许是死神走过地狱时，脚下的泥土。
又或许，那只是姜晴在经历无尽杀孽之后的遗骸。
闻夕树瘫坐在地上，看着这一捧尘埃，内心其实是震撼的。
这就是奥义啊……带着某种因果律的杀意，居然让自己，杀死了一个红房子。
而且是最残忍最痛苦的击杀。如果这个世界有地狱……恐怕这过剩的杀意，在地狱里也会折磨它。
塔力值这东西，难怪这么稀有，难怪塔力值可以搭建“世界频道”。
难怪塔力值可以“读档”。
“白羊座……我得多参加白羊座的那些远古线任务，多吸收一些塔力值。”
闻夕树靠着爬塔，靠着优异表现，其实才攒下了几点塔力值。但在鞋女的任务里，一波直接暴增到十八点。
可见，白羊座有关的远古线任务，是获取塔力值的绝好去处。
“可惜了，要是每次登塔前，可以自选参加哪个星座影响的任务就好了。”
“癫骰，你还得练啊。”
闻夕树自娱自乐起来，杀死了有史以来最可怕的敌人之一，他心情明显好了不少。
这个时候，周围也开始发生变化。
那些被变成了玩具的人们……开始一点点的，从玩具的样子，变回人类。
不多时，孤儿院里，开始有人惊呼，有人哭泣。
孩子们的慌乱，很快被一个男人给安抚下来。
“别怕，都跟我一起回去，大家别怕，一切都只是一场魔术罢了。”是唐义。
唐义和老台，开始带着孩子们，返回孤儿院，同时也开始联系总部。
秦风则来到了闻夕树旁边。
“来一根？”秦风递来了云城特供的烟。
闻夕树说道：
“不会。”
秦风说道：
“我也不会，但这玩意儿贵，我有时候经历死里逃生的任务了，就会来一根。”
其实姜晴死前，爆发出了一场弹幕盛典……
她被无数个“杀”所杀死。临死前浮现出无数条弹幕。
闻夕树查阅了不少弹幕，也得知了列车和这里的许多真相。
他颇为佩服这个叫秦风的人。
“为了一份工作，孩子和家人都不要了？”
“有的工作，是取悦自己，有的工作，服务资本家。但我不是，我的工作是为人民。”秦风不诧异，为何这个陌生的男人，会得知自己的过去。
“我为我的工作骄傲，自然也能为这份工作去死。”秦风说道。
闻夕树说道：
“我叫闻夕树，我接下来要说的……可能会很残酷，你要听么？”
秦风收起了递过去的烟，将自己的烟点燃：
“兄弟，说点轻松的吧，我的人生已经很苦了。”
闻夕树说道：
“我来自未来，你相信么？”
秦风心说你当这是拍电影呢？可他在被人变成玩具，在看到了闻夕树和那瘦长红色诡影的对决后……
觉得一切都可以不合理，因为一切不合理都已经开始合理。
“未来，我咋样了？”
“未来的事情，我可不能告诉你们，但可以确定的是，未来，你所保护的人……很多很多，都会死。”闻夕树坦然说道。
秦风狠狠吸了一口烟：
“你救了我们，你救了所有人，你像天神一样出现，这很好，但你现在告诉我这个是几个意思？你要知道，现在的你，说外星人入侵地球我都信。”
显然秦风的表情不太对，因为他相信闻夕树。
闻夕树说道：
“不止是我们龙夏，世界各地乱象横生，这是大末日的到来。”
“末日将至，诡异遍地……世界上绝大多数人都会死去，或者变成怪物。”
“曾经你所保护的人，很可能会变成要取你命的人。所以……值得么？”
秦风思考了很久，直到孤儿院里，孩子们的哭声里，终于有了笑声。
他可以想到，唐义和老台肯定在扮丑，逗这群孩子笑。
可以想到，经历那般恐怖之后，老台和唐义一定想了许多鬼扯的理由。
他笑了笑：
“末日到来，非人力所为，至少末日之前，我管的这片地儿，正义必胜。”
闻夕树内心有些触动：
“那末日到来后呢。”
任务没有随着红衣女孩的死亡而结束，这让闻夕树意识到……
自己还有操作的空间。也许明面上，这是水瓶座相关的任务，但实际上，还有其他星座押注在了这三人身上。
所以闻夕树很想弄清楚，秦风等人是什么样的人。
这三名调查员，也同样出现在了列车上，他很想知道，这三人未来会有何表现，是否可以建立某种合作。
闻夕树继续说道：
“国家荡然无存，世界陷入混乱，整个世界到处都是诡异和怪物。别说保护谁，恐怕你们自己，都会极其难以生存。”
“这种情况下，你以前的工作，所有的意义都不存在了。”
“你要怎么说？”
秦风已经想明白了这个问题，他吐了口烟：
“如果没有我……有些人活不到末日，我不会觉得我的工作毫无意义。”
“我们努力救下的人，可能不会死于违法者，反而会因为家庭原因，社会原因死去。”
“我曾经就听阿义说过一个故事，他说，这个世界还有很多痛苦。”
“他有一个远房亲戚，算是一个妹妹吧，活的很痛苦，可是，那种痛苦，他作为执法者，无法帮她解决。他说，折磨她的不是犯罪，而是家庭。”
“老台曾经扫黄，端掉了一个逼良为娼的窝点，里头有一个女孩子浑身是伤，给了女孩子一笔钱，希望别再做这一行了。”
“可后来，他又遇到了那个女孩子，被更变态的嫖客给揍了一顿，老黄不解。”
“但女孩子只是说，她要讨生活。只有这个来钱快。”
秦风说道：
“如果他们被不法者伤害，我们可以救，但如果是生活是命运要折磨他们……我们怎么救？”
“很多人我们救不了，可因为最终救不了，难道我的工作就没有意义了吗？”
秦风很坚定的说道：
“不是的，就像这群孩子，你听，他们从哭到笑，这不就是意义么？”
“你来自未来，你告诉我世界要毁灭，真的很操蛋，但兄弟，我的工作永远是有意义的。”
“就算你告诉我明天世界就毁灭了，哪怕今晚局里要我执行任务，我也不皱眉头。”
我为我的工作骄傲，我为我的工作去死。
这种纯粹的人，闻夕树还真不多见，他可以预见，真到了末日，看着无数人变成怪物……必定是很痛苦的。
很可能，这样的三名调查员，会因为救人而死去。
闻夕树不希望他们死去，他渴望改变这三人的命运轨迹。
“去风城吧。”闻夕树忽然开口。
“啊？”秦风不解。
闻夕树说道：
“你就当，这是未来之人给你的一条求生策略。秦sir，记住一点，不要为了谁轻易死掉，因为你不死，才能有更多人活下来。”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们毫无去处，世界遍地是危险……那就去风城吧。那里也未必安全，那里有很多丧尸。”
秦风呆住：
“啥玩意儿？”
要不是今天发生的事情足够离谱，秦风都以为，这哥们是哪个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
闻夕树说道：
“嗯，就是你们在电影里看到的那种，不过以你们三人的身手，没问题的。”
“相比起风城外的各种怪物，风城你们站住脚的机会更大。记住我的话，去风城吧！”
秦风想了想，说道：
“我记住了。”
这一瞬间，闻夕树得到了任务完成的提示。
他也感觉到了，自己即将离开。
闻夕树说道：
“未来我们还会再见的，秦sir。”
秦风伸出手：
“闻夕树兄弟，不管末日后咋样，但今天，真的非常感谢你！”
闻夕树与秦风握手：
“那就，风城见。”
“好！”
二人定下约定，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很符合秦风刻板印象里，未来之人会做的事情——消失。
闻夕树的任务结束，身影消失了。
这种忽然出现，忽然离开，确实像极了未来之人。
这也让秦风眉头紧锁：
“末日么……”
要说没有迷茫，肯定是假的。辛辛苦苦守护的百姓……会随着末日的到来，全部死去，或者比死更惨，沦为怪物。
自己效忠的国家，守护的家庭，伙伴，全部都陷入巨大的危机里。
这种情况，让秦风内心其实非常沉重。
但最后，他掐灭了烟头，坦然笑道：
“人力不可抗，不想了，至少末日还没来，至少今天，我们又结了一起案子！”
……
……
闻夕树消失了。
但那是在秦风的视角里。在闻夕树的视角里，周围的景象化作一道道纵横交错的白线……
开始不断瓦解，重构。
同时间，闻夕树的脑海里，也开始出现提示。
是的，他再次改变了诸多命运轨迹，自然的，将会改变诡塔的流程和结构。
同时，也会引起某些星座的关注。
【由于欲塔的剧情发生变化，诡塔29层“边陲诡事”将被重启。】
【所有正在参与此任务的玩家（邀请函获得者除外）将同步更改记忆模组。】
【记忆模组更改中。】
【诡塔开启逻辑修复模拟。】
【模拟开始。】
【在姜晴死后，原本该沦为玩具的三名调查员，最终活了下来。】
【于庆功宴上，责任感让秦风说出了一番众人难以理解且觉得荒唐的对话。】
【但随着三人的能力展现，众人终于意识到，那些诡异的故事或者新闻，很多也许是真的。】
【秦风希望国家能够引起重视，将末日将至的消息说了出来。】
【可很快，所有参与了这次庆功宴的人，都接到了“约谈”。】
【三人组也最终被安排去执行了一个秘密任务。他们最终未能前往风城。下落不明。】
【获得七级任务碎片——龙隐之地。将在对应层级时，优先派去参与相关任务。】
【由于姜晴死亡，“迷宫列车”将被重置为“天选列车”】
【相关记忆模组替换完毕，场景载入中……】
【你与诡·唐义好感度提升至80。】
【你与诡·毛台好感度提升至85。】
【你与诡·秦风好感度提升至90。】
【你引起了诡塔特殊存在，天秤座的注意，天秤座好感度提升5。】
【你引起了诡塔特殊存在，水瓶座的注意，水瓶座好感度下降十五点。】
【解锁戮·唐义招募前置，解锁戮·毛台招募前置。解锁戮·秦风招募前置。】
巨量信息涌入闻夕树脑海里。
天选列车？
迷宫列车是姜晴玩弄人心的地方……那么天选列车又是什么？
列车的玩法最终有哪些改变？
闻夕树忽然想到了安荣在。
要知道，作为一个财阀，也能够感受到末日降临。
而龙夏的领导们，不可能不知道末日将至。
面对注定要毁灭的命运……似乎他们启动了一个计划？
闻夕树倒是没有阴谋论，在最后，秦风唐义老台三人都被带走去了某个神秘的地方，不知所踪。
闻夕树觉得……或许是他们被邀请去参加了某个计划？
最让闻夕树意外的，还是七级任务残片。
这是他获得的第二个残片。
第一个是荠城的——荠城魔王。
这个任务，似乎和安家兄弟有关，也和安荣在有关。
荠城应该是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而如今，则是第二个任务——龙隐之地。闻夕树有种感觉，天选列车，以及三名调查员最终的去处，就和七级任务有关。
这种通过一个任务解锁出来的隐藏任务，在闻夕树看来，绝对比天然的七级任务，比如鞋女这种要更为困难，且奖励更为丰厚。
有总好过没有。
最后，闻夕树毫无意外的，果然得罪了水瓶座。
他倒是不觉得水瓶座有多邪恶，这只是水瓶座的一种应对策略。
面对三塔玩家改变未来的应对手段，选择用邪恶之人击杀三塔玩家，其实是很有效的。
如果不是开挂，自己今天就已经栽跟头了。
只是闻夕树没有想到，又出现了天秤座……
“天秤座上次对我加好感度，是鹿岛出现了新势力净魔僧……”
“真奇怪，我总感觉，水瓶座才是那个力求公平的，毕竟……不让三塔玩家干预，是让事情本身没有外力干扰，追求公平的表现。”
“但天秤座，听起来像是和公平有关……但怎么有一种，搅屎棍的感觉？”
龙隐之地，应该是某个计划，很可能这个计划夭折了。但随着自己改变了一些人的轨迹，这个计划存在被完成的可能性。
也许会因此诞生新势力……
那就和净魔僧一样了。
闻夕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天蝎座是那种，只要你和我玩游戏，我们就是朋友。
而天秤座，是那种只要你捣鼓出新的势力，你就能获取我的好感度……
目前来说，闻夕树还不知道与星座们的好感度高了之后，会有什么效果。
“不管了，先回列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