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跟着王婶进了她家。

  一进门,就看见王婶的老伴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哼着小曲逗鸟。

  他看到我愣了愣,疑惑地问王婶:“这是?”

  王婶和他介绍了一下我的身份,然后转头对我说:“小陈,你随便坐哈,我去给你倒杯茶。”

  我连忙拦住她,说道:“不用了不用了,王婶,我坐一会就走了。”

  我拘谨地坐在王婶老伴的旁边,我能明显感觉到他的态度不太友善。

  他白了王婶一眼,埋怨地说道:“我不是和你说了,那些事就烂在肚子里。你倒好把人带回家里来了……”

  王婶讪讪一笑,“小陈看着也不像坏人,再说他答应我了,不会把事情说出去的。”

  “就你是好人!”王婶老伴气呼呼地瞪了她一眼,拎起鸟笼就出门了。

  王婶在他屁股后面喊了几声,“就要吃饭了,你去哪儿啊?”

  王婶老伴没回她,自顾自地走了。

  王婶尴尬地转过身,“我家这死老头就这脾气,你别介意啊!”

  我摇摇头,“是我不好意思才对,给您添麻烦了。”

  王婶“哎”了一声,欲言又止。

  “王婶现在能和我说说那天发生的事了吗?您放心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我再三保证之后,王婶这才说道:“那天后半夜的时候,我突然听到刘家传出接二连三的惨叫声。”

  “我的睡眠不太好,容易被惊醒,听到声音之后,我立马醒了过来。”

  我追问道:“那除了惨叫声您还有听到别的声音吗?”

  王婶抿了抿唇,“当时我还以为是他们在家里看电视,因为我还断断续续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应该是一男一女。”

  “不过我也没听清他们在说什么,只知道说话的那个男人应该是姓齐。”

  听到这话,我愣了一下,姓齐,难道又是齐天胜?

  “这件事您没告诉警察吗?”

  我觉得有点奇怪,按理来说,警察肯定第一时间就问过王婶了。

  “说了呀!第二天警察来的时候,我就和他们说过了!”王婶撇撇嘴,“当时我老伴就嘱咐我了,让我别乱说话,这凶手都还没抓到,万一被他们知道那天晚上我听到了动静,不得杀人灭口呀!”

  我眉头紧蹙,这太奇怪了。

  如果王婶早就和警方提供过这个线索,彭一凡和赵警官不可能不知道啊……

  难道说当时这条线索没有记录在案,被人刻意抹去了?

  “您还记得当时是和哪个警察提过这件事的吗?”

  王婶想了想,摇了摇头,“时间太久了,我也想不起了。”

  “不过,你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王婶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我,“有什么说法吗?”

  我笑了笑,“没事,我就是突然想到了,随便问问。”

  又和王婶寒暄了几句,才和她告辞。

  从王婶家出来,我直奔警察局。

  门口的警卫都已经眼熟我了,没让我登记就直接放行了。

  我轻车熟路地走到赵警官的办公室,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彭一凡碰巧正在汇报工作。

  “陈默,你怎么来了?”赵警官挑了挑眉,颇感意外。

  我说:“我刚从王婶家回来。”

  “王婶是谁?”赵警官问。

  彭一凡和他解释王婶就是以前住在刘茹倩家对门的邻居。

  赵警官点点头,“那你有什么发现吗?”

  我皱了皱眉,“王婶和我说在灭门案案发的那天晚上,她听到了刘家传出了惨叫声,除了这个声音外还听到一男一女说话的声音,而且其中那个男人应该是姓齐。”

  彭一凡和赵警官面面相觑,发出和我一样的疑问。

  “姓齐,难道是齐天圣?”

  看他们这副迷茫的样子,就知道他们对这件事也不知情。

  我继续说道:“警局的卷宗上有记录这件事吗?王婶很明确地说她在录口供的时候就已经和警方提过这条线索了。”

  彭一凡摇摇头,“卷宗上没有。”

  “那是怎么回事?”我抿了抿嘴唇,“难道是当时负责的警察刻意隐藏这条线索吗?”

  赵警官想了想,说:“我记得当时负责这个案子的是老蔡,这件案子结束不久之后,他就因为心理问题申请调到了文职。就在不久之前,他也已经退休了。”

  “你知道他家地址吗?”我追问道:“我想去找他问问情况……”

  赵警官从电脑档案里找出蔡警官的现居地,然后把地址抄给我,并让彭一凡陪我一起去。

  我和彭一凡照着赵警官给的地址,找到蔡警官家。

  我看了一眼窗户,里面应该是有人的。

  彭一凡按了下门铃,没多久,门就打开了。

  是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开的门,他的两鬓斑白,脸上的沟沟壑壑挤成一团,应该就是蔡警官。

  “蔡警官,我是京城公安局的彭一凡,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彭一凡打了声招呼。

  蔡警官眯着眼睛,打量了他一番,才点了点头,“我记得,你是在我调走之后来的吧?”

  “是的。”

  “进来坐吧。”蔡警官侧过身子,让我们先进去。

  不得不说,他待人挺客气的,又是给我们倒茶又是给我们洗水果。

  “你们今天来是……?”蔡警官坐在我们对面问道。

  彭一凡直入主题,问道:“蔡警官,您还记得一年前万事好路那起灭门案吗?”

  “你……你们为什么要问这个案子?”蔡警官的脸色猛然一沉,握着茶杯的手也在止不住地颤抖。

  他这反应好像是回想到了什么很可怕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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