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小叶子不可置信地破涕为笑，连声说“太好了，长公主要我帮什么忙？”
斩云附在小叶子耳边如此这般地交代了一番。然后又重复了一遍说，“不用怕，捂住嘴。”
小叶子连忙乖乖地捂上了嘴，猛点了几下头。
斩云偏过头四处望了一眼，还好这个时辰大家都睡死了，又是在自己府上，不会有其他人来干扰。便从袖笼里取出夜光杯，呼唤着，“永年，你出来吧。”
就见一名大卷发的红袍男子如一阵小旋风般从狭窄的杯口呼啸而出，转眼落地，立在二人身畔。雪白的面孔，瘦削硬朗，眼窝深陷，鼻梁又高又尖。
小叶子吓得身子微微后仰，眼睛瞪大如铜铃，嘴里唔唔的发出闷声，连忙又用另一只手也捂住了自己。所有的巫师在民间都是隐藏起真实身份的，轻易不会出手，很多人穷其一生都没机会见到。更何况，小叶子很小就被阉了送进宫，更加没见到过。几乎以为永年是神仙了。
“永年，我想让你以后扮成小叶子，这样就可以掩人耳目，更方便教我习巫。”斩云说。
“好，一切听主人吩咐！”
“你现在施法，让他的脸上长出麻风病的疹子来，越吓人越好。”斩云大脑飞速运转说，“明天一早就可以用这个借口把他包得严严实实，放在板车上送出宫，之后由你易容顶替他。宫里太监这么多，守门的侍卫不可能全部都认识，加上这个病又会传染，大家都避之不及，很容易混过去。”
“这个主意好，”永年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搭在小叶子肩上，很友善地说，“只是难为这位小兄弟了，又要扮丑，又要装病，而且板车都是拉死人的，硬得硌人。一路颠簸，要受不少苦头。”
小叶子忍不住摸了摸肩上那只手，感觉是人的手，有温度和触感，便知他不是鬼神。松了一口气，非常坚定地说，“小叶子不怕丑，也不怕苦，小叶子只想回家。”
斩云笑笑说，“傻小子，我一定让你平安出宫。”想想又说，“你和小林子是睡在一间屋里的，现在趁他还睡着，悄悄地再拿一套你日常的衣服来。快去。”
“诺！”小叶子想到明天就可以回家，不由得满脸兴奋，转身动作麻利又轻手轻脚地跑回去。没多久便用朱漆托盘端来了一套绛红的太监服和一顶软脚幞头，连靴袜拂尘等一应俱全。
这时永年便从醉仙壶里倒出了那张可以易容成任何人的“千人面”。软塌塌的一张肉色面具，提在手上还颇有韧性地弹弹弹。
“我现在要易容成你的模样，”永年说，“靠在树上，站直了，千万别动。”
小叶子将堆着衣物鞋帽的托盘放下，搁在地上一块平坦岩石上。退后两步靠着身后的一棵大树，神情认真而又难掩紧张。
永年走近了说，“记住不可以动，不要笑，也不能眨眼睛。你一动面具就会走形，到时候我就成了长残的小叶子了。”
小叶子忍不住噗嗤一笑，忙又忍住了，端正着秀气的一张脸定住了表情。
永年出手非常迅速，双手执着面具像贴面膜一样严丝合缝地盖在了小叶子的脸上。那面具本来是个开了七个孔的通用轮廓，带着耳朵，谁知贴到脸上后就自动生长起来，依照着底下人脸的五官一比一原样复制了出来。
接下面具的一刻，小叶子不由得身体被那股粘力拉扯得抖了一下。还怪疼的，简直像掉了一层皮。
永年便双掌一拂，将面具牢牢贴在自己脸上，瞬间五官扭动了一下，骨和肉都产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多退少补，马上变成了小叶子的脸了。
小叶子惊得嘴巴洞开，下巴都要掉到地上去了。“好像啊！太神奇了！”
永年笑着，走到他身边揽着他的肩膀给斩云看。
斩云眨眨眼一脸陶醉地说，“真好，个头也差不多，简直是货真价实的twins啊！”
“兔……兔因丝？”永年和小叶子对视了一眼，都没明白过来。
“噢，就是双胞胎！”斩云笑着说，“这是我老家的方言……对了小叶子，你老家哪里的呀？”
“颍州。”
“哦，那更好，远一点好。出去以后别再到圣都来了。你一出现，我们这边可就得穿帮了。”
小叶子点头，突然又哽咽了，眼中闪着泪光说，“长公主大恩，不知将来如何回报，将来，我一定向巫神祈福，保佑您长寿安康，多子多孙！”
斩云娇羞地笑着说，“什么多子多孙啊，人家还是未出阁的少女好不啦？”
永年抿嘴轻笑，小叶子也嘿嘿傻笑。
“好了，小叶子，我要给你施法，装麻风病了。”永年说着从醉仙壶里倒出一张疙疙瘩瘩十分恶心的癞蛤蟆皮，正色道，“用这件‘麻子衣’贴到脸上可以生出麻风疹子一样的脓包，会有点痒，但是千万别用手抓。忍一忍，不去想它就好了。”
小叶子强咽了一口唾沫，一脸生无可恋。
“出了宫城，说出我教你的口诀，你的脸就可复原了。”
见永年抬起手要贴上来了，小叶子便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口诀是：蛤蟆蛤蟆稀里哗啦，滚滚呱呱快快滚吧。”
小叶子复述了几遍，默默记住了，这事便定下来。
“好了，赶紧回去，悄悄地，别惊动了小林子，明早就赖在床上别起。”斩云道，“一切由我来安排。你只专心地装病，适当时呻吟几下。”
“诺。”小叶子感觉脸上冒出了很多可怕的痘痘，不断垂下眼睛去看自己的鼻头，能看到模糊的凸出的一点小颗粒。
于是，永年去假山后面换了太监服，又抱着自己的衣服钻进夜光杯里。小叶子也回了房间，蒙进被窝，只等第二天一板车来把他拉出宫去。
斩云抬头看看泛白的夜空，不知不觉到子时了，天就要亮。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便转身回去休息。
斩云附在小叶子耳边如此这般地交代了一番。然后又重复了一遍说，“不用怕，捂住嘴。”
小叶子连忙乖乖地捂上了嘴，猛点了几下头。
斩云偏过头四处望了一眼，还好这个时辰大家都睡死了，又是在自己府上，不会有其他人来干扰。便从袖笼里取出夜光杯，呼唤着，“永年，你出来吧。”
就见一名大卷发的红袍男子如一阵小旋风般从狭窄的杯口呼啸而出，转眼落地，立在二人身畔。雪白的面孔，瘦削硬朗，眼窝深陷，鼻梁又高又尖。
小叶子吓得身子微微后仰，眼睛瞪大如铜铃，嘴里唔唔的发出闷声，连忙又用另一只手也捂住了自己。所有的巫师在民间都是隐藏起真实身份的，轻易不会出手，很多人穷其一生都没机会见到。更何况，小叶子很小就被阉了送进宫，更加没见到过。几乎以为永年是神仙了。
“永年，我想让你以后扮成小叶子，这样就可以掩人耳目，更方便教我习巫。”斩云说。
“好，一切听主人吩咐！”
“你现在施法，让他的脸上长出麻风病的疹子来，越吓人越好。”斩云大脑飞速运转说，“明天一早就可以用这个借口把他包得严严实实，放在板车上送出宫，之后由你易容顶替他。宫里太监这么多，守门的侍卫不可能全部都认识，加上这个病又会传染，大家都避之不及，很容易混过去。”
“这个主意好，”永年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搭在小叶子肩上，很友善地说，“只是难为这位小兄弟了，又要扮丑，又要装病，而且板车都是拉死人的，硬得硌人。一路颠簸，要受不少苦头。”
小叶子忍不住摸了摸肩上那只手，感觉是人的手，有温度和触感，便知他不是鬼神。松了一口气，非常坚定地说，“小叶子不怕丑，也不怕苦，小叶子只想回家。”
斩云笑笑说，“傻小子，我一定让你平安出宫。”想想又说，“你和小林子是睡在一间屋里的，现在趁他还睡着，悄悄地再拿一套你日常的衣服来。快去。”
“诺！”小叶子想到明天就可以回家，不由得满脸兴奋，转身动作麻利又轻手轻脚地跑回去。没多久便用朱漆托盘端来了一套绛红的太监服和一顶软脚幞头，连靴袜拂尘等一应俱全。
这时永年便从醉仙壶里倒出了那张可以易容成任何人的“千人面”。软塌塌的一张肉色面具，提在手上还颇有韧性地弹弹弹。
“我现在要易容成你的模样，”永年说，“靠在树上，站直了，千万别动。”
小叶子将堆着衣物鞋帽的托盘放下，搁在地上一块平坦岩石上。退后两步靠着身后的一棵大树，神情认真而又难掩紧张。
永年走近了说，“记住不可以动，不要笑，也不能眨眼睛。你一动面具就会走形，到时候我就成了长残的小叶子了。”
小叶子忍不住噗嗤一笑，忙又忍住了，端正着秀气的一张脸定住了表情。
永年出手非常迅速，双手执着面具像贴面膜一样严丝合缝地盖在了小叶子的脸上。那面具本来是个开了七个孔的通用轮廓，带着耳朵，谁知贴到脸上后就自动生长起来，依照着底下人脸的五官一比一原样复制了出来。
接下面具的一刻，小叶子不由得身体被那股粘力拉扯得抖了一下。还怪疼的，简直像掉了一层皮。
永年便双掌一拂，将面具牢牢贴在自己脸上，瞬间五官扭动了一下，骨和肉都产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多退少补，马上变成了小叶子的脸了。
小叶子惊得嘴巴洞开，下巴都要掉到地上去了。“好像啊！太神奇了！”
永年笑着，走到他身边揽着他的肩膀给斩云看。
斩云眨眨眼一脸陶醉地说，“真好，个头也差不多，简直是货真价实的twins啊！”
“兔……兔因丝？”永年和小叶子对视了一眼，都没明白过来。
“噢，就是双胞胎！”斩云笑着说，“这是我老家的方言……对了小叶子，你老家哪里的呀？”
“颍州。”
“哦，那更好，远一点好。出去以后别再到圣都来了。你一出现，我们这边可就得穿帮了。”
小叶子点头，突然又哽咽了，眼中闪着泪光说，“长公主大恩，不知将来如何回报，将来，我一定向巫神祈福，保佑您长寿安康，多子多孙！”
斩云娇羞地笑着说，“什么多子多孙啊，人家还是未出阁的少女好不啦？”
永年抿嘴轻笑，小叶子也嘿嘿傻笑。
“好了，小叶子，我要给你施法，装麻风病了。”永年说着从醉仙壶里倒出一张疙疙瘩瘩十分恶心的癞蛤蟆皮，正色道，“用这件‘麻子衣’贴到脸上可以生出麻风疹子一样的脓包，会有点痒，但是千万别用手抓。忍一忍，不去想它就好了。”
小叶子强咽了一口唾沫，一脸生无可恋。
“出了宫城，说出我教你的口诀，你的脸就可复原了。”
见永年抬起手要贴上来了，小叶子便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口诀是：蛤蟆蛤蟆稀里哗啦，滚滚呱呱快快滚吧。”
小叶子复述了几遍，默默记住了，这事便定下来。
“好了，赶紧回去，悄悄地，别惊动了小林子，明早就赖在床上别起。”斩云道，“一切由我来安排。你只专心地装病，适当时呻吟几下。”
“诺。”小叶子感觉脸上冒出了很多可怕的痘痘，不断垂下眼睛去看自己的鼻头，能看到模糊的凸出的一点小颗粒。
于是，永年去假山后面换了太监服，又抱着自己的衣服钻进夜光杯里。小叶子也回了房间，蒙进被窝，只等第二天一板车来把他拉出宫去。
斩云抬头看看泛白的夜空，不知不觉到子时了，天就要亮。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便转身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