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治理项目，前前后后搞了一年，算上垫资的资金利息，到最后不亏就不错了。张教头没指望这个项目能赚钱，事到如今，能保本了结就行。
马上要招标了，没想到代理跟开口要六十万现金，才保证中标。
纯粹狮子大开口，张教头让我陪他去找余总，希望余总替他说情，代理那儿能少点。
很久没去“半壁山房”了，还是老样子，古色古香。最近这几个月没什么项目，就没来找余总，再来到这里，有点恍如隔世。
张教头说明来意后，余总立马给代理打了个电话，说施工单位没赚钱，不容易云云。
代理当即表示，可以少十万，只收五十万。
在余总这个层面，代理算是给面子了，张教头再三表示感谢。
说完，余总打牌去了，留下我和张教头喝茶。他说：“五十万，还是太黑了，得再想想其他办法。我跟代理打个电话，约他谈一下。”
经过一番简单交涉，代理的意思是，他需要打点的地方很多，五十万已经很低了，落到他手里，没什么钱，所以，没得少。
张教头很郁闷，挂掉电话独自生着闷气，把脑子里认识的人逐一梳理，看看有没有能跟这位代理搭上话的。
我也不好打扰他，望着窗外，我把自己这一年来的经历理了一遍。
这一年，小项目做了不少，设计费最多三两万，最少三两千，还没拿到多少钱。加起来十几万吧，不知道哪天能收到，也不知道能收到多少。
大一点的项目，旅游环线项目黄了，亏钱。
环湖路项目遥遥无期。
而大桥重建，被上面安排其他人做了。
这样算下来，收入还不如上班。
张教头问：“你在想啥呢？那么出神”
“我在想大环境。这两年，区里无论几大局还是投资公司，都没什么大项目，大一点的项目，要么被上面安排了，要么遥遥无期。哥们儿很迷茫啊。”
他说：“不是我说你，大环境是一回事，大环境不好，那么你们设计的同行，都要面对，大家都不好过。这个时候，你还是要跟几大局和投资公司保持联系，处好关系。平时该拉拢就拉拢，关系到位，哪天项目出来了，才不会被别人抢走。要相信，总会迎来春天的。”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我再这么耗下去，估计熬不到春天，漫漫严冬就把我熬死了。这么说吧，我凭借以前的那些业主关系，每年还能做二十万设计，但靠几大局和投资公司，今年项目做了十来个，但加起来，才十来万设计费。”
“那你什么是意思？”
“我觉得，应该去上个班。现在我每个月二十几天都很闲，这不是一个年轻人应该有的状态。”
“人生最大的不幸就是做自己不喜欢的工作，替别人卖命，就像你以前跟我说过的“命奴”。你那天跟我说的，去投资公司上班”
“对，我得养家糊口啊。如果大环境一直不好，几年都没有起色，那我就饿死了。人，总得面对现实吧？”
“你娃最近有点钻牛角尖，跟自己过不去，哪天我们出去找个会所，放松放松。”
“靠，你思路太跳跃了吧？怎么扯到这上面去了？”
“呵呵，我从初中养成的习惯，只要一郁闷，就找女同学排解。那会儿只要做不出作业，我就去勾搭女同学，然后带回家，反正爸妈经常不在家，只有爷爷奶奶，管不了我，我想干嘛就干嘛。到初中毕业，班上看得过去的女同学，都被我领回去了，你懂的。”
“人才。”
他笑笑：“我不管你怎么折腾，总之一句话，先做人，再做事。哪怕现在没什么大项目，你最好还是跟几大局和投资公司的那些人搞好关系。真的只是搞好关系，不掺杂利益纠葛，不说当成兄弟和老铁来相处吧，至少，得有私交。那样项目来的时候，他们才会主动联系你。相信我，这些年在项目上，我都是东边不亮西边亮。有时候苦心经营一个项目，结果被上面安排了，而一些区里能做主的项目，我还不知道，但平时相处不错的这些业主，反而找到我。一句话，混个面熟，整天在他们眼前晃，让他们紧记，你是干设计的。人都是感情动物，时间久了，他们自然会找上门的。”
“道理我都懂，但没什么项目，而且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没什么大项目，我甚至都没有能力打点他们了，怎么办？”
“不管你怎么办，只要你还要干设计，就得把那些人盯紧了。相信我，打开思路，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的。你设计跟我施工不一样，你虽然设计费没多少，但也亏不到哪儿去。吴天把你领进门了，修行还是得靠你自己，在你找到更好的出路之前，好好把握吧。要相信，野百合总会有春天，自己当老板，总会比打工强的。”
我感觉，自己跟张教头的观念，有天壤之别。他当惯老板了，宁鸣而死，不默而生，狼行千里吃肉。而我，上惯班了，早没了任性和高傲，狗行千里吃屎。
不过，这是经济基础决定的，他人生的起点，几乎早超过我人生的终点了。可能这辈子，我的观念都跟不上他。
马上要招标了，没想到代理跟开口要六十万现金，才保证中标。
纯粹狮子大开口，张教头让我陪他去找余总，希望余总替他说情，代理那儿能少点。
很久没去“半壁山房”了，还是老样子，古色古香。最近这几个月没什么项目，就没来找余总，再来到这里，有点恍如隔世。
张教头说明来意后，余总立马给代理打了个电话，说施工单位没赚钱，不容易云云。
代理当即表示，可以少十万，只收五十万。
在余总这个层面，代理算是给面子了，张教头再三表示感谢。
说完，余总打牌去了，留下我和张教头喝茶。他说：“五十万，还是太黑了，得再想想其他办法。我跟代理打个电话，约他谈一下。”
经过一番简单交涉，代理的意思是，他需要打点的地方很多，五十万已经很低了，落到他手里，没什么钱，所以，没得少。
张教头很郁闷，挂掉电话独自生着闷气，把脑子里认识的人逐一梳理，看看有没有能跟这位代理搭上话的。
我也不好打扰他，望着窗外，我把自己这一年来的经历理了一遍。
这一年，小项目做了不少，设计费最多三两万，最少三两千，还没拿到多少钱。加起来十几万吧，不知道哪天能收到，也不知道能收到多少。
大一点的项目，旅游环线项目黄了，亏钱。
环湖路项目遥遥无期。
而大桥重建，被上面安排其他人做了。
这样算下来，收入还不如上班。
张教头问：“你在想啥呢？那么出神”
“我在想大环境。这两年，区里无论几大局还是投资公司，都没什么大项目，大一点的项目，要么被上面安排了，要么遥遥无期。哥们儿很迷茫啊。”
他说：“不是我说你，大环境是一回事，大环境不好，那么你们设计的同行，都要面对，大家都不好过。这个时候，你还是要跟几大局和投资公司保持联系，处好关系。平时该拉拢就拉拢，关系到位，哪天项目出来了，才不会被别人抢走。要相信，总会迎来春天的。”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我再这么耗下去，估计熬不到春天，漫漫严冬就把我熬死了。这么说吧，我凭借以前的那些业主关系，每年还能做二十万设计，但靠几大局和投资公司，今年项目做了十来个，但加起来，才十来万设计费。”
“那你什么是意思？”
“我觉得，应该去上个班。现在我每个月二十几天都很闲，这不是一个年轻人应该有的状态。”
“人生最大的不幸就是做自己不喜欢的工作，替别人卖命，就像你以前跟我说过的“命奴”。你那天跟我说的，去投资公司上班”
“对，我得养家糊口啊。如果大环境一直不好，几年都没有起色，那我就饿死了。人，总得面对现实吧？”
“你娃最近有点钻牛角尖，跟自己过不去，哪天我们出去找个会所，放松放松。”
“靠，你思路太跳跃了吧？怎么扯到这上面去了？”
“呵呵，我从初中养成的习惯，只要一郁闷，就找女同学排解。那会儿只要做不出作业，我就去勾搭女同学，然后带回家，反正爸妈经常不在家，只有爷爷奶奶，管不了我，我想干嘛就干嘛。到初中毕业，班上看得过去的女同学，都被我领回去了，你懂的。”
“人才。”
他笑笑：“我不管你怎么折腾，总之一句话，先做人，再做事。哪怕现在没什么大项目，你最好还是跟几大局和投资公司的那些人搞好关系。真的只是搞好关系，不掺杂利益纠葛，不说当成兄弟和老铁来相处吧，至少，得有私交。那样项目来的时候，他们才会主动联系你。相信我，这些年在项目上，我都是东边不亮西边亮。有时候苦心经营一个项目，结果被上面安排了，而一些区里能做主的项目，我还不知道，但平时相处不错的这些业主，反而找到我。一句话，混个面熟，整天在他们眼前晃，让他们紧记，你是干设计的。人都是感情动物，时间久了，他们自然会找上门的。”
“道理我都懂，但没什么项目，而且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没什么大项目，我甚至都没有能力打点他们了，怎么办？”
“不管你怎么办，只要你还要干设计，就得把那些人盯紧了。相信我，打开思路，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的。你设计跟我施工不一样，你虽然设计费没多少，但也亏不到哪儿去。吴天把你领进门了，修行还是得靠你自己，在你找到更好的出路之前，好好把握吧。要相信，野百合总会有春天，自己当老板，总会比打工强的。”
我感觉，自己跟张教头的观念，有天壤之别。他当惯老板了，宁鸣而死，不默而生，狼行千里吃肉。而我，上惯班了，早没了任性和高傲，狗行千里吃屎。
不过，这是经济基础决定的，他人生的起点，几乎早超过我人生的终点了。可能这辈子，我的观念都跟不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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