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孀 第173章:痛哭离尉氏,一年后辞世

小说:遗孀 作者:韩咏明 更新时间:2024-08-03 19:01:09 源网站:顶点小说
  第173章:痛哭离尉氏,一年后辞世

  一:

  青霞的大哥马吉森,从报上看到小妹七丫将全部财产捐给社会的报道之后,体恤小姐无处可去,便派三弟马吉梅和四弟马吉枢,开着他的气车来开封,接青霞到安阳的娘家安度晚年。

  无处可去的青霞,无家可归的青霞,看到三哥和四哥来接自己,突然被巨大的手足之情所淹没,突然被血浓于水的巨大亲情所覆盖,禁不住嚎啕大哭。在娘家衣食无忧的她,在娘家快乐豪爽的她,在丈夫离世之后,便与眼泪相伴。

  可是,就在青霞坐上气车的时候,却很想在离开开封之前,回一趟尉氏。她再看看尉氏县城,想再看看气势壮观而美美伦美奂的师古堂,再看看风景优美秀丽的南花园——也就是被官府取缔的华英女校,想再看看尉氏的父老乡亲。

  两位哥哥理解小妹的心情,答应了青霞,大半个时辰后,开车来到尉氏。

  青霞下了汽车,立时泪流满面。此时的师古堂和南花院,已被官府强行从刘氏族人那里充为公有。青霞慢慢登上师古堂的台阶,轻轻抚摸着师古堂的门楼墙,身体虚弱的她,再也站立不稳了,禁不住哭瘫在地。

  闻讯而来的新任县长邓瀛.宾,立即率领县府官员赶过来,深切慰问青霞的同时,也表达了对青霞的极度尊敬。

  青霞县长邓瀛宾和县府众官员.的陪同下,在师古堂转了一周之后,又来到了南花园。

  一踏南花园,她仿佛又回到了.最初创办华女校的艰辛中,也仿佛听到了那首《勉女权歌》:

  吾辈爱自由

  勉励自由一杯酒

  男女平等天赋就

  岂干居牛后?

  愿奋然自拔

  一洗从前羞耻垢

  责任在肩头

  恢复江山劳素手

  ……

  闻知青霞将要回娘家安度晚年的尉氏父老乡亲,.奔走相告,一传达十,十传百,纷纷拿着家里的特产或鸡蛋,赶来为青霞送行,并将青霞的气车挤得水泄不通。

  面对尉氏父老乡亲如此的厚爱,青霞那双一直模.糊的双眼,又一次泪流满面。

  在尉氏父老乡亲的恋恋不舍之中,在邓县长和.县府众官员的送行下,青霞乘坐的汽车,离开了尉氏。可是,在路过歇马营的贾鲁河桥时,青霞突然让正开车的三哥停下来。

  虚弱的青霞,慢.慢下车,站在自己捐资修建的青石桥上,慢慢地转身,望着逐渐变得模糊的尉氏县城,逐渐消失的尉氏县城,又忽然泪流满面。于是,她走上前,轻轻抚摸着青石桥栏,当年修桥的情景,仿佛就发生在昨天;她从娘家出嫁到尉氏,婚车深陷在贾鲁河的事情,仿佛就发生在昨天;她在尉氏婆家生活的所有事情,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一时,青霞陷入在前尘往事中,不能自拔。

  在两位哥哥的催促下,青霞才恋恋不舍地坐上汽车,嘴里忍不住默默吟咏:“庐山烟雨淅江潮,未到千般恨不消。到得原来无别事,庐山烟雨淅江潮……”

  青霞十多岁时,就会吟咏苏东坡的这首诗,当时,年幼的她迷惑不解:苏东坡乃诗词巨匠,怎么会做出这么无聊的诗来。现在,不由自主地重新咏起,青霞突然如醍醐灌顶之大悟:这首诗是每一个人一生的真实概括。人这一生,青春年少时,怀春寻觅,向往佳偶姻缘;成人立家之后,什么抱负呀,理想呀,像神召一样,搅得人热血沸腾,安宁不得,胸中的抱负不施展出来,大有死不瞑目之势。待年老体衰之时,人经过了幻想憧憬的少年,经过了热烈奔腾的青壮年,又慢慢回了起点之上。这才突然明白,人从哪里来的,还要回到哪里去;人来这世上走这一遭,终归还是走一遭,到头来还是要回去的;只是在离开时,才知道:到得原来无别事,庐山烟雨浙江潮呀!

  青霞乘坐的汽车,在穿过开封城的时候,青霞又向两位哥哥提出来了想看看开封的大街小巷。两位哥哥对视了一眼,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答应了青霞的要求。

  过去,青霞掌管着丈夫留给她的庞大家业,上街出门,都有匆匆忙忙的乘车走大街,很少以游走的心情,穿小巷。现在,她无事一身轻,决定穿过一些以前从没有走过的偏僻小巷。

  所谓的是,再繁荣的名城,也有陋巷;再穷乡僻壤的村野,也有显宅;再富饶的地方,也有穷人,再穷困的地方,也有富户。青霞穿走以前没有走过的偏僻小巷时,不知怎么就走进了一条腌脏的陋巷。

  让青霞吃惊的是,这一穿走腌脏的偏僻小巷,也看到了以前看不到的一幕。原来在河南省府开封,竟还有很多如此贫穷的人:腌脏、贫穷、衣食无着、无家可归……

  立时,青霞的心里便疼痛起来。自去年被刘氏族欺凌暴打之后,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世上最命苦的人。可此时此刻,她觉得面前的人,比她还命苦。于是,青霞便掏出自己用以养老的钱,分散给他们。

  在青霞正要穿过另一条街巷时,忽然碰到了开封难民所的所长赵惜。在得知赵惜所长是为难民所经费而奔走时,青霞立即回到身后的汽车上,从她的包袱里掏出五千元大洋(此事被刊载在一九二二年七月九日的《新中州报》上)。

  青霞给开封难民所捐助五千元大洋之后,坐上汽车,继续北上回娘家。可当路过繁华的街道时,却发现一个瘦弱而单薄的小女孩,正坐在商店的门,孤苦无依的东张西望,张嘴向过往行人乞求着什么。小女孩的面前,还放了一个盛满鲜花的花蓝。

  青霞知道,这是一个卖花的小女孩,可是,那女孩子东张西望的迫切神情,实在是让可能性怜。于是,青霞又让开车的三哥停下车。

  青霞下车,走近那个瘦弱的小女孩子,却听到她正在唱着凄凉的卖花歌:“小小姑娘,清早起床,手提花蓝上市场。走过大街,穿过小巷,卖花卖花声声唱。花儿虽美,花儿虽香,无人来买,怎么办呀!满满花蓝,空空钱囊,如何回去见爹娘……”

  青霞急忙摸身上,却发现已身无分文,于是,她又急忙奔进汽车,在她的包袱里一阵急乱地寻找摸索,却发现,她给自己留下的所有钱,在发散给偏僻陋巷里的腌脏穷人之后,在刚才已全部捐助给开封难民所了。

  此时此刻,青霞第一次尝到了想帮助人却没钱帮助的痛苦滋味。于是,她只得面红耳赤地向两位哥哥伸出了求助之手。

  两位哥哥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叹息一声,只得下车,出钱将卖花小女孩的鲜花,全部买了下来。

  青霞这才心满意足地坐上汽车。

  青霞回到安阳马府,回到生身母亲居住的院落,她的母亲呼延,早已站在院落门口,等候多时了。看到女儿青霞,急忙迎了上去。

  一阵风吹过,似乎能把青霞给掠倒,她不经意地晃动了一下,急忙站稳,凄绝而艰难地走上前,虚弱而苍白地冲母亲微微一笑,扑进了母亲怀里。

  青霞抬起头,凄绝而幸福地冲母亲微微一笑,在母亲的抚慰之下,怔怔地望着母亲身后的那个院落。

  院落依然如旧:葡萄藤错纵交横地盘起的藤蔓棚,棚下的石桌、石凳依在,只是缺少了给予母亲幸福的父亲。所以,它们都显得那么孤独而凄凉。

  因为没有了父亲,这个家,这个马府,还有母亲的幸福,都随着父亲的不在而消失了,随着父亲的不在,哥哥们的肩上有了各自负担和重量,也真正品尝到了世间炎凉,人情冷暖,父亲是这个家里所有人的幸福,尽管他不曾躬身送给每个人幸福,他的存在对于每个人来说就是幸福和安全

  有时候,家里的顶梁柱倒下了,家的楼阁便摇摇欲坠,楼阁里的人便慌恐害怕,没有了安全感,

  青霞忽然想起了丈夫,想起了那个孤傲的清俊男人,那个目视一切的男人,那个任性孤傲的男人,那个靠大烟维持生命的躯壳。仅仅是具躯壳,却能使楼阁里的人安全稳定,使楼阁完整无缺,没有他,楼阁里瞬间冰冷起来,凄凉起来,寂寞起来。仅仅是具躯壳,刘氏族人便不敢欺凌自己,便不敢寡分自己。

  唉!一个楼阁的原始顶梁柱一旦倒塌,再好的栋梁都无法代替,无法给予这个楼阁里的人那种原有的安全,那种原有的幸福,那种原有的天伦之乐。

  青霞在母亲的爱抚之下,慢慢走进了当年景物依旧的院落。

  二:

  一年之后的春夜,青霞午夜梦醒,一个人躺在黑暗之中,郁闷和思念突然涌满她的胸腔,一阵阵连绵不断地剧痛在她胸腔中撕烈开来,前尘往事如落雪一样,纷纷涌过来,清晰而混乱的一幅一幅画面,不断从夜色中浮出,在青霞周围铺展蔓延。

  青霞又仿佛看到了她的新婚之夜,丈夫掀起她的红盖头那一刹那的惊喜,仿佛看到了钟端倒在血泊之中,仿佛看到了丈夫临终之前抓着她的手的恐慌和绝望,仿佛看到了她被大娘逼迫着裹小脚时的日夜啼哭,仿佛看到了祖母临终之前的僵硬面孔……。

  就这样,青霞老是处于无穷的幻觉之中,她的周围,不断有华丽的色泽涌现,又不断消失。钟端和耀德的亡灵,不断恍惚地在她面前出现。他们在她耳边,一会儿说话,一会儿微笑,一会儿黯然神伤,一会儿邀请她回到从前,回到过去去。

  于是,从前的那些往事,便破空而来,席卷吞噬着她的思维和记忆,欢乐的童年,慈祥尊贵的祖母,俊美的母亲,爱她胜似生母的大娘,牵挂疼爱她的父亲,新婚之夜的丈夫,倒在血泊中的钟端,婆婆和丈夫的葬礼,刘氏族人的凶恶和丑陋……,过去的一切如轰隆隆坍塌的楼阁,青霞忽然觉得自己正站在天际的辉煌废墟之中,绝望,孤独而寂寞。

  青霞的眼前,不断出大团大团华丽的色泽,父亲,丈夫和钟端的面孔轮翻在华丽的色泽里绽放又消失。她生命中三个重要的男人,牵挂着她的心,那三个男人至死也牵挂着她。她仿佛看到多年不见的父亲从远方归来,依然年轻俊雅;她仿佛听到年轻的父亲在轻轻呼唤她的乳名:“七丫!七丫!七丫……”

  听到父亲的呼唤,青霞立时意识到了死亡,可她却没有丝毫的害怕了恐惧。因为她知道,人从来世上的那一天起,就注定是还要回到那里去。现在,自己终于结束了这一切,结束了少年的憧憬,结束了青壮年的奔腾和纷争,生命正在枯萎,正在静静地消亡,正在悄悄地回去。怪不得丈夫刘耀德临死之前,不住地说“走”这个字,原来人来世上,只是一个匆匆的过客,她当时实在不理解丈夫所面临的心境呀!

  此时此刻,青霞惊喜地发现,死亡的过程竟如此的美妙,那种一了百了的无牵无挂,那种即将入土为安的沉寂,那种回望世间滚滚红尘、看众生悲欢离合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冷静……这一切,竟如此的妙不可言。

  青霞突然明白,丈夫离世的时候,之所以恋恋不舍,之所以恐惧害怕,皆因为有所牵挂:牵挂自己,牵挂刘家的店铺和家业。而现在的自己呢!此时面对死亡,之所以如此平静,如此坦然,皆是因为自己无牵无挂。

  唉!就死就死吧!反正自己无愧于这个人世,无愧于这个人世上所有与自己打交道的人。

  于是,青霞在父亲的轻声呼唤之中,幸福而快乐地奔向了父亲。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黑暗中的呼延氏,慢慢睁开了睡醒后干涩的双眼。可她却听不到每天这个时辰女儿那要命的咳嗽。奇怪呀!难道说女儿痊愈了,就是痊愈也不能痊愈的这么突然,又这么彻底呀,连一丝半点的咳嗽气儿都没有了。

  于是,呼延氏带着醒来后的隔夜疲倦,用沙哑而干涩的声音,轻声慢语地呼唤着女儿:“七丫!七丫!七丫……”

  可不管呼延氏如何呼唤,回应她的始终只有凝固般的寂静。

  屋里一片漆黑,没有一点声息。呼延氏慢慢伸出双手,试探着去抚摸女儿。发现女儿的一双手全部裸露在被子外边。她一阵隐隐的心疼,试着将女儿的双手放回被子里,却发现女儿的胳膊已经僵硬,她怎么也不能活动自如地将它放回被子里。

  不祥的预感如同闪电般的从她体内驰速穿过,此时此刻的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睡醒后的困倦立即消失,她激灵一下坐起,双手发疯般地去抚摸女儿的脸颊和身体,却恐慌地发现被窝里的女儿身上,有着与这个季节不相付的温度——冰冷。

  呼延氏怎么也不相信,不相信女儿就这么平静地离她而去,而就在她的身边,却没有留下一言半语。

  她不相信,也许躺在黑暗中的女儿在与她开玩笑,因为女儿从小就淘气。

  呼延氏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女儿的面容,想看到女儿因为不敢出气而憋得满面通红的样子,想看到女儿因恐吓她成功而强忍住笑的辛苦姿态。

  她慌手慌脚地下床,摸到了蜡烛,因为心慌激动,费了好长时间才将蜡烛点燃,当她颤抖的手端着蜡烛照过去,浓黄的烛光里,呼延氏没有看到想像的一幕。

  呼延氏看到女儿的面容苍白,清瘦,迟暮,但却端庄。脸上是如同雕塑般凝固的微笑,像落日后的一抹余霞,好像她很幸福地到一个很遥远的地方去了,可又怕亲人悲伤难过,在灵魂离开身体的一刹那,便将这个幸福的微笑,凝固在端庄而迟暮的脸上。

  女儿好像要告诉所有看到她这个微笑的人,她的灵魂很幸福快活,她没有死,只是到一个很遥远的地方去了,

  一瞬间,呼延氏的世界天塌地陷了,轰隆隆的坍塌声如炸雷一样击荡着她的五脏六腑,每一根神经。

  几十年前,夫君马丕瑶的离世已经让她的世界天塌地陷了。不过,那时她有女儿七丫,有希望。可现在,她什么也没有了。

  什么也没有了,生命便走到了尽头。

  一滴滴滚汤、流淌的烛泪,巴答巴答滴在呼延氏的手上,也滴到她冰冷的心上。于是,她慢慢地转过僵硬的身体,想把蜡烛放到烛台上,可她的手怎么也抬不起来,她整个身体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僵硬,灵魂仿佛凝固了一样,只有隐隐约约的一点主意识,还让她记得,这个世界已经天塌地陷了,她什么也没有了。

  蜡烛从呼延氏的僵硬的手里滑出来,“啪”一下摔在地上,息灭了,清冷的屋里又是一片漆黑,呼延氏的世界里也是一片漆黑,只有天塌地陷的轰隆声震击着她的灵魂,于是,呼延氏崩溃了,怎么也站立不稳的她,便随着天塌地陷的轰隆声,慢慢地倒了下去。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当呼延氏恢复意的时候,是听到女儿的呼唤声:“娘亲!娘亲!娘亲……”

  黑暗中的她睁开双眼,却发现周围是刺眼的明亮,十岁的七丫头扎双吉,身穿镶着金牙子的紫红色对襟小袄,笑迎迎地站面她面前,甜蜜而幸福地喊着她娘亲。而在不远处,她的天,她的世界,她日思夜想的夫君马丕瑶,正站在万丈霞光中,正微笑着望着她们母女俩。

  于是,呼延氏也幸福地笑了。

  当鲜红的朝阳,喷薄而出后,当灿烂浓郁的朝霞,将整个世界都覆盖浸泡的时候,在前两天赶回安阳马府接青霞到北京治病的马吉樟,吩咐家人到呼延氏的院落,搀扶青霞起程时,家人却惊诧地发现,呼延氏和青霞母女俩,已双双离开了人世。

  三:

  青霞辞世半年之后,秦川也在南京,莫明其妙的离世了。临死之前,他的手里握着一幅字画,字画上是姜太公钓鱼图,而画的一则,是一首五绝诗。诗的字迹绢绣,如行云流水,柔中有钢;诗的内文是:早觅为龙去,江湖莫漫游。须知香饵下,触口是铦钩。

  其实,对于秦川的突然死亡,秋红是心知肚明。她之所以心知肚明,是因秦川在睡梦中,不断地呼喊“马夫人”。

  而秦川之所以在睡梦中呼唤“马夫人”,秋红最后才得知。原来秦川在二十岁的时候,见过青霞的生身母亲呼延氏之后,便再也忘不掉她的身影了。可是,多年之后,他在一次拦路抢劫的偶然机会,遇到了青霞,当时他惊呆了,误以为是青霞的母亲。当他从刘铁对青霞的称呼上,才知道了青霞就是当年跟随在马夫人身边的那个小女孩。因为青霞的相貌与母亲呼延氏酷似。所以,秦川自从见到青霞之后,他便一直把青霞当成了“马夫人”。

  特别是河南起义失败之后,他们站山为王的老营被官府端掉,他们三位老大也四散逃离,山上所有的众弟兄也是树倒猢狲散,或被枪杀,或呈鸟散。而这时的秦川,也四十多岁了,可他因为一种痛苦的牵挂,便躲避在开封乡郊。可尽管是躲避,他每隔几天,都要悄悄的进一趟城,躲在桐茂典后院门口的对面,注视着桐茂典后院的大门,直到看见青霞乘坐的马车进出,心里才踏实,才心满意足地离开;如若看不到青霞的马车,他便一直躲窥着,直到天色黑透,他才惘然若失的离开。

  现在,青霞和经母亲呼延氏双双辞世了,在秦川的内心深处,那份痛苦的牵挂,那份折磨他一生的牵挂,也中断了。没有牵挂的秦川,好像对这个世界再无有任何可留恋的了,于是,他就那样平静而痛苦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秦川离世之后,秋红亲眼目睹了青霞母子那孤儿寡母的艰辛历程,她也深深的知道,自己无论在任何方面,都不如青霞,那她和儿子未来的孤儿寡母生活,也是难以想像的艰辛和不易呀。于是,她为了让儿子有祖坟可祭奠,可祖宗可依赖,有老家和姓氏可依靠,便将青霞留给她的宅房卖掉,带着十岁的儿子,千里迢迢赴上官一秀的老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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