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楚凡,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啊,把他给我绑起来。”

  “别别别,李公公,行行行,是我书房里的,我认了。”

  楚凡清楚的很,这封信肯定是有人故意陷害的,不管你承认不承认,既然能摆在东厂的桌子上,那东厂一定要把这玩意的威力发挥到最大。

  所以,你不承认,那就打,上刑,打到你认为止,最后的结果就是,你挨一顿打,奄奄一息,最终还是被别人按住画押认账,东厂的手段,那可

  不是闹着玩的。

  为了不受皮肉之苦,楚凡啥也不说了,认账。

  “认了就好,那谁给你送信的?”

  楚凡简直是哭笑不得,特么的认了就算了,还要让我编故事。

  “公公,那您觉得谁给我送信合适?”

  “那就是金军的探子送来的吧?”

  “好好好,那就是金军的探子送来的。”

  李斯很明显,对自己的办事效率非常自信,脸上开了花一样,继续道:“然后,你就故意安排藏兵和甘州卫在大同按兵不动,你到宁远假意战退金倭两军,取得皇上信任后,再等待倭奴攻击山海关,你带兵驰援,让大同门户洞开,最后进攻京城,是这样吧?”

  “额,说真的,公公,凭我这打了这么多年的仗,这么好的计策我都没想出来,还真的是天衣无缝呢。”

  “别废话,就问你是不是这样的?”

  “行行行,您随便写吧,我给您画押就行了。”

  很快,一道楚凡率兵造反,蓄谋带领各路人马进攻北京的审问笔录就制作完成了,楚凡亲自签字画押。

  内容如下:

  兹腊月三日,东厂副提督太监李斯,着牛三强、李平二人收监犯人楚凡,在东厂卫大牢提审。

  经提审,楚凡交代,其一直和李如柏狼狈为奸,私信联系,密谋和金军,倭军共谋造反。故主动将戚家军调回宁远,并调集亲信部队往大同布防,之后与叛将李如柏密谋故意在宁远假败敌军,之后再假意追击敌军,调走戚家军,以让出宁远,使敌军在大同和其亲信军队汇合,再从大同南下,对朝廷不轨。

  其假意申请亲自去宁远,实则是去私会小西行长和叛将李如柏,并想在事情败露后逃避朝廷缉拿。

  楚凡窝藏祸心,身为朝廷命官,吃朝廷俸禄,却不思忠君之心,实乃万死不赦,臣李斯恳请吾皇降罪,对楚凡施剐刑,诛九族。

  臣李斯敬奏。

  拿着这封奏疏,李斯一路小跑进了皇宫,对他来说,天下第一谋反大案,被他一天就查的水落石出,实在是高效高质的代表,东厂翘楚,怎么能不兴奋呢。

  当万历拿到这份笔录的时候,下巴都掉到脚上了:“什么?招了?这么快就认了?”

  万历拿着东厂的笔录,在书房里转了半天,任他怎么想,也想不明白,楚凡怎么会这么快就招供了,而且事实清楚,证据确凿。

  这不是一般罪啊,造反,是要诛九族,活剐的啊。

  他楚凡不怕?

  明朝的刑罚种类繁多,什么乱七八糟的水刑、仙人跳、下猪笼,数不胜数,但是究其最惨烈的就是剐刑,也叫做凌迟。

  刽子手用小刀一片一片的将人身上的肉向下削,而且这个技术含量很高,削的时候,尽可能避开血管,避免大出血死亡,而是让受刑者感受到钻心的痛苦,一点一点的削,直到最后气尽身亡,残忍程度五颗星。

  如果说楚凡不怕死,想开了,这都能理解,但是要受这一千零八十刀的剐刑,那就实属想不开了。

  可是白纸黑字的写在笔录上,楚凡亲自签名按手印的,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但是现在的万历心态又变化了。

  前些天,听到皇太后对自己的提醒,不禁也是心里一颤,楚凡若是反了,皇家岂不危矣?天下岂不是要易主?

  是以他命东厂立即全面开展对楚凡的调查,谁知当天夜里,就查到了这封密信,而且东厂的差人是从楚凡家里的书房中秘密获取的。

  万历当时心急如焚,按照密信的安排,楚凡这已经完成了一半了,剩下的就是出兵山海关,大同沦陷啊。

  是以,万历雷霆手段,立即召回了楚凡。

  但是现在不同了,主谋楚凡已经归案,现在押在东厂大牢,已经干不出什么大事了,虽然外面战事还很紧急,但是改旗易帜的危险已经度过,万历慢慢冷静下来了。

  从昨天楚凡进宫之后,万历始终在思考一个问题,楚凡为什么要造反?

  待遇不高?虽然说内阁次辅和户部尚书都被免了,但是现在作为三品的侍郎,也算是朝廷中的翘楚了,以楚凡的文凭和年龄资历,五品都算是烧高香了,何况三品,待楚凡不薄啊。

  贪婪?楚凡思路清奇,能力强悍,会打仗,会赚钱。的确没有不膨胀的道理,但是当年楚凡拿自己的钱帮国家渡过难关,最后倾其所有帮助成立皇家公司,为国家立下汗马功劳,也没见他要个官,要个钱什么的,他不是那种喜欢权势和金钱的人,那我这个皇位有什么意义?不就是极高的权势和最多的钱财。

  越想越清醒的万历,看着这份笔录出神。

  高淮走近万历,添了口茶,对万历道:“皇上,不早了,歇息吧?”

  “高淮,你说,我待楚凡如何?”

  “皇上对楚凡有知遇之恩,扶植之恩,开罪之恩,堪比父子师徒。”

  大内总管的马屁水平真不是盖的,想都不用想就总结出了三大恩情。

  “那你说,楚凡为何反我?”

  “皇上,奴才不敢妄议朝臣,况且我与楚大人相熟,更不敢评论了。”

  “你且说说你的看法,恕你无罪。”

  “皇上,这白纸黑字的写着呢,老臣真的不敢乱说啊。”

  老油条就是老油条,你急匆匆说出来你的看法,皇帝或认为你早有准备,或者觉得你的意见没有价值,反而是推三阻四后说出的东西,人才会认真思考。

  “你但说无妨,我只是听听你的想法。”

  “那老臣就说了,不对的地方请皇上恕罪。楚大人,此前在朝鲜战场,用兵如神,作战英勇,这个皇上您是知道的,没假吧?”

  “嗯,这个又不是一个人见证,不可能满朝文武和辽东铁骑全体将士撒谎。”

  “您觉得,从个人层面,倭奴和皇上您的仇深,还是和楚凡的仇深?”

  “那自然是楚凡,他在平壤又是炮轰,又是火烧的,整死了倭奴数万,朕只是坐在京城,恨我作甚?”

  “那么您想想,倭奴还会和他合作吗?”

  “按理说不会,毕竟就算是丰臣秀吉不恨他,下面的将领士兵不可能不恨他,和他合作,阻力不小。”

  “其二,李如柏虽然和楚凡同时期在辽东铁骑,但是据说他和楚凡关系不好,您可知道?”

  “这个倒没听说过,不过我记得李如柏上过奏疏,弹劾过楚凡,有没有这事?”

  “老臣记得,他参过楚凡的本子,当时我就想,是不是没有让李如柏接替他哥哥当总兵,他怀恨在心,所以才跟风凑热闹弹劾楚凡。”

  “嗯,有可能,据说这个李如柏也是个纨绔子弟,被他老爹惯坏了。”

  “还有,李如柏为什么在辽东造反?放努尔哈赤进陆堡?当时楚凡可还在西藏当尊巴丹呢。”

  “为什么造反?”

  “因为辽东铁骑没了,他哥哥死了,辽东铁骑也全军覆没了,李如柏相当于空挂一个副总兵衔,但也没什么兵,没什么实权。”

  “是,他可能觉得没前途了吧。”

  高淮摊了手摊手,接话道:“而楚凡呢?大明最年轻的三品大员,这一仗若是打赢了,兵部尚书、户部尚书还不是随他选,过不了几年,当内阁首辅都是顺理成章的事,这个朝廷里还有比他更厉害的人吗?”

  “最后,那封信上说,等他们联合攻陷京城,接楚凡回来登基,如果说楚凡想私通藏兵、甘州卫、后金军、倭寇军,共同造反攻陷京城,那么这些人都听他的吗?如果攻下北京,他们肯让楚凡当皇上?楚凡手里加起来也不过十万兵力,后金和倭寇哪个不比他人多,凭什么给他最大的好处?”

  万历点点头道:“是啊,这些蛮荒都是以实力打天下的,怎么会有信用。”

  “皇上,咱们能想明白这个道理,楚凡怎么会想不到?”

  万历端起茶,喝了一口,放下茶杯,对高淮道:“爱卿认为,该怎么办呢?”

  “老臣觉得,应该发回西厂再审,看看这里到底有什么蹊跷。”

  “嗯,你容我想想。”

  万历虽然还在犹豫,但是外面已经吵炸了锅,楚凡认罪的消息传出去后,朝廷出现了两种极端情绪,有的人欢天喜地,就差走路都吹口哨了,有的人则垂头丧气。

  这体现了明朝官吏的两种不同境界。

  眼光短浅的人,认为文官体系的大敌,眼中钉肉中刺楚凡终于伏法,是皆大欢喜的好事,此人不理纲常,破坏规矩,冒着天下之大不韪惩罚了李植和雒于仁等一众言官代表,早都该死了,若不是皇上保护他,早该把此人法办了,他若是死了,真的是喜大普奔。

  但是眼光长远的人,看到的却是,大敌当前,国无可用之将,此时若是杀了楚凡,岂不是自毁长城,而且楚凡的改革和公司创办都非常有效,帝国的经济状况明显好转,楚凡功不可没,此人若是死了,实在可惜。

  而在城外隐藏的秦红,却一直在关注事态的发展,眼睛从没离开过那个院子。

  到了第四日,万历皇帝突然下旨:楚凡案尚有细节不明,且没有任何余党,发西厂再审。

  结案大吉的李斯,正等着领导表扬,之后找楚凡要贿赂呢,却等来了宫里的新消息——转送西厂再审。

  时间,急火攻心,差点晕了过去。

  这办楚凡案本来是大功一件,还能赚得楚凡不少的好处费,简直是一举两得的好事,怎么突然就变卦了?

  一定是西厂这群阉货从中作梗,抢我的风头。

  虽然他自己也是个没有鸡鸡的主,但不代表他不这样骂别人。

  而最高兴的莫过于秦红了。

  秦红对外还是西厂派出的护卫,但是她和楚凡的私情并没有公开过,虽然也有一些传言,但是一个小小的厂探,并没有多大风浪,听说楚凡仅在东厂呆了四天,就被转送西厂,她高兴的手舞足蹈,总算安全了。

  杀不杀头且两说,但是东厂的作风她是清楚的,那只要你不好好配合,稍微有一点点毛病,立即给你上刑,出来的人不是缺胳膊就是断腿,最次也要在身上留些疤痕,想安全出来几乎不可能,仅四天时间,想楚凡还没有被折磨太惨,胳膊腿应该还在吧。

  提审楚凡的,正是秦红的上司,孙河缇骑,在各厂卫中提督是老大,缇骑是老二,西厂对待此事明显比东厂更重视,单位二把手亲自上阵。

  当年派出秦红保护楚凡的正是孙河,是以,楚凡对他天然的有些亲近感,并没有像对待李斯那样,抛出贿赂的橄榄枝,而是诚恳的道:“孙缇骑,楚某之罪,自有公论,但不能累及他人,此处请循规蹈矩,不必客气,不能连累了西厂诸位。”

  “楚大人,我们定当依律办事,不是您的事定不能硬安,是您的事,也不能放过。”

  秦红则站在孙河身旁,看着楚凡眼睛略略有些湿润。

  楚凡被带进来第一眼,看到楚凡胳膊腿还都在,她已经有些鼻头发酸,此时见到楚凡行动自如,声如洪钟,忍不住眼睛就湿了。

  太难得了,这要是进了东厂四天,但凡翠一句嘴,说一句让厂卫听的不爽的话,都难免遭一顿毒打,这完好无损出来的,前无古人。

  东厂论人数和散布程度,比不过锦衣卫,论武功高强,和人员精锐比不过西厂,但是存在了上百年时间,唯一值得骄傲的就是办事效率实属很高。

  什么案件,放在东厂就没有破不掉的,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才在锦衣卫之外又成立的东厂,但是效率高不是因为他们能力强,而是他们出了名的酷刑多,为了尽快破案,动用各种奇葩刑罚逼迫犯人招供,只要不认罪,什么东西都往人身上招呼。

  铁烙子,鞭子抽那都是小儿科,扎竹签,站火板都是日常,像楚凡这种重刑犯,只要不交代,那就直接上高级货。

  最着名的莫过于鼠刑,把一群老鼠放在一个铁桶里,只留一个洞口,然后将此洞口绑在人身上,贴紧了。

  老鼠在里面吃不到东西,唯一的出口正对着人肉,老鼠想出来,就只有不停的咬食人肉,啃出一个洞,才能获救。

  这种刑罚在于,你可以明确的感受到自己被啃食,属于身体痛苦和精神痛苦的结合体,真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

  当然了也正是因为酷刑太多,导致了很多冤假错案,朝廷也实在受不了总是出这样的问题,是以才成立了西厂。

  西厂的作用除了执行一些暗杀、保护的作用,最主要的就是对东厂办理的案件进行复核、复审,以确保犯人罪有应得,而不是冤死狱中。

  所以,楚凡这个案子,东厂审结,再发到西厂复审,并不违背原则,属于正常流程。

  外界对楚凡即将伏法的期待丝毫没有减弱,很多人就等着西厂笔录一出,皇上大笔一挥,就给楚凡来个当街凌迟,一定要带上雒于仁和李植到现场,带上碗筷,生食其肉,大呼过瘾。

  孙河倒是没有东厂李斯那么着急,简单问过楚凡几句话后,道:“此案复杂,我要回去再好好看一遍案卷,明日再审吧,秦红,你负责看守楚大

  人,不得有失。”

  “遵命,孙缇骑。

  楚凡当然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关系户呗。

  秦红和楚凡的关系,有些传言,别人不关注,但是作为直接领导的孙河肯定要过问,秦红不置可否的态度,孙河这么聪明的人,自然就懂了,是以,留下秦红看守,不如说是孙河开恩,给小两口团聚的机会,也给楚凡一个好些的生活环境,毕竟秦红在这西厂就如鱼得水了,怎么会让自己的男人过得不舒服。

  众人走后,秦红赶紧拉住楚凡的手,放在脸上,轻轻的道:“相公,你没事吧?东厂有没有给你用刑?你可担心死人了。”

  楚凡摸了摸秦红的脑袋,细语道:“没有啊,你看我哪里都好好的,东厂虽厉害,但是怎么会比你相公厉害?哈哈,只是这镣铐戴的久了,硫得慌。

  “我给你解开”说着,秦红拿出钥匙就要开拷。

  “那不行,别人万一突然进来了,你岂不是大罪?”

  “哪有万一?这里全都是我的人”说着,一把拽过楚凡的胳膊,解开了镣铐。

  外表冷酷的女人,总是藏着一颗炙热的心,秦红看起来冰冷的像腊月里的梅花,但是心有所属后,在楚凡面前,就像是盛夏的牡丹,散发着浓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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