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李大龙突然觉得天旋地转起来，等缓过神来又说，“这可如何是好啊？还得靠您做主呀，镇长大人！”
“你说什么？”沈云善问：“我做主？你今天怎么这样糊涂？那房东是你的朋友，是我的仇人。你不是帮助他找我算账和报仇吗？”
“是老谢？”李大龙恍然大悟道，“我、我真的急糊涂了！不过，他现在新娶了媳妇，那个女人十分可恶，我们已经领教过她的厉害了。”
“你不是还认为那个老谢是好人吗？那个女人怕什么！”沈招银冷笑道。
李大龙抬手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子说的：“我该死！我有眼无珠，分不清好人坏人。您是镇长大人，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过，我真的没有帮他什么。但镇公所做证人，是您叫做的啊！”
“好了好了！”沈云善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你就甭提了！”
“谢谢镇长大人！”李大龙说，“我、我想请您帮、帮助拿个主意呢！”
“我一个小小的镇长，能够管得了海州警察局里的事情？”沈云善问。
李大龙说：“我、我的意思是说……”
“知道了。”沈云善拉长声音说道，“能够帮忙的人，已经在帮你了！”
“谁在帮我？我……”李大龙说，“我、我得好好感谢他！”
“感谢什么呀！”沈云善不冷不热地说，“我家招金和你不是表兄弟吗？还客气什么？不是他，你哪里能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不是他，你家小二子已经在牢里了。”
“是的，是的！”李大龙点着头说。
“小招金还说，”沈云善说，“只要双方协商好了，警察局也不会过于追究。可要是双方协商不好，当事人坚持要追究法律责任的话，那就不好说了，也许会判个三五年的。”
“什么？”李大龙大吃一惊，“三五年？老天爷啊……要是那样的话，小德金还能念书吗？我儿子一生的前途不就毁了吗？这是要把我李大龙往死路上逼啊！”
“大龙啊，”沈云善无奈地叹口气说，“你怎么一遇到事情就像个女人一样磨磨唧唧的呢？小招金已经想办法给你争取到私了的机会，你可一定要把握住啊！事到如今，只能花钱消灾了。”
“好吧，那我、我回家准、准备去！”李大龙起身，打了一个寒颤，接着身不由己地哆嗦起来。
“等一等！”沈云善叫道，见到李大龙十分惊恐的样子，放缓语气说，“到了海州，你可不能去找小招金呀！”
“为什么呀？”李大龙问。
“这还用问？”沈云善说，“他该说的、该做的，是不用你教他的。你虽然做过他的先生，但他们城里和官府里的那一套，你根本不懂。你也不要向任何人说起我们的关系，否则的话，小招金的努力就会泡汤的。”
“知道了，镇长大人。我可以走了吗？”李大龙问。
“不急！”沈云善指着李大龙笑着说，“你看你，这样慌慌张张的能扛事吗？遇到事情把各种困难都想清楚了，心里有了底就不会慌张了。”
李大龙踉踉跄跄地回到家中，唉声叹气，在李刘氏的追问下，吞吞吐吐地说了事情大体情况。
“这个谢正中真不是东西！是他自己亲口说不收一文钱房租让德金住在他家，可是，我们送那么多东西给他，已经跟上房租钱了，他媳妇还不高兴。这才几天，又出了这样的事情。”李刘氏说。
“那是老谢刚娶的媳妇不懂事，你不能怪老谢啊！”李大龙说。
“你怎么还说他好？”李刘氏说，“镇长大人都说，谢正中就是个无赖，是贪得无厌的东西，而你却不相信。”
“不说以前的事情好不好！”李大龙说，“现在都火烧眉毛了，毕竟是我们儿子把人家伤了。”
“我就不相信，德金会无缘无故地砍伤他的儿子！他那儿子一看就不是好东西，那天他鼠眉鼠眼地盯着管小丫。”李刘氏说。
“那儿子又不是老谢的亲儿子。”李大龙说，“唉，不说这些没用的话了！看看家里还有多少大洋！”
“什么？你疯了！家里只有八十六块大洋，德兰出门、德铁和德金娶媳妇，还有老奶后事，都指望那点钱呢！”李刘氏说。
想到父亲和自己几十年辛辛苦苦得来的积蓄要白白地送给别人，李大龙心里也是酸溜溜的，嘀咕道：“就脸上划了一道口子，估计不会要多少钱的。”
“我看也是，当家的。你明天先过去看看情况再说。不过，要和人家好好说话，就是给他叩头下拜都成。一定要记住哟！”李刘氏叮嘱道。
“估计老谢不会怎么样过分的。就是他那媳妇……”李大龙为难地说。
“那就带二十块大洋！”李刘氏说，“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松口赔钱。最多这些，多一文没有！再带上零钱来回车钱和饭钱。”
……
李大龙战战兢兢地走进院门，见谢正中正在草堆根抽着烟晒太阳，远远地就打招呼：“老谢好！晒太阳啊！”
素来客客气气的谢正中一反常态，只是拿斜眼看了李大龙一下，并不搭理他，仍然自顾自地抽着大烟袋。
见谢正中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李大龙真想上前把他的烟袋抢过来，狠狠地抽几下他的脑袋。
可是，尽管心里恨，李大龙却什么都不敢做，只是小心翼翼地凑到谢正中的跟前，低声下气地讨好着他：“我儿没出过门，人小不懂事，有什么地方冒犯了您，请您海涵，不要跟他毛头小子计较。看在咱们兄弟的份上，就……”
“什么？”谢正中一听跳了起来，用手指戳着李大龙的脸，嘲讽地说道，“不要计较？你说得倒是轻松，可是我儿子的俊脸都被他毁了！你这张老脸值几个钱？能跟我儿子的脸比吗？我答应把房子便宜租给你存放鞭炮，现在又把阁楼给你儿子念书。你儿子竟然恩将仇报，这天理不容啊！”
见李大龙一直点头哈腰不停地说着好话，谢正中心中暗暗得意。他觉得不能让李大龙缓过神来，应该见着鱼儿就撒网，于是他不耐烦地拉长调子说道：“不要再啰嗦了，赶快回家去拿一百块现大洋来，少一个铜板的话，就等着你儿子坐牢吧！”
“这个……太……”李大龙眼中闪着泪光说。
“得了，得了！”谢正中却没有给李大龙讨价还价的机会。他站起身，用手里的烟袋杆推搡着他，“走，走，走！我可没时间跟你磨蹭！”就像赶苍蝇一样将李大龙轰出院门。
“你说什么？”沈云善问：“我做主？你今天怎么这样糊涂？那房东是你的朋友，是我的仇人。你不是帮助他找我算账和报仇吗？”
“是老谢？”李大龙恍然大悟道，“我、我真的急糊涂了！不过，他现在新娶了媳妇，那个女人十分可恶，我们已经领教过她的厉害了。”
“你不是还认为那个老谢是好人吗？那个女人怕什么！”沈招银冷笑道。
李大龙抬手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子说的：“我该死！我有眼无珠，分不清好人坏人。您是镇长大人，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过，我真的没有帮他什么。但镇公所做证人，是您叫做的啊！”
“好了好了！”沈云善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你就甭提了！”
“谢谢镇长大人！”李大龙说，“我、我想请您帮、帮助拿个主意呢！”
“我一个小小的镇长，能够管得了海州警察局里的事情？”沈云善问。
李大龙说：“我、我的意思是说……”
“知道了。”沈云善拉长声音说道，“能够帮忙的人，已经在帮你了！”
“谁在帮我？我……”李大龙说，“我、我得好好感谢他！”
“感谢什么呀！”沈云善不冷不热地说，“我家招金和你不是表兄弟吗？还客气什么？不是他，你哪里能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不是他，你家小二子已经在牢里了。”
“是的，是的！”李大龙点着头说。
“小招金还说，”沈云善说，“只要双方协商好了，警察局也不会过于追究。可要是双方协商不好，当事人坚持要追究法律责任的话，那就不好说了，也许会判个三五年的。”
“什么？”李大龙大吃一惊，“三五年？老天爷啊……要是那样的话，小德金还能念书吗？我儿子一生的前途不就毁了吗？这是要把我李大龙往死路上逼啊！”
“大龙啊，”沈云善无奈地叹口气说，“你怎么一遇到事情就像个女人一样磨磨唧唧的呢？小招金已经想办法给你争取到私了的机会，你可一定要把握住啊！事到如今，只能花钱消灾了。”
“好吧，那我、我回家准、准备去！”李大龙起身，打了一个寒颤，接着身不由己地哆嗦起来。
“等一等！”沈云善叫道，见到李大龙十分惊恐的样子，放缓语气说，“到了海州，你可不能去找小招金呀！”
“为什么呀？”李大龙问。
“这还用问？”沈云善说，“他该说的、该做的，是不用你教他的。你虽然做过他的先生，但他们城里和官府里的那一套，你根本不懂。你也不要向任何人说起我们的关系，否则的话，小招金的努力就会泡汤的。”
“知道了，镇长大人。我可以走了吗？”李大龙问。
“不急！”沈云善指着李大龙笑着说，“你看你，这样慌慌张张的能扛事吗？遇到事情把各种困难都想清楚了，心里有了底就不会慌张了。”
李大龙踉踉跄跄地回到家中，唉声叹气，在李刘氏的追问下，吞吞吐吐地说了事情大体情况。
“这个谢正中真不是东西！是他自己亲口说不收一文钱房租让德金住在他家，可是，我们送那么多东西给他，已经跟上房租钱了，他媳妇还不高兴。这才几天，又出了这样的事情。”李刘氏说。
“那是老谢刚娶的媳妇不懂事，你不能怪老谢啊！”李大龙说。
“你怎么还说他好？”李刘氏说，“镇长大人都说，谢正中就是个无赖，是贪得无厌的东西，而你却不相信。”
“不说以前的事情好不好！”李大龙说，“现在都火烧眉毛了，毕竟是我们儿子把人家伤了。”
“我就不相信，德金会无缘无故地砍伤他的儿子！他那儿子一看就不是好东西，那天他鼠眉鼠眼地盯着管小丫。”李刘氏说。
“那儿子又不是老谢的亲儿子。”李大龙说，“唉，不说这些没用的话了！看看家里还有多少大洋！”
“什么？你疯了！家里只有八十六块大洋，德兰出门、德铁和德金娶媳妇，还有老奶后事，都指望那点钱呢！”李刘氏说。
想到父亲和自己几十年辛辛苦苦得来的积蓄要白白地送给别人，李大龙心里也是酸溜溜的，嘀咕道：“就脸上划了一道口子，估计不会要多少钱的。”
“我看也是，当家的。你明天先过去看看情况再说。不过，要和人家好好说话，就是给他叩头下拜都成。一定要记住哟！”李刘氏叮嘱道。
“估计老谢不会怎么样过分的。就是他那媳妇……”李大龙为难地说。
“那就带二十块大洋！”李刘氏说，“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松口赔钱。最多这些，多一文没有！再带上零钱来回车钱和饭钱。”
……
李大龙战战兢兢地走进院门，见谢正中正在草堆根抽着烟晒太阳，远远地就打招呼：“老谢好！晒太阳啊！”
素来客客气气的谢正中一反常态，只是拿斜眼看了李大龙一下，并不搭理他，仍然自顾自地抽着大烟袋。
见谢正中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李大龙真想上前把他的烟袋抢过来，狠狠地抽几下他的脑袋。
可是，尽管心里恨，李大龙却什么都不敢做，只是小心翼翼地凑到谢正中的跟前，低声下气地讨好着他：“我儿没出过门，人小不懂事，有什么地方冒犯了您，请您海涵，不要跟他毛头小子计较。看在咱们兄弟的份上，就……”
“什么？”谢正中一听跳了起来，用手指戳着李大龙的脸，嘲讽地说道，“不要计较？你说得倒是轻松，可是我儿子的俊脸都被他毁了！你这张老脸值几个钱？能跟我儿子的脸比吗？我答应把房子便宜租给你存放鞭炮，现在又把阁楼给你儿子念书。你儿子竟然恩将仇报，这天理不容啊！”
见李大龙一直点头哈腰不停地说着好话，谢正中心中暗暗得意。他觉得不能让李大龙缓过神来，应该见着鱼儿就撒网，于是他不耐烦地拉长调子说道：“不要再啰嗦了，赶快回家去拿一百块现大洋来，少一个铜板的话，就等着你儿子坐牢吧！”
“这个……太……”李大龙眼中闪着泪光说。
“得了，得了！”谢正中却没有给李大龙讨价还价的机会。他站起身，用手里的烟袋杆推搡着他，“走，走，走！我可没时间跟你磨蹭！”就像赶苍蝇一样将李大龙轰出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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