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手心慢慢握紧,被盘子扎伤的伤口顿时一痛,掩盖了心中的怒,百灵就是仗着手中的一万兵马,知道自己无路可退,便百般刁难,不过比起住在依鸾阁,云天宁愿去亲自做这碗莲子羹。

  “一碗莲子羹而已。”云天说完,扭头就走,身后褐色长袍随风飘起,散落在空中,伴着幽幽的花香,让百灵为之一醉。

  白洁,你看到了吗?云天,他要亲手为我做莲子羹,曾经你得到过的,我也一样会拥有,你所拥有的,我必然不会放过。百灵在心中不断欢笑,这一刻,她等了十八年,十八年。

  “殿下,还是奴才来吧,阁主她人并不在此,奴才做的她也未必知晓。”看着堂堂的霸神殿下挽起秀丽长袍,在厨房忙碌的样子,木砂于心不忍,劝说道。

  将上好的莲子一颗颗的倒进锅内,极为认真,不像是在做饭,倒是像在完成一件工艺品,云天并没有看木砂,专心致志的忙着手里事情,也没有理睬。

  看着云天要清理银耳,木砂忙伸手上前,被云天一把打开,“你以为百灵是傻子吗。”

  这话云天其实是说给自己听的,从百灵要自己亲自煮莲子羹开始,他心中的判断更加明确,这个百灵一定是自己曾经熟知的人,而且和自己之间有着某种纠葛。

  莲子羹是当年,云天只为白洁一人做过,那时候她怀有身孕,什么也吃不下,看着她日渐消瘦,云天十分担心,太医走了一拨又一拨,御厨也换了一个又一个,上千样菜品,硬是没有白洁能吃得下去的东西,云天没有办法,为了让白洁吃些东西,竟然遣散所有的下人,一个人钻到厨房,亲手为她做了碗莲子羹。

  当时那莲子羹定然没有御厨做的香甜,但是当白洁知道,这是云天亲手为自己而准备的,激动之下,竟然全部饮下,从那以后,云天只要一有时间,便会亲自为白洁做莲子羹,亲眼看着她吃下去,慢慢的,做莲子羹的手艺也日益见长,时常得到白洁的夸赞,而白洁也是日日饮着这莲子羹,直到孩子足月……

  如今十八年过去,做莲子羹的手艺已经生疏,但是当年的记忆却清晰的翻起,在脑海中印刻,若是白洁还在……想到这,云天满是笑容的脸顿时变得僵硬,紧闭双眼,逼着自己不要多想,忙活着手中的莲子羹。

  “给阁主送去吧。”云天说完,放下有些褶皱的衣摆,慢慢离去,天色渐渐黑了下来,盈盈的月光透过繁密的枝叶洒落下来,映在云天的脸上,将他本就看不清表情的脸显得越发模糊。

  新鲜的莲子羹热气腾腾,木砂小心的盛在玉制的容器之中,看着云天离去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亲自端着莲子羹,在一群宫女的陪同下,给百灵送了过去。

  一勺莲子羹顺着脖颈缓缓滑下,百灵的手在空中顿了顿,眼角似乎有些湿润,声音柔和,“还是当年的味道。”

  站在一旁的木砂不敢多说什么,只小心的弯腰伺候着。

  “退下吧。”

  百灵话音一落,木砂打头,一群宫女随后,都如同大赦一般,连忙从清凉阁走出。

  门被关上的瞬间,有大股凉风灌入,吹打在白洁的脸旁,一道清泪落下,掉在莲子羹里,平静的羹面上,顿时泛起丝丝涟漪。

  这味道,就是当年的味道,十八年来,竟然没有丝毫改变,莲子羹如此,那他对白洁额心意想必也是如此,颤抖着双手,饮下一勺,夹杂着眼泪的莲子羹带着微弱的咸意,将百灵打回现实。

  当年的莲子羹,云天是兴高采烈,心甘情愿为白洁而做,可今天这碗,却是在逼迫之下,为了云殿和苍生,不得以而为。

  “啊!”一声破碎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夜里的宁静,莲子羹洒落一地,热气四起,百灵的哭声阵阵传来,在清凉的夜中,让人有种说不出的心疼。

  不知哭了多久,百灵忽然像没事人一般止住哭泣,擦干眼角的泪痕,恢复以往的冰冷和平静,缓缓堆在地上,将地上一片狼藉一点点的收拾起来,这是他亲自为自己准备的莲子羹,此生可能只有一次。

  清凉阁离云天的寝殿有千米之隔,纵然百灵哭破嗓子,想必云天也不会听到。

  “她吃了吗?”云天忽然开口。

  一旁的木砂小心的回道,“吃了,她还说……”

  “说什么?”

  “她说还是当年的味道。”

  “你也觉得她很熟悉对不对?”

  “是。”

  云天扭头,看着木砂,眼神伶俐,“她是谁?”

  木砂低下的头微微抬起,却不敢看云天的眼睛,声音极低,“奴才,奴才不敢乱猜。”

  “恕你无罪。”

  “殿下……”木砂不知是真的没有猜出,还是有难言之隐,忽然跪在地上,不肯多言。

  出乎意料的是,云天没有愤怒,只摆了摆手,声音有气无力,“下去吧。”

  说完,起身向外走去,木砂刚想跟随,云天的声音再一次传来,“不必跟着了。”

  没办法,木砂只能愣在原地,不敢上前一步。

  脚步越来越重,在寂静的黑夜中发出沙沙的响声,城墙之外,危机四伏,随时有敌军攻来,可城墙之内,虽然锦绣华庭,却一团迷雾,让人看不到底。

  站在依鸾阁门前,云天紧绷的心忽然柔软了许多,打开房门,一步步的走了进去。

  简单的桌椅陈设,一张精雕红木软床,空中一个悬起竹编婴儿摇椅,除了这些再无其他,在这样金碧辉煌的房间之内,似乎有些不衬。大概是因为经常擦洗的原因,这些简单的陈设虽然发旧,但是却十分光滑。

  走到婴儿摇椅旁边,云天停住脚步,伸手轻轻触摸,白洁的笑脸在脑海映现。

  “殿下,快看这个摇椅,这是我亲手给孩子编的。”

  “我们的孩子啊一定像你,是个英俊潇洒的神君。”

  “殿下,我都被你喂胖了。”

  一串串的笑声仿佛就在耳边,白洁长长的睫毛刷过脸颊,笑意盈盈,抚摸着高高凸起的肚子,期待着三个人的幸福。

  “殿下,求你,求你饶了妹妹,她不是有意的,她怎么会害我,她一定不会的,求你,殿下……”

  白洁跪在地上,连连哭泣,一只手护着肚子,另一只手则仅仅抓着云天的衣服,声音哽咽。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忽然想起这个,云天一时觉得痛楚,双手抱头,一下子瘫坐在床上。

  “洁儿,你在哪?”云天一声低吼,无助而又痛苦,寂静的夜中,发出战士痛楚的阵阵哀鸣。

  十八年了,白洁失踪了十八年,除了一个满身是血的婴儿,什么也没有留下,她为什么会忽然离去,去了哪里,是否还活着,这些问题,每次一到深夜,就如梦魇一般,一遍遍的折磨着云天。

  这个天下霸主,坐拥江山,拥有一切,有数之不尽的财富和宝藏,可是自从白洁走后,他再也没有真正开心过,所有的笑脸与平和,都是悲伤之后虚伪的面具。

  为了寻找白洁,云天组织了一群暗示力,为自己搜查线索,可多年过去,却毫无收获,本来心灰意冷,但是不久前,他竟然意外得知,花馨阁出现了情幽散,这个只有自己才有的情药,忽然出现在大空国,顿时引起了云天的注意,仔细追查之下,他才得知,这情幽散出自花馨阁阁主百灵之手,当时便派人跟踪百灵,并调查她的身份,可是百灵似乎有所察觉,许多时间下来,却是毫无收获。

  如今,一切的一切摆在眼前,虽然心中,对百灵的身份已经有了初步的判断,但他始终不敢去想,也不敢去猜,他害怕,害怕洁儿死亡的消息,害怕眼前的百灵不是自己的洁儿,所以,这个神一样的男人,这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居然如鸵鸟一般,选择了躲避,只有如此,他心里还能抱着一丝美好的幻想,期待着洁儿回到他身边的那一天。

  颤抖的手缓缓伸向胸口,一片碧绿的玉叶从怀中取出,在月光的照射下晶莹剔透,无暇光洁,乍一看上去,竟和花麒麟送给游明朵的玉叶有些相似。

  其实这两片玉叶不止是相似,而是一个,只是当年,被白洁分为上下两部分,每个人各执一片,用来表示对对方的爱。

  拿起玉叶,含在口中,一首曲子扬长而又悠远,带着满满的相思和忧伤,飘荡在整个依鸾阁。

  依鸾阁与清凉阁隔河而望,随着轻轻的风儿,这些曲调飘飘荡荡,随风而散,全部落在了百灵的耳中,本已经止住的泪水再次滑落,一时间,百灵放下心中所有的盔甲和虚伪,露出真实的自己,打开那满是疤痕的心。

  这个曲子,十八年前,百灵听过无数遍,只不过,她是躲在依鸾阁的门口,带着满满的嫉妒和忧伤,偷偷去听,而屋里的云天和白洁欢声笑语,在相互爱慕中传递欢乐,而且,同一首曲子,当年的是那么的欢快跳跃,让人心思神往,而现在确是满满的苍凉和忧伤。

  百灵忽然冷笑,带着满满的无助和嘲笑,十八年前,自己对云天痴心妄想,他的一切都是在偷偷摸摸中满足和得到,想不到十八年后,依然如此。一切都是那么的讽刺,那么的可笑,光阴轮回,自己和姐姐那么的相似,为什么他的眼里只有姐姐,从来不会正眼去看自己,这个问题,纠缠了百灵十八年,此刻更是根深蒂固,如一颗铁钉扎下,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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