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前，在这间医院的太平间门口。
宋小成感觉自己的耳膜“嗡”的一声，似乎被侯啸林那平静的一句话给震了一下。
那是他亲眼看到僵尸从太平间里跑出来的第一天，那天的细节还历历在目。
大概有四五个僵尸从里边冲了出来，所有僵尸都赤身裸体，双臂软踏踏的下垂着，疯狂只知道朝院墙外边跑。
但是其中有一个“尸体”，拉扯着一块儿什么东西遮挡着身体，趁乱朝着相反的方向逃跑了。
那时他被一只瞎眼的死尸缠住，苦斗了一番，第二天便爆发了尸潮，而那个逃跑了的死尸，他压根儿也没往心里去。
“你就是当时失踪了的那个死尸！？”宋小成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名叫侯啸林的男人，仔细的打量着他。
年龄与自己相仿，二十多岁的样子。五官扁平，长相粗犷，皮肤却十分白嫩细致，状态好的简直就像是青春动画片里跑出来的角色。一脑袋比泰迪还卷的卷发就像是雄狮的鬃毛一样，发量浓密的让人羡慕。
“死尸？？老子当时根本就没死！”
“没死？噢！我明白了，你是在太平间里值班的人，对不对？”宋小成觉得自己的推理十分准确。要不然怎么解释一个大活人从太平间里跑出来呢？
“狗屁！那个太平间从来就没人值班，我是被当成死尸给关进停尸房的！”
跟人聊天的时候要讲究方法。有一种人，你不问他便不说，甚至你问了他也不一定说，要么是性格太闷，像崔嵬那种，要么是城府太深，像高赫和桓凌宇那种。而还有一些人，倾诉欲太强，用不着你问，他就会迫不及待的把他囤积许久的话朝你倾泻过来。就像是几天前的原章磺。
还有眼前的这个侯啸林。眼下，正在房间里翻箱倒柜的找着什么东西，一边撅着屁股翻找着，从电视柜子的最下边掏出两个微微压扁的纸杯，给宋小成和林郁一人倒了杯半凉不凉的白水，一边喋喋不休的讲述咱老百姓自己的故事。
大概十分钟过去了，从他的身世到出生，到他如何艰苦创业开公司，当上了个企老板。宋小成除了知道侯啸林今年至少有四十多岁，以及了解了一大堆自己从前不知道的行业内幕之外，一丁点儿也没听到跟本书主题有关的事情。
所以当侯总终于讲完了他在洗脚城的一段故事，对着电水壶吨吨吨的喝了几口水的时候，宋小成赶紧抓住了这个空档。
“那你究竟是怎么被弄进太平间里的呢？”
对面的男人沉默了一会儿，上下牙咬了咬舌，似乎在酝酿着要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所以后来我……我就自杀了。不愿意再面对这样的生活，也找不到生命的意义。所以我开车去了环天大桥，从桥上跳了下去。”
侯啸林轻描淡写的说着，似乎是在努力回避那一段记忆。讲到这里的时候，一直盯着电视的林郁也终于转过头来。
“但是我却根本死不了。”
“什么？”宋小成不禁脱口问到。
“我死不了。”
侯啸林有一点忧郁的说到。说着，他便站起身来，拿起了墙边的那柄斧头，还没等宋小成和林郁反应过来，便朝着他自己的左臂砍去，屋中一道血光喷溅，“啪”的一声，一只被砍断的左手掉在了地上。
林郁惊得发出了一声尖叫，宋小成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自残给吓了一跳。可是紧接着，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随着侯啸林一阵痛苦的呻吟，他左臂的截断处立刻长出了一只手，完好无损，除了鲜血淋漓之外，跟之前的手简直一模一样，就像是从来没有被砍断过一样。
“砍手长手，砍头长头。前几天嘴里清淡的时候，我吃了好几只自己的左手。”侯啸林把斧头扔回墙角，用平淡无奇的口气说着恐怖无比的事情，“所以他们根本杀不死我。”
宋小成俯身捡起了地上的那只手，仔细端详着。
“但是当时我还是被推进了医院的太平间。我想大概是那时候摔的太重了吧，一时摔得昏了过去。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我发现我自己浑身一丝不挂，就在那个太平间里，好几个人都和我站在一起——当然了，后来我才知道，那些都是僵尸。
“我当时想回家去，只好胡乱扯过来一条装尸袋遮住身体，跟着那些僵尸一块儿往门外跑。结果就在那儿，我看到了你。”
宋小成万万没想到，那天自己丝毫没留意的那个细节背后，竟然隐藏着一个这么了不起的人，这可是能以一己之力来喂饱全地球的男人啊！
“那个……我能试试吗？”宋小成拽住侯啸林的一条胳膊，伸手要去拿墙角的斧头，却被侯啸林抽开了手。
“不行！不准试，很疼的！”
“好吧……那后来呢？你为什么在这儿？在……看电视？你怎么还有电视可看？”
侯啸林随手抓起一块儿抹布，擦了擦胳膊上的血迹，继续说了下去。
“那天晚上，我跑出太平间之后，就想要回家，却被医院里的一个值班医生拦住，说我这样有伤风化，让我跟他走，他帮我弄一身衣服。结果那家伙根本就没安好心！”
侯啸林的表情和样子有些愤慨，似乎还在为那天的事情感到生气。
“那个人就是白天经手我的医生，从他手里开出了我的死亡证明，可是晚上却又眼睁睁的看着我从他面前跑过。说是帮我弄身衣服，其实却把我关在了实验室里，绑在解剖台上，想要把我割开来仔细研究！可是他整整折腾了我一晚上，也没法在我的身体愈合之前研究出个什么结果来。直到第二天晚上。”
说着，侯啸林便停了下来，有点不愿意再讲下去。
“第二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林郁追问道。
“整整一天我都被绑在他的解剖台上，直到第二天晚上，我听到外边突然就闹了起来，我还以为是有人在打架，暴动了之类的……到处都在尖叫，哀鸿遍野。最后，几个僵尸冲进了我房间里，开始吃我。
“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一块一块的从我身上扯下肉，在嘴里嚼得稀烂，伤口却在一瞬间就愈合了。我大声的惨叫，喊着救命，却没人能来救我。那些家伙吃了我好几个小时，我浑身都已经疼痛的快习惯了的时候，终于有一个人出现，才把我救了出来。”
“谁？”宋小成想起来了，自己看到侯啸林的第二天，就是僵尸灾难爆发的那一天。而居然有人能在那种时候，从好几个僵尸嘴里救出一个人来，那这个人真的不简单。
“那个人……哎！那个人也是个僵尸，但是他跟其他僵尸不一样！他……他穿着衣服，脸上的皮肤好像是从各种尸体上东拼西凑起来的，丑的不行……”
又是他！又是那个光头怪胎！
“那个人救了你？”宋小成感到难以置信。
“说不上是救。大概是发现这个屋子里的人一直在尖叫，却没有被杀死吧。他进来把其他僵尸都赶走，自己又试了几次——他试着扯掉我的胳膊，我却立刻长出了新的胳膊，又用拳头砸碎了我的脑袋，我眼前黑了一下，就立刻长出了新的脑袋。他又用手撕开我的肚皮，掏出我的心脏来扔掉，可是他的手一拿出来，我的肚子就又长好了。他发现的确是杀不死我，就问我要我帮他做事，不然就让那些僵尸回来继续吃我。”
“他让你帮他做事！？”宋小成感到越来越惊讶。
“对。我当然只能答应。好在他要我做的事情也很简单，只是偶尔去跟外边的其他活人沟通，或者帮他做一些他不方便做的事情。跑跑腿，买些东西什么的。”
“那个光头怪物让你帮他跑腿买东西？！”
“对啊。哎哎哎，别那么没有礼貌啊！什么光头怪物，他的名字叫平冢谢……”
“那不是重点好吗，老兄！平……这名字听起来就像个扶桑人！他让你去买东西？买什么东西啊？死人尸体吗？”
“不是。他们有的是尸体，我也不知道从哪儿搞得，我也不想知道。上一次是几天前，他让我去东郊的实验器材市场里买药剂和器皿，杀虫剂啊什么的，但是却说不清究竟要什么。我就拉着一车现金……”
“等等等等……等一下，东郊的实验器材市场？？”
“对啊。你不知道那个市场吗？你不是X城本地人吗？”
宋小成当然是X城本地人，他也当然知道那个实验器材市场。他跟桓凌宇小时候为了娱乐，偷偷从那个市场里溜过好几趟。
“我只是想知道，现在那个市场还里还在‘卖’东西吗？”
“当然啦！不然你以为呢？噢……我明白了，你一定是以为其他地方也都跟南郊一样，被僵尸占领了吧？”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啦！只是南郊的鹤台区和暮江新区被封锁了而已，X城的其他地方还都好好的。官方把僵尸的事情解释成‘突变瘟疫’，军方当天就封锁了整个城区。”
说着，侯啸林拿起遥控器，快速的转换电视频道，换到了一个正在播放新闻的X城地方电视台，可是新闻上正在播放的却是一大堆关于可爱宠物的镜头。
“唔……这两天不播了。前天还有专题栏目来着。”侯啸林把遥控器扔在一边说，“总之就是我跟平冢谢之间达成的协议：我帮他做点我能做的事情，他就让他那些僵尸离我远一点，不来吃我。”
宋小成一时语塞，不知道究竟该先惊讶哪一件事：一方面，眼前摆着一个复原速度比超级漫画英雄还快的怪人，而这个人居然跟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光头怪人达成了和平协议；另一方面，原本以为已经扩散的全市甚至全世界的僵尸末日，居然被严密的封锁在了自己所在的城区，而城市的其他地方还都跟没事儿人似的！
“那我们能搬去别的地方吗？”林郁开口问到。
“不行。我不是说了嘛，军方已经封锁了这边了，鹤台区和暮江新区都是。”
“那你为什么还能出去买东西？”
“我有我的办法。”侯啸林干巴巴的糊弄了一句，言外之意当然就是不想多说，“倒是你们两个。别再跟我说什么迷路了之类的鬼话，老老实实的告诉我，你们到底想干什么，说不定我能帮你们。”
宋小成还没来得及开口，林郁倒是先抢着说话了：
“我想吃山楂片儿！还想要洗个澡，再要一身干净衣服！”
“你闭嘴！”宋小成用手指戳了一下小郁，提醒她保持理智，“侯师傅，不，侯兄弟……侯总，我来这儿其实只是为了搞明白一件事。一件非常要紧的事情。”
“嗯？说吧，什么事儿？”
“侯兄，你听说过‘伟大符文’吗？”
宋小成感觉自己的耳膜“嗡”的一声，似乎被侯啸林那平静的一句话给震了一下。
那是他亲眼看到僵尸从太平间里跑出来的第一天，那天的细节还历历在目。
大概有四五个僵尸从里边冲了出来，所有僵尸都赤身裸体，双臂软踏踏的下垂着，疯狂只知道朝院墙外边跑。
但是其中有一个“尸体”，拉扯着一块儿什么东西遮挡着身体，趁乱朝着相反的方向逃跑了。
那时他被一只瞎眼的死尸缠住，苦斗了一番，第二天便爆发了尸潮，而那个逃跑了的死尸，他压根儿也没往心里去。
“你就是当时失踪了的那个死尸！？”宋小成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名叫侯啸林的男人，仔细的打量着他。
年龄与自己相仿，二十多岁的样子。五官扁平，长相粗犷，皮肤却十分白嫩细致，状态好的简直就像是青春动画片里跑出来的角色。一脑袋比泰迪还卷的卷发就像是雄狮的鬃毛一样，发量浓密的让人羡慕。
“死尸？？老子当时根本就没死！”
“没死？噢！我明白了，你是在太平间里值班的人，对不对？”宋小成觉得自己的推理十分准确。要不然怎么解释一个大活人从太平间里跑出来呢？
“狗屁！那个太平间从来就没人值班，我是被当成死尸给关进停尸房的！”
跟人聊天的时候要讲究方法。有一种人，你不问他便不说，甚至你问了他也不一定说，要么是性格太闷，像崔嵬那种，要么是城府太深，像高赫和桓凌宇那种。而还有一些人，倾诉欲太强，用不着你问，他就会迫不及待的把他囤积许久的话朝你倾泻过来。就像是几天前的原章磺。
还有眼前的这个侯啸林。眼下，正在房间里翻箱倒柜的找着什么东西，一边撅着屁股翻找着，从电视柜子的最下边掏出两个微微压扁的纸杯，给宋小成和林郁一人倒了杯半凉不凉的白水，一边喋喋不休的讲述咱老百姓自己的故事。
大概十分钟过去了，从他的身世到出生，到他如何艰苦创业开公司，当上了个企老板。宋小成除了知道侯啸林今年至少有四十多岁，以及了解了一大堆自己从前不知道的行业内幕之外，一丁点儿也没听到跟本书主题有关的事情。
所以当侯总终于讲完了他在洗脚城的一段故事，对着电水壶吨吨吨的喝了几口水的时候，宋小成赶紧抓住了这个空档。
“那你究竟是怎么被弄进太平间里的呢？”
对面的男人沉默了一会儿，上下牙咬了咬舌，似乎在酝酿着要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所以后来我……我就自杀了。不愿意再面对这样的生活，也找不到生命的意义。所以我开车去了环天大桥，从桥上跳了下去。”
侯啸林轻描淡写的说着，似乎是在努力回避那一段记忆。讲到这里的时候，一直盯着电视的林郁也终于转过头来。
“但是我却根本死不了。”
“什么？”宋小成不禁脱口问到。
“我死不了。”
侯啸林有一点忧郁的说到。说着，他便站起身来，拿起了墙边的那柄斧头，还没等宋小成和林郁反应过来，便朝着他自己的左臂砍去，屋中一道血光喷溅，“啪”的一声，一只被砍断的左手掉在了地上。
林郁惊得发出了一声尖叫，宋小成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自残给吓了一跳。可是紧接着，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随着侯啸林一阵痛苦的呻吟，他左臂的截断处立刻长出了一只手，完好无损，除了鲜血淋漓之外，跟之前的手简直一模一样，就像是从来没有被砍断过一样。
“砍手长手，砍头长头。前几天嘴里清淡的时候，我吃了好几只自己的左手。”侯啸林把斧头扔回墙角，用平淡无奇的口气说着恐怖无比的事情，“所以他们根本杀不死我。”
宋小成俯身捡起了地上的那只手，仔细端详着。
“但是当时我还是被推进了医院的太平间。我想大概是那时候摔的太重了吧，一时摔得昏了过去。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我发现我自己浑身一丝不挂，就在那个太平间里，好几个人都和我站在一起——当然了，后来我才知道，那些都是僵尸。
“我当时想回家去，只好胡乱扯过来一条装尸袋遮住身体，跟着那些僵尸一块儿往门外跑。结果就在那儿，我看到了你。”
宋小成万万没想到，那天自己丝毫没留意的那个细节背后，竟然隐藏着一个这么了不起的人，这可是能以一己之力来喂饱全地球的男人啊！
“那个……我能试试吗？”宋小成拽住侯啸林的一条胳膊，伸手要去拿墙角的斧头，却被侯啸林抽开了手。
“不行！不准试，很疼的！”
“好吧……那后来呢？你为什么在这儿？在……看电视？你怎么还有电视可看？”
侯啸林随手抓起一块儿抹布，擦了擦胳膊上的血迹，继续说了下去。
“那天晚上，我跑出太平间之后，就想要回家，却被医院里的一个值班医生拦住，说我这样有伤风化，让我跟他走，他帮我弄一身衣服。结果那家伙根本就没安好心！”
侯啸林的表情和样子有些愤慨，似乎还在为那天的事情感到生气。
“那个人就是白天经手我的医生，从他手里开出了我的死亡证明，可是晚上却又眼睁睁的看着我从他面前跑过。说是帮我弄身衣服，其实却把我关在了实验室里，绑在解剖台上，想要把我割开来仔细研究！可是他整整折腾了我一晚上，也没法在我的身体愈合之前研究出个什么结果来。直到第二天晚上。”
说着，侯啸林便停了下来，有点不愿意再讲下去。
“第二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林郁追问道。
“整整一天我都被绑在他的解剖台上，直到第二天晚上，我听到外边突然就闹了起来，我还以为是有人在打架，暴动了之类的……到处都在尖叫，哀鸿遍野。最后，几个僵尸冲进了我房间里，开始吃我。
“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一块一块的从我身上扯下肉，在嘴里嚼得稀烂，伤口却在一瞬间就愈合了。我大声的惨叫，喊着救命，却没人能来救我。那些家伙吃了我好几个小时，我浑身都已经疼痛的快习惯了的时候，终于有一个人出现，才把我救了出来。”
“谁？”宋小成想起来了，自己看到侯啸林的第二天，就是僵尸灾难爆发的那一天。而居然有人能在那种时候，从好几个僵尸嘴里救出一个人来，那这个人真的不简单。
“那个人……哎！那个人也是个僵尸，但是他跟其他僵尸不一样！他……他穿着衣服，脸上的皮肤好像是从各种尸体上东拼西凑起来的，丑的不行……”
又是他！又是那个光头怪胎！
“那个人救了你？”宋小成感到难以置信。
“说不上是救。大概是发现这个屋子里的人一直在尖叫，却没有被杀死吧。他进来把其他僵尸都赶走，自己又试了几次——他试着扯掉我的胳膊，我却立刻长出了新的胳膊，又用拳头砸碎了我的脑袋，我眼前黑了一下，就立刻长出了新的脑袋。他又用手撕开我的肚皮，掏出我的心脏来扔掉，可是他的手一拿出来，我的肚子就又长好了。他发现的确是杀不死我，就问我要我帮他做事，不然就让那些僵尸回来继续吃我。”
“他让你帮他做事！？”宋小成感到越来越惊讶。
“对。我当然只能答应。好在他要我做的事情也很简单，只是偶尔去跟外边的其他活人沟通，或者帮他做一些他不方便做的事情。跑跑腿，买些东西什么的。”
“那个光头怪物让你帮他跑腿买东西？！”
“对啊。哎哎哎，别那么没有礼貌啊！什么光头怪物，他的名字叫平冢谢……”
“那不是重点好吗，老兄！平……这名字听起来就像个扶桑人！他让你去买东西？买什么东西啊？死人尸体吗？”
“不是。他们有的是尸体，我也不知道从哪儿搞得，我也不想知道。上一次是几天前，他让我去东郊的实验器材市场里买药剂和器皿，杀虫剂啊什么的，但是却说不清究竟要什么。我就拉着一车现金……”
“等等等等……等一下，东郊的实验器材市场？？”
“对啊。你不知道那个市场吗？你不是X城本地人吗？”
宋小成当然是X城本地人，他也当然知道那个实验器材市场。他跟桓凌宇小时候为了娱乐，偷偷从那个市场里溜过好几趟。
“我只是想知道，现在那个市场还里还在‘卖’东西吗？”
“当然啦！不然你以为呢？噢……我明白了，你一定是以为其他地方也都跟南郊一样，被僵尸占领了吧？”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啦！只是南郊的鹤台区和暮江新区被封锁了而已，X城的其他地方还都好好的。官方把僵尸的事情解释成‘突变瘟疫’，军方当天就封锁了整个城区。”
说着，侯啸林拿起遥控器，快速的转换电视频道，换到了一个正在播放新闻的X城地方电视台，可是新闻上正在播放的却是一大堆关于可爱宠物的镜头。
“唔……这两天不播了。前天还有专题栏目来着。”侯啸林把遥控器扔在一边说，“总之就是我跟平冢谢之间达成的协议：我帮他做点我能做的事情，他就让他那些僵尸离我远一点，不来吃我。”
宋小成一时语塞，不知道究竟该先惊讶哪一件事：一方面，眼前摆着一个复原速度比超级漫画英雄还快的怪人，而这个人居然跟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光头怪人达成了和平协议；另一方面，原本以为已经扩散的全市甚至全世界的僵尸末日，居然被严密的封锁在了自己所在的城区，而城市的其他地方还都跟没事儿人似的！
“那我们能搬去别的地方吗？”林郁开口问到。
“不行。我不是说了嘛，军方已经封锁了这边了，鹤台区和暮江新区都是。”
“那你为什么还能出去买东西？”
“我有我的办法。”侯啸林干巴巴的糊弄了一句，言外之意当然就是不想多说，“倒是你们两个。别再跟我说什么迷路了之类的鬼话，老老实实的告诉我，你们到底想干什么，说不定我能帮你们。”
宋小成还没来得及开口，林郁倒是先抢着说话了：
“我想吃山楂片儿！还想要洗个澡，再要一身干净衣服！”
“你闭嘴！”宋小成用手指戳了一下小郁，提醒她保持理智，“侯师傅，不，侯兄弟……侯总，我来这儿其实只是为了搞明白一件事。一件非常要紧的事情。”
“嗯？说吧，什么事儿？”
“侯兄，你听说过‘伟大符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