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五爷明明是李家人看着下葬了,如今只剩下了一具空棺材,说和最近城里闹得特别凶的僵尸没有关系恐怕也没有人会相信,就连李家自己人说都说不清楚。

  那几个家丁原本还站在李家这边,一看是具空棺材,吓得把手里的家伙什都给扔了。

  那些人见状,理直气壮地叫嚣地更加厉害了。

  “李老爷,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

  李老爷早六神无主了,四爷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要五爷真的变成僵尸在外游荡,那李家的名声就彻底毁了,如今也只能大义灭亲才是上策。李老爷道:“要真如你所说,找出我五弟下落李家责无旁贷,找到了,一定当着所有人一把火烧了。”

  玲俐大喊:“我爸不是僵尸!你们都是道听途说信口开河!”

  然而,没有一个去听一个小丫头说什么话,李瑶实在气不过,捡起地上的铁锹往地上砸,等人群安静下来,她指着为首叫的最凶的人吼道:“那天那么多人死了,你怎么就偏偏抓这我们家不放,其他人怎么没见你们去掘人家坟,大放厥词的,我看你们是受了谁的蛊惑故意来我家挑事的!”

  她话音刚落,为首的明显就有些发虚了,声音也没方才响亮了,道:“小丫头片子,你别胡说!”

  然而他根本就解释不清楚,李瑶这番话提醒了李老爷,他刚刚被选为新一任商会会长,结果破烂事就接二连三找上门,不能不怀疑是不是背后有有心人搞鬼。

  他道:“既然这种事情谁也说不清楚,我看还是交给警察处理,他们应该也快到了。”

  那人没料到他提前请了警察来,立刻有些退缩了,很快,那帮人便都散了,李家人怕闹出人命,冲突发生的时候就喊了个家丁去请林子川来。

  林子川到的时候,那帮人已经散了,他看了看现场的棺木,若有所思。

  玲俐一见到林子川就像是吃了一粒定心丸,跑过去跟他哭诉。

  “那些人太野蛮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掘了我爸的坟,你一定要把他们抓起来!”

  那些人都是附近的村民,愚昧无知受人挑唆而已,这种民事纠纷教训两句便也罢了,但林子川觉得,五爷尸体的失踪,很有可能是对方自导自演的一出戏,目的就是转移视线,像这种死人诈尸,僵尸咬人的言论,在民间很快就会发酵起来,渐渐,人们就不会在关注鸦片毒品的源头是哪里,而只会觉得这是一起灵异事件。

  李瑶过去道:“五叔的尸体一定是有人故意动了,根本不存在所谓的诈尸和僵尸,刚才他们跑的快,没能拦下来,为首的那人我看着觉得十分奇怪,像村民,但言谈举止却不像,说的那些话应该是有人教过的。”

  “长什么样?”林子川问。

  “身高大概七尺有余,身体看着很健壮,皮肤很黑,衣服像是跟村民借的不是很合身,具体的样子我这会儿描述不清楚,但是他有个非常明显的特征就是,眼角处有一条疤。”

  林子川道:“我记下了!”末了又对她道:“这几天你们小心些,尽量不要出门了。”

  玲俐站在一旁插不上一句话,她在万分悲痛之中抽出一丝理智去观察林子川看李瑶的眼神,她心里终于无比确信吴建栋的话,而李瑶这么积极地给他提供线索,她也理解为,她是因为喜欢故而想要帮助他尽快破案。而且他又唯独把李瑶留了下来,这就更加明显了。

  她一肚子委屈和愤恨回到家里,也不敢把今天的事情告诉她妈,只说那帮人被警察赶跑了,自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她心里想的不再是怎样让林子川喜欢上自己,而是如何才能嫁给他,她如今无依无靠,她妈被这件事一折腾,也只剩了半条命,李瑶曾说过命运要掌握在自己手里,那她就一定要找到出路才行,她不想像她妈一样总在自怨自艾中度过。

  在李瑶的帮助下,带头闹事的那个人很快就被抓了,果然,他并不是附近的村民,据他自己交代,有人给了他一笔钱,让他带人去掘坟,他见钱眼开就应下了。

  他们是在一家茶馆遇见的,据说一三五,那个人都会去茶馆听戏,然而他人却始终是坐在帘子后头的,他压根儿连他的脸都没瞧见,拿了钱,也没想太多,这年头,人心叵测,每个人都怀揣着自己的心思,他只管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掘坟这种事情,稍有不慎就容易触这霉头,结果还真叫自己赶上了,那人觉得自己也十分委屈,哭地跟个娘们儿似的。

  林子川去了那家茶馆,茶馆不大,就几张方桌圆凳,但是擦拭的干干净净,里头的客人大多都是些悠闲的老人,要么就是些闲散没有正经工作的贫民,他和李瑶两个年轻人在里头莫名的有些扎眼。

  小厮立刻拎了一壶上好的碧螺春来给他们满上,小贩提着篮子过来卖瓜子,蚕豆,煮花生,冰糖葫芦等小食,他们哪有心思买这些东西,只是摆摆手让他走。

  茶客点了曲目,台上的先生案板一拍,手持一把折扇已经咿咿呀呀地开场了。茶客们在底下闲聊,偶尔拍个手叫个好,你一言我一语显得有些嘈杂,甚至都快把说书先生的声音盖过去了。

  许是先生觉得点的曲目并不是特别精彩,一曲说完便擅自选了别的曲目。上头说到刘备关羽张飞桃园三结义的曲目,茶客们这才声音稍稍小了些,开始聚精会神地听。

  林子川飞速观察周围的情况,二楼包厢没坐满,只有一间包厢是有人的,帘子放下来,只能看到一个人的剪影,他对李瑶道:“你在底下坐着。”李瑶忽然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先前跟胡穆然也是如此,自己给他们打掩护。

  她也不知道自己何时卷入了这件事情,还越陷越深,但今天,却没有那天和胡穆然在一起那么慌乱,胡穆然做事有些毛躁,但林子川就比他踏实很多。

  要不是玲俐喜欢的人是他,也许自己也会忍不住对这种人动心,他做事很专注,很认真,如今这个社会背景下,认真负责的警察不多了。

  林子川踩着老旧的木制阶梯往二楼包厢去,他小心翼翼,步履沉稳,到了包厢的跟前,他一只手背到身后,腰里别着一把枪,但不到万不得已,他是绝对不会开枪的,摸枪只是为了让自己安心一些,谁也不知道帘子背后是谁,而他不知道为什么总怀疑,是张九泰!

  张九泰最擅长贩烟制毒。

  他眼疾手快,迅速掀开了帘子,帘子背后坐着的人吓得大叫一声,张九泰可不会如此失态,果然,帘子背后的是个膀大腰圆的男人,吓得连兰花指都出来了,指着林子川的鼻子骂道:“你是谁,你要干嘛?”

  那人随即双手捂住了胸口,仿佛闯进来的人要轻薄自己一般。

  林子川也傻眼了,那人虽然也是男子,但面容白皙,似乎是擦了粉,嘴唇红润一定是涂了口红,愣了几秒钟,见林子川英气逼人,是个美男子,又放下了戒备,道:“你是?”

  林子川道:“不好意思,走错了!”

  便尴尬地下了楼,看来,那人应该是得了消息,躲了起来,才让自己闹了这么个乌龙。

  李瑶见他下来了,便问:“怎么样了?”

  “那人没来。”

  验尸结果很快出来了,那个所谓的药糖果真不简单,然而却说不清成分,应该是一种新型的鸦片,以往的鸦片是需要火烤然而这种是直接内服即可,吴县就这么大,并没搜寻到这种东西,也许是这些常年跑水上运输的人从别处买来的,也或许这种东西并不会放在明面上大肆买卖。

  这种药糖,少量服用并不会失去理智产生幻觉,只有在大量超量服用之后,身体才会出现这么大的反应,而且必须还同时喝了酒,在酒精混合作用之下,人才会失控。

  而那个熟悉的味道,只是因为里面添加了一种能让人心情舒缓的香精,即林子川在防空洞里闻到的那种味道。

  他又去医院找了那几个工人,原本他们自己也以为自己是被僵尸咬了,个个惊恐地度过了好几天,直到看到自己伤口渐渐有了愈合的迹象才终于放了心。

  王二躺在病床上发呆,警察没有直接把他拖去监狱,他还有些意外,然而伤好了,自己总逃不掉蹲号子的命运。

  他想着怎样才能减轻自己的刑罚,早日出狱,突然他想起了什么,跟他一同跑货运的兄弟,也就是一同送进医院却突发尸变的兄弟,以前他们是一起跟着自己的父亲贩卖人口的,后来老窝被捣了父亲死了才躲到了船上,而她们贩卖的女人,被送往一个被称为极乐世界的地方,极乐世界只是一个称谓,所谓的极乐世界就是窑子,而这个窑子不是普通的窑子,实则是个吸食鸦片的地方。

  而那些女人就是去伺候那些烟鬼的,他曾经在那个地方看到过那种药糖,他本想顺手拿一些,被他父亲制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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