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9月,破旧的santana发出嗡嗡的引擎身,沿着nj市五老村的巷道缓缓前行着。响声厚重却有一种无力感,似乎也受到了九月炎日天气的影响。敖海坐在副驾驶上,目光紧紧的盯着街边的一举一动,由于路面的温度高,空气密度不均,不时会看到路边的景物在地面上折射的倒影。敖海清楚的知道这种自然现象被称为‘下蜃’。

  “别看啦,喝口水。”开着车的老陈转过头来说道“这里五百年都不会发生什么大案的。”

  “哦。”敖海应了一声,身体放松了下来,但目光依然不时的扫视着街道,第一次巡逻他丝毫不敢懈怠。老陈说得没错,这一路走来,街边要么是几个在一块说闲话纳凉的老妪,要么是聚在一块下象棋的老大爷,别说年轻人,中年人也很难看到。

  “中队都说要修五百次了,妈的,到我轮值了还是没修。”老陈愤怒的拍了拍只有风却没有凉气的车载空调说道。

  可能由于刚才太过紧张,敖海这才发现呼呼做响的空调并没有冷风吹。老王降下来了所有的车窗,车跑起来反而要比刚才凉快些。敖海放松了下来,仔细观察了一下车内的环境:黑色的中控台上布满了裂纹,换档杆上的数字也早已被手掌磨的一干二净,米黄色的内饰在一些容易积灰的拐角处已经发黑。车里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就像许久没洗澡的男人身上的汗腺味。卡在中控台上的对讲机不时传来滋滋的电流声,也有时会传来总台调动巡逻队的指示。额头上的汗珠不经意的流露了出来,这一切的一切是如此的熟悉,只不过身边的人由父亲变成了老陈。算上自己,已经是敖家的第三代警察了。

  “听说你爸也是干这行的?真不明白你爸是怎么想的,自己吃这么多苦,还要自己的下一代耗在这上面。”老陈叹了口气说道。

  “不是我爸,是我自己要当警察的。”敖海斩钉截铁的答道。其实老陈说得一点没错,他爸得知敖海偷偷改了志愿,当时真是气个半死。

  老陈透过老式的方形小框墨镜,意味悠长的看了一眼敖海的锋明的侧脸,一对剑锋浓眉下的大眼睛坚定而有神。不经让自己回忆起刚见警队时的模样,‘见龙在田,利见大人’,他本想再说点什么,却又怕磨灭了敖海积极性,遂作罢。

  老式的桑塔纳呼呼的向前方驶去,不一会一个转弯驶进了巷道。

  “你来所里也几天了,是不是和你想象的不一样。”老陈打破了沉默。

  “不一样。”由于和老陈接触的不多,敖海的回答有些拘谨并没有多说,这几天在局里除了看人就是归档或者做笔录。说道做笔录一开始到是兢兢业业一笔一画,一个字也不肯漏掉,到了后面多少有些马虎,到最后变成老油条了,能不写的都不写。

  “好多像你们这样的小年轻接受不了这种差距,熬了一两年就开始打退堂鼓了。”老陈看了一眼敖海继续说道“太平盛世,不要老想着当英雄,搞个大新闻,平平安安就是福,这个时代已经变了,你能把老太太的猫找到,对她来讲你就是个英雄...”

  老陈开始喋喋不休起来,敖海发现上一辈的人有个共通点,就是热衷于向他们后辈传递经验,无论这种经验是不是适用这个人的经历。对于敖海来讲,别人给的不能叫经验,只能叫建议,自己经历的才是经验,即便磕的头破血流。

  “吱——!”桑塔纳突然嘎然而止,敖海的头险些磕到中控台上。

  “快看!老太太的猫!”老陈惊呼道。

  回到所里,已经是傍晚六点半,敖海抱着一只体态硕大的橘猫下了车。同一时刻,刘研兴奋的跑了过来,她对敖海的热情所里所有人都有目共睹,为了等敖海回来,她每晚都会晚些下班,只为了和敖海说声再见。刘研并不缺追求者,光是局里就有两三个小伙在打着小算盘,更别提外面了。可这倒好,刘研对那些追求者不闻不问,对敖海却倒打一耙,让人大跌眼镜。所有人都在等着敖海的回应,宛若等着一出偶像剧的大结局。

  “老太太的猫!”刘研高兴的接过敖海手里的橘猫,“是你找到的,师弟?”

  “不是...是...我,是陈师傅。”敖海有些羞涩的挠了挠头,他还是没有改变一见到女生就紧张结巴的毛病。

  “喂,猫就交给你了,明天通知老太太,我先下班了。”老陈对敖海交待道,没走几步又想起到什么似的回过头来说道“这周的周记别忘记写了。”

  “师姐,你帮我看下猫,我先去里面报个到。”不等刘研回答,敖海迅速的跑开了。

  和女生在一起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徒增别扭。刘研站在原地看着敖海远去的背影轻轻的说了声“哦。”当然,这只会让刘研认为敖海似乎在有意无意的躲着她。

  敖海回到宿舍后,摘下帽子,脱下湿了又干,干了又湿的蓝色执勤短袖衬衫。拿起桌上的一瓶水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落日的余晖从两扇带着些锈迹的波浪形状的铁栏杆射了进来,刚好打在敖海一对健硕的胸膛上,恰到好处的汗水,好似给小麦色的肌肤抹了一层油,坚挺的胸肌,光泽诱人,八块腹肌在光芒的照射下,显现出好看的阴影。带着节奏颤动的喉结,好像琴弦上的匹克一下一下的拨动着悸动的荷尔蒙。从手指到胳膊,每一寸关节,都洋洋洒洒的溢出一种旺盛的生命力。

  “喵~”

  一声悠长的猫叫惊醒了敖海同时,也惊醒了一直痴痴的站在宿舍门口的刘妍。

  这么长时间的扯着猫腿,是个猫都会叫。

  “哦,哦,我是来那个,不是,这猫放院里怕在跑丢了,所以我把它放你这来。”刘妍后面加快了语速,极力的想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些,但红扑扑的脸蛋早已出卖了她,内心深处,小鹿乱撞。

  “嗯,好的。”敖海接过猫,放到空中调皮的抖了抖,猫又喵呜的叫了两声,似乎挣脱着想要下来。

  “那师姐不打扰你休息了,记得把窗户关好。”刘研指了指铁窗说道。“今晚夜里会下雨。”

  “好。”敖海笑着答道,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

  直到走出院外,刘妍扑通直跳的心才停了下来,看到手上残留的猫毛,心里不由的嘀咕道“这该死的猫。”

  城市的夜空,似乎并不容易看见星空,但你要仔细看总有那么一两颗。此刻的刘妍趴在窗边,对着远处的那一两颗心发呆。脑海里是挥之不去的敖海赤裸上身的样子,如果不是那只猫,她定定的要多看几眼。远处的夜空渐渐浮现出敖海灿烂如孩子般的笑容,炸裂出满天的繁星。自己也不由自主的傻笑起来。

  ‘不行,在这样犯花痴得被人笑死了。’刘妍想及时制止这种想法,用力的拉上窗帘。

  入夜,辗转反侧,手机屏幕上发出微微的白光,正对着刘妍痴痴地脸庞,微信对话框最上方的昵称是‘海’,悬在屏幕上方的手指想要发送着什么,打了又删,删了又打,多半是一些问候的话语,最后的最后对话框依旧空空如也。双鱼座的刘妍甚至想好了以后和敖海在一起生活的一百种方式,就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可她现在更担心的是‘敖海这小子到底在想什么’,‘读书读傻了么’可旋即又开始怀疑自己起来,从外貌,脾气,性格统统自我检讨了一下得出了最后的结论‘敖海是一个情感单纯的处男。’刘妍又从头到尾细细缕了一遍再次确认了这个结论。嘴角不由得付出一丝微笑。同时也把主动表白留做自己的最后一张牌,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摊牌,这是刘妍潜意识里作为一个优秀女子最后的矜持。

  连续几日,联系老太之前留下的号码一直忙音,送猫的事情就被耽搁了下来。这却让刘妍开心不已,每次下了晚班都要借机去敖海的宿舍逗猫玩。五月的最后一天,天空反倒阴沉了下来。屋里一阵闷热,眼看黑云压城,这雨却迟迟不落。刘妍看了一下时间,呆呆的望着窗外,快到点了,敖海还没有回来。刘妍掏出了手机正要质问老陈把自己海弟弟拐哪去了,却发现老陈正推着电动车准备回家。刘妍哧溜的跑了出去,丝毫没有理会室外的热浪。

  “老陈,敖海呢。”刘妍清了清了嗓门故作镇静的问道。

  “哦哦,他啊,还不是哪需要他就去哪,没跟我一块,被李闯给派去查违章了。”

  老陈一眼便看出了刘妍的心思。

  “唉,我说你啊,老追着这小子屁股后面转,人家将来毕业还不一定留在这里哩,我看你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要我说啊小李那孩子就不错,人老实又上进,关键你看人家对你多上心而且....”

  “别别别,不捞您指教,你告诉我他们去哪了就行。”刘妍迅速打断了老陈的话痨模式。但脑海里立刻浮现出李闯猥琐的笑容,有些膈应,李闯对于刘妍来说就是简单的四个字---死缠烂打。

  “光华路。”老陈看着刘妍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哎,现在的年轻人。”

  六点半的光华路正经历着下班高峰期。

  “来,四个路口,一个路口两个人,开始任务。”李闯吩咐道。

  “队长,加上这个菜鸟,我们只有七个人。”一个看起来比敖海稍大些的年轻警员笑着说道。

  “你说谁菜鸟?!”敖海终于忍不住了,刚才在路上,这些人说的话语就对自己暗带讥讽。

  “行了,行了,别吵了,赶紧干活。”李闯装作不耐烦的说道,嘴角上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那个敖海,人家开个玩笑而已,还有你辛苦点,你一个人看个路口。”

  对于交警的执勤规章,敖海到是都清楚,只是对于李闯的偏袒有些不满,说实话他并没有执法权,连警号都是学警开头,他不知道李闯是忘了还是刻意为之。

  只见不远处,一个大叔骑着电动车呼啸而来,敖海立刻吹了哨子,伸出手,示意大叔停下来。“您走反道了,罚款二十。”敖海敬了个礼,准备撕罚单。

  “我以为什么屌事呢。”大叔一肘油门哧溜烟跑了,好像敖海是透明的,或者就是一个巨大的、蓝色木桩一样的语音罚款播报器。

  敖海撕下的罚单悬在空中,看着大叔远去的背景不知所措。

  两个小时过去了,敖海一张罚单也没有开出,敖海也试图强硬,但并没有人买账,有些机灵的看到敖海后,立刻掉头走了。再看李闯那边倘若有人违章,其他路口的同伴立刻包围上去,人多势众,很多人便交了罚款。反观自己,孤军作战,身陷囹圄。

  一个约莫四十岁的妇女骑着车驶了过来,她看了一眼敖海,以为也会像之前那样让她溜之大吉。不料,此时敖海恰好下定决心,开出自己的第一张罚单。敖海直直的堵在车头,逼停了这个妇女,这时敖海才发现后座上坐着一个背着书包的十三四岁男孩。

  “您走反道违章了,罚款二十。”敖海敬了个礼。

  “之前那个男的你怎不罚”这个大姐似乎十分生气“啊?是不是看我们女同志好欺负怎的。”

  “所有人违章了都会罚,监控系统都会拍下来,到时候我们会对他追究处罚。”敖海立刻急中生智的说道,至于什么追罚系统完全是瞎编的。

  “那你也让监控拍我算了。”这个大姐依然一脸怒气。敖海看了一眼这个中年肥胖的妇女,小小眼睛却配上了一副巨大的韩式眼镜,鼓着的腮帮,活像一只面目狰狞的河豚。当然,这并不是对她外貌恶意的评价,只是觉得自己刚准备重整旗鼓却碰到的不是一个善茬。

  “不行。”敖海半天憋出了这个词,甚至因为被这个大姐话赶话套路的有些生气“你必须接受处罚。”敖海发现后座的小男孩在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他在想什么呢,一个被母亲欺负的警察,还是一个被警察欺负的母亲?这一点之后很快就得到了证明。

  “你除非把之前那个男的叫回来一起罚,要不然你就是歧视女性,我到时候一定向你们领导举报你。”

  敖海被这么一说倒有些害怕,他不是害怕自己被举报,而是一顶歧视女性的帽子扣在头上,损害的不仅是自己而是整个警察职业的形象。但同时,如果自己仅仅因为这点小事退却,以后又怎么面对更大的困难。

  “你松手。”中年妇女用力的拍打敖海掌着车龙头的手,敖海紧紧的握着,明明自己被倒打一趴,却什么也做不了,这种无力感逐渐演变为愤怒。

  “喂,大家快来看啊,男女不平等,罚女不罚男。”这个大姐突然尖着嗓子叫了起来。“这小伙子年纪不大,思想到挺龌龊,歧视女性。”敖海握紧了拳头,咬紧了牙关,谁也不敢保证下一秒他会做出什么。

  “李队,快看。”李闯寻着声音看了过去,发现敖海已经被乐乐围住。“要不要过去看看。”

  “再等等。”李闯打开杯子喝了一口茶“在让那小子受受。”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甚至能感觉到气压一点一点的变低。敖海被乐乐围住,像一尊雕像伫立在人群中,因为一身制服,又特别显眼。

  “这小伙警号不对啊。”人群中有人插嘴“有没有执法权啊。”

  有的人拿出手机,开始一阵乱拍,倘若此时敖海是个十八线明星,他一定会因为这种曝光而开心,无论光彩与否,都会在信息的流量里溅起的一朵浪花。

  “你给不给走?!”这次的声音显然高了八倍,有了看热闹的起哄,反到成了正义的化身一般。“现在就拍你警号,发微博,发朋友圈...”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这个妇女的手机被重重的打落在地上,敖海抬头一看,刘妍一脸怒气的站在这个泼妇的面前。

  “我就问你违章了吗?!”刘妍质问道。

  “你谁啊...”

  “别tm给我废话,你违章了吗?!”刘妍粗鲁的打断道.

  “你两一伙的吧,啊看我好欺负是吧?!”这个泼妇的气势明显弱了一截“你知不知道你们副局长是我家孩子姑爷,我看你们是不想混了是吧。”

  围着的人越来越多,气氛也越来越紧张,看到这么强势警官出现,刚刚瞎起哄的人到是哑巴了,当然也有一些喊着让一让急着通行的路人。

  “我不管你认识谁,违章了必须接受处罚,还有你刚刚妨碍我们公务人员执法,根据治安管理条例第一百二十条,可以对你处以十五日以下行政拘留。”刘妍依然一脸正气。

  “哟,啊想吓我啊,你以为我不懂法么,只要你让这个小伙子出示执法证书,只要他有执法权,我立马认罚。”她似乎听到刚才围观群众里的话,想抓住这最后一根稻草。

  刘妍也突然对这副泼妇嘴脸心生厌恶。

  “谁他妈掼的你,你给我下车。”说罢刘妍就去拉那个妇女,两人扭在一起,当然愤怒的刘妍并没有丧失理智,她知道自己不能动手。一直在等待机会,突然,无意中那泼妇打了刘妍一巴掌。

  “敖海!你愣着干嘛!”刘妍突然对在一旁默不作声敖海有些生气。

  等李闯赶来的时候,敖海已经将泼妇按在地上,膝盖紧紧的压在她的腰上。只见她完全没了刚才的那股气势,趴在地上呻吟着自己心脏不好。

  “先带回去所里检查一下。”李闯指示道。“你没事吧”又捧着刘妍的手亲切的说道。

  “他一个学刑侦的,你让他来这做什么。”刘妍愤怒的甩开的李闯的手,其实在来的路上他就知道李闯会给敖海使绊子。

  “多体验体验基层有什么不好,刑侦队就不用和交警队打交道吗?为他以后积累点这方面的工作经验,是吧,敖海。”李闯一脸谄笑的说道。

  敖海并没有理会,松开手将那位娇滴滴的妇女扶了起来,他的胳膊上有些轻微的擦伤。不经意间的一回头,突然发现那个坐在后座上的小男孩浑身颤动,正在恶狠狠地盯着自己,那种眼神完全不像是一个孩子所能表现出来,目光强烈而凶狠,仿佛要将自己吞噬殆尽。毫无疑问,小男孩深爱着他的妈妈,‘欺负人的警察’在他的心里占据了上风。敖海迅速避开了他的目光,脸颊有些发烫,无所适从。

  大雨倾盆而下,男孩甩开刘妍的手,默默的走在妈妈的身后。

  刘妍和敖海并排坐在后座上。说实话刘妍刚才对敖海颇为不满,自己已经和泼妇扭打在一块,居然跟个木头人似的站着动也不动。但转念一想,也许觉得敖海刚刚走出校门,第一次处理这样的情况,不知所措,又或许是反对暴力执法的忠实信仰者?看着敖海游离的眼神,还没缓过神的样子,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活像一只发呆的考拉熊。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还是选择原谅他。

  “不要紧,一点小事而已,这种事每天都有。”刘妍轻抚着敖海的后背说道。

  “对不起,是我没做好。”敖海回过神来说道“还有,谢谢。”

  “没关系的。对了,以后李闯再喊你出去,不准答应他。”刘妍突然严肃的说道。

  “没事的,多锻炼一下也好。”蒙在鼓里的敖海并不知道李闯此次的用意。

  “好个屁,我说不行就不行。”刘妍使劲儿掐了敖海一下,掐的敖海只叫“姐,听你的,听你的...”

  回到局里,没想到的是这个妇女还真有个副局的姑爷,只不过是畜牧局的。只见她交了罚款,态度诚恳的和刘妍道了歉后,刘妍便原谅了她,当然是看在孩子的面上。处理好这个妇女的事情,已经快将近九点,雨依然没有停下。刘妍临行前又把自己的伞给了这个少年。

  大门口缓缓驶来了一辆悠长漆黑的轿车,看着刘妍冒着雨走了过来,司机赶忙下了车撑起伞前去迎接,刘妍倚身入座。接着,这辆轿车悠扬的驶去,消失在雨夜当中。

  噼里啪啦,雷声贯耳,雨点打在大地上,屋顶上,香樟树上,花圃上,窗上,不是春雨的细无声,是夏雨的狂狷,激昂。万物为之摇曳,倾斜,就像不安的接受命运的摆弄。却又很美,一种张狂的美,天地独我声,万物皆缥缈。

  不知为何,这雨夜带给敖海的却有一种强大的慰藉感。每天专注于自己工作,却很少有时间顾及到自己内心的情感。这一场雨突然让自己奔跑的心停了下来,他开始遥想自己的未来,除了当一名公正廉洁的刑侦警察,也有人类最原始的对爱情的渴望。他当然没有傻到看不出刘妍对自己的喜欢,但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承受住这份爱,以及自己将来是否能付出对等的爱。因为未来永远都有一个敌人,那就是过去。

  敖海关闭了手机屏幕,熄灭了房间里最后一点光亮。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今天自行车后座上的男孩,愤怒的眼神,这个眼神敖海曾经见过,在林场镇,那个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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