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尉迟境之旁边坐着的一个三十几岁身材魁梧地汉子站了起来,面色因愤怒而泛红。他望了一眼默不作声面无表情地尉迟境之一眼,继续道:“师父的局已经布下一年多了,所有的事情都是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就连那范小东西也是我局中的一枚棋子。如果这颗棋子提前费点,接下来就会有很多的麻烦。”

  这是尉迟境之最亲密和信任也是一直以大力培养将其视为接班人的归隐宗副宗主吴不为。他地声音,一定程度上代表着归隐宗地态度。

  宁王府地书房外面,形成了一个重大地结界,为的就是避免他们的谈话内容被偷听。很多的事情,其实明明都知道,却依然不能拿出来讨论去公然面对世人。比如,如何夺得这帝王之位。

  屋子里面不但有归隐宗地宗主尉迟镜之,还有新进幕僚薛季毁,再有就是李相如推荐地挖过来的十个军中参谋地代表宋兆。

  薛季毁约莫四十左右,模样清秀,留着山羊胡子。一身儒生的打扮倒是很符合他士子的身份。他善于奇谋,喜冒险激进,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与归隐宗地尉老地求稳方正正好行成鲜明地对比。此刻他目光灼灼地望着坐在上首地宁王,对于宁王深夜召见提出地计划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这宁王宽厚仁德,可就是少了点心狠手辣,过于妇人之仁。成就帝王霸业有几个是能真正靠仁德立国的?他站了起来,斜视了一眼一直不太对头地尉迟境之一眼,咳了一声,对宁王拱手一揖,道:“我觉得挺好的,如今太子与七王爷表面上看着斗得还是激烈,实际上却是不温不火,谁也没真正地触及到对方地底线。太子一党文臣以范文成为首,如果将其斩杀,太子那边便是群虫无首。我想,七王爷那边一定不会放弃这吞并太子势力地大好机缘。”

  薛季毁地声音有些阴柔,设计地时候,那双丹凤眸子散发出如同嗓音般地阴恻恻地神情。仿佛是猛虎看见了肥美地山鹿。

  宋兆此时是一副事不关己地样子,坐地笔直,不发表任何意见。对于他们这些刚刚入得宁王势力地新人来说,言多必失。此刻坐于位地有两大巨头在,他不过是旁听掌握信息好让自己军队布局明了一些而已。

  当初接到李相如亲笔书信证实李相如未死的时候,他们是难以抑制地激动,当时他抑制住了。他一直记得那个年龄比他们还小的小虎教官给他们灌输阵法,兵法。看似随意地谈话也恰到好处地抓住了军阵中地重点。那短短地三年多时间里,让他们对作战之事大开眼界,原来并不是所有作战方案地计划制定都是纸上谈兵,原来他们军伍中人才是真正地文人。他时刻牢记保持着低调,一边学习一边隐忍,等着启用地一天。当师帅被害之后,他们以为蛰伏下去便永无用武之地。

  皇天不负有心人,他们无能为力地事,有一个人在默默地做着。当年地小虎如今的李相如曾经对他们说过一句话:等待与遗忘同样是一种痛苦,只是需要区分两者之间孰轻孰重。不要因为等待而放弃了梦想,因为在等待地过程中,智慧随着学习地岁月积累而降临。要深信那样地智慧会给予你们一片方寸之地发挥出,得到你最想要地东西。从而看清楚并学会去驾驭回忆,不落入他们的圈套之中。

  他们苦苦煎熬地等待和漫无边际地痛苦回忆里,终于赢来了如今的这片曙光。

  修得文武艺,买予帝王家。这是普遍存在的思想。

  从最开始地为了填饱肚子而参军,到军营生活被根深蒂固地忠君思想熏陶,再到李相如给他们讲地,从军杀敌不是为了国家君王这种大逆不道地思想之后,忠君思想被动摇,在一直以忠心表率地路师帅被谋害之后,忠君思想被彻底地改观了。他很渴望与李相如相见,与李相如一起做一番真正的事业。当这种想法刚刚萌生地时候便想起了李相如以极其隐晦地暗语告之他们安心待着地指示便被掐断了。

  “以我们之前制定的计划,短则半年,长则一年便能见奇效!”吴不为冷冷地瞥了薛季毁一眼,见师父并不反驳于他,对薛季毁针锋相对道:“阴谋诡计乃是小道,也属于赌博。运气之下,可能会成功,如果一旦失败呢?一旦失败我们就一无所有!”

  阴谋诡计自然是讽刺薛季毁剑走偏锋地赌徒手段。

  薛季毁却是呵呵一笑,淡然道:“奇谋出奇效,所有的谋略都是为了使目的达成,走上正途大道。就算剑走偏锋也并不全然靠着运气,运气对我来说,只在整个过程占据三分而已。这三分,多嘛?这段时间以来,至少我制定出来地计划,都很好地达到了目的。”

  “哼!你那个达成地目的不稳定性太多,忠诚度实在是有待斟酌。”吴不为冷哼道。

  “恩威并施,乃驭人之道!只要他们肯屈服,又何尝后面没有机会好好调教嘛?”薛季毁面无表情,语气依旧淡然。

  “你是说,用他们亲人地性命为威胁而调教嘛?”吴不为毫不客气地打断讽刺道。

  “够了……”尉迟境之挥了挥手,沉重地嗓音打断了他们的争吵。

  吴不为只好住了嘴,重新坐了下来,只是望着薛季毁地眼神已然有着浓烈地不屑挑衅。

  薛季毁嘴角轻扬,对于吴不为丝毫不在意。对于尉迟境之,他还是有些尊敬的。这位看似普通的老人,计谋和才智都远远在他之上。甚至连修为怕都是深不可测。

  宁王安静地听完他们的争辩,整个过程一言不发。此时听着尉迟境之地发话,才将目光转向了他。

  尉迟境之瞧着宁王地眼神,心中一叹,想着这宁王估计是神游外物并没有真的在认真听他们提出地意见。

  草莽出龙蛇,风云际会变化龙。

  宁王本身就是龙之子。哪怕在起初再不受皇帝喜爱,这血缘关系也是无法更改的。

  如果说宁王是那条雏龙,李相如便是那搅动的风云。

  对于李相如地了解,他怕是比在场的任何人都要清楚地多。对于宁王与李相如地关系,他也要比别人了解的多的多。李相如终究是太嫩了,单枪匹马地闯荡,在实力还未达到一定程度之时却接触到了顶级地圈子,要去面对无法匹敌地对手。

  宁王不同地便是在此了,他有一个身份。这种身份决定了他能在这条道上行的路程深度。身份地位决定资源,人格魅力决定下属地能力以及忠诚度。历经人生起伏风浪地他也猜出了将此事抛出就闭口不言任由他们这些人讨论争吵地目的,无非便是一种考教和态度。他们的行事风格与态度和薛季毁一党不同,却依然被宁王很好地调和起一同效力。在宁王地态度之上,他们相互间并不抵触,甚至隐隐有昔昔相惜之感。可从立场来讲,他们归隐宗才是真正地擅长暗杀下毒一类地勾当啊,薛季毁这一读书人学的是儒家正气,行事却比他们还阴险毒辣。这个世界,变化地让自己都有些措手不及,甚至是自叹不如!

  尉迟境之不露痕迹又颇为无奈地望了望至始至终都坦然的面皮极厚地薛季毁一眼,与自己这位名为弟子却视为儿子地吴不为比起来,还是自己这位弟子差了些火候。该讨论地也讨论了过了,现在是轮到他发表的时候了。他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开口道:“皇城那边关于陛下的病情一点消息都没有,这是一个很大的变因。设想一下,如果陛下是装病,那目的是什么?”

  此刻能在场地众人都是聪慧之人,自然是能想得明白尉迟境之所地是什么。没有人答话,宁王也只是环顾扫了众人一眼,脸上看不出任何神色。

  尉迟境之没有指望众人答话,扫视一眼,继续道:“陛下将朝堂之事交予太子打理,有重要的事情不能处理的时候也只是让人将折子交予心腹无牙。无牙是自幼追随陛下之人,也是陛下最信任之人。无论是丞相与皇后,都断了与陛下的联系,对外甚至没有任何说辞!说重病也有可能是我们臆测。”尉迟境之说完将视线放到了宁王身上。

  宁王点了点头,终于开口了,道:“无论是真病还是假病。摆出来的态度,都是在试探。试探我们的能力,试探谁能在角逐中拔得头筹。”

  皇家地帝位之争,从来都不是父慈子恭地和平过渡。朝代地更迭之时,便是皇子们面对人生磨难之时。对的,可能会富贵一生,败地便是生命为代价。这些事情,自然是心知肚明不需要拿到台面上来讲的事。

  “今日晚间,母妃派人从宫里出来消息了。”宁王环视一周,眼中豪情壮志,他双掌抵住桌面,站起来略带威胁地沉声道:“无论你们制定何种方案,记住一件事,李相如不是棋子!我不允许你们把他放入一个危险或者可以放弃的位置上!”

  众人凝神聚气,为之肃穆。缓慢地低下了头揣测着宁王说出的前面一句话,明白之后相视一眼,惊现喜色。如果消息确实,那就是说陛下更是在支持或者默认宁王参与夺嫡的。这是一个对他们来讲最好地信号!至于李相如如此被宁王看中,也就姑且依着罢了,这点无需与宁王作对从而引来恶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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