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星之梦

  第二十七话:那来自遥远的祝福……(2)

  .

  亚伊的留言:「被讨厌的感觉,没有人会喜欢﹔被排斥的感觉,同样没有人会喜欢﹔因为所有人的压力,所以决定要排挤班上的某人来做为宣泄点,我认为这是不对的,我认为是应该被否决的,所以、所以……请给我勇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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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静靠在温暖且熟悉的怀抱中,怎麽样也不肯挪窝,今天的亚利亚社长显得特别的任性。

  虽然没有造成特别的困扰,但还是让灯里显得有些许的讶异。

  但也没有任何的拒绝,而是轻轻抚摸着社长。

  伴随着微微摇曳的凤尾船。

  倾听着风儿所送来的歌声。

  白色的海鸥在盘旋。

  小小的鱼儿在嬉戏。

  一切的一切看起来是那麽的美好……

  ……如果,现在不是练习时间的话。

  「嘎吼!!那边!偷懒禁止!!禁止——!!」

  原本还一本正经站在船尾处进行景点讲解练习的蓝华,注意到乘客席上的一人一猫进入白日梦状态时,立即使出招牌似地大喊,好让下方的家伙们能够立即提过神来。

  只不过这次的情况似乎有点严重。

  原本还有些走神的爱理须似乎有些被吓到,整个人差一点跳了起来,让船身稍稍晃了一晃。

  但坐在一旁的灯里跟亚利亚社长却丝毫没有任何的动静。

  「灯里?亚利亚社长?」

  没有任何的回应,就只是在发呆。

  两个家伙皆没有回应,但这并不代表已然在火山爆发倒数前的蓝华大小姐会没有反应。

  迅速地!

  瞬息间,前一刻还在船尾处的蓝华已然出现在灯里跟亚利亚社长的前方,用着相当、相当『和善』的目光看着她们。

  至於『和善』到什麽地步呢?

  至少一旁的爱理须浑身僵硬的模样,似乎也能略知一二。

  「灯里?亚利亚社长?」

  声音相当的柔和,其中所蕴藏的温柔简直多到像是骗人一般。

  手轻轻碰了一下她们两个的脸颊,轻轻抚弄,宛如再触碰着多麽珍贵的宝物般,而这份动作自然让原本恍神的两个家伙渐渐回过神来,而期盼许久的蓝华自然就是等待着这一刻的到来,随即——

  ——猛力一捏!!

  「咦!咦!!蓝华!?」

  「噗咿咿!!」

  「现在可是练!习!时!间!不能摸鱼!不准偷懒!更不允许恍神!理解了吗!嘎吼!!」

  看见灯里跟亚利亚社长战战兢兢地点头的模样,蓝华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放开捏着脸颊的双手,放过了眼前的家伙们。

  双手抱胸,下意识地环绕着四周一圈,却也在船上发现少了平常随处可见的某道身影。

  「最近几天那小家伙都没来练习了呢,是出了什麽事情了吗?」

  随意地坐在另一侧的沙发上头,随即接过灯里所递过来的热茶,看起来已然自动从练习模式转变成休息模式。

  「不过,等等应该会出现吧,中午的聚餐。」

  「我想小沙耶应该会跟艾莉西亚一起呢,昨晚她们一起过夜的说。」

  「嘎!?过夜!?小家伙跟艾莉西亚小姐!?」

  「没错唷,昨晚用完晚餐後就直接去小沙耶的家罗,两个人看起来都很愉快地说。」

  刚刚还在一旁默默喝茶的爱理须,此刻突然放下自己的茶杯,眼神颇为锐利地模样:「昨晚,我还看到她们两个人在观光区的便利商店,沙耶还不停地跟艾莉西亚小姐撒娇,闹着想吃冰淇淋……!!」

  「大大地任性!!」

  「太、太狡猾了!」

  爱理须才刚下完结论,对面的蓝华就颇为不甘地大喊了起来,只不过热茶实在太烫,原本想一口喝尽,再继续大喊的想法似乎被强迫终止了说。

  不过蓝华没说,并不代表爱理须得停下来。

  此刻的爱理须正带些许迷惑的神态,轻轻地靠在船边的沙发处。

  「的确很狡猾呢,说话最近总是只说一半。」

  「说一半?」灯里又替爱理须倒了一杯茶。

  「这阵子凤尾船部正进行交接准备,还有毕业典礼的预演之类的事情,结果沙耶也不知道做什麽,常常出现在附近,带着一份莫名其妙的笑容……」

  一口气咬断饼乾,恰好是猫咪图案的饼乾,身旁的亚利亚社长同时打了个冷颤。

  「而且不只是沙耶而已,就连雅典娜学姊最近也是怪怪的,居然一边摔破盘子一边露出相当古怪的笑容。」

  「就连雅典娜前辈也是这样吗……」

  咬了一口茶点饼乾,蓝华也相当认真地点了点头。

  「……看来真的很古怪呢。」

  看着身旁陷入莫名奇妙感叹的三名女孩,正不停往自己嘴巴塞入饼乾的亚利亚社长,此刻正用略显古怪的眼神看着她们。

  望着那双为了保护不成熟的雏鸟们的羽翼。

  轻轻咬了一口饼乾。

  「噗咿。」

  白色的海鸥,振翅翱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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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耶非常的饥饿。

  这并非是意有所指的其他涵义,而是理所当然地源自肠胃的对於食物的渴望。

  这对於大小姐来说是相当稀有的事情了,除了在幼年时代曾有极为少数的几次饥饿的经验,就不曾有类似的体验。

  而如今却意外与这份感觉重新相逢,实在令沙耶……

  ……无言以对。

  「不是说今天要大家聚餐的吗……呜。」

  双手抱着膝盖,让全身缩成一团,散发着满满的委屈的味道。

  原本打算早一步抵达目的地,来帮忙进行前期的准备工作,但艾莉西亚姐姐有临时的紧急工作上门,虽然说可以赶上午间的聚餐时间,但这段时间却没有办法按照约定的一般,陪伴沙耶度过了。

  理所当然,对於工作的重要性,沙耶比任何人还要清楚。

  虽然有着少许的遗憾,但还是轻声地到了句路上小心之後,两人便分开行动。

  为了打发这份失落以及无聊的心情,沙耶立刻将目标转向就在附近的生鲜超市,开始自行采购今日聚会要用的食材。

  当然,沙耶可不是不知人间烟火的大小姐,可是有满满的常识地!!

  她当然明白要是将整间超商的食品都洗劫完的话,会给很多人造成困扰,况且她们这点人也没办法吃完这麽多的肉……虽然亚利亚社长跟晃姐姐真的很会吃。

  因此,稍稍斟酌之後,沙耶也就带了几公斤的牛肉跟部分的蔬菜跟食品。

  虽然很重、很重,但是肉品店的大叔相当体贴地奉送一台小推车,让大小姐能够轻轻松松地将大部分的食材送抵目的地。

  据说、据说……

  ……那天之後,该店的员工都拿到相当不斐的奖金,那圆滚滚的老板似乎更加的圆滚滚了。

  在所有采购结束,并且顺利送达目的地时,此刻的沙耶似乎颇为无聊地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

  虽说是目的地,但其实也只不过是大家所约定好的集合点。

  似乎这次要一起聚餐的地方,是个罕为人知的秘密场所,这不得不让人感到小小地好奇。

  自然,沙耶也未例外。

  虽然昨晚有人相当讨厌的事情坏了心情,但是期待的想法却从未改变。

  只不过,等待的感觉还是不太好呢……

  虽然有期待。

  虽然有兴奋。

  倾听着每一道的脚步声。

  对一次次的呼喊而心跳。

  但实际更多、更多的是恐惧以及害怕。

  这一点沙耶其实从未跟任何人所倾诉。

  这一份认知,即便是自己也在拒绝承认。

  「……好慢。」

  虽然没有表的习惯,但是光是看着就在不远处的大钟楼,就能知道此刻越来越逼近众人所约定的时刻。

  到了现在,却一个人也不曾见到。

  大家是怎麽了?

  是有人什麽急事吗?

  是有什麽突发状况?

  还是记错集合地点?

  亦或、亦或、亦或……

  ……无数种可能从脑海的深处窜了出来,随即又被狠狠地敲击回去。

  不停地碰撞、碰撞、再碰撞。

  如同水泡般,无数的思绪产生、破灭、随即又一次的重生,无止尽的轮回般。

  小小的手掌,轻轻环住膝盖。

  尽力地让身躯缩至最小、最小。

  宛如这般的举动,能让彼此跟彼此更加地靠近、更加的温暖、更加的能够遗忘能来自思绪中最不可能中的某个可能性……

  ……身躯,微微地颤抖。

  宛如一切的一切回到数年前的某一天。

  回到那让一切的一切破裂的那一瞬间。

  小小的身躯。

  混乱的房间。

  昏暗的光影。

  愤怒的话语。

  扭曲到了极点的面孔……

  ……那曾是自己最为信任的面孔。

  ……那如今自己最为厌恶的嘴脸。

  此刻,犹如回到那一个瞬间。

  明明在广阔的异星,却好似再一度回到那杂乱八勘的小小房间内。

  那人的面孔再一次出现在面前。

  在那小小房间的入口,五官扭曲不堪地望着自己。

  是……

  是……

  是……

  小小的嘴唇不自觉地动了,在此刻。

  「爸爸?」

  扭曲的声音再一度回响,在这小小的房间……

  ……脑海的深处。

  「你要剥夺我的价值到什麽地步,怪物。」

  小小的嘴巴,向上勾起。

  一抹笑容。

  很温暖的笑容。

  很美丽的笑容。

  同样也是没有所见过的笑容。

  「怪物。」

  「才不是怪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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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耶的留言:「我没有办法给你勇气,但我想亚伊同样也无须他人的认同,因为你总是抬头挺胸面对的所有、所有,即便是双脚打颤,浑身发抖,被恐惧以及害怕给占据内心,但恐怕也会将内心的话语,真挚地传达到每一个人的耳内……所以很抱歉,没办法给予你勇气,我的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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