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喝了点酒,人有些飘,也有可能是刚才那一句“他看上你了”让安絮儿情绪更为激动,不免对应衡也格外和颜悦色了些。

  应衡还真有些受宠若惊啊。

  眼看着离自己所想的目的地越来越近,应衡激动难耐,时不时飘向秦佐,欲言又止。

  秦佐哪能不知道他的想法。

  出门算是自己妥协,也算是为了跟身体里的那一层潜意识做斗争,但去青楼,他还真没兴趣。

  肥胖的老鸨扭着胯上前,一眼就瞧上了这三头肥羊。

  一看就是外地人,不懂行情,看来能狠狠赚上一笔了。

  “进来坐坐?咱们这啊,就属我们闻香楼女人最多。来看看,绝对不会吃亏的。”

  蚊香楼?

  应衡没啥兴趣,这不是用来对付蚊子的吗,这名字一点都不大气,更何况他又不是为了妹子而来。

  他只是单纯的好奇古代蹦迪的气氛是怎样的。

  见三人不为所动,老鸨并不气馁,舔着脸挤到应衡身旁,抓住他的手紧紧不肯松开。

  应衡犹如猪肝的面色完全是因为老鸨身上浓烈的胭脂水粉味给刺激到了。

  这古代的香水,不咋好闻啊。

  其实应衡错了,只是这老鸨身上的不好闻而已。

  秦佐下意识的退后半步,拉开了与他的距离。

  并不是因为嫌弃他丢人,只是单纯的被祸及鱼池了。

  这味道,真让他有些窒息。

  应衡也只是打打嘴炮,说是想去青楼,但目的还是很纯洁的,遇上如狼似虎的老鸨后一筹莫展,只能求助的看向秦佐。

  秦佐叹了口气,用安絮儿刚送的扇子随意拍打了一下老鸨的肩膀后,老鸨无力的松开了手。

  瞄准机会的应衡及时躲过魔爪,逃之夭夭。

  “快走快走,太热情了,根本招架不住。”

  有了心理阴影的应衡不顾身后老鸨杀猪般的喊叫,头也不回的溜了。

  只留下一脸后悔不已的老鸨自责着为什么不抓紧。

  “还想去吗?”

  秦佐见应衡一脸后怕的模样不禁有些好笑,开口说着,却见应衡摇头摇的像嗑了药一般,连声拒绝。

  他受不了,还是安安静静的逛会街吧。

  三人漫无目的的行走在大街上,安絮儿却将秦佐手上的扇子夺过,递给了应衡。

  “应兄,安某想了想,还是觉得这把扇子更适合你。”

  不明所以的应衡傻笑了几下后,接过了扇子,奉如珍宝。

  这可是来到女神送他的东西呢!

  秦佐面色怪异,不知道该不该提醒他,他手中的那把扇子,早就沾染了那老鸨的廉价胭脂的味道。

  但见他一脸欣喜,与爱不释手的模样,便作罢。

  街上的人朝拥挤,并不想华夏国古代那边,晚上有宵禁,到显得格外热闹。

  感受着异国的风情,秦佐难得有了不后悔出门的想法。

  炎国在经济实力上都胜过敌对国楚国,二国之间的矛盾之初想想也有些好笑。

  当年还是皇子的二位,在这辉夜镇相遇了,一场大雨,让他们相遇,缘分就是这般妙不可言。

  互相隐瞒身份后,二人相交莫逆,道别后都相互有着联系。

  直到炎国皇子偶然见过便衣出行的楚国皇后后,顿时深陷她的美貌,对她一见钟情。

  回到楚国后,茶不思饭不想,人也日渐憔悴。

  这可把炎国皇帝急的啊,当即下令彻查女子身份,仔细一打听,居然是自家媳妇的闺蜜,隔壁楚国的皇后。

  这下直接气到生病了。

  没想到自家儿子品味挺特殊,喜欢年纪大的。

  原本想劝慰自家儿子放弃,没曾想却无意间让这个事情被传了出去。

  与炎国的民风开放不同,楚国很是古板,女戒女训什么的,都是从娃娃抓起。

  楚国皇后一听这事,立刻跳下护城河,以正自身清白。

  不得不说这还真有些悲哀,贵为一国之后,却因为一条谣言,要为自己国家的妇女女子们做表率,草草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痛失老婆的楚国皇帝为了表示自己的悲切,还没到一个星期,皇后头七都没过的那种,就立刻续弦,提拔了蛰伏已久的皇贵妃上位。

  痛失母亲,自己聊得那么来的网友居然还是罪魁祸首,这双层打击,让他有些没承受住,当场晕了过去。

  毕竟我把你当兄弟,你居然想做我父皇,换谁都忍不了。

  伤心过度的楚国皇子差点没能熬过那个冬天。

  自己父亲的薄情,已及那放荡子的羞辱,让楚国皇子心中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在同年炎国皇子登顶的那一天,他也起兵造反,撸了自家的爹,坐上了皇帝的宝座,直接宣布与炎国决裂。

  甚至大张旗鼓的派兵准备攻打炎国。

  而原本心中颇有亏歉的炎国皇子,哦不,现在是皇帝了,原本无心迎战,却不知道是哪里适时的传来一条谣言,说当初自己心爱的女人是被丈夫和儿子逼死的,这让他大怒。

  立刻放下摇摆不定的心,当即集结军队,准备为心中的白月光报仇。

  但因为有蠡吾山脉从中作梗,两国隔着那打了几天口水战,因为忌惮蠡吾山脉中的势力出来搞破坏,彼此都未真的动手。

  毕竟当上皇帝后需要衡量的东西太多,不能因为一时之气,便不去考虑后果,平白无故的牺牲为他们出生入死的将士们。

  于是,虽有仇恨,但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

  听完这个故事后,应衡只叹狗血,却也赞叹着炎国还真是开放,就连这些陈年琐事,皇家机密,在这么个小酒馆里都能听到。

  “好了,故事咱也说完了,各位大人,有钱的碰个钱场吧,老朽已经好久没喝到这里的好酒了,可怜可怜老朽吧。”

  说书人可怜兮兮的望着身边寥寥无几的听众,只盼着今晚能有个好收获,让他好好醉上一番。

  但有人并不如他愿,开口拆台道“你这老东西,尽在这唬人,皇家机密哪是能像你这般脱口而出的,真是嫌命长了。”

  说书人木讷的点头称是,对于自己刚刚所讲的故事的真实性并未作出保证。

  反正懂的人都懂。

  你若是将它只当是个饭后闲谈,或是说一个笑话听听而已,也并无大碍,毕竟有些东西嘛,你信,它才是真的。

  来这的人无不是过来图一个消遣,见这人较真,纷纷嬉笑嘲弄。

  那人面子上有些挂不住,继续道“都多少年了,这老家伙就只有这么一个故事,也就只能骗骗你们这些外乡人罢了。”

  说书人有些委屈的低下了头,不敢再向周围的人讨要赏钱,这一幕看得烂好人应衡很是心疼。

  “安兄,还有碎银子没?借我点,回去给你。”

  他的全身家当都在白岩那,这一路上的吃喝,都是安有钱罩着他们在,此刻想做点好人好事,自然是需要向安絮儿借点钱的。

  安絮儿没给,甚至看也没看他一眼,应衡有些急了,秦佐看不过声,这才出口小声解释道。

  “这是个局,他们俩是一伙的,你若是因为故事想给银子,那我可没话说,但你若是同情心泛滥,我还是得给你解释清楚的。”

  作为老江湖安絮儿一眼便看出了其中的套路,而秦佐不上当的原因是多次看到这挑衅之人与那说书人交换眼神。

  自然也能明白些什么。

  局做的不错,还是能哄一些人的,这不,应衡就上钩了。

  应衡有些不解,追问道“这怎么可能是一个局呢?”

  安絮儿给了他一个白眼,教主大人都开口解释了,他居然还怀疑,还真是蠢得没话说。

  秦佐觉得,自己若是不解释清楚,这应衡怕是又要闹出什么妖蛾子来,还是直截了当的说明白好。

  “一开始,这挑场子的人就四处打探着周围之人,似乎估算着各位听众口袋里的银子。”

  应衡仔细回想了一番,好像的确有这么一回事,毕竟当初那人连着往他们这瞟了几眼,目光都聚集在了他们手上的物件。

  所以应衡才会对他印象这么深,秦佐这么一提,他便回想起来了。

  见应衡露出若有所思的模样,秦佐便知道他想到了些什么,继续道“这故事最后的调侃,实际是在为老人的话增添几分故事性,让人无法举报他们,说他们大肆宣扬皇家机密,更何况炎国民风开放,皇帝也还不错,自然不会将他们这些小虾米放在眼里。”

  听到小虾米三个字,安絮儿面色有些不自然,想想自己苦练轻轨这么多年,当时竟然还没追上一个土匪!真是耻辱无比。

  “可皇帝能治他们诽谤罪啊,造谣啊,咱们作为新时代好青年,必须要做到不信谣,不传谣。”

  应衡想也没想回答道,秦佐噎住,看向他的眼神有些不对劲了。

  在他们咬耳朵的这段时间里,说书人的双簧升级,眼看着就要动起手来了。

  终于,有人没抵抗住内心的同情心,从怀里掏出了碎银子准备递上前去,应衡却猛然站起身道“别给啊!他们是一伙的!”

  烂好人果然还是那熟悉的配方,什么都要管上一管,还真是个事儿妈。

  众人眼神齐聚应衡身上,秦佐与安絮儿扶额,暗道糟糕。

  果然,说书人与他的同伙看向秦佐一行人时,眼神饱含杀意。

  哦,这该死的事儿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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