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撼弹使得肖帅戈失去了视力、听力以及平衡感，但他决不肯束手待擒，所以拼命挣扎着。
突然之间，肖帅戈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总算还好，是失去对身体的控制而不是失去对身体的感觉。失去感觉有可能是正在步入死亡，而失去控制，则只是因为第五接管了身体。
第五帮助肖帅戈拥有红外视觉，是松果腺体的功劳。松果腺体位于二郎神第三只眼的位置。普通人的松果腺体自然没有第三只眼的功能，事实上肖帅戈也没法用松果腺体看东西，但第五却能够通过超频肖帅戈的大脑，激发了松果腺体的额外功能。
因为使用松果腺体需要超频大脑，所以第五也不能频繁使用这个功能。而肖帅戈本来就处于大脑使用过度的状态中，这时使用红外视觉对大脑的负担更重了。
眼下，肖帅戈茫然地睁大眼睛却什么都看不见，而且听觉也暂时失去功能。这种特殊情况下，饮鸩止渴也是没办法的事。这时候不用，命都保不住。所以哪怕会造成后遗症，第五也不得不使用红外视觉。
至于说第五为什么要亲自操刀，那是因为肖帅戈暂时失去了平衡感和方向感，第五对肖帅戈在这种险恶环境下的表现，实在没有太大的信心。
肖帅戈和第五操控身体的原理不同。
肖帅戈是依靠本能，因此也就依赖平衡感和方向感。而第五夺舍失败，操控身体实际上是通过大脑计算出需要的信息，再通过神经传递给肌肉来控制身体，所以不需要平衡感和方向感——实际上也就是机器人进行运动的原理。
以前肖帅戈看到的，实际上是第五加工后的成品图像。除了他自身的视觉之外，有时候会加上狙击视角，有时候会加上红外视觉。但这一次，肖帅戈待在意识空间里旁观，却只有红外视觉。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体验，肖帅戈只能看见不同颜色组成的斑斓图案。
一些深色图案正迅速地朝着房间冲进来。
第五没有站起来，而是躲在办公桌后面直接开枪。
实木的办公桌虽然能够挡住弹片，挡住冲击波，却对95式步枪射出的子弹影响极小。
可能是对这个房间里的战斗力太过忌讳吧，敌人居然分别从不同的窗口处一拥而入——现代战争中，密集队形是极不可取的。
第五躲在办公桌后面对着木板开枪，所以也就不存在枪口焰火暴露自己位置的问题。
而这种情况下通过声音瞬间辨明方向，对敌人来说实在太难了。
所以房间里出现了这么一种诡异的现象：敌人进来一个死一个，进来两个死一双……一直死了八个，个个都是被爆头，哪怕戴着防弹头盔的头目也一样。
更可怕的是，跟在后面的人只能看见冲进去的人都被瞬间爆头了，却连敌人在哪都不知道。
于是后面的敌人胆寒了。
死亡对于末世的难民来说不是特别可怕，但未知的死亡却能够震慑他们。
如果“害怕死亡”不能理直气壮说出口，那么路线上尸体太多影响冲锋，却是能够坦然说出来的理由——每扇窗户处都堆叠了好几具尸体，让后面的人想跟着爬进来的难度都加大了。
冲锋戛然而止。
这时，肖帅戈的视力也开始慢慢恢复正常。他本来就没有被亮光正面照射，而且恢复能力也异常强，所以肖帅戈比正常时间更早能够看到面前的景象。一开始还很模糊，但不一会儿就和平时无异了。
和视力一同恢复的还有听力，当然也包括平衡感和方向感。
第五在第一时间就关闭了红外视觉，然后将身体的控制权还给了肖帅戈。
超频使得肖帅戈头疼欲裂，他忍着剧痛再次开火，打倒一个又一个人影。
突然之间，一切都平静了下来，黑乎乎的人影也不再往前跑了。但肖帅戈还没有来得及高兴，炮弹的爆炸声便传进了肖帅戈的耳朵里。炸弹的尖叫声便划破了硝烟弥漫、尘土飞扬的夜空。
肖帅戈猜想，敌人的火炮已经冷却够了，也重新检查维修了一遍，所以又开始炮击了。
肖帅戈便从房间里退到走廊上，走廊里相对安全，他可以安心补个觉。
第五刚才又一次超频大脑，肖帅戈都不知道除了头疼欲裂外还会不会有别的后遗症，得赶紧休息。
就这样过去了一夜。
炮击的时候，肖帅戈便回到走廊补觉——哪怕不使用红外视觉之类需要超频的能力，他的脑力消耗还是太大。不趁着战斗的间隙争分夺秒地补觉，肖帅戈担心自己会猝死在战场上。
当炮击停止后，肖帅戈便条件反射似地爬起身来，冲到窗台边朝那些向办公大楼进攻的人影短点射。
遭到敌人射击时，肖帅戈既不感到害怕，也不感到愤怒。而打倒敌人时，他既不怜悯也不兴奋。总之，他变成了一个莫得感情的人。
哪怕他抓紧了所有的时间尽可能地休息，可是他的头一直在疼。他的耳朵里总是有很多奇怪的声音：呐喊声，嚎叫声，命令声，枪炮声，爆炸声。然而无论哪种声音，都不能引起他的关注。
他之前拉伤的手臂旧伤复发了，或许是因为开枪太多。所以肖帅戈只好再次改用左手持枪，甚至休息时左手如果没握着枪，他都有些不习惯——也许这次战斗结束后，他会变成左撇子也说不定。
肖帅戈只记得自己已经换了四把枪了，第一把和第三、第四把都是炸膛损坏了，幸好没伤到人。第二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射击太快太频繁导致过热，居然发生了自燃这种奇怪的事情！
天亮之后，敌人彻底停止了进攻。地上铺满了尸体，有些地方层层叠叠地堆了将近半人高，甚至能够影响一楼的射界。
肖帅戈顶着剧烈的头疼回到走廊。
他很庆幸自己没答应林参谋长成为上尉。走廊里其他的军官还在拖着疲惫的身躯，了解活下来的还有多少人，安排补充枪支弹药，总之还不能休息。
而作为平民，回到走廊后，肖帅戈便心安理得地寻了个死角躺下了。
……
这一次睡眠时间很短，但也极大的缓解了肖帅戈剧烈的头疼。
后勤把早点弄好了。
末世里馒头引发血案不再是玩笑，因为馒头确实很珍贵，一个馒头有时候都能挽救一条命。所以，战士们对早餐能够吃到馒头颇为满意。
然后，后勤还提供了足够的饮水。
比起饥饿来，现在更让战士难以忍受的是干渴。事实上办公大楼已经失去了水源，但幸好楼内存有充足的桶装水，能够顶上一段时间。
李参谋抱着一个脸盆和半满的桶装水来到肖帅戈身边坐下，脸盆里装满了馒头。
肖帅戈没有矫情推让，接过半满的桶装水以鲸吞的姿势喝了一大半，然后放下桶装水拿起馒头就吃。
昨天他已经暴露了食量，现在装斯文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李参谋唯恐引起别人的注意，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小半瓶老干妈。
“来，蘸着吃。这可是军官才有的配额……”
肖帅戈可以吃馒头时模拟任何山珍海味，但是在头疼欲裂的时候，还是别给大脑增添负担了。
肖帅戈接过老干妈，往馒头上倒了一大堆，把李参谋心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又连忙把老干妈抢回去。
“我看你还不如接受征召呢，仗你不也照样打了？接受征召后你至少能够享受军官的配额嘛。”
林参谋长不在，肖帅戈转移话题更是轻车熟路。
“还剩下多少人？”
“损失了差不多一半。包括首长在内，完好无损的还剩九十个，受伤的六十三个，其中重伤的有二十六个。”
“招待所万所长呢？”
“首长说招待所哪怕还没受到攻击，但也不能完全没有守卫力量。昨天首长派他带着几个人带了些弹药回招待所了。”
李上尉舔舔嘴唇。“他倒真是好运气，大白天穿过空旷地回到招待所居然没受伤。到了招待所后他还用镜子反光，按照约定给我们报了平安。结果到了晚上，我们这边就遭受了这么猛烈的攻击，死伤惨重……”
见李上尉神色忧虑，肖帅戈便安慰他：“你也是个幸运的人。你不也没受伤么？”
李上尉苦笑。“现在还活着的，都是幸运的人。”
肖帅戈看见龚俊宇走了过来，便冲着他点了点头。
“没受伤吧？”
“没受伤，”龚俊宇郑重地回答：“其实我一直跟在您身边给您装子弹，很安全。您附近周围好多人都死了或者受伤了，但我连根毫毛都没掉。”
自从进化以来，肖帅戈还从没感觉思维这么迟钝过。龚俊宇一说他便想了起来，昨晚的战斗中，龚俊宇大多数时间都在他身后装子弹，有时候会因为弹药快打光了便跑出去弄些回来。
“朱博伟和张杰没事吧？”
“他们好得很呢。”龚俊宇的语气里听不出是什么味道。“作为伤员，同时又作为平民，他们撤退到后方去了。”
“后方？”肖帅戈诧异地问：“哪里是后方？”
龚俊宇解释道：“昨天招待所所长带了几个人回到招待所去了，朱博伟和张杰也跟着回去了。招待所从昨天到今天一直没遭受地面进攻，所以我觉得招待所就是后方。”
肖帅戈“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他看得出龚俊宇很害怕，更愿意躲到相对安全的“后方”去。不过肖帅戈也没有鄙视龚俊宇。至少龚俊宇在战斗中表现还不错，只是心里羡慕一下别人也是人之常情。
龚俊宇又转向李参谋问道：“李参谋，我们的人会来吗？”
“我们的人……”李参谋沉默了一会儿。“会来的。”
龚俊宇打破砂锅问到底：“我说的不是基地里其他建筑物里的人，我指的是会有基地以外的部队过来吗？”
李参谋彻底沉默了。旁边不远处刚才还在聊天的战士们也都沉默了。
从常理上讲，没有制海权，吉布提基地就是块死地。派出部队救援，如果美国不插手还好，如果美国插手……
如果美国直接在海上击沉救援船队倒也干脆。如果美国放任救援舰队抵达吉布堤，然后截断归路，那么本身来救援的部队也会失陷在吉布提，然后需要救援。
接下来呢？难道再派出更多的救援部队？可是即便派出更多的救援部队，只要没有制海权，又怎么打破那个死循环？
国家现在最需要考虑的应该是开拓生存空间，怎么会在印度洋与美国海军死磕？
虽说中美之间并未宣战，可朝战时没宣战不也照样打得死去活来？至于说中国会不会为了吉布提基地而向美国发出核战警告……用膝盖想也知道这种可能几乎不存在。
在国家利益面前……肖帅戈看了看其他人的脸色，觉得他们已经有了必要的觉悟。
至于他本人……
肖帅戈狠狠地啃了一口馒头。
活着干，死了算！
想吃掉吉布提基地，老子擦亮了眼睛看着，看谁有那么好的牙口！
突然之间，肖帅戈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总算还好，是失去对身体的控制而不是失去对身体的感觉。失去感觉有可能是正在步入死亡，而失去控制，则只是因为第五接管了身体。
第五帮助肖帅戈拥有红外视觉，是松果腺体的功劳。松果腺体位于二郎神第三只眼的位置。普通人的松果腺体自然没有第三只眼的功能，事实上肖帅戈也没法用松果腺体看东西，但第五却能够通过超频肖帅戈的大脑，激发了松果腺体的额外功能。
因为使用松果腺体需要超频大脑，所以第五也不能频繁使用这个功能。而肖帅戈本来就处于大脑使用过度的状态中，这时使用红外视觉对大脑的负担更重了。
眼下，肖帅戈茫然地睁大眼睛却什么都看不见，而且听觉也暂时失去功能。这种特殊情况下，饮鸩止渴也是没办法的事。这时候不用，命都保不住。所以哪怕会造成后遗症，第五也不得不使用红外视觉。
至于说第五为什么要亲自操刀，那是因为肖帅戈暂时失去了平衡感和方向感，第五对肖帅戈在这种险恶环境下的表现，实在没有太大的信心。
肖帅戈和第五操控身体的原理不同。
肖帅戈是依靠本能，因此也就依赖平衡感和方向感。而第五夺舍失败，操控身体实际上是通过大脑计算出需要的信息，再通过神经传递给肌肉来控制身体，所以不需要平衡感和方向感——实际上也就是机器人进行运动的原理。
以前肖帅戈看到的，实际上是第五加工后的成品图像。除了他自身的视觉之外，有时候会加上狙击视角，有时候会加上红外视觉。但这一次，肖帅戈待在意识空间里旁观，却只有红外视觉。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体验，肖帅戈只能看见不同颜色组成的斑斓图案。
一些深色图案正迅速地朝着房间冲进来。
第五没有站起来，而是躲在办公桌后面直接开枪。
实木的办公桌虽然能够挡住弹片，挡住冲击波，却对95式步枪射出的子弹影响极小。
可能是对这个房间里的战斗力太过忌讳吧，敌人居然分别从不同的窗口处一拥而入——现代战争中，密集队形是极不可取的。
第五躲在办公桌后面对着木板开枪，所以也就不存在枪口焰火暴露自己位置的问题。
而这种情况下通过声音瞬间辨明方向，对敌人来说实在太难了。
所以房间里出现了这么一种诡异的现象：敌人进来一个死一个，进来两个死一双……一直死了八个，个个都是被爆头，哪怕戴着防弹头盔的头目也一样。
更可怕的是，跟在后面的人只能看见冲进去的人都被瞬间爆头了，却连敌人在哪都不知道。
于是后面的敌人胆寒了。
死亡对于末世的难民来说不是特别可怕，但未知的死亡却能够震慑他们。
如果“害怕死亡”不能理直气壮说出口，那么路线上尸体太多影响冲锋，却是能够坦然说出来的理由——每扇窗户处都堆叠了好几具尸体，让后面的人想跟着爬进来的难度都加大了。
冲锋戛然而止。
这时，肖帅戈的视力也开始慢慢恢复正常。他本来就没有被亮光正面照射，而且恢复能力也异常强，所以肖帅戈比正常时间更早能够看到面前的景象。一开始还很模糊，但不一会儿就和平时无异了。
和视力一同恢复的还有听力，当然也包括平衡感和方向感。
第五在第一时间就关闭了红外视觉，然后将身体的控制权还给了肖帅戈。
超频使得肖帅戈头疼欲裂，他忍着剧痛再次开火，打倒一个又一个人影。
突然之间，一切都平静了下来，黑乎乎的人影也不再往前跑了。但肖帅戈还没有来得及高兴，炮弹的爆炸声便传进了肖帅戈的耳朵里。炸弹的尖叫声便划破了硝烟弥漫、尘土飞扬的夜空。
肖帅戈猜想，敌人的火炮已经冷却够了，也重新检查维修了一遍，所以又开始炮击了。
肖帅戈便从房间里退到走廊上，走廊里相对安全，他可以安心补个觉。
第五刚才又一次超频大脑，肖帅戈都不知道除了头疼欲裂外还会不会有别的后遗症，得赶紧休息。
就这样过去了一夜。
炮击的时候，肖帅戈便回到走廊补觉——哪怕不使用红外视觉之类需要超频的能力，他的脑力消耗还是太大。不趁着战斗的间隙争分夺秒地补觉，肖帅戈担心自己会猝死在战场上。
当炮击停止后，肖帅戈便条件反射似地爬起身来，冲到窗台边朝那些向办公大楼进攻的人影短点射。
遭到敌人射击时，肖帅戈既不感到害怕，也不感到愤怒。而打倒敌人时，他既不怜悯也不兴奋。总之，他变成了一个莫得感情的人。
哪怕他抓紧了所有的时间尽可能地休息，可是他的头一直在疼。他的耳朵里总是有很多奇怪的声音：呐喊声，嚎叫声，命令声，枪炮声，爆炸声。然而无论哪种声音，都不能引起他的关注。
他之前拉伤的手臂旧伤复发了，或许是因为开枪太多。所以肖帅戈只好再次改用左手持枪，甚至休息时左手如果没握着枪，他都有些不习惯——也许这次战斗结束后，他会变成左撇子也说不定。
肖帅戈只记得自己已经换了四把枪了，第一把和第三、第四把都是炸膛损坏了，幸好没伤到人。第二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射击太快太频繁导致过热，居然发生了自燃这种奇怪的事情！
天亮之后，敌人彻底停止了进攻。地上铺满了尸体，有些地方层层叠叠地堆了将近半人高，甚至能够影响一楼的射界。
肖帅戈顶着剧烈的头疼回到走廊。
他很庆幸自己没答应林参谋长成为上尉。走廊里其他的军官还在拖着疲惫的身躯，了解活下来的还有多少人，安排补充枪支弹药，总之还不能休息。
而作为平民，回到走廊后，肖帅戈便心安理得地寻了个死角躺下了。
……
这一次睡眠时间很短，但也极大的缓解了肖帅戈剧烈的头疼。
后勤把早点弄好了。
末世里馒头引发血案不再是玩笑，因为馒头确实很珍贵，一个馒头有时候都能挽救一条命。所以，战士们对早餐能够吃到馒头颇为满意。
然后，后勤还提供了足够的饮水。
比起饥饿来，现在更让战士难以忍受的是干渴。事实上办公大楼已经失去了水源，但幸好楼内存有充足的桶装水，能够顶上一段时间。
李参谋抱着一个脸盆和半满的桶装水来到肖帅戈身边坐下，脸盆里装满了馒头。
肖帅戈没有矫情推让，接过半满的桶装水以鲸吞的姿势喝了一大半，然后放下桶装水拿起馒头就吃。
昨天他已经暴露了食量，现在装斯文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李参谋唯恐引起别人的注意，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小半瓶老干妈。
“来，蘸着吃。这可是军官才有的配额……”
肖帅戈可以吃馒头时模拟任何山珍海味，但是在头疼欲裂的时候，还是别给大脑增添负担了。
肖帅戈接过老干妈，往馒头上倒了一大堆，把李参谋心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又连忙把老干妈抢回去。
“我看你还不如接受征召呢，仗你不也照样打了？接受征召后你至少能够享受军官的配额嘛。”
林参谋长不在，肖帅戈转移话题更是轻车熟路。
“还剩下多少人？”
“损失了差不多一半。包括首长在内，完好无损的还剩九十个，受伤的六十三个，其中重伤的有二十六个。”
“招待所万所长呢？”
“首长说招待所哪怕还没受到攻击，但也不能完全没有守卫力量。昨天首长派他带着几个人带了些弹药回招待所了。”
李上尉舔舔嘴唇。“他倒真是好运气，大白天穿过空旷地回到招待所居然没受伤。到了招待所后他还用镜子反光，按照约定给我们报了平安。结果到了晚上，我们这边就遭受了这么猛烈的攻击，死伤惨重……”
见李上尉神色忧虑，肖帅戈便安慰他：“你也是个幸运的人。你不也没受伤么？”
李上尉苦笑。“现在还活着的，都是幸运的人。”
肖帅戈看见龚俊宇走了过来，便冲着他点了点头。
“没受伤吧？”
“没受伤，”龚俊宇郑重地回答：“其实我一直跟在您身边给您装子弹，很安全。您附近周围好多人都死了或者受伤了，但我连根毫毛都没掉。”
自从进化以来，肖帅戈还从没感觉思维这么迟钝过。龚俊宇一说他便想了起来，昨晚的战斗中，龚俊宇大多数时间都在他身后装子弹，有时候会因为弹药快打光了便跑出去弄些回来。
“朱博伟和张杰没事吧？”
“他们好得很呢。”龚俊宇的语气里听不出是什么味道。“作为伤员，同时又作为平民，他们撤退到后方去了。”
“后方？”肖帅戈诧异地问：“哪里是后方？”
龚俊宇解释道：“昨天招待所所长带了几个人回到招待所去了，朱博伟和张杰也跟着回去了。招待所从昨天到今天一直没遭受地面进攻，所以我觉得招待所就是后方。”
肖帅戈“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他看得出龚俊宇很害怕，更愿意躲到相对安全的“后方”去。不过肖帅戈也没有鄙视龚俊宇。至少龚俊宇在战斗中表现还不错，只是心里羡慕一下别人也是人之常情。
龚俊宇又转向李参谋问道：“李参谋，我们的人会来吗？”
“我们的人……”李参谋沉默了一会儿。“会来的。”
龚俊宇打破砂锅问到底：“我说的不是基地里其他建筑物里的人，我指的是会有基地以外的部队过来吗？”
李参谋彻底沉默了。旁边不远处刚才还在聊天的战士们也都沉默了。
从常理上讲，没有制海权，吉布提基地就是块死地。派出部队救援，如果美国不插手还好，如果美国插手……
如果美国直接在海上击沉救援船队倒也干脆。如果美国放任救援舰队抵达吉布堤，然后截断归路，那么本身来救援的部队也会失陷在吉布提，然后需要救援。
接下来呢？难道再派出更多的救援部队？可是即便派出更多的救援部队，只要没有制海权，又怎么打破那个死循环？
国家现在最需要考虑的应该是开拓生存空间，怎么会在印度洋与美国海军死磕？
虽说中美之间并未宣战，可朝战时没宣战不也照样打得死去活来？至于说中国会不会为了吉布提基地而向美国发出核战警告……用膝盖想也知道这种可能几乎不存在。
在国家利益面前……肖帅戈看了看其他人的脸色，觉得他们已经有了必要的觉悟。
至于他本人……
肖帅戈狠狠地啃了一口馒头。
活着干，死了算！
想吃掉吉布提基地，老子擦亮了眼睛看着，看谁有那么好的牙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