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过去的一瞬间,南宫藤长眸一凛,甩掉怀里的布娃娃,突然上前一步,一把拽住慕凝蓝的手腕,将她从赫连城怀里拉出去,而幕凝蓝身子刚出去一半,落在她腰上的那道力加大,赫连城又将她往回拽。

  于是,她便成了两只老虎抢夺的小兔子,她身子快要被撕断了,尤其南宫藤箍住她手腕上的力道,快要将她手腕攥折了。

  赫连城与南宫藤四目绞杀,一触即发。

  她疼的开始挣扎,两人同时望着站着中间慕凝蓝疼的发白的一张小脸。

  突然,慕凝蓝身子一歪,两人同时松开了她,反作用力使她后退两步。

  南宫藤眼疾手快一臂圈住她细腰,她才得以站稳。

  赫连城眼神一凛,冲上来将慕凝蓝拽到身后护住。

  分不清是谁先动的手,慕凝蓝再看过去的时候,两个男人已经开始打了起来。

  整层商场,周围路过之人纷纷驻步看热闹,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却无一人敢上前。

  慕凝蓝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过他们打架。

  如果德朗那次,两个人搏斗狠辣而不留余地,那么今天这场架不是搏斗,是纯粹的厮杀,招招毙向对方要害,恨不得分分钟钟将对方置于死地。

  她怔怔站在一旁,连喊一句“别打了”都难发声.......

  不过几招,南宫藤脸颊一侧破皮渗血,之前胳膊受伤的地方再次流血,染红了整条胳膊,他穿白衬衫,尤为刺目逼。

  而赫连城额头挨了几拳,鲜血缓缓地顺着鬓角流淌,蜿蜒至脖颈。

  两人都是训练有素的人,打起架来场面太过血腥,慕凝蓝被恐惧和慌乱吞噬,浑身颤抖,数秒僵硬冲上前,试图分开他们,但他们一拳一脚狠辣又快,她根本近不了身,仿佛那是他们两个人的战场,连只小蚂蚁都难挤出去。

  她看着他们脸上鲜红的血,惊恐万状,嘶着嗓门大声喊道,“你们别打了!”

  两人枉若未闻,越打越激烈,焦灼难分,最后滚在地上。

  南宫藤一臂勒在赫连城脖颈,挥拳重重砸下,赫连城狰狞着一张脸,挣开南宫藤钳制他脖颈的胳膊,以其人之道,腿使劲朝南宫藤腹部踢过去,南宫藤摔倒地上,赫连城朝他身上挥拳头,双目迸射吃人般的阴厉,那样子太过凶狠。

  如果他手里有把刀的话,慕凝蓝相信他一定会捅下去。

  “别打了!”慕凝蓝眼泪流下来,冲过去抱住赫连城的胳膊,“哥!别打了!你带我回家!我想回家!”

  “小不点!你到现在还要护他?”赫连城挣开她双手,气恨的瞪着她。

  慕凝蓝瘫坐地上,猛烈摇头,眼泪像决堤的江水一样流下来,“哥!不是的!你们别打了!我们走好不好?”

  “让开!”赫连城冷寒沉眸,一手将慕凝蓝拎去一边。

  南宫藤侧眸,看了一眼流泪不止的慕凝蓝,抹掉嘴角淌下的鲜血,拼尽力气将赫连城从身上摔下去。

  赫连城脸上拳头手背被血糊满,嘴角流出血,南宫藤勉强站起来,抬腿,朝赫连城踹过去。

  电光石火之间,慕凝蓝扑过去抱住了赫连城。

  后背重重挨了一踢,钻心的疼直捣肺腑,喉间一股腥热冲上来,差点一口血吐出来。

  “小不点!”赫连城双臂将慕凝蓝收进怀里,对她吼了一声,“傻不傻?”

  “哥,别打了……”慕凝蓝一张脸白的骇人,疼的眼泪愈加汹涌落下来,抬手擦掉他脸上的血,之后转过头,看着弓着身型勉强站直身子的南宫藤,“南宫藤,够了!真的够了!慕凝蓝在四年前那夜已经死了!死了!”

  “蓝儿......”他双目赤红,视线落在慕凝蓝惨白的脸上,他知道她现在很疼,他狠狠地吸了一口气,眸底蕴满伤痛,“你不惜命也要护他?”

  她已经痛到麻木,唇色青白,坚决而冷寒的丢给他一个字,“是!他对我很重要!”

  如果南宫藤是一只受伤的老虎,那么慕凝蓝的话,此刻将他这只老虎彻底逼至一个深渊。

  他五官青紫冰沉,狠狠地咬着牙槽,攥着拳头的手背上青筋一根一根暴突,血顺着手背一滴一滴落在地上,他蹲下身子,伸手过去就要将疼的额头渗满冷汗的慕凝蓝从赫连城怀里抢过来。

  被逼至这个份上,他承认自己已经丝毫没有理智,霍靳墨先前警告的话统统抛之脑后。

  赫连城在他逼过来时,将慕凝蓝放在一边,直冲上去攥住南宫藤的衣领,“南宫藤,是你一步一步将她逼死!”

  他挣开赫连城的手,满目怒火,“赫连城,四年前,你使诈让我以为她死了!是不是该好好清算清算这笔账了!”

  “是我使诈又怎么样?走到今天这一步,全怪你自己不珍惜她!我告诉你!她现在是我的女人!”

  南宫藤冷眸一凛,一拳揍过去,赫连城一拳还回来,一来一往,两人又扭打在

  tang一起,比之前更残暴。

  慕凝蓝疼的站不起来,哭着朝两人喊,“求你们!别打了!别打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商场保安跑过来,一看这阵仗吓得不敢上前。

  最后,她掏出手机,直接报警,又打给了阿东。

  警察来的很快,都是区域片警,一时被这血腥暴力的场面吓蒙,见过打架斗殴,却没见过只有两个人还能将场面弄的这么血腥惨烈,靠近扶梯的可移动物品狼藉满地,连内衣店都未能幸免。

  两人打斗已是精疲力尽,几个警察围过来,二话不说给两人扣上手铐。

  南宫藤和赫连城垂眸,看着手腕上的手铐,异口同声地朝拷他们的年轻警察吼了一句,“是不是找死?”

  那个警察根本不认识这两位大佛,一看打架还敢跟警察叫板,当即气的眉毛抖了又抖,掏出电棍敛着力道一人给了一下,“横什么横!进局子有你们好受的!等着蹲号吧!”

  两人浑身是血,已提不上力气,挣了挣徒劳,几乎是被警察连拖带拽走的。

  又同时回头看向慕凝蓝。

  慕凝蓝咬着牙站起来,有位好心阿姨扶了她一把。

  她说了声谢谢,站起身子,却发现地上躺着一个手机,赫连城的手机她认得,这个……应该是南宫藤的手机。

  她弯腰将手机捡起来,放进包里。

  这时,走过来一个四十出头的警察,看了她一眼,见她一脸梨花带雨挺可怜的,虽涉事,却是报警之人,没拷她,摇了摇头,咕哝了一句,“小姑娘,你看那两个男人为你打的头破血流!好赖你倒是选一个!出了人命怎么办?”

  慕凝蓝哭的眼睛有些肿,无言以对,捡起地上大大小小的包,跟着警察出商场。

  她坐着警车去局里,与南宫藤和赫连城不在一辆警车。

  上车,慕凝蓝从包里掏出南宫藤之前掉落的手机,犹豫了又犹豫,点开屏幕,需要输入密码解锁。

  她皱紧眉头,试着输入他的生日,失败。

  心里某个地方一紧,输了自己的生日,瞳孔微颤,解锁。

  她慌神几秒,没心思多想,直接点开通讯录,找到常林的手机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常林恭敬开口,“总裁,忙完了?我在停车场。”

  她屏着呼吸轻轻唤了一声,“常林。”

  那端突然沉默下来。

  常林并不知道对方是谁,听到一个女人声音一瞬有些懵,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家总裁的手机会是一个女人接。

  难道总裁终于肯放下过去,迎来新的春天?

  见常林迟迟不出声,慕凝蓝耐心不足,直接说明,“南宫藤在附近派出所,过来接他。”

  说完,她按了结束键。

  她无力的靠在椅背,心里五味陈杂,想了又想,她又拿起手机,找到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这次,没等那端开口,她率先出声,嗓音凉薄,“霍靳墨,我是慕凝蓝,你最好来一趟g城将他带走!顺便告诉他,不要再来打扰我!”

  说完,她迅速掐断电话。

  霍靳墨听着手机里嘟的一声忙音,愣住半响。

  是丫头......

  ?

  警局。

  阿东接到慕凝蓝电话之后,提前通知派出所这两个人不能扣,又叫了救护车。

  两人刚被带到片区派出所。

  同时,常林很快赶来。

  慕凝蓝坐在派出所休息椅上,常林走的飞快,径直越过她往最里面走。

  走了两步,突然顿住脚步,猛然回头,看着身后椅子上坐着的女人,惊得魂儿都飞了,话也说不囫囵了。

  “夫......夫人......”

  一声敏感的“夫人”,慕凝蓝抬头。

  看见常林一副见了鬼似的表情盯着她,慕凝蓝面无表情的看着常林,一句话也没说。

  这时,救护车来了。

  常林和一个警察搀着两个浑身是伤的男人,送上救护车。

  常林和慕凝蓝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也上了车。

  救护车上,两人这会儿蔫蔫巴巴昏昏沉沉的,伤的都不轻,救护人员给他们暂时止血。

  慕凝蓝坐在赫连城身边。

  赫连城沾血的手在意识混乱之前一直握着她的手。

  ?

  医院。

  两人分在不同的急诊区,身上到处是伤,血糊满衣衫,护士直接将两人上衣剪开,身上无一处好地方,青一块紫一块,额头上脸上都是血。

  南宫藤伤的比较重,医生看着触目惊心的伤口,“都这样了还打架?胳膊不要了?”

  南宫藤迷迷糊糊中掀起眼皮看了医生一眼。

  医生被那双寒冷的眼睛刺了

  一下,抿抿唇角不再多说,处理完伤口,离开。

  赫连城全是皮肉伤,尤其脑袋上的伤口比较严重。

  医生处理完伤口,缠了纱布,又给胸腔拍了片,不禁地唏嘘,“下手真够狠的,肋骨都快被打折了,脏器受到胸腔和外力压迫,还好淤血未转为血肿,要不然得立即手术。”

  慕凝蓝一旁听着,心漏掉半拍,攥紧了赫连城的手,看着他清理过后苍白的脸,十分自责。

  那个老警察的话自心头滚过。

  有因皆有果!都是因为她!

  赫连城头上缝了两针,局部注射麻药,此刻体力透支,昏昏欲睡。

  那边,南宫藤情况好了一点,做直身子,突然,想起什么,喊道,“常林。”

  常林正在一旁听护士讲护理伤口的注意事项,听见自家总裁喊,立即走上前,“总裁,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南宫藤冷着一张脸,看着常林,嗓音幽冷,“手机!手机!”

  常林一时没反应过来,“手机?”

  “快去!去商场找!手机里有我最重要的东西!不能落在别人手里!”

  慕凝蓝取药回来,恰好路过他的病床,听到只言片语,小手攥紧包带,将里面的手机拿了出来,径直走过去,将手机递给常林之后,转身就走。

  “蓝儿。”南宫藤迅速起身,攥住她纤细的手腕。

  常林看着两人,虽然不知道慕凝蓝是怎么活过来的,但是很会察言观色知趣离开,将空间留给他们,走之前,手欠的拉下帘子。

  “南宫藤,我们没什么可说的!”她言语冷的像冰渣子。

  蓝儿……”南宫藤一个使力将她拽到床上坐着,盯着她青白的侧颜,嗓音怅然,“我知道,你恨我,不会原谅我,可我不愿意失去你......”

  “不!”慕凝蓝猛地站起身,甩开他的手,看着他,眸底一片冷寂,“南宫藤,曾经我对你是有恨,但是,现在不恨了,所以,请你下次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也不要再纠缠我!”

  他望着空落落的手,目光寒沉似冰,“不管你说多么绝情的话,你始终是我的妻子。”

  “南宫藤!”慕凝蓝眉头拧成一团冰花,“四年前那个夜里,慕凝蓝已经死了!我想,你应该有一张死亡证明吧!法律上我们已经解除了婚姻关系,所以,慕凝蓝已经死了!你不要再缠着我不放!”

  说完,她抬脚就要走,南宫藤眸底一片灰白,嗓音沧桑,“那夜是你通知常林的,对吗?你对我并不像你言语那么决绝,对吗?”

  “你想多了。”

  他苦涩一笑,话锋一转,“这四年,你一直和他在一起?”

  “是。”

  “他对你很重要?”

  “是。”

  “你爱他?”

  “......”慕凝蓝攥紧了手指,深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冷静如冰,与他一双极具穿透力的眸子直视,坚定回他一字,“是。”

  说完,慕凝蓝决然离开。

  南宫藤视线落在她攥的发白的手指,眸色幽深。

  ?

  慕凝蓝回到赫连城病床前,刚坐下,赫连城睁开了双眼。

  “哥,你醒了......”

  赫连城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她好一会儿,没说话,握住她卷在一起的手,“回家?”

  “嗯......”她点头。

  这时,正好阿东走过来,“城哥。”

  “送我们回去。”

  “是。”

  赫连城伤势不是特别严重,走路没有什么问题,一路出医院,他毅然牵着慕凝蓝直至上车,唯恐她被一股风吹走似的。

  两人坐在后车座,一路几无交流。

  阿东一向在赫连城面前少言寡语,察觉气氛不对劲,更不敢多说一句,整个车厢骤然间空气凝结成冰。

  一直到别墅楼下,阿东将赫连城扶到二楼卧室,才离开。

  赫连城靠坐床头,看着慕凝蓝忙进忙出的身影,眸深目邃。

  慕凝蓝走过来,将医院开的口服药和一杯水递给他,赫连城看着她掌心几颗药丸,摆手表示不需要。

  对他而言,这些伤都不是事。

  “哥!”慕凝蓝直接一把将药塞进他嘴里,然后,有些粗暴的将水递给他,“少卿吃药都比你乖。”

  “少卿吃完药有糖吃......”

  “你这么大的人还要糖?”

  “嗯。”

  “给我糖吃。”

  “幼稚。”

  “我要糖吃。”他看着她又重复一遍。

  她满头黑线。

  这还是刚才与那个人打架打得不可开交的赫连城吗?不知道这幅样子被他手下人看到会是什么样子。

  正想着,他猛地坐起来,慕

  凝蓝急忙去扶他。

  赫连城顺势将她拥进怀里,一个低头,精准无误的吻住了她的唇。

  最后,干脆将她一把拎在怀里,结结实实吻了一遍,餍足之后才放开她。

  却不舍分离,额头抵着她的,炙热的呼吸喷薄她一脸,嗓音透着欲/望烧灼的黯哑,“疼吗?”

  她抿着被他吻得发麻的唇,点头。

  他勾唇,“我是说你后背......”

  她恍然......

  这一路只顾着他了,完全忘记自己后背受伤这回事,大概痛到麻木了,一时也感觉不到疼了。

  她摇摇头,“没事......哥,疼!”

  他手已经抚上她后背,疼痛感袭来,真的疼。

  “你啊!”赫连城将她身体扶正,让她在他腿上坐着,“乖,让我看看到底怎么样了?”

  她小脸一烫,“不用了,我一会儿找阿婶看......”

  他眸色一沉,重重的咬住了她唇,又很快退离,“到现在还怕我看?”

  她紧张的不知所措,挣扎着要下去。

  但赫连城这次不再依她,直接将她身体转过去,让她趴在他怀里,抬手,撩开她后背衣衫。

  那一刻,她身体猛地一僵,双手抓紧他衣袖,小脸深深地埋在他怀里。

  上衣尽数被他撩至脖颈处,最后干脆褪落她上衣,内衣搭扣被他挑开,她死死咬住唇瓣,更紧的揪住他衣袖。

  赫连城将她一切慌措和抗拒收尽眸底,可他不愿放过她,想这样她在他怀里的感觉,仿佛这样就实实在在的抓住了她,与她亲昵的时候有过身体亲密接触,但这么直白的一览她整个洁白纤美的后背,还是第一次。

  她的后背骨架纤细,瘦弱的可怜,脊椎骨形状优美的撑着美背,只是这么白皙柔嫩的肌肤上乍现一大块淤紫,让人看着触目惊心。

  他抬手,忍不住想要触碰,又怕碰疼她,最后,收起手,微微低头,温软的薄唇落在那片淤青,轻轻舔舐。

  温热的触感让慕凝蓝身体一瞬僵硬,柔美的后背线条绷紧,最后,他将她放在床上,整个身体覆在她后背,上身微微抬起怕压着她,薄唇情不自禁的自她脖颈,蜿蜒而下。

  “哥.....”她想拒绝,眼中湿润。

  “我想要你。”赫连城轻轻掰过她的脸,身体盖着她的,凌乱的亲着她脸颊,嘴唇,耳垂,脖颈,在她耳边喘着粗气,最后,薄唇顺着她脖颈一路下移。

  她闭眼,将脸深深地埋在枕头里。

  如果这是一个新的开始,这一天总会来的......

  他温热的唇落满她整个后背,像对待一件艺术臻品一样,一遍又一遍不停歇,最后,手落在她腰上的裙子侧身拉锁边缘,轻轻拉开,只是刚一触碰,明显察觉慕凝蓝身体剧烈一颤,紧紧抓住床单的一双小手,快要将床单抠出一个洞了。

  他身体叫嚣的欲、望顿时消褪一半,从她身上下来,颓在她身侧,轻轻地转过她身体,自身后将她收进怀里,双臂环在她腰上,手臂滚热,烫着她腰上肌肤。

  “为什么帮我挡那一下?”沉默一会儿,他将头压在她后脖颈,问道。

  慕凝蓝睁开一双水雾朦胧的大眼睛,“你为我付出那么多,即便为你送命也甘愿。”

  这句话却让赫连城眸底残存的炙热瞬间冷却,“我做这些不是为了让你报恩。”

  “哥,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收紧手臂,转移话题,“南宫藤......”

  “哥。”慕凝蓝打断他,将手覆在他环在她腰上的手背上,“我不想不愿也不会和他有任何交集,以后再若相遇,不要像今天一样动手,我不想你受伤......”

  赫连城没有说话,只是更紧的拥住她。

  ?

  慕凝蓝走之后,南宫藤也离开了医院,重伤还是胳膊,别的地方都是皮肉伤。

  常林将他直接送回公寓,晚上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你怎么来了?”南宫藤看着门口站着的霍靳墨。

  霍靳墨看着南宫藤脸上额头胳膊上新伤旧伤全是伤,恨得牙根痒痒,恨不能再揣上一脚,径直进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

  南宫藤关上门,走进来,“你倒是不客气。”

  霍靳墨沉着一张脸在沙发上坐下,双腿微微岔开,抬眸瞪着南宫藤,“上次劝你的话全他妈忘干净了?”

  “你是为这个来的?”南宫藤眉头一皱,在一侧沙发上坐下,“我看常林是不想混了。”

  “关常林毛事?”霍靳墨从口袋掏出一个烟盒,正欲点烟,看了他一眼,又收回烟,摁着疲累的眉心,“是丫头给我打的电话。”

  南宫藤眸色一深,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霍靳墨瞅他一眼,“丫头用你手机给我打

  的电话。”

  他恍然,“她说了什么?”

  “她说让我领你回去,不要再打扰她。”

  南宫藤眼神瞬间黯淡下来,苦苦一笑,“她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与我永永远远安全相隔。”

  “宫藤......”

  “我爱她,这些年,我没有一天不念她,靳墨,你知道吗?看着她和赫连城在一起,我心里特别难受,我想蓝儿像以前一样在我怀里撒娇,生气,甚至哭闹,可是给予她温暖怀抱的人不再是我......”

  说着,他眼角酸涩,心里苦楚,站起身走到酒橱前,拿了一瓶红酒和两个杯子,“陪我喝一杯。”

  霍靳墨霍地站起身,走过去,夺走了他手中酒瓶和杯子放回原处,恨铁不成钢,“你是不是不要命了?你看看你现在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子了?这还是以前的你吗?”

  “以前?”他冷眸一眯,自嘲一笑,“就是以前那个事事顾全这个顾全那个的我将蓝儿害死的!我他妈最恨以前那个我!”

  “宫藤.....”霍靳墨懂。

  一开始南宫藤与慕家联姻,初时对丫头产生不同寻常的时候,霍靳墨已经预感以后会有这个结果,几番规劝他终是徒劳,也拗不过一个爱字。

  叹息了下,他将南宫藤拉在沙发上坐下,不得不劝说,“宫藤,如果她现在过的幸福,放手吧,知道吗?今天接到丫头的电话,我很意外,我想,这是她最后的一丝宽容和惦念。”

  南宫藤颓靠沙发背上,阖眸。

  ?

  霍靳墨在g城停留三天,直至南宫藤伤势好转之后才离开。

  最后一次竞标会,以前恶意哄抬标价的一方不再出现,南氏顺利竟下开发区土地,g城旅游城开发计划正式启动。

  期间,南宫藤日复一日的忙,甚至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常林一旁看着他越来越差的身体干着急,后来,干脆将总公司行政部几个秘书调过来帮忙端茶倒水,都是南氏老员工,做起事来认认真真又无可挑剔。

  g城分公司正式成立,不过半个月终于上了轨道。

  这天下午,南宫藤开车去了一个地方,一个数天前一直想去却未去的地方。

  ?

  g城城郊一处别墅。

  南宫藤将车停在别墅庄一角。

  他降下车窗,点燃一支烟,衬衫挽至一截,露出一截白皙手臂,搭在车窗,任那支烟在指间明明灭灭,一点一点燃尽。

  望着前方一栋小别墅,他若有所思,这是她现在的住址。

  又抽了几支烟,捻灭烟蒂,下车,高大的身型靠在车身,双手插袋,一双长腿闲散交叠,冷峻屹立,斑驳阳光下,那道侧影尽显寂寥和落寞。

  忽然,一只皮球滚过来,紧接着一个小小身影从远处跑过来,穿着运动绒裤的小短腿跑的太快,吧噔一下摔在地上。

  南宫藤微微蹙眉,抬腿走过去,蹲下身子,捡起了地上的皮球,同时,一只大手扶起了那一小团。

  慕少卿抬起头来,望着半蹲在地,微微垂颈,正在拂掉他裤子上灰尘的男人,脆生生的说了一声,“谢谢,伯伯。”

  伯伯?小家伙喊他伯伯?

  南宫藤皱眉,抬头,与一双又黑又亮葡萄一样的眼睛撞上。

  那一刻,他怔了怔。

  这个小孩子不过三岁多,长得干干净净,五官俊秀,不是一般的帅气,眉眼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清贵气质,穿着一套鹅黄色运动衫,白色的球鞋,更显调皮。

  “伯伯。”慕少卿见南宫藤直直盯着他,又喊了一声。

  南宫藤脸色一僵。

  伯伯?他有那么老?

  南宫藤凝着他白嫩白嫩的小脸,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小家伙!”

  慕少卿揉了揉微红的脸蛋,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盯着南宫藤细致看了又看,“伯伯,你是谁?来找谁?”

  他一笑,望着他眉眼间流露出的熟悉感,眼神有些飘,“找一个对叔叔很重要的人。”

  “你不是叔叔!妈妈说,年纪大一点的男人应该唤作伯伯。”慕少卿立时纠正在他看来不正当的自称。

  他额角跳了跳,这小家伙真机灵。

  想来也是,眼前这么大点孩子看样子不过三岁多一点,他都三十六岁了,小家伙喊他伯伯倒是有点合情合理。

  “少卿!”突然,一声温润的嗓音传来。

  “伯伯,再见,妈妈喊我了。”慕少卿十分有礼貌,还朝他挥了挥小手。

  慕少卿抱着皮球小跑到慕凝蓝面前。

  慕凝蓝蹲下身子,张开手臂,慕少卿直接扑进妈妈怀里,亲热一声喊,“妈妈!”

  慕凝蓝一眼瞥见慕少卿脏兮兮的小手,“这是怎么了?”

  “我刚才玩球摔倒了,是一个伯伯扶我起来的。”

  “伯伯?”慕凝蓝一边从包里掏出湿巾一边问道,“哪个伯伯呀?”

  “妈妈,在那里。”

  慕凝蓝抬眸,放开慕少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几米处,一辆黑色悍马前一个身型高大挺拔的男人站在光影里,一双清亮的眸子正看着她。

  慕凝蓝脑袋嗡的一下,一片空白,僵着身子慢慢地站起来。

  慕少卿还抱着她的腿,“妈妈,你看就是那个伯伯。”

  慕凝蓝浑身绷紧,做不出一丝反应。

  站在车前的南宫藤一瞬冻僵,一声一声“妈妈”像弹珠一样打进南宫藤心里,疼,酸,麻。

  这个小孩子问蓝儿喊妈妈.....

  他一双沉黑瞳眸一直盯着她惨白的小脸一刻不曾落下一分,裤腿卷风,大步朝她走过去,站在她身前,看了眼她身边已经顾自玩皮球的小孩子,喉间一句话转了又转滚出来,黯哑,模糊,“蓝儿.....这个孩子.....”

  “他是我的孩子!”慕凝蓝失控地朝他吼了一声,顿觉太不冷静,反而此地无银,紧紧攥着拳头,目光冷冷的看着他,“你看到了?我现在过的美满幸福,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

  “妈妈,好凶。”慕少卿抱着皮球,仰着小脸看着一脸冷寒的慕凝蓝。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妈妈这幅凶巴巴的样子,在他眼里,妈妈是个温柔又爱哭鼻子的妈妈。

  这时,阿婶从别墅台阶上走下来正好看见这一幕,她唤了一声慕少卿。

  慕凝蓝转身给阿婶一个眼神,阿婶会意,立马将慕少卿抱进屋内。

  慕少卿不时地回头朝南宫藤挥手,“伯伯,再见!”

  南宫藤看了一眼眉眼有点像慕凝蓝的慕少卿,转眸,紧紧抿着薄唇,看着慕凝蓝,“这孩子是你和.....”

  “我和他的。”慕凝蓝抢断他的话,面色已经恢复平静。

  他仍然不敢置信的凝着她片刻,想要从她眼中读出一些别的讯息,可是,她冷静的可怕,完全无懈可击。

  “蓝儿,我念了你四年,没想到四年光阴,你不仅与他在一起了,而且已经有了孩子。”他说这些话,仿佛不是对她说的也不是对自己说的,而是说予了空气。

  更多的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爱着的丫头跟了别的男人,而且连孩子都有了......

  慕凝蓝攥紧手指,指甲狠狠地抠进皮肉,只为让自己再绝情再狠一点,既然不愿和他再做过多纠缠,那么不如一次性彻底斩断。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千涌万涌的潮浪,看尽他眼中的忧伤和空寂,毅然冷清一片,向他走了一步,站在他身型一片阴影里,眸色暗沉,嗓音凉薄如水,“南宫藤,如你所说,四年了,真的什么都变了,我和你之间所有纠葛止于那一夜,我朝你开了一枪,便是终结,我们真的结束了,我也不恨你了,真的不恨你了,所以,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你也看到了,我有家有爱人有孩子,如果你还为当年爷爷之死感到愧疚的话,那么我告诉你,我已经恢复记忆,一切前因后果我都知道,我释然了,我也明白爷爷为什么那么做,他一直看重你,即使最后一刻毅然选择与你合作铲除邪恶,这是爷爷自己的选择,所以,一切都画上一个句号,好吗?”

  南宫藤望着眼前褪掉冷寒外壳宛若曾经的丫头,越是这样他越是心痛,上前抱住了她,嗓音哽痛,“蓝儿,我宁愿你恨着我,至少我会认为你也一样念着我,这四年,我以为你永永远远的离去了,每一天活着对我来说都是煎熬,而你只能给我看到这些吗?”

  慕凝蓝一把将他推开,“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吗?我现在过得很好,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说完这句话,她转身,已是双颊湿润。

  ?

  道路一角,一辆军绿色越野车上,赫连城将刚才一幕看尽眼里,一张脸冷的骇人。

  南宫藤怔怔站在原地很久,光影里的他像一颗长在悬崖峭壁上的树一样,尤为苍凉。

  ?

  赫连城在车里抽了不知道多少根烟才回别墅,已是夕阳西下。

  阿婶将饭菜一一端到餐桌上。

  慕少卿见赫连城回来,一脸兴奋的扑过去,连着喊了几声,“爸爸!爸爸!”

  “少卿。”他一把举起慕少卿转着圈圈,慕少卿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慕凝蓝走过来,“哥,怎么这么晚回来?”

  “在阿澈那里坐了一会儿。”

  “吃饭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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