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咽得下这口气？”马郎官捏着拳头说，“什么好处都让男后那帮人占了，现在个个都如日中天，连张玉子马上都要父凭子贵了！”
田艋也正色道，“正是这话，本来哥哥你有了大公主，将来的地位自然是不用愁。现在张玉子也播下了龙种，万一再生个女孩出来……大公主储君的位子也就悬了几分。谁都知道，我大均朝向来是立贤不立长的。加上女皇正当盛年，少说还有二十几年掌权的时候，真到了传位那天，膝下又不知多少位成年公主了。”
“是啊，希望女皇这次再生个王子吧。”马郎官不无忧虑地说。
“从来天不遂人愿，岂有那么简单心想事成。生男生女这种事，都是老天爷定的，我们光是坐在这里祷告也太消极了。还得有所行动……”田玉子眼神中透出几分凶狠。
“不行，女皇的肚子，岂是随便动得？万一伤及龙体怎么办。”马郎官道，‘’不过，管它王子还是公主，一旦落了地，可就没法保证有陛下护着了。”
“那还得十月怀胎呢，太久了……难道这些日子，我们就要眼睁睁坐以待毙，欣赏他人的荣耀和风光？”田玉子道，“张鑫那小子，现在得瑟成什么样了。内务府有什么上等的丝绸缎子，名贵器物，山珍海味，甚至日常用的炭火、香料、茶叶、杯盏碗碟，全都拿最好的给他！我们都是用别人挑剩下的！”
“我马儒怎么会坐以待毙呢。”马郎官冷笑道，“你来，我给你看样好东西。”
田艋跟着他走到书桌前，见他打开了朱漆雕花的小箱子，从里面又拿出一个更小的长方形盒子。大概只有手掌那么长，形状却非常像是寿材。原来是个黑色的小棺材。
“这是？”田艋好奇地接过来，托在手掌上，推开了小棺材盖，赫然望见一个扎满了针的小草人，底下还垫着叠成对折的黄纸，打开来看，纸上写的是张玉子的生辰八字。
“不要声张。”马郎官道，“我也是逼不得已。用这种巫术很耗神的。”
“能有用吗？”田玉子对巫术还不了解，狐疑地说，“用这个小把戏就能弄死他？”
“你想让他死？”马郎官道。
“只要他不挡我的道，不跟我争，他死不死无所谓。”
“可是，他有了皇嗣，不争也是争了。玉鹤宫七十二男妃，你如今排到第几！”
“那你这东西什么时候见效？还是不要太赶尽杀绝吧……”田艋看到那个扎满了银针的狰狞草人，想象浑身被扎的情景，浑身都开始肉疼，有些矛盾挣扎起来。
“无毒不丈夫。”马郎官咬牙说，“我的巫术可是神武庙里顶尖的，本来我才应该是男后，是护国大祭司……哼，现在只差张玉子的头发便可生效了。只要一根头发，一根就好。我保证立竿见影。你有相熟的丫鬟可以做这件事吗？”
金茗在外间等得闷了，不时伸着脑袋，从串珠的帘幕缝隙中看过来，只隐约看到二人站在窗前俊朗的剪影，田玉子的侧脸轮廓分明，手上不知拿着什么。
“这宫里的丫头流动性太大，”马郎官说，“而且我毕竟是老人家，不比你们小伙子花样百出会撩些，没个靠得住的心腹。”
“才过不惑之年，哪里就老了。男人四十一枝花！”田艋道，“此事干系重大，得容我想想。”
“你放心，虽然你家世背景算不上显赫，入宫以来也总是不温不火，但我相信以你的觉悟和才干，将来地位绝不会差。再说，做人眼光要放长远些。来日我的雨儿继承了大统，我成为圣父皇太后，自然你就是我的左膀右臂，还有谁能跟我们争。”
“哥哥说的，我心里有数。我知道该怎么做。”
马郎官收起小棺材，一面拍了拍田艋的肩膀，一面望着帘子那边说，“作为前辈，我也算是过来人，有些话明知道可能说了你也听不进去，但还是唠叨两句。从来男女之情，有如电光火石，又似电露泡影，不可太过沉迷耽溺，最好看得轻一点，浅一点，懒一点。”
这天夜里，金茗掌了灯，又给田玉子的手炉里加了炭，依照吩咐预备了一桌酒菜。又添了一双筷子和一只酒杯。
“金茗，把酒温一温。其他人回去用饭吧。”田玉子坐在桌旁抖着腿，两手来回摩挲着热而不烫的手炉放在胯间。
“这会还有谁要来么？”金茗一边布菜，一边向纸窗外望着。
“没有。”田玉子笑着说，“你坐下陪我喝两杯吧。”
“这成何体统？我一个丫头哪有上桌子的，被人看见……”
“你就别拘礼了，现在又没人。非要我拉你才肯坐下？”田玉子作势要起身。
金茗立刻坐了，望着满桌子美味佳肴，眼睛泛白，咽了咽口水。那盘子里高高凸出鼓鼓囊囊的烤鸡，仿佛正对她点头微笑，简直在盘子里跳起舞来，扭着金黄的泛着油光的长脖子和鸡腿，眨着眼睛说，来吃我呀，我很有料哦！
“这是糯米鸡。”田艋循着视线望去，给她撕了一块鸡胸肉，里面浓郁喷香的神秘酱汁便流了出来。又将鸡肚子里填满的糯米饭盛了些到碗里，递给她道，“来，给你补补。”
金茗听了忙护双手交叉护住胸口，皱起眉头娇嗔道，“你这人！坏死了！我不吃了……”
“开玩笑的，那么认真干嘛。何必跟肚子过不去呢。乖，快吃。”田艋道，“一会她们来了，个个都盯着你，你就什么都别想吃了。”
说的有道理啊，金茗想着便开动了。边吃边嗡嗡地说，“我早就成年了，过了年都十六了。我发育得好着呢。”
“吃饭的时候别说话，”田艋道，“小心噎着。”说罢又夹了一筷子红烧鲫鱼，小心地剔掉了鱼刺，放到她碗里。自己也弄了些糯米鸡吃了起来。
“来，陪我小酌一杯。”田玉子见金茗吃饱了，端起酒盅来敬她。
“这我可受不起。而且我酒量很差的……”金茗嘴上推辞着，手里已捧起酒盅来。
田玉子跟她碰了碰杯说，“不要紧，我干了你随意。”
田艋也正色道，“正是这话，本来哥哥你有了大公主，将来的地位自然是不用愁。现在张玉子也播下了龙种，万一再生个女孩出来……大公主储君的位子也就悬了几分。谁都知道，我大均朝向来是立贤不立长的。加上女皇正当盛年，少说还有二十几年掌权的时候，真到了传位那天，膝下又不知多少位成年公主了。”
“是啊，希望女皇这次再生个王子吧。”马郎官不无忧虑地说。
“从来天不遂人愿，岂有那么简单心想事成。生男生女这种事，都是老天爷定的，我们光是坐在这里祷告也太消极了。还得有所行动……”田玉子眼神中透出几分凶狠。
“不行，女皇的肚子，岂是随便动得？万一伤及龙体怎么办。”马郎官道，‘’不过，管它王子还是公主，一旦落了地，可就没法保证有陛下护着了。”
“那还得十月怀胎呢，太久了……难道这些日子，我们就要眼睁睁坐以待毙，欣赏他人的荣耀和风光？”田玉子道，“张鑫那小子，现在得瑟成什么样了。内务府有什么上等的丝绸缎子，名贵器物，山珍海味，甚至日常用的炭火、香料、茶叶、杯盏碗碟，全都拿最好的给他！我们都是用别人挑剩下的！”
“我马儒怎么会坐以待毙呢。”马郎官冷笑道，“你来，我给你看样好东西。”
田艋跟着他走到书桌前，见他打开了朱漆雕花的小箱子，从里面又拿出一个更小的长方形盒子。大概只有手掌那么长，形状却非常像是寿材。原来是个黑色的小棺材。
“这是？”田艋好奇地接过来，托在手掌上，推开了小棺材盖，赫然望见一个扎满了针的小草人，底下还垫着叠成对折的黄纸，打开来看，纸上写的是张玉子的生辰八字。
“不要声张。”马郎官道，“我也是逼不得已。用这种巫术很耗神的。”
“能有用吗？”田玉子对巫术还不了解，狐疑地说，“用这个小把戏就能弄死他？”
“你想让他死？”马郎官道。
“只要他不挡我的道，不跟我争，他死不死无所谓。”
“可是，他有了皇嗣，不争也是争了。玉鹤宫七十二男妃，你如今排到第几！”
“那你这东西什么时候见效？还是不要太赶尽杀绝吧……”田艋看到那个扎满了银针的狰狞草人，想象浑身被扎的情景，浑身都开始肉疼，有些矛盾挣扎起来。
“无毒不丈夫。”马郎官咬牙说，“我的巫术可是神武庙里顶尖的，本来我才应该是男后，是护国大祭司……哼，现在只差张玉子的头发便可生效了。只要一根头发，一根就好。我保证立竿见影。你有相熟的丫鬟可以做这件事吗？”
金茗在外间等得闷了，不时伸着脑袋，从串珠的帘幕缝隙中看过来，只隐约看到二人站在窗前俊朗的剪影，田玉子的侧脸轮廓分明，手上不知拿着什么。
“这宫里的丫头流动性太大，”马郎官说，“而且我毕竟是老人家，不比你们小伙子花样百出会撩些，没个靠得住的心腹。”
“才过不惑之年，哪里就老了。男人四十一枝花！”田艋道，“此事干系重大，得容我想想。”
“你放心，虽然你家世背景算不上显赫，入宫以来也总是不温不火，但我相信以你的觉悟和才干，将来地位绝不会差。再说，做人眼光要放长远些。来日我的雨儿继承了大统，我成为圣父皇太后，自然你就是我的左膀右臂，还有谁能跟我们争。”
“哥哥说的，我心里有数。我知道该怎么做。”
马郎官收起小棺材，一面拍了拍田艋的肩膀，一面望着帘子那边说，“作为前辈，我也算是过来人，有些话明知道可能说了你也听不进去，但还是唠叨两句。从来男女之情，有如电光火石，又似电露泡影，不可太过沉迷耽溺，最好看得轻一点，浅一点，懒一点。”
这天夜里，金茗掌了灯，又给田玉子的手炉里加了炭，依照吩咐预备了一桌酒菜。又添了一双筷子和一只酒杯。
“金茗，把酒温一温。其他人回去用饭吧。”田玉子坐在桌旁抖着腿，两手来回摩挲着热而不烫的手炉放在胯间。
“这会还有谁要来么？”金茗一边布菜，一边向纸窗外望着。
“没有。”田玉子笑着说，“你坐下陪我喝两杯吧。”
“这成何体统？我一个丫头哪有上桌子的，被人看见……”
“你就别拘礼了，现在又没人。非要我拉你才肯坐下？”田玉子作势要起身。
金茗立刻坐了，望着满桌子美味佳肴，眼睛泛白，咽了咽口水。那盘子里高高凸出鼓鼓囊囊的烤鸡，仿佛正对她点头微笑，简直在盘子里跳起舞来，扭着金黄的泛着油光的长脖子和鸡腿，眨着眼睛说，来吃我呀，我很有料哦！
“这是糯米鸡。”田艋循着视线望去，给她撕了一块鸡胸肉，里面浓郁喷香的神秘酱汁便流了出来。又将鸡肚子里填满的糯米饭盛了些到碗里，递给她道，“来，给你补补。”
金茗听了忙护双手交叉护住胸口，皱起眉头娇嗔道，“你这人！坏死了！我不吃了……”
“开玩笑的，那么认真干嘛。何必跟肚子过不去呢。乖，快吃。”田艋道，“一会她们来了，个个都盯着你，你就什么都别想吃了。”
说的有道理啊，金茗想着便开动了。边吃边嗡嗡地说，“我早就成年了，过了年都十六了。我发育得好着呢。”
“吃饭的时候别说话，”田艋道，“小心噎着。”说罢又夹了一筷子红烧鲫鱼，小心地剔掉了鱼刺，放到她碗里。自己也弄了些糯米鸡吃了起来。
“来，陪我小酌一杯。”田玉子见金茗吃饱了，端起酒盅来敬她。
“这我可受不起。而且我酒量很差的……”金茗嘴上推辞着，手里已捧起酒盅来。
田玉子跟她碰了碰杯说，“不要紧，我干了你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